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南宋能网购》 写在3章74节后的话。 最近这段剧情写的很吃力，大纲上这段剧情就几行字，可临到写的时候却总是删删改改。武器上碾压式的胜利，交战双方以及旁观者的表现，情绪的酣畅和连贯，以及接下来的剧情铺路…… 脑子虽然里有“要怎么做”、“要达到什么效果”但却没有具体的细节，虽说写了一些文字出来，但不知道怎么的总觉得隔着层窗户纸一样不够爽利。 总结来说就是笔力满足不了野心。 不过这大概也是我写书的常态了，经常写着写着觉得“这写的都是什么垃圾”然后就自闭了。当然偶尔也有那种志得意满可以反复咀嚼回味的章节……若非如此我可能早就坚持不下去了。 但要说给我最大鼓励的还是各位书友，感谢书友们的每一个订阅和每一份打赏，真挚的感谢你们（作揖）。 这本书写到今天已经一年多了，总共只上过三次推举，能有2万+的收藏我自己都感觉不可思议……对此也只能心怀感激，砥砺前行。 2021，祝我自己文思泉涌每日加更，祝各位书友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楔子 南宋。 山云烟雨。 一群衣衫褴褛的难民从北而来，在绵绵细雨之中跋涉南行。 独轮车行过的车辙很快被浑浊的雨水填满，推车的汉子步履艰难，汗水和雨水顺着他的脖颈汇聚成涓涓细流，再也分不清彼此。 独轮车上的女人披着蓑衣，怀里抱着孩子，孩子不哭不闹，只是睁大了眼睛望着这烟雨江南，沉默而又麻木，就像所有南迁的难民。 在这批难民之中，由三辆牛车组成的队伍尤为醒目。 普通人家有辆独轮车已经算是条件很好了，而牛车大抵也只有富贵之家才养得起。 但这队人却明显不是普通的商贾人家，因为当中那辆牛车的制式不是普通百姓所能用的，不说是朝堂重臣，至少一个官宦人家是没得跑的。 一个打着纸伞的小丫头凑到那牛车旁低声说：“小姐小姐，那牛大壮又来了！说是打了头麂子，给您送了两条后腿来……” 车厢里传来一个好听的声音：“照例赏了就是。” “可是小姐……我们的银子也不多了。”小丫头哭丧着脸。 “赏了便是，前边就是临安府了，不要节外生枝。”车厢里忽然传来另一个比较英气的女声。 “是，表小姐。” 小丫头道了个福，不情不愿的去了。 “那牛大壮可不是什么良善之辈，这一路聚集青壮、撒泼卖横，可是没少欺负人呐……”好听的女声念叨着。 “好了好了，不过是个孑孓小贼，你若是看他不过，到了临安府让小蝶拿着秦二叔的帖子去找县丞，随便治他个什么罪给你出出气好了。”英气的女声劝道。 另一位女性没有搭话，一声叹息之后车内再没了言语。 不大工夫，那小丫头又踩着泥水“啪嗒啪嗒”的跑了回来：“小姐小姐，不好了！那牛大壮非要见你，老马也拦他不住……” 小丫头身后，一个壮汉从雨幕中大步流星的走来，在他身后一个老仆役拽着他，可他却浑不在意的一把推开，继续往这边靠近。 “秦家妹妹可在？请秦家妹妹出来说话！”那牛大壮来到车边，扶着车辕向车里张望。 “牛大爷，牛大爷您别鲁莽，惊了小姐您可担待不起！”那老仆踉跄几步冲了上来，一把拽住他海碗粗的胳膊。 “滚开！我在跟秦家妹妹说话，关你个老狗什么事！？” 说罢，这牛大胳膊一震，老仆“蹬蹬蹬”后退几步脚底一滑“啪叽”一声摔在烂泥里。 “嘁，什么东西！”牛大壮啐了一口，又攀着车辕涎着脸道，“秦家妹妹你出来呀，哥哥一路护着你们平安，临到地头了你一眼也不给瞧！” “……牛家兄弟你且去吧，您一路护持小女子感激涕零，可奴家虽不是什么高门大户但也是良家女子，岂有……岂有此理？” “再怎么高门大院的闺秀还不是要嫁人？我牛大壮忠肝义胆，与秦家小姐果真良配啊！不如就这幕天席地你我成就一番好事如何？” 说着，那牛大竟攀着车辕就想上车…… “呔！休得无礼！” 只听一声娇喝，一泓秋水从车门里直刺而出！ 那牛大壮粗通拳脚，见势不妙把头猛的一低，可那剑光不饶人，贴着牛大壮的脑门划将过去，牛大壮顿时觉得头顶凉飕飕的……竟是被剃了个光头！ 没等他反应过来剑光在他的身上连点几下却只是破了他的衣衫，牛大壮顿时明白对方剑下留情了，可这口气却是横在胸中吞咽不下，连连懒驴打滚躲过剑刃范围之后扭头便走，等人进了雨幕这才远远的冲着车队一拱手： “今日之辱必有后报！” 车辕上，白衣女子仗剑而立，一抹白纱遮住了她的脸，只露一双美目，闻言秀眉微皱：“原以为是个乡野愚夫，略加薄惩也就罢了，不曾想却是个不懂进退之人……刚刚就不该手下留情！” “算了，量他也翻不出什么花样，前边即是临安府地界了，若是死了人被苦主揪着不放也是一桩麻烦。”门帘掀开，一貌若天仙的紫衣女子从内里伸出手来，抓着白衣女子的手将她拉回来。 “秦家妹妹，这种睚眦必报的小人若不斩草除根可要后患无穷的呀！待到天黑我再去取他狗命……”白衣蒙面女话说一半忽然停住望向空中。 “姊姊别淋着雨，若是着凉……”紫衣的秦家小姐话还没说完便被白衣女子拉着望向天空。 “看……” 顺着她指着的方向望去，就见天空中一颗火球撕破了层层乌云，撞破了漫天的雨幕，竟是向着她们坠了下来！！ “星陨！？” 正在疑惑，就被那白衣女子拽着跳下了牛车，冲进了绵绵细雨之中。 “小蝶、老马！快走！！” “小姐你们快走……”小丫头还在努力的牵着牛想让它跑起来，可那牛却不是那么容易驱使的，尽管鼻环上的绳索被拽得笔直，可它还是不紧不慢的往前踱着步…… “别管了！快走！” 白衣女子见状上前一步，左手拉着秦家小姐，右手夹着丫鬟小蝶竟是健步如飞，蹭蹭几步就超过了满身是泥的老马！ 在他们身后，流星拖着长长的浓烟坠落下来。 “轰——” 声震如雷，火焰冲天。 脚下的大地一阵颤抖，那老马本就年老体弱，双膝一软竟是摔倒在地。 白衣女子松开秦家小姐，放下惊慌失措的小丫头，上前两步想把老马扶了起来。 “使不得使不得……使不得呀表小姐……老朽腌臜之人可别脏了您的手呀！”老马吓的连滚带爬的站了起来，倒是真没脏了白衣女子的手。 “……”白衣女子讪讪的放下手，默默退回到秦家小姐身边。 “嘿嘿，表小姐是真的心肠好呢！老马你可别不识抬举！”小丫头早就跟白衣女子混熟了，此时这番调侃到也是化解了不少尴尬。 “不敢不敢……老朽，老朽自然知道，可表小姐冰清玉洁的神仙中人，老朽哪怕站在这里都怕污了表小姐的眼哩。”老马也也从惊吓中缓过来了，对着白衣女子连连作揖道谢，倒是让白衣女子自己闹了个不好意思。 “那是！表小姐自是天仙下凡……哎呦。” 小丫头捂着头，一脸委屈的看着白衣女子。 “叫你乱嚼舌根，挨打了吧？”秦家小姐捂嘴轻笑。 几句谈笑的功夫竟是天晴雨歇了，厚重的乌云随风散尽，明媚的阳光普照大地……阴雨中的难民们迎来了久违的阳光。 “小姐小姐，天晴了呢！”小丫头开心道。 “是呢，那么厚的云这就散了。”秦家小姐的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 “倒也是桩怪事……”白衣女子眉头微皱，看着那冒着浓烟的陨坑。 那陨星正砸在牛车旁，拉车的老牛已经吓傻了，跪在地上站不起来……但说来也怪，这么大的陨石砸将下来，贴着牛车入了地，可那拉车牛却连个根毛都没擦破，只是被溅了一身泥水。 小丫头一蹦一跳的跑了过去，好奇的探着头向坑里望去……然后就见她跳着大喊道： “小姐小姐！坑里有个怪人！” “好像还活着！” 节01 我来自一千年后 黑暗。 无尽的黑暗与平静。 然后黑暗中传来一个声音。 原本沉寂于黑暗中的意识微微一动，本能的试图分辨着它所代表的意思……然而无论如何努力，那个声音都仿佛隔着厚厚的水，只能朦朦胧胧的听到，但却无法分辨出它的意思。 在声音的刺激下，意识从死寂的思海之底渐渐上浮。 ……怪人？ ……说我还活着？ 我不是已经死了吗？ 等等，死？ 肖恒一个激灵，从噩梦中醒来。 轻柔的风，温暖的阳光，冰凉的泥水，带着泥土味的潮湿空气…… 随着五感一一激活，肖恒重新获得了活着的感觉。 而记忆也从脑海深处浮现出来，肖恒猛然翻身坐起，警惕的望向四周！ 没有黑西服的fbi，没有全副武装的灯塔国警察，更没有围观群众……甚至连爆炸后的废墟都没有！有的只是一个正在冒烟的巨大弹坑，而肖恒就坐在这个弹坑的底部。 这是哪？ 那些警察都哪去了？ 肖恒疑惑的爬起来，上下检查一番自己的身体——除了头发被烧焦了之外浑身上下居然连个擦伤都没有！！ 肖恒带着疑惑观察着周围。 在这个巨大的弹坑中，有破碎的桌椅、扭曲的烤箱、弯成一坨的水龙头……各种各样的生活物品散落其中，不少东西都看着都很眼熟——比如那个被爆炸捏扁了的平底锅，“刚刚”肖恒还用过呢！ 没错，散落在周边的东西基本都是大法官家厨房里的东西……以及—— ——肖恒见到拿东西忽然心中移动，上前两步将它挖出来…… 枪！ 一把手枪！ 这并不是肖恒的那把，而是典型的灯塔国警察所使用的手枪。 擦干泥水退出弹匣，里面压满了黄澄澄的子弹，肖恒数了数不多不少正好十四发。 这把手枪的标准弹匣容量是15发，少压入那么一发是为了护弹簧、延长弹匣的使用寿命，这也是灯塔国军警常有的习惯。 肖恒心中一动，顺着往下挖……又挖出一根皮带以及挂在皮带上的两个弹匣。但是皮带上的其他东西却不见了，而系着皮带的警察更是不见踪影…… ……在如此巨大的爆炸中，除了肖恒之外居然连一个人影都没有！没有尸体，也没有任何人体残骸。 “……” 肖恒沉默的看着这个弹坑，忽然感觉有点不对劲，当他顺着坑壁爬上去之后，他终于明白哪种怪异的感觉是从何而来的了—— ——坑外有山，有水，有河网密布的平原……但却没有柏油马路，没有精心修剪的草坪，没有精致的独栋别墅，没有半点现代文明的气息。 当然，还有那点缀在山水之间绵延数里的难民……古装打扮的难民！！ 这……？ 刚刚发生爆炸的时候，肖恒还处于灯塔国的某个富人区中，而一睁眼他已经来到了另一个陌生的，全然没有半点现代文明气息的地方。 如果不是灯塔国当局花了大力气专门为他打造一个楚门世界的话……那他应该就是穿越了吧。 望着这片陌生的天地，肖恒叹了口气。 大仇得报自是爽快，可他从没想过自己居然能活下来！所以他对接下来的人生自然也没有任何准备或是规划，此时颇有些迷茫。 一直在旁边探头探脑的小丫头见肖恒仰头望天，这才走来道个万福：“这位公子，我家小姐有请。” 肖恒点头。 之前他就看到了坑边的这几位古装少女和那个浑身是泥的老人，但那时候肖恒最担心的是那些荷枪实弹的警察，坑边这几个人老的老、小的小，虽然穿的奇怪但当时他也只认为是几个汉服爱好者，所以也就没去理会。 不过现在嘛…… 肖恒打量着坑边的这几个人。 站在前面的两位少女一个一身紫衣，拥有着即便在充斥着整容、美颜和各种高科技化妆品的现代也算得上是国色的容颜。而站在紫衣少女身边的白衣少女蒙着面，看不清相貌，但她腰间的长剑不由的让肖恒多看了几眼。 两位少女身上穿的很类似现代网上流传的汉服，只是颜色是都是素色的，无论是材质颜色都没有后世来得精致鲜艳。 而在肖恒观察别人的时候，别人也在观察他。 面对这个从坑底爬出来的怪人，两位少女同时投来了好奇的目光： 只见这人上身衣服类似胡服的紧袖口，但正中间又有一行不知什么材质的扣子，衣摆甚至盖不住屁股……而他裤子的设计也跟衣服类似，倒是腰间那根金属带扣的皮带颇有些显眼。 整体来说，这两件套穿在身上将全身划分为上半身和下半身，这与宽袍大袖的汉家衣衫完全不同，又与广大劳动人民平时穿的褐衣短打完全风格相异，怪异极了。 最怪异的则是肖恒的头发——虽然被烧焦了一部分，但仍然看得出他的头发很短，倒是有些像是僧人。 “你们好。” 肖恒的手不自然的在空中顿了几次，在握手与招手之间摇摆了一番，最终还是变成了抱拳礼。 秦家小姐和白衣女子对视了一眼。 白衣女子挑挑眉毛，抱拳还礼没有说话，倒是秦家小姐道了个万福：“公子万福，敢问公子尊姓大名？” “呃……我叫肖恒，你呢？” 秦家小姐和白衣女子又是一愣，随后快速的对视一眼。 此时虽然已有抱拳礼的传承，但它主要是武人之间的礼节……况且“你们好”这几个字虽然听是听得懂，可关键是没有人这么用啊……再说面对陌生的小姐，直接就问对方的名字，未免也有些唐突。 秦小姐的好奇心让她再次忽略掉了肖恒礼节上的瑕疵，再次开口问道： “敢问肖公子从何而来？” “……” 肖恒挠头望天——他能说他几分钟前还在地球另一端的灯塔国吗？话说“地球”这个词都还没出现呢吧……这怎么解释给她们听？再说究竟算不算“几分钟前”还有待商榷。 然而正当肖恒犹豫的时候，紫衣少女已经了然道：“来自天上啊……公子果真星宿下凡呢！不知公子可曾位列仙班？果真有天上一日地上一年？” 紫衣少女两眼亮晶晶的看着肖恒，一副兴奋的样子。而蒙面的白衣少女则十分警惕的看着他。 “为什么这么说？”肖恒眉头微皱。 “……公子不记得了？你明明……”紫衣少女微微一愣，随后将那颗陨星落地的事情给他讲了一遍。 “星陨……”肖恒皱着眉头看着旁边的弹坑——原来这个大坑不是爆炸的弹坑，而是陨石砸出来的陨坑！ 而且那块陨石就是肖恒自己！！ 这不科学啊！ 正当肖恒的世界观被冲得七零八落的时候，他的耳边响起了一个熟悉的三全音： “等了灯——” 一听到短信提示音肖恒下意识的想要去摸手机……然而当他意识到自己应该没拿手机的时候，他的面前已经浮现出一个熟悉的、粉色外壳的手机屏幕！ 屏幕上显示一段没头没脑的提示： 【小心别死了！还有你腰上的是枪不是烧火棍！！】 正当肖恒摸不着头脑的时候，远方忽然传来一阵嘈杂声……数十名手持棍棒的壮汉从旁边的难民队伍中冲了出来！！ 节02 枪与剑的火花 眼前突然出现在的屏幕投影和没头没脑的短信提示，让肖恒愣了那么一秒钟，随后他就尝试着将眼前的手机屏幕投影关掉。 好在当他脑海中刚刚浮现出“关掉”的想法时，挡在眼前屏幕投影立即消失了，露出了被它挡住的那群气势汹汹的青壮。 这些人大部分都打着赤脚、露着两条光溜溜的毛腿，下身只穿着一件类似现代内裤的东西，只有少数人穿着那种只有裤管的“开裆裤”——这玩意叫做“绔（ku）”。 这群青壮敞着怀，露着精壮的胸膛，有的拎着锄头，有的攥着镰刀……连件铁器都没有的就抱着根棍子，一群人就这么“呼啦啦”的围了上来，将肖恒他们堵在了坑边。 白衣少女长剑出鞘，左手一伸将其他人护在身后，俏眼带煞的看着他们。 领头那位格外壮硕的汉子上前两步，贪婪的看着秦家小姐的容颜，随后冲着白衣少女狞笑道：“小娘皮，你再嚣张？” 白衣少女冷哼一声没有搭话。 只见这位大汉手里拎着一把明晃晃的大刀，衬着他那健硕的胸膛和凶神恶煞的表情，本应极有气势…… ……但那刀是铡刀，切草用的，而且他从脑门到后脑勺的头发被白衣少女剃了个精光，比“地中海”的发量还少点。所以这位领头的壮汉呈现在肖恒眼前的形象是这样的： 一个健硕的、光着两条大毛腿的男人，挺着大肚子拎着铡刀，然后还留着个地中海头…… emmmm…… 肖恒想笑又不好意思笑，憋得难受极了。 “你想干什么！？”小丫头从白衣少女身后探出头来。 “干什么？把通关文牒交出来！”牛大壮举着铡刀恶狠狠的说。 “通关文牒？小女子商贾人家，怎有那种东西？”秦家小姐苦笑道。 “商贾？到现在你还装傻？若不是大爷我一路护持你们早就被那强人掠了去！现在临安在望，你等不思回报却待我如乞儿打发了事！？”那牛大壮越说越怒，最后两眼瞪如铜铃，“待到了城下似我这般归正人定是要编入北军跟那金狗拼命的！” “呸！就凭你！？平时欺男霸女好不威风，待到强人来了你第一个脚底抹油！隔三差五来找我家小姐打秋风……你护持个鬼哦！”小丫头骂了回去，虽然嗓音青嫩但也算掷地有声。 那牛大壮老脸一红，别过目光对着他带来的那群人振臂一呼：“兄弟们！听说临安城里的小娘皮个个骚浪，抢他娘的通关文牒咱们进城去岂不快活！？” 听着牛大壮的描述，这群青壮顿时被煽动起来： “抢！” “抢他娘的！” “抢哦！！” 看着青壮们表现牛大壮大感“军心可用”，伸手抡起铡刀大喝一声：“呔！那辱我骂我恩将仇报的小娘皮！给我纳命来！！” 说着，那牛大壮抡起明晃晃的铡刀用力一挥：“兄弟们上啊……” “找死！”蒙面的白衣少女一声怒叱剑出如龙！长剑化作一点寒芒直奔牛大壮的脑门！ 牛大壮连忙抬起铡刀去挡，可还没等铡刀磕到，剑芒一转就扫断了他两根手指！！ “啊！”牛大壮惨嚎一声，忍痛握刀连连后退，“兄弟们并肩子上啊！！” “杀！！” 这群青壮一路上都养足了凶戾，此时不仅没有害怕反倒抄家伙冲了上来！这若是被他们近了身，那几十杆家伙劈头盖脸的砸将下来，再怎么皮粗肉厚也要被打成肉泥了！况且肖恒他们这边不是细皮嫩肉的女孩就是行将就木的老头，怎么挡得住这帮粗坯下死手？ 白衣少女有些着急了，正想抽身可那牛大壮居然还有几分枭雄之色，居然强忍着断指之痛胡乱挥舞着铡刀纠缠上来，逼得白衣少女不得不见招拆招…… 可另一边打头的青壮已经冲了上来！ “别碰我家小姐！啊！”老车夫挡在他们面前却被一棒子打倒滚入深坑！ “小姐你快跑！” 危急关头，那小丫头也要冲上来想要挡住那些表情扭曲的青壮……那青壮居然抡起棍棒向那小丫头脑袋打将下来！ 紫衣少女一把抓住小丫头她拉进自己怀里，那抡棒子的青壮一脸错愕，可这时候想收力已经来不及了……眼看着那紫衣少女就要香消玉损的关头，肖恒闪身挡在紫衣少女身前，左手拦住对方的棒子，右手顺势一个干净利索的勾拳打在那青壮的下巴上…… “碰！！” “扑通……” 那青壮眼皮一翻昏死过去。 “还算有两把子力气。”肖恒甩了甩被震麻的手腕，而在他面前已经有好几个人轮着武器冲了过来！ 按理说双拳难敌四手，即便肖恒手里有根棍子但面对这么多杆棍棒也很难招架得住，一旦失手很难逃得命去。 冲得最快的几个青壮手中拿着棍棒和镐头，还有一个拿着木制的“九齿钉耙”……这些武器虽然原始但也足够致命。 然而肖恒已经从容的抽出了刚刚捡到的那把手枪！ 面对穷凶极恶的歹人，肖恒冷静的举起、瞄准，然后扣动了扳机。 “砰砰砰！” 清脆的枪声连响，冲得最猛的那几个壮汉浑身一震，随即就像破麻袋一样滚进泥浆里动也不动……倒是在他们身后的人被红的白的喷了一脸。 青壮们的势头猛的一滞。 “这……这是……” “啊————” 当那两个脸上沾染了马赛克物体的青壮反应过来之后立即崩溃了，居然就这么顶着一脸马赛克大叫大嚷的转身就跑：“妖，妖道！！” “掌心雷啊……莫非他是仙师？” “先个屁师！跑啊————” “等等我，等等啊……” 除了这两个青壮逃跑之外，其他人也迟疑的停了下来，可就在这个功夫白衣少女一剑削断了牛大壮拎着铡刀的手腕。 “我的手……啊————！！” 没等他反应过来，剑芒吞吐，那牛大壮独手捂着胸口倒了下去。 “走！！” “跑啊！！” “等等！大壮哥还……啊！！” “……” 眉眼带煞的白衣少女猛虎下山般的追了上去，跑得慢的人顿时被她砍翻在地！另有几个青壮带着剑伤也要抱头鼠窜！而脸上带着一坨马赛克的那两位则早就没影了！ “哼！” 白衣少女望着四散而逃的青壮冷冷的还剑入鞘，一番打斗过后她那一身白衣居然没沾上半点血污泥点，此时宝剑归鞘煞气也有所收敛，仿佛又变成了那个带着点仙气儿的少女。 “嗬……嗬……” 牛大壮被刺穿了肺脏，每一次呼吸都带出一阵怪声。 白衣少女缓缓走到他身边，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杀了我吧，快杀了我！反正我们这些归正人也没有活路……杀！杀了我！杀了我啊！咳咳咳咳……” “那牛大壮！为那区区文书你就要害我性命！？你……”秦家小姐气得直哆嗦。 “嗬……嗬……” 牛大壮每次呼吸都呼带出暗红色的血沫，望着秦家小姐悲愤道：“你们官宦人家自是不怕……我们呢！？咳咳咳咳……” 牛大壮躺在地上“嘶嗬嘶嗬”的喘着气，依然愤愤不平的看着紫衣少女，忽然仰天长啸：“我不想像野狗一样被圈起来！每天喝着那水一样的粥！最后还要被充入北军去跟金人拼命……” “苍天不公！！” “我恨哪！！” “这大宋，亡了吧！！哈哈哈……亡了吧！咳咳咳……” 白衣少女走进两步：“那你欺辱百姓的时候可曾想过不公？？” 说罢，也不给他辩驳，干净利落的一剑刺穿了他的心脏。 随后，白衣少女剑指肖恒：“说！你到底是谁！？接近我等有何居心！？” 节03 内事不决问*度 “我是何人……”肖恒面对着蒙面少女的剑，脸上浮现出一丝淡淡的迷茫，“……其实我也想知道。” 说罢，居然就这么转过身去留给白衣少女一个背影…… “你！”白衣少女正想说什么的时候，却发现肖恒踩着软泥下到坑底，将那被打昏过去的赶车老头背了起来。 对于肖恒来说，近来发生的事情太多了。 从他痛失所爱开始，一直到谋划复仇、开始实施直到复仇完成……肖恒的行程表就到此为止了，没有给之后的人生做任何的规划。 不过未来的可能性他还是想过的，无非就是那么两种结局——第一种是被逮捕，然后余生在灯塔国的某个监狱里终老……但他给自己选择了另外一种结局。 然而无论如何肖恒都没有想到，他选择的结局居然不是结束，而之后的展开更是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但至少眼下他不希望那个忠仆就此死去。 肖恒一路下到坑底，尽管那驾车老头浑身是泥，肖恒也不嫌弃，背起他就往上爬。 “……” 白衣少女看他步履蹒跚的往上爬不禁深深的皱起了眉头…… 刚刚不知使了什么手段连杀数人眼睛都不眨一下，按理说应该是个桀骜冷血的狠角色……可现在却又丝毫不嫌老马那满身的泥水——要知道即便是庙里的僧人也未必会如此对待区区一名车夫的！ 况且这个人身份神秘——无论是那疑似从天而降的来历，还是他手中的那把能放出“掌心雷”的铁疙瘩，连带他那矛盾而又复杂的性格……太多无法理解的事情出现在同一个人身上，这让白衣少女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警惕。 但警惕归警惕，她终究还是上前一步，帮着肖恒将老头拉了上来。 说来好笑，面对那么多暴徒的时候，这白衣少女身上连个污点都没沾，现在为了帮忙抬这老头倒是在那身洁白的衣裙上沾上不少泥水…… 小丫头也赶忙过来帮忙，但她人小力弱，也只能在一边稍微帮忙扶一下。 “这边这边，放这里。”秦家小姐很积极的引着路，抢在肖恒他们前面将一辆牛车收拾出能躺人的空位。 他们一共有三辆牛车，中间最大最好的自然是两位小姐的座驾，后面那辆放着各种行礼书卷，打头里的那辆则放满了锅碗瓢盆和粮食。 现在收拾出来的就是存放粮食的那辆，也是现存最干净的——之前肖恒从天而降的时候溅起了太多泥土，差点将另外两辆牛车埋住，再经雨水那么一淋……不打扫的话根本没法躺人。 “有没有什么干爽点的……呃，毛巾？手巾？手绢？你们这里叫什么？？”肖恒直接问秦家小姐。 “手绢？”秦家小姐脸色一红。 向陌生女子讨要人家的贴身手绢，这未免太孟浪了些……当然结合前后语，秦家小姐还是能理解肖恒的意思的。 不过她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居然真的伸手从怀里掏出一方香喷喷的手绢。 白衣少女一把将秦家小姐拉到自己身后，指着车里挂着的那块看不出颜色的摸布道：“那就是！” “……”看着那块浸透了人油，都已经黑得发亮了的“手巾”，肖恒不由得叹了口气，默默的脱掉自己的外套，将老头的脸——主要是口鼻眼耳中的泥水擦干净，随后也没管白衣少女的表情，自顾自的检查起来。 也算这赶车的老汉运气好，下完雨的地面湿软泥泞，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去除了沾染满身泥水之外，居然连个油皮都没擦破。 倒是脑门上挨了下狠的，此时已经肿得跟个乒乓球似的……也幸好是脑门挨了这下，若是相对脆弱的后脑勺，老汉早就没命了。 “老马他可有事？”秦家小姐有些担忧的问道。 “现在还不知道。”肖恒想了想说，“若是一会就醒了应该就没事了。但若是脑震荡或是颅内出血什么的……那就不好说了。” 此时此刻肖恒无比怀念搜索引擎……若是搜索一下外伤性的颅内出血会有什么症状就好了。 正当他这样想的时候，他的面前再次出现了手机屏幕的投影，上面正显示着人工智能找到的资料。 “……” 肖恒看着眼前的投影不易察觉的皱了皱眉头，不过还是按照屏幕上显示的内容念了出来：“……血压上升、脉搏缓慢、瞳孔缩小。严重时出现意识消失、呼吸不整、脉搏微弱、瞳孔放大、大小便失禁等症状……” 一边念一遍挨个检查着那车夫的瞳孔和脉搏，又听了听他的心跳…… “呼……似乎没什么问题，只是晕过去了而已。”肖恒松了口气，作为一个现代人虽然稍微有点医疗常识，但他能自己处理的问题都在创可贴可以解决的范围之内……除此之外都要求助专业医生。 虽然肖恒的措辞和语言习惯完全不同，但他说的终归是汉语，一些现代才出现的词语尽管听不太习惯但还是能听懂的。 “没事就好……”秦小姐松了口气，那绞在一起的纤长手指也终于放松下来。 自从肖恒脱衣服擦泥开始，白衣少女就一直没说话，只是悄悄扯过小丫头，低声在她耳边吩咐了些什么，随后小丫头凑到肖恒身边，拿起他的外套道：“公子，您身上都湿透了，若是不嫌弃的话，我给您找身换洗的衣物可好？总这么湿着会着凉的！” “……也好。”肖恒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泥土已经粘了厚厚一层，这要是就这么晒干了，估计跟盔甲也没什么区别了。 “麻烦姑娘了。”肖恒点头致谢。 随着小丫头的离开，只剩下肖恒还有紫衣和白衣的两位少女对视着，双方谁都不知道说什么好，毕竟原本就是陌生人……若是有桌有茶倒好，还能喝茶掩饰一下尴尬，而现在却什么都没有，傻站着的三人自然显得尴尬。 尤其是那位紫衣少女…… 生活在现代的肖恒虽然见过无数美女，然而他很清楚那些照片啊视频啊都是经过修饰的，真正素颜的时候并没有镜头前那么完美。 而眼前这位却在现实中开着美颜滤镜……这尼玛谁受得了啊？没有了屏幕的阻隔，美丽到一定程度的容颜的确会给人以巨大的压力，无论是同性还是异性！本身性格就比较内向的肖恒现在都不知道把眼睛放在哪好。 什么叫红颜祸水？ 肖恒现在算是领略到了。 “呃，那个……我再下去看看。”说罢，肖恒落荒而逃。 “嘻……”看着肖恒狼狈的样子，秦家小姐不由得笑出了声，拉着白衣少女的手道，“公子不像坏人呢。” “装神弄鬼、故弄玄虚……怎么看都不像好人吧！？”白衣少女眉头一皱，对于这个来历成谜的家伙，她与其说是讨厌不如说是警惕，尤其是这个人手中那把威力巨大的“掌心雷”，让她这位自幼习武的巾帼感到了巨大的威胁——她设身处地的想了想，觉得自己也挡不住！ 虽说临安在望可这里却依然是荒郊野外！若是这人起了歹心可不得了！正所谓身怀利器杀心自起，又有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之说，面对这人警惕起来总归是没错。 …… 坑底。 肖恒在这个由自己撞出来的陨坑中搜索着，他在寻找着任何可疑的线索。 视网膜上的手机屏幕投影。 神秘的警告短信。 还有突如其来的穿越…… ……这背后到底隐藏着什么呢？又是什么人给他发了那个警告短信的呢？ 节04 贵人邀请 肖恒在坑底忙了半天，唯一的收获就是一瓶看起来颇有些眼熟的抗生素——在之前，他在录大法官的丑恶嘴脸时，用这个瓶子当做手机支架。 现在这瓶抗生素外裹了一层泥土，若不是他脚下踩到了还未必会发现。 除了这瓶抗生素外，整个弹坑中遍布着破碎的木板以及被扭曲成各种样子的金属配件，除此之外就再没有别的线索了。 然而真的没有任何线索吗？ 至少，遍地的破碎物表明当时那爆炸的确发生了并且威力不小。 而且除了他自己之外，没有任何生物一起被穿越过来——别说是其他人了，就连他没吃完的那半张牛排都没能穿越过来。 正当肖恒低头沉思的时候，忽有所觉，一抬头就见那紫衣少女正蹲在坑边，露出半个脑袋悄悄的观察这边……那嘟着嘴瞪着眼，一副好奇宝宝的样子一下子就打破了她那绝世容颜给肖恒带来的压力。 “噗嗤……” 肖恒没忍住笑出声……还别说，这紫衣少女看上去落落大方一副理智高冷的女神样，没想到还有这么可爱的一面。 原本见到肖恒回头那紫衣少女就有些尴尬，再见肖恒笑出了声顿时羞得她猛的缩回头去，让肖恒又是好一阵笑。 待到当肖恒从坑底上来的时候，紫衣少女神色正常的打招呼道：“公子可有收获？” “几乎没有。”肖恒一摊手。 “……公子当真不是从天上来？”紫衣少女没忍住问道。 “真不是。”肖恒摇头，“虽然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的……但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我不是什么天上的星宿。” 听到这句话后，紫衣少女脸蛋一红……刚刚她的确跟小丫头小声议论来着，没想到肖恒的耳朵这么灵。 “……失礼了，背后谈论公子的确是我们的不是。”紫衣少女有些慌张。 “没关系。”肖恒笑了笑，“这种出场方式我也没想到……” 似乎感受到了自家主人的窘迫，小丫头捧着一叠衣物跑了过来。 “谢谢。” 肖恒伸手接过。 “这是家弟的旧衣服，希望公子不要嫌弃。”紫衣少女终于恢复了正常。 “不会不会，已经很感谢了。”肖恒连连摆手，“那……我就去换了啊。” “啊……哦，公子请便。”秦家小姐还是有些不适应肖恒的说话方式。 肖恒给了她个笑脸，随后抱着衣服跟着小丫头走了。 “公子这边请。”那小丫头直接将肖恒引向两位小姐的香车。 此时另外两辆牛车都收拾好了，刚刚被流星吓得站不起来的黄牛正在淡定的吃着草，看样子应该是没留什么心理创伤(￣△￣；) 肖恒看着牛，牛也淡定的看着他，嘴一动一动的咀嚼着草。 “……牛兄，打扰了。”肖恒客气了一句，抬腿跳了上去，而那牛虽然感觉到背后的担子稍微沉了沉，可它依然还是淡定的咀嚼着，仿佛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古人的衣物还是挺复杂的，不过稍微研究一下他就自己给换上了……毕竟不懂的地方他能上网搜索。 这不搜索还不知道，一搜索这才发现，古人大多是穿开裆裤的，并且男女都是如此……唯一类似内裤的东西叫犊[du]鼻裈[kun]，是底层百姓干活时穿的东西，。 与现代意义上的内裤不同，这玩意是穿外面的，而且仅此一件……这么说来这东西大概也不算是内裤了吧？ 肖恒拿起开裆裤抖了抖…… 这东西学名叫“绔”，因为穿在里面，所以穷人一般都是用破布做的，而富人为了贴身的丝滑常用丝织品制作，所谓“纨[wán]绔子弟”就是这么来的，字面翻译就是“穿着丝绸开裆裤的人”，代指富家子弟。 这玩意，让他穿他还真有点心理负担。 幸好他只是外衣脏了，里面穿的卫衣卫裤倒是没事。脱了外衣裤后肖恒索性将那开裆裤扔在一边，直接就套上了褂子，尤其注意了左衽[rèn]和右衽的区别——在古时这可代表着胡汉之别。 借着换衣服的功夫，肖恒又搜索了一下“归正人”与金人相关的问题，大致确定了现在应该是南宋中期——“归正人”是南宋中期才开始有的对于北方敌占区南逃之人的称呼，而南宋末期的主要敌人是蒙古人，金早就在南北夹击中灭亡了。 当肖恒从香车里出来的时候发现那小丫头正在收拾他扔出来的脏衣物——他之前怕弄脏了两位小姐的香车，所以换下来的衣服都挂在车辕上了。 “不用不用，我自己来就好。”肖恒赶忙阻止。 “公子不必客气。”小丫头笑嘻嘻的说了一句，就这么抱着一堆脏衣服一溜烟的跑了。 “……” 肖恒看着她的背影暗自庆幸——幸亏没换内衣…… “公子，衣物可还合身？”秦家小姐袅袅婷婷的走过来，好奇的看着一身古装的肖恒。 “合身合身，很棒的衣服，实在感谢……”肖恒连声道谢，明智的没提开裆裤的事。 “不敢当，小女子还没谢过公子的救命之恩……”秦家小姐说完顿了顿，接着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敢问公子可有落脚之处？” “……” 肖恒没有立即回答，而是转身望向这个陌生的世界。 在原来的世界里，他已经了无牵挂，而在这个世界里，他也没有半点纠绊……对于余生没有任何规划，此时孓然一身茫然四顾，居然不知道要做点什么。 “我……没有。”肖恒叹了口气。 当穿越带来的新奇和战斗带来的紧张退去之后，忽然有些意兴阑珊。 那秦家小姐却仿佛早就知道肖恒会这么说，等他说完立即邀请道：“公子先跟我们进城可好？如今流民涌来，官家定是要关了城门的……” 秦家小姐话没说完，但意思也算是点透了。肖恒想了想之前那牛大壮所说的话，像他这样没有身份的人大概会被当做南逃的归正人吧……然后编入北军去跟金人拼命。 “也好。” 肖恒点了点头，反正他现在也没地方去，而且最重要的是他还有件事一定要搞清楚——那个神秘的短信、凭空出现在自己眼前的手机屏幕的投影以及…… ……令他穿越的真相。 节05 网购法则 “吱嘎……吱嘎……” 木轮轴发出阵阵摩擦声，拉车的老牛不紧不慢的踱着方步缓缓前行，肖恒也跟着牛车轻轻晃着，时不时的咬一下嘴里叼着的草叶。 他坐的这辆车是拉行李的那辆无棚车，打头的是老马那辆——他之前就经醒，还特意找肖恒道谢了半天。中间那辆就是两位小姐的香车，肖恒这辆则落在了车队的末尾。 虽然紫衣少女想要将那辆香车让给他，但他一个大老爷们坐车厢里让俩姑娘抛头露面那怎么好意思？最后肖恒以“想要一个人静静”的理由终于说服了紫衣少女。 无论前方还是后方，难民的队伍都是连绵不绝……可唯独在牛车周围却空出了一大片。 似乎是因为之前死了人的关系，又或是肖恒那几枪流传太广，以至于见到牛车队伍来了，那些难民宁愿躲到一边等车过去也不愿挡路或是同行。 肖恒并没有在意这种淡淡的疏离与戒备，他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另一件事上…… ……那个手机投影的问题。 经过了整整半天的各种试验，肖恒确认了这个投影的功能——它就像一台真正的手机一样！普通手机有的功能它几乎都有！ 比如上网、使用app等等……甚至能照相和录像！！而摄像头嘛就是肖恒的眼睛，录音时的麦克风就是自然就是他的耳朵。 除了不能打电话和发短信之外，似乎接收短信的功能也有些问题，因为登录一些需要验证短信的app时，验证码无法收到——例如起点读书app。 这台手机的原型似乎是肖恒之前拿着录视频的那部，只是不知为什么它突然跟肖恒合体了…… emmm……倒是省去了每天举着手机累得胳膊酸脖子痛的烦恼(→_→)。 “呵……” 肖恒自嘲一笑，放松下来仰躺在牛车上。 这没有车棚的坏处就是没有地方遮阳挡雨，而好处嘛……自然就是眼前这美丽的景色。 雨后的天纯净无暇，只在遥远的天边有一小片洁白的云彩。没有半点的工业污染的天空湛蓝得迷人，就像一块巨大的蓝宝石。 一边望着天，一边无聊的拨弄着手机投影里的应用程序。 说实话，肖恒根本没指望它们能运行起来。然而事实却吓了他一跳——除了需要验证码登陆的应用之外，手机投影里的绝大多数应用都能顺利启动！而使用起来也没有任何限制！！ 肖恒迅速的点了下某国际视频网站，然后就默默的等待着程序的运行、载入……再之后就进去了！ 肖恒看着自己那已经编辑好了但却没来得及点上传的视频，手指微微有些颤抖，随后又坚定无比的点击了上传按钮…… “呼……” 肖恒看着手机屏幕的投影一动不动，当进度条终于读完之后他这才松了口气。 当上传完成的刹那，那些内部交易、那些司法黑暗、那些纠缠在肖恒心中令他化身魔鬼的仇恨……一切的一切就此烟消云散。 至此为止，他才算是跟“上辈子”的事情彻底做了个了断。 是的，那些已经是“上辈子”的事情了。 靠着似乎是装着衣物的包裹，仰望这纯净的天地，肖恒忽然强烈的想要来一根烟。 伸手摸兜摸了个空。 平时他就很少吸烟，兜里也不会揣着火机和香烟，再说他衣服都换了一身，之前兜里的东西早就没了，根本不可能有这种东西。 “怎么就没买烟呢……”肖恒嘀咕了一句，没想到智能助手却弹了出来： “这是我为您搜索到的：……” 似乎接收到了肖恒的怨念，手机的智能助手为肖恒搜索到了一个网购链接…… “呵……” 肖恒笑着摇了摇头。 他已经身在南宋，与自己的时代隔着千年的光阴，就算他拍下了商品又有谁能跨越千年的时间从现代送到南宋呢？ 这种事怎么想都不可能……吧？ 然而真的不可能吗？ 肖恒忽然想到，他自己不就是穿越了千年时光来到南宋的吗！？一个大活人都穿越了，那还有什么事是不可能发生的？ 想到这里，肖恒坐正了身子，缓缓点开那个连接……随着链接转跳打开了网购应用，肖恒按照正常的流程购买、付款。 在付款页面上，肖恒顿了顿，随后点开了收货地址。当他看清楚上面的收货地址时，浑身血液都仿佛要凝结了！ 那个地址并不是那个熟悉的默认地址，而是另一个肖恒从未见过的，用红色字体标注的一行字： “mk70型时空道标——南宋临安府仁和县。” 时空道标！？ 肖恒皱眉。 从字面上来理解，时间和空间的标志，功能应该类似海上的航标。 虽然背着这玩意有什么坏处暂且不知道，但好处却是明摆着的——既然收件地址被动态绑定了，那么那么网购的货物他是不是也应该能收到？ 带着这样的疑问，肖恒重新打开了那个一次性打火机的网购链接，下单、输入密码、支付完成……一切顺利得令人吃惊！ 肖恒默默的看着那打火机的状态从“待发货”变成了“运送中”，而预计的到货时间也变成了一个很精确的倒计时…… 29天23时59分。 emmm…… 几个打火机而已居然要一个月才能到？ 不过想想也挺合理，毕竟“山高路远”嘛，肖恒跟店主隔着整整上千年呢！晚一点到也算正常。 带着这样的心情，肖恒又试着买了20斤装的一袋大米，这一次倒计时的时间让他大吃一惊！ 2天23时59分！ 也就是3天时间！ 5个打火机，总重量都不到一两都要30天！而一袋十公斤的大米居然只要3天……说好的“山高路远”呢？说好的千年之隔呢？ 显然，到货时间的快慢与重量无关。 接下来肖恒分别买了几样东西，然后记下它们的到货时间以试图找出规律。 方便面：5天。 罐装啤酒：15天。 毛巾：3天。 香皂：5天。 牙刷：30天。 杯子（陶瓷）：1天。 牙膏：7天。 以上这些生活类用品基本都在一星期内就能到，唯独奇怪的是普普通通的塑料牙刷居然要30天时间！跟打火机时间一样…… 等等，打火机？ 一次性打火机的主要材料是塑料、压电陶瓷、防风铁片以及液化天然气。 那么一次性打火机和牙刷的共同点在哪？ 塑料！！ 肖恒又试着买了个塑料杯子……果然，到货时间同样是30天！！ 塑料为什么这么特殊？ 是因为出现时间？ 还是科技含量？ 又或是社会发展程度？ …… 疑问接踵而来，肖恒差点没忍住就开启剁手模式了，好在他在纪录时间的同时，也习惯性的纪录了下价格，粗粗算一下随便买了点东西居然花了将近200块钱！ 肖恒准备仔细规划一下自身的需求以及购买的品种，通过更广的采样来推测网购到货时间的规律。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身后传来了阵阵嘈杂的人声，其间还夹杂着男人的喝骂、女人的尖叫和孩子的哭声…… 肖恒循声望去，就见身后的难民队伍仿佛被什么东西惊扰了一般，黑压压的四散开来……其中大多数人都在拼命的向前跑，仿佛人流组成的潮水向肖恒的方向涌了过来。 人们的脸上挂着愤怒、慌张、恐惧以及疲惫…… 如此多的人，如此复杂的感情汇聚着、喧嚣着，此情此景，在肖恒之前的人生当中从未见过。 节06 野兽食人 天高云淡，风和日丽。 山脚下的平原上仿佛铺着一层青翠鲜亮的华贵地毯。 而在这地毯上，黑压压的难民队伍一直延伸到天边……就像铺在华贵地毯上的破抹布。 骚乱最初发生在难民队伍的末尾，不一会就如钱塘大潮一样滚滚而来，来到肖恒身边的时候已经变成了惊涛骇浪。 周围的难民仿佛活过来的泥菩萨，表情从清一色木讷变得丰富起来。 一个满脸苦容的老妪，拽着旁边的青壮不停的重复道：“金人？金人来了！？” “是啊大娘，金狗追上来了！”说罢，青壮甩开老妪大踏步的往前跑去。 老妪嘴里不停的重复着“金人来了、金人来了”，步履蹒跚的向前跑，一边跑一边哭得老泪纵横。 远处，从后边赶上来的青壮大吼着： “跑啊……” “金人追来了！” “逃啊！逃慢了就没命了！！” “……” 一个汉子骂道：“滚开！！别挡路！” 说罢，撞开了那老妪。 老妪摔倒在地，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颤颤巍巍的想要站起来却又摔倒在地。 肖恒跳下牛车，几步冲过去将那老妪扶起，护着她回到牛车上，可他能帮到的也只有眼前一人而已。 “别踩，我的包袱……” “娘——娘——” “他爹！！” “啊——” “……” 夫妻走散，孩子走失，还有掉了包裹的那个人——等他弯腰去捡的瞬间就被人潮淹没，再没半点声息。 此情此景在难民队伍中随处可见，肖恒嘴角微微收紧，但终究也只是叹息一声，拽着牛鼻子让它跑了起来。 “小姐，你别出来啊，外面乱！” 前方，小丫头正在努力的将她家小姐塞回车里。 “别拦我，我要看！” 原本柔柔弱弱的秦家小姐，此时却声坚如铁。 “可是……”小丫头有些为难。 “让开吧。”白衣少女一声叹息，拉开了小丫头，右手抽出长剑，左手扶着自己的好朋友站上了车辕。 望着茫茫人潮，秦家小姐朱唇轻启： “乱乱随迁客，纷纷避祸民。宁为太平犬，莫作离乱人……莫作离乱人呐！唉……” 念着念着，就再没了声音，眼角隐泛泪光，仿佛陷入了某些不堪回首的记忆。 “秦小姐，现在没时间伤春悲秋了，我们得快点走……金人的骑兵已经不远了。”肖恒上前两步打断道。 “好了好了，走吧……唉，只是落在后面的百姓，又要遭了兵灾……”秦家小姐也不是什么不通事理的人，只是这情绪毕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平复的，摆摆手掩面而去。 当秦家小姐回到香车内时，那白衣少女却依然站在车辕上。 肖恒担忧的望着远方。 尽管三辆牛车加快了速度，但仍然快不起来。 一波又一波的青壮超过了牛车，渐渐的，后面追上来的人也变得稀疏起来。 依然蒙面的白衣少女见到了肖恒的担忧，索性跳上想肖恒的牛车：“你在担心什么？” “……金人的骑兵。”肖恒看了这位蒙面“女侠”一眼，依然将目光转回了远方。 “你能看到那么远？”蒙着面的白衣少女皱眉。 “等会你就知道了。” 肖恒淡淡的说。 在他的视野中，手机投影正显示着远方的一切： 一队彪悍的骑兵正在从容的渡河。 骑士精壮，战马彪悍，虽然隔着遥远的距离，但那种野蛮而又自信的神色，忽然让肖恒重新理解了“鹰视狼顾”这个词…… ……与其说那是一队人马，不如说是一群骑着马的野兽。 “……” 白衣少女努力的向着肖恒目光的方向望过去，然而尽管她自付目力极佳，仍然看不清远方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们已经渡完河了……现在正在给马喂东西……他们上马了！” 肖恒似乎看出了白衣少女的心思，一边催着老牛快走一边将远方的情况讲给她听。 “……” 白衣少女对肖恒的话将信将疑。 不过就像肖恒说的那样，很快她就看到了异常的地方…… …… 绝大多数的难民都在向官道的前方集中，形成了人员最密集的“头部”。而沿着官道，越是向北，人就越是稀疏。许多一些老弱跑不过那些青壮，所以干脆舍弃了比较好走的官道四散向周围的野外逃去，赌金人去追前面的大队伍而忽略他们…… 然而，他们输了。 金人的骑兵队伍在河边稍作休整后，就三、两一组的四散开来，远远的缀着难民队伍的末尾。 虽然金人骑兵控制着那些躁动的马匹，只保持着热身程度的小跑，可仍然很快就追上了那些被甩在最末尾的老弱。 然后肖恒看到了这些骑兵的脸上露出了狰狞到难以用语言形容的笑容。 野兽，要吃人了。 那领头的骑兵抽刀指天高喊了一句什么，紧接着所有金人都抽出了武器，哈哈大笑着向那些手无寸铁的老弱们挥砍下去。 人头滚落，鲜血飞溅。 骑兵没有任何停留的从尸体旁边掠过，然后是下一个，再下一个…… 在鲜血的刺激中，原本已经力竭了的人们再次被激发出了最后的力量，逃亡的速度明显又快了些。 那些骑兵似乎也不想赶尽杀绝，在砍倒落在最后的老弱后，又再次放慢了马速，甚至有些悠闲的驱逐着四散的难民，就像在牧羊。 若是从天空中向下看就能清楚的发现，金人的骑兵们拉开了个稀稀疏疏的网子，一路驱赶着已经散开的难民重新集中起来。 这是一场围猎。 就像草原上狼与羊那亘古不变的主题。 …… “……他们开始杀人了……” “他们停下了。”肖恒转过头，看着白衣少女的双眼，“为什么？” “……” “猎奴。”白衣少女已经隐约看到了远方发生的事情，听闻肖恒如此一问，不由得转过头来，认真的看着他，“此队人马应是金人大将的私兵。” “……猎奴……”肖恒低下头，看不清他的表情。 过了一会，肖恒抬起头来，神色看不出任何异样，但白衣少女总觉得这个人跟刚才不一样了，但却有说不出有那里不同。 “能逃掉吗？”肖恒问道。 “难。”白衣少女摇头。 “一点希望都没有？” “若是临安城的北军前出倒还有几分……可自应天府城下被金兵杀得血流成河之后，北军就再不敢出城了……”白衣少女叹道。 “你就一点办法都没有吗？我看你好像并不着急的样子。”肖恒正色的看着她。 “并无对策。”白衣少女缓缓摇头，可却欲言又止。 不过肖恒也从未指望她能有什么办法，自从法院门口举牌抗议却被嘲笑之后，他就发誓再不会将命运交在别人手中。 “不如听听我的计划？”肖恒终于说出了这句话。 “洗耳恭听。”白衣少女目光灼灼。 “呃，你会骑马吗？”肖恒并没有直说，反而问起她来。 “自然！”蒙面女侠似乎有些不高兴，感觉好像被小视了。 “你家小姐呢？”肖恒误以为白衣少女是秦家小姐的护卫。 “……会。”白衣少女目光一闪，却也没有解释。 “那个车夫呢？” “自是会的！” “小丫头会不会？” “不会……你问这些做什么？”白衣少女迟疑道，她有些搞不清楚肖恒想要做什么。 肖恒没理她，转过身来问车上的老太太：“老太太，你会……呃，算了。” 这老太太就是他扶上车的那位，之前一直没注意，可现在一看她也不知是太老了还是太累了，现在居然睡着了…… ……还睡得流口水(>﹃<)。 肖恒看着流口水的老太太犹豫了那么几秒，回头问白衣少女：“……你能带人吗？” “……” “说话呀！这个问题很关键……” “能。”白衣少女闷声道。 “那就妥了……你，我，大小姐，老头……”肖恒每点一个人，就收拢一个手指头，“……至少要四匹马。” “马？哪来的马？”白衣少女皱眉。 “我现在要是说‘山人自有妙计’你会不会砍了我？”没等白衣少女回答肖恒就赶快道出了谜底，“我的办法就是……” …… 节07 谁才是猎物 难民洪流滚滚向前。 金人骑兵不紧不慢的在后面跟着、驱赶着，而两翼已经有更多骑兵远远拉开向前抄去…… 难民队伍里处于中游位置的三辆牛车忽然拐了个弯，向旁边逃去。 对于这种情况，金人骑兵并不意外——之前已经出现太多这种情况了，所以只是分了几骑，大部队依然驱赶着难民使其聚拢在一起。 这三辆牛车，自然是肖恒他们一行。 车轮辘辘前行，肖恒坐在行李堆上擦着枪，嘴里哼着欢快的小调： “……没有吃，没有穿，自有那敌人送上前~~没有枪，没有炮，敌人给我们造~~我们生长在这里，每一寸土地都是我们自己滴，无论谁要抢占去，我们就跟他拼到底！” “……” “我们都是神枪手！每一颗子弹消灭一个敌~人！我们都是……” 肖恒唱完了之后稍微顿了顿，居然又重头开始唱……也不知这样重复唱了多少遍。 “……你编的小调？”似乎有些不堪其扰，白衣少女打断道。 肖恒没理她，直到将这不知第几遍唱完后，这才睁着眼睛胡说到：“不如你也一起唱？科学研究表明……战前唱歌能有效缓解紧张和恐惧。” “公子怕了？”白衣少女讶异道。 “都是凡夫俗子，都是血肉之躯……面对生死哪有不怕之理？”肖恒也学着古人的口吻说道，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这是生物本能。” “天上星宿也会怕？”白衣少女挑了挑眉毛。 “我没有，我不是，你别瞎说啊。”肖恒将擦好的手枪重新组装上，又将三个弹匣里的子弹退出来。 “……” 白衣少女再次沉默。 这位疑似天上星宿的肖公子，每每都有奇言怪语，这让她感到很不习惯，许多话也不知怎么去接。 “我们都是神枪手……”肖恒没消停多长时间又开始哼唱了，而这一次，白衣少女没再打断他。 肖恒嘴里哼着歌，脑海中却不断的预演着接下来可能遇到的各种情况。 一般来说，绝大多数手枪的有效射程在50米左右，肖恒手中的这把也不例外。 而古代的骑射——在骑马状态下动对动的有效射程大概是18到20米。 注意，这里的有效射程是综合了准确度和杀伤力之后的数据，既有效命中的同时还能造成足够大的伤害。 从纸面资料来看，似乎拿着手枪的肖恒已经占尽了优势……然而事实却不是这样的。在50米的距离上，人形目标已经很小了，即便瞄得再准想要命中也得靠点运气。 而当到了20米的距离上，刨除手枪射击本身的技术性困难之外，想要保证射击精度仍然需要长时间的训练…… ……而且这还是固定靶。 当目标变成移动靶的时候，即便是职业士兵的命中率也会出现大幅度的下滑。若是将后坐力等因素再加进来，想要精确命中就更难了。 然而肖恒所要面对的却是一个身披盔甲、快速移动并且会在同样距离进行还击的目标！ 他不仅要在对方移动的同时击中目标，还要保证尽量不伤到目标胯下的马匹！这简直是难上加难。 想要提高命中率？ 很简单，放近了再打。 可这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却是要冒着生命危险的！但肖恒却并不担心，因为他有足够的把握——之前望着金人时，他可不是在看热闹！ 金人的战术、性格、习惯等等，肖恒都不知看了多少遍回放，而且还是放慢了速度一帧一帧的仔细排查的那种。 也正是因为有着高科技手段的支持，肖恒才有足够的把握判断金人不会放箭……至少，刚开始的时候不会放箭。 …… “嘚嘚……嘚嘚……” 牛车后，马蹄声越来越近，肖恒摸了摸怀里的手枪，深深的吸了口气。 手枪里塞着一个满满15发的弹匣——他将所有子弹退出来之后凑了两个满弹匣和一个只有9发的弹匣。 这三十九发子弹就是他最后的依仗。 “是枪不是烧火棍……原来说的是这个意思。” 肖恒又记起了之前那个警告短信。 “我去了……记住计划！” 说罢，肖恒猛的跳下牛车，头也不回的向旁边跑去。 看着肖恒的背影，白衣少女神色复杂。 …… 肖恒放慢了脚步，很快就被牛车落下一大截，而后面的金人骑士则渐渐的追了上来。 “呼……” 肖恒深吸了口气，一边尽量让自己显得狼狈一些，然后换了个方向，与牛车前进的方向渐渐偏离。 “哒哒……哒哒……” 身后的马蹄声变得激烈起来，肖恒回头望去，就见一名金人的骑兵不紧不慢的吊了上来，甚至都没抽出腰间的武器，似乎比狩猎还要悠闲。 肖恒暗暗留意了其他几个骑兵的位置——一个跟在牛车牛面，另外两个已经开始加速想要抄到牛车前面。 这跟肖恒之前观察到的一样。 金人的骑兵两或三人为一组，一般情况下，阻截逃人只需要一个小组。而肖恒他们这样有着三辆牛车的“大队伍”，来两个小组是比较合理的。 而两个小组最多6个人，最少4个人，刚好满足肖恒他们的马匹需求。 计划进行到这，就算是完成了一半。剩下的，就要看肖恒的演技如何了。 肖恒继续扮演着慌不择路的难民，一边小心的调整自己的方向，让追在他身后的骑兵与其他人呈现一条直线…… ……这样，当金人骑兵追近到一定距离的时候，他的身躯和胯下的马匹就会将其他人的视线挡住。 肖恒身体狼狈的跑着，脑海里却冷静的计算着距离…… 机会！！ 肖恒猛然转身，掏出手枪冲着距离他不到5米的那名金人骑兵连开几枪！ “砰砰砰！！！” “啊——————” 那骑兵的胸口冒出两个火星，而面门更是冒出鲜艳的血花……肖恒知道自己射中了，随后大十分夸张的惨叫一声，又向前跑了两步然后一头栽倒在地，一动不动。 马匹依然没有减速……直到它背上的骑兵栽倒在地它这才冷静下来，慢慢的停下并绕回那个骑兵身边。 听到这边动静的其他骑兵似乎有些骚动，弄不清楚这边出了什么事的情况下，他们还是选择过来看看。 至于牛车……跑的那么慢，查清楚这边的情况再去追也不迟。 看着所有人骑兵都按照计划向肖恒这边汇聚，肖恒倒是松了口气…… ……整个计划之中最薄弱的就是这一环，若是其他骑兵不管不顾的仍然要先将牛车拦下的话，肖恒说不得只能跟他们正面一战了——当然，金人也没那么弱智就是了。 三名骑兵有先有后的聚集过来，先到的那位只是远远的看了一眼倒地不动的肖恒，还以为同伴已经将他杀了，所以根本没理他直接下马去查看同伴的尸体。 这也不能怪他大意，毕竟一路追来都轻松得很，他们早已确定这批难民之中并没有任何官军，自然当他们是两只脚的牛羊。 而肖恒也正是利用了他们这种狂妄自大的心态……但也仅能用这么一次而已。 当那金人骑兵看到自己同伴的惨状后，大声向身后的另外两人喊了一句什么，另外两人顿时警惕的抽出了弓箭。 然后，那个先下马的金人骑兵，抽刀向肖恒这边走来。 肖恒扑倒的位置很有技巧，用胳膊掩饰住了面容，留有一线让他能观察身后情况的同时也让他能够快速的爬起来…… ……当然不好看是肯定不好看了，比抱着头睡觉这种奇葩的姿势还难看。 “啧……” 望着持刀靠近的金人骑兵，肖恒不由叹了口气。 果然无法事事如愿呢…… 最佳的情况自然是三个人一起去检查那个死人的尸体，然后肖恒从容的站起来挨个点名。 而像现在这样一人检查两人持弓警戒的情况，说不上好但也不算坏——至少他们没有先把肖恒射成刺猬再过来检查。 虽然那名金人骑兵很警惕，但他毕竟没有经历过火器时代的洗礼，并不知道一个倒下装死的人往往比站在面前冲你开火的人还要危险。 肖恒耐心的等待到那骑兵足够接近之后，突然翻身而起，对着那金人骑兵开了枪…… “砰砰……砰！！” 胸口两枪头一枪，随着脑门被开了个窗子，那骑兵膝盖一软就倒了下来。 肖恒没等他倒下就前冲两步将他的尸体扶住，然后左手顶着他的尸体做盾牌，右手持枪一口气将剩下的子弹全部射了出去！那两位持弓的骑兵连连中弹，随后摔倒在地没了声息。 肖恒干净利落的一个单手换弹匣，随后举着尸体继续前进……面对已经彻底沉默的骑兵，但肖恒依然谨慎的在他们脑门上各自补了一枪，这才推开手中的尸体去拉战马的缰绳。 远方，一位猛若狮虎的金国将领看了过来。 …… 节08 拐子马和草泥马 远方，金人的队伍之中似乎引起了一阵骚乱，就连无比熟悉的围猎都变得迟滞起来。 肖恒隔空与那金国将领对视了一眼，顺手从地上抄起骑弓和箭壶，翻身跨上战马就向牛车的方向跑去。 待到肖恒追上牛车的时候，秦家小姐已经换上了方便行动的裋褐短打，而之细软和最重要的东西也都打包好带在了身上，只有那白衣少女依旧白衣飘飘。 “……这个，这么穿方便骑马吗？”肖恒有些迟疑的问道。 “……我就这一身……”白衣少女别开了目光。 “穿秦小姐的不好吗？你该不会是有洁癖吧？”肖恒狐疑的看着她。 “什么叫洁癖？”白衣少女疑惑道，不过当她看到肖恒探究的目光，终究俏脸一红转过身去，“她……她的衣服我穿不了！” “……” 看着不再言语的白衣少女，不禁有些疑惑……汉服不都是宽松款的吗？还有分大小号一说吗？ 肖恒没有深究这个问题，晃了晃手中的弓箭和箭壶，这弓箭就是专门给她带回来的。 白衣少女二话不说接过弓箭就扣弦开弓试了试，随后又轻轻的放松弓弦没有空放……架势倒是挺像那么回事，就是不知道射得准不准。 一行人按之前说的，肖恒与白衣少女各自乘坐一匹，秦家小姐带着小丫头骑一匹马，而车夫老马则带着肖恒救下来的那个老太太共乘一骑。 不过当那车夫老马将老太太扶上马的时候，肖恒忽然看到他后腰上挂着个看上去很眼熟的东西…… 似乎感受到了肖恒的目光，那车夫老马赶紧将它从腰上解下来双手递上。 “之前看到公子扔掉的，小老儿就捡回来修好了……” “……”肖恒看着虽然已经敲平但依然有些坑坑洼洼的平底锅，忽然心中一亮，将它接了过来。 肖恒颠了颠，发觉重量正好。 “借我用用。” “不不不，本来就是公子的东西……我这条命都是您老救回来的……” “……” 现在没有时间推来推去，肖恒只是点点头就将它挂在马上。 “走吧！金人要追来了。” 说罢，肖恒也翻身上马。 一行六人四马，向着临安府的方向狂奔而去。 …… 远方。 金人的队伍中，一场小小的骚乱还在继续。 在骑兵大队后面，正有几骑并行。 其中走在最前方的就是与肖恒隔空对峙的那位狮虎般的猛汉，而在他左右两边各跟一人，其余骑兵则坠在三人身后。 “……那个妖人手里喷火，口中吐雷，绝非凡物……乌林荅你可要当心了。”一个留着八撇胡、剃着光头只留鬓角两个小辫儿的汉子说道。 “乌林荅谋克，吾敢与那妖人一战！”另一壮汉冷哼一声，恨恨的瞪着那编小辫儿的光头道，“吾家儿郎血不能白流！” “谋克”是金人的一种官职，旗下的士兵不是论“个”而是论“户”。这是一种军政一体的职位，最初都是授予某个姓氏的族长，其士兵总数也不一定。后正规化为三百户为一谋克。 “阿塔倒是勇猛……但那可是妖人！不要让他摄走了魂魄才好……”八撇胡小辫儿光头嘲笑般的看着那壮汉。 “你！！” “够了。” 被为在中央的乌林荅谋克打断了两人的争论，只见他忽然咧嘴一笑：“你们说……若是我将这妖人捉来献给乌鲁台……如何？” 两人都没想到这一点，不过很快两人的眼睛一齐亮了亮，异口同声道：“乌鲁台大萨满定会满意您的进献。” “哈哈哈哈……告诉儿郎们暂停围猎，我们去追那妖人！！” 两位壮汉低头躬身： “嗻[zhē]！” …… 随着金人的骑兵整队离开，难民们终于得了片刻喘息之机。 一个跑得披头散发的妇人在人群中呼唤着，一些半大小子则在人群中到处乱跑，呼喊着自己的爹娘。 而更多的人则依然行色匆匆的赶路，因为他们很清楚危险尚未过去。 不过所有人的目光都时不时的望向远方，望向那给他们带来一线生机的那队人。 …… “哒哒……哒哒……” 无数马蹄踏过，小石块和草皮连着泥土被马蹄刨得乱飞。 大队的骑兵如影随形的跟在肖恒他们身后，激烈的马蹄声仿佛密集的鼓点敲在人的心房上……光是行军的声势就已经压得人透不过起来了，也难怪骑兵成为古代战场上的终极兵种。 怎么这么多人？ 肖恒皱眉。 虽然他早就预料到会有追兵，但怎么也没想到会有这么多追兵！有人追是正常的，可是有这么多人追来可就有点不正常了！ 或许……金人特别记仇？ 不过眼下的形式也没时间去考虑金人的异常了——他们已经渐渐拉近了距离！ 可肖恒不敢继续催动胯下战马，他并不了解胯下战马的速度和耐力极限。 虽然前后双方都是一样的马，但决定速度的并不是只有马，还有人与马的配合。 金人是渔猎民族，骑术虽然比农耕民族稍好但也没像马背上的民族那么夸张……但毕竟金人骑的是自己的战马，双方长期磨合配合默契，反观肖恒他们这边都是抢来的坐骑，别说配合默契与否，光是不给马添乱就很难了。 “嗖……” 就在肖恒努力控制着胯下战马的时候，一支箭从他旁边飞了过去。 “……” 肖恒回过头去，眼看着一个黑点冲着自己的面门飞来…… “铛！！！” 肖恒随手摘下挂在马背上的平底锅，冲着那支箭就抽了过去，好像打羽毛球一样将它打飞。 在这个距离上骑射的准确度本身就很感人，再加上风、弹道以及相对速度的关系，想要准确命中近乎于不可能！ 所以，金人骑兵选择提高火力密度。 “嗖嗖嗖……” 一时间箭矢如雨，偶尔就有那么一支射得特别准的飞到肖恒面前。 “铛！！” 一声脆响，肖恒再次将射来的箭磕飞，然而更多的箭矢依旧不受影响追着他前进的方向落下。 此时肖恒不仅要看前面的路，更要注意后面的箭，而且无论是前方还是后方都要分配足够的注意力，否则不是掉到坑里摔死就是被箭射死…… 巨大压力下，肖恒脑筋急转。 这样下去不行！ 得给他们点压力！ 肖恒稍微放慢了马速……估算着跟身后追兵的距离，一手持枪一手拿着平底锅，时不时的挡开射来的箭矢的同时举枪瞄准。 “嘶……呼……” 肖恒深吸了口气，随着战马的起伏调整着手臂……尽管他已经足够努力了，但手枪的准星剧烈的跳动着。 “铛！！” 肖恒再次挡开一支箭，与此同时准星跳到了一名骑兵的身上！！ 就是现在！！ “砰！！！” 肖恒扣动了扳机。 随着枪声响起，一匹战马脖子上冒出一团血花，带着它背上的骑士一头栽倒在地！在他们身后的其他骑兵纷纷减速、绕开……他们追击的势头也为之一缓。 成功了！！ 肖恒松了口气。 虽然他瞄准的是马背上的骑兵，但现在看来打马的效果反而比打人好。 唯一一点遗憾就是肖恒手中的手枪威力太小了，对于一匹强壮的战马来说，若非打中要害可能打光剩下的子弹都未必能将它撂倒。 金人的骑兵稍微慢了慢，随后留下一小部分追兵，左右各分出两股，展开两翼向前包过去…… “拐子马！”白衣少女高声提醒道。 所谓的“拐子马”只是普通的轻骑兵或是弓骑兵，宋人叫“拐子马”实际指的是金人的轻骑兵所使用的两翼包抄的战术。 “你怎么想？”迎着狂风，肖恒大声问道。 白衣少女看了肖恒一眼，话也没说一拉缰绳向右跑去。 “……” 肖恒张了张嘴，可白衣少女已经走远了，索性他也一拉缰绳向左边拉开。 原本两人的用意是“撑开”双翼，让拐子马不要包抄得太舒服，然而令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所有金人骑兵都跟着肖恒转了向！！！ 这！？ 他们是来追我的！？ 一万头羊驼从肖恒心头踏过。 …… Δ~~~Δ ξェξ ξ----ξ 盯~ 点个收藏呗~ 节09 简单的几何学 “嗖嗖嗖嗖……” 无数箭矢从肖恒身边飞过，他冷静的用平底锅将飞近的箭矢抽开…… “砰！！” 火光、枪响。 一名骑兵浑身一震，强忍着肩膀上的疼痛一拨马头，给后续部队让开了追击的空间。 运气不会永远站在肖恒一边，他不可能每一次都不失误，而金人的骑兵也不可能每一次都刚好被他打中要害。 肖恒很清楚这件事，而追在他身后的那群疯子更清楚。 所以，这场死亡追逐正在慢慢的向不利于肖恒的方向倾斜着。 怎么办？ 肖恒眉头紧皱。 在他的视网膜上罗列着无数对付大队骑兵的办法，然而那些要么是陷阱类需要提前布置的，要么需要大量人手的……没有一个是他能做得到的。 独自一人击退近百骑兵？ 这怎么可能！？ 就算这么多金人骑兵站着不动让他杀，他都没有那么多子弹！ 就在肖恒冥思苦想的时候，突然听到一声与众不同的弓弦震动声。 “崩——” “噗……” 一支白羽箭从侧面飞来，准确的命中一名金人骑兵！！ 随着中箭的骑兵摔下战马，其他骑兵前进的节奏顿时被打乱了，而肖恒也获得了一丝喘息之机。 那个白衣少女！！ 在肖恒引走了所有骑兵后，她没有扔下他独自逃跑，而是选择螳臂当车般的与肖恒共同对抗这近百名骑兵！！ “崩！！” 正当肖恒望过去的时候，白衣少女又是一箭射出，肖恒看着这箭射出的方向甚至认为冲着自己来的……然而当这支箭横着飞过了几十米的空间后就落在了肖恒身后，然后一名埋头前进的金人骑兵居然就这么自己撞了上去…… ……目睹这一切的肖恒整个人都被惊呆了！ 少女，你这简单的几何学玩的666啊！ 被少女连续两箭干掉两人的金人似乎有点恼羞成怒了，分出了足有三十几骑去追她，肖恒背后的追兵顿时少了三分之一！ 看着渐行渐远的白衣少女，肖恒很清楚她也没有余力再帮自己了。 那么现在这个问题依然回到了原点：如何解决这队比子弹还多的敌人？ 按照常理去想是没有结果的，那么不如去参考一下历史上以少胜多的经典案例都有哪些？ 肖恒打开浏览器在线搜索。 赤壁、淝水……这种大型战役的案例对肖恒没什么帮助。 正当肖恒准备换个思路搜索的时候，忽然来由的想到一个词： 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想到这里，肖恒不由得眼前一亮。 这句话讲的是地利，虽然一时间找不到能够“一夫当关”的完美地形，但肖恒也不用“万夫莫开”啊！ 什么地形克制骑兵？ 泥沼、河流、山地。 前两个就不用想了，周围没什么泥沼，河也都是小河沟，也算不得地利。 山地却不错。 而且山地还有另外一个好处——茂盛的草木会让对方的弓箭施用困难，却对肖恒的武器没有任何影响。 想到这里，肖恒拉出了大大的圈子，拐了进了个树林茂密的小山包。 一进林子，肖恒将战马拉到树后藏好，经过长时间的奔跑，战马的两个鼻孔随着呼吸不断喷出炙热的气息，浑身都被汗水打湿了，肖恒赶快解下水袋饮马，等它喝够了又从怀里掏出一块大饼子捏碎了喂它。 林子外面，金人的骑兵纷纷下马入林。 金人毕竟是渔猎民族，起家之前就在白山黑水的老林子里混，现在遇到树林自也不会讲究什么“逢林莫入”，稍微整理下队伍就沿着肖恒留下来的痕迹摸了进来。 然而，接下来的战况却与他们的捕猎经验完全不同。 一个非常优秀的老猎人蹲下身子，伸手捡起一根断茬新鲜的树枝，还没等他发表专业的意见就听到一声枪响…… “砰！” 清脆的枪声在树林中回荡着，金人们闻声望去，只见到满眼茂盛的草木，其他什么东西都没有。 而优秀的老猎人脸上中了一枪，红红黑黑的一脸马赛克，即便是见惯了各种人类死法的金人也不由觉得后背凉飕飕的。 “这妖人法术厉害……乌林荅谋克，我们……”那八撇胡留小辫儿光头看着壮若狮虎的乌林荅欲言又止。 “……继续追！今天就算死上十条汉子，也得给我追上他！！”乌林荅谋克铜铃般的双目仿佛要喷出火来。 “嗻！” 众人低头。 又一个不错的猎人走上前来，跪礼后踏着前辈的鲜血就向前走去…… “砰！！” 枪声再响。 众人举目四望，枪声在林间反射了不知多少次，让他们无法判断声音来源的方向。而周围茂盛的草木也限制了他们的视野……妖人没有找到不说，新来猎人却也步了前辈的后尘，不同的是他中枪的部位有些许的不同，但同样满脸都是不可名状的马赛克。 “这……” 众人看着地上的尸体，一齐回头望向乌林荅谋克。 “不行，不能就这么算了！我一定要……” “砰！砰！砰！！” “乌林荅谋克！！！” “……” 那壮若狮虎的猛汉尚未发挥出他的凶残暴戾就仰面而倒，浑身抽搐着与地上另外两具尸体再无二般。 林中，浑身插满了树枝的肖恒终于松了口气。 这个射击位是他特意找好的，身上的树枝也是临时找来的，不过从动对动的射击变成了30米左右的固定靶，肖恒的准确度直线上升，不仅两枪干掉了两个追踪高手，当那名头头终于从人群中露出来的时候，肖恒毫不吝啬子弹的连开三枪！ 而效果比向想象中还好。 当那领头的壮汉倒地而亡之后，金人的队伍立即骚乱起来，由两个人带着头吵了起来……而其中一个带头人满脸愤怒，而另一个留着小辫的光头八撇胡则面带惧色。 肖恒不动声色的慢慢摸近了些，双手持枪屏息瞄准与八撇胡吵得正欢的那个壮汉。 “嘶……” 肖恒深吸了口气，随后屏住呼吸。 准星在微微的跳动着——这是由于心跳造成的——肖恒默默的数着节奏，当准星再次跳到目标头上的时候，他轻轻扣动了扳机。 “砰！！” 同样的枪声，同样的死法，不同的是这一次再没有人能震压住他们心中的恐惧。 “跑啊！！妖人法术厉害！！” 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对面的人满脸马赛克的倒下去，那小辫子光头终于忍不住了，怪叫一声就向林子外跑去。 而其他人被他带着一齐向外跑。 “……呼。” 肖恒长出一口气……这一劫算是过了。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肖恒丢掉伪装的树枝，摸到林边举枪瞄准…… “砰砰！！” 那个留着小辫子的光头被子弹开了瓢，双腿一软扑倒在地，一脑袋马赛克热腾腾的倒在了草地上。 这下子所有人都吓破了胆，嘴里吼着肖恒听不懂的方言狼狈逃窜。 嗯，这些人破掉的胆子，短时间内应该恢复不过来了。 肖恒回到林地中，来到那头领的尸体旁，抽出他的长刀猛的剁下！ 然后找了根棍子将他的大好头颅挑起来，随便挑了一匹金人没来的及带走的战马就冲了出去。 …… 节10 事了拂衣去 当肖恒骑着马，挑着那头领的脑袋从小山沟里冲出来的时候，金人的骑兵已经逃出很远了。 不过也好，省了他许多功夫。 远远的，白衣少女独自一人飞驰而来，追在她身后的金人骑兵也不见了踪影。 等到白衣少女勒马停住，肖恒问道：“追你的那些金兵呢？” “跑了。”白衣少女秀眉微皱，仔细打量着肖恒棍子上的那个脑袋。 “这是领头的那人。”肖恒晃了晃杆子上的脑袋，问道，“你能用上吗？” 白衣少女摇了摇头。 “那……秦家小姐呢？或者能换点赏银什么的？” 在肖恒想来，这种小头头的脑袋就算换不到军功也应该能换到一些银子吧？毕竟小说里都是这么写的……可白衣少女却还是摇了摇头。 “对那些军士来说有用，对我们来说只是麻烦。”白衣少女看着肖恒，稍微犹豫了一下，还是解释到，“我们的身份……不适合。” “哦，那就没用了。”肖恒看到了少女的犹豫，所以也没有追问为什么不适合——对于个人隐私肖恒还是很尊重的。 随手把那脑袋扔掉，肖恒又问：“跟我来，林子旁边还有好几匹马呢。” “……” 白衣少女压下心中疑惑，默默的跟在肖恒身后进了林子。 顺林中，几具尸体胡乱的躺在地上。 鲜血染红了地上的枯枝杂草，顺着落叶的缝隙渗入泥土。 当白衣少女看到几人的死法时不由心中一凛——这几具尸体包括那位骑兵头领的脸都烂得看不出模样，不由得令她想起了之前被肖恒干掉的那几个青壮。 又是那“掌心雷”吗？ 就在白衣少女发呆的功夫，肖恒已经牵着几匹马过来了，除了地上躺着的这几人的马匹外，还有之前肖恒拴在树林里的那匹。 “在想什么？” 肖恒见她正盯着尸体发呆，不由奇怪的问道——这妹子杀起人来可毫不手软，若说被尸体吓到了他才不信呢。 白衣少女见肖恒过来，忽然郑重其事的道了个万福……这还是她第一次用这个礼节！ “……多亏公子施用手段，否则我们定是要被那金人掠了去……还有外面那些穷苦百姓，都受了公子恩泽。大恩不言谢，公子恩德小女子定会铭记在心。” “怎么突然这么客气？我都有点不习惯了。”肖恒笑道。 “……” 白衣少女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被人这么郑重其事的感谢，怎么也得自谦两句吧？ 例如别人夸你“长得真帅/漂亮”，一般人都会回答“哪有，别瞎说”之类的自谦之辞……这家伙可好，直接就默认了！ 就这么受了倒也说不出错，可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突然这么客气”？ 白衣少女气鼓鼓的瞪着肖恒，可肖恒却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哪里说错了话，将手里缰绳递给白衣少女：“内个……我不会带别的马。” 一人多骑可是个技术活，肖恒这种爱好者能使唤得动这几百斤的大家伙就不错了，要让它们乖乖的跟在后面他可做不到。 “……”白衣少女咬紧银牙，瞪了肖恒一眼一把抢过他手里的缰绳，然后头也不回的就往外走。 “奇怪了……我又哪里得罪这位女侠了？”肖恒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两人七骑回到了牛车边……此时秦家小姐他们早已回来了，正在忙着整理。 肖恒翻身下马，跟秦家小姐招手打了个招呼后，就回到了自己的那辆牛车旁边。 牛车的车辕空荡荡的，里面没有了牛。不过牛到是没走远，就在车旁悠闲的吃着草。 原本秦家小姐感念它们一路行来的辛苦，不想它们被金人掠去丢了性命，逃跑的时候也不忘将它们放生……没想到这几头牛心大得很，那边打得脑花飞溅，这边却是风轻云淡的嚼着草。 肖恒走到牛身边，牛也抬起头看着他，与此同时嘴还一动一动的。 肖恒不禁伸手去挠了挠它的脑袋：“牛兄，好定力。” “……” 牛兄淡定的咀嚼着，大眼睛看着肖恒动了动耳朵，仿佛在提醒肖恒它耳朵也需要挠。 “……” 肖恒在牛兄面前再次败退下来，一直挠到牛兄爽利了这才算罢。 “公子倒是有趣……你跟它说话它听得懂吗？”秦家小姐凑到肖恒身边好奇的问道。 “至少听得出语气，读得出善意。”肖恒想了想说，“许多宠物除了不会说话，也跟小孩子的智商差不多了。” “宠、宠物？”秦家小姐一脸问号。 “就是猫猫狗狗之类的小动物……的动物。”肖恒想了想，忽然记起有人还会拿鳄鱼、狮虎一类的猛兽当宠物的，所以连忙改口。 “……果真有如此聪明的猫狗？难道是仙家手段？” 看着秦家小姐一副好奇宝宝的样子，肖恒忍不住摇头苦笑……看来这位小姐是真的把自己当做神仙或者妖怪了。 也难怪如此，就算在身在现代，他这种肉身摩擦大气层最后掉在地上还毫发无伤的情况，估计也要被普通人当做妖怪或者外星人了吧？ “其实不是，是科学。”肖恒想了想说。 “咳……血……”秦家小姐满脸疑惑。 “是科学，科举的科，学问的学，合起来就是分科而学的意思。”肖恒解释道，“通过先天的杂交、育种以及后期的科学化的训练，再加上复杂的家庭生活和宠物本身产生的沟通需要，都会让它们的智力大大提高。” 表达需求是沟通最原始的动力，而家庭宠物的许多需求都要依靠主人的配合，这强迫它们必须与主人沟通……现代的宠物本身品种都经过无数带的选育，再加上宠物主也会有意无意的训练，使得许多毛孩儿的智商堪比几岁的小朋友，放在古代说是成精了也不为过。 当然古代也有驯兽一说，可他们用的手段都是比较原始的依靠食欲吸引以及鞭打责罚，虽然能做到令行禁止，但却算不上聪明。 就这么说着宠物的事，不知不觉两人已经聊了好久，直到那小丫头找来这才告一段落。 “小姐小姐，都收拾好了……” “哦，好……我这就回去。”秦家小姐还有些意犹未尽的意思，不过终究还是跟告罪离开。 肖恒也去帮老马准备牛车，一番忙碌之后，颇受了一番波折的众人终于可以继续他们的旅途。 节11 髡发无须一神仙 “吱嘎……吱嘎……” 肖恒依然独自坐在最后那辆牛车上。之前被他救了的那个老太太千恩万谢之后去跟老马坐了一辆车，说是不敢打扰到这位恩人，肖恒自然也乐得清静。 没了老太太，两位小姐又在中间的香车里，所以只有那个小丫头偶尔会来打扰他。 这小丫头叫小蝶，因为不知亲生父母是谁，所以姓氏随秦家。她从小跟秦家小姐一起长大，与其说是丫鬟倒不如说是秦家小姐的玩伴，平时总风风火火的秦家小姐也惯着她。 这不，那小丫头又一蹦一跳的小兔子似的跑过来，肖恒脸上不由泛起一丝微笑。 “公子公子，小姐让我来……你笑什么？”小蝶，本来似乎想说点什么，可看到肖恒笑顿时觉得有些奇怪。 “咳咳，没什么……找我什么事？”肖恒尴尬的转移话题。 “小姐让我来告诉你，前面就是临安城了，让您稍微小心着点……最好别露口音。”小蝶说得很委婉，但总归一个意思，就是让他最好别说话。 “哦，知道了。”肖恒点点头，他这不光是口音问题，他的遣词造句跟古人也不尽相同，容易令人生疑，所以装哑巴就成了最好的选择。 “……还有事？”肖恒看着小丫头犹犹豫豫的不走，不由问道。 “那个……果真有那么聪明的宠、宠物吗？”小丫头一脸期待的看着肖恒，“我想要个懂事的小兔子！” “兔子？这东西通人性的倒是不多。”肖恒心说你自己不就是吗。 “哦，是吗……”小丫头一脸失望。 “不过有机会我可以帮你训练一只听话的小狗。”肖恒想了想，觉得训练个握手什么的自己应该还是有把握的。 “真的！？太好了！”小丫头顿时兴奋起来，随后两人开始聊狗的品种之类的，肖恒给她科普了一下后世的各种品种的狗，听得小丫头那叫一个眉飞色舞，回头又给肖恒科普了一下宋朝的宠物狗。 然而讲八卦讲得正兴奋的时候小丫头忽然脸色一变，捂着脑袋凄凄惨惨的说：“哎呀忘啦！完了完了……又要被表小姐打了……” “怎么了？”肖恒问道。 “回去还得准备东西呢……”小丫头很担心。 肖恒忍不住安慰道：“你就说我不太了解情况，拽着你聊了很多，所以耽搁了。” “这不好吧……”小丫头纠结道。 “这有什么不好的，难道我不是在跟你了解你们这边的犬类品种吗？”肖恒问道。 “……是呢。” 肖恒的歪理似乎很有说服力，小丫头终于不纠结了，怯生生的看了肖恒一眼，虽然没直说但估计是在害怕肖恒说出去。 “我不会出卖你的……我发誓。”肖恒伸手指天。 “唉唉唉？”小丫头歪着头看了他一会，忽然道，“公子你人真好，嘻嘻嘻……” 随着一阵笑声，小丫头蹦蹦跳跳的回到了前边的牛车上。 “啧，收了张好人卡。” 说是这么说，肖恒却面带微笑的看着她回到前边的车上，这才然后抻了个懒腰躺了下来。 牛车晃晃悠悠的前进着，速度比人走路也差不多，比起后世恨不得飞起来的快节奏生活，这样慢悠悠的看着天、看着周围的风景发发呆，内心反而变得平静起来。 …… 天色渐暗。 临安府的北门依然热闹……无数南逃的难民聚集在几个粥棚附近，一些兵丁来回走着维持着最基本的秩序。 远方缓缓驶来一个奇怪的车队。 这个车队只有三辆牛车，但牛车后面还跟着不少高头大马！那些马都是步伐轻盈、膘肥体壮，行走间自信从容没有半点怯意……无论是体态还是性格，都像是最上等的战马！ 南宋苦北已久，对于战马的渴求那可是渗入到骨子里的。突然见到这么多上好的战马，这些兵丁自是眼馋得紧。 望着这些战马，守门的兵丁顿时起了心思。 “来人止步！”兵丁拦下牛车，冷着脸问：“车上何人？可有凭由？” “凭由”跟路引类似，是宋人出门用的证明，上面有姓名、身份、籍贯、出游理由等等。 “有有有，小老儿都准备好了……您瞧。”赶车的老马掏出文书递给那兵丁看。 “……”那兵丁仔细看了看文书，又抬头看了看老马，面上神色有些复杂，看了好一会这才将那文书交还给老马，摆手示意其他人搬开路障放行。 “谢谢爷、谢谢爷……小小意思不成敬意，请诸位爷喝茶……”老马点头哈腰的笑着，姿态放得很低。 “哼，秦知府的钱某可不敢收……烫手呐！！”那兵丁嘲讽般的的看着老马。 “啊？爷，您……”老马一愣，没想到对方是这种反应。 “走，快走！”兵丁脸色一变，厉声道。 “是是是……小老儿这就走……”老马赶紧重起车架，忙不送的赶着牛车离开。 “呸，晦气。”兵丁头目几乎是当着老马的面啐了一口，可老马却当看不见一样，依然频频弯腰点头，谦卑至极。 那兵丁头目不舍的看着那些战马从身边缓缓过去，心中的贪婪恨不得写在脸上…… 等所有战马过去，那兵丁终于将目光收了回来。可最后一辆牛车上的那个人倒是引起了他的注意。 只见这人髡[kun]发而无须，盘腿坐在牛车上悠然而又自得，神态平和不张扬，但却从骨子里往外透着一种俯视众生的淡然。 直到车队走远了，那兵丁却依然还在望着走远的车队。 “陈头，望什么呢？”一个小兵凑过来问道。 “那人……好生奇怪。”兵丁头目皱眉。 “怪从何来啊？”小兵不解。 兵丁头目摇头摆手却也说不出究竟是怪在哪里。 就在此时，外面又是一阵骚动。 兵丁头目赶紧过去，却见几个哨探正站在门口聊着天，在他们身后好些个民壮抬着好些个板子，板子上躺着数具尸体。 “这是怎么回事？”兵丁头目凑过去问道。 “说来倒也奇怪……”那哨探回头一见是自己人就解释了两句，“……传闻有天上的星宿下凡，手里喷火口吐雷电，杀得上百金人骑兵抱头鼠穿……” “嘁！无稽之谈……哪个贼子妖言惑众？”兵丁头目摇头道。 “怎说不是呢！我自是不信的……可按那些流民的话去找你才怎么着？”说到一半那哨探居然卖起了关子。 “怎么着？”兵丁头目配合道。 “果真有尸体！看那装扮倒像是金人的拐子马。”哨探摇头道，“其余去看即可知……眼见为实。” 兵丁头目疑惑的去看了一眼木板上的尸体…… 惨那！没有一个还能认出模样的！有个家伙甚至连脑袋都不见了，身上还有颇多齿痕。 “如何？不像是凡人手段吧？”哨探凑过来问道。 “……那下凡的星宿呢？可曾找到？”兵丁头目的心中也泛起了深深的疑惑。 “不知去向。”哨探摇头，“只听说是个髡发无须的后生……” 兵丁头目倒吸一口冷气。 “嘶……是他！？” 节12 夜宿临安府 星宿下凡的传说，在肖恒身后蔓延开来……好在这种神鬼之事上不得台面，再加上那些金人的尸体也算是不大不小的功勋，总之某些事情就在这利益纠葛之中被压了下来。 但有了这么一番波折之后，私底下的传闻可就变得更邪乎了。虽然肖恒并不知道，但就算他知道大概也不会在意吧。 天色已晚。 秦家小姐、肖恒等人暂且在一处小客栈投宿。 跟影视剧和小说中不同，其实古代大多数客栈的条件都不是很好，只是让人有个落脚地而已，能保证干净就已经非常非常难能可贵了，若是有个什么“天字一号房”之类的单间，那简直就是七星大酒店的级别了。 虽然考虑过古代的居住条件可能不怎么样，但这种路边小店的状况仍然远远超出了肖恒的承受能力—— ——逼仄[zè]无窗的房间、泥土地面、大通铺……大通铺上铺着发霉发黑的稻草，边上还有其他客人自带的、黑得泛油光的铺盖。 空气中弥漫着发酵的酸味和类似咸鱼的臭味，至于味道的来源肖恒想都不愿想。 比起睡在这里，他宁愿睡在牛车上。 等他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发现秦家小姐正站在门外。 “公子可是住不习惯？”秦家小姐问道。 “嘿嘿，你不也是？”肖恒笑道，“秦小姐金枝玉叶也是住不惯的吧？” “今日已晚，只能让公子委屈一宿了……待到明日，小女子去拜访家父好友，想来定会有所安排的。”秦小姐努力的解释道。 “没事，偶尔露天睡一觉也不错。”肖恒摆摆手，回到自己的那辆牛车上，找了几件衣服一披，就这么躺下了。 秦家小姐、白衣少女以及小蝶丫头自然还是住自己的香车，倒是老马和那老太太没什么忌讳的住了进去。 …… 夜渐渐深了。 清脆的梆子声远远传来，零星的鸡鸣狗叫也渐渐沉寂下去。 肖恒睡意全无。 寂静、风声、满天的星光…… 这是他在南宋的第一个夜晚，可在如此美妙的星光中他愣是睡不着。 也难怪，作为一个现代人，别说是天一黑就睡觉了，就算十点钟上床都算是早的了，更别提还有那些只有下半夜才睡得着的熬夜一族…… 好在他还有手机，而且手机还连着网，这可就比穿越的同行们幸福多了。 肖恒熟练的召唤出手机屏幕的投影，随便点开了一个网剧就美滋滋的看了起来，不知不觉中就睡着了。 …… 次日。 肖恒迷迷糊糊的醒来，抬头一看已经日上三竿了，抻个懒腰坐了起来望着这个简陋的小院发呆。过了一会这才起身来到小院门口向外张望。 昨日进城时天色已晚，肖恒也没留意周围的景色，在他的想象中，南宋的都城应该是亭台楼阁、白墙红瓦，垂柳依依、士人仕女……总之那叫一个诗情画意。 而眼前的临安府却是土路、木栅栏、斑驳褪色的白墙和连片的平房……好家伙！这是哪个扶贫没做好的偏远地区啊？柏油路没有条件也就罢了，好歹这是南宋的都城，至少弄个石板路吧？这人马一过就尘土飞扬的…… “咳咳……”肖恒捂着嘴回到了小院中，忽然对自己未来的生活质量产生了深深的怀疑。 “叮咚……” 就在此时，一个电子音效的门铃声响起。肖恒愣了一会这才“掏出”手机一看，果然是网购的货物到了——昨天买的陶瓷杯子。 这是个大号的素色白瓷马克杯，买的时候没细看应该发的是默认颜色。 货物虽然到了，可我怎么把它取出来？ 正当肖恒脑袋里冒出这个念头的时候，一个非金非木又不像是纸的快递盒突兀的出现在了他的手上。肖恒翻看了一下，发现盒子上还有一行醒目的大字—— ——包装物请回收，否则将无法取出下一件货物。 肖恒打开快递盒，心里刚刚想着怎么回收的时候，那非金非木的快递盒就陡然消失了。 这倒是挺方便的。 “公子你醒了？”小蝶左手拎着水桶，右手捧着手巾吃力的走过来，一边走那水桶还一边逛荡…… 肖恒赶忙要去接，可小丫头说什么都不让。 “公子，这些粗活我来做就好了。”小丫头将脸盆摆好倒上水，递上毛巾和柳条，然后就站在一边看着。 “呃……谢谢。”肖恒感叹了一下封建制度的落后性，从她手中接过手巾和柳枝，一点点的将柳条撕成细丝。 洗脸、擦脸、刷牙…… 正当肖恒皱着眉头用粗糙的柳枝虐待牙龈的时候，却见那小丫头一直在他身上瞄……准确的说，是瞄他手中的那个白瓷杯子。 “怎么了？” “公子的杯子倒也精致……”小丫头掩饰道，但显然她奇怪的并不是白瓷杯子，而是肖恒从哪里变出来的这么个杯子……不久之前肖恒还是身无长物，就连身上这套衣服都是她亲手找出来的，哪有藏杯子的地方？ 肖恒把水吐出去，擦了擦嘴岔开话题：“呵呵，普通的杯子罢了……今天什么行程？” “哦对了，一会呢，我们要去拜访老爷的故人，小姐让我问你是一起跟着去还是在这里等着？”小丫头终于想起来还有别的事了，倒是让肖恒省了一番口舌。 “一起去吧。”肖恒想了想说。 现在可不是什么太平年月，再说自己现在身无分文的还在吃软饭，跟着去一方面是心里踏实有什么变故自己能先知道，另一方面也是为了保护自己的饭票。 “好嘞。”小丫头似乎对肖恒的选择很高兴，拎着空桶一蹦一跳的离开了。 肖恒面带笑意的摇摇头。 在现代社会，这么大点的小丫头正是受宠的时候，别说干粗活了，就连走路都舍不得她累着。 而在这万恶的旧社会，她的遭遇还算好的呢……城外还有无数难民流离失所，那些跟她差不多大的小丫头不被饿死就算是捡回条命来。 “唉。”肖恒叹了口气，默默的收拾好行装——主要是手枪。 经过昨天的战斗，肖恒的三个弹匣已经消耗得差不多了，现在他的手中只剩7发子弹和23枚弹壳——虽然战斗激烈，但能捡的弹壳他都捡回来了。可是想要复装这些子弹的话，那就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有这个条件了。 “公子公子……该出发了……” “嗯，就来。” 肖恒把枪收好，大踏步的走了出去。 节13 您的快递翻车了 一抬蓝帷小轿穿街过巷而来。 小轿里坐的正是秦家小姐，而小蝶那丫头则亦步亦趋的跟在轿边，时不时的低声跟轿子里的小姐说说话。 这顶蓝帷小轿是秦家老爷的那位好友派来的，看得出对方对于秦小姐的到访颇为重视。 抬轿的轿夫走路轻快毫不费力，走了十几条街却仍然脸不红、气不短，显得颇有耐力……当然秦家小姐比他们家老爷轻许多也不无关系。 这小轿虽然看起来新奇，可肖恒对这种以人为畜的封建陋习并不感冒。不过他倒也没走路——他们不是缴获了几匹上等战马吗？此时不用更待何时？ 所以肖恒骑着高头大马，晃晃荡荡的跟在轿子后面，也不管是否违和……而那位蒙面女侠不知怎么想的，也骑上了战马走在前面开路。 今天，这位蒙面侠女换了身干净利落的猎装，腰挂宝剑背挂强弓的好不威风。只是那猎装似乎宽松了些，应是才买不久的成衣。 肖恒胯下的战马很聪明，悠闲的迈着步子，缓缓跟在轿子后面，也不用肖恒多操心。 而肖恒嘛，他还有别的事情要忙……准确来说，他在网购。 怀里的手枪只剩下半个弹匣，靠它可没办法在这大宋立住脚跟。 在民用网络里想淘弄点防身的东西也不是什么难事，例如什么防狼喷雾、电棍等等，不过若是与金人对抗，这些东西就显得威力不足了。 肖恒首先想到的就是弓箭。 现代复合弓的威力、箭速和有效射程等等指标已经远远超过古代弓箭，说是碾压也绝不为过。 况且弓箭的威力也不比枪械低，若是肖恒之前有一把滑轮弓在手也就不用感叹手枪威力不足了，无论是射人还是射马，配上合适的箭头都能一箭搞定！ 弓箭唯一的弱点就是备弹少、预发射时间长以及需要长时间的训练。但在古代，在其他人都是用竹木、角木反曲弓的情况下，现代复合弓的所有缺点都不再是缺点——因为对手的缺点更多，也更大。 况且…… ……肖恒抬头瞄了前方那位蒙面侠女一眼。 不会不要紧，可以向她请教嘛！ 肖恒挑来挑去，最后选了一款大牌子的复合弓。 选它除了牌子大之外，主要是它的宣传片拍的好——什么高箭速、航空铝合金镂空减重弓把、高性能复合弓片、纳米碳箭、红外瞄具等等，宣传片就差直接说这把弓吊炸天了。 吹牛皮不怕，怕的是吹的牛皮都是真的！ 事实上这把弓的确吊炸天，基本上把现代科技进步的结晶全部用上了。 不过价格也很美丽。 当肖恒看到豪华套装居然要将近一万块的时候，肖恒顿时把手缩了回来…… 玛德，一万块啊！ 光是裸弓也要将近六千块！有钱也不是这么花的啊！ 不过转念一想，软妹币对我来说还有啥用吗？我是能买车啊还是能买房啊？ 这么一想，除了网购些吃吃喝喝、衣服鞋袜之外似乎也没啥用了。 再说武器这玩意搞不好什么时候就要靠它活命的，还是买个好一点的比较靠谱。 考虑许久，肖恒还是狠了狠心，抄刀剁手付款完成。 当那一万大洋从账户上消失后，肖恒立即去看到货时间： 359天23小时…… 敲里吗！ 敲里吗啊！！ 虽然肖恒想过这玩意可能不会时间太短，毕竟就连牙刷都要整整一个月呢……但他怎么都没想到，这一万大洋花都花了，可拿货却要到明年！ “公子，到了……公子？你咬牙干什么？” 正当肖恒的表情管理有些失控的时候，丫头小蝶的声音将他唤醒。 “哦，没事没事。” 肖恒抬头一看，果然已经到了个小院的门口，顿时跳下马来跟着其他人进了院子。 与北京的四合院不同，这个小院并不是对称结构的，就连房子都高高矮矮的不拘一格。 院里种着几棵树，几堵矮墙将小院分隔成不同的区域，地上的落叶都被扫到了墙边，堆在墙角的柴火也让这小院多了几分生活气息。 “秦小姐，我家大人有请……”一位管家模样的老头面带微笑的冲着秦小姐说完后，又对肖恒他们说：“几位请在偏厅用些茶点稍候片刻。” 蒙面女侠点头，肖恒也学着她的模样点头。 管家奇怪的看了这两个护卫一眼，但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引着秦小姐和小丫头进了后院。 一进偏厅，肖恒就找了个木椅坐了下来，毫不客气的端茶就饮。而蒙面侠女则看了他一眼，坐到了他斜对面，却没动桌上的茶。 府里的下人送上一些茶点之后就躬身下去了，整个偏厅就剩下肖恒和蒙面侠女两人。 肖恒见到她没喝顿时心里打了个突，也赶紧将茶杯放下。 “……我不方便喝。” 一身猎装的少女似乎觉得自己影响到了肖恒，指了指自己的面纱如是说。 “……” 肖恒无语的看着她——蒙着脸只露两个眼睛是不方便喝。 不过即便茶水没问题肖恒也没继续喝，而是随手打开了网购应用，继续他的网购之路。 虽然那一万块花得很不爽，但这也却让他更迫切的想要弄清楚到货时间的规律了。 肖恒重新在网上搜索起来，这一次他选了一把298送15根碳纤维箭的入门款复合弓，然后在购物车里添了四个五毛钱的练习用箭头，加起来正好用掉一张满三百减五块的店铺卷……应付300实付295美滋滋。 下单，付款，支付成功。 付款完成之后 emmm…… 果然。 到货时间依然是360天。 那么…… 肖恒想了想，又买了几种材料： 碳纤维布，90天。 玻璃纤维板，15天。 铝合金板，30天。 环氧树脂及溶剂，30天。 这些东西都是制造复合弓的材料，可以看到若只是基础材料的话时间最长的碳布也不过是三个月罢了。 肖恒翻出之前的纪录看了一眼： 瓷器1天。 各种食物、生活用品都在7天以内。 塑料制品30天。 隐隐约约的，肖恒心里有了某种猜测。 为了证实这种猜测，肖恒又买了一把没开刃的龙泉宝剑，到货时间是90天，而购买弹簧钢片却只需要30天，直接买钢锭甚至只要15天！ 所以，到货时间的规律就在原料材质和加工工艺上。 只是加工工艺好理解，越复杂的工艺就时间越长……但原材料的到货时间又有什么规律呢？ 目前样本太少还很难发现其中的规律，等数据积累足够多了才能继续推理。 解决了心中一件大事的肖恒端起茶杯“咕咚咚”的灌了下去，正在他准备吃点小点心的时候，忽听院内传来一阵说话声。 …… 节14 世态炎凉 听到人声，肖恒就起身向外望去。 一行人缓缓的从内院走了出来，打头里是个素服老丈，他背着手，轻声的跟秦小姐说着什么，秦小姐跟在旁边行后辈礼。 “我们走。”蒙面少女说完，两人一起迎了上去。 “……枉你千里投奔，伯伯也是有心无力，实是汗颜呐……”老丈抚须感叹。 “有个落脚之地侄女已经感激不尽了……还请世伯留步。” 秦小姐客气的施礼道别。 等一行人出了院门，那管家捧着房契地契出来：“我家老爷深感愧对秦大人，此处房产本是老爷朋友托他代售，现既然小姐不嫌偏远，老爷索性就买下转赠于你，还请小姐务必收下。” “……”秦小姐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接下，“请代我谢谢世伯。” 见秦家小姐手下了契书，那管家拱了拱手，转身回了院里。 看着背后紧闭的大门，刚刚还进退有据的秦家小姐忽的泫[xuàn]然欲泣，小蝶那丫头也是一脸愤愤不平的样子。 蒙面少女走了过去，轻轻的抱住秦小姐的肩膀道：“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这世间万事本就如此……” 一听这话肖恒就知道不对劲了，之前他就在好奇接秦小姐来时的那顶小轿为什么没出来，现在倒是有了解释。 “出什么事了？”肖恒没有打扰那姐妹俩，而是拽过小蝶问道。 小蝶那丫头快言快语讲了个通透：“这厮受了我家老爷天大的恩惠，现在我家老爷受了难让小姐来投奔他，他居然……他居然安排小姐去城外住！而且连个下人都不给安排！这是要撇清关系啊！” “……” 肖恒沉吟不语。 城外难民无数，偶尔还有金人的骑兵出现，现在推秦小姐出去这用心不说险恶也差不多了！ “此举无异于割袍断义。”蒙面少女也抬头道。 “……” 都是别人自己家的事，肖恒不了解情况也不好插嘴去问，所以也只能沉默。 “公子救命之恩小女子铭记在心，可眼下就连张舍人都要撇开干系……想来爹爹这次是凶多吉少了。这里有些盘缠，虽然不多还请公子收下。”秦小姐的声音已经恢复了正常，看着肖恒的眼神也没了之前的好奇。 肖恒把盘缠一推：“我在临安府举目无亲，还请秦小姐收留则个。” “……”秦小姐讶异的看着肖恒，“你不怕被我牵连……” “我是下凡的星宿啊，你忘了？赵宋的皇帝我也是不放在眼里的。”肖恒打趣道。 “……”秦小姐呆呆的看着肖恒，忽然脸色一红，扭头道，“走吧，去找老马汇合……住城外就住城外吧，好歹有个落脚的地方。” 说罢，四人启程。 不过来的时候简单，可这回去的时候可就犯了难……四人、两马，总不能叫肖恒和哪位小姐共乘一骑吧？就算跟小蝶骑也不合适啊。 所以最后就变成三位女性前边溜达，肖恒独自牵着两匹马跟在后面，倒也乐得清闲。 肖恒本身都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可以说每多呼吸一口都是赚的，若是再活一次还不能求一个念头通达快意恩仇的话，那他还不如死了算了。 秦家小姐对他有收留之恩，白衣少女对他有不弃之义，身为一个穿越者必然会对这个世界产生难以估量的影响，那么与其让其他不认识的人占了便宜去，那还不如就便宜这两位恩义之人。 所以，肖恒不会离开的，就算他主动为自己加难度了吧。 太祖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与天斗其乐无穷，与地斗其乐无穷，与人斗其乐无穷！ 带着这样的想法，肖恒打开手机投影，找到了个卖精密管材的商家，一口气下了60多根各种不同型号的高压精密管。 原本，肖恒是不准备搞事情的。 但是现实逼得他不得不搞事情…… ……虽然这样想着，但肖恒的嘴角却慢慢的浮现出一丝微笑——既然要搞事情，那就搞一番大事！！ 所有精密管的到货时间都是90天，那么在这90天里，肖恒至少要在这南宋拥有一块立足之地……肖恒的目光扫过秦家小姐。 嗯，这立足之地算是有了。 有了立足之地，接下来他还需要一些人手。 正所谓单丝不成线、孤木不成林，想要成就一番大事，可靠的人是必不可少的。 那么，人从何来呢？ 临安府外遍地都是。 强壮的、手巧的、有文化的、有技术的，以及那些一无所有但充满了激情的年轻人。 所以这么想来，住在城外也不是什么坏事。 一行四人游游走走，拐过一个小巷子之后眼前豁然开朗，充沛的水汽扑面而来。 岸边的垂柳仿若风姿秀美的仕女，宽广的水面倒映着远方的群山，风吹水面泛起鱼鳞般的皱纹……一切都仿佛是水墨画的景色映入了现实。 “西湖呀！看到西湖啦！”小丫头毕竟还是个孩子，短短时间就一扫之前的阴郁，也让颇有些凝重的气氛变得活泼起来。 “是呀，西湖……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传说那辛幼安就是在这西湖畔一挥而就的呢。”秦家小姐的情绪似乎好了许多，此时提到青玉案不禁一脸神往，“也不知当年那辛幼安是如何的文采飞扬，竟能写出此等文字……” “……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白衣少女幽幽的念出这句，“如今国事颓废，兴宗贪恋权色，却也不知赵家还能痴坐几年江山……” 青玉案·元夕原本写的就是作者不满南宋统治阶级沉湎于歌舞享乐，自己报国无门却又不愿同流合污的志向。此时少女念出这最后一句，摇头叹息不已，似是感同身受。 这白衣少女口气颇大，可肖恒却觉得她是真情流露……同样的，虽然她说赵家天子的不是，可秦家小姐和小丫头居然也没有反驳的意思，反而一脸认同的理所当然。 显然这位蒙面侠女的身份也不那么简单。 眼看着好不容易活跃起来的气氛又变得沉重，肖恒想了想，问道：“西湖可有雷峰塔？” “自是有的。”秦家小姐答道。 “那雷峰塔下压着白蛇的故事你听过吗？”肖恒问道。 “白蛇？”秦家小姐愣了愣，“倒是不曾听过。” “那，我给你们讲个白娘子和许仙的故事如何？” 肖恒说完还没等秦小姐说话，反倒是那小蝶那丫头跳着脚道：“好啊好啊！我最喜欢听故事了。” “哈哈哈……好。” 随后肖恒就将后世完本的白蛇传绘声绘色的讲了一遍，直讲到最后最后白蛇儿子科举高中回乡救出母亲一家团圆。 “这法海大和尚太可恨了！活该他变成螃蟹！”小丫头听完犹自愤愤不平，若是现在有位白胡子大和尚站在她面前，估计她都能咬人家一口。 “我在（含糊过去）……叔那儿看过《双鱼扇坠》的话本，倒是跟你这《白蛇传》相似，只是没它精彩。”白衣少女也开口了，没想到她平时居然也爱翻翻评书话本。 “那当然。”肖恒笑道。 白蛇传最早的确应该是起于宋代，但经过上千年的不断演变，再加上后人不断的填补和再创作，情节自是丰满圆润、脍炙人口。 “公子公子，你说雷峰塔下会不会真的压着条白蛇呀？” “不，怎么会呢……这只是故事而已。” “雷峰塔倒，西湖水干……我好喜欢白娘子呀……” “……” 小丫头一直缠着肖恒问着剧情，四人说说笑笑一扫之前的沉闷沮丧，直到四人终于回到旅店这才算告一段落。 节15 车船店脚牙 一行四人回到那简陋的小旅店。 老马开始准备牛车，肖恒也去跟着帮忙，而秦小姐则进到里屋，跟肖恒救下来的那个老妪说着什么。 那老妪最初神色激动，不过很快就低下了头，跪在地上咚咚咚的磕了几个响头，随后带着自己的包袱离开了。 肖恒一边干活一边望着秦小姐他们。待到那老妪已经离开后，秦小姐仿佛猜到了肖恒的心思，就缓缓的走过来。 “撵走了？”肖恒挑挑眉毛。 “……她在临安府还有几房远亲，托庇他们总比跟着我等稳妥些。”秦小姐无奈的的解释道，“本是要赠她几两纹银的，可她推辞了。” “也好。”肖恒点点头，救人本来就是顺手为之，知道那老太太不是孤寡就好。 那秦小姐也没离开，就这么站在一边看着肖恒和老马准备牛车，时不时的还跟他聊上几句。直到三辆牛车都准备好，秦家小姐这才回到自己的牛车上。 三辆牛车带着九匹高头大马的奇怪队伍，就这样出现在了临安城的大街上，这样怪异的组合倒是引来不少好奇的目光。 牛车并不稀奇，稀奇的是那些高头大马，一路行来倒是引起不少窃窃私语。 肖恒依然坐在最后一辆牛车上不住的打量着两旁的行人店铺。 道路两旁大多都是白墙青瓦，只是比起旅店附近的院子要干净整洁许多，偶有开门做买卖的店铺，却也将店面整理得井井有条。 走着走着，前面忽然慢了下来。 肖恒见到老马从牛车上下来，随后几位小姐也都从牛车上下来了。 这是什么情况？ 正当肖恒疑惑的时候，老马赶着牛车继续前进，等他再往前走一段就知道为什么了——前面是一段石板路。 也许是这里比较靠近城中心的缘故，小巷子里的地面上铺满了比较粗糙的石板。 眼下这条石板不知经历了多少年的风雨没有修理，本身粗石板就坑坑洼洼的，而现在石头与石头之间的缝隙都风化磨损了，导致路面更加凹凸不平，有些常年积水的地方还长着湿滑的青苔。 而那道路中间还有两道超过15厘米深的车辙！就像是碾药的石臼，顺着石板路一直延伸到远方。 反正走在这种路面是肯定不会有人低头看手机的，不然或者是手机，或者是门牙，或者是膝盖脚腕……反正总会有什么被摔坏的。 直到看到眼前这条石板路，肖恒这才想到问题所在——虽然古代车辆的承载能力不高，但它们使用的都是硬质车轮，木轮或者包铁木轮，根本就没有橡胶之类的缓冲，更不用提充气轮胎了。 一方面硬质车轮对硬质路面的损耗是惊人的，总要人时不时的维护，而最重要的是古代使用硬质车轮的同时车辆本身也没有缓冲结构。 车轮石头硬碰硬，若是拉货还好说，若是拉人……想必是不会太舒服的，不然小姐们也不会下车。 等到终于走出这个小巷，前面的大路上的石板就平整许多了。看得出这条路虽然也被雨水侵蚀、车轮摩擦，但还是有人时时维护的，至少保证没有太大的沟坎。 但说实话，这样的路面坐车依然很难受，肖恒索性跟在牛车身边徒步前进。 没走多远就到了仁和县县衙。 南宋时期的房、地产买卖很复杂，不光要找买家，还要问亲戚邻里，都没意见了房产地产才能发卖。买卖成了还要到县衙重新订立房契地契，当然最重要的是还要缴税。 车队一停，老马把车一停，带着满脸讨好的笑容凑到那门卫：“我家小姐有一处房产想要过割，还请代为通禀。” 说着，伸手就往那差人手塞了一串大钱。 这“过割”其实就是缴税的步骤，缴完了税官府在契书上用了印，这张契约才算生效——这就是所谓“红契”。 那差人看看老马，又看看后面的牛车……待他看到中间那辆牛车的制式时，脸上的轻浮的表情顿时消失，也热络了许多：“好嘞，这就去。” 说着，那差人就进了内院。 不多时差人又出来了，道：“主簿大人有请。” 秦家从车里出来，居然也蒙着面纱……随后她跟白衣少女以及小蝶那丫头一起，跟着那差人进了衙门。 肖恒没进去，和老马在外面候着。 不多时，就见那差人一路小跑的出来拐进旁边的小胡同，过了一会儿又领着个尖嘴猴腮的人进了衙门。 随后又是漫长的等待。 肖恒无聊的打开购物应用逛了起来，一些想得到的要用的东西，他看到了就记下，先没有买，等最后再拉一个清单出来看看有没有重复的。 不知过了多久，秦小姐她们从衙门里出来，身边还跟着个留着八撇胡的中年男人。 一行人来到门口，秦小姐向那那八撇胡行礼道：“上官请留步。” “秦小姐有事尽管差人找我，虽然大的事情做不了主，但本官也算是还有几分薄面，各行行首看在某的薄面上也会照拂一二。”那主簿和声细语，满面春风，虽不至于巴结但语气也是热络得紧。 “多谢大人。”秦小姐道了个万福，就在那主簿的注视中离开了县衙。 待到肖恒等人走远，那差人涎着脸问道：“大人，这家人什么来头？出巡还带着这么多高头大马，真是威风得紧。” “不知道。”那主簿摸着自己的八撇胡说。 “这？”差人一愣，不知道你还这么热情？都送到大门口了…… “……嘿嘿，大人，那两个小娘子虽然蒙着面不知长相如何，可光是那丫头就生得挺标致的，想来小姐也不差……”差人自以为猜中了主簿大人的心思。 “去！乱嚼舌根！”主簿瞪了他一眼，“虽然不知这买房人是什么来头，但你可知道卖房人是哪位？” “是哪位啊？”差人自觉的捧哏道。 “张子期张舍人。”主簿揭开了谜底。 “呦，四品大员哪！”差人吃了一惊。 “这个张舍人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等这金人一退、应天府事了，说不得这张舍人可就要变成张翰林了。”主簿也不知是嘲笑还是嫉妒，叹息着摇头离开。 …… 肖恒等人从衙门离开的时候，队伍中多了这么一位尖嘴猴腮的人，这人正是亲小姐他们进去之后才被差人招来的那位。 虽然不知道这家伙是干什么的，但这人看那些战马的眼神却是透着股贪妄，让肖恒心中一凛。 肖恒拽过小蝶问道：“那人是干什么的？” “他啊，是个牙子。”小蝶扁了扁嘴，低声道：“牙子没好人！” “哦？”肖恒抬了抬眉毛，“知道了。” 牙子是什么呢？ 牙子就是牙人，算是古代的中介。 比如买卖宅院有“庄宅牙子”，就是专门做房产中介的；还有“舶牙”就是专门做海贸中介的……当然还有最臭名昭著的人口买卖中介，被称为“人牙子”。 牙人承担了很小一部分的行政职能。除此之外，由于经常跟衙门打交道，其衙门上下多多少少也能说上点话，其能量自然远高于普通百姓。 在中介这种官府力所不及甚至有些放任的灰色地带，也就有了这些牙人的操作空间，而这么一“操作”就肯定有人吃亏。 谁吃亏呢？ 当然是最贫苦的老百姓吃亏，而吃了亏又没有办法——牙人背后一般都有相好的泼皮流氓，而他们又在衙门脸熟，所以算是真正的黑白通吃，老百姓打也打不过，告也搞不倒，吃了亏也只能自认倒霉了。 “你们不是过户……呃，过割完了吗？为什么还要找牙子？”肖恒奇怪的问道。 “过割的时候也要牙子在场的……然后那主簿说这牙子地方熟悉，让他带我们去宅子。”小丫头低声说。 “哦，这样啊。”肖恒点点头，将牛兄往前车一系，就向第一辆牛车走去……等他到时，那牙人正在套老马的底。 “……哥哥从何而来啊？” “听哥哥口音倒像北人呐，也难怪豢养了这许多战马……” “哥哥家主定是大人物吧？主簿大人可甚少送人……嗯？” 牙人只觉肩膀一沉，回头就见一髡发无须的年轻人冲他露齿一笑。 “老马，你去后面吧，我跟这位兄台聊聊。” “是，公子。”老马如逢大赦，赶紧起身离开…… “说吧，往哪走。”肖恒学着老马的口音说，至于正不正宗……反正十里不同音，量他见识也听不出来。 “……往东青门走。”那尖嘴猴腮的牙人愣了愣，随后满脸堆笑道，“这位公子……可是当过和尚？” “你猜？”肖恒笑道。 “我猜……”牙人愣了楞，“……想来是当过的吧？” “哦……接着猜。”肖恒也不说对错，只是继续微笑道。 “这……公子不要戏弄于我。”牙人有些懵了，他哪见过这么聊天的。 “嘿嘿嘿，是吗？”肖恒忽然扯开了话题，“你吃了吗？” “这……尚未用膳。”牙人面带迟疑。 “那我们走快些，别耽误你回家吃饭。”肖恒笑着说。 “……”牙人沉默。 “看你一表人才，成亲了吧？可有孩子？”肖恒继续问道。 “倒是，有，有孩子。”那牙人磕巴的回答着。 “哦，都几岁了？可曾上学？” “不，不曾……” “上学吧，上学好啊，至少识个字也好。” “是是是……” “做你们这行每个月多少出息？可够家用？” “还好还好……” “……” 肖恒絮絮叨叨的问着，倒是把那牙人问得蒙头转向，不仅没套出肖恒他们的底细，自己倒是被问了个调底儿。等到了地方，那牙人这才算是松了口气，赏钱都没讨就落荒而逃。 肖恒看着那家伙的背影，脸色上的笑容却慢慢消失。 “公子，怎么了？”小蝶见肖恒面色阴沉，不禁小心翼翼的问道。 “没什么……希望是我多心了。”肖恒摇了摇头，将担忧压在心底。 …… 节16 木有银子怎么办？ 若是不考虑金人和流民的因素，张舍人送出的这套宅邸位置倒也不错——临河临街，距离临安城也不过几里地，快马瞬息可至。旁边还有个小码头，码头周围三三两两的开着一些店铺、酒楼、茶肆。 河上偶尔还有一两画舫顺流飘下，也不知是来游山玩水还是才子佳人们闹得太晚。 宅邸里面青砖铺路，似乎是有段时间没有住人了的关系，青砖的缝隙间生了些杂草。 左手边是矮墙隔开的小院，里面有一处厢房，右手边则是一处月亮门，月亮门里有小河穿庭而过，河水清澈见底并且水流颇丰，小河上架着一座小桥，连着对面的凉亭。凉亭四周似乎还种着不少花草，只是此时疏于维护大半都已凋零。 继续往前走有个矮墙围起来的小院，左侧出去是几个联排的厢房，一口水井，而再向左就是个进出牛马车辆的偏门。 而右侧院墙的月亮门后则种着树，树后隐约能看到一栋二层小楼， 绕过小院再往前则是正房和东西厢，正房后面还有个不大的后院。 从张舍人送出的房契地契来看，除了这处宅邸之外，后面的几座小山以及小山脚下的大约十几亩地也都在这份契约上，现在自然也都算是秦小姐的产业。 只是……四个人住这么大的地方未免有些太空旷了些。 肖恒逛了一圈回来，还没过月亮门，就听那边的人正在小声说话。 “……我们还有多少银两？” 这是秦小姐的声音。 “还有十几两散碎银子……还有几串大钱。”小蝶那丫头也压低了声音抱怨道，“原本银子就有些不足了，那张舍人又送了这么个宅子，过割契税、牙人抽红可都不少花销。” “小蝶你去把这剑当了吧，还能值个百十两银子……去招两个仆妇、两个丫鬟、一个健仆，再买些家什和吃食，剩下的节省着些可以撑到明年。” 这个说话的自然是那白衣少女。 “使不得呀，表小姐！那可是……唔。”小蝶还没说完就被什么人捂住了嘴巴。 “……不过是身外之物罢了，没什么使不得的。” 当肖恒走进月亮门的时候，正看到白衣少女将手从小蝶的嘴上拿开。 一把剑而已，有什么不能说的？ 虽然肖恒有些奇怪但也没在意，无论这白衣少女有什么秘密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在面对上百金人骑兵的时候毫不犹豫的跟肖恒站在了一起……这就足够了。 “缺钱了？”肖恒问道。 “是有些……但不劳公子操心，我和小蝶可以接些刺绣、浆洗的活计，至于仆妇丫鬟……就算了吧，我们自己多做些也就是了。”秦家小姐如是说。 “哦？”肖恒好笑的看着她。 “……公子可是不信？”秦家小姐鼓着腮帮子，一副被小瞧了的样子。 “你伸出手来，掌心向上。”说完肖恒又朝小蝶招手，“你也伸出手来……老马！快来。” 老马刚安顿好牛马，听到召唤紧跑两步来到肖恒身边道：“公子，您叫我。” “你来。”肖恒拽着老马的手递给秦家小姐和小蝶看。 只见老马的手又黑又瘦，手背筋出于肉，手掌又粗又厚、茧子落茧子。 再看秦家小姐的手，白白嫩嫩好像新鲜的春葱一样能掐出水来。小蝶那丫鬟明显也没干过什么粗活，之所以没有秦家小姐的手嫩还是因为她没长开的缘故，估计再过两年比她家小姐也不逞多让。 “公子……你欺负人。”小蝶那丫头首先不乐意了，“我会做活的。” 秦家小姐虽然没说话，显然也是同意小蝶那丫头观点。 “可是几年之后，你们的手就要变成这样了。”肖恒好笑道。 “……” 听完肖恒的话，秦小姐和小蝶那丫头都是一呆，显然她们俩没考虑过这个问题。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若是自己的手变成老马的手那样……这可怎么是好？ 听了肖恒的话，主婢二人顿时惆怅起来。 “这……小老儿也会做些汤饼、蒸饼，那码头上人来人往，想来是不缺生意的。”老马犹豫着插嘴道。 在人烟密集的地方做吃食生意的确比较靠谱，至少比秦小姐那“浆洗绣花”靠谱得多。 众人忙了一天还没吃东西，正好让老马露上一手。 半晌过了后…… 小姐、丫鬟、女侠、肖恒，每个人都捧着一碗面条，表情一言难尽。 若是让肖恒评价的话，大概就只有两个字：能吃，但也仅仅是能吃而已…… 调料除了盐之外连个葱头都没有，手工的面条倒还算筋道，可这寡淡的面汤除了咸之外还有一股淡淡的苦涩，越吃那苦涩的味道就越重，吃完一碗面条之后肖恒觉得白开水都变得好喝了。 “如何？”老马期待的看着几人。 “嗯……自己吃还可以，想卖钱估计不行。”肖恒想了想说。 “……”老马的表情有些失望。 “不过面坯还是挺不错的，劲道弹牙……这买卖也不是不能做，不过得先去探探同行们的底。”肖恒想了想说道。 码头带来的人流吸引了不少卖吃食的小贩，人烟聚集的小镇中饭馆、酒楼也有好几家。想要做吃食生意自然得考察一下周围饮食行业的发展水平。 趁着晌午未过，肖恒就换了身打扮出门了。 只见他身上穿的是秦小姐弟弟的衣衫，头上顶着白衣少女提供的假发髻——天知道她为什么有这玩意——再加上他嘴上无毛颇显脸嫩，若是再带个小书童就更像是谁家的小少爷了！ 肖恒顺着河岸往前走。 还别说，临河这条街上卖吃食的还真不少。什么包子馒头胡饼油饼，什么面条混沌炸鱼炸肉简直应有尽有，各色小吃粗食排了满街。 再往前走就有写着“脚店”的小店，这就是卖酒的地方了。还有那些取名叫某某“茶肆”的地方，这里主要还是经营饭食生意，兼卖茶水。 等来到最繁华的路段，一栋栋二层酒楼矗立在路边，每个酒楼都是人来人往繁华极了。 肖恒看着那些身着绫罗绸缎的商人，又看了看码头方向的那些脚夫船员…… ……不如想个办法赚这些有钱人的钱？ 这样想着，肖恒找了个最大的酒楼就走进去了。 节17 点亮科技树 肖恒挑选的这座酒楼叫做望月楼，一进门就有店小二热情的走上前来道：“客官，楼上请。” “嗯。”肖恒目光环视一周。 这酒楼很有趣。 桌椅肖恒虽然看不出好坏，但每桌旁边必有山水屏风，每个屏风上的画又都各有不同……桌面上摆设的餐具酒器竟都是纯银制品！而且样式精美极尽奢华。 见肖恒不动，小二又道：“客官楼上请，楼上风景好。” 肖恒点点头，跟在小二身后上了楼，在窗边找了个小桌坐下。 “客官您来点什么？”小二殷勤的问道。 “来壶酒，再来碟花生米。”肖恒脸不红心不跳的说。 “……敢问客官，这花生米是何物啊？”小二面有难色。 “咦？”肖恒一愣，随手上网查了一下，发现宋朝的确没有花生这种东西……花生是地道的美洲作物，要到明朝时期才传入中国。 “那就一壶酒，随便来碟下酒菜……本公子今天就剩这些银两，可别让我出不了门。”肖恒很光棍的将秦小姐给他的一块碎银子往桌上一拍。 “这话瞧您说的……咱又不是黑店，怎能让您出不去门儿呢！您稍等，酒菜一会儿就到。”小二没去拿桌上的银子，笑眯眯的躬身离开。 这倒是让肖恒高看了这望月楼一眼。 也难怪这望月楼做大，一壶酒、一叠小菜，若是在现代，在同等档次的酒楼可能连个座位费都不够，可那小二却依然当他是上帝来服务，丝毫没有区别对待……由此可见此地主人的胸襟。 不一会儿，那小二给肖恒端来了一壶酒和一叠风干蚕豆。 肖恒端起酒杯和酒壶看了看，果然是相当精致的银器……举目望去，所有客人所用的器具都是这种精致的银器，难道这望月楼的老板就不怕丢吗？ 酒是温过的黄酒，蚕豆也很清香，肖恒就在这边自斟自饮，悠闲自得的观察着这个繁忙的酒楼。 肖恒旁边不远，几个文士打扮的人正在高谈阔论，其间有个小二还给他们上了菜……只见那小二左手托着餐盘，右手从手腕到肩膀一直堆叠十几二十碗，杂耍般的一样样的上菜却丝毫不乱，看得肖恒也是啧啧称奇。 除了这桌文士之外，另外还有一桌商贾模样的人正在低声聊天，旁边坐着几个模样俊俏的女孩摆弄着琵琶玉箫，还有个专门给换汤斟酒的女人侍立旁边。 除此之外，肖恒发现还有些不是这个酒楼的服务人员在其中穿行，例如酒保、茶博士，各自兜售自己的酒和茶，另外还有些卖点心果子的小贩挨桌推销。 至于酒楼门外，更是蹲了不少闲汉，等酒楼中人一声招呼就上前听人差遣。 最有趣的是有种小贩会直接将货品往桌上一推，然后就跑在门口那儿边等人出来再讨要赏钱。 只要你兜里有钱，在这里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你享受不到的，肖恒从未想到南宋的服务业居然如此成熟。 想进入这个成熟的市场来与像望月楼这样的强者争夺客户资源，对一没钱二没资源的肖恒来说难如登天……吧？ 至少，原本肖恒是这样认为的，直到他听到了一句话。 “……来来来，都尝尝都尝尝，这可是胡记酥，这么小的一块就要500钱呢！！” 肖恒回过头去，就见一个大腹便便的商贾拿出一个食盒，招待众人去吃食盒里的点心。 那点心通体雪白，约有二指宽一掌长，中间拧了个螺纹……从螺纹上看去，这么个小东西居然层层叠叠一时间数不清楚究竟有多少层。 “这胡记可是临安城里最有名的点心铺子，听说就连官家设宴都要到提前通知胡记准备点心……”一边说着，胖商贾脸上露出一丝自得，“常人若是去可连门儿都进不去，我可是托了门路，人家这才高看我一眼。” 说完众人就开始了夸奖模式，各种型号的彩虹屁轮番上阵，而那胖子居然也来者不拒一一笑纳。 肖恒看着那一桌上的热闹，心里若有所思。 宋制1000钱是一贯，一贯等于一两白银。 秦小姐那边一共就剩十两……不，九两白银了，若是买这胡记酥也只能买上18个而已，而这酥也不过是费些功夫，材料甚至不会超过几文钱。 也许，这个买卖能做？ 肖恒想了想，叫来店小二结了账，拿着找回来的铜钱一路往回走，一边走一边在网上查找资料……什么点心是宋朝没有、成本低廉却又特别好吃的呢？ “公子，你回来了？”小丫头高兴的问道。 “嗯……你手里拿的什么？”肖恒原本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不过当他看到小丫头手里的东西时立即从恍惚中清醒过来。 “这个……枣子呀，可甜了。”小丫头说着，塞给了肖恒几颗。 “……”肖恒看着手里的红枣，忽然想起一件特别好吃，制作又不是很困难的东西——枣糕，然后他随手就上网搜了一下，发现宋朝还真没有这东西。 按照网上的介绍，枣糕是清朝时期宫廷第一糕点，想来比清廷再早个几百年的宋人应该也能吃得惯吧？ 这样想着，肖恒就开口问道：“这枣子贵吗？” “现在正便宜呢……刚刚我看到随着槽船送来好多，这不赶快买一点给小姐屯着当甜点吃。” “嗯……这些枣子先给我留着，你去叫你家小姐他们去后厨，我去再采买点别的东西。” 肖恒用兜里剩下的铜钱去买了些鸡蛋，拎回来之后就看到所有人包括老马都聚在厨房里。 “公子可是想好要做什么生意了？”秦家小姐一脸期待。 “嗯……那临安城里有个做糕点的胡记你可曾听过？”肖恒问道。 “不曾听过……”秦小姐和白衣少女对视了一眼，具是摇头。 “我刚刚去了望月楼，听闻胡记的一块酥就要500钱……”肖恒一边说着，一边找了个剪子开始将红枣的核扒出来。 “……我想，一块酥也不过是费些手工，其用料顶多几文的本钱而已，若是我们也做这个岂不是非常赚钱？” 嘴里说着话，肖恒手里也没闲着，将那剥好的红枣放到锅上蒸。然后又将刚买来的鸡蛋打到碗里，清、黄分开。 “可人家卖的贵是因为有秘方。”白衣少女幽幽的说。 “我也有秘方。”肖恒笑道。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从网上搜到的很多方子放到宋朝时期的确是可以传子传孙的秘方。 蛋清打发再一点点的往里加干粉和糖，枣子蒸好与蛋黄、猪油和在一起捣碎，最后将枣泥和到面中搅匀，这就是不用泡打粉做枣糕的方法。 做完这些之后肖恒累出了一身汗，尤其是打发蛋清实在是个很辛苦的活计。 肖恒找了几个小碗，在碗底抹好猪油，然后一点点的将制备好的稀面糊倒进去，最后炉膛熄火，将几个小碗放到炉膛里，再放上几个红炙的木炭在周围小火慢烤。 不一会，灶膛里就冒出了浓郁的枣香。肖恒算好了时间将枣糕取出，顿时那香味就更令人食指大动了。 肖恒自己先尝了一个，微焦的外皮酥脆，内瓤绵软，仿佛是枣子做的熔岩蛋糕。 “还不错。”肖恒也没想到第一次就做得如此成功。 “好吃……嘶哈……真好吃！”小丫头在一边大呼小叫的说。 “这是你家乡的做法吗？”秦小姐好奇的问道。 “算是吧。”肖恒笑了笑，“这个能卖500钱吗？” “怕是不能。”白衣少女转过身来——她刚刚背过身去撩起面巾吃的。 “但是？”肖恒自然知道不能，毕竟人家号称是百年老店，有着这么多年的积累呢。 “但若卖100钱应是无妨。”白衣少女亲钦价格。 “成了。”肖恒拍手笑道。 那么接下来…… ……烤箱科技需要点亮了。 节18 规划科技线 想要批量烘焙制作枣糕，需要的工具有：烤箱、模具、计时器、温度计以及打蛋器。 其他的东西暂时不用操心，但最核心的烤箱就有些问题了……就算不考虑高科技产品那漫长的到货时间，在一没电二没燃气的宋代，想要直接使用现代的烤箱也是不现实的。 若只是建个土坯炉子倒还简单，可火候控制的方便程度、炉内温度分布的均匀性以及放置烤盘的简易性等等综合考量，就需要重新设计一款烤炉。 最初肖恒的想法是在烤炉的侧壁上开孔，然后将盛着热碳的铁槽插进去，温度计吊在烤炉中央。这样就可以通过插拔铁槽的方式来调整烤炉内部的温度。 不过很快肖恒就把这个想法抛弃了。 这种烤炉的确解决了温度控制问题，但操控起来太费劲，铁槽内的碳随着燃烧其温度也会逐渐下降，还需要耗费人工时时调整。 再加上炉内温度必然不会均匀、碳的烟气会影响食物的味道、碳块燃烧后的灰烬也会污染食物……总之优点很少缺点太多。 简单的办法就是如此，走捷径的同时也就意味着必然会出现这样那样的问题，所以肖恒尝试着换一个方法。 那么如何才能制造出可控燃烧速度的炉子呢？ 肖恒想了很久，忽然想到了以前用过的一款很有趣的炉子——户外柴火炉，或者更专业点叫木柴汽化炉。 这柴火炉的名字听起来普普通通，但却实实在在是现代科学理论的结晶。 具体来说就是利用上层燃烧所产生的热量将下层的木柴干馏，产生的可燃气体向上助燃，同时木柴干馏后产生的焦炭则作为下一层的燃料继续加热更下层的木柴。 而巧妙的设计让这种柴火炉可以利用燃烧产生的向上气流来自然吸气，更进一步的提高了燃烧效率。 这种柴火炉无烟、省柴，燃烧后剩下的是极细的草木灰。燃料方面也不挑，树枝、干草、落叶、木屑等等来者不拒。 而肖恒看重的就是这燃烧的可控性——只要控制好空气的流量就能简单的调节火力大小。 找来纸墨粗略的画好设计图之后，肖恒仔细的排查了一遍细节，发现没什么问题就拉着老马跑到后山去挖黄土了。 黄土运回来粗略的敲碎，挑去石子，再用水调成湿度适中的黄泥。 将稻草剪成两寸左右的小段，撒到黄泥中拌匀踩实，这就做好了坯土。 做完了准备工作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小规模实验，肖恒按照图纸等比例缩小5倍，尝试着先做了个模型出来。 “公子这是何意？”秦小姐奇道。 自从肖恒和泥开始，这主仆俩外加个白衣少女就一直站在一边观望，现在当肖恒开始动手之后终于忍不住心中的好奇了。 “做个小规模实验……”肖恒一边严格按照比例尺制造那个模型，一边耐心的回答道，“……小规模实验首先可以验证我的想法能不能行得通，其次也可以用比较小的代价来找出实际使用过程中会出现的问题，从而对原始设计进行修正……” “……” 秦小姐她们一阵沉默，似乎在消化肖恒所说的东西。 肖恒一边做一边说显得颇为轻松，很快一个小巧精致的泥胚模型就成型了…… 整个模型外部尺寸大概40厘米见方，里面不多不少刚好能放下四个小碗。 肖恒小心的将木屑和稻草塞进模型的柴火炉中点燃，再将之前准备好的稀面糊倒进碗里然后塞进迷你小烤炉中，最后用一块木板盖住充作烤箱门。 接下来肖恒就利用另一块木板半遮住位于下方的吸风口，再通过木板上的观察孔留意里面火焰的变化。 十几分钟后，一股枣子的香甜从小烤炉里散发出来，激得旁边看热闹的小丫头直吞口水。 “应该是烤好了。”肖恒彻底盖住进风口，待火焰灭的差不多后将小碗夹了出来。 肖恒先是端着小碗仔细观察了一番，随后用勺子挖了一块塞进嘴里尝了尝。 肖恒闭上眼睛仔细品味这次的枣糕，果然没有了之前的那种微微的烟熏味，等他睁开眼睛的时候，剩下的三碗已经快被吃没了。 “……”无奈的看着这仨嘴馋的丫头，不由得叹了口气，将手中剩下的枣糕递给老马，“你也尝尝，看看跟之前有什么不同。” “好嘞。”老马也不嫌弃，三口两口的就吃完了，然后连连说好吃好吃。 肖恒闻言笑了笑，拿起笔在草图上勾勒起来…… 这次的设计还是有些问题，比如进风口的板子不是很好控制、炉门密封不严、炉内的热空气循环也做的不好，导致炉膛内的糕点受热不够均匀等等。 大致上修改了与这几项相关的设计之后，肖恒又罗列了个清单：按照自己就能做出来的、自己不能做但是可以定做的以及自己完全无法制造的排序。 烤箱的主体材料使用稻草做加强筋的土坯，从古至今各种炉膛都是使用这种材料。 而烤炉所需的其他材料例如铁棍、铁质燃烧室、炉门等铁制品就需要定制了。另外模具也不能简单的使用瓷碗了，最好弄一套类似现代烤箱使用的那种大模具……这些东西都需要找铁匠定制。 好在宋朝的炼铁行业很成熟，铁价也不过几十文一斤，即便加上手工也用不了多少钱。 那么接下来就是温度计。 原本肖恒想要网购一个现成的，不过后来一想买一个现代的高精度温度计先不说到货时间，光是用在烤箱上也有点浪费啊！其实完全可以自己做一个。 肖恒依稀记得可以利用金属膨胀系数不同来制造的简易温度计，例如将比较长的一片铜片和铁片从两头铆住，一头塞进固定的底座另一头则让它自由旋转，在受热或者受凉之后，这温度计就会自然弯曲……若是在后面配个刻度的话就能轻松的知道温度了。 而最困难的计时器方面，肖恒的确没什么办法……但不要忘了，他可是能随时唤出手机投影的！手机自带软件里就有类似倒计时和秒表的功能。 “呼……” 肖恒抬起头来，看着已经写满一整张宣纸的各种材料和注意事项，不由得微笑起来。 制造烤箱所需的线路图总算是完成了…… 那么接下来，就是动手制作了。 节19 不在江湖却有传说 天色渐晚。 白天早些时候，两位小姐带着小蝶那丫头将那二层小楼收拾出来。物件还是用的旧物件，但铺盖却都换成了新的。 肖恒和老马将牛和马匹也牵到二层小楼的院里，暂时没时间搞马厩牛棚，也只能让它们先对付一宿。 随着夜幕降临，整个园子就只剩下二层小楼的院子还有灯光。 肖恒左手拎着个包袱，右手拿着手枪，在院子里巡视着。 包袱里装的是竹筒和破碗。 看到哪里能走人他或是丢下个竹筒，或是用石头支起个破碗。有些阴暗的树丛里，他还拉上了绳子，绳子上面穿上了竹筒。 等肖恒回到小楼时，楼上还亮着灯。 两位小姐和小丫头的声音透过楼板隐隐传下来，似是聊得兴奋，而里间的老马则早已经打起了呼噜……他这忙了一天想是累坏了。 肖恒没打扰他，悄然钻进自己的铺盖里，将手枪塞到枕头下面，手也放到枕头下面闭上了眼睛。 一夜无话。 第二天清晨，肖恒先去检查了一圈自己放置的“陷阱”，它们都好好的没被触动。 当肖恒再次拿着撕碎的柳条虐待牙龈的时候，忽听耳边响起“叮咚”的电子音，打开手机投影一看原来是毛巾到货了。 洗完脸后肖恒点了收件，从包装里拽出一条毛巾就擦起脸来……这一接触皮肤顿时就感到不一样了，现代工艺生产的毛巾柔软、厚实、亲肤、不划脸。比起又刺又硬还不怎么吸水的粗布手巾，用这毛巾擦脸简直是种享受。 …… 趁着天色尚早，肖恒牵着马就出门了。 今天他要去铁匠铺。 码头这边多的是木匠，码头车来船往，总有用到他们的时候。而铁匠就比较少了，有也是仅能修修补补，像柴火炉的燃烧室、糕点模具这样的这种大物件还得去临安城。 一路纵马狂奔，靠近城门行人变多了这才减缓了马速，慢悠悠的随着人流向前走。 等到了城门前时人流已经比较拥挤了，肖恒索性下了马，在路边摊上买了两个大包子啃。 忽然，肖恒耳朵动了动，向旁边望去。 那边两个小贩正在闲聊： “……听说了吗？最近可有星宿下凡呢！” “听说了，但我是不信的。” “如何不信？” “星宿下凡定有异像，我却没见这异像，自然是假的。” “嘿，这你有所不知，前几日还真有异像……那一天乌云密布雷鸣电闪，上千金人正在追杀我大宋百姓，可就在这时忽有天火下落！烧得金人人仰马翻……” 说到这里，那小贩忽然住口不言，笑眯眯的看着旁边的同伴。 “茶博士，来两碗茶汤吃吃。”那人掏出两枚铜钱儿交于路边卖茶水的，回头道“哎您继续说呀……” “只见那星宿身高丈八有余，赤目横眉，蒜鼻狮口，胸上长满了黑毛，手捧一柄金丝大环刀，对着那金人大喝一声：‘呔！敢屠我百姓杀我儿郎，哇呀呀呀……气煞我也！’说罢口吐金雷手放火焰，打得那上万金人抱头鼠窜……” “……等那星宿杀退了金人，一摆手中方天画戟，大笑三声竟是踩着五彩祥云归天而去！此时那云也散了，雨也停了，无数百姓跪地高呼苍天有眼……” “嗝……” 肖恒吞下最后一口包子，不禁被那前言不搭后语的小贩气笑了……也亏另外那人听得进去，甚至还连连追问不已——等这哥们学会了，估计“星宿下凡”的故事又该添加一个新版本了。 不过这种事肖恒向来是不在意的，也没心思去纠正人家，等他进了城就去寻了铁匠铺，跟那铁匠一起研究了半天模具的式样，待到午时这才打道回府。 就在肖恒等着出城门的时候，忽有所觉回头观望……可惜到处都是熙攘的人群看不出什么异常，这就纵身上马绝尘而去。 等肖恒走之后，墙角后面转出一个尖嘴猴腮的人来，嘴里还喃喃道：“嘿，倒是巧了……差点被他发现。” 若是肖恒在此定能认出这人就是之前的那个庄宅牙子。此人看着肖恒真的离开后，也就匆匆离开穿街过巷来到一处民宅。 这牙子左右看了看，上前打门：“笃笃笃……陈大哥可在？” 不多时，木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从里面走出个满脸络腮胡的彪形大汉。 “原来是赵贤弟，可打探清楚了？” “清楚了。” “好……里面谈。” 那络腮胡将牙子让了进去，又探头出来左右观望一番这才将木门合上。 这房间没有窗户，内里乌漆墨黑的，只有豆大的一点油灯亮着，几个汉子正借着这点光亮磨刀……磨的是二尺三寸的杀猪刀！ “探清楚了？” 几位磨刀的汉子都抬起了头。 “探清楚了……那钱大麻子灌了几碗黄汤就找不到北了，连他媳妇屁股上的痣在都讲了个通透。”尖嘴猴腮的牙子笑道。 这钱大麻子正是那仁和县的衙役。秦小姐过割房产的时候，也是他将这牙子招过去的。 “如何？那几人什么来头？”络腮胡大汉关心的问道。 “钱大麻子也不知是哪家的小姐，但卖她房产的却是当今四品大员张子期张舍人。”那牙子有些担心的问道，“如何？” “……按说这中书舍人也不过是个清贵的闲官儿，可这张子期却是正当红，北边的事一了搞不好就要向上动一动。这……”一个书生模样的家伙从里间走了出来。 “呦，小诸葛，您也在呢？”牙子欠了欠身。 “嗯。”那小诸葛手背后转了两圈，一屋子人的眼睛也跟着他转了两圈。 忽然，小诸葛站定不动：“陈彪，你到底有几分把握？” “十分！”络腮胡子自信答道。 “果真十分！？”小诸葛追问。 “果真十分！”络腮胡咧嘴一笑，“总共就两个带把的，还有一个是糟老头子……若是这都拿不下，那我兄弟三人不如撞死算了。” “……做了！”小诸葛一拍大腿，定了下来。 “可那张舍人……”牙子反倒有些犹豫了。 “张舍人不足为虑，他手下没兵没将的不过是一介书生……”说到这里，小诸葛忽然笑道，“弄不好这张舍人还得谢我们呢！” “此话怎讲？” “若是你家妹妹来找你了，你舍得给她安排到城外去？就算安排到城外去了，连个下人家丁都不派又是什么意思？”小诸葛智珠在握，“所以我断定这家小姐的死活他必不会管。” “现如今金人势大，军中战马急缺，就连三四等的劣马都要六、七十贯一匹，若那些战马具是上等战马的话……官价都要1080贯喽！！” “此时金人未退可算是天赐良机，只要做得干净利落……你我皆有一场富贵！” “好！！” “干他娘的！！” “……” 节20 地狱无门闯进来 夜幕降临。 几个人影行色匆匆，时不时的抬头四处观望一眼，随后继续赶路，其中身材最高大的那几位腰中还别着明晃晃的尖刀，不像良善之辈。 也不知他们走了多久，此时就连那个最魁梧的家伙都有点呼吸不匀了。 “赵贤弟，还有多远？”身材魁梧的络腮胡问道。 “还有差不多一里地。”那尖嘴猴腮的人答道。 “还有一里啊……兄弟们再加把劲，干完了这票我们就去吃香的喝辣的，再找几个小娘们快活快活！” “嘘！噤声。”一个书生模样的人喘息道，“小声点……别让人发现了行踪……呼……” “诸葛兄，要不要歇一会？”那络腮胡低头问道。 “不，不用了……呼……夜长梦，梦多。”小诸葛擦了擦汗，喘匀了气这才答道。 “好。”络腮胡应到。 一行人低头赶路再无人出声。 这几人正是那庄宅牙子找来的那群人，为首的诨号小诸葛，个头最大的那个叫陈彪……这几人具是临安城里的泼皮无赖，平日偷鸡摸狗，偶尔做做绑票沉江的“大买卖”，也正是由于有着小诸葛的神机妙算，至今官府也没抓到他们的马脚。 今天也是如此。 一行人吃了晚饭，趁着城门还开着就出来了，找了个人烟稀少的树丛一直蹲到现在，等夜深人静了这才离开藏身的地方。 这样做就是为了规避闲人的目光，也是小诸葛惯用的手段。 黑夜里赶路无非是耗些体力，可若是白天赶路被人看到可就不妙了……衙门的黑狗鼻子可都灵着呢，若是不相干的人死了也就罢了，可这家人还跟那四品大员有些不清不楚的关系，所以还是小心为妙。 小诸葛的心里还在盘算着今天的行动还有什么破绽，不知不觉中就听那牙子压低了声音：“到了，前边就是。” “嚯，宅子倒是不小！” “这宅子价值几钱啊？”有个壮汉拽过牙子问道。 “不要钱，白送！” “嘶……好大的手笔。” “……” 小诸葛没有制止他们聊天，这走了差不多半个时辰，也该让他们休息休息放松一下。 不过观察了周边情况的小诸葛忽然眉头一皱，拽过牙子低声问道：“这是那漕运码头？” “不是。”牙子对这片很熟，指着黑暗中黑压压一片建筑的方向道，“那边才是。” “也离得不远……我可记得那码头可是养着不少团练。”小诸葛皱眉。 “这……”众人一听小诸葛这么说，顿时有些担心。 “无妨，做得干净些就好……有这团练也未必是坏事。”小诸葛笑道，“待我们弄到战马，有没有兴趣跟我闹一闹这码头团练啊？” “你是说……” “我们假扮金人去闹他一闹，若是得了便宜自然好，若是占不着便宜让他们疑神疑鬼一番也不错。”小诸葛嘴角微挑，智珠在握。 “高啊……” “诸葛在世想来也不过如此了！” “好了好了，正事要紧。”那小诸葛虽然颇为受用，但终究没忘了正事。 一行人摸到墙根，找了个墙角搭个人梯扒上了墙头……院内一片漆黑，没有半点人气。 “来。”扒着墙头的牙子向下招了招手，小声道：“没人。” 说罢，那牙子竟直接翻了过去，落地只有一声轻响。 几个壮汉纷纷翻墙而过，轮到那小诸葛倒是费了些功夫，不过墙外抬墙内接，倒也没出什么差错。 待得剩下那络腮胡在墙外时，只见这汉子垫步拧腰“噌”的一声就上了墙了！随后翻身落地竟是没发出半点声响。 “陈哥哥好身手。”那牙子一脸羡慕。 “嘿。”陈彪摆了摆手，从腰间解下杀猪刀，一脸狞笑，“搜！” “诸葛兄就别跟了，待我们宰了那几只肥羊，什么值钱什么不值钱可就要靠你的眼力了。”说罢，那络腮胡也不待小诸葛答应，就拎着尖刀摸了出去。 “慢着些，小心别打破了器件。”小诸葛也没固执，坐在地上休息一会这才起身跟上。 当他走到中庭小院的时候，忽然听到前方传来“哗啦”一声，似是碗碟打破的声音。 不好！ 小诸葛一惊，快走几步赶了上去。 等他来到月亮门旁的时候，就见小楼里出来个人……而壮硕魁梧的络腮胡正手握尖刀向他冲去！ 只见那楼下之人髡发无须，见到络腮胡冲过去似是被那明晃晃的尖刀吓傻了，既不喊也不跑，就这么呆呆的站在那…… 小诸葛微微一笑，仿佛已经看到了那髡发无须之人血溅五步的场景……可就在这时，那人忽然一抬手，随后就见火光一闪，一声旱雷炸响！ “砰！” “扑通。” 络腮胡身子微微一顿，随后扑倒在地再无声息。 这…… 就在小诸葛发愣的时候，二楼弓弦连响…… “崩——” “崩——” 两声弓响，两人倒地！ 这下就剩那身材瘦弱的牙子了，就见他毫不犹豫的双膝跪地：“大仙啊，饶了我吧！求您饶了我吧！我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 “你这人倒是看着眼熟……我想起来了，你就是那天的牙子吧？”只见那髡发无须之人走到牙子身边，双手放在他肩膀上问道。 “是是，是我是我……上仙饶命啊……” “那你们今天来了几人？” “还有，还有一个……” “……哦，谢谢。” “咔嚓。” 只见那髡发无须之人双手一错，那牙子就仿佛煮熟的面条一样瘫软在地。 鬼…… 鬼啊！！ 小诸葛屏住了呼吸，轻手轻脚的从那月亮门处退了出来…… 跑！ 一定要跑！ 小诸葛慌不择路的往回跑……可是他又能跑到哪里呢？他又不会跳墙。 可他已经慌了，等见了高墙这才想起自己是被人掫[zhou]进来的。 “莫慌莫慌……兄台哪里人呀？为何带人来我家呀？” 小诸葛一回头，就见那髡发无须之人已经站在他身后不远了！ “我……我可是……”小诸葛正要说点什么，却被那人直接打算了。 “嘘！我不管你是谁。”那人走过来问道，“我只关心你们有几人？为何来找我麻烦？还有谁知道你们来？” “还活着的就小的一个了……”小诸葛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上仙求你饶命啊，求你饶了我……我该死！我见财起意……” “你家里人不知道你来干这个？”那人关心的问道。 “不，不知……” “真不知？” “真不知……” “这样啊……”髡发无须的男子点了点头，伸手摸上了小诸葛的脑袋。 眼见着他拧死牙子的小诸葛当时就挣扎起来：“不要杀我……不要……” “咔嚓。” 小诸葛软倒在地。 “真是的……大半夜的也不消停。” 节21 价值50两黄金的知识 明月高悬。 二层小楼灯火通明。 那小姐、丫鬟披着衣服打着灯笼，老马手握尖刀立在一边——肖恒如是没看错的话，他手里那把刀正是那络腮胡的刀。 白衣少女依然蒙着面，此时正俯身检查那牙人的尸体。 “咦？你们怎么都出来了？”肖恒的声音从月亮门外传来，“还有小蝶！你这小丫头怎么也出来了？这满地死人的还不快回去！” 众人一抬头，正好看到肖恒拖着那小诸葛的尸体进来。 “有什么嘛，又不是没见过……”小蝶嘟着嘴说。 还别说，无论是那丫鬟还是小姐，见这满地尸体都一副稀松平常的样子，似乎并害怕。 “……” 肖恒无奈的将目光转到秦小姐身上。 “好了，公子也是一片好心……”秦家小姐说完奇怪的看着肖恒，“但不知公子为何当小蝶为稚童？再过几年她可就到当嫁之年了呢……” “就是就是……不！呸呸呸，我才不要嫁人！我要陪着小姐！”小蝶刚刚还点头如捣蒜，可忽然反应过来了，立即不依的摇着秦小姐的胳膊。 “好好好……不嫁就是，不嫁就是……”秦家小姐笑道，“待你人老珠黄可别怨你家小姐不通人情。” “才不会呢！”小蝶偷偷的冲着肖恒做了个鬼脸。 “……” 肖恒笑着摇头，忽见那白衣少女正一脸复杂的看着他。 “怎么？我脸上长花了？还是太长时间没刮胡子了？”肖恒摸了摸已经微微起毛茬的下巴。 “有时候真想不通……”白衣少女看着肖恒，“明明一副菩萨心肠，拧人脖子的手法却也熟稔[rěn]，肖公子……你究竟何许人也？” “人哪有不复杂的呢，就连这天上明月都有阴晴圆缺，又何况是人呢？”肖恒仰头看天，忽然回头看着白衣少女，“我的身份其实没什么秘密，只是说出来你们也未必会信就是了，但……” “我会信的！”那秦小姐忽然打断道。 “……也是，你连我是神仙都信。”肖恒苦笑不已，看着白衣少女继续道，“但我又何时问过你的身份呢？” “……”白衣少女张了张嘴，哑口无言。 “她的身份有些特殊，说出来或是一场祸事……”秦小姐解释道。 白衣少女咬咬牙：“我是……” “停！我没问，我只是打个比方。我对探寻别人的隐私不感兴趣。”肖恒摆手打断道，“如果哪一天你信我了再告诉我不迟。” “……” 白衣少女闭上了嘴巴，恨恨的瞪着肖恒——她原本都要说出来了。 “走了，咱们把牛车套上……”肖恒拍了拍老马的肩膀，忽然回过头来问白衣少女：“话说，一般这种尸体怎么处理啊(*^__^*)？” “找个乱坟岗一扔就是。”白衣少女没好气道。 “好嘞。” …… 清晨。 肖恒睡眼轻松的从床上坐起来，挠了挠凌乱的头发，看着自己的脚丫发呆，过了好一会这才完全清醒过来。 昨夜的危机虽然已过，但这种事迟早还要再次发生的，若是等糕点买卖做起来了再有人来，到时候可就不是这么三脚猫的小贼了。 毕竟这一家子老弱妇孺又都是无根浮萍，若是家底浅薄也就罢了，可若是赚了钱那无异幼儿抱赤金行于闹市，总会有些心术不正的魑魅魍魉找上门来的。 要解决只有一个办法——招人。 看家护院、仆妇丫鬟……人气旺了也教他人不会生出许多杂念。 原本招人这个选项就已经在肖恒的日程表上，只是经过昨夜的一闹，肖恒决定将招人的事往前提一提…… 当然也不是现在，他那钱都还没赚到呢！现在招人可就只能卖马了。 肖恒缓缓的移动到床边，忽然鼻子动了动，拎起衬衫闻了闻自己身上的味道…… emmm…… 已经好几天都没洗澡了，若是天冷或者呆着不动也许还觉不出什么，但这几天又是骑马又是干活的，每天都得把汗出透了，早晚又只是洗个头脸就睡觉，连续几天下来那味道简直酸爽。 此时此刻的肖恒无比怀念水龙头和热水器。 赚钱！ 为了美好的明天！ 肖恒呲着牙，然后用粗糙的柳条刮着牙齿。 洗漱完毕肖恒就跟老马赶着牛车出门了，今天他要将那些铁器拉回来。 两人早上出门临近日上三竿这才来到城门口……坐牛车毕竟比骑马慢多了。 肖恒又在路边买了几个大包子啃了起来，也分给老马两个。要说这包子也没多好吃，就是量大管饱罢了，可这东西跟现代包子铺的味道居然也差不多，吃起来竟有些家乡的味道…… 等进了城两人就直奔铁匠铺，正巧碰到昨天和肖恒一起研究模具的那位师傅。 “高师傅，早啊……我的东西都造好了吗？”肖恒熟稔的打招呼。 “呦，肖公子，来的早啊……您的东西都打好了，我叫手艺最好的徒弟打的……您看如何？”那铁匠师傅在围裙上擦了擦手，领着肖恒来到铁匠铺后面的草棚里，指着一堆黑黝黝的铁器说道。 “嗯……不错，尺寸也都对。最难得的是居然分毫不差……你这徒弟也快出师了吧？”肖恒检查了一下，尤其重点检查了那模具上的一个个长圆形的小碗，还别说无论是眼观还是手量，居然没有瞧出什么分别，一个个的好像机器冲压出来的一样！ 要知道这可是用手工敲出来的！敲铁锅也不过是一个坑而已，这模具一张铁板上要敲三十几个坑，而且每个都要浑圆饱满，大小还分毫差不得……能够手工造出这东西的人放现代也是个人才了。 “哎呀还早呢……等他什么时候学会了我的看家本领再说吧。”老铁匠只是笑笑没说什么。 “你啊，你该不会是舍不得人家走吧？”肖恒打趣道，但其实他也知道古代社会有句话叫“教会了徒弟饿死了师傅”，手艺都一样的情况下当然要找便宜的，而刚刚出师的徒弟想着挣钱，自然要把价格往下压一压…… “我要的那样东西铆好了吗？”肖恒伸手比了一下。 “好了好了，我亲手做的。”老铁匠从自己的皮兜子里掏出几根铆好的金属条来……这金属条一面是铜、一面是铁，中间不相连，两边用铆钉固定。 “公子……您这是做什么用的？我干了二十年了还是头一次见这东西。”老铁匠好奇道。 肖恒先没有回答，只是拿着金属条来回翻看了几遍……还别说，这老铁匠的手艺真不赖，就连那铆出来的孔都没有半点毛刺，看样子是精心打磨了一番。 “这个东西的用途值50两黄金。”肖恒笑了笑，“不知50两黄金够不够买你这个铺子？” “公子说笑了……”那铁匠以为肖恒不愿意说，也没深究。 肖恒也只是笑笑，检查了所有货物都对之后就搬上牛车离开了。 “公子，你刚刚说那……果真值50两黄金？” 那铁匠不知肖恒的神奇之处，可眼睁睁见着肖恒从天上掉下来的老马自是相信的。 “当然……等回去你就知道了。” “……” 老马张了张嘴，不过终究也没有多问，低头赶路不提。 …… 节22 大功告成 “吱呀……吱呀……” 牛车辘辘前行，肖恒坐在车棚子里，背后靠打包好的铁器闭目假寐，而老马则坐在前面赶车。 “公子，到了。” 老马招呼了一声就下了车，肖恒等老马开了门这才恋恋不舍的退出网购应用，又随手在备忘录里记下了几种以后可能要甬到的商品。 牛车进门后，肖恒和老马一起把那些乱七八糟的铁器都搬下来。 “牛兄，辛苦了……”肖恒随手拔了把青草送到老牛嘴边。 老牛一脸淡定的看着他，然后微微前倾、张嘴、咬住了青草 看着老牛一口一口的把他手里的青草吃没了，嘴里还一动一动的……肖恒感觉很有意思，伸手挠了挠牛头，低声说：“过两天有钱了请你吃荔枝可好？” 牛(っ°～°)嚼嚼嚼嚼…… “公子，你又在跟牛说话……它听得懂吗？”小蝶的声音忽然出现在肖恒身后。 “听不懂吧。”肖恒耸耸肩，“毕竟不是从小养大的……这附近哪有狗市吗？” 一提起从小养大，肖恒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目前人手少但可以养几只狗啊！用来看家护院再好不过了。 “啊，公子！你要给小姐养能听懂人话的小狗了吗？”小丫头顿时来了兴趣。 “……呃，这么说倒也不算错……”肖恒挠了挠鼻子。 这宠物犬和护卫犬还是有些区别的吧……只要看看后世满大街都是外国狗就知道了，倒是本土犬种很少，主要原因还是因为外国狗多是工作犬和宠物犬，没什么攻击性，而本土犬种大多是护卫犬，攻击性太强不适合城市饲养。 不过专门的宠物犬种在这个时代并不吃香，绝大多数犬种都是护卫犬和猎犬。 “啊，太好了！我要去告诉小姐！”小丫头风风火火的跑了…… “喂！你……算了。” 肖恒原本还想问她为什么过来的，可见她已经跑远了也就摇摇头，过去跟牛头跟牛兄道别就扛着扁担去后山挖黄泥去了。 等到肖恒和老马挑完黄泥回来后，又重复了一边之前的活计——从筛土开始到踩入稻草结束，整整忙了一个时辰。 做好了培土之后就按照之前画好的设计图开始建造烤炉，忙了整整半天终于算是造好了…… 不过现在还不能用，因为用这种坯土造出来的炉子必须烤干才行，所以肖恒点了把火添了些柴就算是收尾了。 不知何时站在一边等候的秦小姐见肖恒总算是忙完了，立即送上一碗冰糖绿豆汤：“公子，歇歇吧。” “谢谢……”肖恒接过碗来咕咚咚的一口喝光，冲着秦小姐竖起了大拇指，“好喝！” “当真？那我下次再做给公子喝可好？”秦小姐好像很高兴的样子。 “好呀。”肖恒痛快的应道，丝毫没有察觉其中有何不妥…… ……夹在中间的小丫头看了看脸蛋微红的自家小姐，又看了看直男癌发作的肖恒，不禁为自家小姐担心起来。 “老马，你不是想问这东西的用处吗？”肖恒晃了晃他从铁匠那定做的铜铁金属片，“现在你可看好了。” 说着，肖恒并没有摆弄那金属片，而是在灶台上烧了一壶水，又去找了个盆来在盆里倒了不少硝石。 “公子这是要制冰？”秦家小姐好奇的问。 “是。”肖恒点头。 当硝溶解到水中的时候会吸收大量的热量从而降低水温，当溶解的硝足够多的时候，甚至会让水温到零度以下，那自然就开始结冰了。 早在古人开采硝石的时候发现了这一点，后来这个法子就渐渐流传开来，富贵人家夏天的时候也会用这种办法来制冰消暑。秦家小姐高门大户，对这制冰法也不陌生。 “制冰和它有何关系？”秦小姐拿着那铆在一起的金属片上下翻看，但却也没看出什么名堂。 “确定基准温度。”肖恒没卖关子，然而实话实说仍然让秦小姐听得糊涂。 肖恒也没再多解释什么，而是趁着水没开、冰没结的时候，将那铁片安装到同样是金属的底座上，随后弄了块铁片衬在后面。 这样整个双金属片温度计就算是造好了——金属片本身充当指针，而背景铁皮充当表盘，只要在背景铁皮上刻上刻度就算彻底完成了。 那么温度的刻度如何确定呢？ 冰水混合物的温度是零摄氏度，零海拔时水的沸点是一百摄氏度。 炉灶上的水很快就开了，肖恒将温度计扔进壶里放了一会，然后从水里捞上来——此时充当“表针”的双金属片已经有些弯曲了。 肖恒在“表针”尖儿所指的位置上打上了个标记，随后又将温度计扔进了冰水混合物中放了一会，等再捞上来的时候，表针已经不在之前标记的位置了，肖恒顺手再次打上了个标记。 “冰水混合物的的这个标记就是零度，而开水的这个标记就是一百度。”肖恒拿着已经完成了的温度计展示给其他人看，“再将这段距离分成一百份，那么每一份的温度就是一度。” 众人看得目瞪口呆，尤其是秦家小姐，更是拿着那技术片上下打量不止。 “世上竟有如此神奇之事？它为什么会动？”秦小姐好学的问道。 “热胀冷缩你们知道吗？比如铁受热了就会比没受热稍微大一点点……”肖恒试着解释道。 “这倒是……箍轮子的时候也要先吧铁皮烧热了才能套上去，套上去之后就拿不下来了……”老马也插言道。 他说的是木匠造完轮子，要在轮子外面包一层铁以增加轮子的使用寿命，而古人早就将热障冷缩的原理用在了实际生活之中。 “嗯，两种金属的膨胀系数不一样……”肖恒一边说着，一边擦干了水分，将它放在烤箱旁边烤干。不过关于什么叫膨胀系数这一点，又有太多的东西要讲，所以肖恒一边干活一边也随口说明。 “这种简易的工具最多也只能测量零下四十度到零上四百多的温度，再高了可很容易出现问题……不过放在烤箱里监控温度正好。”肖恒说着，还比划了一下应该怎么用。 “好神奇啊……”秦小姐感叹道。 接下来肖恒将剩下的那几个“指针”也都组装上，分别确认了零度点和百度点，等他都干完了泥坯烤炉也熄火了。 肖恒将各种金属器件装进去，最后将温度计摆在中央…… ……烤炉完成！ 节23 营销策略 望月楼。 肖恒、秦小姐、蒙面少女以及小丫头四人围坐在二楼临江的位置上。 桌旁，引他们上来的小二热情的招呼道：“几位客官，来点什么？” “一壶黄酒，一碟蚕豆。”肖恒吩咐道。 “呃……好嘞。”小二看看众人，又看了看肖恒，犹犹豫豫的走了。 两位小姐低着头，恨不得把脸插进胸脯里，好在两位小姐都蒙着面，倒是看不到脸上的窘迫，唯有小蝶那丫头浑不在意的望着江边…… “这就不好意思了？”肖恒笑道，“我都说了叫你们别来了。” “公子是有意为之。”蒙面少女抬起头瞪着肖恒。 “是啊……因为钱不多了嘛。”肖恒两手一摊，“采买各种东西花销不少，剩下的银子省吃俭用也顶多能撑个把月的，现在还没有进账，也只能勒紧裤腰带喽……” 说话间，那小二已经将酒壶和蚕豆碟子端了上来：“来喽……客官，您点的黄酒和蚕豆。” “好。”肖恒点头。 小二满脸带笑的躬身离开……还别说，这南宋的服务业真的是好的没话讲。 不过话又说回来，若是肖恒他们破衣烂衫面带苦色，这小二还会如此热情吗？ 想来是不能的吧。 对于阶级明显高于自己的肖恒等人，那小二即便心中再怎么鄙夷脸上却是半点都不敢露出来的，因为真的有很多人能一言而决其生死……而终其一生，他也只能如此努力而又卑微的活着。 “公子似有所感？”秦小姐小声问。 肖恒沉默了一会，开口问道：“你相信人生而平等吗？” “人有三六九等，怎会生而平等？对吧小姐？”小蝶那丫头抢答。 “话是这么说没错……”秦小姐摇了摇头，也不知是赞同还是反对。 “你想说什么？”蒙面少女皱眉。 “放心，我不会说什么王侯将相之类的话。”肖恒笑笑，“我只是在想，让一个人能够自由地、有尊严的活着，原来是件很困难很困难的事啊……” 两位小姐凝神细听。 “……在我来的地方，每个人都能选择有尊严的活着，那简直就像空气一样平常的东西，在这里却稀有得令人窒息。” 两位小姐似乎都有些兴趣，毕竟这是肖恒第一次谈起他的家乡。 然而肖恒只是笑笑，没再多说什么，捻起风干的蚕豆放在嘴里，可视线却忍不住向窗外飘去。 来到这个时代几天了，这里给肖恒感触最大的不是糟糕的生活条件和卫生环境，也不是什么蓝天碧水香甜空气，而是这里的人…… ……路边的、店里的、船上的、当差的，所有人都对自己的阶层有着根深蒂固的认识，绝不会做任何越矩之事，心甘情愿的被上级、被师傅、被各种能决定他命运的人剥削着。 甚至包括小蝶和老马也是如此！ 在这个时代根本没有平等，有的只是冰冷而又赤果的阶级，而能够改变命运的只有两件事情……一是读书，二是造反。 “快看！老马来了！”小蝶的声音打断了肖恒的思绪。 几人探头向窗外望去，果然见到老马拎着个食盒缓缓走来……然后一拐，进了旁边的酒楼。 又过了一会儿，老马这才从旁边的酒楼出来，进到这望月楼来。 肖恒和两位小姐神色平常，倒是小蝶这丫头兴奋起来了，一脸紧张的看着楼梯……不一会，老马上来了，他手中的食盒也打开着，一股带着红枣香甜的味道那食盒中飘了出来。 没错，那食盒里装的正是刚刚烤好的枣糕。 只见他将一个个元宝外形的枣糕用新木碟子盛着，推到酒桌上，一桌一个不多不少，随后话也不说的又去下个桌子…… 肖恒他们坐的这桌倒也没落下。 等所有桌都发完一边之后，老马也没像其他推销点心、果子的小贩那样守在门口等人出来再讨要赏钱，而是直接就这么离开了。 小蝶端起枣糕，问过了两位小姐，她们都摇头后就幸福的自己独享了。 等她吃完肖恒拿起那新木碟子看了看，木碟表面光滑纹路清晰，反过来的底盘上还正刻着四个小篆：秦记糕点。 “……小二！”忽然，旁边一桌的几个文士打扮的人喊道。 “来喽……”小二殷勤的跑了上来。 “送这点心的人呢？可在门口？快快叫他上来……”当中一位微胖的文士吩咐道。 “这……回这位客官，那老头已经走了……”小二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自然看到老马的行动了，“……可是那人有所得罪？” “不不不……只是这糕点还可入口，既然人走了就算了。”那微胖的文士打发走小二后，拿着那个刻着字的木碟念了起来。 “秦记糕点……这字也写得不错，只是有些娟秀，像是出自哪家闺秀的手笔。”那微胖的文士说完，将木头碟子递给旁边的同伴。 他旁边是为稍微瘦一些，头戴一块方巾的文士。 “他人送点心果子都是为了赏钱，而这家却连赏钱都没要……可不要赔掉了底才好。”那方巾文士笑道。 “不，我觉得……这家秦记所图不小。”那微胖的文士缓缓说道。 “哦？何解？”方巾好奇道。 “你看这小碟子，明明是新木做出来的，却干净精致没半点毛刺，显然是用了心的。”微胖文士笑道，“下了如此大的力气，又不愿意赚我的赏钱……你觉得这家老板是在做什么呢？” “名。”方巾文士很快就想通了。 “说的没错。”微胖文士笑道。 “果然所图不小……”那方巾文士摇头笑道，“只是不知这味道如何？” “很好，只看那老板敢送我白吃，就肯定是对自家点心的味道有信心。”微胖文士笑着自嘲道。 “哈哈哈，竟遇到如此奇事，你我当浮一大白。”那方巾文士并没有在意，举起酒杯两人共饮。 …… 另一边。 肖恒和两位小姐也没闲着，一直盯着周围几桌什么时候才会吃那枣糕，而吃完之后又有什么反应。 总体来说结果还不错——已经有好几桌追问老马的下落了，有的问明老马不在也就作罢，有的还要纠缠许久这才放弃。 “公子，似乎反应还不错呢……”小蝶低声说。 “好不好还要看明天……”肖恒摇摇头说，“我们没有上层的路子，所以也只能走口口相传的线路了。” 荔枝价贵盖因杨贵妃。 而那一块就能卖500钱的酥，也未必只是因为那酥好吃。 好吃的东西不一定很贵，很贵的东西不一定好吃但一定有梗，而肖恒的营销策略就是造梗。 一壶黄酒一叠蚕豆很快就消耗殆尽，肖恒等几人也起身离开。 好奇的种子今天已经种下了，而能否生根发芽还要看明天。 节24 仙丹与狗 从望月楼出来后，两位小姐和小丫头要随街逛逛，而肖恒则准备去弄几只看家护院的狗。 后世留存于市面上的土狗基本上就只剩下一个名字：中华田园犬，然而实际上在中华大地上的犬类品种却多得令人难以想象。 从极度濒危的大别山犬到分布在长白山大兴安岭一带据传已经灭绝了的守山犬，在中华大地上曾经繁衍出了无数忠诚优秀的犬种……只是绝大多数犬种都是护卫犬和猎犬。 随着城市化的进程不断加快，护卫犬的生存空间也越来越小，也许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被时代的浪潮所淘汰了吧。 肖恒找小二问明了方向，就向着东边的村落行去。 在南宋这个时代，没有专门的狗市或是宠物市场，更没有常年营业的宠物店，想要买条狗只有两个途径：一是等到开集的时候去碰运气，看看有没有人把自家繁育的狗崽拿出来卖。二就是要到农户家去找，问问有狗的人家有没有想要卖狗的意思。 这两天不是开集的日子，肖恒也就只能去农户家去碰碰运气。 距离小码头不远的地方就有个李家村，步行需要差不多就是十几分钟的距离，肖恒也就懒得回家取马了，就这么顺着官道溜达过去。 渐渐的，小村越来越近。 土坯房、草席顶……一间连一间高高矮矮的组成了这个不足百户的小小村落。 随着距离的拉近，肖恒这才强烈的感受到普通百姓的贫困——原本，他认为临安城里的那些低矮平房经够差的了，可现在看来，能住在临安城了的人已经算是市民阶层了，比起赤贫的普通百姓强太多了。 走到小村口肖恒就听见一阵争执声，远远的看到几个面色黝黑身穿布衣的妇女正在围观。 肖恒顺着村中小路走了过去，就见一家门外的木栅栏处蹲着个老汉，老汉脚边趴着一只狗，而一名脑袋大、脖子粗、满手油腻的家伙正在跟那老汉说着什么。 两人用的都是方言，肖恒最初也听不太懂。 肖恒旁边不远，几个妇女正在讨论着： “这老张家也快完了，为了那半死不活的老太太连那几亩地都卖了，真是败家……” “呵，听说这老张头的媳妇他娶进门的时候还是个寡妇……过了几十年才发现是个不下蛋的主儿，临老临老还这么宝贝……呵呵……” “谁说不是呢！为了一个不下蛋的寡妇搞得的倾家荡产……啧啧啧……要我说，这张老头还不如把那田和屋都给了我……” “给你你帮他下蛋啊？” “下就下！谁怕谁！？老娘可是出了名的好生养！” “那五叔岂不是要休了你！？” “他敢！？那个老王八老娘打断他的腿！” “……” 听着旁边那些妇女的讨论，肖恒居然渐渐的听懂了些，而此时那老汉跟那屠户的讨价还价也接近了尾声。 “……你这老狗太瘦，至多有肉三斤，你要这许多钱可是得了失心疯？”那油腻的屠户两眼盯着那条狗，都快用目光把它扒皮抽筋了。 “多给些吧……再多给些……”老汉低着头，手指轻轻的挠着那条狗的后颈毛，似有不舍。 “凭废口舌！此犬老瘦，有肉几何？痛快些卖了便罢了！再许多牵扯老子扭头便走！”那屠夫最后威胁道。 “老伴等着抓药……求你再多给些……够抓药的钱就好……”老汉依然低着头，看着脚边的狗。 那狗也似是知道将要发生什么，看着老头的眼神居然能看出一丝不舍，可它没链子拴着却也不叫不跑，就这么乖乖的趴在老头脚边，等待着自己的命运。 “最后一遍，卖便卖，不卖便罢！”那屠夫作势欲走，老汉张了张嘴，想要叫住他却又心有不甘。 就在此时，肖恒上前两步，插到那屠户和老汉中间，蹲下来去看那条狗。 那条狗也抬起头来看着他。 肖恒缓缓的伸出手来，慢慢的伸到那狗面前……那条狗抬起头来看了看老汉，见他没反应也就伏下头，下巴放到自己前腿上，耷拉着耳朵看着肖恒。 “好聪明的狗。”肖恒夸赞道，“他是不是以为我也是个买家？” “它小时就聪明，是这一窝里最聪明的。”老汉摸着狗头语气颇有些不舍，“只是家境困难，也苦了它……唉……” “……老太太得了什么病？”肖恒问道。 “说是痨病……每天咳嗽不止，不吃药变浑身发热……”老汉答道。 从症状来看倒不像是病痨——古代的痨病指的是肺结核，网上资料的症状是低热、盗汗、乏力、咳痰、咯血、胸痛、胸闷或呼吸困难等。而浑身发热、咳嗽的典型病症是肺炎或是感冒。 “你又是哪个？强人生意？”那屠夫看着肖恒面色不善。 “是呀。”肖恒回头一笑，直接就承认了，又回过头来看那老汉，“你这狗怎么卖啊？” “500文……可好？” “好啊。”肖恒摸了摸狗头，看着狗眼睛说，“小毛孩，你愿不愿意跟我回家呀？” “……” 那狗抬头看着肖恒不出声。 “跟狗说话，也是一奇观！”那屠夫说着风凉话。 “你可以走了。”肖恒回头冲着他说，“趁我还没生气。” “哼……走便走……奇哉怪哉……”那屠夫看了看肖恒的穿衣打扮，觉着自己应该是惹不起，就后退两步跟那些嚼舌根的老娘们一起，抱着双手开始围观。 肖恒也没管他，低头跟老汉说：“带我进去看看。” 老汉终于抬起了头，看着肖恒嘴唇微微的动着，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钱我先给你。”肖恒摸出一串铜钱，数了500文给他，“现在带我进去看看。” “……好。”老汉收了钱，唤着狗子一起回屋。 肖恒一进门就发现这家真是……太穷了。 除了床之外，家里就剩下一张桌子了，连那凳子都是不知谁扔的瘸腿凳。 老太太躺在床上面色发红，随着呼吸能听到很明显的湿啰音……肖恒也没敢进去，只是站在门口问了几句病症，对比着网上的资料来看，觉得差不多就是肺炎没跑的了。 肖恒从内兜里掏出个塑料瓶来，这个正是他穿越时带来的那瓶抗生素。 拧开瓶盖倒出三片来交给老汉。 “我也不知道是否对症，反正你给她吃吃试试……早中晚一次，每次一片。” 那老汉将信将疑的接过了那三个雪白的片剂，然后看着肖恒找了个麻绳牵着那狗走了。 那狗一步三回头，而肖恒也没硬拽着它，放任它回头去看，过了好久远方的小村子都不见踪影了，那狗还是会回头张望很久很久。 “你这这么聪明，从今天开始你就叫小聪聪好了。”肖恒挠了挠狗头看着它的眼睛说。 节25 青青 肖恒牵着狗回到宅邸，等门一关它终于彻底认命了，不再总是回头张望，而是耷拉着脑袋亦步亦趋的跟在肖恒身后，尾巴都快夹起来了…… 小院里小蝶正在晾衣服，抬头看见那只大狗就吓了一跳，等她看到狗脖子上的绳子以及牵着绳子的肖恒时这才算是松了口气。 “公子，这狗看起来好凶啊。”小蝶看着那条大狗怯怯的说。 肖恒拽过狗头仔细看了看：“嗯，长得是挺凶的，难怪把我们家小蝶吓坏了。” “公子~”小蝶一跺脚，“我哪有那么胆小！” “是是是，那你过来摸摸它。” “公子~~你欺负人！！” “哈哈哈……” 肖恒笑归笑，其实他也在提防着这条狗，不可能让小蝶过来摸它的……狗毕竟不是人，与它沟通不仅需要时间，还需要信任。 “公子，它真的不咬人吗？”小蝶害怕了之后，又好奇起来……毕竟绳子在肖恒手里牵着呢，她对肖恒已经有些盲目信任了，竟真的有些跃跃欲试想要摸摸看。 “还不知道……至少要熟悉一段时间，突然到了一个陌生的环境它也需要时间适应。”肖恒低头看着狗，狗也看着他……过了一会，狗试探着摇了摇尾巴。 肖恒摸了摸狗头，回头对小蝶说：“至少它很聪明是肯定了。” “哦……”小蝶蹲着老远，看着狗忽然道，“它这么威武又像只狼一样，不如就叫它狼将军如何？” “……它叫小聪聪。”肖恒还想趁着两位小姐不在挣扎一下，可惜…… “哎呀，狗买回来了！？好漂亮的狗……就叫它青青吧！”秦小姐好像一朵红云飘了过来，将肖恒的努力击得粉碎。 “哎呀不愧是小姐，起的名字都这么好听！”小蝶这个没立场的家伙立即归顺了……票数从1比1变成了1比2。 肖恒将最后的希望移到白衣少女身上…… “呜……” 说来也怪，那狗看到谁都一副怂样，唯有看到白衣少女就呲起牙来，后颈毛都炸起来了，四腿蹬地作势欲扑。 “小聪聪，别这样，这是自己人……”肖恒也有些纳闷，用力的拽着绳子不让它扑出去，“……它刚刚不这样的，奇怪了……” “这狗不错。”白衣少女看了它一眼，淡淡的说。 说来也怪，随着白衣少女说完这句话，那狗立即不叫了，缓缓退回到肖恒脚边，支着耳朵警惕的望着她…… “这是怎么回事？”肖恒奇道。 白衣少女笑笑，“我只是用杀意激它一激，这狗竟敢反扑……倒也是条好狗。” “杀意？”肖恒奇道，“这世上真有杀意这种东西？” “肖公子神仙中人，这天下竟有你不知之事？”白衣少女也奇道。 “我不知道的多了……”肖恒撇撇嘴，比如许多数学题我就不会做……当然，他没说出声。 “……” 白衣少女看了肖恒一眼。 肖恒被看得直发毛，莫名其妙的看着白衣少女。 “你没察觉？”白衣少女挑挑眉毛。 “察觉什么？”肖恒完全不知道她在做什么。 “那……这样呢？”白衣少女右脚后撤一步，身体微微前倾，手腕一翻就摸上了剑柄…… ……肖恒只觉一股无形的压力扑面而来，感觉仿佛下一秒就要死了一样！激得他本能的去摸怀中的手枪，可刚刚拔出一半却见白衣少女已经收了架势，眉眼弯弯的看着他。 “……”肖恒沉默的将手枪塞了回去，“这就是杀意？” “没错。”白衣少女语带笑意。 “你笑什么？”肖恒皱眉。 “没什么。”白衣少女依然眉眼弯弯，语气也显得很高兴的样子…… “……”肖恒撇撇嘴，挠了挠狗头，“老马应该早就回来了吧？人呢？” “他一听说反响不错就去准备明天的糕点了。”小蝶抢答道。 “哦……”肖恒看了看白衣少女，欲言又止。 “你想问什么？”白衣少女难得的心情很好，连声音都变得轻快许多。 “你刚刚用的什么武功……能说的吧？”肖恒虚心请教。 “不是什么武功，只是动了心意罢了。”白衣少女也挺奇怪，“见你拧人脖子的手段倒是熟稔，可却半点心意全无……按说上过战场的老兵都能炼出心意来的，你这倒也稀奇。” “心意吗？”肖恒想了想，觉得这种东西应该还是在生死之间锻炼出来的危险本能……据说有些老兵被狙击手瞄准的时候会有所察觉，也不知是真是假。若是真的，大概那就算是所谓的“心意”吧？ …… 天色渐晚，肖恒把狗领进了屋。 经过晚饭的简单投食之后，一人一狗算是建立起了最基本的信任。 肖恒睡在床上，那狗就躺在床边的垫子上。 不过肖恒的挣扎终究还是无用的，白衣少女也投了“青青”一票，所以“小聪聪”这个名字顺理成章的被扔进了故纸堆。 …… 翌日。 肖恒睡眼轻松的坐着发呆……在现代他也是个早起困难户，到了古代尽管每天都上床很早，可还是习惯性的想要赖床。 洗漱完毕出了门，肖恒又一摇二晃的跑到望月楼去了，这一次他一进门那小二就迎了上来，热情洋溢的将肖恒带到了二楼他常坐的那个位置上。 “……你倒是认识我了？”肖恒笑着问。 “当然，客官您都来三天了我再记不住可就太失礼了……”小二的表情依然如故，“如何？今天还点老两样吗？” “嗯。”肖恒恬不知耻的点头。 “好嘞！”小二离去，不一会就给他上了一叠蚕豆一壶酒。 肖恒就在这慢慢的等了起来。 还别说，今天酒楼的人似乎比昨天多了些，也不知是为什么。 喝着酒，吃着蚕豆等了一会，忽然见昨天隔壁桌的那两位文士走了上来。 “你说，今天那人还会来吗？”微胖文士似乎惦记着什么，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方巾文士答道：“该来的一定会来……那东西真就这么好吃？” “嘿，昨天你没吃到不知道……至于好不好吃，等那老头来了你一尝便知。”微胖的文士笑道。 “那我可要尝尝让你心心念念的点心究竟有多好吃……”方巾文士也笑道。 肖恒在一边嘴角微微一挑，看来这现代工艺的枣糕的确有它独特的魅力。 中式的点心蒸、煮、煎、炸的都有，酸甜苦辣咸也一样不缺，但现代工艺的枣糕所提供的松软和类似饼干的口感却是这个时代所不具备的。 千年以来只有最好吃的东西才能流传下来，而历经考验从清朝成功活到了现代的枣糕，经过现代工艺改良做法之后，自然也能征服宋人的胃口。 现在的问题不在于它好不好吃，而在于它能不能卖得出去……以一百钱一枚的高价。 肖恒喝着酒，吃着蚕豆……忽然精神一震——来了，老马他来了！！ 节26 满江红 老马慢慢悠悠的走在临江的街上，像昨天一样挨个拜访临街的酒楼。 只是这一次，老马进出酒楼的速度格外慢了些。 好不容易等他从隔壁的酒楼出来进了望月楼，可又过了许久才见老马上楼来。 直到老马上来肖恒这才知道他为什么耽搁了……只见一个商贾模样的人拽着他聊了许久，最初老马一个劲的摇头，过了一会又是那商贾摇头，然后他这才算是脱开了身，继续往别的桌上送点心。 等他来到两位士子那桌时又过了很长时间，那微胖的士子早就等得不耐烦了：“兀那老汉，你那食盒就留在这吧，等明天你再来取……现钱结账。” 老马看了他一眼，依旧夹了一块枣糕出来，往他桌上一推：“一百钱一块，要多少提前预定，可送到您府上。” “嘶……忒[tui]贵！”那微胖文士漏了些口音，虽然不知道是哪但应该是北地居多。 “嗯，果然不错，外表微硬却又酥松，内里绵软甜香，难怪令你念念不忘，居然一大早的又特地跑来……”那方巾文士摇头晃脑的，说话功夫已经把那元宝形的枣糕吃光了。 “……”微胖的文士看着同伴脸色一黑，回头冲着老马说：“我给你一百文，再给我来一块。” 说着就掏出一串钱来，可老马却摇头道：“不可不可……” “我出钱买，又什么不可！？”微胖文士怒道。 “此糕已过了最佳食用的时辰，所以只送不卖。”老马摇头道。 “咦！？此话怎讲？” “做此糕需七七四九道工序，每一道工序完成的时间都要刚刚好，不得多一分，不得少一分，待做完时又需以两倍于水沸的温度炙烤一刻，多一分不得，少一分不许，烤制完成后需在半个时辰内借着余温食用，待到糕冷既弃之不用。” 老马这一段背得节奏流畅吐字熟练，也不知今天已经重复多少次了。这内容是肖恒和秦小姐商量着编的，至于什么七七四九道工序什么的自然是假的，只是为了提升逼格随口乱编的罢了，不过借着余温食用的确会提升口感和味道，而有了这么多的限制才能体现出美味的难得。 没错……所有的说辞都是为了卖、高、价。 就像后世什么号称绿色、纯手工、天然巴拉巴拉冠上一堆听得懂听不懂的名词都是为了提升自己的价值。 “而我家的规矩是冷糕不得售卖，遂只送不卖。”老马说着，又从食盒里夹出一块枣糕推给微胖文士，“抱歉今天所余不多，若想鲜食请提前预定。” 说罢，老马就要走。 “老汉留步……请问我去何处预定？”微胖文士护好了那块枣糕这才问道。 “现在告诉我便可，或是顺着官道向西半里地，有家挂着秦府的牌子，敲开门说是买糕即可。”老马指完路，拱手告辞，继续往下一桌送糕点去了。 等老马走了，微胖文士这才慢条斯理的用起那枣糕来。 “怎么？难不成你还真要去订这糕不成？”方巾文士一脸惊讶。 “你也听到了，鲜食更佳。”微胖文士笑道。 “只要十块这样小小的糕点，可就要一两纹银。”方巾文士笑道，“坷涵兄可还负担得起？” “我可只买一块尝尝味道。”微胖的文士笑笑，“若是吃不到也就罢了，可若是知道能吃得到，这心里可就如小虫乱爬不知如何是好……” “贪恋口腹之欲难成大器。”那方巾文士口气颇大，可微胖文士却也没有生气，只是长叹一声。 “你又为何而叹？”方巾文士问道。 “肃戎兄又不是不知，何必明知故问呢？”为胖文士淡淡的说，“我等归正之人可是备受阁老猜忌，空有忠君报国之心，却难有所作为，还不如吃吃喝喝度此余生算逑[qiu]！” “……猜忌归正人的，可不是阁老。”方巾文士语带嘲讽，“哼，想当年那高宗十二道金牌召……” 没等他说完微胖文士就打断：“噤声！休要胡言乱语！” 说完，微胖文士还抬头左右看了看，发现没人关注这边这才低声道：“高宗陛下志向高远，岂是你我凡尘俗子所能妄自评论的？” “……哼，反正自从那时候起才有了归正人一说……都是我大宋子民，无论东西南北，岂有归正不归正之理！？若是官家厉精图治重振君威，尽收江北失地，哪还有归正与否之妄言！？”方巾文士说到这里越发的痛心疾首：“可当今官家却……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唉。” “肃戎兄可是要做当世辛幼安？”微胖文士忽然笑道，“再出一首青玉案元夕，这朝野可又要震动一番了。” “可惜我空有志向却无诗材。”方巾文士也笑了起来。 “哈哈哈……你我二废材不如浮一大白？” “废材……说的好哇，哈哈哈哈……” 两位文士共同举杯一饮而尽。 肖恒在旁边听着，默默的喝完酒就离开了，只是心中却没了半点生意铺开的喜悦。 岳飞抗金的故事在后世可是写进了课本中的，只可惜连个民族英雄的名号都被拿了去。肖恒原本对此虽有不愤但也并不深刻，可此时身处南宋，真切的听到了、看到了这个时代的一切，还有许多人空有一腔热血却报国无门……肖恒对那首青玉案又有了更深一层的理解。 …… “公子，你回来了？怎么脸色不好？可是生病了？”小蝶捧着个食盒关心的问道。 “没事……你这是？”肖恒奇道。 “有人订了50块枣糕！给了整整五两银子！”小蝶的脸上笑开了花…… 嗯，也是，家里的银子基本上都是由她管，这五两银子一给，她的身家就算翻了一番。 “呦，那可不错。”肖恒笑道，“拿了钱赶快招几个干粗活的仆妇。” “公子~你又笑我！不跟你说了！”小蝶一跺脚，拎着食盒跑掉了。 之前小蝶把积攒的脏衣服洗了洗，然后自己偷偷的看了好久自己的手，生怕变成老马那样……可却刚好被肖恒撞破。 不过笑归笑，肖恒顺手打开网购应用，又在购物车上添了几瓶护手霜，这才下了订单。 这一批买的东西主要是牙膏、洗头膏、洗面奶等日化用品，可以预见的很长一段时间内，这些都是他自己应该是造不出来却又不得不用的东西。 回到小楼，肖恒找来纸笔，工工整整的抄了一遍岳飞的满江红，左看右看欣赏了一番可越看越觉得字真是丑……虽然不是没用过毛笔，但手腕无力、下笔绵软，这字能好看了才怪了，索性团成一团随手扔掉。 那纸团咕噜噜的滚到一边，撞到桌腿这才停了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 一双嫩如春葱的手将它捡了起来。 “满江红……” “……嘶！这词！？” 节27 阴差阳错 小楼二层仍然亮着灯。 秦小姐裹着被子坐在床边，白衣少女手持一张皱皱巴巴的宣纸来回踱步。 “这词果真是那肖公子所做？”白衣少女忽然止步问道。 “小蝶一直都在忙着收钱，老马又不识字。”秦小姐柔声道，“除了肖公子，也没有其他二人了吧？” “我的字才没有那么丑！”小蝶拎着一壶热水进来，闻言立即抗议道。 “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这词写得真是好啊。”白衣少女读着词，恨不得立即提剑杀过长江去。 “既然表小姐这么喜欢，明天找肖公子一问便知。”小蝶给脸盆里倒上热水，用毛巾沾湿了给自家小姐擦面。 “咦？这手巾好软啊……还很吸水。”秦小姐奇道，从小蝶手中抢过拿在手中把玩观察。 “是肖公子给的……表小姐和我也有份呢。”小蝶笑道。 肖恒买的是家庭装的毛巾，一包四条，正好他和三位姑娘一人一条。至于老马……嗯，估计给他他也不会用的。 “咦？”白衣少女拿到了自己的毛巾，借着火光看了看，“这颜色好鲜亮！” “颜色倒是令人心喜，只是不知是否褪色。”秦家小姐似乎也很喜欢。 “小姐……水都要凉了。” “是是是……我这就净面。” 秦小姐仔细擦了脸，就把被子一卷，像个蚕宝宝一样拱到床里，拍着旁边的空位道：“姊姊快来……” “我宁可跟小蝶睡，你总抢我被子(￣3￣)a。”白衣少女撇嘴。 “哎呀不抢了不抢了，快来嘛~~”秦小姐撒娇道。 “勾魂呐？！一脸狐媚相！” “来嘛来嘛~” “真拿你没办法……” “嘻嘻……” “……” 灯熄了，小楼也彻底安静了下来。 …… “叮咚。” 肖恒从睡梦中惊醒，迷迷糊糊的打开手机点了收货，然后一大一小两个箱子凭空出现在他床上……直到此时肖恒这才算是彻底清醒过来。 将包装盒拆开，原来是方便面和香皂到了。 肖恒随手将方便面箱子放到一边，拆开香皂的包装掏出一块香皂来，拿起搭在凳子上的手巾就去洗漱了。 虽然之前已经洗过几次头，但无论肖恒怎么努力头发依然油腻腻的一团，现在好不容易有了香皂，总得洗个清爽。 正当肖恒洗得满头满脸都是泡沫的时候，他忽然感到身边来了个人。 “小蝶？”肖恒闭着眼睛试探着问道。 “公子，是我。”秦小姐的声音响起，“这许多泡沫又是何物呀？” 宋时已有利用皂角捣碎磨细再混合香料制成的“肥皂团”，专供洗面浴身之用，但这种“肥皂团”本身不太起泡，去污能力也远不如现代肥皂，所以肖恒这样满头满脸都是泡沫的样子即便是秦家小姐也从未见过。 “这东西叫香皂……”肖恒洗掉了泡沫，用毛巾擦着脸问道，“找我有事？” “是……”秦小姐的眼神不自觉的往那块白胖的香皂上斜，“这满江红可是公子所做？” 肖恒一愣：“满江红乃是岳飞之作，你不知道吗？” “……岳武穆竟有如此词作？”秦小姐也是一惊。 在肖恒的印象中满江红就是岳飞所做，为何身为宋人的秦家小姐却一副完全不知情的样子？打开手机投影上网搜了一下，发现这满江红究竟是否岳飞所做居然还有争议——最大的争议来自于岳飞子孙岳珂所编《金伦粹编·家集》中没有收录这首词。 “想来是岳飞手稿有所散失吧，这词就是岳飞所做无疑。”肖恒斩钉截铁的说。 就算这首词真的像网上猜测的是明朝哪位词人托古所做，那么既然他将这首词的作者安到了岳飞身上，又何必辜负人家一番心血呢？反正肖恒是不肯当这个文抄公的。 “这样啊……那我能裱起来吗？赵……呃，那谁，哎你知道的，她很喜欢。”秦小姐说到白衣少女的时候一时之间居然不知道怎么称呼好了，索性糊弄过去。 “随便，只要你不嫌我的字难看。”肖恒笑道。 “放心好了，我会重新抄一遍的。” 肖恒：╰(*°▽°*)╯？ …… 秦家小姐并未察觉肖恒的尴尬，宝贝的捧着肖恒的真迹，然后上楼工工整整的重新抄录了一份，并找来小蝶让她去装裱起来。 正当小蝶拿着秦小姐抄录的满江红准备离开的时候，一开侧门就见两位文士打扮的人正等在门外。 “你们怎么还在啊？”小蝶皱眉，“我都说了，只买一块糕不给做的……” “求小姐通融通融，鄙人实在囊中羞涩，可又闻这糕鲜食更美……若是有人做多了的话，给小可带一块即可。”微胖的文士拱手说道。 “可是……” 小蝶还待拒绝，呼听旁边有人说道：“告诉老马再给他们做几个就是，算我送他们的。” “可是……公子……”枣糕现在可是小蝶的摇钱树，一听要白送小蝶顿时不乐意了。 “去吧……这两位兴许要名留青史也说不定。”肖恒笑笑，转身出了门儿。 “公子可真会找麻烦……”小蝶嘟着嘴，看了两位文士一眼道，“你都听到啦，你们在这儿等着。” 微胖文士和方巾文士对视了一眼，似乎对肖恒的评价有些意外，那微胖文士轻声问道：“敢问刚刚那位是谁？” “那是肖公子……”说罢，小蝶关上了门。 “你我这可算是吃了闭门羹？”微胖文士打趣道。 “这羹我倒常吃。”方巾文士道，忽然道，“咦，刚刚那人我有些印象！” “你见过？”微胖文士问道。 “好像我们昨天还见过……就在隔壁桌，只点了蚕豆做下酒菜，独自一人自斟自饮……”方巾文士回忆道。 “你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是。”微胖文士也回忆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侧门忽又打开，小蝶提着个小号的食盒道：“给！便宜你们了！” “这怎么好意思，我只求一块便可。”微胖文士掏出一串钱来数一百枚就要给她。 “哎呀不要了不要了，公子都说不要……呀！！”推拒之间，小蝶手中宣纸落地随风展开…… “满江红……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嘶！这这词！？敢问小姐，这满江红是谁人所做？”微胖文士和方巾文士看到这首词顿时吃了一惊。 “刚刚那位肖公子写的，昨天他回来好像很不高兴的样子，然后就写了这么首词……让开让开，让我过去！”小蝶扔下食盒捡起宣纸风风火火的走了。 微胖文士则没了吃糕的心情，连忙将刚刚记下的词默写在地上。 “这位肖公子昨天坐在我们旁边……”方巾文士皱眉道，“我们昨天恰好说了岳武穆……” “应该没错了。”微胖文士默写完毕站起身来，看着地上的词忽然道：“此词一出，朝野必要有一番震动。” “当是如此。” …… 注：满江红究竟是否岳飞所做，本文不设任何立场。无论是岳飞本人所做但手稿已经遗失还是明人托古所做，本文只设定宋人未见过这首词——既然岳飞的子孙都没收录到这首词的话，相信在当时已经算是失传了，所以宋人不知这首词也是合理的。 节28 天下传唱 肖恒并不知道身后所发生的插曲。 围绕着码头聚集起来的小镇上，除了吃吃喝喝的茶肆酒楼之外，最多的就是各种各样的木器工坊了。 比较大的工坊从箍桶子到修船造车无所不包，而小一些的则只能做一些类似修修补补的小活计，而那些连个自己的工坊都没有的零散人员也有都各有活路。 肖恒今天来这边是找一家手艺不错的木匠来造马厩，不过当他把要求告诉那些木匠的时候，大多数人都频频摇头。 “奇了个怪了……”肖恒从一家很大的木器行走出来，回头看了看他们家的招牌，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这家主人一听肖恒的要求，立即二话不说端茶送客，再怎么问都不开口了…… 路边一个人凑了过来，热情的介绍道：“这位爷，您这是要找木匠？箍桶的修车的我都能找到，就算能修船的也不在话下，保证便宜！” “你是？”肖恒一愣。 “这位爷我瞧您老半天了，进了一家出来、又进了一家出来……想是没找到满意的人吧？我是这附近的木匠牙子，专门为您这样的贵人跑腿。”那木匠牙子客气道。 “牙子？” 经过之前那庄宅牙子的事之后，肖恒对这帮古代中阶可是不怎么信任。 “呦，看您这样是被人骗过了？我跟他们不一样，我可是在官府挂了号的，肯定出不了事……”那牙子拍胸脯保证道。 呵，上个庄宅牙子还是主簿大人亲自请去的呢！ “骗倒是没有。”肖恒答道。 的确没被骗，他只是引来一群亡命徒想要谋财害命罢了。 “您想要做什么活计？不是我吹牛，这附近的木匠我都能给您拉来……”木匠牙子赔笑道。 “我要造个马厩。”肖恒又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要求，“要高顶、木墙、中间是走道里面带隔间……” 肖恒描述就是西式的那种马厩，然而他这要求一说完，那牙子就摇头道：“嘿嘿，这位爷……您是被赶出来的吧？” “……嗯。”肖恒不情愿的点点头。 “嘿，您这就外行了不是……若是按您说的，这整个屋子都要用大料切成木板才行。再说这么大的房梁，即便是最好的大料也够不上啊……这年头谁家有点好的大料不是藏着掖着的，或是起房子、或是造槽船、要么就是给自己留着造棺材，谁能拿那么些个大料这样糟蹋啊！”那木匠牙子说道最后甚至有点痛心疾首的意思了。 肖恒眉头微皱。 他没考虑到一个问题——虽然现在的中原地区的确要比现代开发程度低很多，但这也不是什么深山老林。经过几千年的文明发展，树木这种资源始终处于消耗状态，比不了北美平原那积攒了不知几千年的自然财富。 几百年后登陆美洲大陆的拓荒者的确可以毫不犹豫的使用各种大木料造马车、盖房子甚至烧掉取暖，而在南宋时期这简直太糟蹋东西了！成材的木料可是稀缺资源！普通人家起房子，上一根不错的房梁就已经很好了，哪来那么多资源去造木墙？ “那你有什么建议？”肖恒问道。 “马厩嘛，四根柱子一支，上面盖上草席不就完了？这活简单用不得多少钱。”那木匠牙子心算了一下，“连工带料不超过三两银子，四个人一天就能干完。” “砖瓦房呢？”肖恒问道。 那些战马可是很娇贵的大牲口，四处漏风的马厩并不适合。 “这……”木匠牙子面有难色，“我对瓦匠不熟……人都住不起砖瓦房，马住是不是有点？” “……”肖恒再次哑口无言。 这牙子的一番话让他想起了码头不远的那个李家村，那个约有百户人家的小村落可是一间砖瓦结构的房子都没有！ 这个操蛋的时代！ “公子您要是再有什么需要记得找我，我家就在细坎儿巷，进去喊一嗓子李二就能找到我。”那木匠牙子见肖恒心灰意冷，知道今天这买卖算是做不成了，趁着肖恒还没走提前跟他打好了招呼。 “嗯……帮我留意一下有没有会造水车的木匠。”肖恒留下这么一句就走了。 “水车……”木匠牙子眼睛一亮，冲着肖恒的背影喊道：“我去哪找您呐？” “沿着河边往西走，有家挂着秦府的就是。”肖恒摆摆手，想着心事慢慢的回到了宅邸边……然后就见十几人排着队堵在宅邸侧门。 奇了怪了……这些都是什么人？ 肖恒正想快走两步进去问问，结果这些排队的人不满意了，纷纷嚷嚷道：“哎哎哎！那人你注意啊！不知道先来后到啊！？想买糕去后面排着！！” “就是！挺大个人了脸皮都不要了？” “兄弟我也着急，实在让不得啊，不好意思！要不劳您大驾去后面排着？也省得胖揍不是？” “……” “呃，我住这。”肖恒辩解道。 “吗的我也住这！老子全家都住这儿还不是乖乖的排队！？你算什么东西！一会那白衣煞星出来了还不打得你满地找牙？”一个眉眼乌青的壮汉看着肖恒就气不打一出来。 “呃……” 这是什么情况？这些人都是来买糕的？ 哦买糕的……我这怎么回去啊？回家还要排队这上哪说理去？ 正当肖恒尴尬的时候，侧门吱呀一声开了，拎着食盒的小蝶从里面走出来吼道：“吵什么吵！？” 嗯，这声音高亢尖锐，并且奶凶奶凶的。 “小蝶姐，他插队！”那眉眼乌青的壮汉小学生一样告状道。 “不许插队！你……公子，你可回来了！”小蝶原本还奶凶奶凶的，见到肖恒顿时变了脸，喃喃的说：“我，我办了件错事……” “那家伙怎么回事？”肖恒指着那眉眼乌青的壮汉问道。 “他啊，哼……仗着身高体壮不讲规矩插队，被表小姐揍了。”小蝶瞪了那壮汉一眼，瞪得壮汉猛的一缩，这才拽着肖恒往门里走。 “哎哎哎……我的糕，我的糕……” “哦哦，抱歉，忘了。” “……” 小蝶将手里的食盒给了排在最前面的那个老仆，又拽着肖恒往里面走。 等关上了门，这才委委屈屈的说：“公子……今天我去表您的词的时候，被人看了去，听说现在已经在酒楼妓馆里传遍了……公子你不会怪我吧？” “怪？为什么要怪你？”肖恒笑道，“这种作品天下皆知才好。” “可是……” “可是？” “……我说是您写的。”小蝶扁扁嘴。 “我写的……我……”肖恒还有些不死心，“他们外面真这么认为的？” “嗯。”小蝶点头。 “这下，我这文抄公岂不是当定了。”肖恒苦笑。 然而，事实证明肖恒还是低估了一首绝世好词对于整个社会的影响力…… 节29 恰逢其会 什么叫绝世好词？ 其标准很简单——能够在千年后依然熠熠生辉的就是好词。 中华上下几千年，能够符合这个标准的诗词作品并不多，而岳飞岳武穆的这首满江红·写怀毫无疑问绝对位列其中。 一首好词的影响力究竟又有多大？ 年代不同、社会环境不同，其影响力的表现多多少少也会有些不同。但不可否认的是，无论其表现形式如何，其影响都是极其深远的，即便在相隔上千年之后的现代其内在的能量依然能够影响着无数大好青年。 在古代，词作本身有着一定的休闲娱乐的属性，有些类似后世的流行音乐。普通民众对于诗人、词人的崇拜非常类似粉丝对于歌星影星的崇拜。 而诗词作品不同于流行音乐的地方在于它的逼格更高，因为词作本身就代表着一个人在文事上的造诣，而文事上的造诣往往又代表着一个人的政治前途…… ……打个不恰当的比方：辛弃疾差不多就相当于周杰伦在华语圈的影响力再加上一省之长的职务。 在市井民众中的影响力与政治前途叠加所产生的化学反应是惊人的，所以当这《满江红·写怀》一出立即以爆炸般的速度在临安城附近传开了。 以至于第二天，当肖恒牵着马准备出门的时候，居然听到路边的小孩都在唱着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 “小蝶啊小蝶，你可真能给我找事……”肖恒摇摇头，事已至此他总不能拽住一个人就说“你别唱了这不是我写的是岳飞岳武穆写的”吧？ 好在古代资讯并不发达，更没有互联网……说是谁做的也只是知道个名字罢了，倒是没人知道肖恒的长相，对他出行还是不影响的。 肖恒一路飞驰，很顺利的就进了城。 找到之前定制模具的那家铁匠铺，肖恒又在那里定了几套烤炉的配件。除了这些配件之外肖恒又定制了几块巨大的铁板，其大小组装起来后就跟之前他用泥胚造的烤炉差不多。 没错，他要做全铁质的烤箱了。 之前是预算不足，再加上只是试探着做一做，还不知道这生意赚不赚钱……而昨天一天小蝶就收了差不多50两银子！鉴于肖恒定的是走高端奢侈品的路线，可以说这五十两几乎就是纯利！ 单个烤炉的效率已经跟不上糕点的销售了，所以肖恒一大早就跑来城里定制新的烤箱了……而且还是加钱加急下午就拿货的那种。 等那师傅接了单，肖恒又跑去咨询了一下起一栋砖瓦结构的马厩需要多少钱……然后对方的报价让肖恒惊了个呆。 青砖本身价值不菲，同时作为粘合剂的三合土、糯米灰浆之类的成本也非常之高……难怪普通老百姓住不上砖瓦房，这宋代的生产力本身就限制了砖瓦、灰浆的成本，以至于至少要中产以上的阶级才能耗用得起。 尽管糕点生意可以说是开门红，但就这么几天赚的钱就想起几间砖瓦房那还是有点想多了。 正当肖恒走在街上寻思着如何解决马厩问题的时候，忽然有人拦住他问道：“这位可是肖恒肖兄？” “你是？是你……”肖恒一抬头，就见一个微微有些发胖的文士拦住了去路，正是昨天堵着门想买一块枣糕的那位。 “鄙人姓张，名瀚，字坷涵……昨日见到肖兄那满江红，实在令人敬佩得紧。”微胖双手合抱行了一个标准的长揖，“不知肖兄可有闲情，移步楼上吃酒长谈？” “……好。”肖恒看了他一眼，稍微考虑了一下就点头答应了。 旁边就是一座挺热闹的酒楼，肖恒将马交与店小二就跟着微胖文士上了楼。两人找了个临街的位置坐下，那微胖的文士就招来小二点了几个小菜。 肖恒这还是第一次在这种酒楼里吃饭——之前在望月楼都只是点了蚕豆而已。 “肖兄可有表字？”微胖文士问道。 “没取。”肖恒摇头，看着他问道：“满江红一事……是你传出去的？” 这件事的前因后果小蝶早已告诉了肖恒，所以当他发现满街都在传的时候，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堵在门口非要买一块糕的那两人。 “这……如此好词自然要与三五好友鉴赏品评一番，恰逢西子文会，有位大人给了一句极高的评语，再加上芳兰大家亲自填唱，自然引得全城风雨……”微胖文士对于自己能掀起如此风浪还颇有些自得，丝毫没有考虑到肖恒的感受。 或许他默认肖恒也希望扬名立万……毕竟寒窗苦读为了什么？除了金榜题名之外的追求大概就只剩下名满天下了吧？ “可是坷涵兄你错了，满江红的作者是岳飞，并非在下。”肖恒拱手一礼，“还请坷涵兄代为澄清此事。” “什么！？可你那小婢说……” “她只是见我写在纸上罢了，并没有说是我所做。”不管小蝶当时是什么意思，肖恒现在这么说了那责任就都落到了眼前这位微胖文士的身上。 “竟有此事！？”微胖文士愣住了，“岳武穆竟有此词作？我竟从未听说？” “也是先人得自一篇残稿。”肖恒将一切都推他那还没出生的先人头上。 “这……这便如何是好，这便如何是好……”微胖文士急得抓耳挠腮。 “只要有人提及的时候，坷涵兄将真实情况告知便可……”肖恒安慰道。 事已至此，已经不是这张坷涵一个人去澄清就能将余波荡平的了，所以肖恒也只是让他尽人事就好。 “来来来，喝酒喝酒。”肖恒给张坷涵倒上酒，“如此烦心事坷涵兄不必多想……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 肖恒的话当然是风凉话，因为压力都在张坷涵身上了。 “……”张坷涵满脸郁闷的一饮而尽。 就在这时，远方一阵蹄声由远及近，肖恒寻声望去，就见一队衣甲鲜亮的军士从远方疾驰而来。当中一位小将身披红袍，胯下战马也是一匹枣红色的高头大马，与旁边其他人骑的劣马一眼就能看出高下。 “咦？这马？”肖恒一愣。 这匹马看上去可是神骏得很，与肖恒骑来的那匹金人战马居然不相上下！ 这几人前呼后拥的上了楼，不过距离肖恒他们这边很远，在酒楼的另一端。 肖恒原本只是稍微观察了一下，可没多大功夫就听那边传来一阵高声怒吼： “你知道这位小爷是谁吗！？这可是单人匹马杀退上百金人的好汉！看到这口刀没有？这就是陛下的封赏！！见陛下御赐之物还不下跪！？” 随着那声怒吼，被吼的小二、几个歌女艺伎纷纷下跪，而那趾高气昂的红衣小将居然就这么大喇喇的受了。 “……那人是谁？”肖恒眉头一皱，他总觉得对方的那所谓的战绩听着非常耳熟。 “此人是史进之子，史慈……仗着老子战功的野小子，咱们不用管他。”张坷涵摇摇头道。 说话间，一人忽然凑到红衣小将耳边说了句什么，紧接着那红衣小将的目光就顺着那人所指，向着肖恒他们这一桌望了过来。 …… 节30 理当归我 肖恒与那红衣小将隔着老远对视了一眼，歪头问道：“他爹是个什么职务？” “步军都指挥使。”微胖的文士想了想，又接道，“是五品的武官。” “五品……”肖恒盯着那走近的小将，“那他自己呢？” “翊麾校尉，从七品。” “七品，这个年纪就是七品官，前途无量啊。”肖恒笑道。 “呃……翊麾校尉是武散官，以他爹的身份很容易就能弄到。”微胖文士道。 “哦？散官能带兵？”肖恒一愣，那红衣小将身边可聚集了不少人。 “那个大块头的应该是他爹的亲兵，其他的就是普通的帮闲混混罢了。”微胖文士皱眉道，显然对于这位红衣小将颇为不喜。 “看，麻烦来了。”肖恒砸了砸嘴。 有的时候，不是你想不想惹事的问题，而是麻烦会不会自己找来的问题。 这不，长着腿的麻烦就自己找上门儿来了。 “别跟他一般见识。”微胖文士眉头一皱放下酒杯，神色不善的看着那红衣小将来倒近前，起身拱手道：“史公子，别来无恙。” “是你啊，让开！没你的事！”那红衣小将嚣张得很，打发下人似的对微胖文士挥了挥手。 “你！？”微胖文士怒气上涌，一张脸都胀成了猪肝色。 那红衣小将上下打量着肖恒，肖恒端着酒杯翘着二郎腿，悠然自得的看着这位找上门来的麻烦。 “你是谁？生面孔啊？”红衣小将问道。 “无名小卒，不足挂齿。”肖恒悠悠答道。 “哈，好个无名小卒……该不会是个江洋大盗吧！？”那红衣小将哼声道，“听说你是骑马来的？” “不错。”肖恒点头。 “你骑的那匹马为什么有金人的烙印！？”红衣小将厉声喝道。 “因为那就是金人的军马，是我从金人手上抢来的。”肖恒不疾不徐的喝了杯酒这才答道。 “抢来的？哈哈哈哈……笑话！我看你是偷来的吧！？”红衣小将猛的一拍桌子，弯腰凑近，盯着肖恒的脸吼道。 “你口好臭。”肖恒捏着鼻子离远了些，“该不会是刚去茅房吃了个饱？” “你！？”那红衣小将抬手就像打人，却被他身后的壮汉拉住了手腕。 “木儿墩，你敢拦我！？”红衣小将怒目而视。 “老爷叫你别打架。”听那壮汉的口音倒不像是汉人。 “哼！”红衣小将甩开壮汉的手，等着肖恒道：“想我单枪匹马杀退上百金人，他们的马都是我的！你这匹定是跑散了不及收拢的，所以理当归我！” “史慈小儿不要欺人太甚！！光天化日之下就敢抢人马匹，小心我告到你爹那里去！”微胖文士怒道。 “你去啊！你看看你这个金狗日的杂种能不能进得了我家的大门！？”红衣小将显然也知道微胖文士归正人的身份。 “你，你……你！！！”微胖文士气得嘴唇发紫手脚哆嗦，眼睛瞪得铜铃大，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你什么你？瞪我干什么？你们这些归正人哪个不是杂种？呸，还有你这个专门偷东西的杂种！偷我战马，我……” “杂种骂谁？”肖恒放下酒杯问道。 “骂的就是你这个……你他妈的阴我！？你妈天天跟金狗行那苟且之事生下你这么个该死的杂种！”红衣小将还觉骂得不过瘾，上前两步抓着肖恒的脖领子，回头冲着那壮汉喊道：“别拦我！我今天就要打死这个嘴贱的杂种……嗯——” “砰！！” 肖恒一记狠狠的勾拳打在这红衣小将的下巴上，他的嘴猛的闭上，牙齿和牙齿发出令人牙酸的撞击声，嘴角飚出一条血线……显然是咬破了舌头。 然而这还没完，肖恒反手扣住这家伙的手腕猛的一拧，就把他按倒在地……那红衣小将也不知是平时缺乏锻炼还是被酒色掏空了身子，总之其过程居然没有半点反抗的余地，被肖恒按得死死的。 “休要伤我少主！” 那壮汉一声怒吼，张开双臂就向肖恒扑了过来。 “砰！” 雷鸣、火光，随后那壮汉就抱腿倒地。 肖恒左手用力一掰，那红衣小将的胳膊顿时被扭得快要断掉了。 “啊啊啊……要断了要断了……别扭了……啊——” “让你的狗滚。”肖恒警惕的看着红衣小将带来的那些人，尤其是被他一枪打在腿上的那位壮汉。 “滚啊，滚啊！都给我滚！！”红衣小将大叫道。 “可是少爷……”那壮汉挣扎着站了起来。 “我叫你滚！！啊——别，别扭了……”红衣小将惨叫道。 “……我们走！你留在这看着。”那壮汉指定了一位比较瘦弱的帮闲看着，随后一瘸一拐的带着其他人下了楼。 肖恒探头一看，就见那大块头等在楼下，而在他们背后一个帮闲一溜烟的跑得不见了踪影。 “坷涵兄，看样子今天的酒是喝不完了，等哪天没有了这些杂事你我再聚不迟。”肖恒对着微胖文士说。 “唉，抱歉了……兄，若不是我拖着你上来也不会遇到这种事。”微胖文士嘴里一顿，倒是没漏了肖恒的姓氏。 “哈哈哈哈，坷涵兄果然妙人，你我还要多多来往才是。今天就此别过。”肖恒抱拳拱手，掐着那红衣小将的脖子就下了楼。 “……兄，小心那！”张坷涵喊道。 “放心放心。”肖恒摆摆手，拎着红衣小将就来到了后面的马厩。 “说，哪匹马是你的？”肖恒恶狠狠的问道。 “那匹，那匹枣红色的……” 肖恒走过去一看，马屁股上果然打着拐子马的印记，跟自己骑来的那匹如出一辙。 “你这匹马就是跑散了的金人军马吧？”肖恒问道。 “……是是是……”那红衣小将点头如捣蒜。 “那天我杀退了金人，好几匹马都跑得不知去向……想来这也是其中一匹，所以按照你的逻辑，这匹马应该归我，没有问题吧？”肖恒掐着他的脖子问道。 “……没，没有，理当归你。”面对肖恒这个手里喷火口吐金雷，一个照面就放倒了自家老爹最强的亲兵的家伙，红衣小将怂得非常彻底，因为他很清楚来十个自己都打不过自家老爹的那个大块头亲兵。 “这可是你说的，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是是是……别客气别客气……” 肖恒欣赏的拍了拍红衣小将的脸蛋：“不错嘛，识时务者为俊杰。我给你起个表字，以后就叫史俊杰好了。” “……好字好字，从今以后我就是史俊杰了！”红衣小将恨得牙齿都快咬断了，可却只能低头认怂。 “我知道你恨，不过你也拿我没什么办法……当然我暂时也拿你也没什么办法，今天就此别过，之后的事情咱们走着瞧吧。”肖恒知道这家伙肯定要报复的，可是他现在又不能在这闹市之中杀人灭口，那索性大家各整旗鼓下次再战。 说完，肖恒就拽着两匹战马从马厩里出来，随后将那红衣小将扔进马粪堆里就扬长而去了。 在肖恒背后，那瘦弱的帮闲赶忙将自家少爷从马粪堆里拽了出来。 “啊啊啊……该死的杂种！我要你死！我要你死啊！！”红衣小将目眦[zi]欲裂，却只得仰天长啸发泄自己的愤怒——此时的肖恒早已不见了踪影。 微胖文士远远的看着无能怒吼的红衣小将，微微一笑打道回府，进了府邸之后不一会出来个下人，在自家门前贴了张纸，上写“杂种与史慈不得入内。” “哈哈，看你这小杂毛能不能进得了我家大门。哈哈哈哈……”想到痛快之处，微胖文士仰天长笑。 节31 失焦的时间线 秦府侧门，一辆外来的牛车正停在门口，车老板忙上忙下的的将那些沉重的铁器卸在院里。 当车老板将最后一块大铁板放在地上后，这才擦着汗问道：“公子，那我这就走了啊。” “辛苦了。”肖恒额外掏出一串儿铜钱递给他，车老板千恩万谢的领赏走了。 肖恒离开酒楼之后并没有立即回家，而是绕了一圈雇了辆牛车，去铁匠铺把定制的东西拉了回来。 至于那位史慈“史俊杰”……就像肖恒之前说的，在这城里他拿肖恒也没什么办法——难道他还敢调他老爹的兵进城不成？这可是涉嫌谋逆的大罪！ 反倒是到了城外会更加危险，毕竟现在时不时的还有金人骑兵出现，城外偶尔死几个无名小卒什么的官老爷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公子，你回来啦！”小蝶拎着食盒凑过来道。 “又开张了？我看今天排队的人很多嘛。”肖恒问道 “是呀是呀……从早晨到现在卖了20多两银子啦！”小蝶很高兴道。 “你家小姐呢？”肖恒问道，“我有些事要跟她谈谈。” “小姐啊，她在闺房呢，等我去叫她……”小蝶将食盒递给排队的人，随后一溜烟的跑走了。 肖恒接替了小蝶的位置，在烤炉边帮老马打打下手。不一会，一阵香风飘来，肖恒一抬头，就见一身紫色衣裙的秦家小姐款款而来，显是精心打扮了一番。 “……咳咳。”肖恒不自觉的撇开了目光……虽然经过这段时间的朝夕相处，肖恒已经有些适应了对方的颜值，不过这一化妆可就过分了！尤其那点红唇仿佛熟透了的果子，端的诱人。 “公子找我？”秦家小姐见肖恒目光闪烁不敢与自己对视，顿时嘴角弯弯心情美丽起来。 “呃，今天跟人起了冲突。”随即肖恒就将与那“史俊杰”为何起了冲突如此这般的讲了一遍。 跟着秦小姐而来的白衣少女也听了个真切，顿时气道：“史家小儿冒领军功不提还敢打我家战马的主意！？下次见他定要打断他的双腿！” “可惜爹爹如今……唉，否则定要让爹爹狠狠的参他一本！”秦家小姐神情有些落寞。 “秦老爷……可还好？”肖恒有些担心的问道。相处了这么长时间，虽然肖恒从未开口问过，但秦家老爷如今有困难他还是晓得的。 “虽然还没有信件，但平江府无恙爹爹就无事，毕竟官家还得用爹爹守城……”秦家小姐低声说。 “……秦家老爷是平江府知府？”肖恒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 “我家爹爹官拜翰林学士，知应天府。”秦家小姐小声答道。 肖恒脑子有点蒙，打开手机投影上网查了查，这才算理顺了官职和地名。 翰林学士是正三品官，那微胖文士和方巾文士所说“阁老”一词可是恰好将这翰林学士也包含在内的……这可是正儿八经位列中枢的重臣！ 而应天府在临安府的西北方向，根据之前的只言片语，现在这应该是已经被金人攻破。 平江府就在临安府的正北方，算是临安的北大门，距离临安府只有一百公里左右，金人若是攻破了平江府，那么接下来南宋的首都临安府就要直接面临金兵的威胁了。 应天府已破，而应天知府正在平江府抵抗金兵……按理说应天府知府应与平江府知府平级才是，而现在却由应天府知府来带领平江府的人……这颇有些鸠占鹊巢的意思。 之所以会出现在何种情况，要么是因为平江府知府出了什么意外，要么就是秦家老爷是公认的知兵之人。 然而看似大权在握的局面却并不是什么好事。 首先应天府城破的事情待金人退去后定会追责，其次就算秦家老爷打赢了也算是客军，平江府一役的战功却是要各方分润的…… 即便肖恒并不了解当今这朝堂之上的形式，但无论怎么看秦家老爷的脑袋上都悬着一口又黑又大的达摩克利斯之锅。 打退了金人要当背锅侠，可若是被金人破了城，那么在各方推诿责任之下，秦家老爷子不落个满门抄斩的下场都算那皇帝仁慈了……也难怪上到中书舍人下到城门兵卒都对秦家老爷退避三舍。 直到此时肖恒才算是知道秦小姐为何赶走那老太太，又为何想要赶自己走。若是秦家老爷真落个满门抄斩的下场，肖恒和那老太太岂不是被牵连惨了？ “公子想是明白了其中厉害，我会让小蝶准备一份盘缠……” 没等秦家小姐说完，肖恒忽然笑了：“怎么？又想赶我走了？我说过了，即便是当朝天子，我也是不放在眼里的。” “公子……”秦小姐大受感动。 “好了好了，等会再感动。”肖恒“安慰”道，“刚刚我想了一下，现在的局面虽然被动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我们需要从长计议。” 说罢，三人回到二层小楼，肖恒找来纸笔铺开。 秦家老爷的黑锅其实也有办法不背的……只是需要一定的操作。 肖恒提笔在纸上写了一个1和一个点：“首先，当今的年号是什么？” “康平……今年是康平十七年。”紫衣少女眨了眨眼睛，不知道肖恒到底想做什么。 康平？？ 肖恒一听这年号疑惑顿起……他之前也不是没做过功课，但康平这个年号却听起来很陌生的样子。 “那么当今官家是哪位？”肖恒以为自己记错了。 “这……”紫衣少女迟疑了一下，不知为何看了一眼白衣少女。 “当今天子是赵朞[ji]。”白衣少女的很不客气，面对天子也直呼其名。 “欸？赵基？”肖恒听到这个很陌生的名字立即去查年表……查完他就懵了——无论北宋还是南宋的历史上都没有这么一号人！而且他还特地去查了一下宋朝所有的年号，果然没有什么康平！！ 肖恒看着白纸上的“1.”苦笑不已……他虽然想过过程不会很顺利，但他没想到的是连这个“首先”都进行不下去！ 整了整心情，肖恒也没再问具体的年号，甚至都没再问南宋第一个皇帝是不是赵构，而是直接问时间：“我大宋立国到现在有多少年了？” 秦家小姐没出声，白衣少女缓缓答道：“靖康至今已有180余年……” 网上的资料显示：靖康之耻后宋高宗赵构建立南宋，历经152年而亡…… ……所以，究竟哪里出了问题？ 节32 定计 南宋莫名延寿了30多年，肖恒思来想去，最终还是觉得应该是蒙人那里出了问题。然而猜测终归是猜测，南宋这边对于蒙古高原上的情况并不重视，自然也没有消息流传过来。 不过无论蒙元有何种变故都与秦家老爷所面临的困境无关。 肖恒相信询问了一番，对秦家老爷现在的处境有了更详细的了解。 秦家老爷的困境还要从党争说起。 目前朝堂之上主要分为主站派与主和派，目前主和派势大，原因无非是当今官家不喜兵事偏爱歌舞。而不巧的是，秦家老爷是主战派。 而秦家老爷负责主持平江府的战事也与此有关——按照主和派的说法，金人破了应天府定是因为秦家老爷惹恼了金人！再说你平时不是总想北伐吗？既然金人自己送上门来了那就请吧？ 无论怎么看这口大黑锅秦家老爷都要背定了。 肖恒望着桌上已经写得密密麻麻的白纸，要在这无数纠葛之中找出一条生路，似乎并不容易。 “……北面还要打多久？”肖恒问道。 “北方一旦入冬金人的粮草就成了问题，所以至多再有半年时间金人必退。”白衣少女笃定道。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秦家老爷守城还真挺有一套的，至少目前的平江府还是稳如泰山，似乎再撑半年也不成问题。 “唔……办法嘛，也不是没有，只是需要些时间和银子来布置。”肖恒心中渐渐有了些想法，“时间还有半年算是绰绰有余，问题就在银子上。” “银子……”两位小姐迟疑道，她们俩现在缺的也是银子。 “嗯，银子。”肖恒点头，“光靠我们几个赚钱的速度还是慢了些……回头还是要请些帮手才是。” 两位小姐略带迟疑的被肖恒赶出了门。 接下来肖恒带着老马将那两个大烤箱组装好，两个烤箱一个烤炉轮番工作，终于算是勉强供应得上那些蜂拥而来的人群。 之前只有一个烤箱的时候，老马和小蝶勉强还能忙得过来，现在变成了三个烤箱，即便把肖恒填进去也有干不完的活计。 小蝶偶尔出去一趟，或是送装着枣糕的食盒，或是拿着订货的条子回来： “陈员外家订了30块……” “李老板家订了20块，要快……” “赵老板订了40块，要送到望月楼去……” “……” 订单也是一个接着一个，而小蝶的腰包也越来越鼓，仅仅几个时辰小蝶兜里差不多已经装了50多两白花花的碎银子了。 就在肖恒他们三人忙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大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两位小姐带着一群人回来了。 “哎呀，小姐总算回来啦……”小蝶一看到这么多人来，毫不淑女的一屁股坐在地上再不愿意动了。 肖恒也擦了擦汗，冲着两位小姐笑道：“一次请了六个人……不少花销吧？” “最近流民增多，肯卖身的人也多了不少。这两个丫头都是死契，这四位大娘则签的是活契。六个人统共也没花上六十两。”秦家小姐叹道。 一方面是饭都吃不上要被迫卖身的流民，而另一方面则是几个时辰就差不多能赚上这六个流民身价的奢侈糕点……啧啧。 “参见公子。” 肖恒闻声看去，就间那两个瘦瘦弱弱的小丫头正躬身行礼，看样子还没小蝶大，见肖恒望过来怯生生的低下了头。而那几位仆妇也都是忠厚老实之人，见肖恒望过去也只是憨厚的笑着。 “公子，这两个丫头你挑一个吧。”秦家小姐将那两个瘦瘦小小的丫头拽过来，一手牵着一个问道。 “啥？”肖恒一愣。 “肖公子这几日劳心劳力，一直也没有个下人伺候着，现在买了丫鬟回来，怎么都该是你先选。”秦家小姐说道。 肖恒眉头微皱：“我不需要。” “可是……” 秦家小姐还待说点什么，可是却被旁边的白衣少女拽了拽衣袖，这才见到了肖恒的神色闭口不言。 “公子倒是知行合一。”白衣少女笑道，因为她还记得肖恒之前说过人生而平等之类的话。 肖恒耸耸肩，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随着几位大娘和那两个小丫头参与到劳动中，肖恒这才算是彻底解脱出来……而老马也轻松了许多，专职和面就好，小蝶则彻底告别了劳动，专职负责收钱和调配订单。 送回来这批人后，两位小姐被肖恒打发出门了，这次她们要去采购些家什物件……到现在肖恒睡的还是一张吱嘎作响的旧床呢，两位小姐的房间也是连个书柜衣架什么的都没有。 几位仆妇和那两个小丫头都很勤快，倒是肖恒成了整场最闲的人。 “明月楼……要送过去呀。”小蝶拿着食盒有些犯了难。 “我去吧，反正我也闲着没事。”肖恒主动揽下活计，拎着食盒就出了门。 顺着江边向望月楼溜达。 滚滚江水一路向东，江上槽船往来络绎不绝，码头工人们扛着五谷杂粮下船，抬着铁锅瓷器上船……熙熙攘攘好不热闹。 望月楼大概是肖恒出门去得最多的地方，不过今天一进门，肖恒就觉着与往日不同。 这里的客人比平时少了许多，并且都是做下人、侍卫打扮。而且楼中也不见了往日的嘈杂，所有人都安安静静的坐在座位上，即便是吃饭喝酒也尽量不发出声响。 二楼隐隐约约传来说话声和轻柔的丝竹之音，想来订餐的人应该就在楼上。 “这位爷，实在对不住……今天有贵人把咱这包下来了，要不您明日再来？”店小二见肖恒想上楼，赶忙拦住了他。 “我不是来吃饭的，我是来送货的。”肖恒晃了晃手中的食盒。 “这……您怎么出来帮闲了？”店小二笑问道。 “生活所迫呗……”肖恒也笑了笑，并没有多做解释，“哪位是赵老板？” “得嘞，我带您上去吧。”小二一甩毛巾搭在肩膀上，走在前头带路。 肖恒也拎着食盒上了楼梯，刚一上楼梯就听上面传来一阵慷慨激昂的吟唱声： “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满江红？ 肖恒心中一动，快步走了上去。 节33 武穆遗书 肖恒跟着店小二上了楼，平时摆放的桌台都不见了，整个二楼只剩下坐了三五人的这么一桌，可围绕在他们旁边随侍之人却又二三十个之多。 随侍的有舞姬、有歌姬，还有吹拉弹唱的乐器班子……除此之外还有好几个专门负责换汤倒酒的女人站在客人身后。 此时似乎还没开始上菜，但桌上已经摆了不少造型精致的菜品——这些东西不是拿来吃的，而是拿来看的，俗称“看菜”。 而摆在桌子上的那些熟透了的果子也不是拿来吃的，而是用来闻的……算是宋代的水果香氛吧。 若是肖恒坐在这儿被这么多人围观，他可能连饭都吃不下去了……可桌上几人却无半点不适。 其中，一个小个子文人正在慷慨激昂的吟着那满江红，而肖恒上楼前听到的应该就是这个小个子文士的声音。 等他吟完，意犹未尽的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沉不再言语，整个人似乎都陷入了一种莫名的情绪之中无法自拔。 桌上坐在最下手边的商贾打扮的人笑着说：“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好词啊，好词……可惜在下虽觉得好，却说不出好在哪里，还得向李大人讨教才是？” 坐在主位的人是个留着八撇胡的中年文士，闻言面色遗憾的摇了摇头：“好是好，可惜……来得却不是时候啊。” “此话怎讲？”那商贾很配合的追问道。 “当今朝堂之上正在为金人之事争得不可开交，虽然沈党势大可这金人已经破了应天府，此时再谈议和岂不是要割地赔款？便沈党当不起这失地之责……如此满江红一出无异于打沈党的脸。想必这位作者也知道自己这词作会惹毛了沈钧那小人，到现在都不敢出来承认是自己所做。” 那八撇胡淡淡的笑着，眼中带着点嘲讽语气带着点鄙视，似是不屑与那沈党为伍。却也对这满江红的作者颇为瞧不起。 “哦？那黄党岂不是得意了？他们可是一直想要打过长江去的。”那胖商贾虚心请教道。 “哼……这首满江红一出，沈党不过是面子上不好过罢了，可那黄党却是被放在火上烤了！即便能熬到金人退去，应天府拿不拿的回来还不好说，这首词是逼着他们定要有一场大胜或是夺回应天府，否则……嘿嘿，当今官家可是出了名的刻薄寡恩哪。” 那李大人摸着自己的八撇胡依然高高在上的指点江山，仿佛这天下大事和朝堂百官，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如何？肃戎兄，你怎么看？”李大人侧首去问旁边那位头戴方巾的文士。 “……没什么可说的。”方巾文士摆摆手，目光看着楼梯的方向——那里，小二正领着肖恒上来。 那李大人顺着方巾文士的目光看过去，眉头微皱道：“来者何人啊？本官今日只会友，不见客。” “对不住了……诸位大人，这位是来送糕点的……说是赵老板定的。”店小二一侧身，将肖恒让了出来。 “正是，不知哪位是找老板？”肖恒提着食盒问道。 “我就是……食盒放在这就走吧。”那找老板见李大人颇为不喜，也是没给肖恒什么好脸色，摆摆手打发苍蝇似得叫肖恒快滚蛋。 肖恒站着没动，反而是跟方巾文士点了点头——这位就是之前跟微胖文士在一起的那位，只是肖恒也是刚刚听到这位方巾文士的表字叫肃戎。 “你怎么还不走？”赵老板怒道。 “小本生意，概不赊欠。”肖恒笑道。 “你！”赵老板大感没有面子，当着贵人的面居然敢拆自己的台，“我还能少了你银子不成！当桌索要成何体统！！” “不能少就请吧？”肖恒依然淡淡的笑着，连眼神都没有丝毫的波动，一副唾面自干的样子。 “你！！气煞我也！！给！快滚！！”赵老板从怀里摸出一块散碎银两，照着肖恒的脑袋用力的掷了过来。 “啪。” 肖恒毫不费力的伸手接住，用手颠了颠：“不够。” “……”那商贾打扮的赵老板已经面色铁青得说不出话来，最后咬牙切齿的勉强吐出四个字：“如何不够？” “赵老板定了40块，一块一百文，共计四两纹银。您这块也就一两多。”肖恒依然保持着那淡淡的微笑。 那李大人奇道：“何种糕点竟要100文一块？” “此糕唤作枣糕，由七七四十九……”肖恒滔滔不绝的将老马那套广告词重复了一遍，这原本就是他写的，现在由他自己说出来倒是比老马还顺畅许多。 “……此糕出炉不过半刻，正是味美之时。”说着，肖恒直接将那食盒打开，顿时一股浓郁香味扑面而来。 那李大人只觉香甜之味缭绕在鼻尖，只觉口舌生津食指大动。 “你还楞着干什么？还不给李大人送去？”那赵老板见肖恒不动，上来就想夺过肖恒手里的食盒亲自给李大人送过去。 可是这一夺却没夺下来，肖恒的手仿若磐[pán]石巍然不动。 那赵老板还有点懵，用力又夺了夺可肖恒却依然不撒手。 “你！？”赵老板又惊又怒。 “概不赊账。”肖恒依然笑眯眯的说。 那商贾两眼一闭，再睁开时已经没有了怒意，从怀里掏出一块足有五两的小银锭往肖恒手里一塞！ “拿好了。”说罢又去夺那食盒。 “多了。”肖恒道。 -、 “赏你了！” “不好意思，平买平卖盖不二价。”肖恒回头对店小二说，“可有银剪借来一用？” “呃，这……”小二六神无主。 “好了好了，不要为难店小二了……赏你的你拿着就是了。”李大人笑着说。 “如此多谢李大人。”肖恒闻言立即松开食盒，拱手道谢，倒是让那赵老板愣了愣才反应过来，这才提着食盒送到李大人面前。 “倒也是个妙人……你可有读书？” “识字。” “那你觉得这满江红如何？”李大人饶有兴致的看着肖恒。 “武穆遗书自是好的没话讲。”肖恒淡淡的抛出了这个炸弹。 “……武穆遗书！？”李大人一愣，随后眉头微微皱起，“你如何敢说这是武穆遗书？” “因为这首词就是从他那流出来的。”方巾文士淡淡的插了一句。 “嘶……果真如此？”李大人一惊。 “我那天就在，自是没错。”方巾文士确认道。 “……兄台如何称呼？” “肖恒。” 节34 有那么一天 “不知你从何处得知此词作？可有原稿？”那李姓的八撇胡官员追问道。 “幼年时在父亲友人处见过一个话本，开篇既为这首词。”肖恒说的好像真的一样。 “话本？只有话本怎能确定是武穆遗书？”那李大人皱眉道。 “话本里就说这是武穆遗书呀……”肖恒假做不知。 “……想来是哪位士人激愤所写。”李大人微微沉吟了一会这才道，“秦桧在位的那几年大肆排除异己……恐怕这作者是心有不甘却又怕了那秦桧，只能以话本寥[liáo]解心绪。” “大人英明。”肖恒心里给他点了个赞……果然自我攻略最为致命。 “哈哈哈本人官场沉浮多年，如此之事自是看的通透。”李大人摸了摸自己的八撇胡，显得很是自傲的样子。 “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肖恒捧了他一句。 “哈哈哈哈……你这两句倒是新奇，又是从哪个话本上看来的？”李大人摸着八撇胡放声大笑。 “正是如此。”肖恒笑道。 “果真妙人。”这位李大人畅快得紧。 这人嘛，总有一好[hào]。 有的人好名，有的人好利，有的人好色……这位李大人是好为人师。 之前肖恒就发现那商人一直在不停的请教这位李大人，这并不是漫无目的的，而是在投其所好，肖恒也是顺势为之。 至于话本一说，乃是他下一步的计划。如今恰逢其会，也正好让这位李大人也做个见证，等到计划执行开来的时候，这李大人就算不是助力但有了这么个前提也不会成为阻力。 目的达成，肖恒自然不会死皮赖脸的留在这，随便找了个借口就离开了。 至于自己是不是搅了那赵老板的局……那肖恒可就管不着了，反正那赵老板也没给他好脸色不是？ 从望月楼出来，肖恒找小二问了路，就去了趟细坎儿胡同，找来那木匠牙子。 “呦，这位爷，您来了？可是要造水车了？”那木匠牙子一上来就热情洋溢的问候道——他居然还记得肖恒之前说的话。 “你找到人了？”肖恒问道。 “暂时……还没有。这可是精细活，我总得给您找个靠谱的人不是？”木匠牙子赔笑道。 “嗯……你之前说的那种棚子我要造两个，另外你有没有认识的泥瓦匠牙子？” 肖恒说是那种只有四柱，上铺草席的凉棚，一般当做牛棚马厩之类，比较固定的路边小摊偶尔也会建个这样的棚子来给客人遮风挡雨。 “好说好说，一会我就去找人……不过现在泥瓦匠可不好找，多半还要去北边。”那木匠牙子笑道，“北面来了不少流民，好多泥瓦匠都被征去做事了，我们这好多木匠也被征了去。” “做事？难道要给那些流民造房子？”肖恒问道。 “应是造营房。”那木匠牙子答道，“北来的流民大部分都要编入北军的。” “老弱妇孺也不例外？”肖恒奇道。 “哪有什么例外……有活路的老弱自是可以到别处讨生活，若没有可以投奔之人，也只能去那北军，至少每日可领几碗薄粥。” “……”肖恒沉吟一会，问道，“难道他们也要与金人拼命？” “这些人哪能上战场，不过是找个由头给他们活命罢了。”木匠牙子笑道，“打仗自有青壮去，老弱只负责浆洗衣物、埋锅做饭即可。” “……人找齐了你知道我在哪。” “定不让公子多等。” “嗯，越快越好。”肖恒点头。 与那木匠牙子订好了时间，肖恒又去码头边找了些愿意出把子力气的汉子，随后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回到了秦府。 “公子，你回来了？”小蝶见到脸上都乐开了花，看她那鼓鼓的荷包，想来也没少赚钱。 “赵老板给了六两多银子。”肖恒一回来就交账，“还有这几个人我答应他们每人100钱。” “倒是有些贵了。”小蝶看着那几个精壮的汉子微微皱眉。 “贵就贵些，只要他们肯出力气就好。”肖恒无所谓道。这么多人一共加一起都用不上一两银子，每个人也不过是一块枣糕的价钱罢了。 “……”小蝶扁扁嘴，暗暗决定以后公子再出去花钱她一定要跟着，不然总这么大手大脚的岂不是让人当了冤大头？ 跟小蝶报备之后，肖恒就带着这些汉子去后山挖黄泥去了。黄泥挖回来之后还要经过之前那些手段——敲碎、挑去石子、和泥、踩入稻草。 等这土坯做好之后，肖恒又带着他们用简单的模具制成砖胚。 当然现在肖恒还不准备烧砖，虽然网上到处都是办法，但他毕竟还没测试过。现在制这些土砖是为了给牲口棚子做墙用。 等木匠带着木料来了，肖恒就让他们在后院起了两个棚子，一个作为牛棚一个当做马厩。 木匠们立起四柱之后，肖恒就带着这些汉子开始将那半干了的泥砖用来垒墙。 虽然材料都是很简单的材料，看上去也有些简陋，但实际上的格局肖恒却是沿用了现代马厩的格局——每个大牲口都有自己独立的空间和水槽、食槽，互相之间毫不干扰。 地面虽然还是土质地面，但上面都细心的铺了一层细沙，不仅柔软，今后铲马粪也会方便些。 两座牲口棚子在肖恒的指挥和众人的劳动中渐渐成型。等两个牲口棚全部盖完之后，就连那木匠牙子都惊讶了。 “大人……这房子住牲口可惜了呀。”木匠牙子左看又看，满脸都是遗憾。 虽然他自己家住的是瓦房，可无论是结构还是通透性，与着马厩比居然还颇有不如……这马厩就算真的住人也绝对算是不错的房子了！若是将这些材料全都换成肖恒所说的纯木料，那可就更不得了！ “总有一天，这天下人都会觉得这房子给马住太简陋的。”肖恒望着自己的杰作，忽然与那木匠牙子打趣道，“你信不信？” “这……小的自是不信的。”木匠牙子摇头。 “等着瞧吧……总有那么一天的。”肖恒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会看到的。” “……借您吉言。” 木匠牙子领完赏钱依旧满脸不信的离开了，而肖恒身边却又多了一个人。 “公子所言是何道理？”秦小姐早就回来了，不知在一边听了多久。 “当生产力普遍增长之后，需求与消费自然就会跟着升级。”在肖恒的时代，消费升级可是肉眼可见的！先解决有无，再来谈好坏这条路已经被证明了是走得通的。 秦小姐依旧一脸茫然。 “说白了，当所有老百姓家中都有个几万十几万贯的时候，我说的事情就会发生了。” “百姓如何能够如此豪富？”秦小姐问道。 “你会看到的……”肖恒看着那规整的马厩，淡淡的说。 秦小姐没有说话，只是看着肖恒的侧脸，目眩神迷。 节35 人情茶肆 临安府，史府后院。 史家小少爷史慈正在对着几个下人大发脾气： “还没找到！？你们这些没用的东西！这点事都办不好我养你们做什么！？” “少爷，那人面孔很生，想是北面来的人……”跪在地上的壮汉分析道。 “这用你说！？这用你说！！你当我是傻子吗？我要的是他的身份、住处、有什么后台，不是让你在这瞎猜！！”史家小少爷举起手中的马鞭就想抽他，可鞭子举起来了却顿了顿，居然就这么忍了。 “都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给我找！” “是……” 一众下人四散而去，那史慈“史俊杰”一屁股坐在石凳上生闷气。 “少爷，这种人的确很难找的……”在这小少爷身后，一位拄着拐的壮汉安慰道。 “我知道……只可气那金狗杂种，居然在门上贴我与狗不得入内！真是气煞我也！”小少爷越想越气，猛一甩手中马鞭。 “啪——” 鞭梢激起一声音爆，响亮而又清脆。 …… “啪！” 肖恒将一块散碎银两拍在桌上。 “一壶酒，一叠蚕豆。” “还有，叫你们老板来，告诉他生意上门了。” “好嘞，您稍等，老板一会就来。”店小二收了银子，一溜烟的跑了出去。 这里并不是肖恒熟悉的望月楼，而是临安府中的一处茶肆……准确来说叫人情茶肆。 什么叫人情茶肆呢？ 来这里的人都不是为了喝茶，而是另有事情要做。或是想与哪家夫人媾和、或是想走通哪位大人的门路，传说就连宋徽宗心心念念的李师师，都是靠这人情茶肆这才让他得偿所愿的。 当然肖恒来这种地方不是为了吃茶，更与风花雪月无关……他来这里，主要是为了找人。 秦府虽然多了六口人，不过那大院子依然显得空旷。再说新来的也都是仆妇和丫鬟，若是现在再有人跑来想要谋财害命什么的，这几个仆妇丫鬟非但帮不上忙还要变成累赘。 至于青青……虽然它算是条好狗，但现在还在调教中，就连基本的坐下、握手什么的都还没学会呢，肖恒也不放心把它放在院子里面野——万一咬到哪位自家人可就不美了。 秦府后面还有一些田地，按照白衣少女的说法，外面雇佣的看家护院远不如从自家佃[diàn]户里选出来的青壮更可靠。 最理想的佃户就是那种拖家带口的，最好是上有老下有小，心中有所牵挂之人。 除了想要找一些老实本分的佃户之外，肖恒还准备挖一个人出来——就是他常去的那家铁匠铺的大徒弟。 这位铁匠的手艺颇为高超，心思也很细腻，再加上常年打铁经验丰富，年岁不大精力充沛…… ……年轻人总是更有冲劲，也更容易接受一些新鲜事物，而接下来肖恒想要做的事情多与金属有关，而且许多事都是涉及机密不可能跑到临安府随便找哪家铁匠铺定做。 这才是肖恒今天一大早就进城的主要目的。 “公子，在下有礼了。” 没等多长时间，那店小二就领来一位满脸带着亲和笑容的白胖子。 “你就是张芳？”肖恒问道。 这个茶肆就叫张芳茶肆，平时虽然也卖些茶水吃食，不过最主要的营生还是靠眼前这位张芳。 “小的正是。”那白胖子张芳微微一笑，“公子有何吩咐？” “我要一些人。”肖恒首先将想要找的佃户要求说了一番。 “请恕在下逾越……敢问公子为何不去找人牙子？反倒来找我做这等事？”张芳奇道。 “自有道理。”肖恒摆摆手，“这活计你接是不接？” “接自是接的。”张芳笑道，“只是费用方面……您可别怪小的狮子大开口。” “只要事情办的圆满，多少钱你尽管说。”若是小蝶听到肖恒这句话，恐怕又要开始碎碎念了…… “十个户本分人家……我要十两银子。”那张芳果然狮子大开口。 “可以。”肖恒点头，“不过我的要求可一点都不能打折扣。” “瞧好吧您那！”那张芳顿时高兴起来。 “先别高兴……你还要帮我去联系一个铁匠。”肖恒将那店铺的位置说了。 “他？难，难啊。”张芳想了想摇头道，“……听说已经在师傅那里干了十多年了，就为学到他师傅的看家本领……这若是没学到可不好自立门户的。” “哦？那他师父有何本领？”肖恒好奇的问。 “听人说炼钢有一绝……只是从不曾在人前显露过。”张芳想了想答道。这临安城里大小事情似乎就没有他不知道的……不过若是他连这点事都记不住，估计也吃不了这份饭。 “钢？你让他来，说我有办法。”肖恒撇撇嘴……古代炼钢只有两种办法——一是锻打，二是炒钢。 他师父无非就是会一手炒钢罢了，与现代各种基础理论支持下的钢材生产工艺完全不是一个等级的。 “这……人各有志，他能否跟您走咱可不敢打包票。”这张芳居然还挺有职业道德的，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都事先说好，也难怪混得偌大的名声。 “你只要把人叫来就可以了，剩下的我跟他谈。”肖恒很有把握。 “好嘞！”张芳答应一声，转身离去。 肖恒就坐在茶棚里吃酒等着。 牙子肖恒是真有些不信任，尤其是现在实在是经不起折腾。而这些人情茶肆的主人靠的就是自己的名声吃饭，想来不会因为些许利益就败坏了自己地名声，肖恒也相信他不会做这种得不偿失的事。 没等多久，那张芳就把人带来了。 “人我是带来了，至于能不能留下就看您自己的本事了。”张芳拱手告退——他还要去城外选人呢，这铁匠学徒也不过是顺手为之，而那些佃户才是真正值钱的大头。 “你好，请坐。”肖恒看着这位身高体壮的铁匠，这位铁匠也在打量着肖恒。 “公子为何找我来。”那铁匠学徒神色并无任何惊喜或是异动，只是平平淡淡的看着肖恒。 “我想让你来给我帮忙。”肖恒说道。 “……我还没出师。”那铁匠学徒犹豫了一下说。 “想学你师傅的炒钢法？”肖恒试探着问道。 “……听那张芳所说？”铁匠学徒愣了愣。 “非也非也……”肖恒嘻嘻一笑，“我就是随便猜的。” “……” “若是来帮我，我这里不仅有炒钢法，还有别的绝活都可以教给你。”肖恒诱惑道。 “果真？” “当然。” “那……这是做什么用的？”那铁匠学徒从怀中拿出了一个金属片……是用铜和铁铆在一起的金属片！ “这叫双金属温度计。”肖恒说。 “温度……计？”铁匠学徒懵了，此时还没有什么温度计之类的说法。 “不错。”肖恒点头。 “就这？价值五十两黄金？”铁匠学徒一脸不可置信。 “甚至还不止。”肖恒淡淡的说。 “……” 节36 说服 “想要知道这东西怎么用很简单，但想要知道这东西为什么价值五十两黄金却需要跟着我学习五六个春秋。”肖恒莫测高深的说。 其实他也记不清热胀冷缩是什么时候教的了，而且他也懒得查，反正眼前这位古人又没经历过现代的科学教育，随便他怎么说。 “……”那壮硕的铁匠学徒显然并不相信，但碍于肖恒的身份也没反驳他。 “你知道什么叫‘温度’吗？”肖恒微微一笑，换了个话题。 “不知。”那铁匠学徒摇摇头。 温度一词究竟何时出现已经不可考证，但这个词的诞生一定与自然科学的发展有关系。 对于自身，古人只知冷热。对于外部环境，古人知道封河、开河，却对其所代表的温度并无具体的概念。 “温而度之。度量冰有多冷，水有多热，这个具体的数值就叫温度。”肖恒说着，伸手勾了勾，那铁匠学徒迟疑的将那个他自制的双金属温度计交给了他。 “而这个东西，就是用来衡量温度的。”