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凡的意识刚碰到石碑散发的精神力场。


    轰！


    一股无法形容的庞大意识流，带着无法理解的疯狂和冰冷，冲了过来。


    这股意识流像洪水冲垮堤坝，强行冲破了他努力维持的精神防御。


    它粗暴地冲进了他的脑海深处！


    这不是任何已知生命的思维。


    它浩瀚，古老，充满对碳基生命的极度冷漠。


    还有一种来自宇宙深空的、纯粹的、不含杂质的恶意。


    【群星……注视……汝等……】


    没有具体的声音，像是无数声音叠在一起，直接在他灵魂深处响起。


    声音冰冷，机械，没有任何感情波动。


    但每一个“音节”都带着能让智慧生命崩溃的混乱信息和污染。


    无数混乱、扭曲的星图在他眼前炸开、旋转、消失。


    陌生的星系、坍缩的恒星、蠕动的黑暗……


    各种奇怪扭曲、不符合常理的画面涌来，冲击着他的认知。


    冰冷刺骨的疯狂低语，像无数无形的尖针，想刺穿他的理智，撕裂他的精神。


    “呃啊——！”


    剧痛！


    难以想象的剧痛！


    大脑好像被扔进了恒星核心，又好像被亿万冰冷的触手同时撕扯灵魂。


    张凡发出一声凄惨的叫声，身体猛地一抖，眼前立刻一片漆黑。


    【警告！检测到高强度精神污染入侵！精神壁垒濒临崩溃！】


    【强制启动精神壁垒协议！】


    【消耗寿命：一个月……确认！】


    【壁垒生成中……】


    嗡——


    一股无形但坚韧的力量立刻在张凡的意识海里展开。


    它像最后一道快要垮掉的堤坝，勉强挡住了那股毁灭性意识流最强的冲击。


    即使这样，还是有相当一部分污染，像剧毒的墨汁，渗了进来。


    张凡身体剧烈抽搐，猛地向后倒去，重重摔在冰冷的地板上。


    鲜血，顺着他的眼角、鼻孔、耳道慢慢流出来，七窍流血！


    他的意识一片模糊。


    剧痛过后是非常深的头晕和恶心。


    脑海里，那些恐怖的异界星图碎片像烙印一样消不掉。


    疯狂的低语声也成了背景噪音，不停地响着，侵蚀他的理智。


    他的精神受到了从未有过的严重打击！


    “队长！”


    “张哥！”


    听到那不像人声的惨叫，守在外面的队员们心里一惊。


    他们忍着越来越强的精神干扰带来的不舒服，几步冲了进来。


    一眼就看到瘫倒在地、样子很惨的张凡。


    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脸色发白。


    眼前的张凡，脸色惨白，双眼紧闭，眉头痛苦地皱着。


    他的嘴角和衣服上沾着刺眼的血迹，整个人像是被无形的力量狠狠摧残过。


    同时，房间中间那块黑色的石碑，表面的奇怪符文在张凡精神接触的瞬间，曾爆发出刺眼的光芒。


    好像被激活了。


    但那光芒只亮了一下，就很快暗下去，恢复了之前忽明忽暗的样子。


    可是，石碑散发的能量波动和那无形无质的精神信号强度，却明显比之前强了一个等级。


    整个房间里的精神压力突然变大，空气好像都变得粘稠沉重。


    而在存储区外面——


    那些原本被定向声波短暂干扰、陷入混乱的“梦游者”们，像是收到了新指令。


    或者说，被石碑刚才那一瞬间的能量冲击刺激了。


    他们的动作突然变得无比狂暴！


    不再是之前那种机械的挖掘，而是充满了原始的、嗜血的疯狂！


    他们开始用指甲、用牙齿，甚至用头，不顾一切地撞击存储区那扇生锈的加固大门！


    更有一些，在极度的躁动和混乱中，开始互相攻击、撕咬。


    场面血腥又混乱。


    “咳……咳咳……”


    张凡猛地咳嗽几声，吐出一口带血丝的唾沫。


    他强迫自己从剧痛和眩晕中挣扎出来。


    他晃了晃昏沉的脑袋，看东西还是有点模糊。


    耳边的低语声一直响着，甩不掉。


    “检查……检查周围……”他声音嘶哑，断断续续地说，“骨头……还有……留下的东西……”


