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今歌听不得有人对他姐呼来喝去,猛地转身,仰着下巴道:“我姐现在可是皇上御封的县主,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你叫我姐站住她就站住?”
桑怀盛顿了顿。
他看不起喻今歌是个农户儿子,但又不得不承认——喻今歌长得是真的好看,农户出身,气质却不俗!
桑雪好像说过,这个弟弟才十三岁?长得比十七岁的他还要高了!
一个对比,他竟然被个庶民泥腿子给比下去了,他哪能愉快?
他朝喻初晴发难:“桑初晴,你不是说过,会盯着我的课业,一直到我考进殿试为止吗!”
喻初晴嗤笑:她是这么说过,但他不是叫她滚不要管他嘛?
她都懒得说话。
没事,她有小弟!
喻今歌替她怼了:“嚯,你好意思提这种事啊?”
他低头嗤笑,那小眼神瞟过去:“刚好,昨日我姐盯我课业的时候,突然说到了你!”
“我姐说,如果不是遇上我这么勤奋好学的,她都不知道世上原来还有另一种弟弟——能让人省心的弟弟!”
“不然,她只当全天下的弟弟,都跟桑家四公子那样——”
“好心被当成驴肝肺,费心教导,有些人不但不感激,反而还怨恨她管得太多!”
“哎哟喂,我都不敢想象,我姐如果肯每日抽半天时间来,盯着我读书、练武,我会有多快乐!”
弟弟vs弟弟!
他一张嘴,像机关枪一样突突突突个没完,喻初晴听得非常爽。
完美嘴替!
以后去哪里带上围裙弟弟,吵架都不用费自己口水了。
关键是,桑怀盛十七岁,还吵不过一个十三岁的半大孩子!
桑怀盛噎住,涨红了脸。
他看不起喻今歌,所以矛头还是对准了喻初晴:“桑初晴,你就一直躲在其他人的背后,不敢跟我说话!”
这时候,一直站在旁边观战的喻慕文,终于开口了:“桑四公子,容在下提醒你一句:若你说话的对象是舍妹,她已经改姓喻,不叫桑初晴了!”
佛珠在他手里慢慢捻着。
相处这些日子,喻初晴已经摸清楚规律:
双胞胎哥哥中,抡大锤的美人看起来暴脾气,实际很好哄、脾气最好;
戴着佛珠一身青衫的书生,看着软糯得像白面馒头、像春日里的十里桃花,实际上他脾气很差,全靠捻佛珠、默念静心咒来压制狂暴值!
二哥捻佛珠的速度越快,代表他越想暴走。
如果静心咒压不住,他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洪荒之力了!
换句话说:得罪了喻尚武,他可能很吓人,但最多像上次把桑怀安扔出去那样,不伤对方分毫。
但,若得罪了喻慕文——
呵呵,自求多福!
桑怀盛还想说什么,桑雪已经被周围异样的目光看得脸上挂不住了。
“盛弟,你是来参加较文大会的,我们快去修德堂,二哥在等着我们呢。”
桑怀盛这才想起来自己是干什么来的,回头一看这么多人看着,他一甩袖子,拉着桑雪:“走!懒得跟这群乡巴佬计较!”
他俩一走,桑怀志一个人干不过,也追了上去。
喻慕文忽然笑了一声。
面对喻初晴的疑惑,他说道:“虽然这么想有点不厚道,但晴晴,你以前被一群猪环绕,估计挺绝望的吧。”
“噗!”所有人都忍不住笑了!
喻初晴与俩哥一弟往前走了一段路,突然迎面过来一行人。
她眼皮一跳。
狗东西!
哦不,十六皇叔萧风岚!
双方碰面,她带着哥弟行礼:“见过逍王殿下!”
喻家兄弟不认识萧风岚,但喻慕文看一眼对方的玄色王爷服制,就知道对方有多尊贵。
当朝以玄色为尊、紫色为贵,皇帝龙袍以玄色为主。皇叔辈也可以穿黑,亲王辈穿紫,其他身份低一些的,便穿的其他颜色了。
眼前这位很年轻,却穿的玄色,只有一个可能:
他就是跟太子同龄的逍王——十六皇叔萧风岚。
太子见了他,就要喊皇太叔的。
喻初晴一喊,印证了:果然如此!
萧风岚眸光扫过眼前的四人,审视了三个男的一会儿,目光定格在喻初晴脸上。
四目相对,喻初晴先错开眼神。
他唇角微微一撇,很快又恢复正常,随意摆了摆手,端着架子道:“免礼。”
顿了顿,又道:“听闻南阳侯嫡女解开了身世之谜,本王感觉甚是有趣。本以为你要去乡下种地了,不想你又一跃而成县主了!恭喜呀!”
喻初晴在心里腹诽:狗东西,就在我面前绿茶!
她嘴上应得很官方:“皇恩浩荡,太子殿下抬爱,免去臣女种田之苦,是臣女的福分。”
萧风岚一笑。
他长得是勾人心魄的那种好看,如此妖娆一笑,即便是这无限美好的春光,在他面前都要黯然失色。
喻家兄弟三人长得都好。
尤其是喻尚武的美人气质,今日穿了一身白底红边的武人服饰,扛着个大铁锤,整个一个回头率300%!
可,在这位十六皇叔面前,硬生生被分走了大部分风光!
天潢贵胄的尊贵、勾人的凤目、天生微笑脸的明媚、言行举止间透出来的慵懒,集成了属于逍王的独特气质——
对酒当歌、人生逍遥!
“听闻今日国子监有盛会,本王是来凑热闹的。”他的目光几乎就没离开喻初晴,说话咬字的时候,总有一种黏黏糊糊的拉丝感。
“永安县主仁义,本是太子给你兄长一人的恩赐,却给了诸多学子鲤鱼跃龙门的机会,你这是行了大善呀!为我辈楷模,本王拜服!”
这话令喻慕文皱了皱眉。
是他想太多了吗?
这十六皇叔看着挺正经的,说话怎么奇奇怪怪的?
喻尚武的想法就简单了:这男人,怎么这样轻浮!他是针对我妹妹吗?
喻今歌年纪小,也没见过什么大场面,想的没那么多,小声说了句:“逍王殿下,我姐做了好事,怎么到了您的嘴里好像不应该?”
喻初晴在心里暗笑:这算什么?私底下这骚、浪、贱的死绿茶说的话,不知多令人喷饭!
但面子上该给的态度,她还是端着的:“小弟,莫要放肆。逍王殿下说话一向如此,并无恶意。”
喻今歌一知半解:“哦。”
萧风岚又是一笑,问:“永安县主,乔迁宴是不是要给本王一张喜帖?本王好久没吃席了,迫不及待想出个份子钱!”
众人:“???”
还有这种操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