肖恒手持这两片金属讲解道，“物体变热就会变大一点点，变冷就会缩小一点点，这个现象叫做热胀冷缩。” “而不同的物体，热胀冷缩时的膨胀系数不同，在同样温度下的大小也就有所不同。” “这个双金属温度计就用了热胀冷缩和不同金属膨胀系数不同的原理，当温度发生改变时，由于两端被固定的关系，膨胀系数较大的金属片就被膨胀系数较小的金属片拉弯。” 说着，肖恒将那两片金属微微弯曲：“温度的不同弯曲的程度也有区别，通过观测这两片金属的弯曲程度就能判断出不同的温度了。” “……”铁匠学徒听得一脸懵逼，那些话明明都是汉语可他却怎么都没办法将它们组织成能理解的内容，若是卡通片的话，相信他脑袋上一定会冒出无数个问号来。 尽管听不懂但他还是想要努力的记住肖恒所说的每一句话，然而学渣的悲哀就在于……你努力去记也是记不住的。 然而肖恒依然没有放过他的意思：“我们把冰与水的混合物定为0度，低于零度的水就会结冰。而把0海拔时水沸腾的温度定为100度，高于100度的水就会沸腾。” 说到这里，肖恒微微顿了顿，缓缓道出了铁匠学徒最关心的问题（其实是在*度）： “而金属也是如此。铅的熔点是327度……也就是说，当铅的温度达到327度时，铅就会变成铅水。其他金属例如铜的熔点是1083.4度，铁的熔点是1538……特别要说的是，水银的温度是零下39度，这也是为什么水银在常温下是体态的原因。” “你知道铁为什么会变成钢吗？你知道生铁熟铁都有什么区别吗？你知道让金属变脆的杂质是什么吗？”肖恒身体微微前倾，“跟我学一段之后你就会发现，你师傅那所谓的炼钢绝学也不过如此。” “……” 铁匠学徒面色发红呼吸急促，倒不是因为被肖恒扇动起了心思，而是因为……脑供血不足而导致整个人都变得酥酥麻麻的，过了好一会他的大脑才从近乎死机状态恢复过来。 肖恒也不催他，只是翘着二郎腿喝着酒，看着茶肆外熙熙攘攘的人群。 良久之后，那仿佛石像已让的铁匠学徒终于抬起头来，一脸认真的看着肖恒：“公子所言非虚？” “把它扔火力你不就知道了？”肖恒随手将那铆子啊一起的两片金属扔了回去，“等你想通了就来找这张芳。” “不必，我信了。”那铁匠学徒忽然抬起头道。 “哦？”肖恒抬了抬眉毛。 “之前不慎将其落入炉火中，我却只发现它有些弯曲，却未曾想到其中居然还有如此道理。” 那铁匠学徒把玩了一会那金属片，抬起头问道：“你家铁匠铺在何处？” “哈哈哈……好好好，不知兄台如何称呼？”肖恒问道。 “小人姓王名二狗，从师之后又改了名字，叫王铁锤。” 肖恒强行抿住嘴唇，将差点问出来的问题咽了回去，换成了个正经点的问题：“铁锤兄是否还要跟你师傅辞行？” “当是该去。” 王铁锤痛快的辞行而去，肖恒刚掏出来一半的安家费都没来得及给他。 不得不说，肖恒的时代绝大多数地方都比这大宋要好，唯有这诚信二字远远不如。 这里的酒家你去过两次就敢将价值数百辆的银器借你拿回家喝酒，吃完酒楼忘带钱也可下次再算，而这王铁锤刚跟肖恒谈好连安家费都不要就直接去跟原来老板谈离职…… 人总说儒家社会如何如何不好，可至少这信、义二字可是融在骨子里的。 没等那王铁锤走多久，白胖白胖的张芳满头冒汗的回来了。 张芳从柜台后面拎了一壶水，也不往碗里倒，就这么拎着咕咚咚的喝了小半壶这才道：“公子，人都找好了，请您劳驾过过目？” “人来了？”肖恒问道。 “没来没来，现在这些北人都进不了城门，若是要这些人进城我也能找到关系，只是这个价钱嘛……还要再加几两银子。”那张芳搓着小胖手，涎着脸看着肖恒。 虽说不进城也可从北边绕行回秦府，只是那就需要渡河，而渡河就需要过桥……一来一回要多走不少路，也许一整天就这么耽搁了，所以肖恒宁愿多付点钱。 “去，别这么看着我。”肖恒脸色一黑，“给你加二两银子，再去给我找十辆牛车来！” “这牛车钱……” “我出。”这回肖恒的脸色可是真的黑了，这死胖子就知道要钱！ “嘿嘿，马上就来。”白胖子说完又跑了出去。 还别说，这家伙虽然收钱时挺黑的，但办事却还牢靠。找来的这几辆车，拉车的牛是好牛，车也是好车，赶车的也都是老车把式……而价钱自然也比那些半吊子贵上不少。 一行人浩浩荡荡出了北城门，守门的士兵还挺好奇的看着这个车队。 “唉，你猜他们这是要去干什么啊？”一个小兵问道。 “管他呢！” “该不会是去买丫鬟吧？” “是你小子想纳妾了吧？现在麦儿卖女的这么多，买个小丫头可是用不得多少钱。” “想是想，问题是养不起啊……” “你是怕了你家的母老虎吧？” “你这厮讨打……” “哈哈哈……” “……” 节37 科学 虽然价钱很贵，但张芳这服务没话讲。 这十户人家一眼看过去就知道都是本分人，并且男人多身强力壮，而且家家都有几个孩子。 其实这几户人家之中，肖恒最看中的不是那些壮年男性，而是那几个十一二岁的孩子。 对于古人来说，十一二岁的孩子未成年而即将成年，只能算是半个劳力。而对于肖恒来说，这些孩子的世界观尚未完全定型，还拥有一定的塑性，远比那些早已被生活折磨得麻木了的成年人更容易接纳新奇的理论和知识。 稍微问了几句，这几个孩子之中只有一个十二岁的男孩认识几个字之外，其几个男孩女孩包括所有大人都是最标准的文盲……而且肖恒还发现，这些成年人与其说是憨厚老实，倒不如说是有一定的沟通障碍，甚至不能完全理会肖恒的问题，而且在回答的时候存在词不达意或是语无伦次的地方。 这种人在现代社会已经非常罕见了，即便是居住在深山老林之中的人也不会如此的木讷。 望着这十几户唯唯诺诺小心翼翼的难民，肖恒心中忽然有些感叹——难怪在这个时代读书人的地位那么高，不读书你连表达自己需求的能力都欠奉，还谈什么平等自由？还不是人家说什么就是什么。 这十户难民一一签好了契约，从今天开始他们全家就都算是秦府的佃户了。 当肖恒带走这几户人家的时候，其他难民纷纷投来了艳羡的目光，而这大大小小几十号人的脸上也都露出了一丝笑意。 有田耕就有饭吃，有饭吃就能活下来。 人的追求有时候就是如此的简单。 张芳带着这群人浩浩荡荡的回到了城里，跟那兵头低声嘀咕了几句，又展示了这些人的契约，重重验证之后肖恒一行人终于顺利的进了城门。 当然……除了手续完备准备充分之外，最重要的还是塞给那兵头的半贯铜钱。 等过了城门之后就再无阻碍，肖恒一行人回到张芳茶肆与那打好包袱的铁匠汇合，随后就一路向东，出了城门就直奔秦府。 …… 庄园里突然多了十户人家，这才算是彻底热闹起来，而住房也第一次成为了问题。 一直以来由于家什不全以及安全上的考虑，肖恒他们一直都住在右边院子里的二层小楼中。肖恒和老马住下面，两位小姐带着一个丫头住上面。 而新来的四位仆妇和两个丫鬟则是被暂时安排在左边下人区的一栋下人房里。 原本肖恒准备给新来的这些人在秦府后面盖十间瓦房，可惜现在泥瓦匠都被官府正调走了，暂时也只能将这些人按照男女而不是家庭单位分别住到两间下人房里了。 下人房里都是大通铺，别说就这三四十人，就算是再来二三十人，分到每个下人房间也不过是二三十人罢了，完全挤得下。肖恒将这些分配的琐碎工作交给小蝶之后，就带着而跟着他来的那位铁匠学徒来到了秦府正门。 这秦府正门左拐有个厢房，肖恒就暂时将他安排在了这里。 “床铺和被褥都是新的，你可以放心使用。你来看看吧，还缺什么东西不缺？若是觉得少了东西就去找小蝶——就是刚刚带你认识的那个丫头。”肖恒笑着说，“她算是我们的财神爷。” “……已经很不错了。”那铁匠学徒有些迫不及待的问道，“我何时才能开始学习那个什么……学问？” “科学。”肖恒再次重复了一边，这一路他都不知道重复了多少次了。 “你识字吗？” “会写名字。” “这个嘛……你要学的东西好像有点多。”肖恒迟疑了一下，“炼铁这方面可以一边操作一边学习，但文化课程可就需要你努力了。” “……”铁匠学徒抬起健硕的臂膀，摸了摸后脑勺不知道说什么好。 “别担心，回头我会教你的。”肖恒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的确会教的，只是学生不止王铁锤一人……一想到这个人高马大的家伙要跟一群十几岁的小朋友坐在一起，舔着铅笔头算十以内加减法的时候，肖恒的嘴角就不由自主的往上翘。 王铁锤担忧的看着笑得灿烂的肖恒，没来由的突然打了个寒战。 肖恒的许多计划都需要用得着铁匠，所以他自然会好好打磨眼前这位手艺好得有些惊人的铁匠学徒。 安顿好了这位关键人物，肖恒就像向那小花园走去。听小蝶说，两位小姐正在小花园里。 一进小花园，肖恒就看到两位小姐坐在亭中，一位正在喝酒而另一位则在抚琴。 渺渺琴音，洛水佳人。 此间风景美如画。 “公子？”琴音忽然一断，秦小姐向这边挥了挥手。 “嗯。”肖恒走近，狐疑的看了白衣少女一眼……她依然蒙着面，也不知道刚刚的酒是怎么喝进嘴里的。 “人都带回来了，至少暂时看着都还可以，具体心性如何还要继续观察。”肖恒说完，看着两位小姐说，“不过这人如何使用，我有些事情想要跟你们说。” “……不是找来的佃户吗，再从中招几个护院？”白衣少女奇怪的问道。 “是，但不只是这样。”肖恒看着两位小姐，“我准备把那些孩子组织起来，教他们一些东西……比如识字算数什么的。” “这也很好啊，文教兴则天下兴。”秦小姐夸奖道。 “……我还要教给他们一些别的东西。”肖恒问道，“一些可能给你们带来麻烦的东西。” 两位小姐都变得认真了些，白衣少女想了想问道：“……是什么？方便告诉我们嘛？” “似一种可能会被传统认为是离经叛道的东西，但这也是一种会开启新的时代，驱除蒙昧无知，让野蛮彻底无法战胜文明的东西。”肖恒淡淡的说。 秦小姐似乎就这么简单的相信了，而白衣少女则皱眉问道：“这世间竟有此等学识？” “有的。”肖恒点头，“我们叫它……科学。” 节38 科学的赵小姐 现代科学的发展是伟大的，它令野蛮再也无法征服文明，让人类征服了自然，普通老百姓也过上了连皇帝都不敢想的好日子…… ……但在科学发展的同时，人类需要学习的东西也越来越多，若是没有经过系统的学习，没有前置知识的话很多话题也就没办法沟通。 例如肖恒与两位小姐就是如此。 当白衣少女问起什么是科学的时候，肖恒忽然不知从何说起……究竟什么才是科学呢？尤其是如何跟一个从未接触过现代教育的古人解释清楚呢？ 肖恒酝酿了很久，没去抄网上的官方解释，而是说出了一番自己的理解：“打雷下雨，春夏秋冬……我们去观察、猜测、验证、最后得出道理，这就是科学。” “那为什么会打雷下雨呢？又为什么会有春夏秋冬呢？”秦小姐好奇的问道。 “你觉得为什么会下雨？”肖恒反问道。 “应该不是龙王吐水……的吧？”秦小姐试探着问道。 “……当然不是。”肖恒叹了口气。 要解释如何打雷要从“摩擦起电”开始讲，而经典的摩擦起电毛皮和丝绸都有了，但却没有橡胶棒和玻璃棒，所以这个问题暂时没办法解释。 不过下雨却不用。 水的蒸发、冷凝是可以观测到的，肖恒也不多说什么，只是带着两位小姐来到厨房，正巧厨房里正在烧水蒸枣，倒是省了肖恒不少功夫。 肖恒拿了个罐子装上了冷水，然后将罐子悬在那些蒸笼之上。不一会，罐子外表就结满了密密麻麻的水珠，随着水珠越来越大，渐渐的水面张力和水珠与罐壁间的摩擦力再也无法抵抗重力，随后这些水珠就纷纷下滑，一路越聚越多越来越大，最终从罐子底部滑落下去。 “……” 两位小姐看得一脸认真。 “这就是为什么会下雨的原因？”白衣少女问道。 “是的。”肖恒点头。 “难道天上也有这样的一个罐子？”白衣少女有些好奇的看着肖恒，毕竟肖恒是从“天上”来的，对于天上都有什么想必会更懂一些。 “没有。”肖恒摇头解释道：“灰尘吹到天上就起到了类似罐子底儿的作用，水蒸气就依附在这些灰尘上。我们称这些灰尘为‘凝结核’。” “可是水为什么会凝结到这些灰尘……凝结核上？”白衣少女继续追问道。 “水汽蒸发到天空，随着温度的下降，空气含水能力下降，多余的水分在遇到凝结核之后就会像这样凝结成一个个小水滴落下来，最终越来越大变成雨点落到地面上。” 肖恒继续解释道。 “可是天上为什么温度低？温度低为什么含水能力会下降？为什么水需要遇到凝结核之后才会凝聚起来？” 白衣少女仿佛被开启了新的世界，变身为十万个为什么不停的追问。 “越高的空中空气就越是稀薄，保存热量的能力也就越低。而温度低时分子之间的间隙变小，溶解能力自然降低。过饱和溶液或气体是亚稳定状态，由于最初生成的新相体积极小而具有很大的比表面和表面吉布斯函数，因而新相难以形成而引起各种过饱和现象……而凝结核的出现降低新相形成的难度。” “什么不及……函数？”随着知识的不断深入，两位少女终于听得吃力起来。 “慢慢来吧。”肖恒笑了笑，“无论何种宏观现象，最终都会细化到微观领域中去。所以……慢慢来吧。” “……” 当一个中国人发现自己听不懂汉语的时候，那种知识上的差距会让人不由自主的产生崇拜的情绪，这种情绪就叫做……不明觉厉。 就像古代文人为什么非要将古文一个接一个的刻？最初肯定是因为著书立传的困难，需要在竹简上一个一个的刻字，所以不得不使用最精简的语言，自然没有留给标点符号的空间。 而随着时代的发展和生产力的进步，其实这种因陋就简的习惯早就应该抛弃了，可或是因为习惯的力量，或是出自己的私心，总之就形成了没有系统学过文言文的人，甚至连如何断句都做不到的情况，人为增加了知识传播的困难。 而不少文人不以为耻反引以为荣，因别人看不懂而觉得骄傲不已。 两位小姐都是知书达理之人，对于文人中的这种情况也是有所了解的。 而肖恒却与这些人完全不同，无论他说什么问题都是用最简单、最朴实的语言，力求能够让她们两个听懂，然而随着知识变得深入，两位小姐越来越难以理解从肖恒嘴里吐出来的话。 这种逐渐进入未知领域的感觉，是两位小姐从未体验过的。 “下雨如此，打雷也是如此。世间万物都有其道理所在，发现它、研究它、利用它……这就是科学的魅力所在，也是实现人类文明发展的必然之路。” 说到这里，肖恒的语气带上了点淡淡的嘲讽：“儒家经典教的是怎样做人的道理，但是只知道怎么做人是没办法推动文明前进的……况且，世人多是对自己有利的道理就挂在嘴边，对自己无利的道理就弃之如敝[bi]屣[xi]，更不用说对他们有害的部分了。” “公子说的是。”秦小姐似乎颇有感触。秦家老爷遭难的这段时间里，她可算是看尽了人间冷暖。 “若是公子的学说传出去了，那些腐儒可就要闹翻天了。”白衣少女有些担忧的说。 “是啊。”肖恒笑道，“所以我说过，这是有风险的嘛。” “公子不必多虑，两次救命之恩小女子已经无以为报了，家父的事还需公子出谋划策……如此大恩区区一些流言蜚语我等怎会在意。”秦小姐笑道，“况且公子这科学着实令人着迷，若我不是女儿身，定要与公子好好学习一番。” “女人为什么就不能学？”肖恒一挑眉毛，“人，生而平等。男女皆是如此。” “说的好！”白衣少女猛的一拍桌子，“若是我……哼，我一定，哼。” “……”肖恒一脸懵逼。这白衣少女话说一半吞一半，又说一半又吞一半，能听懂才有鬼了！ “额……呵呵。”白衣少女话忽然发现肖恒一脸迷茫，旁边秦小姐捂嘴偷笑，这才发现自己的语病……扁了扁嘴收拾好自己的情绪，白衣少女轻声说了一句： “我，姓赵。” “哦，原来是赵小姐，你好你好。”肖恒作了个揖……这次他可不是抱拳礼了，来了这么长时间基本的礼仪还是学了些的。 “……” 两位小姐面面相窥。 这赵公子挺精明的一个人，怎么到这种地方就变迟钝了？ “怎么？我说错什么了吗？还是我这礼节学的不对？”肖恒疑惑道，“喂，你俩说话呀。” “……” 节39 归心 关于赵小姐的姓氏，肖恒在秦小姐欢快的笑声中隐隐有所猜测。 这大宋朝还有哪个姓氏会如此的特别呢？大概也只有能够放在“宋”字之前的“赵”了。 蒙面、隐藏身份，如今看来这些举动背后的意义的确非比寻常……至于为什么白衣少女的身份公开会有祸事，肖恒并没有深究，只是他的计划更紧迫了些。 不管那祸事会不会来临，至少肖恒要为此有所准备。 带着这样的心情，肖恒回到了下人区，然后就听到小蝶正在给所有人训话。 “……是你们天大的福分，小姐和公子花了那么多的银子把你们捞出来，这份恩情你们要时刻牢记！看看外面那些难民吃的什么，再看看你们碗里的东西，你们都给我好好的……咦，公子，你来了？” 小蝶话说一半，忽然发现肖恒走了进来，顿时从张牙舞爪的吊睛白额大虫变成了喵喵喵的小猫咪，语气转换毫无违和感。 肖恒点点头，看了看这群手捧碗筷的难民。 他们碗里的是浓稠的白粥，其间还点缀着几块咸菜疙瘩。比起外面难民吃的那一眼见底的杂粮薄粥可是好上太多了。 “大家一边吃东西一边听我讲讲明天的安排。秦府后面虽然有些田地，但有几户人家耕也就够了。所以……” 肖恒话没说完，就见好几个反应快的男人带着老婆孩子“噗通”一声就跪在地上，“咣咣咣”的磕着响头，一边磕头还按着自己的孩子磕，嘴里面哇哇叫着也不知是哪里的乡音，浓重到肖恒听都听不懂。 “他们是怕公子把他们送回去……”小蝶撇撇嘴道。 “好了好了，别磕了，都起来，我话还没说完呢别这么敏感。”肖恒好言相劝，然而那些人依然跪在地上不肯起来。好些人神情激动整个场面渐渐的向失控的边缘滑落…… “……闭嘴！”肖恒忽然脸色一变，厉声道。 随着肖恒语气的转变，嘈杂的场面立即变得针落可闻。 “既然你们进了府门就要守府上的规矩！规矩第一条，不许打断讲话！违者遣返！规矩第二条，令行禁止，违者遣返！规矩第三条，睦邻友好，违者遣返！规矩第四条……” 肖恒背着手、冷着脸，行走于这些难民之中，目光所到之处所有人都噤若寒蝉一动不敢动。 “现在……起立！都给我站起来听！”肖恒喝到。 顿时，上到老妪下到还在吃奶的小屁孩都连滚带爬的站起来，再没出半点幺蛾子。 直到这时，肖恒这才稍微放缓了些语气：“明天一早，所有男丁和十岁以上的孩子跟我出去干活。所有十岁以下的孩子到前院树下集合。剩下的其他人统统归小蝶支使！” “听懂了吗？”肖恒大声问道。 “晓得了……” “懂了懂了。” “……” “听懂了要回答听懂了，没听懂要回答没听懂……听懂了吗！？”肖恒再次大声问道。 “听……听懂了。” “你们没吃饭吗！？我听不到！大声点！！” “听懂了！” “再大声点！！使出吃奶的力气来！谁不用力的喊出来每天就没饭吃……听懂了吗！？” “听懂了————（破音）” “嗯，很好。”肖恒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一会吃完东西大家就早点休息，明天开始还有很多工作要做……听懂了吗？” “听懂了————（再次破音）” “嗯。”这回肖恒满意了，挥手让这些人三开。 而他自己还有一些资料要查，有些计划也要提前做出来，另外所用到的燃料之类的也要提前准备好。 …… 另一方面，两位小姐也在忙碌着准备一些东西。 秦家小姐答应肖恒要给那些不足10岁的孩子做启蒙，此时正忙着整理明天的教案。而一身白衣的赵女侠则皱着眉头看着肖恒给她的一份家丁的训练内容。 “负重越野、队列训练、战术动作……”越是看这份材料赵女侠的眉头就皱的越深。 这些东西是肖恒在网上抄的一份新兵军训的内容大纲，虽然肖恒没经历过新兵军训，但大学军训他还是经历过的，除了体能训练之外基本上什么队列军姿甚至打枪他可都是完整经历过的，所以他自认为这份训练大纲没什么问题。 “如何？可有过人之处？”秦小姐抬起头来，带着笑意问道。 “这……若是以这个法子练，想来是能练出一只强兵来。”白衣少女依然皱着秀气的眉头。 “可是？”作为多年闺蜜，秦小姐当然知道自己这位朋友的想法。 “可照这么练下去，不出一个月就得练死人了。”白衣少女可是习武之人，由于兴趣的关系对于兵事也颇为了解。要知道在这个年代，即便最精锐的部队也没有一日一操之说！而且古代的兵士行操也就几个时辰，像肖恒这样从早练到晚的简直是丧心病狂！ “这哪是在练兵，简直就是在养蛊！！不行，我得去跟他好好说说……” 就在这时，远方传来阵阵整齐的高呼声，而且一声强过一声…… “我倒觉得，肖公子如此之做定是有他的道理的……至少军心可用。”秦小姐笃定的说。 “希望如此吧……”白衣少女叹息道，不过终究还是打消了找肖恒谈的想法。 …… 次日清晨的秦府，在阵阵米香味中醒来。 刚刚成为秦府佃户的难民们端着大海碗，蹲在门槛、墙根、屋檐下呼噜呼噜的吃粥，大口大口的咽杂粮馍馍。 吃完饭所有人都自觉的按照昨天的命令中分成三队，而肖恒领着的这队人是这几户人家中最强壮的劳动力。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出了门。 在这个年代，男人是整个家庭的支柱，一个壮劳力每天辛勤的劳动才能养活自己的老母老父、妻子儿女，可以说是家人的天也不为过。 若说那些强壮的男人代表的是家庭的现在，那么那些半大小子所代表的就是家庭的未来。 只要这些人彻底归心，那么这个家庭的现在和未来也就都要跟着肖恒坚定不移的走下去了。 所以肖恒并没有直接带着他们去干活，而是带着他们来到了一处荒废的农田旁边。 这里，就是秦府的田地。 “我带你们来这，是要给你们看看你们的未来。”肖恒指着这片荒芜的农田说，“今后你们会在这里耕作、收获……你们的儿女会有书读、有工做，填得饱肚子，穿得起棉衣。” “而这里，则是你们的房子。”肖恒右手一指山脚下靠近秦府的那一侧，“那将是十栋冬暖夏凉的砖瓦房，今后为你们遮风挡雨防寒避暑……而想要实现这一切，靠的不光是我，还有你们自己的双手，听懂了吗？” “听懂了！！” “很好。”肖恒扣了扣耳朵，很满意这音量，“所以我们现在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烧砖。” 节40 砖窑与坩埚炉 红砖的烧制没有任何技术门槛，由于只要900度左右就能完成烧制，对于燃料和窑的要求都不高，所以成本比青砖要便宜许多。 从纸面上看来，似乎一切都很简单。 然而当事情做起来的时候却发现千头万绪，许多没考虑到的问题都跑出来了，各种各样应该出现的、不应该出现的纷纷扰扰都找上来…… ……毕竟现实不是游戏，只要框选农民点下建造就会按时完成。 首先是砖胚问题。 古代烧砖需要长时间的阴干晾晒，而现代烧砖会使用风干窑直接进行干燥处理。 肖恒这里直接上的就是现代工艺，不过再试风干的时候却偶尔会出现转胚干裂的现象……上网一查这才发现，现代工艺的砖胚之中会参入煤矸石、碎砖块等，增加砖坯中的颗粒比例。另外温度、湿度、送风速度等等都需要进行微调……光那是这方面的摸索就花了不少功夫。 其次是人的问题。 要让这些老实巴交甚至有些木讷的人完全了解肖恒的命令就花了很长时间……尽管肖恒一遍一遍的教但他们还是会不断不断的重复自己的错误。 原本肖恒是准备在地上挖一个宽约两米，长十米以上，两头是斜坡可以下去的，深度约为两米五左右类似壕沟的坑。结果就是这么简单的要求他们都能挖出层出不穷的问题： 有的人像是种地一样不停的在地上刨坑，挖得稍微深一点就换地方……肖恒在一边指导其他人挖砖窑的时候，这家伙已经默不作声的挖出了好几个大约一尺深的陷坑。 还有的人似乎没法理解“斜坡”这个概念，一门心思的往下挖，等肖恒发现的时候已经挖出了半人深的陷阱…… 不过在肖恒近乎于手把手的教导下，挖坑这件事终于磕磕绊绊的走上了正轨，一个标准的长方形地坑渐渐成型。 比起成年人这边的各种问题，青年组那边可就省心多了。 这些半大的孩子主要负责挑拣黄土中的大石块和制胚，肖恒还专门配备了两个壮汉帮他们敲碎黄土、挑水和泥。 先在地上撒上一层细沙，然后将简单的长方形木模子放上去，往里面抹满黄泥……然后小心的脱模，一块砖胚就算造好了。 随着砖胚越来越多，砖窑那边也开始渐渐成型了。 砖窑的穹顶用竹筋加固，随后内外涂抹上踩入干草的黄泥，每隔一段就留一个活动窗口用来投放燃料和观察内部烧制情况。 最后当这砖窑成型的时候，内部很类似隧道，而外面看起来则是个面包似的土包。 砖窑造好之后肖恒就带着所有人转战去制造砖胚子，直到太阳就要落山了这才肖恒这才宣布收工。 回到床上的时候肖恒已经累得不想说话了，把自己往床上一扔很快就进入了梦乡……所以说，其实大多数的失眠只要多干体力活就能治好。 第二天清晨，肖恒将人带到地方，然后吩咐他们继续制砖胚之后，自己则跑到码头旁边的木匠工坊拉了一辆怪模怪样的车回来。 它的下半部分跟普通的牛车没什么区别，不过它的上面则安装了一个巨大的“螺旋桨”，后面还连着类似绞盘的东西。 这是肖恒昨天定制的人力鼓风机。 江南的经常会有阴雨天气，依靠太阳的力量让砖坯自然风干是不现实的——昨天没有下雨将那些制好的砖坯淋湿就不错了。 不过在设计这个砖窑的时候肖恒就已经想好了，它的入口处恰好能放下这样一个巨型鼓风机。 先组织人将晾了一宿依然还很潮湿的砖胚子一个个运到窑中摆好，随后肖恒就让人在入口处点了一把火。 找了几个身强力壮的汉子开始推那绞盘，随后那巨大的扇叶就跟着旋转起来，将空气灌入窑中。 很快的，另一侧的砖窑出口处就冒出了烟。热烟在风的作用下使得内部的砖坯快速的风干……等肖恒觉得里面的砖坯差不多可以了的时候，也不用再等火熄灭，直接从事先留好的投料口投入木柴。 火焰很快就顺着窑口向内部蔓延过去……渐渐的，整个砖窑都烧了起来。 这样烧一窑砖要一整天时间，每次大概能出砖一万多块。按照肖恒所查的资料，砌双砖的24墙大概能盖两间半砖瓦房。按照每户至少两间房的标准，再加上围墙、铺地用的砖头，总共需要差不多十天左右。 等砖窑运行起来之后，肖恒将那个唯一识字的男孩叫了过来。 “你叫什么名字？”肖恒低头问道。 “小人卢淳。”那男孩低着头小声说。 “卢淳……名字不错。”肖恒笑道，“读了几年书啊？” “小的没读过书……”卢淳低头道，“只是时常在学堂旁边偷听，时间久了也就认识了几个字。” “哦……”肖恒想了想说，“你这名字也是那先生起的吧？” “……是的。”卢淳一脸惊讶的看着肖恒，似乎震惊于他为什么会知道这个秘密。 其实这也不难猜。 首先别说是古人了，就算是刚解放的时候，穷人家的孩子还起名叫狗剩驴蛋之类的名字，像铁匠那样叫铁锤的可谓已经算是不错了的。 而古时候请先生是很贵的，就算去私塾上学那也是宗族或是村里出了钱的，而且只有大的有实力的宗族和村寨才请得起教书先生。 卢淳一直在那私塾边偷听想不让那先生知道是不可能的。既然能在那偷听很长时间，那就说明先生已经默许了，估计一来二去也就认识了。 这卢淳从小到大所接触的人中还有哪个能起出这样的名字？淳朴而又封闭的古代社会远没有现代复杂。 两人一边说话，一边巡视各个观察孔。 “瞧得出来我在干什么吗？”肖恒每次看完都要让卢淳也跟着看一遍。 “看火候。”卢淳猜道。 “你看出什么名堂来没有？”肖恒问他。 “……似乎是火的颜色？”小卢淳不确定的说。 “不错。”肖恒笑道。 在正常情况下，火焰温度由低到高从深红到白炙，跨度可达两三千度，而火焰的900度时的火焰是橘黄色的。 肖恒现在也只能通过观察火焰的颜色来确定炉温，双金属温度计属于接触式温度计，最高工作温度只有500度，能测量更高温度的在这个时代不亚于天顶星科技。 “你还有什么心得说来听听？” “这……小人发现，炉火的颜色若是暗下去，公子就会教人添柴。”小卢淳说道。 “很好，那么接下来这件事就交给你了。”肖恒拍了拍他的肩膀，这读过书的孩子确实跟其他人不一样，这沟通效率高太多了。 “我！？”小卢淳瞪大了眼睛，“可是我……” “没关系，我就在一边看着，你做吧。”肖恒鼓励道，“对了，你再去找两个小伙伴来，你把你学会的教给他们。” “是。”卢淳终于点点头，躬身离开去找人去了。 肖恒也走远，就在一边指挥那些壮汉和泥制坯。除了普通的砖胚之外，肖恒还特意让他们弄了不少踩入了稻草的土砖。 接下来，肖恒准备要用这东西制造坩埚炉。 坩埚炉除了可以熔炼铁水之外，最重要的是这东西还能熔炼玻璃。 在这个年代读书人天生就掌握着舆论的引导权和解释权，而想要在这些人的手底下掀起一番舆论声势必定需要大量的资金。 正所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舆论战与宣传战一直以来都是最高效的武器，肖恒就准备教教大宋的这些读书人这把神器究竟如何使用。 节41 渐近的威胁 临安，下瓦子。 巷子里的路坑坑洼洼的，人来车往、风吹日晒再加上年久失修，有些常年积水的地方还泛着青苔，走上去很是湿滑。 一个贼头贼脑的人走在这条小巷中，来到一处不起眼的房子敲了敲门。 “谁呀？” 里面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是我是我……”贼头贼脑的人急切的说。 “吱呀……” 木门轻响，一个女人探出头来，上下看了这人一眼，问道：“你有消息？” “有有有……快让我进去。”贼头贼脑的人涎着脸就想往里挤。 女人狐疑的看了他一眼，最终还是让开让他进去了。 几分钟后，那贼头贼脑的人从门里探出头来，左右看了看没人这才溜了出来，边走嘴里还边嘟囔着什么“说话不算”之类的。 又过了一会，那女人从门里出来，穿街过巷来到了仁美坊。 仁美坊再往南就是兵营，所以住在这里的人大多都是兵营里的头头脑脑。 这女人并没有走大门，而是绕了一圈敲开了一家后门，开门的家丁一见是她也没多言，领着她就进了后宅。 “少爷可在？”女人问道。 “……” 那家丁并无回应，只是低着头走路。那女人也没办法，只好闭口不言。 等把她带到一处厢房，那家丁这才说了第一句话“在这等着”，随后居然就这么走了。 那女人也不着恼，悠闲的在房间里转了几圈，看看这个摸摸那个，随后她的注意力都放到了一对瓷瓶上，表现得很是喜欢的样子。 “你喜欢这对梅瓶？”忽然，她身后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若你找到了那个该死的杂种，这对梅瓶送与你又有何妨。” 来者正是那史慈“史俊杰”，与肖恒在酒楼起了冲突的那个翊麾校尉。 “少爷。”女人回过头来，道了个万福。 “如何？找到了吗？”史慈急切的问道。 “不曾找到，不过已经有消息了。”那女人答道，“一个住在北土门的泼皮说见过那人几次，只是这人却不是住在城内，每次见他或是早晨进城或是晚上出城。” “可是骑着一匹枣红色的军马？”史慈追问道，又将肖恒的衣着颜色形容了一番。 “是呢，听那泼皮说那人的马又皮毛鲜亮、高又壮，言语间多有艳羡之意。”女人答道。 “这人在城外岂不是鱼入江河？这便如何去找哇！”史慈急得抓头发。 “少爷息怒……这法子嘛，也不是没有。”女人笑道，“既然他早来晚走，想住得不远……北土门外能住人的地方不多。” “你是说！？”史慈小少爷眉头一皱，忽然面露喜色。 “跟少爷一起见过那人的应该不少，撒出去定有所收获。”女人建议道。 “哈哈哈……果然不愧是百通大娘！来人！给我赏，重重的赏！！” 史慈高兴得不得了，这几日他每每思及此事都夜不能寐……恨自然是恨的，恨不得寝其皮、啃其骨。然而这史慈少爷如此卖力的去找肖恒，倒也不全是为了报仇…… 之前他可是花了好些钱财，也动用了好些关系这才将肖恒的战绩归到自己头上……而效果自然也证明钱不白花，就连官家都赐下宝刀予以肯定，可这个气球却被肖恒戳破了！ 事后史慈越想越是后怕，一方面是肖恒那“手心冒火口吐雷电”的本事与之前的传闻对上了号，这李鬼遇上李逵不虚才怪呢。 而另一方面……若是这件事传了出去，史慈犯的可是欺君之罪！搞不好可是要被诛九族的！！ 想到这里，史慈脸色带上了一丝冷意：“我这就派人去查！” “少爷且慢……此事还要徐徐图之，切莫打草惊蛇才好。不知少爷可否将那几个见过此人的家丁帮闲交于我，我定会帮少爷找到那人！”那百通大娘自告奋勇道。 “好！若是能找到那人，我定然还有重赏！”史慈痛快的点头，“等找到那人，我定要将其剥皮拆骨才能解我心头只恨！！” “定不负少爷所托。”百通大娘保证道。 …… 城外，秦府后院。 小河边的空地上一座黏土炉已经成型，此时里面生着熊熊烈火，几个汉子在一旁推着那木质鼓风机，不停的将空气吹进这黏土炉中。 这就是肖恒造的坩埚炉。 按照网上的资料肖恒先是做了个小规模的实验，主要是余热回收和空气预热方面，经过几次修改和试错之后，终于还是造出来了，感觉效果还不错，各方面都没有什么问题，最后在强通风的情况下甚至能将铁器烧得通红……要知道这可只是小规模实验而已！ 随后当然是有样学样的将小规模实验的成果放大，最终也就形成了肖恒眼前的这个坩埚炉的成品。 在接触王铁锤之前，肖恒对于古代炼钢用钢锅的认识并不多——他甚至以为这时候用的坩埚是类似现代那种石墨坩埚呢。 然而事实上宋时虽然已有坩埚冶炼的技术了，但实际上却还很原始……讲究一些的会用瓷器粉末等材料塑形、烧制成类瓷器的大坩埚。 而一些小作坊，例如王铁锤师傅这样的，用的只是类似陶土一样的大缸…… 看着在熊熊烈焰之中燃烧着的那个“坩埚”，肖恒心头忽然涌现出一种啼笑皆非的感觉……这东西真的不是水缸吗？是谁给古代的这种冶炼方法起名叫做“坩埚”冶炼的？叫大缸冶炼岂不是更贴切？ 虽然“坩埚”有些粗糙，但肖恒抄来的坩埚炉效果却非常棒，按照焰色来看至少能达到1200度到1300度！ 纯铁的熔点大概在1500度左右，随着含碳量的增加，铁的熔点也会相应的降低……而宋时的高炉炼铁勉强能够达到1200度左右，所以虽然能够炼出铁水，但实际上冶炼出的铁定只是含碳量非常高的生铁而已。 按照现代资料的介绍，生铁的含碳量在2.11-6.69%左右，因为多用来铸造所以又称铸铁，碳含量在0.2-1.7%的叫钢。而熟铁是用生铁精炼而成的比较纯的铁，含碳量在0.02%以下，又叫锻铁、纯铁。 由于宋朝只有那些能与官府买扑炼铁资格的大商家才能开矿炼铁，所以普通的小作坊只能与这些大商家买铁，若是想要自己炼铁却是要犯王法的。 肖恒他们这批铁锭就是从市场上买来的，是含碳量很高的生铁。用现代眼光来看，这些铁的质量很差，杂质偏多并且每个批次的含碳量也大不相同。 若是用这种生铁去铸造零件什么的，估计用不了多久就会断裂，需要二次加工才能满足肖恒的要求。 炉中的坩埚里堆满了生铁，随着温度的逐渐升高这些生铁也渐渐开始发红、融化，最后变得粘稠起来。 这时候就可以塞入铁棒开始搅合了……随着本身的热量和空气的不断接触，铁水中的硅、锰、碳等元素慢慢氧化、沉淀，从而起到净化铁水的作用。 若是搅合得时间足够长，就会将含碳量很高的生铁变成含碳量较低的钢……若是继续搅合，就会得到比较纯的比较软熟铁。 这就是古代炒钢法的奥秘。 不过肖恒自然不会就此满足，几千年前的工艺虽然被许多人当做不传之秘，可实际上与有着现代物理化学理论支撑的现代工艺相比，这种所谓不传之秘其实一文不值。 现代钢铁最重要的步骤其实不是去除多余的碳，而是硫。 随着含硫量的增加，钢铁的脆性也逐渐增加，而强度却大幅度的降低。 按照现代理论，铁水中的硫主要以硫化物和硫酸盐的形式存在。由于炉渣中含有氧化钙、氧化镁等碱性氧化物，加入铁水后会与其中的硫反应生成不溶于铁水而溶于渣的稳定化合物硫化钙，硫化镁等，所以通过在铁水中加入炉渣，再补入部分石灰可以有效降低铁水中的含硫量。 而这一步骤就叫做“渣洗”。 虽然只是多了简简单单的这么一个步骤，等钢水从坩埚中流出冷却之后，效果却让与铁打了半辈子交道的王铁锤呆住了。 “这……这是……”王铁锤拿起一根两尺长的剑胚看了看，就试了试韧性、坚固程度等等。越是测试他就越是惊讶，等他完成了所有测试之后已经激动得说不出话来了。 “唔，还可以。”肖恒拿着钢材铛铛的敲了敲，“你觉得怎么样？” “真是绝世好剑！想那干将莫邪也不过如此了……若是开刃就是一把神兵利器！”王铁锤说着说着忽然扑通一声跪下了，一脸崇拜的对着肖恒行了个大礼。 “你我相识不过两三天，可公子却将如此神技传授于我……我王铁锤对天发誓，今后若是有负于公子定当天打五雷轰！” “……” 肖恒看着王铁锤的样子叹了口气——这你都这么激动了，那过两天用真正现代工艺制造的弹簧钢到货了你可咋办？ 不过肖恒也没打击他手下这位首席铁匠的积极性，伸手将他扶起来说了好些个鼓励的话。 这一批钢水是准备用来制造甲片和齿轮的。因为这是肖恒来到宋朝炼出来的第一炉钢水，所以这才想到要铸把钢剑留作纪念，没想到却收获了王铁锤的忠心，也算是意外之喜。 节42 铸剑 从古至今，人类一直都在寻找着可以稳定供给的动力。在蒸汽机发明之前，人类能够利用的动力主要由畜力、风力以及水力组成。 畜力输出太小维护成本太高，风力在内陆的平原地区稀少不说就算有也不够稳定，而唯一能够稳定利用的就是水力了。 想要利用大规模利用水力还需要几个前置条件：首先当然就是水车，有了水车才能提供最基本的动力。 其次就是减速齿轮组——反着装就叫加速齿轮组。水车转动提供的动力转速很慢，若只是用来推磨还可以，但若是作为通用动力可就需要齿轮组的调速了。 另外利用水力来推动的风箱也是提高炉温的重要前置科技之一，若是这条路走通了那么横在高炉炼钢面前的难点也就只剩下炼焦工艺了。 最后若是要大规模应用水力的话，最好还是建造要一个水坝来提高水位来增加动力，毕竟普通河流通过水流所提供的动力还是很有限的，无法满足大规模工业化生产的需要。 正当肖恒思考着之后的科技路线的时候，那边已经开始叮叮当当的打起铁来——肖恒的那把剑胚，在铁锤一次次的敲击中逐渐成型，有许多毛刺和不平整的地方也渐渐变得光滑柔润起来。 通红的炉火映在王铁锤的脸上，他的表情仿佛打了鸡血似的一脸狂热。在火光的映照下，王铁锤身上的肌肉仿佛涂了一成油脂，汗水一刻不停的从他额头上流淌下来，在肌肉的沟壑中汇聚成涓涓细流…… ……捶打声、昏黄的火光、四溅的火星，一切显得那么的原始却又有种说不出来的震撼。 等到锻打完成的时候，天色都已近黑了下来。 “刺啦……” 水汽蒸腾，通红的铁剑在河水中完成了最后的淬火，然后再装上木质的剑柄和剑格、在砂轮上开了刃……至此，这把剑就算是完成了。 王铁锤拔下一根头发，放在剑刃上一吹，头发立即分成两段缓缓飘落…… 此时的王铁锤满脸的狂热——作为一个铁匠，谁没有一个锻造神兵利器的梦想呢？而现在……这个梦想似乎已经被他捧在了手中。 “公子。”王铁锤意气风发的将钢剑献给肖恒。 “很好，辛苦了。”肖恒点头道。 从用钢水铸造剑胚开始肖恒就开启了录像模式，他原本只是想留作纪念，却没想到将古人是如何制造兵器的全过程都录了下来，若是再经过剪辑，这一幕想必会很震撼的吧。 “幸不辱命！”王铁锤一脸满足。 肖恒也是好一番夸奖。 捧着铁剑回到小楼，正巧白衣少女和秦家小姐正坐在门口乘凉。 “公子，这是？”秦小姐见肖恒捧着一把剑回来，顿时来了兴趣。 “今天的第一炉钢水，这就是成果。”肖恒拿起长剑稍微挥舞了一下，动作跟小朋友戏耍也没什么区别。 白衣少女不自觉的皱了皱眉。 “干嘛这种表情，我是不会用剑的呀……不如你试试？”肖恒翻手将这把剑递了过去。 “……”白衣少女上手之后表情先是微微一变，随即又皱起了眉头。 “如何？”肖恒问道。 “这剑是铸造的？”白衣少女虽然疑问句，但显然她心中已经肯定了。 “是的。”肖恒奇道，“你怎么知道的？” “铸铁硬而不韧。”白衣少女抖了个剑花，却只幻出寥寥几个影子，“只是这剑倒是有些古怪。” “如何古怪？”秦家小姐追问道。 钢和生铁都很硬，但不同的是钢硬而不脆……所以，肖恒指了指埋在门外的一块景观石道：“不如你砍砍试试？” “砍石头！？” “试试呗。”肖恒对于这钢材的质量还是有信心的。 “当！！” 火星飞溅，石头上多了个白点，剑刃不崩不卷，完好无损。 “这是铸铁！？”白衣少女惊了，若是普通的铸铁剑，以这种力度砍上去早就碎了。 “这是钢……钢水出炉直接铸造的，再经过锻打修形。”肖恒笑道。 现代刀剑一般都走这个路子，虽然不是用钢水倒模的，但用的也都是现成的板材。从钢铁厂买来特种合金之后，再自己切割、打磨，最后配上刀柄和刀鞘就能打上自己的铭文了。 至于现代的折叠锻打，基本只是为了炫技和花纹，锻打技术本身对刀剑的增益并不比现代钢材加上热处理技术来的多，甚至在锻打之后性能还会下降。 而这里说的还是比较普通的量产型钢材，至于特殊的粉末冶炼出来的合金所制成的刀具，网上有得是评测视频……什么砍铁管、砍防盗门之类的随便搜搜就能见到，若拿到古代再配合上合适的开刃角度，那可就真的是字面意义上的削铁如泥了！ 而白衣少女手里这把剑，虽然没有那么变态，但从材料上就要比古代的多硫、多磷铁强太多了。 测试完硬度之后，白衣少女又在肖恒的建议下切了纸、切木头、切铜钱……越是试验白衣少女的脸色就越是惊讶，直到最后厚厚一摞铜钱都被轻松切断的之后，白衣少女更是抱着不想松手了。 “喜欢吗？喜欢就送给你了。”肖恒笑道，至于纪念品……等甲叶打出来了他收藏一片也就是了。 “……怎好叫公子割爱。”白衣少女摇了摇头，终究还是将剑推了回来。 “这东西……算了，以后还有更好的。”肖恒忽然想到他还订了把现代工艺的龙泉剑，大概再有两个多月就到了，也就没再推来推去。 随后白衣少女就眼巴巴看着肖恒将那宝贝随手扔在床铺边的角落里。 “我再出去一趟。”肖恒打了声招呼就走了。 “如何？那把剑真的很好吗？”秦家小姐好奇的问道。 “除了剑脊硬了些，比我这把也不逞多让……可惜了。”白衣少女颇有明珠蒙尘的感叹。 “可姊姊这把剑可真的是千锤百炼才出的名剑啊，可听肖公子的意思仿佛随时都能造出来许多的样子？”秦家小姐所关注的重点显然与她的闺蜜不同。 “待到明天，我到要去看看这钢是怎么炼的。”白衣少女也终于意识到问题所在了。 虽然总体比较，肖恒带回来的把剑还比不上她腰上那把，可问题她的剑产量稀少，需要耗费大量人力物力经过长时间的锻打才能偶尔出那么一两件的精品。而肖恒带回来的剑却是一天不知能产出多少把来！ 若是都能保持这把剑一样的水准，那么这种生产力可就非常恐怖了！ …… 节43 玻璃 肖恒出得门来，向后山行去。 几点火光穿透了夜幕，那正是砖窑的方向。 还没行到山前，隔着老远就闻到了薪柴燃烧的烟火味道……怪不得后世要关停这种小砖窑，的确有些污染环境。 此时的小砖窑周围已经扎上了简陋的围栏，还搭了个简陋的凉棚。 今晚负责值守的是那个唯一识字的男孩以及他的父亲，肖恒还记得他的名字叫做卢淳。 见到肖恒来，父子俩一齐站了起来。 “辛苦辛苦。”肖恒拍了拍卢淳的肩膀，对他爹说：“现在条件艰苦，等房子建起来就好了。” 卢淳的父亲是干张嘴说不出话来，越是说不出话来却又越紧张。 “多谢公子恩典。”卢淳看了看父亲，上前一步行礼道。 “别紧张。”肖恒安慰了一句，“走吧，咱们去看看窑里烧得怎么样了。” 巡视了一圈发现卢淳干的不错，每一处都烧得很均匀。 “干的不错。”肖恒夸奖道。 “……”卢淳挠了挠头，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脸上终究还是挂满了笑容。 …… 第二天清晨，除了值夜休息的卢淳父子外，所有人都汇聚到砖窑这里。 窑内的火焰已经熄灭了，只是还有些余温。随着封死的窑门开启，露出里面一片片的红色。 肖恒走进去拿起一块红砖看了看……没错这就是他熟悉的那种砖块，只是不知为何比起现代的红砖显得密实一些，上网查了资料这才发现，原来现代的红砖生产时会在泥土中加入粉煤渣来提高燃烧效率，降低成型时间。 “好了，搬出来吧。” 随着肖恒一声令下，光着膀子的户主们纷纷下到窑里，将那一摞摞的红砖装到独轮车上，再一车车的推出来放到旁边。 一万块砖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随着户主们的劳作，旁边的空地上渐渐垒起了两行红色的砖墙。 也跟着过来看热闹的秦家小姐则是一脸新奇。 “这砖的颜色怎么是红色的？”秦家小姐好奇的问道。 “因为没浇水的关系。”肖恒解释道，“浇了水隔绝了空气才会慢慢的变成青色。” “哦……所以这里面也有科学吗？”秦家小姐倒是没像之前那样一直的追问，也许是知道追问太多了自己也就听不懂了。 “当然。”肖恒点头，“衣食住行、笔墨文章……科学无处不在，只是缺少问一个为什么的人。” “……” 秦家小姐脸色微微一红，以为肖恒说的问为什么的人是她。 “只要有心提出问题，然后用心的去思考，再掌握一些科学观，总能从不同的角度发现普通的事物总所蕴含的道理。” 肖恒科普道，只是肖恒说完之后秦家小姐顿时微微的噘了噘嘴。 一块块砖头被运出来，随后一块块干燥好的砖胚又被摆了进去……当窑内再次燃烧起来的时候，肖恒安排那些大人继续制砖胚，然后就在他准备带走那些半大孩子的时候，忽然想起一个问题。 “你不是应该在帮那些孩子启蒙吗？”肖恒奇怪的问道。 “我已经教完啦，姊姊说她会帮忙看一会。”秦家小姐有些心虚的看着肖恒。 “哦……这样啊。”肖恒点点头。 “对了，姊姊还说想去看看你们怎么炼钢的呢……你们下午还要炼钢吗？”秦家小姐赶忙转开话题。 “今天不行了……”肖恒想了想说，“不过今天有比炼钢更精彩的，你也可以过去看看。” “……是什么？”秦小姐期待的问。 “是玻璃。”肖恒答道。 没错，既然坩埚炉运行良好，那么下一步肖恒就准备少弄点玻璃制品补贴家用了。 一百文一枚的枣糕的确很贵，但也很费工。再说这种东西也就吃个新鲜，虽然肖恒能保证一直推陈出新，但也不过如此了，毕竟餐饮行业赚的就是辛苦钱，也许忙上半年赚的钱也抵不上一两件玻璃制品。 此时的宋朝已经有玻璃制品了，但多是杯、瓶造型，其中既有从中东输入来的，同时也有自己制造的。 即便如此，玻璃器皿依然价值连城……但肖恒却不准备与那些玻璃工匠抢饭吃，他准备要制造的是玻璃镜子——这是直到明朝才由传教士输入中国的，是现今的大宋朝国土上从未出现过的商品。 正所谓物以稀为贵，普通的玻璃器皿再怎么贵也卖不出天价，而玻璃镜子却不是这样。 当肖恒带着秦小姐回到后院时，那坩埚炉已经烧了很久了。 “这就是玻璃？可我却看着像沙子……”秦小姐凑到肖恒耳边轻声说。她的发丝轻轻的挂着肖恒的耳廓，让人痒痒的。 “的确是沙子。”肖恒点头，“这是我让王铁锤买来的石英砂，呃……一种可以用来制造玻璃的沙子。” 肖恒说到一半忽然反应过来，他们几个应该是听不懂什么叫“石英”。 “开始炼钢了吗？”白衣少女远远走来，还没到就着急的问道。 “没有，今天炼的是玻璃。”秦小姐答道。 “玻璃？”白衣少女一愣，快走几步来到坩埚炉前，看着坩埚里的沙子不由皱起了眉头，“这可是皇家的不传之秘……你是从何而知的？” “b度……”肖恒小声嘀咕了一句。 “什么度？”白衣少女追问。 “你可以理解成是一本记载了许多知识的书，在我们那里每个人都能看这本书，但至于学会什么就要靠自己了。”肖恒解释道。 “天书吗？”秦小姐饶有兴致的问道。 “这个真不是。”肖恒满脸黑线……这秦小姐到现在都还没摆脱星宿下凡的梗呢？ “我能看看那本书吗？”白衣少女皱眉问道。 “这个……估计得等一段时间。”肖恒认真的想了想这才答道。 首先网购电子产品到货时间肯定很长——至少要比复合弓长就是了。其次就算买了平板或是手机，在南宋也没有网啊，怎么让她上网看呢？难道要我开热点？ 想到这里，肖恒忽然愣住了。 “公子？公子？”秦小姐见肖恒整个人忽然僵住了，不由得关心问道，“公子你怎么了？” “等等……我没事，我在想一个问题。”肖恒一边说着，一边召唤出手机投影，然后点开了热点。 然后，wifi列表里就突然多个选项。 emmmm...... 难道真的能让古人也上网？ 这未免也太疯狂了点吧？ 肖恒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 节肆拾肆 拼音与启蒙 那么，要不要买几个平板呢？ 肖恒只考虑了十几秒就决定买——他又不用为历史负责，看看古人怎么学上网多有趣不是吗？ 平板电脑两台已下单，看了眼到货时间居然只要18个月一年半的时间。肖恒又想了想，又一口气下了十个充话费就送的那种大屏手机，两台低配置的笔记本电脑，两台中等配置的笔记本电脑，还有台式机的主板、内存、硬盘、显示器之类的也买了好几套，再加上外设之类的，一共花了三万多块。 虽然有点心疼，但这种到货时间很长的物品自然要早做规划，不然现用现买肯定是来不及的。 看着存款又少了一节，肖恒痛并快乐着。 “公子可是想通了什么？”秦小姐好奇的问道……话说她对肖恒的一切一直都很好奇。 “嗯。”肖恒想了想，有些不确定的说，“也许，我只是说也许啊！也许一年半以后我能让你们看看那本‘书’。” “真的！？”秦小姐和白衣少女都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肖恒。 “只是有机会。”肖恒也不敢肯定到时候究竟能不能连上他的wifi热点。 “有此机会已经此生无憾了，世间又有几人能有机会得窥天机呢？”白衣少女如此叹道——她居然也默认了肖恒天人的身份。 “这……算了，随你们吧。”肖恒叹了口气，叫来王铁锤，跟他交代了几句。 “孩子们学的怎么样了？都还听话吗？”肖恒问道。 “你听。”秦小姐献宝似得说道。 果然，若是凝神细听就能听到远远传来的童声……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人之初，性本善……” 来回来去就这么几句不断的重复着，肖恒惊讶道：“三字经？” “公子也知三字经？” “当然……但我也就知道这么几句。我们小时候已经不教这种落后的东西了。”肖恒实话实说。 秦家小姐惊讶道：“这可是王伯厚先生家传之秘！外面多少人求而不得呢！如何落后！？” “……”肖恒一愣。 三字经不应该是古代烂大街的东西吗？上网一查才发现不是，是一个叫做姓王名应麟字伯厚的儒家学者所做，这位学着卒于1296年，到现在应该不到几十年，难怪还没流传开来。 若是单纯按照启蒙读物的发展来看，在这个时代三字经应该算是最先进的了。 “三字经做启蒙读物的确不错，不过对于小孩子来说还是有点难。”肖恒解释道，“我们小时候已经有更先进的东西，能让小孩子更快的识字。” 古时幼童的启蒙最是困难，基本上处于死记硬背先嘴熟再慢慢理解的套路，全靠孩子自己的悟性去慢慢理解。 在肖恒的时代，一般情况下孩子的天赋往往要到高中才开始渐渐显现出差距，而在古代，这第一步的启蒙就让大部分天赋不足的孩子直接被淘汰了……而谁知道这些被淘汰的孩子里就没有哪方面的天才吗？这谁都不敢肯定，只有普及教育才能最大限度的开启民智、培养人才。 比起古代的启蒙读物，现代的启蒙教育甚至已经从胚胎时期就已经开始了，再加上出生后的各种现代化教育手段和充足的营养，这种孩子往往两三岁就已经自我意识觉醒了，跟人交流起来比那卢淳父亲都要流畅！ 两三岁的娃娃都能说会道，会读会算……这若是放到古代，恐怕天才二字都不足以形容了，要用妖孽这种词才勉强对位。 虽然现在搞胎教有点晚，不过给这些小朋友来点现代化的教育还是可行的，例如……汉语拼音。 “比三字经还快？”秦小姐半是不信半是期待。 肖恒索性蹲下来，捡了根树枝在地上写起来，边写边读：“啊波呲嘚呃佛歌，喝一鸡颗勒摸呢。” 当所有字母都写完之后，肖恒又随便写了几个字，然后分别给它们注上音。 “山，sh……ān……shān。” “水，sh……ui……shui。” “学会了拼音之后，只要在文字上面标注上，这个字就算会读了。再联系前后文就知道这个字是什么意思了……这样能够大大加快学生识字的速度。”肖恒解释道。 “这倒是跟反切有些相似。”白衣少女思考了一会这才赞道，“只是比反切更加简单明了，音调也更加准确。” 反切是一种东汉流传下来的文字注音法，可以理解为用两个字来标注一个字的音，类似“吃啊——差”这种，只是用起来有诸多不便，再次就不多做赘述。 就在肖恒和白衣少女聊天的功夫，秦家小姐蹲下来，按照肖恒刚刚教的东西好似幼童一般牙牙学语…… “ch……un……春。” “g……ē……歌。” “哈哈，好有趣的拼音之法……我拼的可对？”秦家小姐眼带笑意抬头看着肖恒，那娇俏的模样仿佛画中走出的少女。 “拼的不错。”肖恒避开目光夸奖道。 “嘻嘻……”秦小姐微微一笑很倾城，只可惜又开始望天的肖恒没看到如此精彩的笑容。 经过一番波折之后，三人这才来到中院的大树下。 此时所有小朋友无论男女都坐在小板凳上，闭着眼睛摇头晃脑的背诵着“人之初性本善”，翻来覆去也不知说了多少遍了。 “好了，大家暂停一下。”肖恒拍了拍手，吸引了孩子们的注意力。 “今天就学到这里吧，不过在下课之前我再教大家一首歌，明天还能唱的出来就奖励一块糕吃！”肖恒说完，那些孩子顿时瞪大了眼睛。 他们本身就住在下人区，最初的烤炉就建在那里，后来的索性也也摆在了那。现在每天都要从早烤到晚上这才勉强供应得上川流不息的客流，每当开炉的时候隔壁家的小孩都快馋哭了。 当然穷人家的孩子都懂事，知道这一块糕就要买100文的时候自然不会吵着闹着要吃。 而现在只要唱好一首歌就能吃到那100文的糕，这些隔壁家的小孩顿时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挺好啦，我唱一句你们跟着唱一句……啊波呲嘚呃佛歌——唱！” 顿时，abc歌的旋律穿越了时间，飘扬在了南宋一处不起眼的小院之中。 节45 百通大娘 abc歌的曲调简单易学朗朗上口，比起什么人之初之类来得有趣许多，孩子们唱着唱着没过几遍居然就差不多会了。 正在肖恒挨个纠正孩子们的口音问题时，忙得整天不见人影的小蝶忽然跑了过来。 “公子公子……外面有个胖子求见。” “胖子？去问你家小姐啊？找我做什么？”肖恒奇怪道。 “他说他是来见你的……” “我？”肖恒一愣，他在这里好像也不认识什么人啊，怎么会突然有人登门拜访？ 等到他出来这才发现求见的人是个做商贾打扮的胖子，倒是让肖恒差点没认出来——这位正是那个仅有几面之缘的胖文士，只是多日不见这家伙好像又胖了一圈……话说他叫什么来着？ 肖恒赶紧打开记事本翻了翻。 “……坷涵兄。”肖恒拱手道。 在外人看来，肖恒不过是稍微顿了顿就叫出了名字，倒显一副好记性的样子。他上下打量着胖子的打扮，奇道：“坷涵兄为何做此打扮？” “肖兄。”微胖文士拱手做了个揖，鬼鬼祟祟的看了旁边那些等着买糕的人一眼，凑到肖恒身边低声说：“借一步说话。” “……请进。”肖恒微微一愣，不过还是将他让了进来。 进了园子之后微胖文士明显松了口气，不过很快他的注意力就被院子里传来的童声合唱吸引住了。 “这曲调倒是新奇，只是唱得奇怪……肖兄可否解惑一二？”胖子踱着方步，右手一伸似乎想摸扇子，可却摸了个空，随后就尴尬的笑着将手在身上抹了抹，仿佛一开始就想擦手汗。 “这是拼音字母歌，是为了记忆拼音字母所写的小调。”肖恒答道。 “这‘拼音字母’又是何物？”商贾打扮的胖子追问。 “是这样的……”肖恒也不藏私，就将汉语拼音又给这胖子讲了一遍，反正这种东西越早传播出去就越能惠及更多的人，也算是推动知识扩散加速文明发展的好事。 从汉末开始一直到清末，不少文人都在寻找更简单易学的启蒙方法，虽然期间也发明了不少办法，但终究没有取得实质性的进步。 直到近千年后的近代，汉语拼音这才逐渐完善起来……而到了现代才算是彻底定型。天知道这里有多少人的努力和汗水，可算是汇聚了千年时光的知识结晶，现在肖恒提前千年将它带到了南宋，其中的先进之处自然不难看出。 “……公子大才！”胖子稍微思考了一会，顿时对这拼音之法佩服得五体投地。 胖子越想越是觉得这个法子太好了，尤其是在见到肖恒将拼音标注在汉字上方之后，这样看着这个汉字就能知道其读音，而知道了读音再联系前后文就能知道它的意思……这样学习起汉字方便太多了！ 不过想着想着忽然这胖子忽然面色一变，看着肖恒欲言又止。 “怎么了？”肖恒问道。 “这……公子家学，讲与我听已经是天大的恩惠了，只是见此秒法小生当真心喜不已，只得厚颜向公子讨要了。” 说罢，这胖子一揖到底。 尽管他已经很努力了，但还是无法克服肚皮肥肉的弹性势能，两根小短手距离地面忽远忽近…… “坷涵兄为何如此大礼，快快请起。”肖恒看着好笑，一把将他拉了起来。 最初这胖子还想抗争一下，可他却发现肖恒手上的力量大得惊人，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被提溜起来了。 “拼音之法并非在下所创，此法的作者可是怀着让天下人都识得文字的心情将它创造出来的……所以坷涵兄自是可以拿去使用。”肖恒解释道。 “这……这可如何是好。”胖子搓着手，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敢问此法作者尊姓大名？” 肖恒还能怎么说？难道要将最早用注音法学汉语的那个传教士的名字告诉他吗？先不提这外国人的名字是否奇怪，若将所有功劳归给那传教士，后面无数人的努力难道就白费了吗？ 但也不能跟这胖子随便说个名字吧？肖恒索性直接 搬出后世最强作者之名号：“那是位不愿透露姓名的隐士所做，你就叫他……佚[yi]名好了。” “佚名？这……”胖子愣住了。 佚名不就是没名吗？哪个作者会称自己是无名氏呢？ 这满江红是岳飞所做，这拼音之法又是佚名所做……但这两样从来都没人听过见过，都是从这位肖恒肖公子这里首先传出来的。 想到这里，胖子不由得狐疑的看着他。 “怎么？记不住？嗯，这些字母的确有些难记……这样，我回头写份帖子让人给你送去好了。” 肖恒还以为胖子不好意思说，之前这胖子在肖恒与那史俊杰冲突的时候还能记得不要暴露他的姓氏，倒是一位可交之人。反正这些孩子以后也是要人手一本的，那么多印两本给这胖子送去也就算交个朋友吧。 “如此就多谢肖兄了。”胖子又是一揖到底，这次没用肖恒拉他他就自己起来了。 “这拼音之法太过绝妙，差点忘了正事……”胖子正色道，“那日与肖兄分手后，那史慈四处寻找肖兄的消息，我那里自然不会让他进门，让那史慈摔砸了好多天，真是爽快……” 说到这里，胖子话音一转：“不过昨天我那家人回报说看到那百通大娘进了史家后门，今天那百通大娘就带着史家圈养的帮闲走狗出了城……想来他也已经得知肖兄弟住在城外了，肖兄一定要多加小心。” 这个消息很关键，那个史俊杰果然不肯善罢甘休。 那天一过肖恒又没吃亏，所以也不会记恨那史俊杰，若他相安无事也就罢了，既现在既然他自己寻死……这就怪不得我了。 想到这里，肖恒已是起了杀心，不过他很快就收敛了杀意，笑道：“这等小事还劳烦坷涵多跑一趟，这份心意肖某定然铭记在心。” “区区小事不足挂齿……”胖子擦了擦满头的汗水道。 肖恒看着他，心中升起一丝好感。 没想到这胖子也是一位忠肝义胆之人……他特意换了身打扮，跑了这么老远来这里传消息，也是难为他了。 肖恒拉着胖子去了凉亭，泡了两壶茶，又弄了一盘点心，这才问道：“不知这百通大娘是何许人也？” “最初只是个半掩门儿，不知怎的汇聚了一些泼皮无赖，自称百通社，开始做起了人情买卖。”胖子答道。 通过胖子的介绍，肖恒这才慢慢了解这位百通大娘的买卖……说起来倒是跟人情茶肆差不多，只是更偏门些。 节46 画像 送走了那胖子文士之后，肖恒皱着眉头回到了后院，正巧秦小姐正在写东西，抬头见到肖恒之后不由问道：“公子何事烦心？” “之前那个史慈的事……这家伙正在到处派人找我。”肖恒解释道。 前几天肖恒也跟两位小姐提过这件事，不过随着秦小姐讲出她父亲的事情，肖恒当时也没多提这件事。不过眼看着人家已经找上门来了，也是时候商量一下对策了。 “现在最大的问题是这家伙会做到什么程度……你对这些衙内也可了解？”肖恒在秦小姐面前坐了下来秦小姐的脸颊迅速的爬上了一缕嫣红——这可算是男女同桌了！在古代可是不得了的事情……然而在肖恒的观念中却没有这种礼教之妨，许多事情还是有那么点出格的。 好在两位小姐都知道肖恒身份特殊，习惯与凡人大不相同，所以很多礼节上的事情都有所包容。 “这些人能做出什么事，我也不知道。”秦小姐抑住心头羞涩勉强道，“只是……若是对方知我身份，理应放弃寻衅滋事才对。” “不妥。” 忽然，门外传来白衣少女的声音。 “秦二叔在平江府抵抗金人已然焦头烂额了，你我二人偷跑出来本就会让二叔背上骂名，大家心照不宣也就罢了，若是宣扬出去会让二叔的处境更加艰难。” 白衣少女对于现今局势洞若观火，言语也是直指问题核心，不过接下来她的话就有些…… “区区史慈不足挂齿，若他敢来滋事看我不打断他的双腿！” emmmm....... 若这世间之事都能简单的用拳头解决就好办了。 “对这史慈我有些想法……”肖恒提出了另一种解决方案，“不然等他的人来了，我去爪个舌头回来，看看他到底想要做什么，如何？” “那岂不是要打草惊蛇？”白衣少女皱眉。 “我们可以让他出卖主家再让他自己签字画押按手印……若他不听话就把这份材料叫人送到史家，让他主子处置他。”肖恒笑道。 “这……他如何肯说？难道要严刑拷打不成？私设公堂可是大罪。”秦小姐担心的问道。 “不用不用……严刑拷打什么的太落伍了，我只需要略施手段即可。”肖恒笑着说。 现代审讯手段的发展，让被审讯的人很容易意志崩溃……普通人只要不让他睡觉就可以了，或是其他一些令人难受的刑讯方法都可以。 就算再怎么硬汉，在这个没有人受过反审问培训的时代，cia的水刑一出估计几岁还在尿床都会交代得一清二楚。 不过这些细节肖恒倒是没跟两位小姐说，反倒是饶有兴致的看起了秦小姐写的东西…… “这是？”肖恒看着其中有好些字母刚刚教的拼音字母，而在这些字母旁边却还写着一些诸如“上、勾、尺，工、凡”之类的汉字，看上去很是奇怪。 “这是工尺[chě]谱。”白衣少女解释道，“记词曲用的。” “哦……”肖恒点头，“这法子倒是有些奇怪。” “不知公子来的地方可有音律曲谱？”秦小姐问道。 “有的。”肖恒想了想，“有机会我教你，比你这种办法直观许多。” “多谢公子。”秦小姐笑道。 “这曲谱也就罢了，可史慈的人要去哪找？”白衣少女还在担心肖恒的计划。 “嗯……他们的样子我倒是还记得。” 之前与这些人结怨的时候，肖恒怕忘了他们的长相挨个都给照了照片，若是有打印机打出来就能让其他人也知道了。 不过现在没有打印机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 肖恒想了想说：“到时候我把他们的样子画下来吧，然后找几个机灵的孩子去那码头……总有机会遇到的。” “公子还会丹青？”秦小姐惊喜道，“公子这边请，我来为你研墨。” “这个……可能与你想的不太一样。”肖恒勉强笑了笑，“我需要的不是墨，而是……碳条。” 很久以前……或者说是很久以后，在肖恒还小的时候稍微学过些素描。虽然学得不精但人像静物什么的还是可以的。 在两位小姐的好奇之下，肖恒去河边弄了些柳条，又跑到烤箱那边干馏成碳，最后得到了黑乎乎的十几根柳碳回到了小楼。 在两位小姐的目光中，肖恒将手机投影中的照片放大，然后调整好距离使它的投影刚好覆盖在纸上，然后就按照投影开始起形。 随着炭笔刷刷的在纸上留下痕迹，肖恒轻轻的用手指肚将炭黑抹匀、抹除灰度，偶尔强调一下明暗交界线……很快一个栩栩如生的头像就逐渐出现在纸上。 “呃……好久不画了，有些生疏。”肖恒扁了扁嘴，这幅头像只是大概看上去想那么回事，很多细节都没做好。 不过对于没见过现代素描体系的古人来说，这样类似照片的画风简直太过震撼人心了。 “公子神技！”秦小姐佩服得五体投地，“这人好像印在纸上一样……” “的确不错……”白衣少女也是欣赏的看着这幅画。 秦小姐看着桌上的素描，脸色又是有些泛红，看着肖恒轻声说：“公子……可否为我画一幅？” “当然可以……只是纸笔都差了些，我的水平也很有限，两位小姐不嫌弃才好。”肖恒实话实说。 “不会不会……怎么会呢！”秦小姐兴奋道。 “我……谢谢。”白衣少女原本想推辞一下，不过又看到了桌上的那幅头像，心中的坚持顿时崩塌。 “那……过两天吧。”肖恒想了想说，“过两天咱们去凉亭那边，我准备下画板，再去定些厚一些的纸。到时候好好的给你们画一幅全身像。” “多谢公子。”秦小姐喜气洋洋的说。虽然看不清白衣少女的表情，但想来也是很开心的。 接下来肖恒将当时那几个人的头像都画了一遍，随后找来卢淳他们几个比较大的孩子，一人给了些铜钱就让他们去码头那边盯着。 而肖恒则回到了后院，去看玻璃进行的如何了。 节47 玻璃镜子 炉火烧得通红，坩埚中的沙子已经处于熔融状态，仿佛一锅炙热的麦芽糖。 在王铁锤身边已经摆了好个橘子大小的玻璃球，其颜色有深有浅，从墨绿色到近乎纯净的无色透明都有，每个玻璃球下面都压着一张记录着添加成分的小纸条。 “如何？”肖恒问道。 “公子提供的配方已经差不多全试过了，还剩最后一炉。”王铁锤用白手巾擦着汗道。 “辛苦了。” “公子莫要折煞我也。”王铁锤慌忙摆手。 以前他师父教他点东西都藏着掖着，平时还吆五喝六的，他也都习惯了，现在突然被贵人如此对待，顿时觉得受宠若惊。 肖恒认真的说：“只要你认真做事，总会得到最好的回报。” 说完肖恒拍了拍他的肩膀，拿起一块水晶般透明的玻璃，看看下面的纸条果然是那个高铅配方。 最初的玻璃工艺想要变得无色透明需要在玻璃液中加入大量铅粉，这种玻璃其实并不适合用来制作直接与食物接触的器皿，不过用来制造玻璃镜子倒是不错的选择。 就在肖恒观察玻璃的时候，最后一炉玻璃已经烧好了。 就见王铁锤用一根方形的钢棍从坩埚中挑粘出一团熔融的玻璃放在铁台上，左手拿着湿摸布扶着玻璃，右手转动铁棍在铁台上滚动……渐渐的原本呈水滴状的玻璃就渐渐变成了球形。 随后王铁锤又用铁钳用力夹住玻璃球的根部，随着转动的力量玻璃球与铁棍连接的地方越来越细，最终与铁棍只剩下细细的一丝相连。 这时王铁锤就拿出个剪子直接将那玻璃珠的底部剪断，然后稍微整理了一下形状就将它放在了那排玻璃珠子的最末尾。 这是一颗红色的玻璃珠，若是不考虑硬度的话，这么红艳艳的一大颗比红宝石还艳丽……只是比起昂贵的天然红宝石，这不过是沙子里面添加了氧化亚铜粉末而已——氧化亚铜也就是俗称的赤铜矿，虽说不上遍地都是，但比起红宝石可就便宜太多了。 整个桌子上，除了各种透明度的无色、浅色玻璃之外，剩下的玻璃球都的颜色都很艳丽……肖恒要用它们制造彩色玻璃器物和小玩意。 即便在玻璃已经彻底不值钱的现代，这种彩色玻璃的艺术品也动辄能卖到几百元甚至上千元，更不用说玻璃制品还算宝物的宋代了。 “就用这个方子再烧一炉。”肖恒拿起那个高铅玻璃球道，“另外……铁槽弄好了吧？” “弄好了，就放在那边。” 顺着王铁锤指着的方向望去，肖恒就见一个差不多两个洗碗池大小的铁盆正立在一边。 “很好。”肖恒也脱掉外套一起干起活来……等那高铅玻璃烧化之后，肖恒寻了个借口将那几个帮忙摇鼓风机的庄户赶走了……因为接下来他要做的是暂时不想暴露的无上生财之道。 “把那铁盆拿来。” 肖恒一边吩咐着，一边用铁舀子舀出融化好的锡水，倒入铁盆中，铁盆下面生火以保持锡水的温度。然后将那炙热的玻璃液直接倒在了盆里。 玻璃溶液进入铁盆之后随着重力和表面张力的作用渐渐摊开、变薄……不断重复了几次之后，整个水银盆的上方已经铺上了整整一层玻璃溶液。 利用这种方法制造出来的平板玻璃叫做浮法玻璃，是一种古老的玻璃工艺……但说是古老可在宋朝时期此法还未诞生。 等玻璃冷却的差不多之后，肖恒和王铁锤两人小心的将整块玻璃板从盆中抬了出来……这样，一块完整的平板玻璃就算是完成了。 原本还应该有点回火工艺的，不过由于保温箱和回火炉还没造好，也只能就这么将就着用了。只是玻璃的成品会有些内应力，遇冷遇热比较容易破碎。 平板玻璃造好之后下一步就是镀银了。 最早的玻璃镜使用的是锡箔纸通过敲打镀再玻璃上，后来又有用锡汞齐工艺——就是将水银倒在镀好锡箔纸的玻璃上。锡被水银溶解形成一种黏稠的银白色液体——锡汞齐。锡汞齐会牢牢粘在镜子上，使之成为一面镜子。 不过，这种镜子存在很多缺点。首先，它的制作工序太麻烦，需要整整一个月的时间。其次，水银是有毒的，安全性得不到保障。第三，镜子的表面不算太亮，影响使用体验和美观性。 到后来人们发现了银镜反应——银镜反应是以葡萄糖溶液做还原剂，硝酸银里的银会被糖里的醛基还原成金属银，附着在玻璃表面上。 而到了现代的玻璃镜生产线上，玻璃板直接通过化学溶液进行镀锡、镀银、上漆，其间过几次烤箱，上漆再过一次就算完成了。。 不过肖恒现在没有现代的各种各样的化学试剂，所以现代生产工艺不具备可行性，最终也只能选择利用银镜反应来制造玻璃镜。 要用银镜反应就需要硝酸，而制造硝酸需要硫酸……制造硫酸就需要玻璃试剂瓶。 科学总是一步一步发展的，若是将一个个前置条件如此列出来，就形成了类似树状的结构……这也是为什么有“科技树”一说。 中国古代的道士已经摸索出了硫酸的制造方式——利用绿矾（硫酸亚铁）为原料，放在蒸馏釜中煅烧而制得硫酸，在煅烧过程中，绿矾发生分解，放出二氧化硫和三氧化硫，其中三氧化硫与水蒸气同时冷凝，便可得到硫酸，而古代道士将其称之为“绿矾油”。 在硫酸中投入之前买的硝石并加热，产生硫酸氢钾和硝酸蒸气……此时硝酸蒸汽通过长长的玻璃管冷凝之后就得到了硝酸。 硝酸银就简单多了。 直接将银子粉末投入稀硝酸中充分溶解就得到了硝酸银。 除了硝酸银之外，还需要氨水溶液。相对来说氨水就比较简单了……只是过程有些恶心——用玻璃瓶装尿液放在阳光下发酵，就会自然产生氨气。再将这氨气通水就得到了氨水。 将氨水与硝酸银混合后就得到了银氨溶液。 …… 经过银镜反应后，原本平凡无奇的玻璃就变成了玻璃镜子。看着成品王铁锤张大了嘴巴说不出话来，若这镜子不是亲手参与制造出来的，他甚至会以为是仙家宝贝！ “这……这是镜子！？世间竟有如此纤毫毕现的镜子……” 此时他的脑袋已经停止转动了，只是呆若木鸡的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这还是他长这么大一来第一次真切的看到自己的相貌，看着看着王铁锤忽然自己整理起衣冠来，还特意对着镜子梳理起自己的胡子和鼻毛…… 比起欣喜若狂的王铁锤来说，看到镜子成品之后，肖恒却有些不满意。 毕竟各种工艺都不成熟，玻璃本身因为没回火的关系还有些细微的纹理，靠近下边的锡镀层有些厚了，导致镜子下半部分的反光性没有上半部分好。 “还可以吧。”肖恒叹道。 不过他也没有死扣细节，反正这东西造出来就是为了骗钱的，瑕疵多少对他来说其实无所谓，只看着王铁锤的模样就知道了，即便是这样的瑕疵品也足够震撼了。 节48 一镜恒久远 二层小楼里亮着灯。 两位小姐坐在厅中一边撸狗一边聊天，小蝶坐在一边写写算算，偶尔还偷笑两声，看来这两天的生意不错。 随着府内的人多了起来，原本跟肖恒一起住在楼下的老马也搬了出去。若是肖恒和青青也搬出去的话，整个二层小楼都变成了两位小姐的闺房了…… 原本肖恒是准备搬出去的，不过考虑到府上当前的情况还不稳定，肖恒和白衣少女这两大战力还是在一起比较稳妥，所以肖恒暂时也就没有搬出去住。 “吱呀……” 门被推开了，三位少女同时抬起了头……肖恒抬着一个用破布包裹着的板子门外进来。 “这是？”秦小姐抬头问道。 肖恒将那东西放在了桌上，这才长出了口气，答道：“……玻璃镜子。” 从后院将这么大块的玻璃一直搬过来，还要小心不要磕磕碰碰，倒是费了肖恒不少力气。 “这就是你说的那个宝贝？”秦小姐走上前来，伸出纤纤玉手小心翼翼的掀开一个角……可惜灯下光线太暗，包袱里面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到。 “来，我把它搬开……拽……好。” 在肖恒的帮助下，秦小姐顺利的将包裹的破布拽了下去。 随后一抹亮银之色出现在三女面前。 “嘶……” 两位小姐倒吸了口气冷气，而旁边还在算账的小蝶闻声向这边望来，见到玻璃镜子的刹那吓得尖叫了一声。 “呀————有人！！那块板子里有人！！” “……” 肖恒和两位小姐都被小蝶吓了一跳…… “……死丫头，鬼叫什么呢！这是镜子。”秦小姐轻轻的拧着小蝶的耳朵说。 “哎呀呀……疼疼疼……小姐别拧了我错了……”小蝶呲牙咧嘴的演技不错，果然很快秦小姐就心疼的松开了手，点了点她的脑门也就作罢了。 “一惊一乍的，活该。”肖恒笑道。 “……”小蝶扁扁嘴，趁着两位小姐不注意对着肖恒做了个鬼脸。 “这镜子果真是你和那王铁匠做出来的？”白衣少女有些不敢置信，“不是你从……呃，带来的？” “我带来的？我从哪带来的？”肖恒被白衣少女问得一愣。 “就是……”白衣少女看着他，不知道怎么解释。 “说破也就罢了，既然肖公子没有背着我们，也就不算我们窥视公子的秘密了……对吧？”秦小姐巧笑嫣然。 “你是说……毛巾？”肖恒愣了愣，然后也反应过来了。 自从住到这二层小楼之后也到了不少快递，肖恒当时也没藏着掖着，例如手巾什么的还给大家分享了一下……每天这么朝夕相处的，被瞧出端倪才是正常。 “那毛巾虽是棉制却毫不粗糙，虽丝滑不如丝绸，但绵软蓬松却远胜织锦……想来也是公子带来的仙家宝贝吧？”秦小姐有些期待的问道。 “那颜色鲜艳沾水却无丝毫褪色，即便帝王之家也无此宝物。”白衣少女也在一边补充到。 “公子明明身无长物，却总是能变出这样那样的东西……这是什么仙家法术呀？能不能教教我？”小蝶也凑过来问道。 “……这个呃，解释起来有点复杂。”肖恒摸着后脑勺——他自己都没搞清楚这是怎么回事呢，又怎么解释给别人听？ “公子不必解释。”秦小姐眨了眨眼睛，“我们相信你。” “……” 相信，这个词很重。 肖恒忽然对这个时代有点归属感了。 他也没再去试图解释，屈指敲着镜子道：“当初做的时候没想到……现在切割倒是成了麻烦。” “切割！？”三女的脸上同时露出一丝不舍。 秦小姐手摸着那镜子，脸上露出一丝不舍：“这岂不可惜了……” “这有什么可惜的……直接这么卖不好出手的吧？反正也没人见过玻璃镜子，直接卖大块的不合适。”肖恒并不理解这么大块的玻璃镜对于古人感官上的冲击，而是先谈起了自己的营销理念： “先卖几块小的镜子，再找几个文人墨客写几句诗词，等市场上价被炒高了之后再慢慢的出货，等临安府附近的市场差不多饱和了再卖大块的镜子……我估计这镜子生意怎么也能做个几年。” 饥饿营销再加上炒作价格……除了没有编什么“一颗恒久远”之类广告词，肖恒这套路跟某个经典营销案例一样一样的。 “先放出风声，再善贾而沽吗？”白衣少女想了想说，“没想到公子对这商贾之道也颇为精通。” “正是如此。”肖恒笑道，不过一想起无法切割，他就觉着蛋疼起来，“只是之前没想到切割的问题……早知如此就做一些小块的玻璃了。” 两位小姐一个丫头没有一个懂这方面知识的，此时也给不了什么意见，一时间四人之间倒是陷入了沉默。 过了一会，小蝶试探着问道：“玻璃……可以用刀切吗？” “不行。”肖恒摇摇头，“玻璃的硬度大概6.5左右，钢和铁的硬度是4到5.5左右，硬度不足所以钢铁无法切割玻璃……只有用比玻璃更硬的东西才行，例如蓝宝石、翡翠、钻石之类的。” “宝石？”秦小姐愣了愣，随后一路小跑的上了楼，不一会她又蹬蹬蹬的跑下来。 “公子，你看这个宝石可合用？”秦小姐献宝一样的递给肖恒一个金制凤钗，凤钗上鸟嘴里叼着的正是一颗蓝宝石。 “试试就知道了。”肖恒接过金钗，用那鸟嘴上的宝石在镜子边缘轻轻的一拉，顿时在玻璃面上留下一道浅浅的割痕。 “好用倒是好用，只是……”肖恒看着这枚精致的凤钗，若是用它来切玻璃，是不是有点暴殄天物了？ “没什么，合用就好。公子尽管拿去。”秦小姐连忙道。 “这……那我就先用着了，等过段时间我再去弄块别的宝石替换下来。”肖恒也没有办法。 “到时再说。”秦小姐倒是很高兴自己的凤钗能派上用场。 “刚刚一直在聊镜子，我这里倒是有点小玩意忘了给你们。”肖恒掏出一把五颜六色的玻璃制品。 有小珠、有扇坠，还有一些彩色的动物、人物之类的。 这些都是肖恒和王铁锤下午做着玩的，小珠子、扇坠都是肖恒的作品，而那些精巧的动物人物则是王铁锤的作品。 “哇……” 望着满桌花花绿绿的玻璃制品，三位少女同时两眼放光。 这满桌的漂亮的小玩意让她们的少女心都融化了。 节49 疯狂的镜子 “这个好可爱！” “这个颜色真好看。” “看这个，这个小狗简直像活了一样……它还在笑呢！” 