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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善不为善

    “哦?还有幸运观众看到我的杰作了,赵哥。”


    男人嘴角露出狞笑,走出了店门,“这又是哪个地方的公子哥?看见一个死人头被吓得在原地干呕?”


    “为了防止你给老子带来麻烦,只能请你进来坐坐了,嘿嘿...”


    男人眼中露出一丝垂涎之色,


    这么白白净净的小男孩,想来味道也不错吧?


    但他刚走到男孩身边,却发现腿怎么也迈不开了,


    杨冰阳抬起头,


    双眼中布满血丝,冰意不断的在全身蔓延,


    “死。”


    男人头顶,不知道何时形成了一团乌云,冰冷刺骨的雨水不停落下,仿佛整个世界都被冻结了一般,正当他觉察不对,试图逃跑之时,才发现身体已经被冻僵,无法动弹。


    一道寒风吹过,男人的身体瞬间被冻结成了一座冰雕,他的表情凝固在了最后一刻,如同刚刚被他欺凌的女人露出的惊恐和绝望...


    “冰...冰元素者?”


    赵姓男子在黑店中,见证了这一幕后,被吓得腿一软,摔在了地上...


    “小子,这便是猎人对你上的第一课。”


    在随手杀了那痛哭流涕的男人,王叔眼神复杂的看着杨冰阳,


    随即,


    他将目光扫视了一圈,躲在暗处的看戏之人如同受惊的老鼠一般,迅速消失不见。


    “呼...谢谢你,王前辈。”


    老王点了点头,


    于情于理,


    这声感谢,他都受的下。


    其实这趟任务,是出来抓捕两个二阶犯人不假,


    但更深层次的原因,


    则是因为赤焰曾特意嘱咐,


    既然走上了这条道路,那么云池城的环境,对于杨冰阳来说便是有害无利了...


    ......


    “住店?两张紫币。”


    老王冷哼了一声,他眼神不善的看着对方。


    那妆容浓艳的女人坐在桌前,嘴角露出不屑之色,“怎么,你不去打听打听我男人是谁,就敢来我的店里耀武扬威?”


    “你男人?让他过来,看看认不认得这块铁板。”老王听后,饶有兴致的说道,顺便将军牌丢在了桌子上。


    女人目光从上面扫过,愣了愣,随即嘲讽道,“怎么,这是哪个大城市的信物吗?哈哈哈哈...不好意思,昌言太小,我们不认这些...”


    她话语刚落,


    一个身穿白色体恤的健壮男人就走了进来,


    他看了看猎人军牌,又看了看自家女人的嚣张神色,脸上表情瞬间转变,猛地一巴掌朝女人扇了过去,


    力道之大,


    使后者的虎口留下了一道血痕。


    “大人,请勿见怪,这傻女人没见过世面...”男人脸上带着卑微神色,完全和他那副身材完全不成正比。


    “抓紧时间作孽吧,离昌言的大洗牌不远了。”


    老王将军牌收入储物戒,


    从桌上拿起两块标注着“上等间”的钥匙,


    随即,


    两人消失在旅社的转角处,留下男人在那儿瑟瑟发抖...


    ......


    “杨姓小子,这就是世间最真实的一面。”


    老王走到窗边,拉开一丝缝隙看了看,随即走到杨冰阳的对桌坐下。


    他从储物间中拿出妮可酿制的麦酒,喝了一口,嘴角带笑,“怎么,被那一幕吓到了?”


    杨冰阳轻轻摇了摇头,眼中神色还是如往常一般,“呕吐,只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情况时的正常反应...至于其他的,那并没有。”


    这是男孩心里话,


    在来到这个世界,明白如今世道的残酷之后,他就从未想过会是一片安宁之状。


    只是,


    无论再怎么设想,


    从一个世界,来到另一个世界,


    总会有所不适...


    老王听完他这番话后,眼中露出精光,心中不由感慨,


    怪不得是赤焰大人看重之人,


    这份心性,确实难得。


    “我还以为你会问我,杀人是否会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没想到,你小子动手如此干脆。”


    其实,


    老王最震惊的是这一点,


    如果资料没错的话,这应该是男孩第一次杀人,


    但他竟然没什么特别的反应,


    要知道他当年,可是带着罪恶感生活了好一段时间...


    男孩眼神凛冽,面对男人的目光没有丝毫的情绪波动,“王叔,如果我不是元素者...如果我今天只是路过...那,我的结局又会是怎样呢?”


    “我杨冰阳这一辈子,绝不会滥杀无辜,也不会去做一些画蛇添足之事。”


    “其实在刚才,我是有能力将那群被束缚的女人解救出来...但,已经死去的灵魂,即使肉体存活,又有什么意义呢?”


    “天下这种之事,何其之多?”


    “即使我有心,但现在也管不过来...”


    老王怔怔的看着,脸前面存失落之色的男孩...


    如果,


    刚刚仅仅是感慨,


    那么现在,


    他便是觉得无比震惊了...


    ......


    “小子,你刚刚说的这种事情,我当年其实做过...”


    老王说到这儿,脸上露出一丝追忆之色,“那时候的昌言,比现在更加杂乱恶劣,我仗着自己是二阶元素者的身份,将一个贩卖女人的黑店解救...”


    “但你知道,等我将笼中的女人放出来,是一副怎样的光景吗?”


    “呵呵...”


    “我没有得到她们的一句感谢,得到的,反而是她们仇恨的目光和肮脏的言语辱骂...”


    杨冰阳愣了愣,


    随即便明白其中原因,


    更加沉默了...


    “她们质问我,“为什么要杀了她们的男人,没有他,她们不可能在这种乱世之中苟活下来,以后的生活只会更加悲惨...”


    “是的...”


    “即使那黑店老板将她们视为赚钱的工具,但随着日积月累的相处,她们竟然把他视为“自家男人”...”


    “尤其,”


    “有个被他囚禁了三四年之久的女人,竟在他死去的下一刻,直接崩溃在了笼中...”


    老王脸上露出一丝自嘲,“我将我身上的所有钱财都拿来出来,分给了她们...”


    “从人性的角度来说,我做错了吗?”


    “应该是没有的吧?”


    “但自从那天之后,我就明白了一个道理。”


    老王呼吸突然变得急促起来,身体微微颤抖着,但最终,也只是深叹了口气...


    “秩序崩塌,”


    “人们于书中学到的善,”


    “只会让你在这个世界一遍遍的抹杀自己...”


    ......


    躺在床上的杨冰阳,看着窗外的霓虹之色,陷入沉默。


    原来,


    书本上的善与恶,已经混淆为一谈了吗...


    杀人,


    这个词,


    在他的前一辈子,似乎仅是存于刑事案件当中,


    但如今,


    在这光怪陆离的世界,


    在这条元素者的道路上,


    在这复杂的人心中,


    好像,


    善,


    早已不再为善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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