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交换。”苏墨伸手接住周慕白突然射来的微型弩箭,那支箭在他掌心分解成无数发光粒子,“我会告诉你们唐振国是怎么把活人大脑改造成生物u盘的。”他说话时,众人脚下的地面突然隆起成汉字“囚”字的立体结构,顾悦琴认出这正是她父亲笔记里记载的“创作牢笼”初始代码。
通往创作之塔的隧道里,墙体渗出带着油墨味的液体。
林澈用军刀划开挡路的藤蔓时,发现那些植物经络里流淌的竟是宋体小字组成的汁液。
陈默突然发出嘶吼,他妹妹的u盘不知何时已自行插入墙壁接口,铁盒里传出少女啜泣的立体声波。
“低头!”周慕白突然将机械义眼捏爆,飞溅的零件在空中组成临时护盾。
无数带着尖锐笔锋的钢钉暴雨般砸落,林澈看到每个钉帽上都刻着“版权所有”的激光标识。
顾悦琴突然将手掌按在渗血的墙面,她皮肤下的金属纹路竟与建筑内部的电路产生共鸣,强行打开了隐藏的竖井通道。
苏墨在攀爬过程中始终落后半个身位,林澈注意到他后颈处隐约浮现的条形码与唐振国书房收藏的绝版书isbn码一致。
当众人推开最后一道闸门时,整座创作之塔的核心处理器正悬浮在环形大厅中央——那是由九万张人脸数据编织成的光茧,每张面孔都在重复说着“原创声明”的口型。
“三分钟。”黑客突然将存储器插入自己的太阳穴接口,他的虹膜瞬间变成不断刷新的数据流,“这些储存在塔里的脑波数据,每过108秒就会......”
整座建筑突然剧烈震颤,林澈看到光茧中浮现出自己昨日在颁奖礼上按手印的画面。
他左手尚未愈合的伤口突然迸裂,血液在空中凝成与奖杯拓印完全吻合的半枚指纹。
顾悦琴突然拽着他扑向右侧立柱,他们方才站立的位置已被无数蠕动的版权声明书淹没。
“找到了。”苏墨的声音里首次出现波动,他面前的空气里浮现出由荧光避孕环组成的倒计时,“唐振国在核心代码里藏了......”话音未落,周慕白突然扯开衬衫,露出心口处跳动着紫色火花的反应堆——那分明是三个月前在爆炸案中失踪的初代创作ai核心。
当林澈将染血的指纹按上光茧表面时,塔外传来唐玲珑撕心裂肺的尖啸。
苏墨退入阴影前,将某个闪着颅骨标志的加密文件投映在顾悦琴颤抖的瞳孔里,那些跳动的代码残片中,隐约可见林澈十八岁那年因“抄袭”被退赛的判决书编号。
苏墨的指尖在虚空中划出五道交错的光轨,全息键盘上的唐氏专利编号突然开始逆向旋转。
悬浮的电子屏碎片在他周身形成环状数据流,映得顾悦琴脖颈的金属纹路泛起病态的幽蓝。
“护盾的能源核心在模仿人类创作冲动。”黑客突然扯开左袖,露出小臂内侧植入的神经接口装置,“每个符文都是被数据化的文学经典片段。”随着他话音落下,护盾表面浮现出《狂人日记》的手稿残影,那些潦草的墨迹正在吞噬陈默铁盒里溢出的啜泣声波。
林澈用军刀挑起地上一滩粘稠的油墨,刀刃触及液面的刹那,护盾突然投射出但丁《神曲》的地狱篇立体投影。
他认出那些在岩浆中沉浮的扭曲人形,正是三年前全国青年创作大赛的落选者群像——每个人的咽喉处都钉着唐氏集团的版权钢印。
“让开!”周慕白的机械义眼突然弹出三根数据探针,刺入护盾的瞬间迸发出刺目的电弧。
调查员胸口紫色反应堆的嗡鸣声骤然提高八度,那些跃动的火花在墙壁上投射出密密麻麻的判决书编号。
顾悦琴突然跪倒在地,她掌心的金属纹路与护盾产生诡异共振,皮肤表层开始浮现《着作权法》修正案的条文浮水印。
苏墨突然将神经接口扯断,飞溅的荧光液体在空中凝结成莎士比亚十四行诗的英文花体字。
他染血的右手直接插入全息键盘,强行改写护盾的底层代码:“核心算法在模仿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复调叙事结构……需要同时输入四组矛盾的情感脉冲。”
林澈扯下脖颈挂着的老旧钢笔——那是他退赛那年唯一保住的创作工具。
当他将笔尖刺入左手尚未愈合的指纹伤口时,渗出的血珠竟在空中自动排列成《百年孤独》的开篇句式。
陈默突然将铁盒砸向护盾,盒中u盘发出少女清唱的童谣,声波频率恰好吻合护盾的能量波动曲线。
“现在!”苏墨嘶吼时,后颈的条形码开始燃烧。
林澈的血字、陈默的声波、顾悦琴皮肤上的法律条文以及周慕白机械眼中喷出的判决书数据流,在护盾表面撕开一道锯齿状裂口。
众人冲进缺口的瞬间,林澈瞥见护盾核心闪过半张熟悉的脸——那分明是他上个月在创作沙龙偶遇的流浪诗人,此刻却被数据流改造成塞满电子元件的怪物。
顾悦琴突然拽住林澈的衣角,她指尖的金属纹路正在吸收护盾残存能量:“这些符文的排列方式……我在父亲实验室见过类似的脑波图谱……”她的声音突然被隧道深处传来的机械轰鸣吞没,众人身后的护盾裂缝正在以《追忆似水年华》的叙事速度缓慢愈合。
苏墨跪坐在渗着油墨的地面,将烧焦的神经接口残片按进太阳穴:“真正的难题在第七十六层……”他染血的手指在空中划出卡夫卡《城堡》的片段,那些文字落地便化作带刺的金属藤蔓,“那里的防御系统会直接入侵创作神经……”
林澈摩挲着军刀柄上的齿痕,突然将沾血的钢笔插入耳后接口。
这个他在贫民窟黑市学来的野路子操作,让护盾核心残留的数据流在他视网膜上投射出模糊的真相图景——某个戴着唐氏集团胸针的身影,正站在他十八岁退赛听证会的暗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