两位小姐面对满桌子的玻璃小玩意叽叽喳喳个不停，小蝶虽然平时没大没小惯了，可这种时候只能眼巴巴的在边上瞅着，看着自家小姐爱不释手的把玩着那些小玩意，表情又可怜又可爱。 肖恒见状笑得不行，仔细掏了掏兜，从兜底又摸出几个小件的玻璃饰品悄悄的塞给她。 这丫头立马两眼放光的接了，然后偷偷的看了看自家小姐和白衣少女一眼，悄咪咪的塞进怀里……随后努力平复了表情，装作“没事没事”的样子。 “你家小姐又不会抢你的。”肖恒挤了挤眼睛小声说。 小蝶赶紧把食指放在嘴上比了一下，然后背着小姐双手合十拜了拜，鼓起腮帮子一副“求你了”的可怜样。 肖恒好笑的看着她——她还不知道身后自家小姐已经注意到这边的动静了，虽然语言上还保持着平稳的聊天但却早已笑弯了腰。 也是，整个房间里一共就四个人一条狗，其中两个人稍微有点动作另外两人不发现才怪。 不过两位小姐似乎也觉得有趣，居然也没点破……整个屋子里除了小蝶自以为隐秘外，就只有青青还懵懵懂懂的摇着尾巴。 肖恒吹了声口哨，青青立即挺起胸膛，立着耳朵看着他。 “握手。”肖恒伸手过去，轻轻立即迅速的将前爪放在肖恒手掌上。 “很好……” 肖恒拍了拍它的脑袋夸奖道，然后又伸手过去：“换只手。” 青青立即将另一只手放在他的手心。 “趴下。” “翻身。” “好狗好狗……”肖恒摸着青青的肚皮笑着将一小块肉干塞进它的嘴里，“……起来吧。” 青青立即翻身站起，支着耳朵摇着尾巴，一副很开心的样子。 “公子所说能懂人言的狗……就是如此吗？”白衣少女惊奇的看着青青的动作，虽然她已经看过好几次肖恒训狗了，但每次看到都觉得很惊奇。 “现在还说不上是听得懂，应该是条件反射居多。”肖恒想了想说。 训练有素的狗与能听懂人言的狗还是有区别的。这区别在于一个不一定能听懂但能完成你所说的命令，而另一个是……能听懂但不一定完成你说的命令。 例如一听说出去遛弯就很兴奋，一听说回家就躺地上装死……这种程度才算是汉语入门了。 “条件反射又是何物？”这回轮到白衣少女好奇了。 “有人做过实验，每天给狗喂食的时候摇铃，当狗形成习惯之后只要摇铃狗就会流口水……因为在它的脑中已经将铃声和食物联系起来了。” 肖恒说到这里顿了顿，稍微犹豫了一下又接着说：“不光是动物，人也一样。例如望梅止渴的故事就是利用了士兵们的条件反射。” “……”两位小姐都呆了呆。 这种将人与动物相提并论的言辞，在她们看来实在是离经叛道。然而这话又是肖恒这位“天人”所说，所以一时间在脑海中形成了混乱。 “人与动物在很多生理特征上都很像……呃，算了，不如我们换个话题？总这么解释下去会没完没了的。”肖恒实在不想继续b度了。 “不如说说这镜子是如何造出来的吧。”秦小姐顺势岔开了话题。 “是这样的……” 肖恒就给她们讲了一下制造玻璃的过程，随后又说了些吹制玻璃的趣事，说得她们都有点跃跃欲试了。 夜深了，二层小楼依然亮着光。 偶尔几声谈笑从中传出，随着夜晚的微风缓缓飘散。 …… 几天后。 临安城里最繁华的酒楼一条街上依然熙熙攘攘，小商小贩挨个酒楼兜售着自家制作的吃食，帮闲跑腿蹲在酒楼门边等着生意，一切的一切都与往常相同，似乎完全没有受到北方战火的影响。 “哈哈哈，钱大官人，您来啦！快快快，里边请……”一位身穿文士长衫的白脸汉子热情的从酒楼里迎了出来，也不知这位在门口等了多久了。 “前头带路。” 那留着一撮八撇胡的钱大官人口气极大，可迎出来的白脸汉子也不着恼，依旧笑着跟他寒暄了几句，这才将他请上了楼。 等两人走后，拐角处闪出一个黑脸大胡子，走到门口抬头看了看酒楼的牌匾，这才走了进去，跟着那钱大官人上了二楼，这才找了个距离那人很近的空位坐了下来。 黑脸大胡子旁边那桌聊得正欢，都是欢迎那钱大官人的。等这黑脸大胡子点了酒菜之后，那边忽然一阵嘈杂，随后就听有人说： “听说最近钱大官人得了件异宝贝，可否给我等开开眼界啊？” 黑脸大胡子抬眼望去，就见说话的是之前那位迎出好远的那位白脸汉子。 “咳咳咳，不急不急……待我先吃个果子。”那钱大官人似乎还有些拿捏着，不肯痛快的把宝贝掏出来，顺手就拿起桌上切好的西瓜吃了起来。 然后一桌人就这么尴尬的看着他吃西瓜……好不容易等他吃完了，随便擦了擦嘴就开始说起风花雪月来，反而就是不提那宝贝。 众人虽然心急但也拿他没什么办法，只好顺着那钱大官人的话继续聊下去，时不时的再送上几句彩虹屁。 “……你们总这么看着我干嘛？难道我脸上沾了什么东西？”那钱大官人似乎被众人期待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了。 “还别说，您脸上还真的粘了点东西……”那文士打扮的白脸汉子已经忍了很久了，一直都在热脸贴着冷屁股，现在听那钱大官人一说终究还是忍不住冷声道。 “是吗？那我来看看……”钱大官人也没在意白脸文士的态度，缓缓从怀中掏出一块巴掌大小的镜子，对着自己的下巴照了起来。 “哈哈，粘了颗瓜子……还沾了点汁水，过了这么长时间都干了……我这胡子也有点乱，哎呀这根胡子怎么总是翘起来？” 那钱大官人居然就这么不理众人了，一个劲的用那小银镜整理着自己的衣冠胡须。 “这就是那传说中的宝贝吧？”好不容易等钱大官人装完了x，那白脸文士又涎着脸凑了上去，“可否借我一观？” “哼哼，此物只应天上有，常人看一眼都是天大福分呢！也就是我，换个人定不会让你们如愿的……好了好了，拿去看看吧。”钱大官人小心的将那银镜放在桌上，“可都拿好了，谁若是打破了可赔我不起！这么一小块就花了我300两银子呢！” “嘶……” 众人同时倒抽一口冷气。 看那桌上的银镜不过巴掌大小，充其量也不过是十两银子，为何如此之贵？ 可等他们看都那镜面的时候却又再次倒吸了口冷气。 这银镜与寻常所见的铜镜或是银镜完全不同，居然照得人纤毫毕现！别说是脸上的痦子了，凑近点就连毛孔中的寒毛都能看得根根分明！！ “值了！值了！！”一个商贾模样的胖子连声叫绝，“这三百两在下也是勉强出得起的……只是不知钱大官人从何处购得此物？” “三百两？哼哼！”那钱大官人不屑一笑，“据说这银镜只有三块，其中两块已经被献与官家，这块还是最初那人不识货，当到我家铺子里的……现在你还想300两买？晚了！现在这块镜子至少值1500两！！” “啊！？” 众人一阵惊呼。 至于这玩意究竟值不值一千五百辆…… ……若真的就只有这么三块，经过一段时间之后应该是只多不少才对。 可惜啊，可惜。 黑脸大胡子摇了摇头，喝完最后一杯酒掉头离开。 等着钱大官人把镜子名声打响了，他就该慢慢出货了…… ……没错，这黑脸大胡子正是乔装打扮的肖恒本人！ 节50 难民潮涌 对于镜子的营销，肖恒原本是想找些文人吹捧一番的，就像后世找网络大v做推广一样。过实际操作上却有些意想不到的困难…… 在这个年代，有名声的才子只会因为女人作诗，却很难为钱低头。而没有名声的才子先不提他们的影响力如何，单只诗文的质量也达不到肖恒的要求，万一再做出了“黄狗身上白，白狗身上肿”这种千古名句，这镜子怕不是白给都没有人要了。 想来想去，肖恒还是去了趟张芳茶肆。 与那钱大官人所说不同，其实他手中那一块是最后才落到他手中的。 肖恒之前通过这张芳托人找到了两位爱显摆爱装x的公子哥，然后低价先卖出去了两块。 原本肖恒以为这两位公子哥得到如此宝物会找朋友炫耀一番，然后这镜子的名声不就打响了吗？ 就算自己不炫耀，找到哪个名妓送给她，得到佳人芳心的同时同样也会让玻璃镜的名声流传出去。 可这两个家伙可好，平时浪荡闲散一副二世祖的模样，没想到这俩都是官迷！转过头来就被他们送给别的大官了……然后肖恒又让张芳去找那大官家的下人打听了一番，这两位居然直接把镜子献到宫里去了！ 这宣传作用倒是算有了，可范围面太小了，这消息只在朝廷最顶端的一小撮人里流传……再说肖恒也不准备卖给这帮当官的，主要是怕沾上麻烦。 最后肖恒千挑万选，终于从张芳提供的名单中选中了这位钱大官人。 这位钱大官人交游广阔爱现爱装x，自家还开着个当铺，每每收到新鲜玩意都要与那群狐朋狗友们分享一番……这群狐朋狗友中甚至不乏小官吏和富商，都可算做肖恒的目标群体。 实地观察了一番发现这家伙果然是个正确的人选……剩下的，就只有等了，等着让舆论先飞一会儿。 …… 从酒楼出来，肖恒又去雇了辆牛车、采买了些食材。 今天肖恒没有骑马……刚来的时候他还不太了解这里的情况，直到现在他才知道之前骑着高头大马在这城里是有多显眼。 在古代，坐骑就像现代的车。 无论坐车、坐轿还是骑牲口，只要能脱离了自己走路都算是小有家资的人。 例如人骑人的轿子，大概相当于九十年代的zf用车，虽然说不上豪华，但却不是普通老百姓坐得了的。 而牛车差不多就是宝马奔驰一类消费级的豪车，而马车就更好一些了，类似跑车……不过由于宋车就没有减震这一说，路面也不够平整，马车跑起来能让人把隔夜饭都吐出来，想来应该也是没什么人坐才对。 而骑马自然就成了其中最好出行方式，尤其是那些高头大马，在古代差不多就相当于超跑一类的水平。 可以想象，肖恒没事开着辆兰博基尼去传统市场买菜、去路边摊吃饭……这不引人注目才怪！虽然他当时不觉得，可现在看来还是有些过于招摇了。 “公子可还要买什么东西？” “不买了，走吧。” 肖恒摇头坐上了牛车。 这车把式很殷勤，而殷勤的原因自然是因为肖恒出手阔绰——那三面镜子一共卖了500多两银子，原本肖恒是都上缴财政了，不过秦小姐以“男人手里怎么能没钱”为理由，又还给他个零头。 就这零头也有几十两白银了！在这战乱年代，这几十两都能买十来个黄毛丫头了…… 怀揣着一笔“巨款”，再加上肖恒对这个年代的钱没什么概念……所以凯子钱好赚不是因为凯子傻，而是凯子对钱已经麻木了。 这就像电影电视剧里演的动不动就赏银千两，甚至黄金千两一样……都是因为对古代银子的购买力没什么直观的认识。 每个朝代的物价水平不同，多多少少都有些不一样。网上关于宋朝物价的换算也大多各执一词，没有个固定的标准……不过这些东西对于肖恒来说并没有多大用处，手握着先进千年的知识，甚至能凭空买来后市的高科技产品，这宋钱对他来说的确没什么意义。 就算没有这镜子，肖恒之前随手造出来的那些玻璃小玩意在这个年代也都价值连城！而肖恒对于这个时代的物质却所需不多……这样花的少赚得多，以至于他花钱的速度甚至都未必有他赚钱的速度快！ 不过当车把式赶着牛车从北土门出来的时候，肖恒忽然觉得……自己赚钱的速度似乎还是有点慢了。 道路两旁黑压压的坐着好多来自北方的难民，偶尔还有路边的商贩在骂街，说是这些流民影响他生意太晦气的之类的。 “今天怎么这么多逃民？”肖恒用闲聊的语气问道。 “嗨，别提了……北边涌来的人越来越多，被城外已经住不下了，官兵也来不及收纳，不少人就绕过北门跑到其他城门来乞讨，听说还有人跑到附近的村镇去结果被打出来的……”那车把式叹了口气。 “不是说归正人都要被编入北军吗？”肖恒问道。 “那是归正人，这些人里面还有不少从应天府来的……这些人有的能投奔亲戚，有的就只能在这乞讨了。”车把式摇头道，“他们这还算好的呢，有口饭吃，不错了。” “……”肖恒张了张嘴，可不好的那些人会如何却怎么都问不出口。 有的时候，没有能力最好还是不要打听这种事，听再多除了让自己更难受之外什么都改变不了。 难民们沉默、麻木，两眼之中毫无生气，仿佛不是活物……这种绝望到极点的表情肖恒已经不是第一次见了，可现在见到还是觉得胸口堵得慌。 异族入侵的伤痛，对于统治阶级来说仿佛隔着几层牛皮，而切肤之痛的是这些最平凡的老百姓们。 人，既是财富的创造者，又是财富的消耗者。有了人才有一切，而若是世界上一个人都没有了，那么就算全世界都归于某人又有什么意义呢？ 这南宋的高层似乎并没有想清楚这个道理，他们视流民为负担、为动乱之源，恨不得将将他们统统赶上战场死绝算了。 这是何等的浪费！ 总有一天，这些人所能创造出的价值，会让世界都跟着颤抖的。 肖恒如此对自己说。 节51 制造沙漏 “面粉放这里就行了，还得把枣子运到后面去……” 到家之后，肖恒与那车把式将东西分门别类的卸下，随后又送那车把式出门。 “公子回来了。”小蝶见到顿时有些欣喜。 “找我有事？”肖恒见这丫头一副讨好的模样，顿时猜透了她的心思。 “自从公子去忙别的之后，我们这边的糕点总出问题……不是火候不到就是烤糊了，凭空多了许多耗费。弱只是耗费些材料倒也还好，可耽搁的时间可就找不回来了。若是每一炉都能烤得刚好，每天能多卖出去不少糕点呢！” 小蝶拽着肖恒的袖子巴拉巴拉的说起来没完，显然肖恒不在就少赚了钱这一点她很在意。 “这样啊……”肖恒想了想，“我去研究研究，明天吧，明天应该就能解决了。” “真的？”小蝶这丫头顿时眼睛一亮，一脸期待的看着他。 “应该没问题吧。”肖恒想了想倒是没说死。 “多谢公子。”小蝶笑盈盈的走了，一边走还在一边算每天能多赚多少钱…… ……看样子这丫头是真的喜欢赚钱。 肖恒摇摇头，向后院行去。 这两天后院又多了几个新玩意——更专业一些的玻璃炉，就建在坩埚炉旁边；新的回火炉，专门用来给金属和玻璃加温回火，同时也可以用来打铁时的加热；还有就是厚重低矮的保温炉了，无论是金属还是玻璃，回火之后都要放在预热的保温炉里慢慢降温。 “当当……当当……” 刚走进后院，就听见打铁的声音。 肖恒走过去一看，发现王铁锤正全神贯注的敲打铁砧上的钢锭。 肖恒也没打扰他，自己跑到玻璃炉那边生火、加碳，随后自己摇起了鼓风机。 听到鼓风机的声音，沉迷打铁的王铁锤这才抬起头来，见到肖恒顿时一愣，慌忙放下手中暗红色的铁条就准备过来帮忙。 “没事，你打你的……过一会才用得到你。”肖恒赶忙摆手道。 与肖恒相处了一段时间之后，王铁锤发现肖恒不像外面那些公子哥或者是官宦、商贾那样，没有架子不说本身说话也实事求是。 现在他说不用那就是真不用，所以王铁锤犹犹豫豫的还是回去打铁了。 只是打两下抬头看看肖恒，打两下再抬头看看……他总觉得肖公子在那边干活自己不去帮忙很不好，可碍于肖恒都说了不用，所以他也不好强行过去帮忙，所以一时间显得心不在焉的。 “好了好了……过来帮忙吧。”肖恒见他那难受的样子也就不在坚持。 “来了。”王铁锤顿时扔下铁块跑了过来。 “一起推……再不让你过来那把剑都快打成马蹄铁了。”肖恒笑道。 “公子说笑了。”王铁锤被说得很不好意思，索性使劲的推起了风箱。 炉火通红，铅和石英砂也在渐渐融化。 肖恒挑了根铁管，在浓稠的玻璃液面中沾了沾，挑出一坨玻璃就开始在铁台上滚圆。 此时已经用不着推风箱了，王铁锤也过来打下手。 随着肖恒的吹制，玻璃好像泡泡糖一样缓缓鼓起……不过由于重力的作用这玻璃泡并不稳定，会缓缓的向下塌，而肖恒则在铁台上不停的转动着铁管，利用离心力的作用使得玻璃泡变得均匀。 “公子这是要做个瓶子？”看着玻璃制品渐渐成型，王铁锤也看出了点门道。 “类似吧。” 肖恒专心致志的盯着那通红的玻璃泡，时不时用铁夹在玻璃泡中间的地方微微的用力。 渐渐的玻璃泡从圆柱形慢慢变成了两个顶点相对的圆锥体。 若是有现代人在这看的话很快就会发现，这个玻璃泡的形状已经非常类似一种中世纪使用的计时工具——沙漏。 没错，肖恒准备做的就是沙漏。 之前他就想过，不过当时还没有玻璃也就作罢。现在小蝶提出来计时器的问题他第一时间就记起了之前的想法。 “你会拉铁丝或者是铜丝吗？”肖恒忽然问道。 “呃……会的，公子。”王铁锤连忙答道。 “一会帮忙拉些铁丝铜丝，要保证粗细均匀的同时越细越好。”肖恒吩咐道。 “好的。”王铁锤领命忙去了。 肖恒继续搓那玻璃泡。 随着中间的连接点部分越来越细，肖恒也渐渐的不太好控制了，顶端的气泡下坠得越来越厉害。 看着中间仍有一指头粗细的颈口，肖恒不由头痛起来。 继续收拢颈口的话，那玻璃泡的颈部就支撑不住上半部分的重量了，到时候肯定会歪甚至会掉下去。 可是不收紧的话……这么粗的颈口那沙子不得嗖嗖的下去啊？这也起不到计时的作用啊！ 现代工艺这种瓶子类的一般都是烧热了之后直接放到模具里用高压气体吹制成型的，若肖恒想复制的话，模具部分倒是好解决，问题这管子和高压气体他去哪弄？ 若是用嘴吹的话还没等他吹完那玻璃就冷凝了……况且用嘴所产生的压力也不足以将玻璃吹得贴服到模具上。 怎么办呢？ 其实也很简单，肖恒又烤软了几根玻璃棍，然后直接粘在两个圆锥体的底座上。 这样一来由于有着玻璃棍的支撑，内部的颈部就能收得很细了。 忙了大半天第一个沙漏终于算是做完了，只是这模样有些惨不忍睹。 “嗯……不错。”肖恒满意的看着自己的作品，丝毫不在意它有多丑。 用钳子将沙漏从铁管上切下来，最后在链接铁管的一端留了之后灌沙子的口。 解决了自己这边之后，肖恒跑到旁边去看王铁锤……结果却被王铁锤的手艺惊了个呆。 “如何？铁丝拉得……哇！好手艺！！” 地上已经放了好几盘又细又长的铜丝了，肖恒捡起来一看每根铜丝的直径都相差不大，粗细均匀得仿佛工业制品！ 这可真是捡到宝了。 网铁匠拉完手中那盘铜丝，喘了口气问道：“不知公子要这铜丝做何事？” “做细筛。” 肖恒找来几块木板粗粗的钉成空心的长方形，随后小心翼翼的在边缘钉上细钉，再用细铜丝纵横编织出细细的网格。 忙了半天细筛算是做好了。 正好旁边就有不少烧制玻璃的石英砂，弄些来过筛挑出大小合适的颗粒，最后灌到那沙漏之中就算是完成了。 看着沙子一点点的从沙漏上方落下，肖恒默默的打开了手机上的秒表。 当计时器跳到15分钟的时候，肖恒赶忙将沙漏横过来，倒出多余的沙子，再将沙漏烤热封口。 一个简易的沙漏就算是做成了。 节52 古人的追求 肖恒看着这个算不上多丑但绝对跟美字不搭边的沙漏……就这样交代出去也不会有人说什么，但肖恒自己心里却有点过意不去。 算了，再做一个好了！ 重新挑出玻璃液，然后找到个玩玻璃的博主，打开类似沙漏的视频跟着做……然后做出来的玩意还不如第一个呢！明明肖恒从头到尾都是跟着视频学的，但自己的脑子一直在说“我会了”，而手则一直在反对“不，你不会！” 一连做了三个沙漏，可肖恒的经验条却丝毫不见涨……这三个沙漏都多多少少有些瑕疵，不是不对称了就是圆锥体的弧度出现了问题，总之这三个作品每个长得都不一样。 这几个沙漏不仅长得不一样，由于中间颈部粗细略有分别的关系，沙子漏下去的速度也各自不同。 不过这难不倒肖恒。 手机定时15分钟，等提示音响起的时候就把沙漏放倒使其停止漏沙，再将多余的沙子倒出去……所以虽然结构有略微的差异，外观看上去也不尽相同，可沙子漏完的时间却是完全相同的。 “公子，此物作何使用？”王铁锤蹲在桌旁，看着那沙漏一点点的从上面漏到下面……这么无聊的事情他居然能看半天。 “这叫沙漏，是一种计时工具。”肖恒解释道，“将这沙漏倒立，当上面的沙子完全流到下面去的时候，就刚好过去了一刻钟。“ 王铁锤闻言眼睛一亮：“若是将此物做得很大……不知这计时还准不准？” “应该是准的吧。”肖恒也没见过太大的沙漏，不过沙漏这种东西的原理都是一样的，只要在制造的时候做好计时，剩下的每次倒置的误差应该都不大才对。 “不过你若想用这东西长时间记时也就算了，太过麻烦而且只能等沙子完全漏下去的时候才知道时辰，所以并不合适……长时间纪录有更好的东西。”肖恒答道。 “更好的？”王铁锤眼睛更亮了。 “嗯，钟和表。”肖恒顿了顿，“之前让你试制的齿轮如何了？” “这……咬合还是不够紧密，每个齿……齿轮都需要修整。”王铁锤有些犯难道。 齿轮结构看起来简单，但在一无所有的南宋，若是只靠一双肉手去打磨那可就太费劲了。 “游标卡尺都没有也确实为难你了……”肖恒之前就想过这个问题，各种标准尺寸的度量工具都买了一些，其中也包括游标卡尺。 不过这种东西的到货时间很长，基本上都要一个月左右，现在看来倒是远水解不了近火。 “慢慢来吧，过段时间有了高精密的度量工具就好了。”肖恒安慰道，“到时候等第一批齿轮做出来之后，我来教教你怎么用弹簧和齿轮来制造计时器——也就是我之前说的钟表。” “多谢公子。”王铁锤大喜过望。 跟着肖恒的这段时间里，他已经见了太多太多稀奇古怪的玩意，他现在已经渐渐喜欢上了看着古怪的物件在自己手中一点点的成型，最后变成令人吃惊的仙家宝贝的感觉…… ……而最大的荣耀还是肖恒允许他在那些宝贝上刻字！！ 能将自己的名字留在这些传世之物上，那么自己岂不是也变相的名留青史了？ 这样的动力让王铁锤几乎每天都处于亢奋之中。 今天又将有一件宝物在自己手中诞生，而且按照以往的规矩也必定会刻上自己的名字…… ……王铁锤饱含激情的与那些齿轮较劲去了。 看着打了鸡血一样的王铁锤，肖恒忽然觉得在这方面上古人要远比现代人更有信仰。 在经过这段时间与各个阶层的沟通之后，肖恒对这些古人多多少少都有些了解了。他发现很多古人所追求的是青史留名，若是不行就退而求次追求光耀门楣、光宗耀祖，若是还不行就追求散开枝叶多子多孙……最后的最后才是发家致富和个人享乐。 若都能实现自然妙极，若能实现其中一样倒也不错。 不过对于更底层的民众来说，他们追求的东西就更简单些——吃食。 或者换个方式来说：活命。 王铁锤是幸运的，作为肖恒第一位助手他定然名留青史。 …… “等你把烤盘放进去的时候，就样倒过来……等这沙子漏完了就算好了。”肖恒指点着小蝶如何使用沙漏，“然后等重新放进烤盘的时候，只要再倒过来一次就可以了……这几个沙漏虽然长得不太一样，但每个漏完沙子都是一刻钟的时间。” “哇……”小蝶从来没见过这种东西，而且还是用亮晶晶的玻璃制造的，拿在手里就爱不释手的把玩起来。 “……” 肖恒不由得有些担心这些沙漏的下场来……不过算了，本身三个烤炉四个沙漏就多出一个来，若是坏了大不了回头再做几个就好了。 想到这里肖恒直接拿起其中一个塞给小蝶：“既然你喜欢这个就送你了，拿回去玩吧。” “这……这可怎么是好……”小蝶顿时有些手足无措了。 “小玩意，费不了多少功夫的，拿去玩吧。”肖恒笑道。 以肖恒这个性格绝对不适合带孩子…… “多谢公子！”小蝶高兴的挑了个最好看的藏了起来。 “……” 肖恒摇摇头，出了门去后山看了看砖瓦的烧制情况。 经过这几天的劳作，烧制好的红砖已经堆积如山，之前肖恒划出来的那片宅基地上也有了两三栋平房的雏形。 肖恒一路走过去，时不时的就有人弯腰行礼，一揖到地。 “公子……” “嗯，你好……去忙去吧别管我。”肖恒安慰两句，那个汉子就退下继续干活了……可没走两步又有人过来问好。 即便肖恒打发他们去干活了，这些人的目光依然紧随着肖恒而移动……仿佛肖恒就是他们的主心骨一样。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肖恒的确是。 肖恒来到砖窑边，拾起一块砖头看了看，又拿起一片红瓦曲指敲打一番……这红瓦是最近才开始烧制的，与砖头可以快速风干不同，这些瓦片只能慢慢的阴干，不然就会开裂。 用细泥制胚之后晾到现在才算是可以使用了，现在看来烧制的成品还算不错，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没有刷釉防水性能会比琉璃瓦差一些。 “公子！”满脸乌黑的卢淳跑来行礼。 “最近心情不错？”肖恒笑问。 “回禀公子……大家都很高兴。”卢淳脏兮兮的脸上藏不住的笑意，“看着自家的宅子慢慢建起，大家的干劲都足得很呢！” 是啊。 安居、乐业，这是底层百姓永恒不变的追求。 看着人们脸上的喜色，肖恒的嘴角也泛起了淡淡的笑意。 这种感觉……其实还不赖。 节53 涟漪始动 夜已经深了。 随着最近人手的增多，肖恒已经逐渐闲人化了，甚少参与体力劳动的后果就是…… ……吗个鸡啊，又睡不着了！ 肖恒瞪大了眼睛望着黑漆漆的天棚，原本似有若无的虫鸣声此时听来仿佛把整个夏天的虫子都塞在耳朵眼里，越听越是烦躁。 “呼……咻……” “呼……咻……” 床铺下面，青青的狗窝里传来阵阵与人无异的呼噜声，并且还有越来越大的趋势。 你妹啊！ 算了，反正都睡不着，还是玩手机吧。 肖恒侧身躺着，打开某视频网站app，原本是随便找个网剧来看看的，不过看着首页推举的视频鬼使神差的就点进了个“x哥教你做烤串”的视频。 “……羊肉切成肥瘦相间的小丁，放上盐、洋葱、蛋清、耗油，放到冰箱里冷藏腌渍30分钟即可。” 肖恒就看着那羊肉被一块块的穿在签子上，然后放到炭火上“嗞嗞”烤得直流肥油，咬在嘴里焦脆的肥肉“咯吱咯吱”的响，最可气的是那up主还开了一听冰阔落咕咚咚的灌了一大口，然后居然还打嗝！！ “咕~” 肖恒的肚子叫了。 嘴里疯狂分泌的口水和腹中的饥火让肖恒更睡不着了。 吗的老子是有多飘半夜看这种视频？ 好想吃烤串、好想吃炸鸡、好像喝冰阔落…… 宋时的食物也不是说多难吃，只是这里的盐提纯度不高总有种苦味、这里的食物种类虽多但多半都是不常吃的种类、这里的各种饮料倒是不错但再怎么好喝也没有碳酸饮料所带来的满足感。 更何况各种炸鱼炸肉用的都是荤油，吃起来格外的腻，炸鸡是不能炸的，因为大多数肌肉都很干、柴、老，只适合煲汤不适合油炸。后世常吃的白羽鸡风味不足但胜在肉质疏松水分充足，很适合煎炸。 决定了！ 明天就要吃烤串了！ 肖恒皱着眉头打开了购物应用，找到各种调料成品每一样都下了几单子。 想了想干脆又去将各种南宋还没有的作物种子都买了些，最后肖恒想了想，又买了几颗小的苹果树。南宋时期虽然也有类似苹果的植物，但与后世源自美洲的品种完全不同。 南宋本地苹果叫做“绵苹果”，结的果实跟苹果有点像，但个头偏小，永远都长不红，熟了以后，果皮是白色的，果肉很软却甜度不高。 买了整整一个购物车之后，肖恒想了想又买了些棉花种子。 南宋时期的棉花品种主要是长绒棉，相较现代流行的细绒棉来说比较粗糙一些。 调料成品只要12小时就能到货，各种作物种子也只要3天时间，即便是那几颗苹果树也只要5天的时间就能到货。 买了好些东西之后肖恒还是睡不着，忍不住又去美食区自虐了，不知不觉居然就睡着了。 …… “叮咚……” 肖恒揉了揉眼睛，被久违的到货提示音所吵醒。 打开手机一看，发现到货的并不是昨天晚上买的调味料，而是很早以前买一箱啤酒。 啤酒！？ 肖恒眼睛一亮，他都快忘了自己还买过这玩意了！ 正好今天吃烧烤，虽然没有冰阔落但有冰啤酒也不错？ 起床洗漱完毕，换好衣服，别好假发髻[ji]……等他穿鞋的时候顿时闻到一股味道。 emmm…… 好久没换鞋了。 千层底虽好但奈何底儿还是太软，这古代的地面有很少有平整过，多是坑坑洼洼，若是不注意踩到一块尖石头……那叫一个酸爽。 发达的科技所带来的享受是全方面的，上到头发下到脚底，无论什么地方不使用现代物品都会明显的感受到生活质量的下降。 不然再买几个橡胶树？到时候自己割胶自己做鞋底，各种轮子也可以包裹上橡胶了……可是应天府附近的气候也不适合种植橡胶树啊！ 或者再买几双鞋？ 肖恒微微有些犹豫——若是所有生活物品都从现代购买的话，他的存款很快就会顶不住的。 算了，回头再说。 出门左拐在路边摊上买了两个肉包子吃，肖恒直接跑到望月楼去找到那小二。 “爷，您可来了！好些日子没见了。”小二客气道。 “是啊，最近有点忙。”肖恒左右看看，“最近有没有什么生面孔？” “这个小的哪知道啊，周围人来人往的天天都有生面孔。”小二依然保持着微笑，“爷，今天吃点什么？” “不吃。”肖恒干脆利落道。 “……”小二一呆。 “这附近哪有卖羊肉的？”肖恒毫不见外的问道，“你们总做羊肉应该知道吧？” “从这边往前走，遇胡同左拐然后……那屠户姓王，你找他就是。”虽然肖恒不是来消费的，但店小二还是知无不尽的说了好半天。 “好嘞。” 肖恒从怀里摸出一串铜钱，在手里颠了颠随后扔给他。 “接着。” “这是……”小二一脸懵逼，完全没往打赏方面想——这位少爷看着穿得挺好的，但每次来就是黄酒蚕豆蚕豆黄酒，想来应是手头紧才对。 “赏你的。”肖恒潇洒的摆摆手，有了卖镜子的钱终于不用白票了。 按照小二所指的地方，肖恒找到了那屠户，直接买了半扇羊……这羊肉可是真金贵，就这么小半扇就花了肖恒五六两银子。 与那王屠户聊了两句这才知道最近羊肉价格差不多翻了一番，因为北边战事的关系南北交易断绝，羊肉供给自然出了缺口。 找了个闲汉帮忙拎着羊肉，肖恒又去找竹匠订了些签子，让他做好之后送到秦府。 回到秦府之后肖恒就开始料理羊肉了，脊骨可以烫火锅，排骨、后腿可以拿来烤，前腿肉可以用来穿肉串……把哪项啤酒沉到井底镇着，然后一上午时间肖恒就在穿肉串中度过了。 砖厂有红砖，后院有木炭，等肖恒架起临时烤炉开始烤串的时候，周围已经围了好几个人。 “公子，这又是何物？”王铁锤看着肖恒摆在旁边的辣椒面问道。 “辣椒……这东西吃起来有些辣，你可以少弄点尝尝。” “就像茱[zhu]萸[yu]那么辣吗？”蹲在旁边的小蝶问道。 “呃……我没吃过茱萸，不过想来应该是辣椒更辣些吧……不如你尝尝？” 肖恒一边翻动着手中的肉串，一边将辣椒和孜然撒在上面……顿时一股混合着碳味的迷人辛香从炉火中升起。 “呸呸呸……嘶哈……好辣……”小蝶闻到味道很香，忍不住尝了点……顿时被辣得够呛。 “哈哈哈……”肖恒大笑不止。 “公子~你欺负人~”小蝶气得一跺脚。 “好了好了，给，这是不辣的。”肖恒将几串烤好的羊肉递到小蝶面前……然后这丫头顿时不生气了，一边轻轻的吹着气，一边眯着眼睛吃了起来。 “怎么，你不觉得辣？”肖恒回头见王铁锤也吃了，可表情却丝毫没变。 “我能吃辣。”王铁锤憨厚的笑着，肖恒顿时大喜，将一把洒了辣椒的肉串塞给他，又给他开了罐啤酒。 “来来来，干杯！” 吃一口肉串，“咕咚咚”灌下一口啤酒…… “爽！！” 王铁锤学着肖恒的样子，吃了口肉串，喝了一大口啤酒……微微有些苦涩的味道让他眉头一皱，不过很快的丰富的气泡顶得他打了个嗝，顿时觉得痛快不已。 三人你一串，我一串，很快就把一根前腿吃光了。这可真是穿串儿一上午，撸串十分钟。 好在肖恒还把羊排也给腌好了，找了之前的筛子，拆下铜网放在火上，再把羊排放上去……不一会羊排也开始嗞嗞的冒油。 小蝶那丫头早就吃不动了，正坐在一边抱着肚子喘气，肖恒让她带了些羊排去给两位小姐尝个鲜，自己继续跟王铁匠喝酒聊天。 渐渐的，酒也喝得差不多了，炭火也快熄灭了，正当肖恒跟最后一根排骨较劲的时候，卢淳忽然从外面跑了进来。 “公子，那些画像人找到了！” “什么？”微醺的肖恒愣了愣。 “就是之前您给我们看的那些画像……其中一个就在码头那边的茶肆里！” “……好！”肖恒精神一震，酒意全无。 之前就得到了消息，等了好久都没见人来，现在终于有动静了…… ……史俊杰啊史俊杰，我倒要看看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节54 抓舌头 江边，某茶肆，一个瘦弱的男人坐在路边唉声叹气。 “唉，这不是大海捞针嘛。” “怎么可能找得到……” “还得听那个女人的话……” “也不知少爷为什么会信那个女人……真是的！” “……” 那人嘀嘀咕咕没完没了，坐在一边的肖恒听了个真切。 “这位兄弟，为何如此唉声叹气啊？”肖恒粗着嗓子问道。 此时他又涂黑了脸，粘上了假胡子，看上去一副糙汉模样——之前他也用这身打扮去尾行了那钱大官人。 “……” 那瘦弱的家丁警惕的看了肖恒一眼，不过倒是没认出他来。 “出门在外谁没有个难事呢？来，喝了这杯酒，让那些糟心的事都滚犊子吧！”肖恒豪爽的将那酒壶往那瘦弱家丁的桌前一拍，等着两只眼睛看着他。 “……多谢，不用了。”那家丁摇了摇头。 “哼，不识抬举。”肖恒啐了一口，端起酒壶转身就走。 等他回了自己的座位之后，那家丁这才算是松了口气。 肖恒自是将这一切看在了眼里，不作声色的将一个酒杯扣在了桌子一角。 不一会，看到了暗号的小卢淳就跑了进来，肖恒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冲着卢淳骂骂咧咧的吼道：“你他娘的总算回来了！如何！？果真是金人的战马？” “肯定没错！我亲眼验了的！”小卢淳演技不错，肖恒默默给他点了个赞。 “那你他娘的还等什么呢？还不快前头带路！？”肖恒骂道。 “是是是……爷，这边请。” 卢淳点头哈腰的带着肖恒离开了。 看着那黑脸大胡子离开，那瘦弱的家丁也收拾起东西，不动声色的跟了上来。 自家少爷就是因为那金人的战马才跟人起了冲突，而眼下这人要买的战马，会不会就是少爷要找的那些人呢？ 瘦弱家丁稍稍犹豫了一下，本想叫人来一起……不过眼看着那黑脸大胡子就要走没影了，只好站起身来追了上去。 一路兜兜转转，忽然来到一处人迹罕至的小树林，那瘦弱的家丁眼睛一亮，果然见到有人正牵着马在那等着，远远看去好像就是金人骑着的那种高头大马！ 正当他仔细观察那牵马人的时候，忽然就见一个麻袋从天而降，眼前顿时一暗了下来…… ……随后还没等他反抗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按倒在地，结结实实的捆成一团不说，嘴里还被塞进去一块不知道恶臭的布团。 “唔唔唔……” “走！” 肖恒干净麻利的将那肉票往战马上一扔，招呼着男装打扮的赵小姐和卢淳一起飞驰而去。 …… 等到了砖厂后山，肖恒将肉票往地上一扔，没有解开他的手和眼睛，只是将他嘴里的裹脚布拽了出来。 “呕……” 那家丁干呕了几声之后终于恢复了语言能力。 “你，你们是谁！？为什么要绑我？我不过是人家的下人家丁，我没钱的……” “教你个乖……这种时候就算没钱也要硬撑着说有钱，不然人家回头就把你宰了和馅做包子。”肖恒吓唬他道。 “……不要啊……好汉求你们放过我吧，我上有……” “闭嘴！我问，你答。”肖恒喝道，“你家少爷是不是史慈？” “你是……啊！！” 还没等他说完，肖恒就踢了他一脚：“所答非所问……讨打！” “说是还是不是！” “……是。” “很好。”肖恒笑了笑，“看来我们也不是不能沟通嘛……说吧，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家少爷与人起了冲突……” 那家丁老老实实的将知道的事情说了一遍，肖恒也没打断他，等他说完这才问道：“你家老爷知道吗？” “知道了……” “哦？他什么态度？” “老爷很少管少爷的……”那瘦弱家丁答道。 “这样啊。”肖恒想了想，又问：“那你家少爷能调兵出来吗？” “不能……不过他私下里跟老爷的亲兵都不错，应该能叫出来。” “你倒是知无不尽啊。”肖恒也有点意外了。 “小的只求活命，求壮士看在小的知无不言的份儿上放我一条生路。”那家丁倒是很城市，只是毫无忠诚度可言。 “照我说的去做，不仅能活命，还有钱拿。”肖恒忽然解开了他的手，也摘下了他的眼罩。 那瘦弱的家丁一睁眼，就见自己面前的石头上摆着纸墨笔砚，墨甚至都已近磨好了…… “会写字吗？”肖恒问道。 “……会。”这家丁居然还有点文化。 “很好，我说，你写。”肖恒笑盈盈的说。 那家丁回头看了看横在自己脖颈上的长剑，又抬头看了看满脸大胡子的肖恒，提起笔来沾上墨水，乖巧的等着肖恒的命令。 “你叫什么名字？”肖恒忽然和颜悦色的问道。 “这……小人史廿[niàn]三。”那瘦弱家丁忽然有种不祥的鱼干。 “写吧：草民史廿三添为史府家丁，偶悉史进密谋造反……” 写到这里，那史廿三手一抖顿时停了下来，肖恒厉声道：“写！怎么不写了！？” “求求您放过小人吧……”那史廿三跪下磕头。 “只要你听话，这份东西不会传出去的……而且你还有银子拿。”肖恒和颜悦色的说着，从怀中缓缓的掏出一个真正的银光闪闪的银锭放纸上。 “但你若是不写……”肖恒拎着他后颈，凑到他耳朵旁小声说了几句什么东西，随后就见那史廿三抖若筛糠，提起笔来深吸了口气，一咬牙就刷刷刷的写了下去。 肖恒一边说一边看着他写，最后又让他在下面签字画押按手印。 等一切都完了之后，肖恒将那张状纸吹干收好。随手将那银锭扔给他。 “给我做事每个月都能拿这么多。”肖恒拍了拍他的肩膀，“去吧，拿着找几个小娘快活快活，你家少爷那边若是有什么消息就到刚刚那个茶肆去……我自然会找到你的。若是消息有用，我这里还大大有赏！” 肖恒想了想又补充到道：“还有……小心着点，别让那个什么百通大娘看出了破绽。” 听到此处，那史廿三心中一凛，没想到肖恒连百通大娘的事都知道，顿时低头称是。 之后肖恒又给他蒙上眼睛扔马上，回到之前绑票的地方这才将他扔了下去。 等他走远之后，肖恒招来卢淳道：“你们给我盯着他……若有异样就去找我。” “是，公子！”卢淳似乎很兴奋。 “你已经露过脸了，虽然他未必记得住，但最近最好还是别招惹他。”肖恒不放心的叮嘱道。 “是，公子！” 卢淳领命离开。 “你……与那人说了什么？”男装打扮的赵小姐依然蒙着面，此时皱着秀气的眉头问道。 “说了个话本。”肖恒心里默默补了一句，那话本的名字叫《xx十大酷刑》。 赵小姐摇了摇头，不再纠结这个问题。 “你还想问什么？”肖恒看她欲言又止。 “那……羊排还不错。”赵小姐道。 “晚上吃烤羊腿如何？” “好啊好啊！” 节55 搞个大的 二层小楼门口搭着烤架，肖恒轻轻转动着羊腿……火舌轻轻舔舐着嗞嗞冒油的羊腿，外皮酥脆内里的肉却还鲜嫩多汁。 肖恒用小刀将烤好的部分一片片的切下放到旁边的盘子里，凑好了一盘就让小蝶给两位小姐送去……再烤好了就自己沾着调料塞进嘴里。 唯一可惜的是啤酒已经喝完了……王铁锤那家伙看起来默不作声的可却比肖恒还能喝！ “……所以，这种二世祖一般会怎么报复？”肖恒回头问道。 门里一帘之隔就是两位小姐，在古代似乎连血亲都很少男女同席，肖恒自然也就入乡随俗了……虽然这样隔着帘子说话感觉挺别扭的。 “应该……只是找人闹闹事而已吧？”秦小姐有些不确定的说。 “难说。”白衣少女似乎有不同意见。 “难道他还真敢杀人越货不成？”秦小姐有些不可置信的问道。 “若只是普通的冲突倒还罢了，问题涉及到皇家。”白衣少女有些讽刺的说道，“皇家无小事……别看那赵朞不思进取，但他在这方面可是很敏感的。” 这赵朞就是当今天子，大宋的皇帝……这白衣少女总是直呼其名。 那史俊杰冒领军工，尤其是在金人南攻的这个当口，若是被官家知道了下面的这些兵将愚弄他……那可真不是小事了。 “这么说……难道他还能带兵杀过来不成？之前你也不是没听到，他顶多能调几个要好的亲兵罢了。” 肖恒最近几次进城他已经调查好了那史府的情况，大概什么位置如何潜入都心里有数……只是那可是最坏的打算了，若是把这大宋官家惹毛了，自己也就只能去向海外发展了。 “怕的不是那史慈，而是那个史进。”白衣少女说道，“若是他知道了这件事，连夜调兵围剿我们也不是不可能。” 肖恒眉头一皱，“他能调出很多兵？” “兵是不行的，那等同于早饭……但亲兵和家丁还是可以听他调遣的。”白衣少女顿了顿，又补充道，“另外他也许还认识些江湖人士……到时候都叫过来也是一桩麻烦。” “这样啊。”肖恒皱着眉头打开之前的纪录的史府的人员情况……那史进大概有十几个亲兵，再加上家丁总共不超过30人，若是再加上可能的市井无赖顶多再翻一番。 按照最多60人算的话…… ……似乎也不是没有一战之力？只是需要好好设计一番才行。 “若是不行，就将爹爹的名声放出去吧。”秦小姐无奈道。 “那秦二叔的处境可就更难了。”白衣少女叹了口气，“但那也是没办法的办法了……” “其实也不用。”肖恒忽然想到一个问题，“这房子之前不是那张舍人的吗？把他的名字放出去也就是了，想来那武将也不敢找张舍人对峙去。” “这不好吧……”秦小姐有些抹不开面子。 “这有什么不好的，我们又没让他出面……不过是借他个名字罢了。”肖恒一副“我冒你名字都是看得起你”的态度。 “好！就这么办！”白衣少女有些解气的说，“对这种忘恩负义的小人还讲什么道义？” 肖恒忽然觉得这白衣少女还挺对他脾气的？ “这样，我们做两手准备。”肖恒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我们先按照最坏的打算先准备能灭60人的装备，然后再去放出风声，看看那史进和张舍人都是什么反应……若是史进怂了自然是好，若他还敢来……那就让他有来无回！” “……” 两位小姐一阵沉默。 “怎么样？太狠了吗？”肖恒忽然有些心虚，“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呢……” “啪！” “好！！” 屋里也不知道是谁拍了下桌子……大概应该是白衣少女吧，屋里那仨除了她之外也没人这么爷们了。 “就这么办！让他有来无回！”白衣少女气势很足拍板之后，语气忽然弱了下来，“只是……怎么对付这几十个人啊？就算训出几个护院也打不过那么多人吧？” “这个不愁。”肖恒笑道，“明天我就去弄这件事。” 之后两位小姐也不再追问，居然就这么信了他，四人隔着个帘子，吃吃喝喝谈笑风生起来，倒是没了之前的紧张。 …… 临安府，张芳茶肆。 肖恒吃着胡饼喝着茶，翘着二郎腿看着街面上的行人。 “爷，给您找来了。这位就是我们附近最出名的炮仗师傅。”白胖白胖的张芳满头大汗的会来了，身后还带着个老头。 “这位老丈怎么称呼？”肖恒拱手作揖。 “小老儿姓刘，他们都叫我刘二。”老头一副公鸭嗓，倒是颇有单田芳的味道。 “刘大爷。”肖恒客气道，“你可会做摔地上就响的那种炮仗吗？” “这……”老头愣了愣，“不知公子要这……有何用？” “没什么，顺嘴问问罢了。”肖恒摆摆手，“走吧，我们去采买材料……” 说完，肖恒扔给张芳一块碎银子，就带着这老头跑去采买了整整两大车的材料，这才出了城门往外走。 一路上肖恒与那制作炮仗的老头聊天，再加上网上的资料，对于炮仗的事也了解了不少。 由于各个历史时期的不同，爆竹的名称也一直在合改变，从爆竹、爆竿、炮仗和编炮一直到鞭炮才算是与现代相同了。 最早的爆竹其实真的是竹子，古人在火堆中烧竹子使之爆裂发声。 后来炼金术士们搞出了火药，就有人将火药装在竹筒里燃放，声音更大，从而代替了用火烧竹子的古老习俗。 到了北宋，民间这才出现用卷纸裹着火药的燃放物，还有单响和双响的区别，改名“炮仗”。 直到那种将许许多多的小炮仗编到一起的手法出现之后，这才出现真正意义上的“编炮”或者叫“鞭炮”。 而肖恒所说的那种“摔炮”到现在这个年代似乎仍未曾发明，或者这老头藏私也说不定……不过没有也就算了，摔发引信还是有些不靠谱，最终肖恒还是选择了拉发引信。 没错……肖恒准备搞个大的了。 节56 真理的诞生 秦府，后院。 按照惯例，肖恒搞点什么新东西的时候，两位小姐只要有时间总会去围观的，这次也不列外……只是这一次肖恒却没急着动手，而是看那造烟花的老头做示范。 那老头似乎也没想到这边是这种情况，磨磨蹭蹭的在那调浆糊、摆弄黄纸。 “喂，你到底会不会啊？怎么还不开始？”肖恒皱眉道。 这老头已经墨迹半个小时了，一直在那卷纸筒，却对旁边摆着的那些火药材料丝毫没有上手的意思。 “老朽自有分寸。”老头子看了肖恒一眼，又看了其他人一眼，似乎在暗示什么。 “干嘛？”肖恒眉头一皱，“这有什么好私藏的？不就是做个鞭炮……呃，炮仗吗？” 老头看着肖恒笑而不语。 肖恒也看着这位拿捏的老头苦笑着摇头：“不就是一硝二磺三木炭嘛！有什么好藏私的？” “那你来造试试？”老头子哼了一声。 古代匠人发现点什么都会当做秘方搞那套传男不传女的陋习……在这大宋朝火药发明出来时间不长，也许这些人还在当做秘方私藏也不一定。 而对于现代人来说，黑火药的配方传承已久，甚至上网就能查到……唯一加密的地方就是所谓的“一硝二磺三木炭”，若是真有人按照这个1比2比3的比例去制造那可真是能爆炸才怪了。 “斤两两，我说的可对？”肖恒也是眉头一皱，若不是看重这老头子常年与火药打交道的经验，他现在真想立即就把他给轰出门去。 所谓的斤两两就是解开123的诀窍，此言一出那老头子猛的一惊，瞪大了眼睛看着肖恒说不出话来。 “你……” “快点干活！”肖恒摇头。 这老头所知道的配方其实并不合理，不仅威力小还会产生更多的残渣。按照现代化学理论，找到黑火药爆炸的化学式再算下分子量，按照分子量的比例酌情配置才是最优配方。 “公子既然依然得知配方，为何又叫小老儿来？”那老头依然沉浸在肖恒居然知道自己家传秘方的震撼中。 “哪那么多废话！赶紧干活！我就想看看你们平时怎么做的！”肖恒有些不耐烦了，“你愿意做就做，不愿意做就走！” 那老头看了看肖恒，居然行个礼道：“小老儿这点能耐既然不入公子法眼，那我就告退了。” “……小蝶，送他出去。”秦家小姐冷声道。 “是，小姐。”小蝶答应一声，就带着那老头离开了。 然后后院就剩下肖恒、两位小姐以及王铁锤了。 王铁锤有感而发，“此人抱残守缺、敝帚自珍，却不知错过了一场天大的机缘……这是他自己不识抬举，公子不必介怀。” “我介怀个屁……这年代的匠人都这德行吗？”肖恒难得的爆了个粗口。 “……是。”王铁锤也叹了口气。 肖恒忽然响起，他也是在他师父手下干了许多年都没得到真正的传承。 “唉……”肖恒很同样也叹了口气。 其实许多工艺上的改良和一些天才的想法，并不是只有现代人才能想出来的，古代虽然条件有限但依然会诞生出无数有闪光点的工艺流程。 例如高炉炼钢。 当高炉炼钢被发明出来之后，古时什么样宋时就什么样，到后来明清时期也没有太大的变化……究其原因还是因为知识掌握在少数人手中而没有流传开来。 若是将所有这些一点一滴的改进都积累下来，后人在前人的基础上不断改进，或许中华大地上开启工业化的时间会大大提前也说不定…… “公子莫要气坏了是身子。”秦小姐关心道。 “倒不是生气，只是有些感慨罢了……”面对这种根深蒂固的风气，肖恒难得的升起了一丝无力感。 也许只有等下一代人成长起来了，这种风气才会逐渐改变吧？ “算了，不管他。”肖恒脱掉衣服，跟那王铁锤就忙了起来。 其实制造黑火药实在是太简单了，只要将所有材料磨成粉末再按比例拌匀就可以了，而唯一的难点居然药线…… 不过由于有着网络支持，虽然稍微花了些功夫但还是造出了药线。 “嘶…………砰！！” 一声炸响，这炮仗算是制造完成了。 “好响啊！”秦小姐捂着耳朵皱眉道。 “也仅仅是响而已。”肖恒摇摇头。 虽然配方是最佳配方，但这样的成品有许多瑕疵。比如药粉还不够细腻，也没有经过造粒程序，所以最终的引爆效果也只是听个响儿而已，还远远算不上是武器。 接下来肖恒将合好的药面用稀鱼胶调成糊状，随后放入一个瓶底扎满了小孔的啤酒易拉罐中，最后用木头塞子将药糊挤出去。 在挤压的过程中，药面的体积也经过了一定的压缩，等晾干凝固之后就得到了极细的柱状颗粒火药。 肖恒自己糊了个纸筒，将颗粒火药填入之后将其点燃…… “砰！！” 清脆的类似炸响声中，纸筒下面的青砖都被炸裂了！！ 肖恒蹲下查看了下爆炸的效果，回头道：“……似乎可以了。” 就在肖恒忙碌的时候，王铁锤也准备好了两个大约香瓜大小，做好了预制破片的椭圆形铁壳。 “这玩意可不能在这实验了，接下来得去后山了。”肖恒回头看看两位小姐。那意思自然是不想让她们跟着。 “既然如此，那……”秦小姐自然听出了肖恒的意思，就准备拽着白衣少女离开。 然而赵小姐开口道：“我要去。” “好吧，只是试爆是很危险的……你得严格执行我的命令，否则我是不会带你去的。”肖恒一脸认真的看着白衣少女。 “那是自然。”白衣少女也看着肖恒，眼睛里透露着认真。 “那……好吧。” 不知为什么，肖恒忽然觉得白衣少女的眼中多了点东西，只是他现在还不知道那是什么。 肖恒小心翼翼的捧着装好的两个铁香瓜，三人一同来到了后山，找了个没人的山坳，肖恒在地上扑满了木柴，随后其中一个铁香瓜放在木柴上，又插上两根长长的引信。 “为何是两根？”白衣少女好奇的问。 “双保险。”肖恒答道。 “那为何又要铺上木柴？” “那是最后的保险。” 在铁香瓜周围，王铁锤每隔一段距离就会立上一块木板……这是用来测试破片威力和密度的。 经过再三检查之后，肖恒终于点了点头。 三人躲到山坳外面点燃了引信。 “轰——” 爆炸的轰鸣声，在南宋的土地上响起。 节57 攻守同盟 山坳中，余烟袅袅。 从远处看去，原本放在中央的铁香瓜早已无影无踪了，而垫在铁香瓜下面的木柴也不知去向，只剩下一个不大不小的弹坑。 仔细观察了一番确认成功起爆之后，肖恒这才从树上跳下来轻松道：“好了，可以过去了。” 对于爆炸物，再怎么谨慎也不为过。虽然两位古人并不了解肖恒为何如此的小心，但至少他们还听肖恒的命令，在这个阶段……这就够了。 不过等三人来到弹坑附近的时候，也不用肖恒多说什么了，黑火药颗粒的威力远远超过了他们的想象。 王铁锤捡起一片被撕碎了的木板咂舌不已：“……这么厚的板子都成这样了，若是人……” 说到这里，王铁锤激灵灵的打了个寒战，似乎被自己想象中的画面给吓到了。 “……这就是你说的真理？”白衣少女眼神复杂的看着他。 “呃，算不上吧。”肖恒摸了摸后脑勺道。 白衣少女之所以会这么问，原因还是因为肖恒刚造好这两颗铁香瓜的时候随口嘟囔了一句“口径即是正义，当量即是真理”的话，没想到她真就上了心。 不过对于现代人来说，大伊万这种才叫真理，黑火药离着大伊万十万八千里呢，算起来顶多是个正义的脚蹬子。 “……” 白衣少女也看着那些破碎的木板以及……不远处的一颗树干上镶嵌着一片破碎的铁片。由于姿态不对的关系，这块铁片不是“切”入树干的，而是“拍”入树干的，而且足足深入树干五六厘米深！ 而此处距离铁香瓜爆炸的地方足有将近二十米远了！在这么远的地方还能保持这样的威力，这是以前从未在这片土地上出现过的武器。 “怎么了？吓到了？”肖恒问道。 “……这铁瓜若是能造许多，那岂不是可以打退金人了？”白衣少女问道。 “这东西，哪来防守还可以，进攻很难。”肖恒摇摇头，“以黑火药的能量密度，想要得到足够的威力只能往大了造，而造得越大就越是难以将它投掷到敌人头上……不过你说的也没错。若是给我点时间按照这条路继续走下去，很快就能掌握击败金人的力量。” 肖恒的眼神充满了自信。 “就像……那个吗？”白衣少女含糊了一句。 “类似的，暂时达不到那么高的性能。”肖恒自然知道她指的是他的手枪，在基础工业没有建立起来之前，无论是机械加工还是大量需求的化工产品，都无法满足现代武器的需要…… “而且就算人手一把这样的武器，大宋的军队也无法打败金人……”肖恒还有一句话没有说——其实南宋最大的敌人不是金而是元，金人毕竟农耕已久，很难保持着开国时的野性了，但蒙元却不同。 “为何？”白衣少女皱眉。 “太多了。”肖恒想了想，“但最重要的还是……体制问题。” “体制……”白衣少女吃力的理解着这个词。 “嗯，体制，或者说……文明等级过低。热兵器战争考验的已经不是个人的勇武或是器械的优良，而是训练程度、组织纪律、科技兵种的质量和数量。” 肖恒蹲下来，拿起地上一块镶着弹片的木头，抬头看着少女说：“任何新武器刚出现的时候的确会占尽优势，然而智力成果是最容易被窃取的。一旦我们开启了热兵器的战争，那么根据知识的扩散理论，用不了多久全世界的战争都会向着热兵器的方向靠拢。” “你觉得以现在的朝廷，能在兵器刚出现的初期就下定决心北伐灭金吗？”肖恒发出了灵魂拷问。 “……不会……”白衣少女痛苦的说。 “是啊，岳飞岳武穆不需要先进的武器都要成功了……可结果呢？就算皇帝已经不一样了，你觉得岳飞复生这北伐还能继续下去吗？”肖恒摇头叹道，“所以……其实还是体制问题。若是体制不变，再怎么换皇帝都是没有用的。皇家也许会出现一两个精英，也许会带来几十年的盛世，然而谁也无法保证皇家会永远培育出英明的君主。” “……”白衣少女呆若木鸡，看着肖恒说不出话来。 “所以……你想改变这个世界吗？”肖恒再次发出灵魂拷问。 “若我说不，你就不会改变了吗？”白衣少女苦笑。 “当然。”肖恒耸耸肩，“我有了足够让自己身边的人过上幸福日子的能力就好……天下大事关我屁事，我没有拯救全人类的那个情操。” “你大概猜到我的身份了吧？”白衣少女皱眉。 肖恒回头张望了一圈，发现不知何时那王铁锤早已悄无声息的离开了，整个小山坳中只剩下了肖恒和白衣少女两个人。 “倒是个识趣的家伙……”肖恒对那王铁锤心中又多了一份欣赏。 “这人的确不错，你选人很有眼光。”白衣少女也夸赞道。 “我倒是猜你跟皇家有点关系，不过应该关系不是很好……对吧？”肖恒问道。 “何止是不好……那赵朞若是知我在此，怕不是要派兵围剿了！”白衣少女苦笑道。 “……你是北宋呃……”肖恒话说一半忽然卡住，当着皇室的面说南北这无异于当着光头骂秃驴。 “是，我是北宋长兴公主。”白衣少女一脸认真的看着肖恒。 居然就这么认了……这位公主桑麻可真是……不知道怎么说好。 “……公主殿下，您不会生气吧？刚刚我说的可都是大逆不道之言。”肖恒虽然也没在意那些，不过他还是挺在意白衣少女的看法的。 “你说的都对我为什么要生气。”白衣少女苦笑道，“再说……这赵家的江山也轮不到我这个归正之人说三道四。” “那……不如我们一起试着改变一下这个操蛋的时代？”肖恒伸出了手。 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之后，白衣少女已经知道握手是肖恒那边的一个很重要的礼节。 “嘶……呼。” 少女深深的吸了口气，上前一步，与肖恒那沾满了灰尘的手握在了一起。 “虽然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但是，咱们来改变这个操蛋的时代吧！”公主殿下也学着肖恒的样子爆了粗口。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节58 借刀杀人 临安，史府。 史进挺着大肚囊快速的来回踱步，在他面前跪着好多人，有亲兵、有家丁，但最重要的还是他那个宝贝儿子史慈。 史进忽然止步，低头看了看自己儿子，忽然回头问站在旁边拄着拐杖的那位壮硕的亲兵：“多久了。” “回禀大人，十日有余。” “十日了……整整十日了！也不知那人有没有传出去……”史进恨铁不成钢的说，“你居然还瞒着我……若不是我撞破你还要瞒我几时！？” “我怕爹爹着恼……”史慈再没有了往日嚣张的样子，低声下气的样子谦卑极了。 “着恼……我是很着恼。但这件事若是让官家知道了，那可就不是着恼与否的事了！你这个孽障！！”说着，史进一脚将跪在地上的史慈踹翻在地。 史慈不敢反抗，老老实实的重新爬起来跪好。 史进怒意渐消，继续问那个被肖恒打瘸腿的亲兵：“那人家住哪里？” “城外漕运码头附近。”那瘸腿亲兵道，“只是……” “为何吞吞吐吐？”史进皱眉。 “……只是那房产，却是那张子期张舍人赠与的。”亲兵答道。 “张子期……这可是个难缠的角色。”史进听到这个名字就皱起了眉头，“那张子期刚刚加入沈党，此时正是炙手可热的时候……” “请老爷恕罪。”那瘸腿亲兵忽然跪了下来。 “起来说话，你何罪之有！？”史进道。 “属下得知那房子为张舍人所有后，就叫我那三弟去了买通了那张舍人家的下人……”瘸腿亲兵不肯站起来。 “哦？可有所获？”史进问道。 “舍弟尚未归来。” “那……让他回来就来这里。” “是。” 瘸腿亲兵领命退下了。 史进来到史慈面前，轻轻的摸着他的脑袋。 “爹爹……”史慈呐呐道。 “你知道你错在哪了吗？”史进问道。 “……孩儿不该惹是生非……” “不，你错了。”史进面色突然变得阴狠起来，“你见那人骑着金人的马，就该立即报官把他抓起来！然后买通狱卒过去好好审问一下他都知道什么……若只是拣到马的普通百姓打一顿丢出去也就罢了，若是与那件事有关就应该直接……” 说到这里，史进做了个砍的手势。 “这……”史慈吃了一惊，没想到平时刚正不阿的父亲居然会说这种话。 “你啊，太浮躁了。”史进将儿子拉了起来，拍了拍他身上的尘土和脚印，“现在跟我说说，那人是如何伤了阿大的？普通三五个壮汉可都近不得他身的……” 阿大就是那瘸腿亲兵的名字，因为他是亲兵中最机灵也是最忠心的，所以放到了儿子身边，没想到居然被一个文弱书生给废了。 “他……”史进仔细的回忆了那天的情况，详细的将肖恒如何掏枪如何开枪的动作，还有当时他看到的火光和雷鸣般的响声都详详细细的说了一遍。 “……听起来倒有些像是铁制的突火枪。”史进毕竟是武将，对于各种火器还是很了解的，“只是突火枪一大一大片，但也只能伤及皮肉……” “那应该怎么对付他？”史慈严重还带着一丝恨意。 还没等史进说话，外厅就传来了一阵嘈杂声，随后就见那阿大带着一个人走了进来。 “参见大人。”阿大身后的人单膝跪地。 “起来说话……如何，可问出什么？”史进关心的问道。 “属下到约定好的地方没有见到那位下人……但却见到了张舍人的管家。”那人依然跪在地上抬头答道，“那管家让我转告大人，说那家人与他毫无关系。” “……”闻言，史进深深的皱起了眉头，过了好一会这才问道：“他果真是张舍人的管家？” “不错。” “嘶……这件事好生古怪。”史进再次沉默的来回踱步。 史进停了下来，坐到旁边的太师椅上端起茶杯却不喝：“这张子期莫不是要……借刀杀人？” “爹爹……那我们……” “啪！” “干了！”史进突然猛的一拍桌子，“也许会坏事变好事也说不定……那张舍人可是沈相爷面前的红人，一般人巴结都巴结不到的！若是借着这个机会搭上了沈党的船……那你爹我的位置可就要往上动一动了！” “阿大！集合人手！再去营里调十张强弓……今晚咱们就做一回那杀人的刀！” 窗外的墙根里，瘦弱的家丁听到这里激灵灵的打了个寒战，忙不送的跑了出去。 …… 秦府，二层小楼。 “啪！” 一声拍桌子的声音，拍桌子的人正是公主殿下：“你说什么？那张子期要借刀杀人？” “没错。”肖恒点头，“我们埋下的钉子回报的很详细，而多方情报都证明了这一点……其中许多细节都对上了，可以确信情报是真实的。” “他……他……岂有此理！！”秦小姐气得说不出话来。 “我猜，现在就算亮出秦家老爷的身份，他们也不会收手了吧？”肖恒笑道。 “哼！这些龌龊小人！”公主殿下怒得柳眉倒竖，两只眼睛仿佛要喷出火来。 “不气，不气……跟这些死人置什么气啊。”肖恒脸上依然挂着淡淡的笑意，“我们还是想想怎么善后吧。” “善后？什么善后？”秦小姐还不知道炸药的事。 “当然是……凭空死了这么多人，其中还有朝廷命官……这件事如何善后才好？”肖恒颇有把握的说。 “……死人？你要……嘶……”秦小姐倒吸了口冷气。 肖恒的食指缓缓划过自己的脖子，然后嘴里发出“咔咔”的怪响……明明说的是杀人越货的事，却做了一幅怪模怪样的表情。 “公子~这种事你也开玩笑！”秦小姐哭笑不得。 “有把握吗？”白衣少女轻声问道，“那铁……瓜可还来得及？” “不用铁香瓜……那只是用来做实验的。”肖恒摆摆手，“我们有更好的东西……我已经吩咐王铁匠做了。” “哦？那是什么？”秦小姐也来了兴致。 “不如我们去后院看看？”肖恒邀请道。 “好啊。” 三人起身转到后院。 此时那王铁匠正高高的举着个漏勺悬在一盆水上，而另一只手则将炙热的金属溶液倒在漏勺上……随后一滴滴的金属溶液由于表面张力的关系在半空中就渐渐变成了正圆体，随后掉进水中定型凝固。 “公子，您来了。”王铁匠没有停下手中的活计，直到干完活这才问好。 “嗯。”肖恒点头，伸手去那水中抓了一大把金属珠子出来给两位小姐看。 秦小姐拿起一粒仔细看了，抬头问道：“这是……铅？” “没错，这是铅弹。”肖恒指着旁边还没装入火药的炸药包，“这是要加到那里去的。” “这！？嘶……”公主殿下自是见过造粒火药的威力，那么大的一包火药再加上这么多铅珠…… ……若是被炸到了那场面简直不要太美。 节59 埋伏 临安府，史府。 史进站在院子中央，在他面前是十来名亲兵以及五六个壮硕的家丁。 在史进身边，史慈显得有些兴奋，仿佛地面烫脚一般左右左右来回倒脚，不过碍于自家老爹的威严，史慈也没敢发出声音。 一群人就这么静静的站着，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史慈已经有些抑制不住自己的兴奋之情了，脸上的表情一会涌现出一层恨意，一会又仿佛非常痛快……对面那些亲兵、家丁看着自家少爷仿佛霓虹灯一样变来变去的脸色，各自表情都有些古怪。 史进自然知道自己儿子正处于一种奇怪的，混杂着紧张、兴奋、恼恨、痛快等等情绪……但他没有去管。 人嘛，都有第一次。 等这次事情之后，自家儿子应该成长不少。 想到这里，史进嘴角不禁勾起一丝微笑——在此之前他亲自跑到那张舍人家中拜会，虽然他们什么都没谈，甚至见面时间都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但对方只要肯见他，这已经是一种表态了。 也就是说，只要做完了这一票，他就算搭上了沈党的马车了！到时候朝廷之上都是“自己人”，许多事情也会变得方便许多。 例如他活动了许久都没有音信的职位，兴许最近就能往上动一动也说不定……毕竟，等平江府的战事结束，可是要有好多人丢官送命的！到时候那位置岂不是就空出来了？ 越是思考着这些事，史进就越是觉得心头火热，情不自禁的也跟他儿子一样表情变得古怪起来。 “……”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今天老爷少爷都是怎么了。 “老爷，车和器械都准备好了。”阿大一瘸一拐的走上来汇报道。 “好！我们走！”史进大手一挥，众人鱼贯而出…… 等史进看到阿大的时候，不禁迟疑了一下：“你的腿……可还方便？” “属下请战！不报这一箭之仇属下寝食难安！”阿大扔掉拐杖“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这真是个好兵啊……可惜，可惜了。 史进看着跪在地上的阿大无声的叹了口气，蹲下捡起拐杖伸手将他扶了起来：“准了。” “谢大人！”阿大感激涕零。 主仆二人一前一后的出了后门，上了停在后门的牛车……四辆牛车随即向东成开去。 小巷口，一个小乞丐看了那牛车一眼，转过头来对自己的小伙伴说：“我带人去盯着牛车，你去告诉公子这边的情况。” 话说到一半，那小乞丐又抬头看了看藏在旁边不敢出来的瘦弱家丁：“你先找个地方藏起来吧，等事情完事了到老地方候着。” “……是。”那家丁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面对这么个小乞丐居然没有勇气说得出口。 “哦对了，差点忘了。”小乞丐从兜里摸出一块足有5两重的银锭，“这是给你藏身用的，等到事情结束应该绰绰有余了……” “谢谢……呃，小兄弟。”那瘦弱的家丁伸手接过银子，神色复杂的看了他一眼，转身跑掉了。 等他走了之后，那小乞丐和一群同样打扮的小孩子，就沿着牛车前进的方向散了出去。 …… 临安城东，管道旁边停着两辆牛车。 肖恒、公主殿下坐在牛车上大眼瞪小眼，旁边老马正在照看那牛。 渐渐的，天色越来越暗了，路边的行人也越见稀少。 忽然，一个小黑点从远方跑来。 “有人来了。” “嗯，是李家的二小子。”肖恒抬头看了一眼道。 “公子这眼力可真是好得紧。”公主殿下似乎有些羡慕。 “这你倒是提醒了我一件事……”肖恒想了想说，“回头我给你做个望远镜吧……或者叫千里镜？” 公主殿下摇了摇头，无论是望远镜还是千里镜，她都没听说过。 “总之，那是个能看到远处的好宝贝。”肖恒也懒得查望远镜是什么时候传入中国的了，反正回头他造一个就是了。 “公子的脑袋里总是有数不尽的宝贝。”公主殿下笑道。 “也许更多的是糟粕也说不定。”肖恒打趣道。 “公子说笑了。”公主眉眼弯弯的，想来是笑了。 从刚刚开始她就一直有些紧张，直到肖恒有意的扯开她的注意力这才算缓解了一些。 “公子，公子！他们出发了。”李家的二小子气喘吁吁的跑来，举着小手殷勤的说道。 “嗯，做的很好。”肖恒伸手摸出一把混合着铜钱的糖果塞给他，“去，去找你马爷爷玩，一会他带你们回家。” “是。”李家二小子心满意足的走了。 “你倒是喜欢孩子。” “是啊……孩子才是未来啊。”肖恒面带笑意的看着那个虎头虎脑的小男孩。 过不了多久，又有个孩子跑来报信。 “禀报公子，他们已经出城了，走的是北土门。”这回来的孩子礼数很到位，他平时总跟在卢淳屁股后面，不用想也知道他这是在学谁。 “好，你禀报有功，该赏。”肖恒又掏出一大把混着糖果铜钱的小玩意递给他。 “谢公子赏！”小大人像模像样的作了个揖，然后欢天喜地的捧着铜钱和糖果跑到李家二小子那边去了。 “这孩子……真有趣。”公主殿下笑道，“刚来的时候还是愣头愣脑的，这么短时间就变得机灵起来了……倒也让人见之心喜。” “今后只会越来越好。”肖恒淡淡的说，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真希望早一点看到那天。” …… 随着孩子们陆陆续续的回来，那几辆牛车前进的方向也越来越清晰。 等到卢淳也回来的时候，肖恒就让老马带着孩子们先走了。 接下来的事情公主殿下也帮不上忙，所以她只能看着肖恒一个人忙碌着。 肖恒的炸药包使用了类似阔剑地雷的原理，不过由于装药是黑火药的缘故，尽管用量丧心病狂，但其威力如何肖恒心里也没有谱。 除了丧心病狂的装药量之外，杀伤面也经过了精密计算的，在保证最大杀伤的同时多用了至少一倍的炸药包！保证在杀伤面以内没有人能活得下来。 一切都准备好之后，那么剩下的就只有等待。 公主殿下藏在道路一旁，手中着三条引信——这是为了防止赶制出来的拉发引信失灵。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远方出现了一个车队。 肖恒将牛车横在路中央，然后将拉车的牛卸下来栓到路边。 前方的车队见到路障慢慢的停了下来，打头的车夫跳下来大喝：“哪个不长眼的挡你爷爷的路！？” 肖恒藏在车后喊道：“可是史慈史俊杰当面？” “是你！？”史慈一听“史俊杰”的名号顿时认出肖恒了，“爹爹，就是他！！” “什么？”史进一惊，可还没等他招呼人动手，就听对面首先喊道…… “……动手！” 说完肖恒就往往马车侧面的铁板后面一缩，双手用力的堵着耳朵张开嘴。 “轰……轰轰轰轰——” 霎时间，地动山摇！ 节60 杀鸡儆猴 剧烈的爆炸声接连响起，震得人胸膛似乎都在嗡嗡的回荡着爆炸声，无数沙石草木被爆炸掀上了天……又在风的力量下卷扬着慢慢扩散开来，仿佛一场小型的沙尘暴。 过了好一会，一身尘土的肖恒这才扶着大车站起来。 “好家伙……比震爆弹还酸爽。”肖恒满头满身都是尘土，“呸呸呸……装药量好像有点大。” 等肖恒抖掉了身上的灰尘，这才定睛望去……只见他面前的那个车队，无论是拉车的牛还是车上的人，都彻底没了声息。 肖恒看到一个白色的身影从路旁的树林中钻出来，似乎想去查看那车队的情况。 “别去看……唉，算了。” 肖恒还是说的晚了。 自负见惯了杀戮的白衣少女见到了牛车里面的惨状后，忽然捂嘴扭头跑到路边干呕起来。 “呕……” “……我都说了你别看来着……”肖恒叹了口气，其实他自己也不太敢看那边的情况，就算打上最厚重的马赛克也遮不住那边的血腥气味。 肖恒走到公主，刚伸出手想要拍她的后背就猛然惊醒……这是古代可还讲究男女授受不亲呢！所以也只能掏出几张纸巾递了过去。 话说这纸巾还是肖恒受不了南宋的厕纸自己在网上买的，三十块钱十包包邮，还是挺划算的。最主要的是……肖恒喜欢这种纸巾上面的淡淡茶香。 “谢谢。”白衣少女背对着肖恒接过纸巾，随后立即发下了它的不同之处。 “咦？这纸……用来擦嘴有些浪费了呢” “呃……”肖恒闻言颇有些尴尬，因为他不光用来擦嘴，还…… “……咳咳，那个……我去把牌子插上吧？”肖恒说着，就跑到牛车那边拿起一块木板。 那木板上有许多被火焰灼烧过的痕迹，但仔细一看，这灼烧的痕迹居然是字！ 只见上面黑色的炭迹写着“多行不义必自毙”七个汉字。 当肖恒将牌子钉在那些尸体旁边之后，白衣少女那边终于算是缓过来了，蒙面的面巾似乎都换了一块…… “没事了吧？”肖恒问道。 “没事了……”白衣少女摇摇头。 “我们走。” 两人将那老牛从林中牵出来重新挂上大车……还别说这牛自从之前被流星……呃，被肖恒差点砸中之后，倒是变得淡定了不少，这么大的爆炸声居然都没惊到它。 随着两人架着牛车渐行渐远，这里就只剩下这片有如地狱般的景象。 天色暗而复明。 路上的行人惊动了吃食的野狗，它们纷纷从尸体上抬起脑袋，鲜血淋漓的面孔惊得路人不敢过来。 渐渐的，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但他们都远远的站着，并不敢靠近，仿佛害怕惊动了那边的亡魂。 随着巨大的围观圈渐渐形成，许多认识不认识的人也开始小声低语起来： “看样子应该是死了好多人呐！” “唉，有人过去看了吗？” “没有呢，我来的时候就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 “为啥没人去看看？万一捡到点什么岂不是发了？” “我才不去……这是发死人财！不吉利的！” “怕什么！我去！” 说着，一个黑脸汉子大踏步的走了过去，大手大脚掀开残破的车帘…… “……呕！！！” 那黑脸汉子仿佛受惊的兔子一样原地挑起三尺有余，随后惊慌失措的跑了回来……不等别人问蹲在地上一顿呕吐，恨不得把胆囊都吐出来。 “喂！怎么了！？” 众人好奇的问道。 “惨啊，太惨了！”那黑脸汉子唇色苍白，仿佛受到了剧烈的心理冲击，双腿发颤嘴皮子打架，半天都缓不过劲来。 阔剑地雷本身就是为了保证对步兵的杀伤而开发出来的现代化武器，而肖恒版本的土阔剑除了没有塑料外壳，没有高效的c4炸药之外，原理都是利用的相同的原理。 当爆炸发生时，铅弹完全吸收了爆炸的威力，成扇面飞射出去，范围五十米之内的一切都被打得稀烂……想想被霰弹枪打中的伤口什么样？而这土制阔剑的弹丸多得那叫一个丧心病狂。 被六个巨大的阔剑地雷轮番扫射之后，人都已经不成人形了……对于没有经历过热武器洗礼的古人看来，这就是地狱重现人间！ 不少胆子大或者好奇心旺盛的人都纷纷铩羽而归，对于现场有多恐怖大多数人都已经有了足够的共识，而那块木板上的字也渐渐传开了。 “这些人莫不是遭了天罚吧？” “定是如此！没见那木牌上写的字码？多行不义者死！” “黄老二，你什么时候识字了？” “呸！老子自是认识的！” “……” “多行不义，必自毙，子姑待之。”这句话出自左传，在这个年代可算是畅销书之一，只要识字那就基本都读过这本书，其中的寓意自不必多做解释。 当那烧灼的木板、配合着地狱般的场景和左传上的名句……舆论开始渐渐偏向肖恒所希望的方向。 自从知道这史进想要对付自己的，并且那张舍人还推波助澜的时候，肖恒就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了。所以连张舍人也稍微了解了一下……不了解还不知道！原本这张舍人是主战派的黄党人士，还是秦家老爷亲自荐举的！ 而现在这家伙居然跳到了主和派的沈党！并且还成为了沈党党首沈钧沈相爷面前的大红人！这里面可就有太多的龌龊了…… ……而最后从史家最后的表现也证明了这一点：那 张舍人似乎在急于与秦家划清界限，甚至为了打击秦家老爷而不遗余力！ 有了党争因素之后，这件事就彻底难办起来。无论是明的暗的，最终都有可能影响到秦家老爷的命运。 在这看似绝境之时，肖恒决定以力破局。 将这种类似神迹般的力量展现给所有人看！就将事情摆在明面上…… ……你们不是要来杀我们吗！？看看他们的下场！这就叫杀鸡儆猴！ 史进自以为要当杀人的刀，却不知他却成了刀下那只不幸的鸡。 对于依然有着各种迷信的古人来说，这样的场面是非常有震慑力。那么若是再有人私底下想搞一些阴司龌龊，就要好好考虑一下如何面对这能将地狱搬到人间的手段了。 节61 余波散尽？ 史进的死，仿佛一场风暴，席卷了整个临安府……一时间大街小巷都在讨论着那史进究竟造了什么孽，居然遭到了天罚云云。 只是相对于普通百姓偏向迷信方向的解释不同，越是上层迷信神鬼之事的人就越少。 当然还有另一群人并不相信这类迷信……例如古时的验尸官，被称为仵[wu]作的这群人。又例如临安府最出名的捕快，江湖人称铁面铜手的铁游。 “如何？”铁游蹲了下来，看着旁边的仵作清理尸体，丝毫没有作呕。 “是铅沙。”仵作指着旁边染血的铁盘道：“这是尸体里面的，从这人身上足足掏出二两有余……这还没掏净。” “那这边的呢？”铁游指着旁边变形更厉害却没沾染血迹的弹丸问道。 “那。”仵作递给铁游一块切下来的木棍……由于这块木棍是用来做车轴的，所以用的是上好的硬木，柔软的铅质弹丸没能穿透它，而是嵌了上去。 “这……这是何种武器所为？”铁游眉头一皱。 仵作摇了摇头。 随着清点的继续，车上的弓弩武器、车上的人员身份慢慢的都排查清楚…… 只是，这史进带了这么多亲兵，又带了那么多上好的弓箭大半夜的出了城……这怎么看都不像是要去做好事的吧？ 再加上那木板上的文字……不排除些人应该是想要做什么，却被人先下手为强。 至于史进究竟要去对付什么人，还要继续调查下去。 然而，还没等铁游展开调查，一纸告示就贴在了城门口……上面写着上方给出的调查结果，大意为史进原本想要出城游猎结果遭遇了金人，在一番厮杀之后虽然重创了金人但却也被金人残忍的杀害了。 至此，偌大的风波戛然而止。 …… “为何如此？” 秦小姐原本已经做好了事发的准备，然而没想到这件事居然就如此轻描淡写的被压下去了。 “哼……”白衣少女冷哼了一声，似乎没有解释的欲望，肖恒看了她一眼只好亲自上场。 “大概是为了撇开干系吧。”肖恒也是感叹了一声，“党争本来就上不得台面，再加上其中有参杂着各方面的利益……沈党大概不想深究吧。” “深究！？虽然他们与这史进并无契约，但这事若是捅开了说，一个勾结将领意图造反的帽子是定要扣过去的，那沈相爷大抵连这点干系都不像沾。”白衣少女忍不住嘲讽道。 “虽然结果对我们有利，但这朝堂之上遇事只会把事情往下压，人人自保却是一副衰亡之相。”肖恒也是感叹了一声。 沈党权势滔天，区区一个小小的武官死也就死了，至于什么微言大义圣人教诲，那都是说给别人听的，自己当然是半点风险都不肯承担的。 史进之死的余波，统治了好几天街头巷尾、茶余饭后的谈资……但别忘了，这里可是物茂丰华的南宋首都，是当今世界上最发达的城市，过不了几天人们的话题就会重新变成哪个大家又演了一出什么好戏，哪里的员外又纳了一房小妾等等……区区一个武官的死，若不是有些传奇色彩甚至都掀不起半点波澜。 不过对于某些人来说，这点波澜却已经是滔天骇浪了。 例如那个身材瘦弱的史府家丁。 当史进之死的消息传来，之后的每一天对他来说都是无尽的煎熬。 害怕，彷徨，甚至连上个厕所都怕冲出一队皇城司的人给自己上好夹板拖去用刑…… ……直到波澜渐熄，而那安民告示出来之后，这位史府家丁这才犹犹豫豫的来到了与肖恒约定的那个茶肆。 不多时，一个小孩带着忐忑不已的瘦弱家丁来到了一处小树林中。 “你来了，等你很久了。”肖恒见他，从牛车上跳下来笑道，“别紧张，事情都过去了……来，看看还缺点什么？” “公子……您这是？”那家丁一脸惊惧的看着他，仿佛肖恒下一秒就会召来黑白无常锁走他的魂魄似的。 “这辆车是你的了，还有上面的东西……”肖恒拍着身后这辆崭新的大车说道——这是他前两天在木匠工坊定制的，包括车上的米粮、炊具，甚至连拉车的牛都是最近采买的。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这个。”肖恒递给那家丁一张纸。 他打开一看发现是位大地主开具的凭由，上面甚至还有官府的红印。 “……”那家丁拿着凭由说不出话来。 “走吧，去南方。”肖恒用力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有了这份凭由，还有车上的银子，你就能找个地方买几块地、再讨个媳妇……好好的过完这下半辈子吧！” “公子仁德，感激不尽。”那家丁终于相信了肖恒不会杀他，所以恭恭敬敬的磕了几个响头，架着牛车渐行渐远。 “为什么不杀他？”白衣少女奇怪的问道。 “事有可为，亦有不可为。为可为之事，行可行之路，不求尽如人意，但求无愧于心。” 肖恒转过身来看着白衣少女，夕阳的余晖照在他的脸上，给他加了层柔光。 这个刹那，白衣少女心神都为之失守。 