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破苍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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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破苍穹 > 天凉了,给本皇子披件龙袍不过分吧? > 第五章 出发,和亲!

第五章 出发,和亲!

    萧景珩攥紧袖中母亲留下的桃木梳。


    这是冷宫岁月里,原身每日为生母梳头用的物件。


    梳齿间还缠着几根灰白发丝,在满殿龙涎香气中透着腐朽味。


    “殿下该献馔了。”


    司礼太监突然出声。


    按祖制,和亲皇子需向宗亲敬献离京饭,但本该呈上的金盘玉盏,此刻却换成粗陶海碗——这是祭奠死囚的规格。


    当他捧起海碗时,萧景琰的佩剑突然挑断他腰间绶带。


    玄色朝服散开的瞬间,藏在怀中的桃木梳哐当落地。


    满座哗然中,三皇子用剑尖挑起木梳:“九弟这是要带着晦气去北朔?”


    梳背刻着的“婉”字在宫灯下泛红——那是九皇子生母林婉如的闺名。


    萧景珩瞳孔微缩,原身记忆如潮水涌来:


    暴雨夜跪在太医院外求药的幼童,掖庭嬷嬷将药包扔进泥潭的笑骂,还有母亲临终前攥着木梳说“要干干净净走”。


    “三哥小心慎言。”他跪直身子,“此乃……”


    剑光闪过,桃木梳断成两截。


    萧景琰踩住刻着“婉“字的半截梳背:


    “罪婢林氏秽乱宫闱的证物,也配入让孤小心慎言?“


    说着突然高举起半截木梳,


    “诸位可知永和宫井底的婴孩骸骨?“


    萧景珩浑身血液凝固。


    这是原身记忆里最深的恐惧——七岁那年撞见掖庭太监打捞出的森森白骨,而母亲在那之后开始咳血。


    “够了。”


    龙椅上的皇帝终于开口,声音却淹没在郑贵妃拨动的佛珠声里。


    这位三皇子生母正笑着对枢密使夫人耳语,腕间九鸾衔珠镯叮当作响。


    萧景琰突然掏出一卷泛黄宫册:


    “元和十二年掖庭记档,林婉如私通侍卫,诞下一婴孩弃于永和宫井底……”


    他故意展开染血的那页,


    “九弟若不信,可验看这画押指印。上面分明写着:侍卫自制桃木梳送于林婉如,这梳子便是他们通奸的证据!”


    萧景珩盯着地上断梳,忽然发现断口处闪着金属光泽——那根本不是桃木!


    现代材料学知识让他瞬间清醒,这是用铁桦木仿制的,难怪原身母亲临终前反复叮嘱“梳不离身”。


    “儿臣请验此物。”


    他抓起半截木梳高举过头,


    “若真是桃木,儿臣自请除籍;若是有人构陷……”


    他转头看向郑贵妃,


    “敢问娘娘,私毁先帝御赐之物该当何罪?”


    满殿死寂。


    铁桦木乃先帝征高丽所得,唯皇室可用。


    萧景琰脸色骤变,他显然不知这个秘密——就像不知道当年林婉如能活着产子,正是因先帝赐下这块保命符。


    “这是先帝之物?传少府监。”


    皇帝声音带着颤。


    当老匠人确认木纹时,郑贵妃的佛珠突然崩散,南海珍珠滚落满地。


    萧景珩伏地泣诉:


    “三皇子毁损先帝遗物,请父皇为儿臣做主!”


    他太清楚这些世家的软肋了,宗法礼教是他们最锋利的刀,也能成为最脆弱的铠甲。


    “逆子!”


    皇帝砸碎酒盏。


    萧景琰仓皇下跪的瞬间,萧景珩听见丞相郑琰的冷笑。


    这位三皇子的外祖轻抚玉带:“老臣依稀记得,和亲使团规制需按《周礼》……”


    “郑公所言极是。”


    萧景珩突然接口,


    “《周礼》有云''遣庶子远嫁,降等减仪''。”


    他重重叩首,


    “儿臣请撤鸾驾凤辇,改以素车白马出京。”


    朝臣们倒吸冷气。


    素车白马是发丧用的仪制,他这招以退为进,实为将皇室丑闻摊在天下人眼前。


    果然,皇帝暴喝:“按亲王礼备驾!增羽林卫三百!”


    “父皇不可!“萧景琰急道,“北朔求亲书上写明……”


    “求亲书在此。“


    萧景珩突然掏出镶金国书,


    “北朔王要的是''大雍皇室血脉''。”


    他蘸着碎梳上的血迹,在“血脉”二字画圈。


    “三哥若觉得我不配……”


    染血的手指猛然指向东南方。


    “南楚皇宫里可还住着一位长公主,南楚可一直想与北朔和亲!”


    丞相手中的象牙笏板咔嗒断裂。


    萧景珩知道戳中痛处了——郑家在南楚的走私线,便是与这长公主合作,他们断然不能让这条线断了。


    一旦南楚长公主和亲,那他们郑家,在南楚每年损失何止百万黄金。


    离席出发和亲时,他故意踩过那卷伪造的掖庭记档。


    布帛碎裂声里,隐约露出刑部大印的边角——那本该在三皇子生辰后才启用的新印鉴。


    马车驶过朱雀门时,萧景珩掀起车帘最后望了眼皇城。


    铅云低垂的宫阙飞檐下,三皇子还站在雨幕里,蟒袍玉带裹着的身影竟显出几分佝偻。


    七日后,北朔王帐。


    篝火映着鎏金弯刀。


    北朔王拓跋宏把玩着镶满宝石的刀鞘:


    “大雍送来的‘质子’,倒比南楚的瓷器还易碎。”


    帐中哄笑骤起。


    萧景珩目光扫过王座旁挂着的羊皮舆图,南楚十三州被朱砂圈得刺目。


    他忽然起身解下大氅,露出内里素白中衣。


    “孤愿与北朔勇士角力。”


    他指尖划过锁骨处狰狞的鞭痕,那是往日三皇子欺辱他时留下的,


    “若胜,求王上赐金刀傍身。若败……”


    他抓起案上割肉的匕首抵住心口,


    “这颗心正好祭旗。”


    帐中死寂一瞬,继而爆发出震天喝彩。


    拓跋宏眯起鹰目,挥手招来帐前侍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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