    队员们立刻行动起来。


    他们小心地避开石碑的影响范围，开始检查散落在石碑下面的几具烂掉的骨头和那些坏掉的仪器碎片。


    很快，一个队员有了发现。


    “队长，这里有……一本笔记！”


    那是一本烂得很严重、封面看不清的研究笔记。


    纸张很脆，好像一碰就会碎掉。


    队员小心地翻开几页。


    上面的字迹大多已经模糊不清，被水渍和霉斑弄坏了。


    但借着战术手电的光，还是能勉强认出一些断断续续的、让人不安的词：


    “……星辰……之门……钥匙……”


    “……频率……共鸣……必须……调整……”


    “……他们……在呼唤……伟大的……”


    “……献祭……是……唯一的……途径……”


    “……降临……即……永恒……”


    笔记的后半部分，字迹变得越来越乱、越来越疯狂。


    上面充满了扭曲的线条和看不懂的符号。


    最后几页甚至是是大片大片早已干涸发黑的、像是血画的乱七八糟的东西。


    记录的内容，清楚地展示了一个研究者从最初探索到逐渐陷入疯狂、最终彻底崩溃的过程。


    张凡撑着坐起来，他听队员汇报情况。他还想着刚才的精神接触，很危险。脑子里还有“群星低语”的信息。一个可怕的想法在他心里出现。


    这个石碑不只是能量源！它更像信标！像精神放大器！它连接着远方恐怖的异界，或者说是“另一边”的东西！


    那些“梦游者”，就是在石碑的精神信号引导下，无意识地来到这里。他们想挖掘，想清理，可能还在进行仪式，迎接“降临”！他们自己都不知道在干什么！


    献祭？难道这些被控制的人，是祭品？


    张凡觉得后背发凉。这里太危险了！石碑的秘密，还有它连接的东西，都超出他们的能力范围！


    “撤退！”张凡立刻决定。他声音虚弱，但是命令很坚决。“马上离开！准备炸药，封死这个房间！切断它和外面的联系！”


    现在不是研究真相的时候。必须先隔离危险源！


    队员们马上听命令。几个人扶起张凡，其他人去找重物，堵住观察窗和通风口。为了之后用炸药封锁做准备。


    但是，就在他们准备行动的时候——嗡嗡嗡……


    石碑突然发出声音，低沉又奇怪。声音频率很低，但是带着力量，穿透物质和精神。它和张凡脑子里的“群星低语”共鸣了！不好的感觉出现。


    下一秒，外面传来更可怕的叫声！不像人声！那些“梦游者”，本来只是撞门。现在在石碑刺激下，身体开始可怕的变化！


    他们皮肤下面，有什么东西在动，在长！


    咔嚓！咔嚓！


    尖锐的骨刺刺破皮肤，从后背、手臂、关节长出来！很吓人！眼球充血，突出，都是血丝，瞳孔不见了，只有惨白或者暗红色！


    他们身体扭曲膨胀，肌肉变粗，力量和速度都变快！变得非常快！嘴里发出的不是人的叫声，是痛苦、疯狂、野兽的嚎叫！


    十几秒时间，外面一百多人，变成怪物了！被异界能量污染，扭曲了！


    他们不是人了，是“群星低语”的奴仆，是杀戮机器！


    砰！砰！砰！


    撞击声更大了！更猛烈！变异的怪物用新力量，撞击存储区的门，还有他们之前切开的墙！


    金属门发出声音，要坏了！门框变形，铆钉飞出来！墙上的缺口，混凝土和钢筋被扯断，缺口更大了！


    它们要进来了！


    张凡小队的人，脸都白了。他们被困在存储区里面！前面是不祥的石碑，连接着未知的恐怖。后面是怪物，要堵死退路！


    进退两难！绝境！


    【警告！宿主精神污染加重！现在是中度危险！】


    【不快点离开石碑影响范围，可能永久损伤，甚至被异界意志控制！】


    【生存时间：极度危险！】


    氪命模拟器又警告了！声音很大，像催命一样！


    张凡觉得晕，好像有什么东西要侵蚀他的灵魂，让他变成傀儡，被“群星低语”控制。


    他知道，自己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