道理谁都懂，然而知行合一却很难，肖恒本身就有着天人光环，而在道德层面上如此高洁，就更…… “……再说了，他之前写的那文书还在我手里呢。若是他攀咬我，那就不要怪我反咬一口了。”肖恒的表情突然变得邪恶龌龊起来，一下子打碎了少女的梦想。 “公子……你这人真是……真是好生难懂。”白衣少女哭笑不得的看着他。 肖恒也稍稍松了口气。 刚刚好像有点用力过猛，他虽然很欣赏这公主殿下，但他可是一直拿她当做哥们与战友的，若是出了点别的什么情绪，怕不是最后连朋友都没得做了。 “接下来就是秦老爷的事了……”肖恒强行转开话题。 “不知公子有何奇谋妙策？”白衣少女有些期待的看着他。 “嗯……奇谋妙策倒是说不上，只是拾人牙慧罢了。”肖恒也没卖关子，就将他的计划一一道来。 “……所以，首先我要买个戏班子。” 肖恒认真的说。 “戏……戏班子？？” 节62 戏剧 临安府最繁华的地方毫无疑问的是勾栏瓦舍，那么这勾栏瓦舍究竟是什么地方呢？ 原本，在肖恒的印象中“勾栏”这种词一般都跟青楼妓馆之类的风月场所联系到一起，然而这种印象其实并不完全正确。 勾栏最早的本意其实就是指曲折的栏杆……由各种栏杆、幔布围起来的地方，就叫勾栏。也称钩栏、勾阑。这个词本身并非指具体的功能性场所，任何地方只要围上栏杆、拉起幔布都可以成为勾栏。 而瓦舍呢，又被称为瓦子、瓦市。是那些比较大的城市里固定用来娱乐的场所，而所谓宋时的不夜城指的也大多是这种地方。 例如清末民初时期的北京天桥天桥，差不多就是当时的娱乐中心，全国各地有本事的艺人都想来这里讨口饭吃。 而临安府作为南宋时期世界上最繁华的城市，光是临安城本身就有大瓦子、中瓦子和下瓦子等多处商业娱乐中心，可以说全国乃至全世界最好的歌舞娱乐活动就在这里了。 由于商贸发达，整个南宋的市民阶层也逐渐兴盛起来，当百姓之家摆脱了生存的困扰之后，自然而然的就开始追寻更高质量的生活。 另外虽然历代皇室都在强调节俭，但许多朝廷重臣家中都是巨富，由于宋朝优待士人的关系这些巨富之人也没有太多的顾忌，自然就开始疯狂的追求个人享乐。 正所谓上行下效，这股奢侈之风从朝廷重臣吹到商贾人家，又从商贾之家传递到普通市民阶层……当然比市民阶层更低的百姓虽依然有着追求奢侈享受的美好愿望，甚至愿意为了踏青当掉自己的衣物，然而他们终究不是娱乐市场的主流消费者。 这也是为什么南宋有着如此之多的酒楼的缘故，出游踏青再去酒楼吃吃喝喝，再没有比这更美的享受了，若是有……那就是吃完酒再去瓦市看场大戏，也就算是功德圆满了。 此时肖恒就走在下瓦子的街道上。 由于时间尚早的关系，街面上只有三三两两的艺人在卖力的表演着，试图吸引路人的注意力。 “公子不必与这些人多做纠缠……不过是些闲杂之人，不必介怀。” 陪在肖恒身边的张芳见肖恒似乎有意与那些卖艺之人沟通，赶紧拦住道：“这些人都是没什么本事的，若是真有本事也不会在这种时候出来卖艺了……待到晚上那才有各路人马出来表演，那些能在晚上站得住脚的人各个手上都有绝活！” 肖恒听着张芳的介绍，看着那些杂耍，目光里依然带着点新奇。 当然比起后世的专业杂技演员来说，这些人都生疏得很，并没有任何令人眼前一亮的感觉……甚至后世已经变成梗的吞剑、耍猴、胸口碎大石之类玩意都没有。 不过话虽如此，那几人身边还真有些闲汉散散的围着看。 也是，在这个生活节奏缓慢的时代，除了躲在树荫底下聊天大概也就只有看这没什么意思的杂耍打发时间了。 “那些杂剧的角儿都什么身价？”肖恒好奇的问道。 “能在这里唱戏的，可都不一般。”张芳笑道，“就连当年那李师师，也会偶尔在这瓦市里露露脸的。” “哦？”肖恒想了想，“李师师不是歌姬吗？为何会在这瓦舍之中打混？” “青楼歌姬，无名之时还不如这里的名角儿，为何不肯来此？”张芳说到这里，忽然笑得很龌龊，“一会公子若是看上了哪家……” “我是来干正事的。”肖恒正色道。 “是是是……正事正事……”张芳虽然如此说，但神色却一副不信的模样。 对此肖恒也没什么办法。 的确……普通市民和老百姓来这种地方大多是看戏、听曲，又或是看看杂耍滑稽戏的，多数只是为了消遣娱乐。 而那些有钱人家的公子哥和有头有脸的士人官僚，来这这种地方的目的可就不那么单纯了。看完戏听完曲，又见那唱戏唱曲的姑娘漂亮……后面的事情自然要省略几万字。 所以张芳认为他是来寻花问柳的也在情理之中。 不过稍微转了几圈，与几位德艺双馨的老艺术家稍微聊了几句之后，肖恒就打消了在这里买戏班子的想——因为戏班子这种东西在这个时代还只是个雏形。 在南宋流行的戏剧多是大戏、滑稽戏等，而这些都要被归到“杂剧”之中。后来的什么京剧、川剧之类的都是很久很久以后这才逐渐成型的，而唯一与这个时代的戏剧类似的，大概就只有黄梅戏了。 对于黄梅戏肖恒所知不多，不过比起京剧豫剧等，他倒是对黄梅戏更有好感些……倒不是因为别的，主要是黄梅戏的唱法与八九十年代的港台流行歌曲也差不了多少。 嗯……至少对于肖恒来说是这样感觉的，所以比起听不懂调式又欣赏不来的京剧，还是黄梅戏更能接受一些。 但若是跟现代歌曲、电影、戏剧乃至游戏比的话，肖恒绝不会去看黄梅戏来打发时间。 不过在黄梅戏才刚刚只有个雏形的南宋时期，肖恒想要找成熟的戏班子根本就是缘木求鱼……毕竟小鸡还都没孵出来呢，现在就吃鸡还是早了些。 逛了这么一大圈肖恒毫无所获，聊了几个所谓的名角儿，他们的开价也有些离谱。肖恒索性就打消了晚上在城里过夜的想法，就像掏银子打发那张芳离开。 “多谢公子，只是这银子倒是不必了。”张芳摆手拒绝道。 “哦？这是为何？”肖恒一愣。 “上次为公子找的那人并不合用，倒是让公子白花了银子……”这张芳居然还讲几分道义。 “你说那件事啊。”肖恒想了想说，“那个老头是挺倔的，还没什么本事……” “……”张芳脸色一黑，这不是当面打脸吗，不过能将一个人情茶肆搞得风生水起，自然不会得罪金主爸爸，调整了下情绪依然笑脸相迎： “如此……在下这里给公子陪个不是，下次公子有事再来找我，我张芳分文不取！” “我还真有事找你。”肖恒想了想，“走，去你的茶肆……你帮我在外面的流民里找些人来。” 到了张芳茶肆，肖恒讨来纸笔写下了他的各种要求…… ……既然这个时代还没有足够成熟的戏班子，那么就由他来建一个吧！也让这宋朝的人民好好开开眼界！ 节63 学校 “歌姬、二胡、琵琶、琴、箫、笛、鼓……” 张芳拿着肖恒写的纸条越是脸色越黑，最后干脆把条子一扔苦笑着问道：“公子，您莫不是想把所有会乐器的都给您找来？” “如果你能办到的话。”肖恒毫不见外的自己从柜台上拿起小茶壶擦了擦，从旁边的木盒中抓了一小撮茶叶放进去，拎起炭火上的大水壶就给自己沏了壶茶。 “放心，钱不会少你的。至于之前那老头的事也就算了，毕竟是他自己的问题。”肖恒吹了吹茶叶沫子嘶溜嘶溜的喝了起来。 “这……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张芳虽然不是什么人物但说出去的话有如泼出去的水，公子的钱我是不会要的。”张芳神色微动，但还是正义言辞的说道。 “哦。”肖恒想了想，也没在这件事上多做纠缠，“钱不钱的问题咱先不谈，你能找到这些人吗？” “怕是有些难。”张芳摇头道，“有些本事的，基本都能靠本事养活一家老小，顶多是刚来的时候窘迫些，但迟早都会混出名堂的。剩下还在城外的，多半是没什么本事的。” “……连那些白天出来卖艺的都不如？”肖恒不死心的问道。 “自是不如。” “那……能找到多少就算多少吧，所有会吹拉弹唱的，有基础的人都行。另外别光找城外，你再帮我看看城里有没有……对了，除非特别出色，否则我只要年龄小的。” 年龄小的好调教，再说肖恒也不完全准备让这些人还干老本行。 中国民族乐器虽然有自己的特色，但由于曲艺从业者的地位较低的缘故并没有得到有效的传承，顶多只在秦楼楚馆一类的地方有些琴曲之类的流传，但大多也只是为了讨好士人阶层的喜好罢了。 直到录音设备出现之后，这才有了瞎子阿炳的二泉映月为代表的一系列现代人耳熟能详的民乐。 但即便如此，阿炳本身所做之曲也大半失传了，可想而知从古至今究竟有多少精彩绝艳的曲子流失在历史的长河中，这不得不叫人惋惜。 而西方音乐的从业者却与东方同行的命运完全不同，西方音乐最初是为了服务宗教事务的，音乐在西方的宗教仪式中占据很重要的地位。 自耶稣之后，整个西方世界都在一神教的统治之下，其宗教音乐的作者自然也就享受了非常崇高的地位，进而慢慢发展延续，直至统治了后世的音乐界。 与其类似的是东方的诗词歌赋。虽然当时那些精彩绝艳的曲子未曾流传下来，但这些美丽的诗词却千古流传，至今读起来仍然唇齿留香…… 词与曲的不同命运，充分展示了什么叫主流文化的力量——直到现代，各种历史资料也很少谈到当时的物价、百姓具体的生活状况以及更加日常的东西。 可以说几乎所有史书上所记录的，都是距离当时的老百姓很远很远的东西。一个大官茶余饭后的调侃都能流传千年，而成千上万的百姓万卖儿卖女甚至易子而食的悲惨在史书却不过寥寥数笔。 “公子？公子？？” 张芳的叫声将肖恒从思索中惊醒……望着这繁华依旧的街面长长的叹息了一声。 “公子为何事而叹？”张芳有些好奇的看着肖恒，刚刚还聊得好好的，不过眨眼间的功夫这公子就神游太虚了……也不知想到了什么。 “没什么。”肖恒只是笑笑并没有多说。所谓兴百姓苦、亡百姓苦……从古至今的中华大地上，每个朝代都是如此循环往复的，直到外来的侵略者打破了这一循环，直到新中国从旧中国的尸体上站了起来。 这其中究竟有多少酸甜苦辣，多少人的心血与努力，想想都令人心生敬仰。 “……我只是忽然想起来一件事。”肖恒岔开话题，“刚刚我们说到哪了？” “我刚刚说……” …… 当肖恒回到小楼的时候，天色都已经微微擦黑了。 肖恒一进月亮门就发现小楼还亮着灯，推门一看果然两位小姐和小蝶那丫头都在，只是两位小姐在下棋，而丫鬟则在算账。 虽然是在干活，可那丫头的嘴角却总是不自觉的往上翘，似乎是最近的生意还不错的样子。 “公子。” 两位小姐看到听到动静同时抬头，那秦小姐一见肖恒回来顿时眉眼弯弯的笑了起来。 “公子不是说要买戏班子吗？”白衣少女奇道，“怎么？不顺利？” “是挺不顺利的。”肖恒解开假发髻，使劲挠了挠被汗水浸泡了一整天的头皮，“没想到居然没有现成的戏班子……” “那该如何是好？”秦小姐担忧道。 “没关系，自己组一个也不错。”肖恒看了看几位，“稍微等我一下，我去房间拿点东西。” 说罢，肖恒进了自己的房间，不多时就出来了，手里还捧着好多瓶瓶罐罐。 “来来来，分赃分赃……这个是护手霜，用来擦手的……出去的时候风吹日晒的，手上的皮肤容易老化，擦上它能起到保护皮肤的作用……这个是洗发膏，这个是洗面奶，专门用来洗脸的，这个是……” 肖恒将前一阵买的一堆日化用品给大家分了分，小姐丫鬟每人一套，当然他自己那份早晨都已经用过了。 “嘶……好香啊，这是什么花香？”小蝶好奇的打开洗发露闻了闻，顿时被它的香味所折服了，把它放到鼻子底下吸个不停。 “呃……我也不知道。”肖恒挠了挠头——天知道洗发膏里面的香味是什么花，甚至是不是花都不一定……也许只是某种人工合成的香味剂也说不定。 分赃完毕之后三位姑娘都满心欢喜，肖恒趁机抛出了自己下午想到的那件事。 “那个……我想再盖个学校，你们觉得怎么样？”肖恒试探着问道。 “学校？是私塾吗？”秦小姐歪歪头，随着接触的越来越多，对于肖恒嘴里说出来的新鲜名词秦小姐的理解能力直线上升。 “应该说是类似的地方吧。”肖恒想了想，“我的想法是每天早晨和中午提供免费的早餐和午餐，晚上则可以用那教室来给那些大人扫盲。” “……公子莫非想招许多学生？”白衣少女敏锐的察觉到肖恒话中未尽之意。 “对……你猜到了？”肖恒挠挠头。 “若只是教那几个孩子，公子也不必如此大费周章了。”白衣少女笑道，“只是不知公子是否要请先生？” “不请，我自己教。”肖恒坚定的说，“我要这今后的史书，都由我的学生来书写！” 节64 第一批学员 秦府后山。 原本空无一物的山脚已经建起了一排红瓦白墙的平房。 与这个时代高高矮矮，显得有些随性、有些婉约的江南小楼不同，这一排平房肩并肩的坐落着，它们同样大小，制式也完全相同，显得工工整整。 每一户都有个不大的小院，院与院之间由砖墙隔开，院子对面是杂物间，杂物间中央开门就是院子的大门了——这种建筑形式倒是有些类似七八十年代的农村公社，就是那种一户挨一户的联排小院。 盖这种房子一方面是节省了用砖量，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出于规划简单、建造快捷的考虑。 在住房尚不能不能满足需求的时候，首先要快速解决有与无的问题……这是肖恒从后世带来的经验。 而学校的规划肖恒也准备按照这种形式，只是房间更多，院子更大罢了。 另外考虑到有些学生的住宿需求，肖恒还额外规划了学生宿舍。 当然，所有的这些都还停留在图纸上。砖要慢慢的烧，学校也不是一天两天就盖完的，但学生的安置却是个要紧的活计。 没错……就是学生的安置。 那张芳的活动能力还不错，第二天开始就陆陆续续的找到了不少人。这里面来自北方的归正人大多数都是直接签的死契，从城内的秦楼楚馆买到的小丫头也大多都是签的死契，只有一些身有技艺却混得不是很好成年人，这批人大多签的是活契。 如此多的人一旦跟肖恒回去，就要有地方住……若是之前肖恒还真没什么办法，但好在佃户们的房子已经盖好了，而这年头又没有什么装修污染一说，房子一盖好他们就欢天喜地的搬进去了。 正好秦府中的大通铺下人房就又空出来了，只要采买些被褥就能住人了。 只是…… 肖恒皱着眉头看着眼前这些人，回头把张芳召了过来。 “公子，你叫我？”张芳用胖乎乎的肉突突的手摸掉双下巴上的汗水，一脸恭敬的看着肖恒。 自从搭上了这位出手阔绰的公子，张芳甚至生出了纳妾的想法…… “怎么都是女的？”肖恒皱眉道，“一个男的都没有？” “这……公子还有龙阳之好？倒是不曾知晓……这龙阳好啊，三扁不如一圆嘛。” 看着大白胖子一脸猥琐的表情，肖恒恨不得一巴掌拍死他：“……再说我揍你你信也不信？” “公子说笑了，喜欢男人没什么的……好好好我不说了还不行吗！？”大白胖子看到肖恒脑门上青筋崩起，还一跳一跳的……这摆明了一个明晃晃的“危”字挂在头顶，这时候去惹他岂不是要倒霉？ “我要的是乐师，要组戏班子的！不是要开妓院！”肖恒强行抑制住自己的怒火，“现在你告诉我让谁演男性角色？” “这……公子是要他们演滑稽戏？”张芳那小小的眼睛里却有着大大的疑惑。 “滑稽戏？不是……”肖恒摇摇头。 宋时的滑稽戏就是为了逗乐的，有些类似带台词的小丑表演，倒是男演员居多。 “大戏里的男角多是反串的啊……” “啊？”肖恒一愣。 “公子没看过大戏？”这回轮到张芳惊了。 “没看过你们这边的。”肖恒叹了口气，“算了……既然如此我们也反串好了。” 解开了其间的误会，肖恒开始挨个面试…… ……没错，就是面试。 虽然想要卖身为奴还要面试有些滑稽，但在这个时代却是普遍现象。越是大户人家，挑选家奴就越严格，甚至在身份、长相、年龄、智力等种种方面都随着主家的不同级别而有着不同的要求。 在中华大地上，很少有人力供应不足的时代，尤其是南宋这种自身经贸发达，北边也一直有逃民归正的时代，人力方面一直都是供大于求。 不过询问一圈之后肖恒发现这些人还基本上都能达到他的要求……这张芳办事果然牢靠，除了偶尔错误的理会肖恒的意思之外，用起来倒还是挺顺手的。 这一批人里，不到12岁的小女孩最多，大概有十几个，其次是12到15左右的女孩子，有五六个。而在肖恒印象中的成年人——18以上的只有一个，包括15以上的也只有3个。 “1、2、3……22。” 肖恒点了个数，然后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在手中颠了颠随后扔给了张芳。 “接着。” “唉，公子这是？”张芳一过手就知道这银锭差不多有二十两！面上顿时一喜，随后又是一阵变幻，最终居然咬牙忍痛将那银子递了回来。 “公子我不能收，我张芳一言既出，就没有收回来的道理。” “我给的又不是工钱。”肖恒微微一笑，端起茶杯灌了一口，“这茶很和我口味……那钱是这茶的赏钱。” “……”张芳一愣，没想到肖恒居然会这样说，不仅顾全了他的名声，还给他留了实惠——他自然不是傻子，这普普通通的茶叶有什么好喝的！怎么可能值得20两银子！ “好了，收下吧，这是你应得的。”肖恒拍了拍张芳的肩膀，“刚刚我都问了，这些孩子里不少都是家庭实在活不下去了这才卖女的……至少你没干那些人恨鬼憎的恶事。” 一直以来，人口交易都是最最肮脏的，而人牙子这一行当，即便是在牙人之中也是臭名昭著——肖恒常找的那个木匠牙子就对人牙子颇为不屑，可见这人牙子在牙人行当中也处于鄙视链的底端。 而在对方毫无反抗之力的情况下，这张芳不仅能满足肖恒的要求，还能顾及到对方的家庭情况，中间的银两契约也都是工工整整没有半点克扣和陷阱…… 当然这也跟这张芳不是职业人牙有关，但能有这份操守却是肖恒最欣赏的地方。 “这……伤天害理的事情，我是不会做的。”张芳脸上的喜色也渐渐淡了下来，“这两天总出城，外面可真是惨哪……唉，不说了不说了。” “……”肖恒无言的拍了拍胖子的肩膀，“想纳妾就纳吧，今后会越来越好的……” 说完，肖恒带着这群莺莺燕燕上了牛车。 “公子倒是个好人……就怕好人不偿命啊。”白胖子皱了皱眉头，“算了，下次提醒他两句吧……” 节65 第一场戏剧 秦府，二层小楼。 肖恒摊开一张纸，正在写东西。外面隐隐传来阵阵读书声…… 肖恒带回来的那一批女孩子正在中院的大树下读书，与她们一起的还有那十户佃户家的孩子，其中卢淳虽然早已过了启蒙期，但他仍然跟着其他孩子一起学习。 而学生里面比较特殊的，就是那位王铁锤王铁匠了……最近也没什么事情要忙了，所以肖恒把他也拎出来塞到这群小学生中去。 负责教授这些人的老师，正是刚刚学会拼音不久的秦家小姐。当了几天老师之后，秦小姐明显喜欢上了这种工作……每天都很积极的备课、并且得空就不停咨询肖恒各种实际操作中遇到的问题。 毛笔在纸上划过，留下一条条并不算美观的文字……虽然来这里已经有段时间了，可肖恒能练字的时间却不多，好在这毛笔好歹是用习惯了，不会像刚开始那样写字别扭了。 肖恒一会动笔，一会又停下来思考，渐渐的沉浸到自己的世界中，就连窗外的读书声停止了都没发觉。 “吱呀……” 门被推开了，秦小姐和白衣少女有说有笑的走了进来。 “公子，你在写什么呢？”秦小姐好奇的探过头去看道。 “现在写的是歌词。”肖恒放下笔，抬头看了看二位，“你们来的正好，帮我看看这歌词怎么样？” “莫非前世那一眼，只为今生见一面……” 看完第一句秦小姐的脸就腾的红了起来，脸颊仿佛都要滴出血来了……只见她小心翼翼的看了肖恒一眼，又继续低头看那张纸。 “匆匆美梦奈何天，爱到深处了无怨。千山阻隔万里远，来世再续今生缘，宁愿相守在人间，不愿飞作天上仙。” “……不愿飞作天上仙……啊！”嘴里嘀咕着这一句，秦小姐整个人都懵了，仿佛熟透了的虾子，双手捂着脸羞得的没脸见人了。 “她怎么了？”肖恒一脸懵逼。 “你这文字倒是还算工整，只是文笔忒差了点……诗不诗、词不词的，不过表达心意倒是足够了。” 白衣少女拿过那张纸看了看，顿时明白了秦小姐为什么反应那么大……这简直就是在表白啊！考虑到肖恒对于这边的习俗并不太懂，所以其中的唐突倒是可以谅解。 “表达心意……？”肖恒楞了楞，“表达什么心意？这是歌词啊……白蛇传里的有首歌，名叫《前世今生》的……” “……”白衣少女狠狠的瞪了肖恒，回头抱住秦小姐的肩膀，然后就觉得秦小姐往她背后缩了缩……看样子这回是真的没脸见人了。 “这文笔比起这个时代的文人应该是差了不少……不过这歌还是不错的。”说罢，肖恒唱道：“莫非~前世~那一眼~~只为~今生~见一面~~啊……啊……” “……差不多就是这个调子，你们觉得怎么样？”肖恒一脸期待的问。 “这……曲调倒是还不错。只是不知有没有琴谱？”秦小姐终于从无尽的羞涩之中挣脱出来了，虽然脸蛋依然红红的，不过倒是没了之前那种没脸见人的羞怯。 “你没事吧？”肖恒关心的问道。 “没，没事……”秦小姐心虚的低下了头，两根手指轻轻的错揉着自己的衣角。 “琴谱倒是有，只是应该跟你们的不一样……”肖恒想了想，“这样吧，你们稍微等我一会。” 说着，肖恒出了门，去隔壁院子里找了个正在联系琵琶的女孩子……想了想又叫了会吹笛子的女孩一起回到二层小楼。 宋时的琵琶只有四根弦，不过也足够用了。 肖恒把那琵琶借过来，自己调整了下音高，然后用弹吉他的方法弹了起来……顿时《前世今生》那及富仙气的前奏在肖恒的指尖响起。 弹过了前奏肖恒顺便直接唱了起来……男声版本的《前世今生》少了一丝娇柔，却也多了些柔情。仿佛一位天界上仙爱上了凡间女子，尽扫自己的高冷，温柔的在那女子耳边轻声哼唱着…… ……不知不觉中，在座的几位女士都被那歌声带入了一个完美的爱情故事中，直到最后一个音符消散，这几位还久久沉浸其中无法自拔。 稍微等了一会，肖恒试探着咳嗽了两声。 “咳咳……还行吗？” 肖恒见几人用迷离的眼神望着自己，不知为何心里颇有些忐忑。 “此曲只应天上有，不知为何落凡间……”秦小姐感叹道。 “……有这么夸张吗？”肖恒挠了挠头，有些不可置信。 “真的非常好听。”白衣少女也叹了口气，神色复杂的看着肖恒，“公子可真是……时不时的总会让人大吃一惊。” 现代人觉得好听的歌曲，古人也会觉得好听，因为好听的曲调是会超越语言的……当然曲风不同也会有所影响，但类似《前世今生》这种风格的歌曲，并无太奇怪的地方，古人接受起来自然很快。 而且古代并没有现代那么多娱乐活动，在许多人一辈子都没离开过自己那个小村子的年代里，这样的歌曲对于许多人来说也许真的是“只应天上有”……就像八九十年代大陆流行的港台歌曲一样，先进的消遣产品自然会引起大部分人的共鸣。 肖恒又询问了另外那两位女孩的意见，都得到了非常好的反馈之后，这才放下心来。 “这样看来，咱们的戏班子就要一炮而红了！”肖恒笑道，“咱们的第一场戏就定为《白蛇传》如何？” “好是好……可是……”白衣少女拉着肖恒走远了些，随后低声问道：“可是这跟秦二叔的事有什么关系吗？” “等这戏班子红了，我们下一场戏就演《岳飞传》……你觉得如何？”肖恒微微一笑，道出了他的目的。 “这……”白衣少女吃了一惊。 “等这《岳飞传》传唱开了止呕，我还有别的手段……”肖恒脸上带着神秘的微笑，“到时候，这天下人都会站在秦家老爷一边，你信也不信？” “这……”白衣少女皱起了眉头，“你是想要逼宫？” “逼宫？谈不上吧。”肖恒带着点嘲笑的说道，“从皇帝到官员，不都很在乎自己的身后名吗？我就让他们看看与人民作对之人的下场……待我细细道来……” “……” 节66 暴风雨前的平静 秦府后山，一座学校的平面图在地上渐渐显露出雏形。 这个学校有着八个标准教室、一个阶梯教室、200米跑道的操场，两个篮球场以及两个排球场，另外和设置了各种单杠双杠等器械区。 所有的一切都用白灰画在了地上。 “……五十五、六十……好，在这里停住。”肖恒转过头来跟他身后的卢淳说道。 只见他身后的卢淳推着个木质的小推车，推车的漏斗里面装满了白灰，漏斗下面有个小阀门，只要一打开白灰就会从阀门里漏下去……这样推着这个小车往前走就会用白灰划出一条又长又直的线。 肖恒自己则拎着一个怪模怪样的轮子，轮子中央嵌着轴，连着个手杆。 这个轮子是特别制造出来的周长一米的标准轮子，肖恒只要将轮子放在地上推着走，看着轮子上的标记就能确定走出多少米了。 “然后推过来，我去画宿舍楼……”肖恒摊开图纸，仔细的对比着图纸上和实地上的区别，过了一会这才满意的卷好图纸，带着卢淳去向更后面的地方。、 在他们对面，已经有几个身强力壮的佃户开始挖地基了。 虽然肖恒雇佣他们的时候签的契约是佃户而不是长工，这些人不仅没种地还变身成了建筑工人……要知道佃户给地主家干活是没有收入的！只有地里种出来的东西才有他们的一小部分。 可现在他们不仅没有任何抱怨，干起活来却比自己的事情都上心……归根结底还是因为他们盖的是学校，自己的孩子今后也会在这里上学的，所以收入什么的暂时也就没人计较了。 不过肖恒还是让小蝶统计了这些人的出工情况，包括砖厂工人和建筑工人的工作时常都进行了统计，这些东西回头是要折算到他们的收入中的，也可以用来抵偿欠款。 没错就是欠款。 现在这些人的吃喝用度可都是秦府包揽的，甚至包括他们的房子也是如此。所有的这些费用都是要记在他们自己头上的。而这也是所有地主家的惯例——甚至不少地主还会丧心病狂的利用高利、复利来进一步剥削这些人。 正所谓生米恩斗米仇，这个道理肖恒还是很清楚的。所以尽管这都是些老实人，但他依然没有免去他们的利息，只是收得不足1成的“超低息”——就是这样这些人都已经感恩戴德了。 “……这里挖开，然后里面砌砖……然后这样……明白了么？”画完全部放大图的肖恒，叫来这里的工头好生吩咐了一番。 “明白了。”卢淳的父亲扯着嗓子喊道。 “……”肖恒扣了扣耳朵，最初利用军训手段给这些人立下了规矩，没想现在遭殃的却是自己的耳朵。 “行了，我走了……你要是有不明白的地方就问你儿子，可千万不要自己乱搞。”肖恒还有些不放心的叮嘱道，这些人老实是真老实了，可理解能力和交流能力都有些问题，偶尔还会出一些令人啼笑皆非的笑话……肖恒对他们不放心也是情有可原的。 好在这里面还有一个算是能用的，那就是卢淳的父亲。因为……他有个还算机灵的儿子。 “明白了！”卢淳的父亲大声回答道。 “好好好……”肖恒摇着头离开了，顺便也带走了卢淳。 “老卢，你这儿子以后肯定有出息，你也算是借了你儿子的光啦！”旁边一个糙汉羡慕道。 “嘿嘿……”卢淳的父亲摸着自己的后脑勺，笑得像个孩子。 …… 在往回走的时候，肖恒考校了一下昨天安排给卢淳的课业，这小家伙居然完成的还不错，一百以内的加减法随口就能答得出来。 “不错。”肖恒满意道，“差不多可以学前班毕业了。” “公子，请问这学前班何解？”卢淳呆在肖恒身边的时候一直执弟子礼，除了没叫老师之外差不多就算是肖恒的入门大弟子了。 “就是上学之前学习基础课业的地方，差不多算是……蒙童启蒙？”肖恒也不太了解古代的教育，只能从自己的角度解读。 两人聊着天就回到了秦府的后院，此时中院的大树下，学生们正在休息聊天……这是已经下早课了。 秦小姐负责教授汉语拼音，之后就是肖恒要教的数学课，所以肖恒回来的时间刚刚好。 “好了，上课了！同学们，接下来我们继续学习十以内的加减法……” 肖恒走到涂着黑漆的木板面前，捏起自制的粉笔在黑板上写下了几个阿拉伯数字。 …… 目前，所有学生在内就开了语文数学这两门主课。等到所有人都听得头昏眼花的时候，肖恒总算是放过了他们。 “下课，吃饭去吧……” “老师再见……” “哗……” 孩子们纷纷收拾好自己的东西，纷纷冲向了下人区旁边的露天食堂。 看着这帮孩子充满活力的样子，肖恒嘴角挂上了一丝微笑。 “公子。” 等孩子们都走了，树下就剩下了王铁锤自己了。 呆在这么多孩子里一起学习，王铁锤心中多多少少有些不太适应。 “如何？还跟得上吗？”肖恒有些担忧的问道。 “倒是听得懂……只是，我一个打铁的有必要学这些东西吗？”王铁锤说到一半顿了顿，补充道，“当然，这阿……阿什么的数字确实很好用。可我又不做账房，没必要学这些东西吧？我还是想跟公子学些其他的东西……” “你是不是觉得……你现在学的东西跟打铁无关？”肖恒好笑的问道。 “是……”王铁锤点头。 “那我问你，现在有一百吨品味65%的铁矿石，含铜3%，含硫量0.3%，含磷量0.1%，现在问你需能出多少铁矿？多少铜矿？” 这是个简单的计算题，后面两个算是干扰项，前面的直接用一百吨乘以百分数就好了。不过就算这么个小学生都能轻易算出来的问题，却让王铁锤的大脑当场死机。 “这……一百，一百……” “这你就不行了？我还没问你要用多少焦炭、多少石灰呢！”肖恒拍了拍他的肩膀。 若是要算出焦炭、石灰的用量，不仅需要经验、炉温等等数据，就算不考虑炉温情况也需要一定的化学知识基础，若是什么都不考虑只考虑完美情况，那也需要会计算分子量才行。 总而言之，稍微加了这么个条件，可就不是小学程度的问题了。 “所以，好好学吧，路还远的很呢。” “是……” 中午用过饭之后，肖恒就带着女孩子们练习曲子、排演戏剧……而其他的男孩子要去工厂帮忙。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的过去了，而一场即将席卷整个南宋的曲艺界的风暴，却在悄无声息的酝酿着。 节67 排练 除了教书育人之外，肖恒几乎将全部精力都放在了《白蛇传》舞台剧的筹划上。 之所以选这个故事，一方面是考虑到南宋的广大人民群众的喜好和口味，毕竟这个故事最早就诞生在宋朝时期，而它之所以能流传下去也必定是因为符合当时人民群众的审美，经得起时间的考验。 而另一方面，选择这个故事也是为了依靠它来打响名声从而在一定程度上获得舆论的广泛关注，进而取得一定的发言权……而能否将秦家老爷拖出泥潭，还要靠肖恒之后的布置。 在此之前，要文火温水煮青蛙。 “断桥，第一幕，开始！” “……琴声起……笛声加进来！对……很好。和声，起……” 刚刚堆砌了个雏形并且尚未封顶的阶梯教室中，肖恒正带着乐器班子与和声部门紧张的排练着。 阶梯教室中央的舞台上，一个素衣打扮的书生正站在写着“断桥”两个字的板凳上负手而立，显得颇有些滑稽。不过围观的人都没有笑，而是一脸认真的看着接下来的发展。 “音乐停……和声停。” 随着肖恒的指挥，和声部渐渐弱了下去。 “白素贞、小青入场。” 一青一白的两位盛装打扮的姑娘从舞台旁边走了上来，虽然台上只有他们三个，两位姑娘却装作有好多人一样被人推推搡搡的。 两人小声说着什么，时不时的捂嘴轻笑……忽然，白衣女子看到断桥上的书生，表情便是一呆。 青衣女子看了看白衣女子的表情，伸手抽调她的簪子扔到了那板凳旁边。 书生一低头，看着脚边的簪子伸手捡起，然后就准备物归原主……可是当“他”看到白衣女子的时候，突然呆住了。 “《前世今生》起！” 随着肖恒的命令，那欢快的、带着点儿仙气儿的曲调跟着响起，当前奏结束和声部自然开始了轻声哼唱。 “公子……公子！？喂喂喂！！” 青衣女子叫了好多声，那书生这才晃过神来，白衣女子也害羞的低下了头。 簪子物归原主之后，那书生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 “姐姐，可看了他的前世？”青衣女子问道。 “不曾……”白衣女子摇摇头。 “为何……不看？” 白衣女子咬了咬嘴唇，“我怕……” “……怕他不是恩人？” “……” “不是便不是！”青衣女子眉头一皱，呵道：“雨来！！” “隆隆隆……” 沉闷的雷声果然随之响起……仔细一看却是肖恒身边的几个人正在用力的摇晃着薄木板，那沉闷的雷声就来自这里……突然，肖恒拎着一张足有课桌大小的薄铁板用力的一摇，顿时响起“咔嚓嚓”的雷电声。 “哈哈哈……下雨啦，姐姐，我们快追……” 两人遮着头，向着那书生离去的方向追了下去——那书生就站在舞台下面，这追出去自然也是追下了舞台。 “第一幕，结束。” 肖恒放下那薄铁片大声的鼓起掌来：“很好，非常好，大家的表现的都不错。” “多谢公子夸奖。”三位身穿戏服的女子齐齐的对肖恒施礼道。 “怎么样？觉得如何？”肖恒回过头来，望向秦家小姐和另外一位白衣少女。 “……我从未见过如此精彩的大戏。”秦小姐赞叹的道。 “这是你们那边的嗯……娱乐方式？”白衣少女的词汇量越来越大了。 “差不多吧，只是简陋太多了。”肖恒想了想，虽然现在充其量不过是个比较粗糙的舞台剧，但是从音乐、表演到舞台布景都算是电视剧雏形了，在后世舞台剧和电视剧都是很流行的娱乐方式，前者热度没那么高但逼格高，后者自不必说了，追剧在现代社会已经成为许多人最重要的娱乐方式了。 “……”一身白衣的公主殿下低下头思考了一会，也不知道她想到了什么，忽然走上前去看那三位演员的妆容。 “你用的什么胭脂？”公主殿下问那白衣姑娘。 两位姑娘身高相仿，又都是一头乌黑的长发，只是一个蒙面只露出两只秀美的眼睛，而另一个则妆容精致美丽动人，一个满身贵气一个娇柔婉约，两人站到一起倒是别有一番韵味。 “回小姐，是公子给的……好像叫唇膏……”演白素贞的这位姑娘驯服的掏出口红双手递上。 “哦，唇膏……”一身白衣的公主殿下把玩了一下那唇膏，又抽了抽鼻子……忽然回过头来看了肖恒一眼。 不知为什么，肖恒被看得有点发毛。 “那个，你们两个的礼物已经准备好了，就在桌上放着呢。”肖恒小声说。 “……公子不必惊慌，我又不是蛇精，不会吃了你的。”一身白衣的公主殿下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一把拉过秦小姐拽着她就走了。 秦小姐还没心没肺的回头对着肖恒笑…… 这…… ……女人的嫉妒心真是来得莫名其妙。 肖恒摸了摸鼻子。 本来是想做个预演来让这两位真正的南宋人士看看这舞台剧的效果究竟如何，可却没想到飞来横醋这一出。 “笑什么笑？继续！” 肖恒一回头就见那三个丫头正在偷笑，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这三个人正是这一批里年岁最大的那三位。其中饰演许仙——就是那个书生的，年龄也不过才十八岁，而饰演白素贞和小青的也是刚过十五。 这三位的本行都不是唱戏，不过倒是有几分表演天赋。无论是许仙还是小青都演得很到位，倒是那位白衣姑娘算是本色演出——她本来的性格就是那种看似娇柔实际上却很有主意的那种。 随着肖恒的叱呵，三位演员纷纷归位，《白蛇传》接下来的剧情也就拉开了帷幕…… “第二幕，渡船，开始！” “歌声起……乐器进来……” 许仙坐上了渡船，白蛇和青蛇则假借避雨追了上来，随后就三人一起乘坐了渡船。 在小青的撮合下，白素贞和许仙情愫暗生，在一阵对唱之后终于下定决心看了许仙的前世，发现眼前这位书生就是前世的恩人…… 在《前世今生》的曲调中，第二幕就此结束。 “如何？”肖恒回头问小蝶到——她是来叫肖恒去吃饭的。 “太好了……真是……好得不知道怎么讲……”小蝶一脸痴迷的看着饰演许仙的那位姑娘。 “……” 肖恒挠了挠头，忽然觉得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节68 北风 平江府，城墙之上。 凛冽的北风带来一丝凉意，城头上的旗帜在北风轻轻的飘荡着，偶尔舒展开来，露出旗帜上的“秦”字。 城墙上，一位身材修长、肤色黝黑的汉子静静的屹立在北风中，望着远方连绵不绝的烟火默然不语。 一位身材壮硕、目若铜铃，身披战甲的壮士恭敬的站在黑脸大汉的身后。 忽然，一个人从跑上城墙，看了黑脸大汉一眼没敢打扰他，走到那甲士身边，附到耳边轻声低语了几句。 甲士点点头，示意那人站到一边，自己缓缓走到黑脸汉子身边低声说： “大人，有消息了。” “哦。”黑脸大汉神色微动，终于转过身来，看着那刚刚跑上来的人。 “参见知府大人。”那人顿时单膝跪下。 “请起。”黑脸大汉将其扶起，“辛苦了，情况如何？” “回禀大人，那张子期投了沈钧，在朝里对您大肆污蔑，沈党势大，黄大人独木难支……您这次即便退了金人，怕也是难了。” 那人面有不愤之色，但却似乎并非那黑脸汉子的下属。 “张子期……我知道了。”黑脸汉子叹了口气，“我儿可还平安？” “虽有波折但还是安全进城了……”说到这里，那人欲言又止。 “为何吞吞吐吐？” “有几件奇事……”那人将天人下凡、神人赐丹以及史进一家遭了天堑等事说了一遍。虽然详细程度不如肖恒他们这种知情者，但至少内容上没被神化太多。 “好了，我知道了。”黑脸大汉摆手，报信那人知趣的告辞。 城墙上只剩下原本的二人。 “秦二叔，瑜儿妹妹……”甲士颇有些担心。 “应该无事。”黑脸壮汉想了想，忽然自嘲道，“毕竟这金人未退，也不到兔死狗蒸之时。” “天降异人……会不会是方腊余孽又在借机生事？” “已然管不了那许多。”黑脸壮汉一脸担忧的看着北方，“金人这次南下毫无道理，而且处处拼命……我看这北方必有惊天大变。只可惜武穆所遗人脉已被官家消耗殆尽，此举无异自戳双目……北方之事我等半点消息也无啊。” “……” “大人甘心吗？” “甘心如何？不甘心又如何？”黑脸大汉叹了口气，“只望官家念我一丝旧情，不要为难我儿便是。” 那甲士张口欲言，却又憋了回去。 当今官家…… ……可不是什么重情重义之人呢。 …… 身在秦府的肖恒并不知道守着南宋北大门的人身上背负着何种压力，最近几天倒是有件事让他很是头痛…… ……小蝶那丫头没事就往那“许仙”那边凑，而最重要的问题是两位小姐居然并不觉得有什么，肖恒自然也就没有立场去管这件事。 只是…… ……算了。 肖恒自己也还要忙着采买、制作各种道具，还有舞台布景等等舞美效果都要他从头设计……所以虽然看着那小蝶围着“许仙”转悠很别扭，但也只能祈祷这丫头只是追星而已了。 在南宋这个年代，各种戏曲流派尚未诞生，但曲艺的雏形还是有的。 例如配乐、例如唱腔等等。但这大部分舞台效果都是要靠观众进行脑补的……例如京剧片段中，武将身后四个跟班就代表着千军万马等等这种细节，不仅要脑补，还要懂的其中的文化才能更充分的脑补。 而现代舞台剧比起比起这个时代的滑稽戏和大戏就变得更具体了些，肖恒所带来《白蛇传》不仅引入了现代舞台剧表演形式，而且更注重舞美效果。 舞美既是舞台美术，包括布景、灯光、化妆、服装、效果、道具等等。 比如聚光灯，比如烟雾效果，甚至某个场景如何还原等等……由于古人尚未有这种概念，所以所有的一切想要达到最好的效果，肖恒只能事必躬亲。 好在事情虽多，但都在一件一件的解决。 这天，肖恒结束了上午的课程之后，下午又去了趟临安府，来的地方自然还是那张芳茶肆。 “公子，您来啦。” 白胖子张芳显得极为热情。 “嗯，上次让你打探的地方如何了？”肖恒问道。 想要在城里的瓦市立足，就需要一块在城里的根据地。之前肖恒趁着市场火热又出了两块镜子，足足赚了一千多两，这点钱买处足够大的房产是不太可能的了，但租个小院子那可是能住很久的。 “都打听好了，只是……戏台那边倒是出了点问题。”张芳看着肖恒欲言又止。 “哦？是约不到档期？”肖恒奇怪的问道。 之前肖恒摆脱张芳去搞定戏台，这种地方总是你方唱罢我登场，而整个临安府又都属这些戏台最出名，所以想要预约档期肯定有一定的困难……只是肖恒没想的是这种困难。 “这……对方只说，让您亲自去一趟面谈。” 张芳面带难色。 肖恒看着张芳的脸色，心中慢慢的回过味来了：“怎么？对方不是什么好路数？” “是。”张芳肯定的答道，“瓦市这种地方可有许多难缠的角色。” 虽然张芳没直接说，但肖恒也能想象得到这种地方肯定是藏污纳垢之所。只是他从未想过在南宋做黑帮居然也是合理合法的？？ 当然表面上人家并不叫黑帮，而是叫某某社，例如之前那百通大娘就自己纠结了一批地痞无赖搞了个什么“百通社”，干的也多是黑活。 通过张芳的介绍，这瓦市里管事的结社叫做“靖安社”，所有在瓦市里讨生活的人都要归这个“靖安社”管……问题是官府若是有什么事情，居然也会找这个社团解决！所以这个社团就成了个拥有了部分行政职能的半黑半白的社团。 听到这里肖恒不由得一阵头痛。 半黑半白……这岂不是跟那牙人的性质差不多？一方面帮官府收税，另一方面则利用官面上的能量争权夺利、打压异己。 “听起来，似乎很难缠的样子？去吧，把人约出来聊聊。”肖恒想了想，还是决定先谈谈再说。 “公子？”张芳闻言一惊。 “既然对方都划下道来，那我自然要接他一接。”肖恒眯了眯眼眼睛，张芳只觉背后凉飕飕的，却不知道这凉意从何而来。 节69 市霸 梦京楼。 肖恒坐在二楼窗边，一个视野甚好的位置。 此处酒楼并不繁华，生意比起几条街外的其他几个著名酒楼差得远，只是这名字倒是吸引了肖恒。 这京说的是东京，后世扶桑国虽也有个东京，但在这个年代，提起东京就只有一个地方——北宋首都，河南开封。 现在的开封成已经落入金人之手，这梦京之言倒是颇对肖恒的胃口，自然就将会面的地点选在了这里。 除了名字好之外，这临街通透的视野，也是肖恒选择这里的重要目的之一。 肖恒手中虽然端着黄酒小酌，但目光却依然警惕的望着四周，似乎在等待着什么人…… ……忽然，肖恒目光一凝，望向远方的路口。 来了，他等的人来了。 肖恒调整了光圈，让手机的投影将远处的图像放大……没错，正是张芳那家伙。在那个白胖子身后还跟着好些个神色高傲的汉子。 这些人眉宇间带着一丝桀骜之色，对那白胖子也多有叱呵，可张芳却只是陪着笑脸，一副逆来顺受的模样。 看完这边的情况，肖恒又仔细打量了周围，发现只有张芳身后这么几个人之后，这才放下心来，重新坐回自己的位置上慢悠悠的喝酒。 不多时，楼梯传来一阵脚步声……张芳那张胖乎乎的脸从地板下露了出来。 “几位爷，这边请……公子，人我给您请来了，接下来就没我的事了吧？”张芳背对着那几人，嘴上虽然说的很疏远，可他的表情却在挤眉弄眼的似乎试图告诉肖恒些什么。 “没你的事了，下去吧。”肖恒扔了块银两给他，冷淡的说。 “……”张芳起先微微一愣，随后恍然——肖恒这是在跟他划清界限呢！顿时面露感激之色，又有些不忍…… “还杵在这干什么？没你事了！”肖恒神色一冷，那张芳也只得拱手告退。 白胖子身后来的那几位并没有坐下，只是站在一边淡淡的看着肖恒和张芳表演，等张芳下了楼这才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盯着肖恒问道：“你就是最近在买歌姬的人？” 肖恒仔细打量这位，只见这位面色黝黑一身短打，看着倒像是常年干活的人，只是眉宇之间那桀骜之色更浓了，甚至给肖恒一种又见到金人骑兵的错觉。 只是……若说金人拐子马那鹰视狼顾的模样像野狼的话，那么眼前这位就是一只见过血腥的野狗，虽然同样充满了侵略性，但毕竟没有那种原始的兽性。 “不错。”肖恒大大咧咧的承认了。 “买歌姬也就罢了，听说你也想在这瓦市里打混……可你却连码头都不拜，是不是看不起我们‘靖安社’？”为首的汉子缓缓向前两步，走到桌前低着头看着肖恒。 “并无此意。”肖恒抬头看着他。 “……” 那汉子瞪着肖恒，肖恒也看着他，两人的四目相对却谁都没有退缩的意思。 “哈哈哈哈……倒是个妙人。”那汉子忽然大笑几声，拉开椅子在肖恒对面坐了下来。 肖恒伸手取了个新的杯子，给他倒上一杯推了过去，杯子划过桌面刚好停在了那汉子面前。 “请。”肖恒也给自己倒了一杯，率先一口喝掉。 “请。”那汉子稍一犹豫，也装作毫无芥蒂的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不知这位兄台怎么称呼？”肖恒饮下那杯酒，这才拱手问道。 “不才王田得。”那人报了名字，“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在下肖恒。”肖恒拱拱手，“不知这戏台之事……” “戏台的事暂且不谈，倒是肖公子的事情不如我们先谈谈你的事如何？”王田得道。 “哦？我有何事？” “不守规矩之事。”王田得看着肖恒，“肖公子若只是蓄养歌姬自然与我等无关，可若想插手这瓦市……可就坏了规矩了。” “哦？坏了何种规矩？”肖恒讶异道。 “正所谓家有家法、行有行规，若是有人想要在瓦市里挣口饭吃，就要到我靖安社来上过香、拜过门才成。”王田得看着肖恒，“公子一来就要说要租这戏台，看来也是想要做一番大事业……不会故意坏了规矩吧？” “哦，这样啊。”肖恒点点头。 他之前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因为在他生活的时代，这种行为就算在电影电视剧中都已经销声匿迹了…… 古时打渔的有渔霸、市场里有市霸，说白了就是些靠着地利来捞偏门的黑帮。在现代，这种人早就被关进监狱捡肥皂去了，可现在却是宋朝……就算官府也需要靠这些人帮忙征税的，这种带着行业协会性质的黑恶势力却是比后世的各种乱七八糟的“某霸”强势太多了。 “这倒是我的不是了。”肖恒想了想，还是决定不要跟这些人起正面冲突为好，毕竟现在最要紧的是取得知名度与话语权，而这些人无非就是为了些钱财，暂时虚与委蛇一番也就罢了。 “不知这香火钱……要几许？”肖恒问道。 “……” 王田得微微一愣，不过很快面上就有一丝喜色一闪而逝，眼珠转了转就开口道：“得纹银百两。” “……”肖恒看到他脸色的时候就觉得事有不对，等他开出这个离谱的价格的时候，他就意识到肯定有什么地方出了问题。 “纹银百两。”肖恒呵呵一笑，以退为进，“大碗茶一文一杯，票钱一文一位……这百两纹银我何时才能赚回来？罢了罢了……多谢王兄一番好意，在下不淌这趟浑水了。” “哦？肖公子何出此言啊？若是捧出个名妓，那区区百两何足挂齿？”王田得假意劝到。 “若是捧不出呢？罢了罢了……这生意不做也罢。”肖恒摆手道。 “公子果真不想做了？” “果真不做了。” “那在下却有个不情之请……”那王田得终于说出了他此行的目的，“……前几日有位月情姑娘卖身于你，既然公子不做这生意了，不知可否忍痛割爱啊？公子放心，在下决不让公子吃亏便是……” “哦？你要买我的歌姬？”肖恒气笑了，原来问题出在了这里。 “是。” “纹银万两，我可以卖你一双她穿过的袜子。”肖恒面色渐冷。 “……”王田得位置一愣，没想到之前那么好说话的肖恒现在突然硬气起来了。 “肖公子……你可要想清楚后果。” “后果？”肖恒噗嗤一声笑了，端起酒杯举了举，“好走不送。” “哼！” 王田得恨恨的看了肖恒一眼，带着他的人拂袖而去。 节70 月情姑娘 肖恒从自己的座位上站起来，遥遥望着那靖安社的人怒气冲冲的远去，一直握着的手枪总算是可以松开了。 原本对方是要约肖恒上门的，可是他没有同意，而是约到了这梦京楼里，怕的就是这帮人见财起意。可肖恒没想到的却是这些人为的不是自己的钱，或者说为的不仅仅是钱。 那月情姑娘年方十八，正是小蝶迷得不行的那位“许仙”。 十八岁若是在歌姬这个行当里已经算是老姑娘了，若是没什么名气大概很快就会嫁人……若是连赎身的人都没有的话，这姑娘大概率会沦落风尘。 若不是肖恒特意要求了要几个成年人，也许张芳都不会带她回来——光是这年龄就有些大了。 然而最可疑的是……这个姑娘的“简历”上所写职业并非歌姬，而是琴箫琵琶。 “公子？” 正当肖恒思考的时候，张芳偷偷摸摸的跑回来了。 “那月情姑娘是何来头？”肖恒问道。 “这……她说是会弹琵琶能抚琴，水平虽称不上是大家却也算熟练……怎么？这位姑娘有什么问题？”张芳还不知道这靖安社的人为何从中作梗。 “是这样。”肖恒就将刚刚的情况讲了一遍。 “公子真的与那靖安社闹翻了？”张芳先是一惊，随后拍大腿道，“唉，都怪我……” “怪你什么？人家卖身的，我觉得可以就收了，关你什么事？”肖恒笑道，“至于那月情姑娘……你再帮我打探一番。” 张芳看着肖恒欲言又止。 “你想说什么？” “公子，不如就此将这人交出去如何？反正是她自己隐瞒身世……” “此事不必再提。”肖恒摆摆手，“我的人，我自己会处理的。你帮我好好打听一下，这靖安社与月情姑娘有何瓜葛就行了。” “……是。”张芳低头应道。 “对了，你自己也小心点……我看这帮人的路数不对。”肖恒想了想说，“之前在这酒楼之上，那几人都差点掏了刀子，今天既然被我折了面子，想来不会就此善罢甘休的。” “多谢公子提醒。”张芳苦笑一声，“这靖安社的确不是什么好路数，听说最近不少来瓦市讨生活的归正人，都被他们折腾得够呛……还有几家被搞得家破人亡。” “哦？”肖恒抬了抬眉毛，“竟有此事？官府也不管吗？” “官府？”张芳也不只是同情还是愤慨，“官府就是这些人的靠山！北来归正的百姓本就不受待见，放着不管又担心民变……所以这些当官的恨不得这些人死绝才方便。” “……” 听到这里，肖恒默然不语。 “帮我查查那靖安社在哪，大概有多少人。”肖恒冷着脸说。 “公子，你是想……”张芳猛一机灵，凑到肖恒身边低声道：“……这可不是城外，瓦市可是这临安城里最热闹的地方，若是出了点什么事不出半个时辰就能传遍整个临安城！” “哦？你知道我想干什么？”肖恒奇怪的看了张芳一样。 “公子想……不，我什么都不知道。”张芳猛然想起什么，顿时低头不语。 “我又不会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你怕什么？”肖恒面带奇色，“打听那靖安社也不过是为了知己知彼罢了，今后我可是要砸场子唱对台戏的，提前了解下对手的实力而已，不必紧张。” “是是是……”张芳半信半疑的离开了。 肖恒摸了摸下巴。 这张芳倒是个人精，居然自己猜出了点什么。而且他是不光猜出来了，甚至还守口如瓶……若不是刚刚心神大乱，也不会说漏了嘴。 晚上回到秦府之后，肖恒并无任何异样，看了看姑娘们的排练水平，稍微指点了一番就回到了二层小楼。 当两位小姐打进门的时候这才发现肖恒正坐在那等着她们。 “公子你回来啦……可有事？”秦小姐察觉肖恒神色有异就开口问道。 “有事。”肖恒点点头，就将那梦京楼的事情讲了一遍。 “那位月情姑娘……”白衣少女皱起了眉头，“可曾询问？” “不曾。”肖恒摇头。 “不如把她叫来问个清楚。”白衣少女想了想说，“我等虽不是刻薄之人，但这月情姑娘来历不明，还是要问清楚才是。” “是的。”肖恒点头。 小蝶抬头看了自家小姐一眼，又偷偷瞄了一眼肖恒，神色颇有些担心。 “还不快去？”秦小姐拍了小蝶肩膀一下，吓了她一跳，这才慌慌张张的跑了出去。 “这丫头……真是的。”秦小姐皱眉道。 “偶像要被三堂会审，心里有些不好受吧。”肖恒笑道。 不过接下来的情况却没有向复杂的方向发展，月情姑娘来了之后，面对肖恒等人的询问她没有任何遮掩的就将事情说了个通透…… 她也是个归正人，这从她的口音就听得出来。不过她身上也并没有什么被害得家破人亡之类的血海深仇，只是卖唱的时候被靖安社的人发现了，觉得她唱功不错想要捧她做角儿……而前提是她要卖身到靖安社去。 这种事她怎么愿意？ 只是随着接下来靖安社不断的逼迫，她再也找不到安稳卖唱的地方，又不愿就此沦落风尘。 正当她两难之时，听闻张芳正在招乐器班子，正好她琴箫琵琶都还不错，又可以自由赎回卖身契，也就报了名签了字——她甚至因为考虑到靖安社会继续纠缠的关系，都没透露自己最拿手的歌喉，也算是很有心的。 不过等她都说完了之后，肖恒却有些奇怪。 “你为何如此淡定？”肖恒上下打量着这位“老”姑娘，“你就不怕我把你转卖给靖安社的人吗？” “公子若是如此，小女子也只能认命了。”月情姑娘摆出一副柔柔弱弱逆来顺受的模样。 “啧。”肖恒将目光移到旁边……小蝶那丫头见肖恒看过来，顿时有些心虚的往后缩了缩。 “小蝶？你心虚什么？”肖恒没好气道。 “公、公子，我，我什么都没说。”小蝶一副对天发誓的模样。 “你呀，我还不知道你！”秦小姐溺爱的拧了拧她的耳朵，“说，是不是你提前透露消息了？” “没有，我只是……”小蝶面对自家小姐的时候就变皮了不少，“……我只是告诉她，我家小姐和肖公子都是好人不用怕，嘿嘿嘿……” “女生外向。”肖恒没好气道。 “我，我，我……”小蝶先是一愣，随后百口莫辩。 “小蝶小姐只是喜欢那许仙的角色罢了，与我并无……那种关系。”月情姑娘连忙解释道。 “小蝶不会的。”秦小姐一本正经的解释道，“小蝶很喜欢公子呢。” “小姐~~~”小蝶猛的一惊，随后脸红得像煮熟了的螃蟹，扑到秦小姐怀里再也没脸见人了。 “咳咳咳……那个，月情啊，你的事情我知道了，我不会把你推进火坑的……回去放心休息，明天继续排练，我们这场大戏能不能一炮而红就看你们了。” 肖恒连忙转开话题将这月情姑娘送走。 只是…… ……肖恒回头看着二层小楼的门口，这他还怎么进去？ 节71 武备事宜 送走了月情姑娘，肖恒想了想并没有直接回小楼，而是跑到前院王铁锤那里。 现在首先还是要解决靖安社的问题，不过想要彻底解决这个问题却没那么简单。 其实肖恒考虑过最简单的办法——例如等一个夜黑风高的天气秘密潜入全部干掉再放一把火来个死无对证？ emmm…… 似乎工程量有点大。 那靖安社上下至少几十甚至上百人，想要神不知鬼不觉的都干掉还真有点棘手。 另外这靖安社就在大瓦子附近，那里可是真正的不夜城，凌晨两三点的时候午夜狂欢的人群才刚刚散去，早起的人又接替着陆续营业了……所以靖安社的人也不会都在一个地方蹲着，夜市还营业的时候这些人大概率的会在各个瓦市维护秩序、收保护费。 所以最终肖恒还是决定暂且不考虑这个选项，虽然物理消灭是最快且最痛快的解决方案，但也不是所有事情都能用武力解决的。 靖安社在临安城内，城里可不比城外，死个把人还能说是金人所为，这城内可是天子脚下，在大街上胡乱杀人可是要摊上大事的……肖恒现在的力量还不足以对抗南宋朝廷，所以该遵守的规则还是要遵守的。 不过不杀人并不代表不用提高武力，最基本的安全保障还是要有的。 这才是肖恒为什么要来找王铁锤的原因。 肖恒来到门口的时候，王铁锤的房间还亮着灯。肖恒敲门进去之后发现这家伙居然在秉烛夜读，桌旁边还放着许多手写的笔记。 “……你还挺上心的。”肖恒拿起一页笔记，上面写的都是白天刚刚教给他们的算式。 王铁锤看着肖恒，什么话都没说，只是一脸苦笑。 “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吗？不懂就找我，不要怕麻烦。”肖恒自然知道他为何苦笑，显然这家伙也是个数学苦手。 “多谢公子。”王铁锤拱手谢道。 “那个……你会打铠甲吗？”肖恒说出了他今天来的目的。 “铠甲？这……不知哪位大人要用？”王铁锤先是一惊，随后小心翼翼的问道。 “哪位大人？”肖恒一愣，“不是，这几天可能会与人起争斗，我想让你准备些铠甲护具以防万一。” 肖恒已经决定要跟那靖安社唱对台戏了——字面意义上的对台戏，到时候对面肯定要来闹事的，所以肖恒准备让人身穿几身明晃晃的铠甲站在门口，这样那靖安社的人想要闹事也要稍微掂量掂量。 当然真要打起来也不怕，之前的弹簧钢已经到货了，都是按照尺寸切割好的……到这里只要自己缠个握把、开了刃就是上好的街头械斗的武器。 还有玻璃纤维板、环氧树脂也已经到货了，虽然碳纤布还在路上，但现有材料已经能制造出性能良好的弓片了，到时候造些弩机，在街头械斗中也算是大杀器了。 除此之外，肖恒还准备弄些更丧心病狂的东西——参杂了铅弹的大号爆竹。 这玩意虽然是纸壳的炸不死人，但里面夹杂的铅弹却能打得人血肉模糊的……万一冲突加剧，只要往对方队伍里扔上几个，对方瞬间就会失去战斗力。 不过肖恒的想法虽然很好，但实际操作起来却有些困难。 “公子……这平民百姓私藏铁甲可是重罪。”王铁锤本身就是干这一行的，自然懂的规矩。 “啥？”肖恒愣了，他看了那么多小说电视剧，从没有人提到过这个问题。 “那刀呢？刀剑行不行？弓弩行不行？”肖恒不死心的问道。 “刀剑可以，但夜晚不能带之上街。猎弓可以，战弓不可，弩亦不可。” “这样啊……”肖恒皱起了眉头。 “不过虽然朝廷不许，但想来还是有许多人家私藏弓弩的，铠甲就少了些……除了要造反之外，大抵也没人会囤积铠甲吧？至于晚上不许携带刀剑兵器……也很少听说有人因此被抓。” 王铁锤将他知道的事情一一道来。 “这样啊……”肖恒低头思考了一会，忽然有了个新的思路。 “那盾牌呢？” 肖恒的想法是既然民间不允许持有铠甲，那么利用盾牌也是一样的。想来靖安社这种半黑半白的组织的武器装备也不会有弓弩长矛一类造反才要用的兵器，那么连城排的塔盾或者防爆盾就足以解决他们了。 “这……这倒是未闻朝廷禁藏盾牌。”王铁锤也有点蒙，肖恒问道他的知识盲点了。 “这样啊……”肖恒想了想，“那头盔呢？头盔不禁止吧？” “这，这也不曾听说……” “那就好。”肖恒满意的点点头。 护甲方面可以省了，但是可以做些头盔，外表用藤条编制，内衬钢板相信别人也看不出来。到时候民壮们左手持盾右手持刀，头戴藤盔……想来在街头斗殴层面这种防护力也足够了。 至于加料爆竹该做还是要做的，这东西不求有多大杀伤力，但至少震慑力还是要有的。 而弓弩…… ……自然要造，而且还要造好的！只是不要必要的时候决不能拿出来用。 这样从头到脚武装起来之后，万一那靖安社准备来硬的就会有一群手持塔盾、砍刀，怀揣大号爆竹的兄贵好好教教他们花儿为什么这样红了。 “那就这样吧……最近你就多辛苦些，藤盔的钢板内衬、铅弹、层压弓片的模具，还有盾牌的配件都都要靠你了，辛苦辛苦。” “为公子做事自是应当的，并不辛苦。”王铁锤起身送人。 “别送了，我这就回去了。”肖恒摆手离开。 等他回到小楼的时候，三位姑娘已经上了楼了，倒是免去了不少尴尬，也让肖恒松了口气。 …… 第二天天亮时，肖恒揉了揉凌乱的头发坐了起来。 就这么坐着发呆了好几分钟，又再次倒在了床上，就这么懒着不想动弹。 “公子？醒了吗？” 小蝶的声音传来，肖恒一个激灵彻底清醒过来。 “刚醒。” 肖恒按照平时的口气说道。 “我把水放外间了。” “好。” 听着小蝶的脚步声离开，肖恒爬起身来去洗漱……忽然发现今天的柳枝都已经细心的撕碎了，旁边的毛巾也是干干净净的还带着点平时没有的香味。 这…… ……肖恒瞬间石化。 节72 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临安，南宋都城。 在这个繁华的城市里，每天总有说不完的新鲜事儿，似乎无论什么样的新闻老百姓们都见怪不怪了，不过今天，却有件格外新鲜的事情——有人跟瓦市一霸靖安社唱对台戏了！ 就在靖安社手下最出名的勾栏对面，原本是个经营很一般的小酒楼，由于靖安社的挤兑还颇有些过不下去的意思。 前几日这小酒楼被人买下之后，就围上了幔布，布上画着五彩斑斓的招贴画，画上有说书的、有唱曲的……一个个惟妙惟肖的同时篇幅又都非常巨大，色彩也是及其鲜艳，倒是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而之后那小楼里面叮叮咣咣的传来好一阵乱七八糟的声音，等那帷幔撤下之后……原本有厅有堂的二层小楼已经被掏了个空，整个一层都变成了没有门脸的、整体对外开放的空洞。 而厅堂中央则起了一座怪模怪样的舞台…… ……若是有现代人看到的话，立即就会想到了这是现代制式的那种舞台，与古代的戏台自是大不相同。 之前这个小酒楼叫什么已经不重要了，从今天开始这个酒楼就被更名为《仙云台》了。 好巧不巧的是，这仙云台对面就是瓦市一霸靖安社的台柱子水榭戏台，许多知名大家都以在这个水榭里唱戏演出为荣。 这可真是要唱对台戏了！这热闹怎么能错过？ 今天正好是这仙云台开幕的第一天，所以现在还没过晌午，就有不少无所事事的市民就聚集到大瓦子来看热闹了。 在普通的勾栏瓦市里，几乎什么表演形式都有，而其中说话、傀儡、杂技、杂剧、影戏等最为出名，观众接受度最高。 而在南宋流传甚广的“话本”，本身也只是“说话”这种艺术形式的底本。 在这个年代，说话主要分为小说、说铁骑儿、说经、讲史书四家，其中小说又分烟粉、灵怪、传奇、公案、等等，多取材于市民生活，情节较短，一回一个故事方便表演。 另外讲史也很受欢迎，讲史内容多是前代兴废争战故事，情节较长，一般分成几节，每节终了也有“且听下回分解”之类的，算是评书的雏形。 不过现在在台上演出的节目，却与各种常见的艺术形式不同…… ……只见台上站着两个人，一高瘦站在桌子里面，一矮胖站在桌子外面，仿佛在闲聊一样的说话。 “……这你就不懂了吧？你叫我一声爹爹，我就告诉你……”那站在台子里高高瘦瘦的那位对着同伴说道。 “等会儿，你让我叫你什么？”胖子一愣，故作不知的问道。 “我让你叫我爹爹。”瘦子重复道。 “什么？叫什么？”胖子手放耳朵上，夸张的问道。 “爹爹！”瘦子不耐烦的重复道。 “唉，儿子。”胖子轻拂着胸口一脸得意，瘦子瞪着胖子吃了黄连般说不出话来。 “哈哈哈哈哈……” 围观的群众哄然大笑，好几个人都笑得喘不过气来。 欢快的笑声越传越远，自然也吸引了其他人的注意了，所以此时这仙云台周围聚集的人群也就越来越多……而这时候就看出这仙云台的设计了——即便再多的人，只要站在大街上翘着脚就能看到里面的情况，而由于舞台的特殊声学设计，即便站在大街上也能清楚的听到里面的声音。 然而最重要的是，这种形式的表演完全打破了普通勾栏的那种围着幔布收门票的形式，任何人来都无需买票，只要带着两只耳朵站在门口听就好了，也不会有人来管你要钱。 “诶，这说话的有点意思啊。” 仙云台门外，一个刚来不久的闲汉跟旁边的人议论起来了。 “这不叫说话，这叫相声。”旁边的那位虽然只是早来了一会，但早来就能早接触到信息，此时解释起来自然带着点优越感。 “哦？相声？倒是有趣……这两位说话，呃，说相声的是哪来的？以前怎么没见过？”闲汉问道。 “这天底下有本事的人多了，你还能各个都见过？”那人不屑道。 “嘿，您还别说，在这瓦市里的名角儿我真都见过！真就没见过这两位。” “哦，呵呵……” 那人笑了两声，虽然不信但也没再搭话。 闲汉也只好知趣的拱手告退，又跑到旁边去跟人套话去了。 可惜他再没能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只得一无所获的离开。 “哈哈哈……” 身后又传来了一阵大笑声，那闲汉回头看了一眼，面带阴翳的钻进了仙云台对面的勾栏之中。 靖安社中，以为脸色黝黑面带桀骜的人正焦急的来回踱步，见到那闲汉回来赶紧问道： “可打探出来了？” “没有，那两人好像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一样！”闲汉答道。 “哼！算了，不过是两个说话的，明天我就去请侯老爷子出山！到时候……” 话说一半，那黑脸汉子忽然一顿，侧耳倾听。 对面隐隐传来阵阵震人心魄的鼓声，紧接着阵阵音乐声响起……不同于丝竹的单调，也不同于唢呐的喜庆，而是一种……特殊的，一听就带着历史沉淀感的音乐响起！ 那靖安社的黑脸社长虽然本身没什么音乐细胞，但他可是常年经营戏台的，这瓦市里什么有本事的人他没见过？可如此音乐他却闻所未闻…… 黑脸社长面色一变，大踏步的走了出去。 等他从靖安社的房子里冲出来的时候，刚好看到一个手拿羽扇的少年郎缓步走到那仙云台的舞台中央，开嗓唱倒： “滚滚长江东逝水……” “……浪花淘尽英雄。” “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这词？ 这曲？ 黑脸社长面无表情，却竖着耳朵继续听，直到那拿着羽扇的少年郎唱完“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这两句之后，他的微微的晕了晕，差点没站稳。 “妖孽啊，妖孽……这仙云台的名声，算是成了。” 随着黑脸社长的自言自语，台上音乐减消，那个后生往那桌后一站，拿起惊堂木猛的一拍。 “话说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 “周末七国分争，并入于秦。及秦灭之后，楚、汉 分争，又并入于汉。汉朝自高祖斩白蛇而起义……” 随着那少年郎清晰的吐字，三国演义的大戏缓缓的拉开了帷幕。 节73 佚名与群星 “……此正值天下大旱，巨鹿饿殍遍地……有异人张角聚众三十六万，以‘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为号举旗谋反。” 他现在讲的这个版本并不是完全的三国演义的版本，而是省去了不重要的细枝末节，更突出描写主线剧情和人物的改编版。与评书话本有了些不同，形式上更类似现代的小说。 肖恒在台上侃侃而谈，台下黑压压的观众们则听得如痴如醉…… 时间飞逝，当天色渐渐暗下来的时候，这三国演义第一章也就来到了结尾。 “……刘备、关羽、张飞，虽然异姓，既结为兄弟，则同心协力，救困扶危；上报国家，下安黎庶。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只愿同年同月同日死。皇天后土，实鉴此心，背义忘恩，天人共戮！” “誓毕，拜刘备为兄，关羽次之，张飞为弟。” “预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说完，肖恒拱手下台。 而台下的观众还沉浸在刚刚的故事之中无法自拔，直到台上不知何时又上来个稚童，正当所有人都以为这又是什么新节目的时候，就听那稚童开口言道： “今日节目到此为止，承蒙列位捧场，旁边偏厅有精致小礼品奉送，共一百份先到先得……明日午时还有连台好戏，各位老少爷们明日请早。” 说罢，那稚童拱手下台。 虽然意犹未尽，但众人还是三五成群的慢慢散去，唯独小礼品发放点挤满了人。 肖恒准备的礼品并不值钱，不过是指甲钳、扣耳勺等小五金件再配上个皮质的收纳袋，虽然各种小玩意看起来很精致但实际上却用不得几个钱。 礼品自然是被一扫而空，但围在这里的人却没有尽数散去，围着礼品发放处的工作人员问东问西。 一个书童打扮的小鬼头从人群之间钻了出来，一路小跑来到一位锦衣公子面前献宝道：“少爷，你看！” “这就是那礼品？”锦衣公子拿起那书童手中的小皮夹子翻看了几下，只觉这皮夹子极为精美，尤其是上面烙着的“仙云台”三个字，这带着卷云的变体艺术字风格极为鲜明，令人一眼看去就觉得爱不释手。 再将这小皮夹子打开，里面小巧的指甲钳、扣耳勺、修胡须秀鼻毛用的小剪刀等等，里面的物件无一不是极致的精巧。 “……区区一件赠礼就显如此用心，这仙云台幕后之人绝非凡物。”锦衣公子抬起头，望着仙云台那三个大字若有所思。 “少爷？”书童拽了拽锦衣公子的一角道。 “走吧……真没想到，居然能在此得一好词。”说到这里，那锦衣公子又回头看了一眼仙云台的牌匾，“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好词啊，好词。” “可有那满江红好？”小书童歪头问道。 “好，都好。”锦衣公子叹道，“已经许久没听过这等好词了，却不曾想接连跳出了两首……可曾打探道这作词作曲者是谁？” “打探清楚了！作词者为佚名，作曲者为群星。”小书童赶紧答道……刚刚净顾着看那小礼品了，倒是差点把少爷交代的事情给忘了。 “佚名？看来是不便透露姓名……可这群星又是哪位大家？”锦衣公子带着满身疑惑走，直到回到住处还是一脸的回味。 一个素服老者路过，见锦衣公子脸上的表情不禁问道：“旭庭，为何做这幅表情？” “夫子。” 抬头一见那素服老者，顿时笑了起来，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随后道：“今日学生倒是遇到一件奇事，也得了一首好词。” “哦？说来听听？”素服老者抚须道。 “先说这词……却是一位‘佚名’之人所做。”锦衣公子就将刚刚听来的那首临江仙与素服老者说了一遍。 “……” 听完，那老者眉头微皱，仔细的回味着。锦衣公子也没敢打扰他，只是侍立一边静静等待。 “好词啊，好词！”老者击节赞叹，“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此词一出，天下人羞做咏史词矣。” “这词虽好，却如何堪得夫子如此夸奖？”锦衣公子不解道。 “你且读这一句——是非成败转头空，你再读这一句——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素服老者顿了顿，随即感叹道：“人生一世，穷也好，达也罢，在世时计较得之、失之，却不过是他人口中的笑谈罢了……滚滚长江东逝水，长江后浪推前浪啊。” “此人如此大才，却不愿显露……倒是与这词作颇为契合。旭庭啊，你是从何处得此好词的？” …… 随着夜晚的降临，水榭戏台渐渐热闹起来。 只是今天来到这勾栏里的人，却觉得有些索然无味，无论是热闹的锣鼓还是打斗精彩的影戏，仿佛都失去了平时的吸引力……就像刚吃完糖就去喝饮料，自然尝不出饮料的甜味了。 水榭戏台对面，已经打烊了的仙云台中，两个人影站在二楼的窗前，远远的眺望着对面的繁华。 “公子，今日的节目很受欢迎呢。” 秦小姐在台下全程看完了演出，那效果与平日里看到的排练完全不同，尤其是肖恒唱出临江仙的那一刻，极好的词再加上绝妙的曲，那种震撼是她从未经历过的。 尤其是剧场下面其他观众的反应，许多人经历同样的感情波动，随着剧情起起伏伏，站在其中的感觉简直无法用语言描述。 其实肖恒很清楚秦小姐乃至其他人为何会感到震撼，人与人之间的情绪是会互相传导的，而在剧场这种地方，所有人听着同样的故事，经历着同样的情绪起伏无形当中自己的情绪就会受到周围的影响而放大。 就像现代的演唱会一样——明明cd里的音质更好更纯净，为何还要到现场去听？答案就是在于气氛二字。 “是啊，还不错。”肖恒笑道。 “可为何却要浅尝辄[zhé]止呢？”秦小姐看着对面热闹的景象有些不解。 “这个嘛……”肖恒神秘一笑，“……有句话叫放长线，钓大鱼。” 节74 盛若上元 临安，望江楼。 一群书生正推杯换盏，纵情歌舞。 “听说了吗？最近又出了一首好词。”一位眉毛浓重的书生一脸神秘的说道。 “什么词？满江红？”旁边一位面白文士问道。 “自然不是，武穆遗书满江红，那个不知那个不晓？又哪有我多嘴的份？”浓眉毛摆了摆手，“我说的是那首临江仙·滚滚长江东逝水。” “临江仙？”其他书生也来了兴趣，“这词如何说来听听？” “不不不，这个词不能说，要唱。”浓眉毛一脸神秘的说。 “唱？无非就是临江仙的词牌罢了，为何一定要唱？”众书生疑惑。 “列位有所不知，这首临江仙的作者不仅是词作大家，作曲也是极为高明，他特意为这首临江仙重新谱了曲子。”那浓眉毛说道。 他这么一说众人就明白了。 词作的开头一般都有个词牌名，例如满江红·怒发冲冠，其中满江红就是词牌名。而临江仙·滚滚长江东逝水，其中临江仙就是这首词的词牌名。 词牌，也称为词格，是填词用的曲调名。 也就是说古代的曲调大多是固定好了的，每个曲调对应一个词牌名。用这个词牌名，那么就相当于用了这个词牌所代表的曲调。 所以词作家一般不需要考虑曲调，只要按照词牌的格式填词就好了，而曲调部分自有歌姬艺妓去唱。 “哦？这么说来，这曲调也有过人之处喽？”白面书生问道。 “那是自然，且听我唱来……” 浓眉毛酝酿了一下感情，就学着肖恒昨天的样子左手背后，右手持扇轻点。 “滚滚长江东逝水……” 还别说，这浓眉毛的唱腔还不错，虽然没有肖恒的韵味，但调门调式倒是学了个丝毫不差。 “……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一曲唱罢，酒桌顿时安静下来，就连整个二楼都惊了下来，从屏风的间隙向外望去，能看到不少人正在探头探脑的向这边望来。 浓眉毛等了一会，不见同伴反馈，自是有些耐守不住，主动开口问道：“如何？此曲还可入耳？” “如此上好词作本就足以令人心驰神往了，再附如此好的曲子……不知是什么人才能做出如此撼人心魄之词，如此波澜壮阔之曲啊！”白面书生一拍大腿站了起来，神色略微有些激动的说道，“大才！此人大才啊！” “岚山兄，你是从何处得此佳作的？” “说来好笑，我本是听家人说有人要与那靖安社唱对台戏，反正也没事就去看看热闹……先是看了个‘相声’——就是挺滑稽的说话，然后正当我准备走的时候，就听到了这首词。” 浓眉毛摇头感叹道：“可惜如此好词，却只是个讲史的开头……也不知是讲史人自己所做还是从别处听来的。” “哦？讲史？”其他书生凑趣的问道，“也不知讲的是哪段？” 浓眉毛想了想，回忆道：“我想想……是叫三国演义，想来讲的是三国志吧。昨天刚刚讲到桃园三结义。” “桃园三结义？” “是，说的是刘、关、张在桃园结为异性兄弟的事……其中有段词叫‘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倒是颇为豪迈。” “三国志中不曾有这段吧？”白面书生皱眉。 “是不曾有，但也有‘先主与二人寝则同床，恩若兄弟’之说。”浓眉毛书生说道，“说话人稍作修饰倒也无妨。” “如此，小弟倒是有了些兴趣。不知这人在那里说话？” “离此不远……就在水榭戏台对面。”浓眉毛看了看天，“原本我还想去听下一回，不如我等同去如何？” “同去同去……” 说罢，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开向仙云台。 类似这几位书生的集会有许多，吹到一半直接跑去仙云台的也有不少，倒是令仙云台门口之人越聚越多……上一次有如此盛况也还是去年的上元节灯会！ 前文提到说话分为四大派系，其中小说和讲史尤为受到欢迎，连带着不少之名的说话人，在这临安城里也有了一定的号召力，姑且看做是古代的“票房号召力”。 而像肖恒这样只说了一回便有如此号召力的说话人，在此之前从未出现过。 …… “还没开始？看来我们来早了。”白面书生看着这么多人，微微皱着眉头。 “我们是来晚了……这下可强不到好位置了。”浓眉毛叹息道，“待我去问问二楼可有座位……” 说罢，众人就跟着浓眉毛就来到旁边的礼品放发处，来到此地一看却发现这里多了许多人正在排队买东西。 “这位兄台，为何聚集在此啊？”浓眉毛拽过一个排队的汉子问道。 最初那汉子有些着恼，不过看到浓眉毛和他身后的许多人都是士人打扮态度顿时软了下来：“公子有所不知，此处正在售卖昨日讲过的那一回。” “哦？”浓眉毛顿时来了兴趣，看看时间还早演出尚未开始，索性拽着其他人一起排队。 别看队伍排得长，但效率倒也不低，没等多久就轮到了浓眉毛。 “店家，可是在卖话本？”浓眉毛拱手道。 只见对面是个长相憨厚的老头，他丝毫不急，笑眯眯的介绍道：“是，现在售卖的是三国演义第一回的平装本与精装本，不知公子需要哪种？” “哦？有何不同？” “这平装本两钱一本，为了方便昨日没有听到之人……这精装本限量1000本，用纸厚实且由香墨印制，上有我仙云台的红印和独立的编号，真正的独此一家别无分号。” “公子若是想知道昨日情节，只需买这平装本即可，若是想收藏，这精装本就非常合适了……由于我仙云台刚刚开业的缘故，这第一批精装本也只要50钱即可。”老马耐心的解释道。 “原来如此……那这精装本给我来20本。”浓眉毛说罢就从怀里掏出几块散碎银两。 “见谅，东家有言，这精装本每人限购一本。”老马拱手道。 “噫！？有钱不赚，岂有此理？”浓眉毛嘟嘟囔囔的很是不满，不过当他翻开那本印刷精美，带着墨香的大开本硬书皮的三国演义时，顿时将其他的抱怨都吞进了肚子里。 如此精美的印刷，连这本钱都不止50钱了吧？也难怪每人限购一本…… 老老实实的交了钱，又买了些平装本后，浓眉毛忽然听到一阵音乐声，随后中央舞台的幕布缓缓拉开，露出了一高一矮两个人。 “走走走，这相声开场了。” “……” 众书生连忙混进人群中，找了个听得比较真切的位置津津有味的看了下去。 …… 仙云台对面，靖安社的门口站着个满脸桀骜的黑脸汉子，而他身边则站着个青衣文士。 “不过两天，这仙云台就有如此阵势……日后怕是难了。”那文士轻哼说。 “我定不会善罢甘休的……咱们走着瞧！” 黑脸汉子目露凶光。 节75 靖安社在行动 仙云台。 肖恒、两位小姐以及小蝶那丫头坐在空无一而的二楼，居高临下的望着下边说相声的那两人撒泼耍贱，倒也颇有一番趣味。 “噗嗤……公子从何处找来这两个妙人？”秦小姐喝着茶水，捂嘴轻笑。 “此二人原是北人，后逃到应天府，可不曾想还没等站稳脚跟金人就破了应天府……好在秦老爷亲自断后，这才逃得了性命，只是半点盘缠也无，只得沦落街头……我让张芳去找说话艺人的时候，这两位无意中听说了，就死缠着张芳，逼得他没法子了这才问了我一句，也幸亏问了我一句。” 