货比货得扔,人比人气死人!
喻初晴的亲生大哥,整个人充斥着强烈的男子气概。
虎背熊腰、却面容俊朗,羽扇纶巾、却气宇磅礴。
此人仅仅是往那一站,羽扇在手中轻轻摇两下,便有种樯橹灰飞烟灭的气势。
而桑怀民呢?
十几岁进了屯营,武将出身的他,身形体魄也是几兄弟之中最威武的一个。
正因如此,他一巴掌就能把身子瘦弱的连玉扇飞!
他甚至比大舅子连升还要高一些、壮实一些,完全符合喻初晴对“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所有想象。
但,在喻昔词面前,就完全不够看了。
并且,喻昔词一看就不是纯孔武有力的武夫!
即便是桑怀民,心里都有一瞬间的发怵感受,他强行振作,看向喻初晴:“他就是你在喻家的大哥?”
“不。”喻初晴面无表情地订正他的说法:“我姓喻,正确的说法是,我只有一个大哥、而不是在喻家的大哥!”
桑怀民顿时像是被针刺了一样,怒道:“你在南阳侯府唤我大哥的时候,不是挺殷勤的么!忘恩负义、自私自利。以前你还在侯府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不是什么好东西!”
被刺的,不是他的心,而是他的自尊。
他连连怒骂:“要不是你非要让我跟连家结亲,根本不会弄到现在这个样子!那时候建安公主都快要被我打动了,都是你非要斩断我和公主的姻缘、断了我做驸马的机会!”
提到这个,连家人脸色更难看了。
“桑怀民,你做什么春秋大梦呢!”连升哼道:“建安公主会看得上你?当初若不是看在你妹妹的份上,我们连家这样的门第,都不稀罕把女儿嫁给你!”
桑怀民简直要跳起来:“呵,你们还看不上我?要不是初晴一定要我娶你妹妹,我绝对不会多看她一眼!”
连浒顺势便道:“既如此看不上我家闺女,桑大公子痛快签下和离书,岂非皆大欢喜?”
“笑话!”桑怀民哼道:“我侯府下了那么多聘礼娶了她,如今桑家的嫡长孙,你们也不肯给,就想和离?”
他仰着下巴,高傲地道:“把孩子还给侯府,我兴许还可以考虑一下!”
听到这话,连玉忍不住了:“你平日不是在屯营、就是跟狐朋狗友在外面鬼混,没带过几日儿子、对宝儿就没有几分父子情分,你根本是想用宝儿来要挟我,并非真心想要儿子!”
她说对了。
喻初晴也是这么认为的。
毕竟宝儿都已经两岁多了,从前不曾见桑怀民对孩子有多亲近!
她这个曾经的大哥,是个嫉妒自私自利的人,除了对自己好,对谁都是一样。
对父母,他都不见得好!
桑怀民反驳道:“无论如何,他也是我的儿子,你想带着我的儿子回娘家?以后还带着我的儿子二嫁?绝无可能!”
“我……”连玉想说“我可以绞去头发当姑子、绝不会二嫁”。
喻初晴在此时突然大声插话:“没什么不可能!”
连玉一怔,茫然地看向她。
喻初晴走上前去,抬眸斜视桑怀民,嘲讽地道:“头婚嫁坏了,不代表二婚还会遇上个渣。连玉人很好,凭什么不能重获新生,一辈子只能挂在你这棵歪脖子树上?这世上不是所有男人都像你这样瞎眼、自私到极致的!”
连家众人都愣住了。
这一个还没和离成功,哪里就会去想二婚的事了?
“初晴!”桑怀民火气也上来了:“你到底是帮谁的,我才是你哥!”
“不。”喻昔词根本不让喻初晴来说这话,直接道:“我才是她哥!”
他唇角挤出一丝微笑:“不仅是在下,她另外还有两个哥哥。为兄者,疼爱妹妹、照顾妹妹、保护妹妹,譬如眼前这位连家兄弟,在自己的妹妹遇上你这种人渣的时候,他不遗余力拼死相护。你做得到吗,你就舔着脸抢着当晴晴的哥?”
一番话说得桑怀民面红耳赤。
他从来没有反省过这个问题,但眼前——
连升是怎么维护自己妹妹的,他还是看见了的!
他……
似乎从来没有过维护初晴的时候!
喻昔词又道:“在你们全家找到了亲生女儿,想把晴晴赶走的时候,你为晴晴说过话么?非但没有,你还是主张让她不准带走侯府分毫的那个!”
“南阳侯派出人手追杀晴晴的时候,你阻止过吗?非但没有,想必你还双手双脚赞成。”
“晴晴得了县主封赏,御赐匾额,挂匾大喜之时,你跟随你父亲,前去搞破坏,非要给晴晴找晦气。”
“桑怀民,如此种种、历历在目,你也配说……你是她哥???”
“脸是个好东西,你值得拥有!”
语气不重,轻描淡写的说出这番话,却宛如一个又一个耳光朝桑怀民脸上扇下去!
桑怀民的脸一阵红一阵白的,偏偏无力反驳。
转头看了一圈,好像所有人都在看他笑话,自尊心都被放在脚底板上摩擦!
他无能狂怒:“连玉,你今日到底跟不跟我回去!”
“不!”连玉也大吼一声。
她从来没有吼得这样用力过:“即便是死,我也不会跟你回桑家,我也不会把宝儿给你!”
桑怀民怒极狞笑,放狠话:“好!这是你说的,那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真的永远都不怕死!”
他说完就要走。
显然,烂人有烂招:他绝不会让连玉好过,如果连玉不跟他走,以后他会一直骚扰、让连玉一辈子没法好过。
而连玉跟他回去了,都撕破脸至此了,那也一样不会有一天好日子过!
想到这些,连玉便是一阵绝望。
她脸色雪白地上前,扑通跪在喻初晴面前,磕头:“初晴……永安县主,求你替我做主!大恩大德,连玉愿意为奴为婢一生回报!”
喻初晴受了她这一礼,才弯腰将她扶起来,道:“好。”
淡淡一个字,坚定无比。
瞬间让连家人都振奋起精神来!
她又道:“不需要你为奴为婢。”
“县主……”连浒打算携妻子儿子一同跪下。
喻初晴却道:“你们不必行此大礼。这桩婚事,既然是从我开始的,造就了一对怨偶,合该由我来结束。”
其实,媒人也不包生儿子,没有任何一个媒人会为怨偶负责。
毕竟,她只是牵线、并非强行按头结婚。
结这门亲,是连家自己答应的。
连家人非常明白这一点:当初他们也是觉得,有喻初晴这样的小姑子,平日桑怀民看起来也还行,就同意了这门亲事。
孰料……
喻初晴转头看向桑怀民,道:“和离书,你签还是不签?”
桑怀民纯粹摆烂,脱口而出:“不签!”
喻初晴唇角一勾,点点头。
下一瞬,她却猛地大喝一声:“腾云、覆雨,将他拿下!”
桑怀民是武将,自然有两下子身手。
然而谁也没想到——
腾云覆雨跟桑怀民对了十来招后,忽然一条红绸带从斜刺席卷而来,像是有生命,灵蛇吐信一般缠住了桑怀民。
桑怀民想要挣扎,但那红绸却紧追不放,挥舞了十来下,竟桑怀民捆了个结结实实!
众人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向那个挥舞红绸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