肖恒想起当时这胖瘦二人缠着张芳，把他搞得很是狼狈的样子不禁哑然失笑：“这两人基本功很扎实，台上也放得开，算是难得的人才……我这算不算是捡到宝了？” “才不是，都是公子的台本写的好！”小蝶叫道。 “那不是我写的。”肖恒摇头。 “那是谁所做？”秦小姐歪着头俏皮的问道，“难道又是那位‘佚名’老先生？” “嗯……差不多。”肖恒挠了挠头。 此时无论是临江仙·滚滚长江东逝水的作者杨慎，还是这相声段子的作者，现在都还没出生呢。肖恒虽不想侵占别人的作品，不过若是现在就将他们的名字抛出来，也不知会不会对后世有所影响。 心中带着这点不确定性，肖恒也只能将这些词作和段子的作者归到万能的“佚名”大神名下，而“群星”自然也是同样的道理。 “公子谦虚呢。” “肖公子乃是下凡的星宿，自不屑于凡间名声。” “……” 面对两位小姐的挤兑，肖恒只有摇头苦笑的份。 “哈哈哈哈……” 忽然，楼下传来一阵哄笑，倒是解了肖恒的尴尬。 “时间也差不多了，该我下去了。”肖恒起身退席，此间只剩三位少女。 一直等道肖恒离开，白衣少女这才轻声道：“第一次见他时，总觉得这肖公子神神鬼鬼的不像个好人……那时何曾想到有今天这般光景？” “肖公子最令人佩服的地方就是他总有办法，无论听起来多么荒谬，他都能踏踏实实的去做，并且总能将事情做成……”秦小姐也跟着感叹道。 “公子最厉害了。”小蝶也表示赞同，“比如这个什么……蛋糕就特别好吃。” 三人面前各自摆着一块三角形的蛋糕，这是最近一段时间肖恒准备推出的新品。 随着枣糕推出的时间越来越长，销售从最初的火爆开始慢慢的回落，而市面上也出现了些蒸、炸的仿制品。虽然味道远不及原版的枣糕好吃，但胜在便宜量足，倒也抢占了一些中低端的市场。 “只是……与这靖安社唱对台戏，未免有些太张扬了吧？”秦小姐回头看着大街对面那靖安社的牌子，心中颇有些担心。 “那靖安社本也没安了好心，也怪不得肖公子与他作对。”白衣少女不以为然道。 “我知道我知道……公子曾经嘀咕过，他就是要蹭靖安社水榭戏台的热度，这样别人一提起我们仙云台，就会下意识的把我们跟水榭戏台放到同一个高度上！”小蝶没事总跟肖恒混，自然偶尔能听到他的吐槽。 “咦？这……”两位少女倒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齐齐的愣了愣。 原本只是以为肖恒只是意气之争，没想到其中居然还有这种玄虚。 然而在这个信息荒漠的时代，就连被蹭的人自己都没意识到这一点。 …… 随着三国志第二回的开讲，聚集在仙云台前的人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暴涨，甚至到后来连街对面的靖安社门前都挤满了人，只是他们留给靖安社的却只是一个个背影。 黑脸大汉站在靖安社的门口，一脸阴沉的看着对面热闹的情景。 站在这里虽然里面的配乐有些听不清了，但得益于特殊声学结构的关系，肖恒的声音他们还是能听个清楚的，不过毕竟隔得远了些，听的人也就没有那么专心。 几位来得太晚，只能站在靖安社门口的汉子一边听书一边小声的聊着话本的事，聊着聊着就听身后传来阵阵“小杂种小杂种小杂种……”的念词，回头一看就见那站在靖安社门口的黑脸汉子。 “看，那人！莫不是魔障了？”其中一人捅了捅同伴，示意他们向后看。 “见不得人家好呗，我看那，这仙云台早晚要取而代之的。”另一人道。 “早晚？呵……若不是这仙云台晚上关门，今天晚上这靖安社里就没人了你心也不信？” “这是自然！这仙云台讲得又好，又不要票钱，为什么还要去那劳什子的靖安社？” “呵呵呵……眼见他起楼阁，眼见他楼塌了。” “……” 几人随口议论一番之后，也就不在理会黑脸大汉，而是继续聊起话本的事情了——不过是刚刚发售的话本，就有人开始收购了，只是那么一转手就能多赚50钱，不少人干脆就去排队买书再卖掉。 这几人还在感叹他们来的晚了没赚到这份钱呢。 这只是他们谁都没看见，他们身后全程听到的那位黑脸大汉都快要吃人了。 今天不过是第二天而已，这仙云台竟已然露出不战而胜之态！若是放任下去那还了得？ “哼……且容你猖狂……”想到这里，黑脸大汉猛然转身回到了靖安社内，找到自己副手问道：“兰芳大家可有空闲？” “兰芳大家已经答应了，说是明天即可登台献唱。”副手赶紧答道。 “那侯老先生呢？” “老先生说明天他就带着徒弟一起过来。” “很好……那几个大戏名角呢？怎么说？” “都说单凭社长安排。”副手恭恭敬敬的答道，最近社长的脾气不是很好，他可不想在这个敏感时期热他生气。 这临安城里有头有脸的角儿都来捧场了，尤其是那兰芳大家平日里散尽千金都未必能见其一面，如今却愿来这水榭戏台抛头露面，这可是舍了天大的面子。 黑脸大汉越听越是有把握，等他听完所有人都有意出手帮忙之后，顿时开怀大笑，一扫近日以来的阴霾：“好好好，一会等对面散场了就安排下去，告诉他们从明天起，我们从中午开始就有侯老先生和他的徒弟过来说话！白天的票钱也免了！” “对了，还有把兰芳大家最近要来的消息散出去！” “我倒要看看你这对台戏怎么唱得下去！” 节76 虚张声势 “……正是丁原仗义身先丧，袁绍争锋势又危。预知后事如何，明天请早。” 说罢，肖恒拱手下台，今日的评书时间算是结束了。 “公子，茶。”刚进后台，就见小蝶那丫头端来一壶温度刚好的茶水放在桌上。 “谢了，你怎么没在伺候你家小姐？”肖恒刚刚在台上说得口干舌燥的，见这茶水顿时也没去碰茶杯，直接端起茶壶“敦敦敦”的灌了一大气。 “小姐让我送来的，说是公子辛苦了。”小蝶等肖恒喝完水这才答道。 “哦，替我……”肖恒刚想说替我谢谢她，不过还没等他说完门口就传来阵阵喧闹声。 “对面似乎忍不住了……”肖恒把茶壶往桌上一放，看着小蝶道：“……我去看看，你回赵小姐那边，等会可能会有架打。” “是。”小蝶道了个万福就乖巧的离开了。 肖恒示意卢淳过来，在他耳边小声说：“去，让你爹他们穿上装备准备好，听到我这边的炮声就冲出来！” “是。”卢淳也学着小蝶那样乖巧的行了个礼就跑到后院去了。 肖恒深吸了口气，摸了摸怀中的手枪，大踏步的向门外走去。 …… “……明日午时开始，侯老先生及徒弟将在水榭说话，并且门票分文不取！晚上更有各路名角儿登台，可谓是好戏连台！最重要的是，兰芳大家也将登台献唱！要知道兰芳大家的门槛可是千金难入的！明晚你只要花一个铜钱就能听到兰芳大家的唱词！！” 肖恒一出门，就见一个靖安社的社员正拽着个书生，尽管那书生想走了可他还是拽着人家不停的说……不过当他说道兰芳大家也即将来水榭戏台献唱的时候，那书生顿时惊喜道：“果真？果真是兰芳大家？” “这是自然，咱家还能骗你不成？”那社员颇为得意的看了肖恒他们一眼，嘲讽道：“咱们靖安社可不是随便个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乡野村夫，只会动动嘴皮子，耍耍小聪明……只要咱们靖安社有心，这临安城里那位不给我们三分薄面？” “呦？听你这口气，那官家你也请得动是吧？” 那社员一抬头，就见肖恒缓步走了过来，张口反驳道：“官家也来过这水榭戏台！” “呵呵。”肖恒摇摇头，不在理会那社员，而是环视了一周……发现还未散去的观众不少都被靖安社的人拉着，还有一部分人拉着靖安社的人问东问西。 “喂！！赵老黑！你给我出来！”肖恒站在大街中央冲着靖安社喊道，“我知道你在偷窥！不要藏头露尾了！有脸做没脸见人吗？” 这赵老黑就是靖安社社长，那位黑脸汉子的丑名……只是这近几年已经很少有人敢这么叫他了。 “我道是谁？原来是肖大公子？怎么？气急败坏了？哈哈哈哈……不好意思，这就是我们的实力。”黑脸大汉听肖恒一招呼就自己出来了……之前果然躲在后面偷窥。 “为何藏头露尾？难道你心虚了？”肖恒厉声道。 “心虚？我有什么可心虚的……我这是堂堂正正的生意！” “堂堂正正就是搞这种把戏？”肖恒不屑一笑，指着旁边被靖安社的社员拽得衣衫不整的胖子说道。 “这……”赵老黑为之语塞…… 之前他太心急了，太想将自己家的节目传达出去了，所以给社员们下命令的时候未免就自然将他心中的压力也传导下去，无形中让那些社员也多了份毛躁。 若是喜欢大戏、喜欢兰芳大家的人，最初虽有反感但很快就会被吸引。但若是只喜欢听相声的……那么一直不愿听那社员叨咕的胖子就被拽得颇为狼狈了。 “松手！干什么呢！？我们是正经买卖！”黑脸大汉怒气冲冲的喝道，那社员手一抖，顿时松开了那个胖子。 “不过虽是手脚有些毛糙，但道理还是硬道理……肖公子，若是你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哦？反什么悔？”肖恒故作不知。 “那自然是月情姑娘的事情……还有你这仙云台也搞得不错，若是经营不下去了，我愿出十两银子盘下来。”找老黑走进两步，脸上的笑容逐渐嚣张。 “想跟我唱对台戏？你还嫩了点！” “是吗？我怎么不觉得？”肖恒也笑了，“不如这样？明天晚上我们也开一台戏，看看到底那边人多如何？” “你也开戏？哈哈哈哈……难道要你自己上台吗？”说到这里，赵老黑上下打量了肖恒一番，突然很猥琐的说：“还别说，你肖公子唇红齿白的，若是稍加打扮也是风骚得紧呢！等你上台的时候老子一定捧场！” “这么说，你是不敢了？”肖恒笑道。 “我有兰芳大家，你说我不敢！？”赵老黑怒道。 “那你倒是接啊。”肖恒咄咄逼人，“不接自然是不敢。” “我……又没有彩头，对我有什么好处？”赵老黑总觉得有些不对劲，本能的不想入套，可肖恒怎么会错过这么好的机会？ “我出一千两！” 肖恒此话一出，周围顿时倒吸了口凉气。就连赵老黑自己都吃了一惊……这一千两可不是什么小数目！一些小商人的全部身家差不多也就这么多了！就算是让靖安社突然拿这么一大笔钱出来，也是需要各处抽调的……可这少年郎一开口就是一千两！这是拿钱不当钱的架势啊！ 这家伙背后究竟是什么人？ 难道是南方的大海商？？ 想到这里，赵老黑突然有些心虚……南方的海商多是身家巨万，手下人多船多不要命的也多，在这临安府虽然翻不出什么水花，但在当地可都是土皇帝般的人物！ 就算不是大海商，什么盐商、铁商或者随便什么有钱的大商人可也都不是好惹的！ “啧啧……看来你是真的怕了。”肖恒摇头叹道，“算了算了，不赌了不赌了……” “等等！我赌了！” 若是肖恒一直硬气，这赵老黑兴许还真的会退缩……毕竟不知道什么情况的时候还是稳妥些比较好，可当他看到肖恒退缩的时候顿时觉得自己之前都想多了，这家伙只是在虚张声势而已。 “好！赵老大果然有气魄！”肖恒哈哈大笑，“自然这样，明晚再见分晓！告辞！” 说罢，肖恒转身就走。 看着肖恒的背影，赵老黑一阵疑神疑鬼……这家伙究竟是不是在虚张声势？ 节77 大戏开场（二合一求票） 肖恒原本是想借用水榭戏台的知名度来宣传自己的东西，而后谈崩了也依然是借用靖安社的知名度来宣传自己，区别只是借用的方法不一样罢了。 就像某些网络大v疯狂蹭热度一样，谁出名就杠谁，吵起来最好，因为一旦吵起来就能把自己跟对方拉到同一个层面来竞争，无论输赢对于那些早就不要脸皮的网络大v来讲都是赚大了。 而肖恒的套路也是如此，只不过肖恒不光要蹭靖安社的热度，他还要踩着靖安社上位！ 所以赵老黑猜得不错，这的确是个局。 只是肖恒没想到的是，这才两天那赵老黑就忍不住跳出来了，自然要借这个机会将他拉上擂台才好。 至于什么兰芳大家…… “听说那兰芳大家可是跟李师师其名的名妓……公子可有把握？”等肖恒回来之后，秦小姐颇有些担心的问道。 “没关系，不足为惧。”肖恒摇头。 即便是李师师复生，肖恒也有足够的把握……毕竟这个时代的娱乐实在是太贫乏了，且强者都是单打独斗，根本没有办法跟现代的娱乐方法竞争。 毕竟那李师师即便再怎么出名也不过是个歌姬罢了，除了名声之外就只有她本身的技艺，然而肖恒的背后却又整整一个时代！ 就像现代武器一样，现代的娱乐方式放到这个时代已然有着碾压级别的效果。 “可是……”秦小姐还是有些担心。 “……明天你就知道了。”肖恒神秘一笑，难得的卖了个关子。 “……” 两位小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并不知道肖恒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 次日中午。 仙云台一如既往的暗示营业，而与往常不同的是那靖安社居然也开着大门，大门两侧贴着“招子”——这东西类似现代的海报，上面写着今天都有什么节目。 当仙云台这边的相声开场的时候，靖安社里的也传来阵阵说话声——这是那位侯老先生的徒弟登台了，两边遥遥相望恰好就是个对台的局面。 随着双方开讲，街上的行人也多了起来，时不时的就有互相认识的人拱手打招呼。 “呦，赵员外，可是好些日子不见了！生意如何啊？”一人忽然拦住个胖乎乎的财主问道。 “托您的福，还不错。”赵员外愣了愣，随即想起对面是谁。 “您也是来听说侯老先生说话的？”那人热情的说道，“这侯老先生那可是难得出来一次，也不知道今天要说的是哪一段？” “侯老先生……无非就是狐仙鬼怪罢了，初听倒是新鲜得紧，听多了却有些厌了。”赵员外拱拱手，就要往仙云台走。 “咦？这么说您这不是为侯老先生来的？”那人也是一愣。 “我是来这仙云台的……顺便看看有没有昨天的话本卖。”赵员外指着仙云台道，“限量版的话本不好买，请恕我先走一步了……” 说罢，那赵员外就带着他的跟班跑到闲云社的纪念品销售处去了。 那人愣了愣，心想反正现在又没到侯老爷子登台的时候，索性就去对面的仙云台一探究竟……然后这么一听就出不来了。 这样的情况比比皆是。 这不，旁边两个书生正也为去哪边而产生了分歧：“毅枝兄，这边这边。” “这边？仙……云……台……这是做什么的？” “唉来吧，现在正说相声呢。” “这相声又是何物？” “过来听就知道了，保准你没听过。” “可是……侯老先生……” “哎呀，侯老先生虽然德高望重，但他的徒弟却鲜有出彩的……再说他上台也是说那些过去的老段子，我反正是听腻了，还是这相声比较吸引人。” 那书生说着，就拽着的朋友一起跑到仙云台去了。 就这样，无论是来看仙云台的，还是来看靖安社的，在门口徘徊一段时间竟大多都跑到仙云台的地界看热闹去了……偶有想去靖安社的人，也会因为仙云台这边实在太热闹了，而好奇的凑过来看个究竟。 人都是喜欢凑热闹的，所以越是热闹的地方就越是吸引人。所以渐渐的……仙云台这边的观众开始淤积起来，渐渐的又要排到靖安社门口了！ 靖安社门口，赵老黑看着对面的情况终于意识到问题出在哪了——明明是自己费尽心力招揽来的人，却在自己门口拐了个弯都跑到对面去了！ 这帮杀千刀的！！ “这……社长，这可如何是好？”赵老黑旁边的一个小弟焦急的问道。 “等。”赵老黑故作镇定，“等一会侯老先生登台之后应该就……会好一些吧。” 然而，一个时辰过去了。 靖安社这边侯老先生登台了，可闲云社那边肖恒也上台了啊！而且今天讲的正是三英战吕布这个经典桥段，靖安社这边的人群别说增加了，反而比之前说相声的时候更少了些。 而靖安社的水榭戏台上，侯老先生面色铁青的看着台下那么小猫两三只……这些人基本都是他的铁粉，只要他来说话，那么无论风吹雨打这些人都是必到的！ 也就是说……除了这些核心粉丝之外，另外的其他人都被肖恒拐走了！！ 这泥马真是粤越讲越气…… 一世英明啊！ 今天算是败了！ 侯老先生说着说着眼泪都快下来了……可谁让他蹚了这滩浑水呢？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侯老先生好不容易熬到说完，顿时狼狈不堪的跑到台下，居然就收拾行头准备走了！ “侯老先生！侯老先生这就准备走了！？”赵老黑听说了侯老先生这边的情况有些不对，等他过来的时候正好把老先生和他的徒弟们堵在门口。 “后生可畏啊……老夫甘拜下风！近日我就准备金盆洗手了……赵社长，我这些徒子徒孙今后还要求你多多照看。”侯老先生一脸苦笑。 “这……不至于吧？”赵老黑目瞪口呆。 “不行了不行了……老了，老了呦……”侯老先生摇摇头，见这赵老黑兜兜转转的也不肯落下口实，顿时意兴阑珊的带着徒子徒孙们的背影消失在黑暗中。 “这侯三是真的老咯，哼，算了，这老家伙算是彻底没用了……”赵老黑皱着眉头看着侯老先生一行人狼狈的离开。 “掌灯掌灯！！都干什么吃的！？没看到天都暗了吗！？”赵老黑骂道，可还没等他骂完，对面的仙云台二楼猛然炸出一排烟花，紧接着两条色彩鲜艳的巨幅画卷从二楼飘落下来，一排不知从何而来的灯光聚在那巨幅画卷上…… “嘶……” 等那赵老黑看清楚那两幅画卷的时候顿时倒吸了口冷气…… 这工笔画色彩鲜艳人物分明，尤其是画上一青一白两位少女巧笑倩兮的模样简直像是活过来一样！！ 光是这两幅画就已经价值连成了吧？ 可这还没完……阵阵仙乐从对面飘了出来。 赵老黑站在阴影中，看不清他的脸色，只是随着音乐声的继续，肖恒大踏步的从仙云台中走了出来！并且还有一道光柱照在他身上！ 这所谓的仙乐自然是《前世今生》。 肖恒今天的评书比平时长了差不多一半左右，刚刚好拖到天色暗下来的这段时间结束。 而随着《前世今生》的前奏响起，肖恒缓步走到仙云台的门口……碍于他的气势周围的人纷纷给他让开一条路来。 这时之前造好的聚光灯也打在了肖恒身上，虽然风灯加镜子的组合完全无法与现代的聚光灯效果相比，但对于古人来说这已经足够震撼了。 此时此刻，众人望着肖恒的眼神仿佛看到了神仙……或者说见了鬼似得。 肖恒并不管左右人群的反映，在音乐的伴奏下环视一周负手吟道： “半是凡心半是仙，蛾眉空付一千年。” “断桥难断尘寰事，西子湖畔续前缘。” 随着诗句声音刚落，只听一声炸响，一条蛇形的银色焰火猛然炸响！！！紧接着无数爆炸声响起，一个个光点拔地而起，在天空中炸出无数朵妖艳凄美焰火！ 此时此刻，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一场精美的焰火晚会就此拉开了帷幕…… 要知道宋时虽已有烟花，但此时的烟花却多是喷花、玩具花，还未出现后世的那种庆典时燃放的大型礼花。 此时此刻突然见到如此美丽的焰火，不由得被震慑住了心神，一个个望着天空中绽放的火树银花久久说不出话来。 “这就是公子之前说的……惊喜？”秦小姐学着肖恒的用词小声问道。 肖恒不知何时已经偷偷的溜了出来，站在两位小姐的身边望着天空中不断绽放的焰火。 “是的，怎么样？惊喜吧？”肖恒笑问。 “如此景象……太美了。”白衣少女怔怔的望着漫天色彩，眼中竟是蒙上了一层雾气。 这？ 肖恒有点慌。 “不妨事……我只是，忽然忍不住。”白衣少女很快调整好了心态，只是回身偷偷抹眼泪的背影令人怜惜不已。 “……以前皇家烟火大会的时候，她也这样。可能有什么回忆吧……”秦小姐与肖恒小声解释了一番之后，走过去拉着白衣少女小声说话。 渐渐的，礼花停了，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火药味。 不过很快的，之前那被礼花声所掩盖的音乐声渐渐加强，并且吸引住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早已循环了不知多少遍的前奏忽然调式一变，俏皮的笛声忽然加了进来，而随着笛声歇息，甜美的女声和音响起： “莫非前世那一眼， 只为今生见一面。 匆匆美梦奈何天， 爱到深处了无怨。 千山阻隔万里远， 来世再续今生缘。 宁愿相守在人间， 不愿飞作天上仙！” 当和声渐消，音乐也渐渐弱了下去。 “这是怎么了？” “这乌漆墨黑的……怎么回事？” “嘘……听！” 果然，台上传来阵阵窸窸窣窣的声音，随着声音渐渐变得真切，众人只听一个老汉吼道：“蛇蛇！砍死它！快点砍死它！” 一个书生道：“不可不可，蝼蚁尚且贪生，何况是条蛇呢？不可啊……” “唉，你这书生懂什么！那是条妖蛇！待我杀了它，否则定成大患！！” “不可，不可……” “你……” “不可啊……” 争执声渐渐弱了下去。 正当众人疑惑的时候，只见原本乌漆墨黑的仙云台上突然亮了起来！一道强光从台上照射而出，映在白色的幕布上！ 紧接着，一个巨大的蛇影遮住了光源，将身体轮廓投在了幕布上…… “嘶……” “竟有如此大蛇！？果真是妖！？” “之前不是唱了吗？不愿飞做天上仙！这应该是条即将成仙的蛟龙才对！” 幕布上的蛇影越来越大，越来越大！直到占满了整个幕布！ 随后那投影陡然一变，一个美少女的完美轮廓映在了幕布上。 “化人了！” “快看……哇，这太美了……” “妖，妖精！果然是妖精！” 正当众人有的慌乱有的贪婪的望着幕布上的少女身影时，《前世今生》的伴奏再次响起。 只见那个俏丽的人影缓缓跪下，随即一个清澈的女音吟道： “青城山下白素贞，洞中千年修此身。勤修苦练来得道，脱胎换骨变成人，一心报恩无杂念，恳求菩萨现红尘。” 过了一小会，就听一个空灵的女音道：“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 “可是，可是我该去何处寻我那恩人？” “三月三日是清明，须往西湖高处寻。” 空灵的女音刚落，灯光陡然熄灭，台上再次回归一片漆黑。 此时，再没有了之前的交头接耳，所有人都屏息凝神的望着漆黑的舞台。 然后，舞台果然如他们所望渐渐亮了起来。 帷幕渐渐拉开，众人顿时眼前一亮——后面的幕布上画着西湖的景色，一群普通百姓打扮的人三三两两的站在戏台上，有的人还小声吆喝着什么。 一青一白两位少女从舞台一侧走了上来，边走边说：“小青，你说，这恩人在哪里呢？” “姐姐，我看那……他就在你身后！” “哪有，骗人！” “嘻嘻嘻……” “……” 排练了无数次，近乎于千锤百炼的这台《白蛇传》的大戏，就此拉开了帷幕。 节78 宋人也追星 夜，渐渐深了。 这个时间原本正是瓦市里最热闹的时候，唱大戏的、演杂技的，时不时轰然响起的叫好声……甚至还有那略显嘈杂的小贩叫卖声，所有的声音聚合在一起，才成就了这个年代最繁华的不夜城。 然而今夜却与往常有些不同，除了偶尔的音乐声、隐约传来的台词声之外，居然再没有其他热闹嘈杂的声响了。 靖安社，水榭戏台内。 一位少女坐在内院，手指放在琴弦上却并没有弹奏，而是侧耳倾听着空气中隐隐传来的音乐声。 “小姐……”少女身边的丫头嘟着嘴，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输就输了嘛，没什么的。”少女轻声说。 “可是……” “我跟你说呀……要不是我走不开，我也想去隔壁看看呢！”少女偷偷的吐了吐舌头，“你若是愿意去就去吧，看完了回来好好给我讲讲。” “可是……” “去吧去吧……哎呀，妈妈又没跟着，你怕什么嘛！” “那……我去了？”小丫头表情复杂极了，既想凑热闹又想跟对面划清界限。 “去吧去吧。” “那我去了……” 说完，那丫头终究还是迟疑着脚步离开了……然后少女就见那丫头在走过拐角之后，突然撒丫子跑了起来，就听一阵“蹬蹬蹬”的声音渐渐远去。 看来，她也是个爱热闹的呢。 也难怪……毕竟之前那火树银花实在太震撼了，别说是那小丫头了，就连院子里原本被兰芳大家吸引来的粉丝都被那动静吸引走了。 原本少女还想着，这么多人大概也就去看看，一会就会回来的吧？ 然而居然所有人都一去不返！一个回来的都没有！ 不……也不能说一个都没有。 那钱三公子的书童就回来了，在那钱三公子耳边说了几句什么，那钱三公子就一脸好奇的跟了过去……然后与其他人一样的，再也没有回来。 水榭戏台的观众陆陆续续走了许多，后来又在表演的场间走了许多……每次下台再回去就回发现聚集在台下的人越来越少，直到刚刚墙外再次爆发出一阵响亮的喝彩声，将剩下的最后两三只小猫都给引走了，到是让少女松了口气。 至少……她不用再在台上尴尬了。 “兰芳大家可在？” 戏台外，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 “我在。” 少女答道。 随着她的回答，门外进来一个黑脸汉子，他一进来就愣了愣：“兰芳大家辛苦了……咦？你那小婢怎么没在左右伺候？” “她呀，我打发她去对面看看。”兰芳大家转过头来，看着黑脸汉子说，“今天过后，这临安城里的歌姬头牌可就要换了人呢……” “这……是我考虑不周，连累兰芳大家了。”黑脸汉子虽然看不出面色，但也看得出他颇有些窘迫。 “没什么，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换旧人。原本再过几年，我人老珠黄了也是要换人的，现在不过提早了些。”少女轻声叹道，“只是……我到想知道我究竟输在哪里了。” “……” 黑脸大汉闭口不言。 “不知小女子可否前去一观，也好叫我输个心服口服？”兰芳柔声问道。 “……去吧去吧，呵呵……我这脸早就丢尽了，去吧都去吧……”黑脸大汉意兴阑珊的说道。 “那，请恕小女子无礼了。”兰芳大家道了个万福，脚步轻移也顺着小丫头离开的方向跟了上去。 “社长，这件事咱么不能就这么算了！这个兰芳仗着有几分姿色，也太不把我们靖安社放在眼里了！！” 不知何时，黑脸汉子背后钻出来一个刀疤脸，只见他恨恨的瞪着兰芳大家离开的方向，一副愤愤不平的样子。 “墙倒众人推，倒也没什么错。”黑脸汉子长出一口气，“昨天我就觉得有点不对劲了，只是没想到这个家伙竟有如此手段！” “查到了吗？这人是从哪冒出来的？”黑脸汉子问道。 “太晚了，没有太详细的信息，只查出他们似乎刚来不久。”疤脸汉子说道。 “那张芳呢？可曾问过？”黑脸汉子皱眉道。 “他……他不在家。”疤脸汉子犹豫了一下，不过还是说道，“那张芳是不是……也在对面看热闹呢？” “碰！！” 黑脸汉子猛的一拳打在旁边的墙上，直将木墙打出一道裂纹。 那刀疤脸被吓了一跳，站在一边不敢吭声了。 “我们走……我倒要看看，这位肖公子究竟有何等手段！”黑脸汉子咬牙切齿的说。 “……” 刀疤脸没敢多说话，就跟在黑脸汉子身后来到了靖安社的门口。 只是这时靖安社的大门口已经几乎要被堵死了，所有人都背对着靖安社的大门，远远的望着前方唯一亮着光的舞台上。 此时《白蛇传》正进行到法海拿住许仙，逼迫白娘子就范的桥段。 当那黑脸汉子看到许仙的脸时，强压着的怒意顿时爆发了！ 那个人正是之前差点就要被他收入囊中的月情姑娘！！ 舞台上，一个光头演员饰演法海——他就是之前那个桌子外面的逗哏演员，另一个跪在佛前的就是那月情姑娘反串的许仙。 “法海大师，我愿从此常伴青灯古佛，只求大师放过我家娘子。” “许仙！你还不醒悟吗？你是人，她是妖，人妖殊途啊！！”法海大和尚怒喝道。 “小生尘缘已了，只求大师放过我娘子。” “阿弥陀佛……孽[niè]障，孽障啊！” 法海表情复杂，看着许仙既可怜，又可叹，居然将一位得道高僧演绎得淋漓尽致。 就在此时，音乐声渐渐响起。 “等等等等，等等等灯！” “嘿！哈！吼！” “等等等灯，等等等等！” “嘿！哈！吼！” 许仙在音乐的伴奏下缓缓站起，开口唱到： “千年等一回，等一回啊~” “千年等一回，我无悔啊~” 清灵的嗓音，伴着节奏分明的配乐，让人不知不觉的就跟着动了起来。 此时，舞台上的灯光暗了下去，只剩一点聚光灯照在了许仙的身上。 “是谁在耳边，说，爱我永不变~” “只为这一句，啊哈，断肠也无怨~” 在许仙的歌声中，舞台上再次亮起了一盏聚光灯，照亮了一青一白两位少女……此时她们双脚离地做飞天状，从另一侧吹来的风将她们身上的飘带吹得向后飘舞，仿佛就像真的飞起来了一样。 这种程度的舞美效果展现在从未见过这等阵势的宋人面前，无异于改革开放初期第一次见到美国特效大片的国人……首先是无比的震撼，随后就会全身心的被新引进去。 一个黑暗的角落，兰芳大家正拽着她的丫头，看到眼前这一幕不由得轻声叹道：“……这我怎么能赢？” 而她身边的小婢女早已忘记自己身在何处了，两个小手紧紧的攥成拳头，眼睛眨也不眨的望着舞台上的情景。 是啊，这她怎么能赢？ 在这台大戏的背后，有着先进了近千年的理念与技术的支持，是一个巨大的、工业化的、由无数人的努力与付出共同撑起来的艺术产品。 无数有才能的人，无数精妙的想法，在肖恒的财力支持、技术支持以及统筹规划下有机的结合成一个整体……这样的团体已经不是个人能力可以与其竞争的了。 即便这个人是红遍了南宋，就连北面的大金国都有美名传播的一代名妓兰芳大家也是如此。 除了她这么多年攒下来的名声之外，再没有任何一点能与眼前这个新生的团队进行竞争了。 当放下心中最后一点执念之后，兰芳大家反倒是更能放下身段来静静的欣赏这场视听盛宴…… 舞台上，在千年等一回的歌声中，一青一白两位少女“飞”到了金山寺，与那法海大和尚一番对话之后就开启了最经典的一幕：水漫金山。 无数水蓝色的丝绸代表着水面，而肖恒网购来的干冰催出的雾气也为这“湖面”增色不少。 所有观众们的情绪都被舞台上的演绎所调动着，时而快意不已，时而阵阵惊呼……直到白蛇产子，法海趁白蛇虚弱将其收进钵[bo]中，灯光再一次熄灭。 台下观众的情绪也跟着落到了低谷，兰芳大家的小婢女甚至忍不住哭出了声音，而不少大老爷们也趁着天黑偷偷的抹眼泪。 不过事情还没结束。 黑暗的舞台沉寂了一会，忽然有个人轻吟道： “惊鸿一现瞥红颜，烙印心间一千年。西湖岸边多传说，人蛇再续前世缘！” 陡然之间，舞台上光芒大亮。 许仙一身红衣，骑着高头大马，前有人鸣锣开路，后有人举旗跟侍，一行人浩浩荡荡来到了那金山寺前，所有寺庙中的和尚跪地而迎。 正在此时，千年等一回的音乐前奏再次响起，一袭白衣从寺内飞奔而来。 “相公！” “娘子！” 许仙下马向白娘子冲了过去，音乐声也渐渐入题。 “等等等等，等等等灯！” “嘿！哈！吼！” “等等等灯，等等等等！” “嘿！哈！吼！” “千年等一回，等一回啊……” “……” 节奏欢快的节奏中，相爱的两人紧紧相拥在一起，帷幕渐渐的落下……全场灯光全亮，照亮了不少人脸上的泪痕。 站在台下的肖恒缓缓的鼓起掌来，而其他地方事先安排好的人也跟着鼓起掌来。 在掌声中，不少人回过神来，带着剧情的余热也跟着鼓起掌来……然后就像点燃的篝火，每个人都向里仍一根柴的话很快就会烧成熊熊烈火。 热烈的掌声不停的持续着、持续着……不少人的手都拍红了可依然就是停不下来。 还有好几个大老爷们刚刚流完伤心的泪水，又流出了感动的泪水，紧接着又傻兮兮的跟着鼓起掌来……被周围的气氛所影响，居就这么一边嚎啕大哭一边疯狂鼓掌，而他们的表现又触动了更多的人…… ……就像引爆了链式反应，观众们的热情一次又一次的突破了高点。 也就是这些淳朴的宋人不知道什么叫“安可”，不然肖恒估计月情姑娘唱到天亮、唱到嗓子哑了都未必下的来台。 等到众人的情绪宣泄得差不多了，肖恒走到台上举手压了压，道：“好了好了，感谢大家的热情，今天的节目就到此为止了……明天中午仙云台依然等待着列位大驾光临。” “肖公子！敢问那白姑娘可真的是蛇妖？” “不是不是……都是戏剧……” 肖恒还没解释完，就听有人打断到：“可否叫白姑娘出来一见？” 肖恒一听这要求心说坏了…… ……果不其然。 “叫白姑娘出来一见！” “叫白姑娘出来啊！！” “白姑娘，白姑娘……” “……” 肖恒可是见识过粉丝们为了见自己的偶像是会多么疯狂的，趁着火还没烧旺赶紧一盆凉水给浇熄喽： “时间也不早了，大家回家早点歇息……咱们来日方长嘛，你们这么热情吓坏了白姑娘，人家以后不敢登台了怎么办？” 尤其是最后几句，肖恒扯着嗓子喊了好多遍这才压下了粉丝们的狂热。 人们的理智重新占据上风的，而肖恒也不断的好言相劝，总算是把人都给劝走了…… “呼……”肖恒回到后台这才长长的叹了口气，看着两旁拿着防爆盾全副武装的佃户们，不由得苦笑道：“为靖安社准备的手段，差点就要用到这帮粉丝身上了……粉丝效应太可怕了。” “好了好了，警报解除……大家都散了吧，散了吧。你们也回去睡个好觉……我估计明天有你们忙的。” …… 仙云台内的灯光一盏盏的熄灭了，而对面的靖安社里则是静悄悄的，丝毫不见动静。 只是，任谁都知道，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肖恒站在二楼，看着对面黑漆漆的靖安社，心中盘算了好久对方究竟会使出什么手段，可能的不可能的都一一想好了对策之后，这才伸了个懒腰，在男演员的大通铺里找了个地方拱进去睡了。 节79 口碑传递 临安府的瓦市里，通宵达旦这种事实在是稀松平常，往往夜晚的人群还未散去的时候，做早班生意的人就已经开门迎客了。 老张的烧饼店就是如此。 早早的开门就能早早的等到生意，总有一些通宵闹腾的人会流到他的摊位上点些吃的，也算是美好一天的开始。 不过今天不知为何，从开门到现在一个人都不曾碰到。 老张纳闷的左右张望，这才发现今天的瓦市显得格外的平静，仿佛那些通宵游玩的人都学乖了早早去睡觉了一样。 “唉，老张，望什么望呢？难不成在等相好的？”旁边卖汤饼的老胡凑过来问道。 “说来也怪，今天怎么没人呢？平日里这个时间总会有不少人来的……”老张纳闷道。 “嘿，这你可就不知道了吧？昨夜这瓦市里可是变了天的！”汤饼老胡似乎早就憋着这个天大的八卦想讲呢，不过说到一半还是卖了个关子，勾起了老张的兴趣却瞅着他嘿嘿的笑。 “罢了罢了，呐……”老张拿起一张热腾腾香喷喷上面还撒着芝麻的烧饼递了过去。 “嘿嘿嘿，谁让你家烧饼好吃呢？”老胡占了个便宜，顺便恭维了一句。 “你家汤饼也是不错，不如给我来一碗？”烧饼老张没好气道。 “嘿嘿嘿……我跟你讲，昨天晚上我家大小子偷偷跑出去听戏了，结果你猜怎么着？”汤饼老胡岔开话题。 “怎么着？” “这两天那仙云台不是跟靖安社杠上了吗？昨夜里就见分晓了！”老胡一脸神秘的说。 “呦！这么快？”烧饼老张一愣，随即不屑道，“我就说嘛，这不知什么来头的仙云台怎么斗得过靖安社呢！也不知那后生承诺的千两白银会不会兑现？” “哼哼哼……哈哈哈……你呀你呀，想得太简单了。”汤饼老胡摆摆手，“你想想，人家若是没有三分三，怎敢上梁山呢？” “哦？有变数？不对啊……你不是说见了输赢了吗？”烧饼老张愣了愣，不过很快他就意识到对方究竟是什么意思了，顿时大吃一惊：“你是说，这靖安社竟然输了！？” “输了，输得裤衩都当掉了……听我家大小子说那兰芳大家最后都被对面的大戏给引过去了，整个水榭戏台面前除了靖安社自己人之外，一个观众都没有了！”汤饼老胡说着，咬了一大口烧饼，又舀了碗自家的面汤，美滋滋的喝了起来。 白来的烧饼加不值钱的面汤，这顿早饭就算是糊弄过去了。 “不可能啊……靖安社在这瓦市混了这么多年，将这瓦市经营得有如铁通一般，就连来这卖唱都要规规矩矩的去靖安社烧一炷香才混得下去……这仙云台什么来头，竟然连靖安社都不是对手？” 烧饼老张百思不得其解。 “什么背景可不知道，不过听说昨夜的大戏可是好的很呐。我家大小子都把昨天的大戏夸到天上去了，可惜，可惜……近在咫尺我却无缘一见呐！” 汤饼老胡摇头叹道。 “哼，你可舍不得不开摊子晚上去跟着闹腾！” “谁说我不开摊子了！？摊子还要开……我家大小子也是时候该试试手了。” 正当两人闲聊的时候，旁边一位老者倒是对他们谈话的内容起了兴趣，开口道：“店家，你家长子可在？” “昨天晚上一直折腾到今天早上，现在还在睡觉呢……”汤饼老胡呐呐的说。 “劳烦店家叫他起来，我有事相询。”老者说着，拿出一串钱放在了桌上。 那汤饼老胡见着钱了，顿时眉开眼笑的将其收起，擦着手道：“客官稍等，稍等片刻，我马上就去把他叫起来。” “唉，等等。”那老者笑道，“给我来往汤饼。” “好嘞，马上好……” 给老者弄好汤饼之后，叫老张帮忙看下摊子，自己忙不送的跑回屋内。 当老者咬着烧饼，喝着面汤的时候，汤饼老胡就拽着一个睡眼轻松的胖小子跑了出来。 “客官，您尽管问。”汤饼老胡笑着对老者说，然后回过头来瞪着自己儿子，“客官问什么你就答什么，客官满意了回头赏你俩大钱。” 老者：“……” 不过那带着黑眼圈的小胖子一听有赏钱顿时精神起来，搓着双手道：“客官您尽管问，这一片就没有我不知道的……” “听说昨日那仙云台演了一出大戏？就连芳兰大家的风头都被盖过去了？”那老者轻拂胡须问道——若不是他嘴角还沾着芝麻的话，这个动作倒是颇为潇洒。 “那是自然！听说到最后兰芳大家都出来看戏了，还连连自叹不如。”小胖子绘声绘色的学着兰芳大家的样子，说着兰芳大家自己不知道自己说过的话。 老者自然知道那小胖子后面的话都是胡吹的，所以连带着前面的话都有些不敢相信：“靖安社好不容易请来兰芳大家，她怎么可能不顾面子跑到对面去看戏呢？” “唉，我说的句句属实啊，你怎么就不相信我呢！”小胖子一脸苦恼，冥思苦想了好半天这才叫道，“啊，我知道了！定是因为那首歌太好听了！兰芳大家听到之后忍不住出来看看……” “……歌？” “是啊，叫千年等一回，你听我给你唱啊……”小胖子清了清嗓子，用他那五音不全的嗓子嚎了一段。 “这词未免有些太……太直白。”老者皱眉道，这曲子如何他还没听出来，不过这歌词却是半点好感都欠奉……既然不公正又不对仗，甚至与白话无异，而这内容说是淫词艳曲都不为过。 小胖子愣了愣，没想到这世间居然还有人不喜欢这么美的歌，所以他想了想说：“那，那我换一首，你再听……” “莫非前世那一眼……” 没错，他又唱了遍《前世今生》。 前世今生的调式就简单许多了，即便以他这个五音不全那老者依然听出了些味道，而这词……比那《千年等一回》好了些，但也好的有限。依然是不够工整，也依然那么直白。 只是…… “这场大戏讲的是什么？”听了这个还有点好听的曲子，老者倒是对那《白蛇传》生出了些兴趣。 “嘿！这您可问对人了！”一提起剧情，那小胖子顿时来了精神，使出十二分的力气将昨天晚上的情景详详细细的讲了一遍，包括天空中的礼花，舞美特效等等，简直将这《白蛇传》夸上了天。 一直等到那小胖子说完，老者这才问道：“那能在天空炸开的烟火，你可知是何人所造？” “啊？”小胖子愣了愣，没想到那么精彩的剧情你不稳，竟问了个这么无聊的问题。 “这，想来是那仙云台的东家找来的能工巧匠吧？”小胖子说了半天都有些不耐烦了，带着点怀疑的盯着老者，仿佛生怕他跑了一样。 “呵。”老者摇了摇头，扔下一串铜钱起身而去。 没走出多远就听身后喊道：“阿爹！你怎么抢我的钱！” “死孩子！我替你存着给你娶媳妇！” “我不要媳妇我要钱啊——你为什么打我！” “你连媳妇都不要，看我打不死你个不孝子！” “啊——杀人啦——救命啊——” “……” “噗嗤。”老者摇头一笑，走出瓦市上了一顶小轿，吱吱嘎嘎的向南而去，一直来到临安城的最南边…… ……再往前，可就是皇宫了！ 等老者从小轿里出来，就听旁边有人凑过来一拱手：“呦，黄大人，今儿个可是迟了些……昨夜定是风月无边吧？” “谁说不是呢，黄大人可是刚刚纳了春雪为妾……那春雪可是庆春阁的头牌，艳名远播谁人不知谁人不晓？黄大人可也真是老当益壮呢！” 又有另一个人凑过来说。 “……多谢几位大人抬爱，只是偶感风寒这才迟了些。”这黄大人好像没听到对面的冷嘲热讽，只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一来二去对面也觉得无聊，也就不再纠缠了。 黄大人也就站在门口闭目假寐，等待着上朝的时辰……不过他这边消停了，远处几个小官处却传来了窃窃私语。 “唉，听说了吗？昨夜的瓦市里有蛇仙降世呢！” “哦？我却不曾听说……” “什么蛇仙降世，不过是一场大戏罢了。” “哦？你看过了？” “这……倒是不曾，今日可要上朝的！怎敢懈怠。” “那你怎知？” “唉，别提了……小儿昨日偷偷跑出去逛了瓦市，回来还到处显摆，被我抓了现行……” 白蛇传白蛇传白蛇传…… 这个早晨就听到了的名字，整整一个早上不断的灌入黄大人的耳中，到时让他对昨夜的那场大戏产生了一丝好奇。 难道真的向他们说的那么好吗？ 现在想想那小胖子的神情，想来这场戏也许是真的不错吧？ 当早朝好不容易结束之后，当了一上午木头人的黄大人终于松了口气，上了轿子没有回家，反而直奔瓦市而去。 他到是不是想去看戏——大戏都是晚上演的，他只是依然还惦记着那能在空中爆开的烟花。 等到了那仙云台，黄大人见那场面却是吃了一惊！ 那仙云台明明还未开门，就有无数各色人等在这等了！连带着周边的小商小贩都发了财！ 这瓦市什么时候从上午开始就热闹起来了？ 黄大人好奇的往那人流最密集的地方凑了过去，发现这里居然在卖书…… “这位兄台，敢问这里卖的是什么书？竟能引得如此长排？” 被拽住的人看了看黄大人的打扮，非常客气的说：“此处正在售卖的是仙云台自家的各种杂物，您说的书是三国演义的话本，现在已经出到第三本了……前两本的精装版话本现在已经被炒到三两银子一本了。” 说到这里，那人稍微顿了顿，语气有些狂热的说：“不过今天这么多人倒不是来买那话本的，而是来买两位仙子的画卷的！” “仙子？”黄大人一愣。 “是啊，您还不知道吧？昨夜的《白蛇传》……” “……这个倒是有所耳闻。”黄大人好奇到，“这白蛇传已经被人夸上天去，只可惜我却无缘一见。倒是不好说其中虚实。” “不管您听的是哪个版本，现场绝对比说的要好上百倍千倍！”那人一会想起昨夜的剧情就激动不已，看着黄大人的目光也多一丝优越感，“只可惜下一场戏还要到中旬才演，老丈想看还得等上许久……” “……”黄大人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对方这优越感究竟从何而来。 不过当他看到售卖的画卷时，顿时眼神一凝。 与传统的水墨画法不同，只见那画卷上的少女简直“纤毫毕现”，就连眉毛和眼珠里的反光都清晰可见！若不是画在纸上拎在手里，那简直就像真人一样！！！ 而且最难得的是，这么一会功夫已经卖出去不下百张画卷了，每一张都是品质如一……真不知道这画究竟是何人所做！惹得不是粉丝的黄大人都耐不住性子买下两张。 画卷中的少女姿态优雅、面容清丽，若本人也是这个气质的话，称之仙子倒也无妨。 只是…… 黄大人抬头看了看仙云台的牌匾，回到小轿里召来家人指使他出去一趟。 不多时，那家人回来了，道：“老爷，仙云台少东家有请。” “嗯。”黄大人点头。 以他的身份，只要家丁亮一亮牌子，想见个商家还不是轻而易举？ 可没想到的是，当从侧门进到仙云台后，却被人劈头盖脸的问了一句：“你就是那个黄党的党魁黄世忠？看样子也不咋地嘛。” “这位……不知如何称呼？”黄大人愣了愣，不知对方这没头没脑的话究竟从何而来，而现在的确是他有求于人，只好耐着性子问道。 “我？我叫肖恒。”那少年郎饶有兴致的看着黄大人，上下打量了半天这才问道，“不知今天是刮了什么风，让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关怀下属了？” “下属？”黄大人愣了愣。 “啥？你还不知道？”肖恒也是一愣。 “……” 两人面面相窥，一时间场面极为尴尬。 节80 朝堂之下 仙云台，肖恒和黄大人依旧沉默着。 黄世忠冥思苦想了许久，也没想起眼前这位究竟跟自己有什么瓜葛，却听肖恒率先打破了沉默：“既然你什么都不知道，那你为何来此？” “……我是为昨夜的烟花而来。”黄大人终究还会是放弃了思考，道出了自己的来意。 “烟花？”肖恒满脸啼笑皆非。 “是。听闻昨夜的烟花精彩纷呈，老夫倒是觉得那声响和不同的颜色用预警倒是不错……不知老板可否忍痛割爱？”黄世忠问道。 肖恒讶异的看了这家伙一眼，只是听个传闻就想到了这烟花的用途，倒也算是个能人。 这种升空的烟花最早的原型是一种双响炮，地面响一声，升空再响一声……这种双响炮最早就是用来传递军事信息的。 不过…… “……那你准备出多少钱？”肖恒没好气的问道，一般这种上来就让别人忍痛割爱却不提价格的，基本都是想白票。 “若是有用，我会向管家荐举……” “……然后让我世代当个匠户？”肖恒没好气道，“有钱就谈，没钱请吧！” “……” 黄大人皱眉看着肖恒，虽说宰相肚里能撑船，但即便以他的城府，总这么不被待见多少也有点火气。 “小友，我乃是当朝……” “公子，小姐说……咦？这老头……怎么有点眼熟？”正当黄大人想要道出身份压一压肖恒的气焰时，就被小蝶打断了。 “啊！我想起来了！！小姐——小姐你快来——”小蝶猛的一惊，好像受惊的兔子一样撒丫子跑了。 “……”肖恒本来还想说点什么的，见这情况反倒是没心情说了……接下来自己只要默默的当个护花使者就好了。 想到这里，肖恒倒是不急了，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等待着秦小姐的到来。 反倒是黄大人那边被搞得云里雾里的，虽然想将之前的话接下去，但一时之间居然找不到说话的节奏了。 好在秦小姐来得很快，倒是没让黄大人尴尬太久。 她一来就看到气氛颇显僵硬的二人，心中虽然纳闷但还是缓缓向前，拜会道：“幼萱见过黄世伯。” “幼萱？”黄大人明显楞了一下，看着秦小姐的容颜不由得有些出神……不过很快他就醒悟过来，恍然道：“你是秦荐家的……大女儿？” “正是。”秦小姐点头道。 “原来是你……”黄大人面露尴尬的看了看秦小姐，又瞄了一眼坐在旁边默不作声的肖恒，问道：“这个，不知他是……？” “这位是肖公子。”秦小姐也不知道怎么解释自己跟肖恒的关系，所以只是提了姓名却并没有更详细的介绍。 “哦呵呵……”黄大人叫不准肖恒跟秦家的关系，不过从肖恒在秦小姐来之前表现得愤愤不平，等她来之后却将主导权让了出来，也许只是哪个比较亲近的下属或亲朋后代也说不定。 这样想着，黄大人开口道：“这么说来，这仙云台却是你们秦家的产业了？” “这……”秦小姐回头看了看肖恒，倒是不知怎么解释好。 “……当然是秦家产业。”肖恒插嘴道，“怎么？有什么想法尽管说吧。” 肖恒双手抱胸，眼神里带着淡淡的嘲讽，咄咄逼人的眼神弄得即便面对官家都面不改色的黄大人颇有些难受。 倒不是因为肖恒的气场有多强，而是因为……做了亏心事并且还要当着受害人的面再做一次亏心事的时候，陷入被动也是难免的。 况且当对方明确的知道自己是谁，并且还显得底气十足的时候，让黄大人有点摸不清对方的底牌。 “听闻昨夜的烟花……可是秦荐军中所用？”黄大人试探着问道。 “烟花？”秦小姐也是一愣，没想到对方居然是因为这件事来的，重新上下打量了一番这位位极人臣的高官，面色倒是渐渐淡了下来，“烟花之事，还要问肖公子为好。” 肖恒笑着说，“不知黄大人不挂心北方的战事，倒是心心念念着玩耍的烟花，却是为何？” “若是有此烟花，当金人在周边骚扰滋事的时候即可通过放炮来指引消息，北军也能尽快做出反应……此事利国利民，还望肖公子三思。”碍于秦家老爷的面子，黄大人倒是不好施压过甚，只得耐着性子与肖恒讲道理。 “还是那句话，没钱免谈。”肖恒油盐不进。 “你！”黄大人没想到自己折节下士，对方却丝毫不领情，脸色顿时很不好看。 “……”秦小姐在旁边张了张嘴，似乎想说点什么缓解下气氛，可肖恒却用眼神示意她不要参与，所以她也只能一脸担忧的看着两人。 “脸色那么难看在想什么呢？大家都是会成年人了，别搞那套小孩子把戏了，不如我们开诚布公的谈一谈？”肖恒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端起桌上的茶杯、翘起二郎腿，左手拿着茶杯的盖子轻轻撇去浮叶。 “你手里都有什么资源？能动员多少力量？能付出多大的代价？”肖恒果然开诚布公——让自己开诚心，让对方布公道，“也就是说，你能付出多大的代价让我来帮你解决现在的难题？” “我的难题？我有何难题？”黄大人皱眉，丝毫不想与肖恒在这方面多做纠缠，然而还是不知不觉的陷入了肖恒的节奏中。 听到黄大人这么一说，肖恒微微一笑。 之前在秦小姐来的这段时间他已经将前后关系捋顺了，尤其是当他说出那番利国利民之言后，顿时明白了他的用意。 “金人在临安周围骚扰百姓，还杀掉了史进一家，朝野上下对您颇为不满吧？再加上北方战事不明，现如今黄大人您这位主战派怕是过得很艰难吧？” 肖恒仔细的观察着黄大人面上的表情，当他说出这番话之后就见黄大人眼角的细纹微微动了动，显然是极力在压制自己心中的惊讶……然后肖恒笃定的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所以这烟花信号倒是成了你的救命稻草，捏着它在好好经营好临安城周围的防务，不管有无成效都可以作为搪塞的借口。” 终于，黄大人眼神微动，再也难掩心中的惊讶。 “这样说来，这烟花对缓解黄大人的处境如此有用，所以这制造之法我就不能卖银子了。”肖恒面带一丝微笑，看着黄大人等着他开口。 “你要什么？”黄大人声音发涩，身居高位的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窘迫了。 “拿你的资源来换……”肖恒正色问道，“按理说秦大人可是你们阵营里的一员大将，没了他你们黄党就算断了条胳膊……为什么不集中资源保住他？” “呵，你懂个什么！”黄大人面带不屑。 “有什么吗？无非是党同伐异……还有就是官家的想法罢了。”肖恒撇撇嘴，“若是官家不喜你就不敢，那你为何还要做这黄党的党魁？干脆投了沈党算了！” 听到这话，黄大人怒意上涌：“朝堂之事岂是你这种黄毛小儿所能妄自揣测的！？” “呦呦呦，既然你这么说，那就别怪我不给你面子了。”肖恒认真了起来。 “官家不喜战事，此事路人皆知。而你黄世忠却搭错了车站错了队……不过好在北伐乃是民意，民间依然有无数仁人志士念着北方故土。而这批人则被你的老师张老先生牢牢团结在身边，在朝堂上形成一股可以与官家相抗衡的力量。” “所以管家不惜亲手培育了沈党与你们抗衡……” “……待到等张老先生故去之后，这股力量就交到了你的手中，而他们也的确将你捧到了现在的位置。可惜你黄世忠遇事瞻前顾后、对官家唯唯诺诺，让这黄党上下人心惶惶，被那沈党步步紧逼。” “难道你真就以为这黄党覆灭之后，你黄世忠就能成为官家的心腹了吗？” “天真……你太天真了。也许你读书是块好料，但你没有半点政z天赋。” 在肖恒的言语中，黄大人的脸色红了又黑，黑了又绿，绿了又白端是变幻莫测……好几次都想反驳打断却一时之间找不出任何反驳的道理，居然让肖恒洋洋洒洒的就这么说完了。 “你觉得，官家会对掣肘不已的黄党心慈手软吗？” 说到这里肖恒起身来到黄大人的身边，咄咄逼人的看着他：“所以说，若是秦大人没了你们都丝毫不敢反抗，那么接下来即将面对的会是更残酷的清洗……你，准备好了吗？” “一派胡言！！”黄大人歇斯底里的吼道。 “呵，我就知道。朽木不可雕也。”肖恒惋惜的看着他，重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所以我们倒退一步，秦大人是秦大人，你是你，咱们就此划清界限，然后再来谈一谈‘生意’——没错就是生意，别再跟我提什么利国利民之类的话了。” 说到这里，肖恒重新抛出了开头就说过的问题：“所以，我有办法解决你现在的窘境，而你呢？又能用什么资源来交换呢？” 当话说道这个程度，黄大人已经完全丧失了主动，只能带着满腔怒火瞪着肖恒却什么话都说不出口。 “身居如此高位居然还会被情绪所左右，你终究不是个成熟的政z家。”肖恒摇头叹息道，“不如这样，你先回家好好休息休息，在你新纳的小妾身上发泄发泄怒气，等你平静下来之后再来找我谈如何？我这仙云台的大门永远向你敞开。” “肖公子牙尖嘴利，却是一派胡言。你就不怕我……”黄大人隐隐的威胁道。 “哎呦~~怕呀！我怕你不敢呦！”肖恒气笑了，“你赶紧派人来抓我呀！人家都等不及了呢！赶快来呀！不来是狗！” “你！！”黄大人一口老血提到嗓子眼了，却又被他硬生生的咽了下去，最终只能甩袖离开。 “好走不送啊。”肖恒还热情的打招呼，仿佛之前的话都不是他说的一样。 黄大人的背影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回头恨恨的等着肖恒，但却也什么都没说灰溜溜的转身离开。 等他离开了，秦小姐哀怨的看着肖恒：“如此，不好吧？” “为何不好？”肖恒笑道。 “黄大人可是爹爹朝中奥援，若是他……”秦小姐担心不已。 “……那倒是个好事。”肖恒摇头道，“还有，谢谢你。” “公子为何说这无头无尾之言？”美人虽是面带哀怨，却并无斥责之言。 “谢谢你的信任。”肖恒笑道。 刚刚的他的确有些代俎越庖了，毕竟这是秦家的家事，甚至是秦家与黄家乃至整个黄党的关系。 不过秦小姐还是默许了肖恒的放纵，这份信任尤为难得，所以肖恒柔声解释道：“其实整个朝野里最不用担心的就是这位黄大人了，若是他能主动与秦大人割袍断义，对秦大人来说反而是件好事。” “现在的秦大人的处境与其说是因为战事不利，不说若是代人受过，官家最终要对付的却还是黄大人这位黄党的党魁……若秦大人能与黄党划清界限，对于缓解当前之危有很大帮助。” 肖恒说到这里，不禁叹息了一声。 “想来秦大人也是早就想通了这一点的——只看他宁可托付张子期，也不想与黄大人产生瓜葛就能看得出来。只是秦大人深明大义，深知黄大人可以倒，但这黄党却不能倒的道理。” “黄大人可以倒但黄党却不能倒……？”秦小姐慢慢品味着这句话。 “没错。所谓好战必亡，忘战必危。若是朝野中只剩沈党这样只会一味顺从官家的小人，那这大宋朝也就离灭亡不远了。”肖恒望向北方，“所以秦大人是舍小家而取大义……若他因此而死，那必定是慨然赴死的。” “爹爹……”秦小姐之前没想过这个问题，被肖恒这么一点醒，顿时泪如泉涌。 “哎哎哎，别哭啊，别哭嘛，还有我啊……还有我呢！我不会让秦大人死的……”若是在现代肖恒还能借她个肩膀，可现在…… ……面对位极人臣的黄世忠，肖恒侃侃而谈重拳出击，然而面对秦小姐的泪水他却手足无措。 “你保证我爹爹没事？”秦小姐梨花带雨的看着肖恒。 “我保证我保证……”肖恒苦笑不已。 “真的？” “我对天发誓还不行吗？” “那……不用了，嘻嘻。”秦小姐似乎也觉得自己的行为太幼稚了。 “没事了？”肖恒问道。 “嗯。”秦小姐点头。 “又哭又笑的，小孩子一样。” “要你管！” 哭是因为束手无策，笑却是因为心中有底。 肖恒玩笑般的一句话就打消了秦小姐心中的重重顾虑……不知不觉中，他已经成为了别人的依靠。 节81 南宋的会员制 黄大人走后，仙云台准时开门营业，人群蜂拥而至，霎时间将好位置一抢而空，而稍微来晚些的、挤不过别人的，只能站在门外，将这仙云台围得水泄不通。 正在此时，却有两位却姗姗来迟了。 “……夫子，看来我们还是来晚了。”一席锦衣的公子哥回头看着身边的素服老者叹息一声。 “这仙云台的生意如此之好，却连票钱都不卖，倒是让我等占个位置都难了。”素服老者也笑道。 “前次人还没这么多……大抵是因为昨夜的那场惊天大戏吧？”锦衣公子哥遗憾道，“可惜啊可惜，昨日有事，连那三英战吕布都没听完就走了，倒是错过了两场热闹。” “昨夜的事我也听说了……好像连兰芳那丫头都被闹得灰头土脸的。”素服老者笑道。 “兰芳姑娘啊……呵呵，别看她面上总是风轻云淡的，现在却指不定在哪生闷气呢。”锦衣公子说完，回头看了看旁边卖纪念品的地方，对素服老者道：“夫子稍等，待我去买两本昨日的话本，再找那店家问问有没有桌位。” “嗯，你且去吧。”素服老者点头。 等锦衣公子哥离开不久，素服老者忽然瞥[piē]到一个俏丽的人影在眼角一闪而逝…… “咦？那不是兰芳那丫头么？”老者疑惑道，却见那个疑似兰芳大家的背影从旁边的侧门进了那仙云台。 等锦衣公子哥捧着两幅画卷和两本薄薄的话本回来的时候，就见素服老者正若有所思的看着仙云台的二楼——那里原本是酒楼的二楼，只是现在从酒楼内部上去的楼梯已经被拆掉了，周围又被屏风挡住，从楼下看去也不见上边有人。 “夫子？”锦衣公子哥奇怪的问道。 “没什么……只是刚刚却见兰芳那丫头进了仙云台。”素服老者示意他看旁边的那个侧门。 “啊？她来做什么？”锦衣公子哥眉头微微一皱，“我去问问可好？” “去吧。”老者也似乎有些担心兰芳大家，所以想了想还是点了头。 锦衣公子哥来到那侧门，就见两个老实巴交的庄稼汉子站在门口。 “两位，刚刚进来的可是兰芳大家？”锦衣公子哥施礼问道。 “……”两位庄稼汉互相看了看，由眼神灵动些的那位汉子答道：“无可奉告。” “……”锦衣公子哥楞了楞，没想到会得到这种答案。 原本这些老实巴交的庄稼汉子连说话都说不利索，自然是难堪大用的，所以这几位一家之主就在肖恒的督促下开始了痛苦的夜校之旅。 从最开始的痛苦不堪，到后来的眼界渐开，其中的进步是很惊人的……不过即便再怎么进步，短短时间内这些庄稼汉子依然没办法与真正的读书人相提并论，所以他们来当门卫的时候，肖恒特意集中特训了一段时间，专门教他们各种话术。 其中不便透露的，就是这句“无可奉告”。 “可否通融则个？”说着，锦衣公子哥掏出一串铜钱递了过去。 然而两位庄稼汉子的表现却让他吃了一惊，只见这两位突然皱起了眉头，瞪着他很不客气的重复了一遍：“无可奉告！！” 钱都不要吗？ 难道是太少了？ 锦衣公子哥有些不信的掏出一锭足有五两的小银锭：“这是五两银子，只要你们通禀报一声……” “去去去……无可奉告就是无可奉告！你还搞撒子搞！再不走俺可不客气了！”那庄稼汉怒了起来。 “这是怎么了？”肖恒的声音从里面传来，随后就见一身戏服的肖恒从里面走了出来。 “这位可是肖公子？”锦衣公子哥听了两天评书，自然认得出肖恒……况且他还穿着那身cos诸葛孔明的戏服。 “正是在下。”肖恒笑着一拱手，“不知这位公子有何贵干啊？” “小生与夫子乃是芳兰大家的朋友，刚刚见到芳兰大家由此入内，心中好奇就追了上来，倒是让肖公子见笑了。”锦衣公子也拱了拱手。 “哦，原来如此……请您稍等片刻，我找人去问问芳兰大家的意思。”这种事肖恒也不好代为拒绝——万一这人是芳兰大家的金主呢？ 肖恒招手叫来一个伶俐的小丫头，吩咐了几句她就蹬蹬蹬的跑上楼去。 “我不是都说了嘛，来者是客，不要冷着脸……你倒好，还跟人起了冲突。”肖恒也没管那锦衣公子哥，只是拽着老卢——也就是卢淳父亲轻声教着他们俩如何与人交流。 “这两位莫非是肖公子收容的归正人？”等到肖恒交代完了之后，锦衣公子哥凑上去问道。 “正是。”肖恒点头，“多少算是给他门口饭吃。” “公子大义。”锦衣公子哥正色的拱了拱手。 “算不得什么。”肖恒摆手道。 正在此世，兰芳大家带着她的那个小婢女从楼上缓缓下来，见到锦衣公子哥的时候先是一惊，张口就要叫他名字……可随后又是强行忍住，来到近前向肖恒施一礼之后，冲着那锦衣公子哥道：“钱……公子可是来找兰芳的？” “我是来听肖公子讲史的。”钱公子冲着肖恒拱了拱手，“只是刚刚和夫子来的有些迟了，没占到位置……我就先去买了话本，倒是夫子见你来有些担心，就叫我过来问问。” “山长也来了？”兰芳大家又是一惊。 “那不就是。”那钱公子回头示意道。 “看来钱公子果然是兰芳大家的朋友呢，既然来此不如上楼一叙？”肖恒开口邀请道。 “这……多谢肖公子。”兰芳大家夹在中间的确有些尴尬，不过既然肖恒给了这个面子，她也只好先记在心中。 肖恒倒是没多想，不卑不亢的在前面引路，稍微介绍了一下仙云台的情况，随后将几人安排到之前兰芳大家那桌就离开了。 肖恒走后不多时，就见两个侍女端着茶水点心来到这桌，并且奉上两块银牌。 “这是何物？”素服老者看了看那打造精美的银牌——正面上只有鸟兽花草，背面却印着三个奇奇怪怪的符号“103”。 “此乃这仙云台二楼的……会员卡。”兰芳大家从荷包里掏出一块同样的银牌放在手上，只是这块银牌的背后却写着符号“101”。 她来得早些，也就听过了肖恒的解释，现在肖恒不来打扰他们，也只好由她作为讲解员解释一番。 “肖公子说只有携带这‘会员卡’的顾客才能来二楼听戏。”兰芳大家解释道。 “哦？那这牌子背后的鬼画符又是什么意思？”钱公子问道。 “此乃阿拉伯数字，也就是波斯那边的数字写法。”兰芳大家显然也问过同样的问题，只是她没想到刚问完就开始教别人了。 “看来，想要得到此物，必然要花费不小的代价吧？”素服老者笑道，“如此我倒是沾了你的光了。” “这……究竟价值如何兰芳也是不知。”兰芳大家苦笑道，“不过我这张会员卡为一零一，您二位的是一零二和一零三……这仙云台到现在也只发出了这么三枚会员卡而已。” 素服老者笑道，“不过这仙云台如此做派，这茶水点心岂不是要卖上天了？” “之前我到还担心肖公子这不收门票会蚀了本，若这二楼卖些茶点，倒是个不错的主意。”钱公子反而觉得卖得贵也是正常。 “可是……这二楼却并无任何花销……”兰芳大家再次苦笑，“您看这茶点，此物唤作‘枣糕’，在外面一块就要百钱。还有这些‘蛋糕’之类的点心外面买都买不到……光是这些茶点怕不是就要数两银子了。” 素服老者忽然笑了起来：“这肖公子倒是颇为有趣……如此说来，我们倒是占了天大的便宜呢！兰芳丫头，老朽可是沾了你的光呐！这所谓会员卡，大抵也是给你的补偿，我倒是受之有愧。” 钱公子到没觉得这几两银子的茶点就如何占了便宜，至于这会员卡更是毫无受之有愧的感觉，反而对肖恒竟然不会在此卖高价茶点的行为颇感兴趣。 “也不知这仙云台如何赚钱？难道就靠卖这些？？”钱公子拍着旁边刚买的画卷和话本。 “人家赚不赚钱关你何事？”素服老者笑骂，“学业上却不见你如此用心，每天就会倒弄这些消遣之物。” “书是要读的，这史也是要听的，还有那大戏我也是想看的……对了，兰芳妹妹，外面的传言你可听说了？” “倒是有所耳闻。”兰芳大家只能再次苦笑。 “嘿，我倒还以为你被人欺负了……没想到你也是来听戏的，昨夜那大戏果真如此之好吗？”钱公子好奇的问道。 “这是自然……兰芳自愧不如甘拜下风。”兰芳大家叹了口气。 “哦？这样我倒是要好好看看了……只要夫子不怪我晚上没做功课便好。” “去！我怪你你便做功课了？”素服老者没好气的打了钱公子一下。 “谁让小生贪玩呢！哈哈哈……”钱公子倒是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这桌渐渐的聊开了，楼下的气氛也是一浪高过一浪。 原本这二楼就给这些有钱有势的家伙准备的，不过现在还是打名声的时期，还不到割韭菜的时候。原本肖恒是准备等秦老爷那边的事情有了分晓之后再来割韭菜的，不过眼前这倒是个机会…… 能让兰芳大家如此重视的，显然不是什么普通富商，那么肖恒做个顺水人情一方面能扩大下自己的社交圈，另一方面也是来抬高仙云台二楼的逼格—— ——那钱公子显然不仅是有钱，身份也许也挺尊贵。而那位山长……这年头能称作山长的差不多都是某某书院的头脸人物。 正所谓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就算一介陋室，若是出入者都很有身份，那这陋室也就不成为陋室，而是逼格很高的隐居之所。 而这仙云台的会员也是同样的道理，不管这两人会不会常来，只要他们有这仙云台二楼的会员卡，那么无形当中就是一种对仙云台的宣传，若是他们再能带几个身份相当的朋友来，那可就再好不过了。 …… 街对面，靖安社中，仙云台的热闹声从墙外传来，倒是让靖安社里更显冷清。 自从昨夜输个掉底儿之后，那赵老黑便整夜未眠，此时坐在堂中焦急的等待着。 今天一早，赵老黑便遣人去了趟衙门，去找那相好的师爷准备好好搞一搞对面那个嘴上无毛的小子！ 要知道他才是这瓦市里的无冕之王，这么多年来那衙门里上上下下都被他喂得饱饱的，平日里也没少帮他打压任何有威胁的竞争对手……只是不知为何，今日的衙门反应尤其迟钝——若是平时早就有捕快上门闹事了，可这眼看着都快到下午了，可衙门那边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社长，他们回来了。” “回来了！？”赵老黑蹭的站了起来，搓着手掌哈哈大笑：“看你还能嚣张到何时！我们走！！今儿个是哪位班头？” “这……没见班头。”传信人呐呐的说。 “没见班头？”赵老黑微微一愣，向前的脚步也迟疑了起来，“那衙门来了多少人？” “也，也没见衙门的人。”传信的人眼睛一闭，认命道，“只见他们回来，去几个回来几个，一个没多一个没少。” “这是如何道理！他们是怎么办事的！”赵老黑勃然大怒，大踏步的冲了出去，就见自己早上派出去的那几个下属仿佛霜打了的茄子，蔫巴巴的回来了。 “你们！你们是干什么吃的！？”赵老黑怒道。 “社长息怒……此事古怪。”领头的那位刀疤脸上前一步，将他们的遭遇详细道来： “今儿个一早我们就到了衙门，可大老爷不在，李师爷也闭门不见，好不容易等到了顾班头出来了，却也是含糊其辞怎么都不愿出班……最后被逼急了只说了一句‘那仙云台动不得’。” “那仙云台动不得……？？” 赵老黑品味着这句话，不断的重复着、重复着，然后蹬蹬蹬的后退几步一屁股坐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仙云台，动不得！！ 这肖公子背后的能量，好像不是一般的大啊？可他若有如此能量打个招呼不就好了？咱头拱地都要给这位大爷伺候得好好的！ 可为如此？ “为何如此啊！！？” 靖安社的院内传来了一阵凄惨的哀嚎。 节82 化干戈为玉帛 当肖恒讲完了今天的三国从台上下来时，见到卢淳已经在后台静候多时了。 “有情况？”肖恒自顾自的解开假发髻，低下头拿着羽扇给自己的天灵盖扇风……丝毫没有了台上道骨仙风的样子。 卢淳伸手接过肖恒的扇子，帮他扇着头顶：“是，那靖安社的人已经从衙门回来了。” “哦……没什么变故吧？”肖恒顺势将羽纱交给他，然后低着头凑了过去。 “没有。那几个人早晨就到了却吃了闭门羹，直到刚刚才回来。”卢淳答道。 “嗯，我知道了。”肖恒示意卢淳不用扇了，自己拿过毛巾擦着汗，“功课做了吗？” “还没做完……” “去做功课，做完了带着弟弟妹妹们去玩一会……注意安全。”肖恒吩咐道。 “是。”卢淳行礼告退。 对手的反应还在意料之中，倒是让肖恒稍微松了口气。 早在肖恒决定踩着靖安社上位的时候就已对衙门上下打点了一番，等到正式开打之后肖恒更是亲自拜访了几位关键人物……而他拿着的就是秦家老爷的拜帖。 秦老爷怎么说也是个三品大员，虽然现在墙倒众人推，可面子上却不敢太过怠慢……否则凭肖恒这么一介白丁还真见不到这几位。 每次宾主尽欢之后，肖恒临走时都会给几位留下重金——之前买下仙云台后所余钱款大半都用在了这几位身上。 之后的事情就简单了，银子喂饱了，话也点到了…… 陛下要搞颇为掣[chè]肘的黄党，秦大人一方面抗住金人的进攻，一方面又挨打立正毫不还手……大家都是人精中的人精，其中玄机自然心领神会，在这个节骨眼上根本不可能去惹秦家的事。 事实上若不是肖恒再三强调自己是以私人身份拜会，并且不断暗示大家心照不宣就当不知道仙云台是秦家产业就好……那么这几位就连银子也是不敢收的。 其实总结来说，肖恒就是去几位主官家里晃了晃，显示一下存在感，再顺便“扔了点银子在地上”，至于银子是谁捡了去那就不管他的事了。 其实衙门里从县令、主簿到师爷、捕快，在普通人面前他们的官威大到了天际，可若涉及到朝堂之争，他们这些小虾米连站队的资格都没有，退避三舍都来不及又如何敢参与其中？ 所以反过来说，衙门里的这些人也无法成为肖恒的助力。若不是事先打好招呼大家心照不宣，若是等到冲突表面化的时候，那么很可能有人为了不被沈党记恨而跳出来了……到那时候再想处理可就来不及了。 好在无论是靖安社的事，还是这衙门里的反应，大多都在肖恒的意料之中，至少朝堂上维持的那种“表面和谐”的气氛没有崩盘。 在此之前，这种气氛对于秦老爷来说就是慢性死亡，而现在……这种气氛反而成为了肖恒的助力，在他所酝酿的计划彻底爆发之前，这种平静正是他所需要的。 不过虽然听不到对面赵老黑的哀嚎声，但肖恒也知道以这种人的性格是很难善罢甘休的。 所以，计划进行到了下一步。 “笃笃笃。” “吱呀~” 靖安社的侧门开了。 “咦？是你！！”开门的社员愣住了。 “不错，是我。”肖恒点点头，“赵社长可在？可否代为通禀一声，就说肖恒请他出来一叙？” “……这就去。”那靖安社的社员很客气，当然这也跟他得知了那句“仙云台动不得”有关。 能让父母官都说这种话的人自然是自己惹不起的人，甭管靖安社与有何恩怨，他自己是死都不敢得罪眼前这位的。 “多谢。”肖恒塞给他一串沉甸甸的铜钱。 “公子稍等，我一定将话带到。”说完那汉子就关上了门，随后肖恒就听一阵脚步声飞快远去……这人竟是一路小跑着走的。 没等多久，那木门又被打开了，赵老黑一脸铁青的站在门里。 “肖公子。”赵老黑拱拱手。 “赵大哥。”肖恒也拱手施礼道，“之前多有得罪，倒是在下的不是了……不过正所谓不打不相识，择日不如撞日，今天就由我做东你我兄弟二人就此讲和可好？” 赵老黑一头雾水。 他来之前就想过这肖公子莫不是来耀武扬威一番的……可在他们这个行当里崇尚的是丛林法则，赢者通吃才是常态，所以他之前一直都在担心对方反过来利用官府势力打压自己，惶惶而不可终日。 可现在？？？ “……肖公子，我有些闹不清……您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啊？” 赵老黑试探着问道。 “就是讲和，并且还想跟你谈点生意……比如这仙云台的股子你可感兴趣？”肖恒抛出了早就准备好的终极武器。 “什么！？你是说……”赵老黑愣住了。 “仙云台的股子。”肖恒再次重复了一边。 所谓的股子按照现代的说法就是股份。 仙云台的实力究竟如何，在这一行当摸爬滚打了半辈子的赵老黑是非常清楚的，若是一直这么发展下去，那这简直就是下金蛋的母鸡啊！若是能参股仙云台……那岂不是美上了天？ 不过很快赵老黑就打消了这个念头，以他的阅历已经很难相信天上掉馅饼的事了，反而觉得肖恒肯定是有什么阴谋。 “无论如何，咱们找个地方先谈谈如何？”既然抛出了香饵，肖恒就不怕对方不上钩。 “这……好吧。”赵老黑犹豫了好久，终究还是点了点头。 两人找了个地方开了个雅间坐了下来，点了些茶水之后，肖恒这才开门见山道：“我愿用仙云台一成的股子换水榭戏台一成的股子，然后我们两家就此化干戈为玉帛如何？” “……”赵老黑一脸迷惑的看着肖恒，不知道他这操作究竟是什么意思。 “小弟毕竟是新来乍到，虽然凭着三板斧稍占上风，但时间长了还是您这位老将更沉稳……银子虽好但小弟也不想大家伤了和气，毕竟您的江湖地位还在的。” “……”赵老黑沉默不语。 肖恒也不催促他，只是端着茶杯慢慢的品了起来，等着对方的答复。 赵老黑想不通，但肖恒却想得通透——他是为了钱吗？不是，至少现在不是。现在肖恒要的是名，是话语权。 那么既然他的目的已经能达到了，何苦还要节外生枝？给对方点甜头，让对方不要再闹腾了，在肖恒主动引爆之前维持住相现在平静这就够了。 至于之前肖恒打造的那么多“战争用具”其实也是为了以防万一。 孙子有云：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谋也谋过了，外交也搞定了，短兵相接也赢了……那么若是在最后的攻城中横生枝节可就前功尽弃了。 “肖公子何苦如此？” 终于，沉默了许久的赵老黑缓缓问道。 “怎么，有什么不对吗？”肖恒笑问。 “以仙云台现在的架势，怕不是用不多久就要成为临安城里最好耍的去处了，肖公子为何还要施舍于我？”赵老黑道出了心中的疑惑。 “这不是施舍，这是双赢。”肖恒认真的说，“你赢，我也赢。你我看似对手却合则两利。仙云台毕竟只是这瓦子里的一个小小的店面，而靖安社却手握整个临安府的瓦市。” “我这个人虽然爱钱，但这天下间的钱确是赚不完的。若你我成为同路人，自然就能赚到更多的钱……那我又何乐而不为呢？” 肖恒端起茶杯，仔细观察着赵老黑脸上的表情。 “那如何赚到更多的钱？”赵老黑虚心请教。 肖恒也不吝啬的答道：“走高端路线。” “临安乃是大宋都城，这里遍地都是有钱人……而这些有钱人的钱瓦市却很难赚到——门票、茶点才能赚几个钱？即便是算上皮肉生意，也只是些抽水的小钱。” “说白了，就是瓦市里空有名气和客流量，却无法将之变成银子。” 肖恒说的很慢，当赵老黑脸上出现思考的表情时，就放慢速度等对方跟上。 “所以，现在最关键的就是引导这些有钱人的消费习惯……他们可以为女人一掷千金，也就能为别的东西一掷千金，就看我们如何引导。” “如何引导……”赵老黑重复着肖恒的话。 “对。比如那《白蛇传》你认为如何？”肖恒问道。 “这……神仙手段，在下自愧不如。”赵老黑老脸一红。 “那你觉得，类似的这种大戏若是在勾栏里演，这个门票要多少才合适？”肖恒继续启发式的问道。 “这……”赵老黑愣住了。 一个大钱？ 开什么玩笑！这种神仙级别的大戏怎么可能只要一枚铜钱？可是以前勾栏里的无论何种大戏都只要一枚铜钱的啊！？即便多收几个铜钱，也不过是票房翻几倍罢了……反而会因为价钱太贵而少了许多人，最终票房也许还不敌提价之前也说不定。 “一两银子。”肖恒最终说出了答案。 “嘶……一两银子！？”赵老黑瞪着肖恒，用暗中“你不是疯了吧”的眼神看着他。 “当然不是现在这种小舞台，而是那种大型的剧院……新的大楼，新的舞台，新的大戏，自然也要个新的价钱。” 接下来肖恒给赵老黑描绘了一个极为诱人的未来……事实上他就是按照现代院线来讲的，至于究竟如何运作其实肖恒自己也不知道，好在赵老黑更不知道，所以肖恒还能忽悠的下去。 当赵老黑被肖恒忽悠得迷迷糊糊的回家的时候，脚底下仿佛踩着一团团棉花。 这个世界究竟是怎么了？ 居然还有这么骚气的操作吗？ 可人家都已经做出来第一步了，并且眼看着往下走的路也都给铺好了，现在只要他舍去脸面跳上车，眼见着就能通往更美好的未来…… 那么跳？还是不跳？ 赵老黑对这个问题纠结不已，就连自家小弟全都用奇怪的眼神看过来他都没发现。 不过无论赵老黑是否上车，肖恒的目的总算是达到了……仙云台与靖安社的矛盾暂时是缓解了，至少发生械斗的可能性大大的降低了。 不过尽管如此肖恒也没放松警惕，仙云台里的保安等级也依旧没有丝毫的降低……当肖恒回到仙云台的时候，今晚的《白蛇传》已经进行到了一半。 原本肖恒是准备下周才再开一场白蛇传的，不过由于群众的呼声太大，他最后只好承诺从今晚开始连开三场……之后就要休息调整，也要开始排练新的戏剧。 是的，新的戏剧已经准备好了，而且又是一出经典——《梁祝》。 到时候借着《梁祝》的推出，肖恒也要再送一些会员卡出去。 只有接连不断的推高仙云台的热度，让人只要一提起仙云台的新戏就恨不得全城的人都来围观的时候，肖恒这边的准备就算是完成了。 而之后的计划如何进行，就要看金人何时退兵了。 …… “肖公子。” 肖恒刚从侧门进来，就听一个陌生的声音喊住了自己。 “哦，原来是钱公子。”肖恒回头一看，就见那位锦衣公子哥站在他身后。 “肖公子果真大才……这《白蛇传》无论是音律还是话本都是极好的，就连夫子都看入神了。”锦衣公子哥笑道。 “谢谢。”面对这种粉丝，肖恒表现得有些生涩。 “肖公子那首临江仙夫子也是夸赞不已呢，称肖公子这种人才是真正的隐士……”虽然肖恒回应的不是那么积极，但锦衣公子依然热情得很。 “那首临江仙非我所做，不敢贪功。”肖恒摇头道。 “不是肖公子……那莫非是那位‘佚名’之人？”锦衣公子笑问。 “正是。”肖恒也只好硬着头皮瞎扯。 “哈哈哈哈……好，就当是这位‘佚名’之人所做好了。” “……” 肖恒一脸尴尬而又不失礼貌的微笑，好不容易应付完平生第一位“粉丝”，肖恒只觉身心俱疲。 这特么的比忽悠赵老黑还累。 夜渐渐深了，而这场大戏也终究拉上了帷幕…… 而后，另一场大戏却刚刚开场。 第二天，当肖恒端着杯子吐泡沫的时候，仙云台来了个意想不到的人。 “咦？黄大人？您这么快就想通了？” 节83 道不同 仙云台二楼。 此时的仙云台尚未营业，空旷的二楼只有肖恒和黄大人相对而坐。 桌上摆着一壶热腾腾的茶水，刚刚烤出来的枣糕散发着迷人的香味……小商小贩们的吆喝声从窗外传了进来，而运输着各种货物的车辆也有如流水般涌入城里。 这便是醒来的临安城。 忙碌，繁华，一如东京。 “北方正经历着战火，而这临安城却依旧按照自己的节奏运行着……也许这就叫醉生梦死吧。”肖恒收回望着窗外的目光，看着黄大人道，“黄大人，您怎么看？” “……” 黄世忠抬起老眼，默默的看着肖恒，微微皱着的眉头仿佛在思索着什么。 肖恒也不在意，扫了他一眼轻声道：“既然大人不愿谈国事，那我们只聊风月可好？您新纳的小妾……” “……你想要什么？”黄世忠定定的看着肖恒，脸上丝毫不见当初的气急败坏。 “这么看来，黄大人您只想谈生意了。”肖恒耸耸肩，捏起一块枣糕放进嘴里，一边咀嚼一边含糊不清的说：“你有什么嘛，我又不知道你能拿出什么条件来。” “……”黄世忠再次沉默了，脸上的褶皱微微抖了抖。 肖恒喝了一大口茶水，将嘴里的糕点咽下肚子，颇有些好笑的看着黄大人：“怎么？是不是觉得我不够尊重你？” “想开点嘛，宰相肚里能撑船……是吧？黄相爷。”肖恒虽然嘴上这么说，可却丝毫没有任何尊敬之意……要知道眼前这位可是二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官，即便是管家也要客气几句的。 “你就不怕吗？”黄大人一脸玩味的看着肖恒，“就凭你这么一介草民，为何如此大胆？若我想对付你，即便是秦家也是护不住的。” “相爷位高权重，自然不会跟我这种小人物一般见识的。”肖恒笑道，“再说……相爷又怎么知道，我手里就没有对付你的手段呢？” “……” 黄世忠不屑的笑了笑，似乎对肖恒所言并不相信。 “看来您是不信了。”肖恒又捏了一块蛋糕放进嘴里，细细的咀嚼完咽进肚里这才缓缓开口。 “老先生故去之后，黄党自然以你为首……不过因为你在朝中唯唯诺诺，多次在关键问题上顺从官家的意思……多次削减军事预算、甚至废弃了黄党经营许久的的细作体系，不仅于黄党不利，甚至让整个大宋也处于风雨飘摇之中。” “此次金人突然南下却没有任何预警，其责任在你而不在秦大人。此时秦大人在前线浴血奋战，你却在后方看戏不理……说到底还是因为秦大人在黄党之中的影响力日渐庞大，你怕他终有一日影响到你的地位。” 肖恒丝毫没给黄相爷喘息之机，将各种黑幕接连不断的抛出： “可惜你却弄错了一点……秦大人之所以影响力日渐庞大，都是因为你黄世忠贪恋荣华富贵，借着黄党上位却尽做不利于党派、不利于国家之事！黄党内部许多有识之士对你早怀不满……而这一切恰恰是你自己造成的。” 说到这里，肖恒喘了口气，端起杯子喝了口水。 “说了这么多，你到底想说什么呢？”黄相爷依旧面不改色，似乎经过昨天之事他已经冷静下来了。 “即便你是诸葛在世洞彻是非又如何？你依旧不过是一介草民，碾死你就像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黄相爷嘴角微动威胁道，“你现在不就仗着秦荐的庇护吗？我现在不动你，等秦家完了……我们再好好的算这笔账。” “看来你还没意识到问题的关键。”肖恒笑道，“黄相爷啊黄相爷……你是真的老了，变迟钝了。” “你现在说的越欢，今后死的越惨。”黄世忠淡淡的说。 “既然你听不懂，我就把标准答案告诉你好了。”肖恒竖起一根手指，“首先，我说的那段话的意思是，你是被这大宋的所有主战派推上相位的。” 说着，肖恒竖起了两根手指：“其次，秦大人的影响力已经不比你差了。” 说到这里，肖恒收起了手指，身体微微前倾：“结论：秦大人可取而代之。” 说完，肖恒端起茶杯靠在了椅背上喝起茶来。 黄大人的面色微变，皱眉怒道：“一派胡言！” “官家不是不喜主战派，而是不喜北伐。若是秦大人主动放弃北伐，积极整备防守江南，一门心思做官家手里的刀……你觉得如何？” 肖恒看着他的眼睛，缓缓的说：“这沈党虽然用着顺手，但终究有些尾大不掉了……所以你觉得官家是想要黄党依然健在呢？还是想再捧一个听话又能打的秦党出来呢？” “……” 黄相爷一脸铁青——这正是他最担心的地方！不然也不会做出如此倒行逆施之事了！ “秦荐与你说的！？”黄相爷怒目圆睁。 “当然不是。”肖恒耸耸肩，“秦大人为国为民，自然不屑做这种小人行径……可若是有人想害他的宝贝女儿，想让这秦家家破人亡，你觉得秦大人会如何选择？” “相爷，黄相爷……想开点吧，毕竟你的位置能坐多久，还是要看秦大人的选择。现在这种时候，您还是别逼着秦大人往他最不愿，也是对你最不利的那条路走了。”肖恒苦口婆心的教育道。 “……” 黄世忠脸上的皱纹更深了，神色复杂的看着肖恒，忽然道：“你想要什么？” “你有什么？” “……” 类似的对话已经是第三次出现了，而这一次黄大人再没有拖沓或者试图反抗：“秦荐的事我帮不上忙……那沈钧势大，官家又对他言听计从，现在就连他手下的小官都敢对我冷嘲热讽了，你也别指望我在朝堂上能说上什么话。” 黄世忠苦笑道。 肖恒知道他说的是实话，也正了正身子，认真到：“一味死守只能守死，寻隙反攻才是守城之道。” 黄大人眉头一皱，思考了一会看着肖恒试探道：“……你的意思是？” “主动出击。”说完，肖恒就开始详细解释了一下他的计划。 详细的听完之后，黄相爷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等到领悟到其中精妙之处的时候，忽然又皱起了眉头，看着肖恒脸上变幻莫测。 肖恒一脸玩味的看着他：“怎么？你是想招揽我，还是想杀我？” “你若投靠于我，必将扫榻[tà]相迎。”黄相爷认真的说。 “道不同不相为谋。” “告辞。” “不送。” 节84 合法的武力 仙云台的二楼，微风轻拂。 肖恒趴在栏杆上，俯视着这个繁忙的临安。 黄大人走了，留下了一个承诺——肖恒可以自行组织一个不超过200人的团练队伍。而与之相对的，肖恒承诺提供所用烟花以及一个策略。 为了应对金人的骚扰和威胁，肖恒给出的解决办法是要地方兴办团练，并且利用烟花来进行消息传递，进而决定死守还是出击——这就是类似长城烽火台的作用。 而为了应对朝中的压力，肖恒给出的策略是争取民间声望——由黄大人主动出城巡视周围村镇，帮助他们组织团练，顺势剿灭沿途匪患，若是能再消灭一小队“金人”那可就再好不过了。 至于后面的策略肖恒也给出了方向——黄相爷的出身就决定了他一定会被官家不喜，而这是他绝对没办法改变的事实，那么如何让官家明明不喜却也要捏着脖子用他呢？很简单，那就是让他多多关心兵事，树立自己懂兵、善用兵的形象。 从古至今绝大多数朝代都是文人统武，而真正能文能武，最重要的是能统兵出征并且打胜仗的文人却是凤毛麟角。 现在官家明明早就想找个借口断黄党一臂，却为何迟迟不动手呢？ 答案很简单，因为若是秦大人死了，那么谁来挡住北面的金人？ 而黄相爷的机会就在于此，等到这次战事结束，秦大人被问罪之后，那么朝中就再无知兵之人了，那么这种时候若是黄大人站出来撑起大宋的北大门，那么即便官家再怎么看他不顺眼也拿他没办法了。 肖恒的道出了现如今这大宋朝中的现状，但那种极度冷静的分析、将人心彻底剖解的诛心之语却也激起了黄大人的警惕。 当黄相爷离开的时候，肖恒从他的眼中看到了明显得毫不掩饰的杀意。 对于这份杀意，肖恒却是不在意的。因为肖恒根本就不会给他树立起人设的时间。 一方面当然是因为已经进行到一半的捞人计划——只要把秦大人捞出来，黄大人的一切算计也就不攻自破了。 而另一方面……等黄大人反应过来的时候，肖恒手里已经有足以令人不敢撕破脸皮的筹码了，而这份筹码还是黄大人亲手交到肖恒手上的。 没错，就是那两百人的团练！肖恒一切的目的就是为了合法的掌握一份武装力量！ 当肖恒拥有组建团练的权利时，大宋对于弓、弩、铠甲以及部分武器的限制也就对他敞开了…… 没有了这份限制，转瞬之间肖恒就能成批成批的产出铠甲武器，之前的许多计划也终于能提上台面了。 而最终这200人究竟会膨胀成什么样，肖恒自己都无法估量…… 身后的楼梯传来一阵脚步声，肖恒没有回头，因为他知道来的是谁。 来人缓缓走到肖恒身边，学着他的样子也趴在了栏杆上……一股清香被轻柔的风带到了肖恒鼻尖。 在这个时代，身上带着洗发露清香的，只可能是会肖恒身边的人，而秦小姐尤其迷恋某款洗发水的香味。 没错，来人正是秦小姐。 她趴在栏杆上歪过头，看着肖恒的侧脸问道：“他走了？” 肖恒慵懒的答道：“走了。” “还顺利吗？” “不出所料。” “……” 秦小姐换了个姿势，顺着肖恒的目光向下望去……只可惜除了每天重复的日常景象之外，她再看不出其他的东西了。 “你在想什么？” 秦小姐忍不住问道。 “我在想啊……” 肖恒顿了顿，回过头来看着秦小姐，一脸认真的说：“这临安城的美丽与繁华，就像一个五彩斑斓的、不知什么时候就会破碎的肥皂泡。放着不管很快就会被太阳、被风、被各种随便什么东西戳破，然后烟消云散。” 肥皂这种东西秦小姐已经不陌生了，而用肥皂水吹泡泡的玩法肖恒也已经教过她了，所以沟通起来倒是没有障碍。 “而刚刚我在思考的是……追中会是谁来戳破这个肥皂泡。” “这……”秦小姐皱起了眉头。 “……也许是金人，也许是蒙人，也许是我也说不定。”肖恒笑着说，“当然这只是开玩笑，我还没能力戳破这个美丽的泡泡。” 毕竟现在那200人的团练八字还没一撇呢，至于拥有颠覆朝廷的力量那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忽然，一个声音插了进来：“若是那两百人都拿着你说的那些武器，就算攻下这临安城我也不觉得惊讶。” 白衣少女可是亲身经历过热武器的威力的，虽然比起现代战争只是一个连小规模冲突都算不上的伏击，但那已经给她留下非常深刻的印象了。 “……那还早呢。”肖恒难得的尴尬了起来。 没事的时候肖恒也跟白衣少女吹过什么机枪坦克飞机炸弹之类的，若是跟他说的一样……即便按照一个坦克班组5人，并且每个班组配备10人的后勤团队的话这也是一个坦克连的配置了。 而若后勤部队不算在这200人内的话，这就活脱脱的是一个坦克加强营的规模！不计算补给的话在这个时代那可真是屠神灭佛陆战无敌了…… ……可是吹起来简单，但实际操作却有着太多太多的困难。 坦克发动机、变速箱、轴承、履带……可以说每个零部件都是个无底洞，更别提现代工业明珠的坦克炮了——即便是二十一世纪，能够加工制造坦克炮的也只有中、美、俄、法、英、德六个国家。 “电渣重熔单壁自紧”是制造坦克炮的关键技术，而这八个字代表着完整的工业体系和冶金，机械加工等等几十个行业的顶级水平。 即便是日本，它的现役坦克炮是德国某型号的仿制品，而关键的身管毛坯和内膛加工均是由德国工厂进行生产，使用的弹药也是德国的dm系列本土组装版。 而无论再怎么精简坦克结构、再怎么因陋就简，肖恒所描绘的坦克至少也要有一战时的水平才能真正的用于实战。 不过还好，至少这个目标是努努力还勉强能够得到的……只是不知道还要多久就是了。 不过…… ……看到肖恒的尴尬后，白衣少女轻轻的说道：“没关系，总有那么一天的不是吗？” “……是啊，总有那么一天的吧。” 当晚，肖恒做了个梦。 成千上万辆坦克，在钢铁洪流进行曲中前进着，将它面前的一切碾得粉碎。 节85 城外的纷乱 仙云台与靖安社和解的消息在坊间传开了，不过却并没有掀起什么波澜。 说来也怪，从这仙云台开门营业开始到也不过三五天的时间，可对临安城的市民来说这里却似乎已经成为一个约定俗成的好耍子。甚至以前的那句问候“瓦市耍耍？”变成了现在的“仙云台要开了！” 从中午开始一直到晚上，仙云台好戏不断，以致于迅速的取代了水榭戏台成为了整个临安城最顶尖的玩耍去处。 不过这仙云台有好也有坏，好处是不要门票随便看，甚至在旁边划出了小商小贩区，想喝什么想吃什么可以到旁边随买随用……只要你不怕自己的位置被别人占掉就好。 而坏处嘛自然就是好位置太难求。 甭管身份多金贵，想来这仙云台玩耍就要早来，等开门的时候再一拥而入，抢到哪个位置就算哪个位置。后来肖恒看不过去了，就把仙云台内的座位编上号，来个人就发一个，来个人就发一个……等开门了凭号牌入场。 所以每天早晨开始仙云台的大门外就挤满了排队领号的人，不领耗的话就只能跟其他人挤在门外站着看了。 不过这也催生了另一门生意——代人排号。 不少闲汉或是收好了钱替人排队，或是先排好号再找人卖掉，倒是提前近千年催生出了“黄牛党”这一职业。 对于一没有电子订票，二没有身份证制度的大宋朝，想要杜绝这黄牛党是近乎于不可能的。不过肖恒也没有听之任之，而是给所有黄牛党定了个比较低廉的统一售价，让他们还能赚到点钱却也不至于伤了观众的钱包。 至于不愿卖低价的黄牛党嘛……肖恒自然不会让他还能吃到这口饭。在挂了几个人上黑名单之后，所有黄牛党也就老实不少。 除了仙云台本身的生意之外，仙云台旁边的小铺也被肖恒盘了下来。稍作改造之后就成了秦记糕点在这临安城里的第一个分店。 各种家伙什都是现成的，烤箱、模具、温度计、计时器……再加上那几个已经很熟练的大娘也被叫了过来，保证了味道和本店完全一致。 城外的本店就交给了老马打理，而城内新开的分店则由小蝶负责——同时她也将负责整个仙云台的运转。 另一方面新的戏剧《梁祝》也已经开始排练了，由肖恒领着排了几次之后他就不管了，由月情姑娘带着他们继续练习。 随着各项事务都走上了正轨，肖恒每天除了负责说说三国演义外居然难得的闲了下来。 虽然还有许多杂事等待这他推进，不过团练的正式批文还在走程序，其他的木匠、瓦匠之类的也由张芳在帮忙招募，在这个时间点上肖恒是真的没有什么事了。 这一日，肖恒说完了三国本想去二楼喝喝茶，不过一露头就被他的那位头号粉丝给缠住了——这位锦衣公子哥还有那个素服老者时不时的就来看看，倒是芳兰大家这几天没再来过了，也许是回家排练新的节目了也说不定。 好不容易摆脱了这位粉丝，肖恒只好躲到后面的宿舍躺在床上玩起了手机。 说起来虽然现在他依然还能上网，但生活的中心还是逐渐的移到了南宋这片逐渐熟悉的土地上，网络上你的各种新闻、段子距离他的生活越来越远，甚至连一些网剧都开始失去它们原本的吸引力了——毕竟肖恒自己就生活在真实无比的古装戏中。 除了上网玩玩游戏、刷刷沙雕视频之外，最近肖恒倒是开启了个心的兴趣——剪视频。 在手机与他合体之后，从他来到这个世界开始到现在所录的视频已经差不多有几个t大小了，可是这手机却依然还没有被装满的迹象。 不过肖恒也不敢肯定哪天这手机就会被装满，所以他干脆将一些不是很必要的视频整理了一下，上传到了国内的某视频网站上。 例如他现在说的三国演义，他就完整的录了下来，在剪辑之后就扔到了视频网站上。 至于他是怎么录的……只要在二楼正对着他的位置摆个镜子，让他能看到自己就可以截取镜子里的内容作为视频了。 “三国演义，第……回……” 肖恒编辑好标题，然后点了上传。 上传速度还是很快的，不一会就完成了……不过上传结束之后还不算完，还要经过视频网站的审核之后才能出现在自己的频道下面。 完成上传之后，肖恒拉开列表开始一条条的看起评论来。 “up猪加油。” “大制作啊！这布景要花多少钱啊？” “我闻到了软妹币燃烧的味道。” “看不起谁呢？删了2个小时之后再发！” “……” 肖恒一条条的看着，时不时的被这帮有才的网友逗得会心一笑。 对于批评，肖恒认真的思考了一下怎么解决看看下次能不能改进，而对于那些诚心找茬口吐芬芳的自然是一删了之并且举报走起。 时间不知不觉中就这样过去了，等闹钟响起的时候肖恒这才猛然惊醒。 “我靠……都这个点了！” 肖恒赶紧关掉手机的投影，整理下衣服就匆匆的出门了……今天他跟张芳商量好了要出城一趟，而这一次出城主要是为了在城北的难民营中寻找合适的兵员。 没错，虽然批文还在走程序，但肖恒已经不准备等他们了……自己先把人招进来就准备开始训练了。 等肖恒来到与张芳约定的地点时，张芳的神色却有些慌张。 “怎么了？出事了？”肖恒问道。 “不好了……今天这城咱们是出不去了。”张芳左右看看，将肖恒拉到没有人的角落，悄声说：“这城外怕是要乱起来了！” “乱起来了？为什么？”肖恒有些奇怪的问，“前两天不还好好的吗？” “这……您听说过白莲教吗？”张芳神神秘秘的说。 “啥？”肖恒一愣。 “白莲教……前一阵就听说天上星宿下凡，最开始我也没在意，后来又传出了仙人授丹，史进一家也遭了天谴……” “……”肖恒摸摸鼻子，心想这是该不会是我弄出来的吧？ “……现在那星宿被白莲教找到了！整个白莲教都拜入那星宿门下！正在城外大肆收人呢！这城外定是要乱上一阵了！” “……”肖恒神色渐渐变冷，“那，我就更要去看看了。” 节86 白莲显踪 白莲教源于佛教的净土宗，北宋时期净土念佛结社盛行，多称白莲社或莲社。南宋时期昆山吴郡、僧人茅子元在流行的净土结社的基础上创建新教门，称白莲宗，即白莲教。 那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白莲教开始跟造反扯上关系的呢？也许是元朝——毕竟网上的资料也这么说。不过至少在这个时空，白莲教造反是跟摩尼教扯上关系开始的。 方腊虽然失败了，但是摩尼教却在造反途中与白莲教渐渐融合，最后甚至分不清彼此。 耳中听着张芳的介绍，现实的资料与网络上的历史资料前后呼应，开始为肖恒描绘出一个一直在造反但却从未成功过的秘密结社。 从唐时的摩尼教、宋时的白莲教、明时的明教、清时的青帮天地会以及后来的洪门……如此长寿的秘密组织在中华大地上延续千年，直至新世纪甚至还未完全消亡。 可以说白莲教的前世今生真正的印证了那句“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太平盛世隐居避世，可每当小人当道民不聊生之时，白莲教的教众就会如雨后春般的冒出来。 不巧的是，眼下也是个王朝更替之时。尤其是北方和应天府的难民聚集在此，民众之中多有怨言，白莲教在这种时候冒出来也就不足为奇了。 可若只是吸纳信众，图谋造反之类的肖恒根本管都不会管，不过若是这白莲教冒着自己的名头招摇撞骗这可就跟肖恒有很大关系了。 至少这会让他很不爽。 原本以为传言传得那么厉害，仿佛白莲教的教众马上就要攻城了一样，可到了城外之后却发现，难民营中除了官兵比平时稍微多了点之外，形势却丝毫没有动荡的趋势，反而因为官兵变多的关系就连平时略显混乱的营地都变得秩序井然起来。 “……”肖恒回头看了看张芳。 “这……嘿嘿，是我太过听信那些风言风语了……”张芳有些不好意思的说。 “不，其实眼前的秩序只是表面现象。”肖恒摇摇头，“你没看连官兵都变多了吗？若是无事发生的话就连这些官兵都不会有的。” “……”张芳在一旁心虚的笑着，并没有答话。 “走吧，带我去看看你选的那些人。” “是，这边走。” 在张芳的带领下，肖恒来到了一处条件稍微好一些的难民营——张芳在选过人之后已经贿赂了长官，把他选好的人集中到这边来了，也方便肖恒挑选。 肖恒的条件与之前依旧相同：身强力壮，家有老小。 只要有一个完整的家庭，那么人心就会稳定下来，若是再让他们过上好日子，那么天王老子来了他们也会舍出命去维护这份来之不易的幸福。 这就是底层宋人最朴素的家庭观。 虽然团练的限额是200人，但肖恒又不可能老老实实的就只招募200人……只要合适的，他都点头要了。挑挑选选的居然超编了50多人。 不过现在团练的手续依然还没下来，所以这些人暂时只能在这边的难民营稍微等等。 “咦？”正当肖恒准备离开的时候，忽然发现不远处有个老太太在自己的帐篷里烧香拜佛。 “那个人怎么回事？”肖恒拽着身边的老者低声问道。 “她啊……家里儿子死光了，老头也被金人砍了脑袋，只她一人逃了出来。唉，惨哪。”老头摇着头说。 这老头年轻时读过私塾，虽然没什么成绩但至少知书达理，家里五个儿子还剩三个，都是拖家带口的……在这种年月还能凑齐这么个大家族也算难得，这里面有不少人也是这老头帮忙找来的，也算是帮了张芳不少忙。 其实有的时候就是这样，当机会出现时只要能把握得住，那么就能鲤鱼越过龙门。这老头就抓住了机会并且在肖恒面前表现得不错，以至于肖恒觉得这边条件有些差要先带着他回城，省得下次来的时候这老头病死在难民营里。 “她是白莲教的？”肖恒悄声问道。 “这……倒也算是吧。”老头并无半点隐藏，摇头叹道：“可谁都知道这白莲教不是什么好路数，要不是活不下去了或是像这老太太一样的话，谁会信这东西！” “……”肖恒抿了抿嘴。 是啊，中华大地上的老百姓们，若不是被逼到活不下去了是绝对不会参与什么白莲教之类的东西的……毕竟这玩意真不是什么好路数。 或许这也是为什么这白莲教在城北的声势虽大，却没有掀起半点波澜的关系——大宋朝廷虽然对这些难民很是嫌弃，但至少让他们有地方住且饿不死。 即便再怎么没能耐，只要入了北军就能有一口活命的粮食。而南宋发达的贸易使得朝廷并不缺养着这些百姓的钱……也许这就是为什么即便再怎么困苦，这些归正人和应天府的难民却没有闹起来的缘故吧。 只有活着才有未来。 “去，给她送些米粮。”肖恒跟张芳吩咐了一句，把他支开之后招手叫来那老头，在他耳边低声问道：“你儿子媳妇，有谁比较信这个？” “这……我们可是正经人家！从太祖开始耕读传家，现在虽然遭了难了可怎么会……” 老头有些激动的解释着，肖恒好几次想要打断都没做到，最后只好任凭他絮絮叨叨的说完之后，这才安慰道：“别怕，我没别的意思……我本来是想找人加入那白莲教去看看情况的，我对那个……嗯，手中冒火口吐金雷的星宿很感兴趣。” 肖恒说道“口吐金雷”的时候颇有些不好意思……因为这句他刚好听过，知道是形容他的说词。只是自己说这种话未免有些太羞耻了些。 不过肖恒的羞涩却被老头瞬间“领悟”了，开始苦口婆心的劝道：“公子啊，咱们好人家可不参合那些是……子不语怪力乱神，那些江湖术士好些个障眼法都是骗人的，我就知道有人嘴里含磷喷酒起火的，还有人能让火焰变色呢！这世上有没有神仙我不知道，可那白莲教的星宿肯定不是神仙！” “……” 肖恒摸了摸鼻子，被迫上了一堂唯物主义教育课，却也让他感受到了老头子的关心。 虽然他自己没什么感觉，但至少难民营里这几百号人可都指着他过活呢。 节87 发放军备 虽然明知难民营中有白莲教众出没，可是想要在这茫茫人海之中找到正主却有如大海捞针，找了几个在难民之中颇为有声望之人，却也只找到了几个白莲教的信徒而已，至于如何联系到更上层，他们自己也不知道。 不过这倒是没出乎肖恒的意料，若是这白莲教的教众这么好找的话官军早就把他们剿灭了，也不会搞出如此大的声势来。 好在出城一趟也不是什么收获都没有，除了找到了250多户符合条件的人家之外，肖恒另外还认识了几个在城外比较有能量的江湖人士，暂时这几个人都用银子喂饱了，倒也算得上是勉强一用的眼线。 当肖恒带着张芳和那个老头回城的时候，那老头看着肖恒欲言又止。 “老丈似有所感？”肖恒笑问道。 之前他做事都没背着他，包括招揽那些江湖人士，也算是给他个小小的考验。 “小老儿心中的确有所疑问，只是不知当讲不当讲？”老头一拱手，姿态放得很低。 肖恒顺着老头的目光看了一眼张芳，顿时笑着说：“但说无妨。” “公子寻那白莲会是何意啊？”老头凑近了低声问道。 “你觉得呢？”肖恒反问。 “小老儿原以为公子是想与那白莲教结识，可后来却又觉得不像……” “很是松了口气吧？”肖恒笑道。 “这个……这倒不曾。”老头抬起头，很是疑惑的看着肖恒，“只是不管公子为何要找这白莲会，请恕我多嘴……公子休要与这白莲会扯上干系才好。” “放心吧，我不会造反的。”肖恒拍了拍老头的肩膀，心里暗说……至少短期内不会造反。 …… 随着仙云台的运行走上了正轨，肖恒也将生活的重心放到了城外的秦府。 继续组织人手烧砖、招募木匠瓦匠，平整地面、建造兵营……一系列的事情都需要他牵头来做。 时间就在忙碌中渐渐流逝。 肖恒之前买的东西也都陆续到了货，种子、果树、以及塑料牙刷、一次性打火机等等。 直到肖恒将这打火机掏出来这才记起，自己刚刚穿越那会很想抽烟来着，结果买了火机就被依然能够网购的手机投影给惊呆了，竟是忘了买烟。 顺手上网查了一下看看南宋时期有没有烟草，结果发现烟草这东西出现在这片土地上的时间很晚，而且这东西也是来自美洲的舶来品。 那么要不要买点烟草种子种上呢？ 肖恒稍微考虑了一下就放弃了，反正烟草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就不要由他来引进这种东西了……至于他自己，就当是戒烟好了。 不过打火机的到货到让肖恒有了个新的想法，是关于后堂枪的弹药问题的。 虽然之前买的精密管还没到货，不过这也并不妨碍肖恒提前去做一些实验。 忙忙碌碌之间时间飞逝。 这一天，一位陌生人敲响了秦府的大门。 正在跟王铁锤一起研究火药的肖恒听到传信后，赶快换了身衣服迎了出来。 一开门就看到一位牵着马的年轻人，看上去虽然年轻但看他的样子却很有气度，倒是有些像常年身居高位的官员。 “你好你好……是黄相爷让您来的？”肖恒拱手客气道。 来人居高临下的看了肖恒一眼，也没还礼，只是淡淡的说：“你的团练上边已经准了，相爷觉得区区一个团练不足以抵消你的功劳，所以让我来带你去领些装备。” “……如此，多谢了。”肖恒连忙叫人备马，趁着这个功夫肖恒凑过去问道，“敢问兄台尊姓大名？官居几品啊？” “我姓张。”那人看了看肖恒，说了这么一句就不再多言了，也不知道是因为来时黄相爷有所交代还是本身就不喜欢肖恒。 而夏恒自然也没必要热脸去贴冷p股，叫来战马一跃而上。 那年轻人看到肖恒的战马之后倒是眼前一亮，随后又看到肖恒骑马的姿势不禁又摇了摇头，嘴里嘟囔着什么“暴殄天物”之类的话也没再跟肖恒交流，跳上自己的马前头带路去了。 肖恒自然轻松的跟了上去。 现代的马术教育源于西方的赛马和马术表演，而宋时的马术则来源于游牧民族的骑马方式，所以两人无论是从姿势、习惯还是用具都完全不同。 例如年轻人手中拿着马鞭，时不时的轻轻在马屁股上甩一甩……所谓快马加鞭就很形象的描绘了中国古人是如何骑马的。 而肖恒却没带马鞭，使用的是马刺——就是靴子后面多出来的那个比较尖锐的金属物。 马鞭用于威慑、马刺用于提醒。 使用马鞭不利于人与马建立起长期且信赖的感情，而使用马刺就温和多了。 原本肖恒胯下的就是来自北方的优秀战马，光是身高就比那年轻人胯下的马匹高上不少，而跑起来更是四肢修长蹄声洪亮，很轻松的就跟了上去。 肖恒稍稍落后一个身位，也仔细的观察一下宋时的骑马技巧……只见那年轻人双腿用力紧紧的夹住马腹，左手牵着缰绳右手拿着马鞭放在身后，时不时的在马屁股上轻轻一甩，他胯下的马匹挨打之后立即向前冲一冲。 肖恒看到那年轻人扬鞭的力道很轻，知道这也是个懂得骑马的人……要知道马的体力分配完全依靠骑手的经验，什么样的速度最快且最省体力都要靠骑手来指挥，若是让马自己撒丫子乱跑的话要么很快就会耗尽体力，要么就是速度很慢。 在肖恒观察着别人的时候，人家也在观察他。 只见肖恒双脚踩在马镫上，屁股与马鞍若即若离，双手自然扶着马鞍，缰绳则也缠在马鞍的扶手上……而他胯下的战马仿佛有灵性一般自己调整速度、调整方向，紧紧跟在那年轻人身后。 “好马！”年轻人看着更眼馋了……只可惜他不知道的是，即便肖恒胯下战马的确很优秀，但分配体力和速度方向之类的还是要靠肖恒来指挥，只是他的指挥方式不易察觉而已。 两匹马一前一后一路极行，很快就进了城来到了武备库。 在门口的木桩上栓好马，肖恒跟在那年轻官员的后面走了进去。 节88 御前军器所 肖恒此时来的地方叫做“南外库”，是隶属于御前军器所的一个综合仓库。 御前军器所的前身是北宋时期的军器监，南渡时期军器监以及下属的东西作坊、都作院等也都跟随朝廷迁徙到了临安，后于建炎三年一同并入御前军器所。 可以说御前军器所掌握着全国的武器装备的制造和验收，下辖各种院、作达51个。每年都有海量的各种军械器具被制造出来，最后就储存到类似“南外库”这种地方。 这种地方是纯粹的库房，并没有各种作坊与其相连，倒是让肖恒有些失望…… 这里的院子倒是很清幽，颇有些深宅大院的感觉，这还是肖恒第一次来这种官方衙门，颇有些后世游览名胜古迹的感觉。 只是比起那些维修得簇新的“古迹”，眼前的建筑却少了些光鲜，多了些历史的沉淀。 树、鸟、斑驳的墙壁以及吱嘎作响的木门，一切都显得那么有年代感。 “嘁……” 走在前方的那位姓张的年轻官员回头看了一眼，发现肖恒脸上的新奇之后脸上顿时多了些鄙夷。 肖恒自然听到了，不过他只是笑笑却并未生气，自嘲道：“才疏学浅，没见识过高门大户，倒是让你见笑了。” “……才疏学浅却也做得出临江仙？”年轻人挑了挑眉毛。 “不是我做，不敢贪功。”肖恒摇摇头正色道。 “哼……有此才学却只会摆弄些玩物丧志的东西。”张姓年轻人摇摇头，仿佛老学究看到不成器的弟子一样，“前边就是了！你在门口稍等。” “好。”肖恒点头。 那年轻人轻轻敲了敲门，没等回应就直接推门而入，似是常来。 随着那年轻人进去，内里顿时传来一阵热情洋溢的恭维声，马屁拍得震天响，来来回回客气了好几回合这才把事情讲了。 随后那年轻人首先出来，对着肖恒点了点头就离开了，紧跟着他出来的是个矮矮胖胖的小杂官。 “不知这位大人怎么称呼？”肖恒拱手问道。 “不敢当不敢当，小人姓蔡名辕叫我小蔡就好了。”那矮胖杂官倒是挺客气。 “原来是蔡大人，在下肖恒，今后多有仰仗，还请蔡大人多多关照。”说着肖恒塞了个小布包过去。 “这，这怎么是好。”那小蔡嘴上说着不好，手里却颠了颠分量，顿时面露喜色。 从古至今，用钱开路总是阻力最小的。在张大人和钱财的双重加持下，这小蔡直接把肖恒领进了武库。 “您看看有什么需要的，尽管跟我说……”小蔡暗示道。 “多谢蔡大人关照。”肖恒自然也客气的很。 至于原本那张写着弓五张、箭200、枪头50枚，皮甲10具的纸条，则早就不知被那小蔡扔到哪里去了。 还别说，这个小小的武库的兵器还挺全。虽然没有说相声里的那些什么刀枪剑戟斧钺钩叉之类的十八班兵器，但弓弩甲胄[zhou]什么的还是不缺的。 肖恒饶有兴致的在武库里逛了一圈，时不时拿起一两件兵器稍微试了试，却迟迟没有选。那小蔡也不急，笑眯眯的跟在肖恒身边他问什么就答什么，好像一个全职导游。 肖恒忽然指着地上旁边的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问道：“那些是什么？” “哦，这些啊，经年放置难免虫蛀鼠咬，这些都是报废的东西。”小蔡答道。 肖恒多看了一眼，并没有多说什么。 这些管库的，自然是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这里面的说道多了去了。 “哦，这样啊……” 肖恒点了点头，回头挑了十张角弓，正在小蔡等着他继续选的时候，肖恒却说：“再加上刚刚那一堆就够了。” “啊！？”小蔡一惊，没想到肖恒居然会选那堆垃圾，“肖公子这是何意啊？” “我就选那些，只是……检查武备的时候，还请蔡大人高抬贵手。”肖恒压低了声音一脸“你懂的”的表情。 “哦——”小蔡大人拉了个长声，脸上带着“我懂了”的表情笑答：“这个自然，自然。” 即便在官军里，弓弩器械的管制也是很严格的，不可能随随便便就将弓弩拿出去……而管制检查弓弩使用情况的，正是眼前的这些坊、院、库内的小杂官。 南宋朝廷虽然不禁猎弓，但猎弓威力有限，打一些稍微大一点的野物——例如野猪——就很难造成有效杀伤了，更别提更强更凶悍的老虎熊罴[pi]之类的大型食肉动物了。 想要狩猎这些猛兽，自然需要比普通猎弓更强的武器……所以这才是为什么小蔡一脸“我懂了”的表情。 等肖恒带着十张角弓回到正门的时候，就见一个五大三粗的黑脸壮汉正在围着拴在门口的战马转悠，时不时的捏捏嘴摸摸背的，搞得战马烦躁不已。 “好马……真是好马。” 那壮汉好像看见美女一样爱不释手的看着那马，肖恒甚至怀疑要不是自己来得早，这家伙都要把马给偷走了。 “咻——” 肖恒打了个呼哨，那战马立即挣扎起来，甚至张嘴去咬那黑脸壮汉，吓得壮汉连忙后退几步，还差点被那战马尥[liào]了蹶[juě]子。 肖恒缓步上前解开缰绳，摸着战马的鼻梁好生安慰了一番，那战马仿佛受了委屈的小孩子，大脑袋直接钻进了肖恒怀里。 “这位兄台……”那黑脸壮汉颇为尴尬的看着肖恒。 “你好，再见。”肖恒笑着对他点了点头，将成捆的角弓挂在马鞍上，随后翻身上马居然就这么头也不回的狂奔而去。 因为这战马已经惹出一番麻烦了，肖恒也不愿再因此招惹什么人……若不是之前那位张性的官员是骑马来的，这战马他也是不准备再牵出来的。 看着心爱的战马越跑越远，黑脸大汉惋惜不已，不过也只能叹息一声转身进去。 那黑脸大汉刚进门就看到了小蔡，顿时惊喜道：“唉，小蔡！？过来过来！” “呦，韩大人，您怎么来了？”小蔡一惊，连忙跑了过来。 “刚刚那人是谁？”黑脸大汉一脸着急的问道。 “这……小人也只知他是张大人带来的。”小蔡唯唯诺诺的答道。 “张大人？哪个张大人？” “张宁张大人。” “嗯？黄相的人？”黑脸大汉眉头微皱，“算了，我去找张宁打听打听。” 说罢黑脸大汉抛下小蔡急匆匆的走了。 “这……怎么碰到了这么个煞星。”小蔡眉头微皱，不过他的眉头很快就舒展开来。 “算了，也不关我事。” “也不知这煞星又要闹出什么大事来……嘿，这下可有热闹看了。” 节89 不速之客 秦府。 肖恒起了个大早，天还没亮就跑到厨房去忙活起来，一直忙到了快到中午这才从厨房里钻出来，回屋换了件行头去了城里。 等下午肖恒说完了三国，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肖恒带着两位小姐和小蝶回到了后宅。 说是后宅，倒不如说是另一个人家……原本人家的正门是开在胡同里的，现在那边倒成了后门。 能租下这里还多亏了靖安社的帮忙联系……自从双方的换股文书签定之后，这靖安社从竞争对手摇身一变成为了合作伙伴，以至于仙云台的安保工作都由靖安社的人包揽了，倒是省去了不少麻烦。 由于仙云台每天都要演出到很晚的关系，这演员们的住宿就成了大问题。 这小酒楼的后厨地方本来就不大，面前分隔成两个大通铺，算是勉强让男女分开来住了。 而租下这后宅之后，住宿条件顿时改善了不少，甚至还有了个小院子和临时教室。 平时肖恒和秦小姐就是在这个小院子里给人上课的，而今天这个小院子却经过了精心的装扮，从里到外都透露着一股喜庆味。 “今天是什么日子啊？”一进小院秦小姐就发现了今日的与众不同，好奇的看着那些装饰的彩带和绢花。 “莫非是公子家乡的喜庆之日？”白衣少女也笑道。 “是个喜庆日子，但不是我家乡的，而是你的……”肖恒笑着说，回头招了招手。 两位小姐回过头去，就见卢淳他们几个孩子从临时教室里推着个小车走了出来，边走边唱：“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等他们唱完，小车也推到了小院中央，周围躲在暗处的孩子同时点燃了烟火，肖恒亲自走到小车旁边，揭开了那车上的盖子……顿时露出了一个插满了水果的奶油蛋糕！ “怎么样，喜欢吗？”肖恒笑着问道。 “这……”白衣少女愣住了，一脸呆滞的看着大蛋糕和那群围过来的孩子们，空气中弥漫着烟火味和香甜的奶油味，似乎对于眼前的情景有些不知所措。 “给，你来切第一刀……看看孩子们都等不及了。”肖恒将木刀递到白衣少女手中。 “哇……太好了……”秦小姐两眼直冒小星星，这种庆祝生日的仪式她也是第一次经历。 “这……这不过是个普通的日子，不值得什么纪念。”白衣少女虽然嘴上这么说着，可还是在秦小姐的拉扯下动手切下了第一块蛋糕。 “哦——” 孩子们开心的端起小碟子一拥而上——他们早就围在蛋糕旁边走不动路了，强忍着到现在已经馋得受不了了。 “等等，你们是不是忘了什么事？”肖恒一看状况马上就要失控，赶紧吼了一声。 “哦对哦……”孩子们恍然大悟，一个个放下小碟子飞奔回临时教室中取了花样百出的东西，然后再一个个的来到白衣少女面前。 “生日快乐！这是我在河边找到的五彩石……”一个正在换牙的小胖子说话都还漏风，胖乎乎的小手里面放着两块彩色的石头，也不知被流水冲刷了多少年，拿在手里冷凉光滑，倒也有趣。 “谢、谢谢……”白衣少女笨拙的说。 “还有我还有我，这是我画的……” 一个小女孩送给白衣少女一副印象派的水墨画，勉强能看出画上是个舞剑的少女模样。 “哈，画的真像！” 肖恒凑过去看了一眼，笑着夸奖道。 “……”白衣少女看了肖恒一眼，颇为无奈的收下了这份心意。 孩子们一个个的上前送上自己准备好的礼物，多是一些不值钱的小玩意……唯独卢淳送了个活灵活现木雕小兔子，倒是让秦小姐眼馋不已。 等孩子们都送完了，肖恒从小车下面摸出了个长长的盒子，放到白衣少女的手中。 “这是什么？”白衣少女入手一沉，顿时好奇起来。 “拆开看看你就知道了。”肖恒买了个关子。 礼物这种东西，就是要自己拆才有感觉。开箱前的期待感、开箱后的惊喜或者惊讶，都是一份美好的回忆。 “……”白衣少女显然也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情，只见她深吸了口气，轻轻的解开了盒子上的缎带，随后将它打开…… ……一把略显朴素、没有任何过多装饰的长剑静静的躺在匣子里。 “这是？”白衣少女挑了挑眉毛。 “试试？看看趁手与否？”肖恒双手抱胸，饶有兴致的看着她。 白衣少女没再客气，手握剑柄按住机匣只听“苍啷啷”一声宝剑出鞘！仿若一道银光从剑鞘中飞出，白衣少女看着那有如一泓秋水般的剑身，脸上欣喜不已。 这把宝剑正是肖恒之前定制的那把龙泉剑。 与市面上的其他刀具不同，这把宝剑真正的采用了骨法锻造，利用高韧性钢材作为剑脊，高硬度合金作为剑刃，可以说是集古今铸剑之大成。 当然刚收到的时候这把剑是没开刃的，因为肖恒是按照装饰品来买的，若是开刃了就属于管制刀具了。不过自从肖恒将砂轮这种好东西介绍给王铁锤之后，开刃这种活计就算不得什么了。 剑脊柔韧有力，剑身经过镜面级打磨滴血不粘，剑刃锋利吹毛断发……可以说这把剑满足了白衣少女对剑的所有需求。 白衣少女随手挥舞了一下，空气中顿时传来阵阵“呜呜”声音。 “好剑！果真是绝世好剑。” “比你那把还好？”秦小姐也凑过来问道，虽然她不懂剑但她却知道白衣少女原来那把剑有多贵重。 “只好不差。”白衣少女笑道，“这，礼我就收下了……只是，你是从何知道我的生辰的？” “这……”肖恒愣了愣，忽然想起在这个年月少女的生辰八字可是和闺名一样不能随意外传的呢。 就在肖恒尴尬得不知说什么好的时候，小巷那边的后门忽然传来一阵嘈杂声。 “老子衙门都入得你个小小勾栏又有何入不得？滚开！” 随后就听扑通一声，紧接着黑脸大汉从外面走了进来。 “嚯！肖公子！你可让我好找……你这是快活呢？”黑脸大汉看到肖恒顿时眼前一亮，紧走几步过来这才发现肖恒身边还有两个少女，脸上顿时露出了那种男人都懂的猥琐笑容。 “嘿，一次弄俩，真有你的！”黑脸壮汉看看两女，虽然有个少女蒙着脸看不清相貌，但另外那个可谓是倾国倾城，而且两女的身段都是百里挑一的好…… “不错不错，肖公子艳福不浅啊……姐儿叫什么名？过几日我也来照顾你们生意啊……” 肖恒见这大汉顿时皱起了眉头，默默的摸出了手枪……然而还没等他对准那壮汉，就见一抹银光向他刺去！ 节90 萌汉韩子青 这闯进来的黑脸大汉，正是之前肖恒在南外库对他的坐骑动手动脚的那位。 当时为了避免麻烦肖恒直接离开了，可没想到的是这家伙居然能追到这边来…… 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那位姓张的年轻官员告诉他来仙云台找自己的，只是现在还不清楚那年轻官员究竟是个什么意思？难道他是故意叫这黑脸汉子来的？ 不，不像。 那张姓官员虽然与肖恒这个“秦党”尿不到一个壶里，但以他显露出的高傲性格应该不至于耍这种能被人一眼拆穿的把戏。 而且那壮汉刚进来时的口气没什么恶意，却也不像是来找茬的，那么就只有另一种可能了——这家伙的身份不低，以至于那张姓官员不好因为这这点小事驳了他的面子。 不过虽然想通了这一点，但肖恒举起的手枪依然没有放下……白衣少女二话不说就提剑而上，看来是真被这家伙的话惹毛了。 不过在这勾栏之中，又是戏台的后院，本就不是什么干净的地方，这几天已经有不少人来联系想要一亲芳泽了……青蛇白蛇甚至包括许仙在内都有人点过名，只是都被肖恒挡开了，所以也难怪这黑脸壮汉往歪了想。 不过在这么近的距离上，肖恒也没有有百分百的把握击只中那壮汉却又不伤到白衣少女，但他怕分了白衣少女的神也没有出声喊叫，只能持枪在后面警戒着以防万一。 “贼子看剑！” 白衣少女大喝一声，手中龙泉有如白色匹练划过半空向那黑脸壮汉砍去。 “噫！？小妮子有点道行……”黑脸壮汉不疾不徐的后撤半步以躲锋芒，手腕一探就从腰间拔出自己的长剑反手向龙泉磕了过去——他也不想多做纠缠，直接就要用蛮力磕飞白衣少女手中的宝剑。 尽管白衣少女先对他动手了，但这黑脸壮汉竟是毫不在意，兵刃相碰之时甚至还收了两分力…… “咔嚓！！” 只听一声脆响，黑脸壮汉手中的长剑竟然被龙泉轻易的砍成两段！！ “……” 两人具是一愣，不过白衣少女很快就反应过来，反手一剑就扫向黑脸壮汉的手腕，可那黑脸汉子也是经验丰富，直接将手中断剑向白衣少女丢了过去，自己毫不在乎面子的扭头就跑！ 可惜还没等他跑出两步，外面的人已经反应过来了，数位留守的庄稼汉子顶着塔盾手持砍刀堵在了他离去的路上，而在他身后白衣少女也追了上来…… 眼看着前无去路后有追兵，黑脸壮汉怒目圆睁大吼一声…… “且慢！！” “老子认栽了！” “莫伤我性命！！” 喊完噗通一声趴在地上双手自动放在身后，竟是干净利落的认栽了！ 那几个庄稼汉子自然不会在意他是否投降，上来就毫不客气的把他捆上了。 “捆紧点！没吃饭啊？” “啊！王八蛋，踩到我牛子了！踩坏了老子牛子老子把你的也扯下来！” “肖公子！肖公子何在！看在咱俩一面之缘的份儿上，替我句话啊你倒是！” “……” 这黑脸壮汉虽然干净利索的认怂了，可嘴里还唠唠叨叨的没完没了，也让肖恒哭笑不得。只好拦下气得不轻的白衣少女，上前两步来到那黑脸壮汉身边。 “嘿，肖公子，替我跟这老板说说，先放我一马，回头我再来照顾这家生意……” 黑脸壮汉说着还抬头去看秦小姐她们那边，气得白衣少女拎着龙泉就过来了。 “喂！你这丫头片子别过来！有本事放开我咱们再战200回合！不过逞器械之利赢我一招半式罢了，你可给我……哎呦！女侠饶命啊！肖公子救我！！” 白衣少女踩住那黑脸壮汉的肩膀提剑放到那壮汉喉咙上，这下他可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劲了，这女的怎么杀气这么重？完全不像秦楼楚馆里的粉头。 “你想照顾我生意？”白衣少女声音冷得掉冰碴，“刚好我是做人肉生意的，不如剐了你这身肉做包子可好？” “……”黑脸大汉张了张嘴，愁眉苦脸道：“不做包子行不行？” “那做饺子？”肖恒凑趣的问道。 “饺子是什么？”黑脸大汉问。 肖恒查了一下饺子的古代称呼：“……娇耳？” “娇耳好啊，好吃不过娇耳嘛。”黑脸大汉没心没肺的回了一句，忽然想起自己变成饺子也活不得命来，只好涎着脸看着白衣少女： “女侠爱吃包子？过两天我叫人送两头牛来你看可好？牛肉馅的包子最好吃了……可比我这身骚肉好吃多了。” “哼……”白衣少女这会儿也知道这家伙没什么恶意了，虽然仍有些气不过，但还是收了剑瞪了他一眼转身走了。 “唉，敢问女侠芳名啊？你这口剑倒是不错，卖给俺如何？”黑脸壮汉一见她走了顿时明白自己没有生命危险了，然后又习惯性的浪了起来。 “也不是不行。”白衣少女转身又回来了，连着剑鞘拍了拍黑脸壮汉的脑袋，“得用你身上的部件换。” “……用头发行吗？”黑脸壮汉试探着问。 “不行，得用牛子。”白衣少女面无表情的说着虎狼之词。 “那……那我不换了。” “我突然想跟你换了怎么办？” 黑脸壮汉沉默了一会，忽然扭头道：“肖公子救我！！” “哼！！”白衣少女不屑的瞥了他一眼，收剑离开了……临走之前还给肖恒一个眼神。 肖恒点头，凑到黑脸壮汉身边轻声说：“有句话叫自作孽不可活不知你听没听过？” “此话怎讲？”一看牛子保住了，黑脸壮汉顿时又活泼起来。 “你再惹她一次，我保证你……就只能你跟你的小弟弟说再见了。”肖恒恐吓道。 “哼，好男不跟女斗！”黑脸壮汉撇撇嘴，眼神看了秦小姐那边一眼，压低了声音问道：“唉我说肖公子啊，这女人什么来头？好像不是这里的粉头？” “我这里就没有粉头。”肖恒没好气道，“你当我这是什么地方？妓院吗？” “这勾栏力不都是……等等，你这里？”黑脸壮汉一脸懵逼，“这是你开的？” “嗯呢。” “……” 黑脸壮汉沉默了一会，忽然破口大骂：“张宁！你奶奶个熊！妈了个巴子的，老子不就弄死你只鸟吗？你至于这么害老子吗？说话不清不楚的跟个娘们似得……你给老子等着！我韩子青跟你没完！” 这张宁正是之前肖恒见过的那位张姓的年轻官员…… 看着眼前这位活宝，肖恒情不自禁的翻了个白眼，招手叫人过来，吩咐道：“把他叉出去……对了，扔出去之后再给他松绑。” 节91 削铁如泥 “还生气呢？” 等那韩子青被叉出去之后，肖恒凑到白衣少女身边问道。 好不容易过一次生日却被人搅合了，想来心情也不会太好的…… “我哪里生气了。”白衣少女笑道。 “啊？”肖恒一愣，没想到居然是这个结果。 “倒是你这剑是怎么回事？”白衣少女颇有好奇的问道。 “剑？怎么了？”肖恒有点闹不明白。 “你看。”白衣少女将那韩子青的佩剑放到桌上，剑刃雪白锋利，中间断裂的地方也是平滑整齐，丝毫没有撕裂的痕迹。 “这把剑质量不太好吧？”肖恒也有些不太确定的问道。 “不，这把剑与我之前那把差不多，都是百炼铁。”白衣少女双指夹着断刃展示给肖恒，“你看上面的花纹，只有百炼铁才有这种花纹。” “哦……”肖恒点点头，“然后呢？” “……可这百炼铁却在这把剑面前不堪一击。”白衣少女将龙泉的剑刃亮了出来，只见中间的地方有个小小的白印子，但却丝毫没有豁口或者崩刃的情况。 “断剑而不伤刃……这可算得上是真正的削铁如泥了。”白衣少女缓缓的说。 “原来这世上真有削铁如泥的宝剑啊……那岂不是说它是宝物了？”秦小姐也好奇的走过来，手指轻拂龙泉那光可鉴人的的剑脊。 “宝物吗？”肖恒笑道，“就算是宝物吧。” 其实对于成熟工艺的现代刀具来说，能不能斩铁除了跟它的硬度韧性有关之外，最主要的还是跟开刃的角度有关。 简单的来说，若是想砍硬度较高的铁，刀剑必须把刃角开大，虽然牺牲了一些锋利度，但这样可以承受更大的压力，砍刀铁上不容易崩刃。 而反过来说，若是要吹毛断发，则需要开小刃，增加其锋利程度。 单纯只谈锋利的话，很少有道具能比老式刮胡刀的刀片更锋利的，另外质量合格的美工刀也是非常锋利的，至少远比绝大多数的古代刀具要锋利得多。 不过这柄龙泉剑最大的工艺难度不在于制剑、也不在于开刃——开刃的时候还是肖恒指导王铁锤做的，除了角度方面的资料之外真没有什么技术难度了。 整把武器的工艺难点在于构成剑脊和剑刃的合金冶炼。可以说只要有了现代配方、现代工艺的金属锭，就连王铁锤也能依靠现有的条件制造出类似龙泉剑这样“削铁如泥”的神兵利器来。 不过肖恒又能怎么说呢？告诉妹子这把剑就是个随时能量产的半工业品？那不是直，而是傻了。 “刀剑就是要使用才有价值……所以你喜欢就好。”肖恒如此说道。 “嗯。”白衣少女点点头，忽然又像是记起了什么，对肖恒说：“刚刚那人，我好像听说过。” “哦？这人什么来头？”肖恒也有些好奇。 “应该是靖国公韩非家的人，据说从小练就十八般武艺，马上功夫尤其了得。”白衣少女说到这里不由得苦笑道，“说起来，我能胜他一招半式，还真是逞了兵器之利。” “武功再高，一枪撂倒。”肖恒不以为然道，“个人的勇武随着火器时代的到来就会退出历史舞台了。” “……若是人人都有一把那样的掌心雷，那这武艺也的确没什么继续练的价值了。”说到这里，白衣少女似乎颇有些失落。 “价值还是有的，强身健体嘛……”肖恒自以为说错话了，赶紧打圆场…… “肖公子，小女子有一事相求，不知当讲不当讲？”白衣少女抬头问道。 “但说无妨……” “这火器，我……能不能……”白衣少女张了张嘴，有些迟疑的问道。 “喂！”秦小姐吃了一惊，赶快拦住她不想让她多说话。 可是肖恒却没在意，只是笑了笑从怀中重新拔出手枪，退下弹夹之后交到了白衣少女的手中——退下弹夹倒不是为了防备她，而是怕她这个新手误击了。 在任何时候都要确认枪械中没有子弹，或者说在不能明确确认枪械里没有子弹的情况下，要一律认为其处于上膛状态，这是美国人民从血与泪之中总结出来的教训，肖恒自然也学习过。 “多谢公子……”白衣少女好奇的接过手枪，上下摆弄一番之后又交到了秦小姐手中。 “这可真是个精巧的玩意……”秦小姐摆弄了半天，出声感叹道。 “虽然短时间内还造不出这样的枪械，不过过一段时间就能造出一些更早期的型号了……到时候也分你们两把带着防身。”肖恒想了想，决定把他的计划提前透露出来。 之前订购的精密管还有段时间才能到货，不过相关配件的研制也可以提前进行了。 “真的？”白衣少女惊喜道。 “当然。”肖恒笑道，“不过只有熟练掌握之后我才能允许你自己携带实弹。” “……那是自然。”白衣少女似乎有些兴奋起来了。 秦小姐却对这些东西兴趣缺缺，虽然惊叹于手枪的精致构造，但也仅此而已，看了几眼就将手枪重新递给了肖恒。 肖恒他们在一边聊天的时候，小孩子们已经重新活泼起来了，一个个端着之前切好的蛋糕贪婪的闻着，可却一个张口就吃的都没有。 “孩子们还等什么呢？开吃啊！”肖恒回头看到他们的状况之后顿时有些抱歉——他竟然把这茬给忘了。 “哦！！” 孩子们顿时欢呼一声，将那香甜的蛋糕送入口中。 “来尝尝，花了我一上午的时间。”肖恒也切了两块分别递给她们。 “这……”秦小姐刚吃一口就是一愣。 “怎么样？好吃吗？” “好吃。”秦小姐点点头，“只是我忽然想到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这蛋糕……一个得卖多少钱啊？”秦小姐忽然冒出了这么一句。 “啥？”肖恒一愣。 “小蝶那边一块没有这种白色甜甜的那种蛋糕都要500钱一块了……”秦小姐忽然操心起自家糕点店的生意。 “什么？白蛋糕她卖500一块！？”肖恒也是一惊。 蛋糕胚子的成本甚至还没枣糕高！因为大宋人的饮食习惯问题，奶制品的价格并不高，比起枣子可差得远了。 再加上一块同样大小的蛋糕重量不足枣糕的一半，所以成本也至少要少上一半以上……如此还卖500钱，这小蝶已经化身奸商无疑。 “怎么样？能卖出去吗？”肖恒有些担忧的问道。 “听说生意好得很呢！” “这……”肖恒动了动嘴唇，“是我低估这临安的消费能力了。” 不过既然临安人的消费能力如此之高，那么一些赚钱的计划也可以慢慢的提上日程了……毕竟只靠零星销售玻璃镜子的话很难支撑起两三百人的职业军队。 节92 通用动力 肖恒在台上说史，台下的观众们聚精会神的听着…… “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至此三国归晋，中原大地统一矣。而三国演义的故事，也就要到此为止了，正所谓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感谢列位多日来的捧场，今天所有有号码牌的观众都可以凭号到旁边领取一份小小的纪念品。另外近期我们即将推出新的节目、新的说历，感兴趣的可以去旁边店铺所要一份节目表。” 说罢肖恒拱了拱手，在众人的掌声中走下了舞台。 视频到此戛然而止。 “嗯……”躺在床上的肖恒思考了一下，将最后一段减掉，到“笑谈中”为止。 没错，他正在用手机投影编辑视频。 这三国演义终于算是说完了，肖恒也能腾出手来忙城外的事了。接替他的节目则是四大名著中的另一经典-西游记，而接替他的人则是一个熟人……靖安社之前请来与肖恒唱对台戏的那位侯老先生。 至于之前候老先生所说的那些什么金盆洗手之词……毕竟他只是说说，还没办仪式呢肖恒就已经跟靖安社和解了，之后肖恒也是在靖安社的搭桥下三顾茅庐，终于是把这位老先生又请出来了。 这位老先生原本就擅长鬼神类的小说，此时拿到西游记的话本之后顿时连连叫好，就差拍大腿了……连续几个通宵看完之后就拿出年轻时的劲头天天练习，等肖恒讲完了三国，这老先生已经是将那西游记背得滚瓜烂熟了。 这老先生还拽着肖恒给他演了几回，还别说老先生说得还真是好，肖恒自觉比自己说的好多了……尤其是侯老先生的猴子学得尤其好，活灵活现不必两开花大师差多少！肖恒自己也就放心了。 “嗯……应该可以了。”肖恒又看了一边他剪好的视频，尤其注意的是有没有穿帮的镜头——别人的穿帮是露了现代的物品，他的穿帮则是要找那些只有古代才有的东西。 不过好在绝大多数都能用“布景”来解释，倒也让肖恒省了不少力气。 编辑好最后一个视频肖恒就点了上传，等审核结束差不多明天就能在自己的主页显示了。 正在肖恒准备关掉应用的时候，发现网站官方给自己发来了邀请函…… 这？ “激励计划……” 肖恒稍微读了一下发现，这是个视频作者的激励计划，加入之后只要产生播放就会产生收益……、 不赚白不赚啊。 肖恒填好了资料点了提交，这才关上了手机投影。 看看外面天色尚早，肖恒从二层小楼里出来去了趟后山。 此时后山脚下已经形成了个小小的村庄，几乎所有的房子都与之前来的那十户人家的制式差不多，只不过除了先前的那十户人家之外，其他的房子此时还没住进去人。 学校也已经盖得差不多了……盖得慢主要是因为人力不足。好在随着城北的建筑工作逐渐完成，他也能陆陆续续的雇到一些砖瓦匠了，倒也没让工程落下。 不过这回他的目标既不是小村也不是学校，而是河边一处正在施工中的巨大木作…… “李师傅。”肖恒跟那领头的木匠打了声招呼。 “肖公子。”领头的木匠看到肖恒来了，赶忙站起来施礼道，“已经准备差不多了，下午就能完工。” “好。”肖恒点点头，“你们忙你们的，别管我，我就是看看热闹……” “那我去忙了。” “嗯。” 李师傅重新回到其他木匠之间，又开始忙碌起来。 地上到处都是木屑，粗壮的木头被切割成各种形状，随着各个零件的不断组装，一架水车的雏形也就出现在肖恒的面前。 虽然后世也有水车图纸，甚至结构上比李师傅带人弄的要精简许多，但这东西不是造出来看的，而是造出来用的。 没经过实际使用的图纸其必定存在各种乱七八糟的小毛病，与其到时候返工修改倒不如直接使用李师傅脑子里的图纸比较好。 这李师傅是肖恒之前认识的那个木匠牙子帮忙找来的，说是飞了千辛万苦在南边的打大船厂里拽来的……虽然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但至少这人的手艺还是非常精悍的，带来的人干起活来也是干净利落，若不是这仨人是他儿子的话肖恒都想挖过来了。 巨大的水车渐渐成型，肖恒只是站在一边看着，时不时的问上几句。毕竟这水车可是千锤百炼的样式，各种可能出现的毛病都已经做过了改进，肯定要比直接拿出来的不成熟方案更值得肖恒学习。 到下午的时候，水车已经立起来了……此时在旁边围观的已经不止肖恒一个人了，王铁锤也插着腰站在一边，而远远的还有几个闲汉偷偷向这边张望。 肖恒也没理他们，等水车彻底立起来之后，这才带着王铁锤接手了接下来的工作。 这水车有着一定的实验性质，因为它所负责的并不是传统的提水工作，而是为肖恒提供基础的动力来源……而肖恒和王铁锤正在忙的就是它能够成为动力核心的关键性技术——加速至轮组。 随着游标卡尺等精细的测量工具到货，王铁锤在熟练使用之后终于能够制造出标准齿轮了……然而后肖恒按照网上找到的资料和王铁锤以及摸索出了一套效果近似于专业效果的淬火方式。 今天就是加速齿轮组的第一次工作，它会将水车转动的力量转化成速度更快、效果更好的通用动力。 安装齿轮组的工作并不困难，就像所有的工业产品一样，使用起来都是那么的简单……只是它其中含有的科技含量却并不低。 想要用水车作为通用能源的话就需要很让水车的转动速度变得平滑起来……若是转速忽快忽慢就只能干敢推磨之类的粗活，只有足够均匀的动力才能作为车床的通用动力。 等肖恒和王铁锤终于弄完之后，肖恒拿出了个怪模怪样的木桶，在里面灌上水又扔里一件脏兮兮的褂子，最后再将传动皮带套上…… “开始吧。” 随着肖恒一声令下，王铁锤拉下了手闸。 随后木桶里的水就跟着转了起来…… 节93 乔迁 水车的建成还算顺利，随着水车吱嘎作响的运转，带动着齿轮组转动起来，进而带动皮带将那奇怪的水桶带动起来…… “嗯……” 肖恒低头看着桶内旋转的水流陷入了思考……然而后周围其他人也跟着干瞪眼的等着。 “这东西是做什么用的？”王铁锤凑过来问道。 “洗衣服。”肖恒说着拉了下水桶旁边的小杠杆，位于水桶底部的齿轮组顿时被接到另一方向的齿轮上，随后带动着内部的机构反向旋转起来，而水桶中的水也跟着反向旋转起来…… “看样子还不错。”肖恒说着拉动总闸断开了动力，从桶内将褂子捞了起来。 褂子上的污渍稍微干净了些，但也仅此而已了。 “果然还是得配合洗衣粉……”肖恒挠了挠头，“不过总体来说还算成功。” 经过齿轮组的调速和稳速，虽然水车提供的动力会有一定的降低，但总体来说通用性却增加了，只要调好预定速度、套上传动皮带几乎能提供所有现代工业所需要的旋转动力了。 至少肖恒想得到的问题都能得到解决。 相较于齿轮洗衣机，王铁锤更感兴趣的是水力风箱，等肖恒将他那个“洗衣机”卸下来之后，他就急匆匆的叫人将之前设计制造的大型风箱卸了下来。 接好传动皮带之后，随着拉动总动力闸，齿轮组再次接入水车提供的动力，随着一阵“咯噔咯噔”的齿轮碰撞声，皮带带动着风箱也运转起来。 为了测试送风效果，直接将风箱的其中一个送风口接到一个小小的炉子上，顿时炉内的火焰就像喷气式发动机一样向上喷了出来…… “如何？”肖恒看着炉膛内很快就被烧得通红的石碳，虽然不知道温度多少但看样子比起平常的火炉温度应该只高不低。 “一试便知。”王铁锤抽出一根铁条塞入炭火中，不一会那铁条也变得通红了。 “看来是成了。”肖恒笑道。 “公子，有了这东西可是能省却不少力气了！”王铁锤兴奋道。 “不错。”肖恒笑道，“以后打磨用的砂轮也可以接到这上面，另外锻锤、冲压机器也可以招收制造了……到时候我给你几个人，咱们的甲片可以开始量产了。” “是！”王铁锤兴奋得直搓手，仿佛已经听到了水力锻锤敲打钢铁的声音。 “不过这水车提供的动力还是有点弱。”肖恒望着上游的方向，“为了长久考虑我们还需要建造一个水坝来提高水位，这水车结构也有可以优化之处。” 其实最理想的水力应用是类似现代水电站那样的结构，利用水力推动螺旋桨来获得稳定的动力……只是这里的水位落差较小，直接上类似水电站的工程稍微有点浪费。 肖恒左右看了看，回头问王铁锤：“你觉得在这里重新建个铁匠铺如何？” “这……”王铁锤一愣。 “后院的地方毕竟小了些，以后那边只留作实验保密级别高的东西，至于之后大批量制造钢铁用具的地方就放在这里吧，你觉得呢？”肖恒问道，毕竟今后这铁匠铺主要还是王铁锤管理，询问下专业人士的意见比较好。 “极好。”王铁锤一听顿时放心了——秦府后院几乎可以算是他与肖恒的秘密基地，那里不仅有着各种稀奇古怪的好玩东西，而且最重要的是肖恒时不时的就回去那里……可以说只要还能在后院工作，就算是肖恒身边的人，而王铁锤可是极为看重这一点的。 肖恒叫来那几位造水车的师傅，让他们继续努力并许诺了高额赏银，这几位顿时有如打了鸡血一般拍着胸脯保证一定保质保量完成工作。 在后山忙碌了许久之后，肖恒又去了趟临安城——团练的手续终于发下来了，肖恒也终于可以把城外那些人给接回来了。 然而其中却发现了一件意想不到的事……当肖恒等着难民收拾东西的时候，眼角忽然看到一个有些熟悉的身影一闪而逝。 那是谁？ 肖恒想了想，忽然从前几日的手机录像中调出一个人来——此人正是上次他来时见到的个那个白莲教的老太太！ “公子，怎么了？”张芳看到肖恒声色不对就出声问道。 “看到一个熟人……”肖恒想了想，招手叫过旁边那挺有文化的老头，“有没有机灵点的人手？” “公子，您是要？”老头一愣，原本今天正是他们全家乔迁之喜，这老头也在兴头上，突然被肖恒这么神秘的叫过来顿时有些紧张。 “还记得之前那个老太太吗？”肖恒示意他们望过去，果然见到一个老太太急匆匆的走向什么地方，已经快要消失在视线中了。 “找个人跟上去。”肖恒看着那个老头说。 “……是。”老头心中一凛，意识到这是第一个能在未来主家面前出彩的机会，顿时上了心思。急匆匆的跑到一边叫了他最小的儿子，在他耳边盯住一番之后，他的小儿子就向那个老太太离开的方向追了上去。 她会是去做什么呢？ 等所有人都上了牛车肖恒还在想那个老太太的事，她会不会……是去了白莲教那里呢？ 也许是，也许不是。 带着如此多的人行军是件很引人瞩目的事，不过这次肖恒没有选择走城内而是绕了一圈从城外离开的，等他们到了秦府后山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下来。 接下来忙着分配房屋、安顿这些家庭忙得鸡飞狗跳，肖恒也就将白天的事情给忘了。 一直等道晚上的时候，那老头家的小儿子回来了肖恒这才想起之前的命令。 秦府的主厅之中，肖恒坐在主位上，而老头和他的小儿子则恭恭敬敬的站在他面前。 “如何？可有收获？” “禀报公子，那老太太去了个破庙……我没敢追过去看，过了好些时候那老太太才从破庙里出来。” “等那老太太走了之后，我悄悄过去看了一眼，就是个普通的破庙……只是其中倒是有人住过的痕迹。” “这样啊。”肖恒想了想，“好了，我知道了，你们下去吧……去看看房子还合不合心意。” 两人告退之后肖恒陷入了沉思。 节94 铁棒有何用 老话说不进庙、不喝水、不抬树、不近水。 这不进庙就是头一个不能去的地方，因为寺庙一般建立在偏远的地方，而这一偏远就很容易藏污纳垢。 藏身破庙的强盗、逃犯、甚至还有某些心术不正的和尚也会对进庙的路人下手。 古时的和尚也不都是得道高僧，不管是抢劫路人身上的东西、还是强制拉成和尚，他们都有干过。当然还有些不知真假堪比孙二娘黑店的传言就更多了。 也正因为此，肖恒倒是对这些白莲教教众藏身于破庙并不奇怪。但他奇怪的是……白莲教到底想做什么？难道只是趁着战事发展教众吗？ 想到这里肖恒写了个条子叫人送到张芳那，让他去与城外的那些江湖人士联系一下，让他们多多关注白莲教的动向。 不过打铁还需自身硬，即便现在找到了白莲教的据点，肖恒也不可能跑过去质问他们为什么要冒充自己……就像肖恒与靖安社的冲突，最终还是要靠自己的实力。 那么实力从何而来呢？ 能够将化学能量转化为动能的某类武器自然就是首选……没错，那就是热武器。 热武器的发明导致个人的勇武永久的退出了历史舞台，并且让战争渐渐进化到前人完全无法想象的程度…… 随着机枪和装甲单位的出现，技术兵种超越了普通步兵成为了战场上的主力。而即便抛开毁天灭地的聚变武器不提，新世纪的现代化和信息化直接让指挥者的命令能精确的传达到前线的某个士兵身上！更聪明的火力火力甚至能定点清除某栋房子、某辆车而不伤及几米外的平民。 斩敌首于千里之外，这只有仙侠神话之中才会出现的词语却在新世纪变成了现实。 不过那都是后话了……现在，肖恒所有的一切都要从最基础的热武器单位开始——子弹。 每一场现代战争都会消耗巨量的子弹，这看似不起眼的消耗品却是一把枪械中科技含量最高的部分。 首先慢速发射药就是一个专门的课题，在知网上随便搜搜就能搜到八九百个论文！而这还仅仅只是发射药……至于底火的相关信息，在公开网络上已经很难寻找了，因为这是比发射药还要更加敏感的信息！ 而关于线膛……肖恒并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因为这已经不是技术方面的问题了，而是加工技术的问题。 热武器超越弓箭的公认拐点就是定装弹药与线膛的发明。想要提升线膛性能没有捷径，只能一步一个脚印的提高金属制造、加工能力。 而定装弹药还是可以搞一搞的。 肖恒要搞的定妆弹药与传统的底火结构不同，毕竟没有现代化的化工工业支持，就连各种化学试剂的纯度都不够，制作出来的底火根本不可能达到要求……就算勉强能达到要求，其极低的成品率所造成的巨大废品量依然是个非常不经济的行为。 肖恒的灵感来源于网上流传的第三代火炮——电磁炮……的亲戚电化学炮。当然，他买的那么多没啥大用的一次性打火机也给了他实现这个思路的可能。 …… 秦府后院，肖恒正在与王铁锤忙碌着。 随着水车不断的被制造出来，后院临近小河边的地方也支起了一架水车，只是由于地势比较地平的关系，这边的水车转速要比后山那个慢不少，只能勉强能够带动鼓风机。 不过今天这水车带的并不是鼓风机，而是一个怪模怪样的钢铁台子，台子上有夹子、有钻头……若是现代人来一看就能发现，这是个简易的多用车床。 “等等、松一点……好……紧上！先试试。”肖恒扶着一根差不多20厘米左右的铁棒放在铁夹子上，然后叫旁边的王铁锤将其拧紧。 等拧紧之后，肖恒松开铁棒，伸手转了下转轮……手指肚摸着旋转的铁棍外壁。 “嗯，我觉得差不多了，你觉得呢？”肖恒把位置让开，让王铁锤这个专业的手艺人来摸摸。 “感觉……还是稍微偏了点……”王铁锤仔细的重新调整，肖恒则在一边辅助……等铁棒重新被固定住之后，王铁锤再次转动转子，铁棍顿时飞快的旋转起来。 “我觉得差不多了。” “嗯，不错，完美。” 肖恒也很满意，此时他越发觉得挖到宝了……光凭这一手这王铁锤至少也是个高阶钳工没得跑了。 等挂上传动皮带，转子带动铁棍飞快的旋转起来。 肖恒轻轻的摇动机械臂，让铁棍前方的钻头慢慢的向前接近…… “你来吧，我来喷油。”肖恒调整好了之后，将操作权让给了王铁锤……他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虽然这车床还是他提供的创意，但实际操作起来他绝对没有王铁锤来得专业。 “好。” 王铁锤扶着摇臂轻轻的前摇，肖恒也时不时的往上喷点油脂……随着阵阵青烟冒出，钻头周围铁屑飞溅，金属碎渣不断的从铁棍之中掉落下来。 “慢点慢点……好再进去……别让钻头过热了，不然就回火软掉了。”肖恒一边往里喷油一边时刻留意钻头的温度。 对于王铁锤来说，虽然他的触感比肖恒更敏锐些，但这些回火啊、散热啊什么的还是他的未知领域……不过随着两人配合得越来越好，一根铁管也在两人手中渐渐成型了。 “好了，关掉动力。” 随着控制杆拉开，齿轮组脱离接触，而车床上的转子也渐渐的慢了下来。 肖恒将那一头空心一头实心的铁拐拆了下来，拿起游标卡尺夹着管壁测量起来。 “如何？”王铁锤有些忐忑的问道。 “不错！是迄今为止最完美的一次！”肖恒也有些兴奋。 此时地上已经乱七八糟躺了不少铁管了，不是断裂了就是偏心了，总之每一个好的。 “等切开这边就知道什么情况了。”肖恒拿出钢锯，比划着最后那一小段实心的铁管慢慢的切割起来。 其实最好的办法还是在车床上利用车刀直接将多余的部分切掉……但奈何车刀这种东西的科技含量要远远大于钢锯，所以至今为止它还在“路上”飘着。 经过两人轮番换手，没过多久就将铁棒的底座切掉了，然后肖恒就得到了一个两边通透的铁管……经过测量之后终于满意的点了点头。 “好了，终于成了。” 节95 枪声 在精密管没有到货的时候，肖恒想要测试他自己“发明”的定装弹药还是需要一个枪管的，这才有了这台简易车床。 当肖恒量完枪管的时候，就见王铁锤在检查那钻头。 “怎么了？”肖恒问道。 “公子。”王铁锤抬头一脸思索，“你说这铁跟铁有什么区别？这铁棒也是铁，这钻头也是铁，都是一炉出来的铁为何这钻头能钻铁棒呢？” “你吃过炊饼吗？”肖恒问道——这炊饼就是我们现在的发面馒头。 “倒是吃过……”王铁锤疑惑的看着肖恒，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问。 “刚出锅的炊饼很软，但放久了就变硬了。那么先用炊饼做一把刀再把它放很久放硬了，那么它能不能切开刚出锅的炊饼？” 肖恒引导着王铁锤的思路。 “这……想是可以吧？”王铁锤迟疑道。 “铁也是同样的道理。这没经过处理的铁棒就像刚出锅的炊饼，经过热处理的钻头就像是放了很久的炊饼……” “……”王铁锤听得懂，但是理解起来却有些费力。 铁就是铁啊，怎么能跟炊饼比呢？炊饼再怎么硬也是软的啊？ 王铁锤一脸懵逼。 “不管你现在有多少疑问，只要好好学习总有一天能懂得其中道理的。”肖恒拍了拍王铁锤的肩膀鼓励道。 “……”一听学习，王铁锤顿时变成个苦瓜脸。识字还好，现在肖恒编写的教材上有拼音有图画，再联系前后文基本都能认下来，时间长了也就记住了，但这数学…… 虽然他没说话，但肖恒仿佛听到了他的心声——“数学太难了！” “没事的，慢慢学就好了。”肖恒也不知道怎么安慰才好，只好赶快换个话题，“之前那些零件都做好了吗？” “做好了……公子的办法真是好，竟能做出如此精巧的部件来。”王铁锤闻言赶快将之前已经准备好的一堆零件拿了出来。 这些精巧的五金件都是利用失蜡法铸造的。 失蜡法是一种古老的铸造秘技，在新世纪依然用来制造各种形状复杂的机械零件或是珠宝首饰。 其原理是用蜡烛雕刻出想要的部件，然后用泥浆之类的东西涂抹其上晾干，最后烧至成型。在烧制的过程中泥浆外壳建建固定，而内里的蜡则随着温度的提升而燃烧殆尽了，这样就得到了一个“天衣无缝”的一次性模具。 将金属灌注其中再将其打碎，就能得到与雕刻的蜡质零件几乎一模一样的金属零件。 “这是老祖宗的办法，最早的时候，铸鼎的扶手就是利用在草绳外面裹上细泥浆再烧制的模具铸造的。”肖恒的注意力都在那些细小的零件上，而他所说的方法实际上就是古代的“焚失法”，算是失蜡法的前身。 尽管使用了相对高精度的失蜡法来铸造这些零件，但实际上由于金属的热胀冷缩的关系，其多多少少还是有那么一点点公差。 肖恒一边组装一边用各种不同型号的钢锉修正零件的大小——早在铸造的时候就已经考虑到加工余量了，所以零件只会比预计的大而绝不会小。 在肖恒忙着组装那些精巧的零件时，王铁锤也没闲着，之前利用铜板冲压了不少类似瓶盖一样的东西，他现在就拿着游标卡尺在那些“瓶盖”之中挑挑拣拣。 这些“瓶盖”并没有真正瓶盖的那种褶皱，边缘光滑的圆柱形，在圆柱形的底边比圆柱体稍微大一些，突了出来——这是为了卡住枪管而设计的。 在“瓶盖”的最中央有个很小的孔，也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 不过既然肖恒吩咐他这么做，那就肯定有他这么做的道理。 其实这些“小瓶盖”就是定装弹的底壳，主要是为了方便退出子弹而设计的。 肖恒很快就将那些精巧的小零件组装起来，其中还拆掉了个一次性打火机，将里面的压电陶瓷小心翼翼的装到扳机上边。 当肖恒将最后的零件——那根铁管装上去之后，完成品终于出现在了两人面前……这是一把模样有些古怪的手枪！ 肖恒按下机弹簧，只听“咔哒”一声，“手枪”的前半部分与枪柄就分开了，枪管与枪柄分开露出了里面的枪膛。 肖恒轻轻勾动扳机，手枪上原本的那个“撞针”突然冒出了个电火花。 “啪！” “果然成功了！”肖恒的声音有些兴奋。 若是他的这个发明被认定可行的话，那么他就完全绕过了底火这一科技路线…… 不过成功打出电火花还是第一步，接下来肖恒还要真正测试一下这究竟能不能打响。 “公子，这些够了吗？”王铁锤拿过来一堆尺寸合格的“瓶盖”。 “足够了。”肖恒点头，然后从旁边的小箱子里小心的拿出一个纸卷。 这纸卷一头涂红一头保留原色，肖恒将原色的那头抹上点鱼胶就塞进了那些“小瓶盖”之中。 这纸筒的大小刚刚好能严丝合缝的塞进去。 这纸筒里保留原色的那头装的是造粒火药，而涂红的那头则是只有一颗的大号铅弹，而中间是一块垫着毡布的木块。 当火药爆炸时，膨胀的气体会推动着木块嵌入到铅弹后面流出来的空洞中，随着木块的挤压铅弹的后部微微变形紧紧贴合枪管，提供更好的气密性……这就是利用了尾部扩张原理的米尼弹。 虽然米尼弹配合线膛枪才能发挥出最好的效果，不过从理论上来说依然能够提高子弹的射程。 当制作完第一颗独头弹之后，肖恒就将它塞进枪膛，随后合上了手枪。 当手枪合并上的时候，“撞针”位置的金属从弹壳底部预留的小孔钻了进去，并且直接刺破了里面的纸壳。 “捂住耳朵。”肖恒交代了一句，就对准前边不远的一块木头标靶扣动了扳机。 “砰！！” 枪口冒出了一团火光，随后滚滚浓烟从枪口处冒了出来…… 一时间空气中充满了硝烟的味道！ 随着枪响，远方的木耙应声炸裂。 “成功了！” 肖恒快步走过去，捡起已经被炸得不成样子的木耙，脸上的兴奋之情难以言喻。 …… 郑重提示：本文中提到的发火装置思路来自于电化学炮的公开资料，另外压电陶瓷的电压也不足以引爆黑火药，请勿自行尝试。 喜欢我在南宋能网购请大家收藏：我在南宋能网购笔下文学更新速度最快。 节96 热武器的威力 铅弹很软，侵彻力不足，但也正因为它很软的关系，所以它可以将大部分的动能转换成纯粹的破坏力！也就导致在面对人体这样比较柔软的目标时，铅弹的杀伤力尤为恐怖。 王铁锤也走了过来，从地上捡起一块还嵌半铅弹的木板，用手轻轻抚摸着断层，对其威力咂舌不已：“公子，这若是打在人身上……那还不得打出个洞啊？” “也许吧，不过我们可以试试。”肖恒也是第一次使用这么原始的枪械，自然也不清楚这种巨大的铅质独头弹到底威力有多大。 “试试！？”王铁锤为之一惊。 “嗯，测试弹药威力和枪管的承受能力也是其中一环……”肖恒看着他道，“来吧，我们再车几个枪管。” “……” 肖恒究竟要怎么测试呢？王铁锤脑中的画面开始变得惊悚起来……直到肖恒从后厨拿了半片猪肉出来。 “呃……用猪肉？”王铁锤一愣。 “不然呢？这里又没有弹道凝胶，难道要我抓个人来打？”肖恒奇怪的看了王铁锤一眼。 “呃……不是不是。”王铁锤赶忙摇头，“不知这弹道凝胶是何物？” 肖恒随口答道：“那是一种专门用来测试子弹在人体内如何造成破坏的胶状物质，其凝胶块的物理性质跟人的肉体差不多……过来，帮我把它固定好。” “是……”王铁锤连忙过去。 弹道凝胶……一块巨大的猪肉状物体出现在王铁锤的脑海中。 嗯，铁锤兄的词汇量再次增加了呢。 准备好肉靶之后，肖恒并没有立即开始测试，而是又搬来了木靶、铁靶——那铁靶正是之前他准备用来做冲压甲片的板材，由于在外面扔着时间有些长了的关系，现在都爬上了些锈迹。 之前打的那发子弹，所用的弹头的横切面是“n”形的中空的铅弹。除了这种外表平滑的铅弹之外，肖恒还准备了带螺旋花纹的铅弹、可以裂成四瓣的达姆弹、中间埋着一根钢钉的穿甲弹以及单纯的散弹。 按照后世的经验，带螺旋花纹的铅弹应该飞得更远、打得跟准，达姆弹对肉体的伤害更大，穿甲弹自不必说，而单纯的散弹威力小距离近但伤害面积大，可以作为近距离的防身武器使用。 准备好了子弹，那么接下来就是不停歇的射击测试。 首先测试的是螺旋花纹的铅弹。 随着一声声枪响，肖恒分别测试了50米、0米、20米、200米靶，每个靶子都射了超过20发。 其中在50米和0米上，所有子弹都没有射失，前后的区别只在于0米靶的环数稍低。 而从20米靶开始，肖恒的命中率就开始出现了下降，一共20发子弹肖恒只射中了发，而200米靶则急剧下降到发——肖恒甚至认为再来几十百发子弹他都未必射得中了，因为在这个距离上能否命中已经不是取决于他瞄的是否准确，而是取决于运气了。 虽然部分应用了米尼弹的原理，但毕竟没有配合线膛使用，即便有用螺旋状的花纹，可被动的旋转毕竟不如线膛的主动旋转。 接下来肖恒开始测试除穿甲弹之外的肉体伤害……每种只打了一发，但这已经足够了——肖恒拿回来的那块猪肉已经完全没法看了，在各种弹药的打击下变成了一坨烂肉。 测试结果则是不出意料的，散弹的伤害最低，只打出了一片细密的小孔。螺旋花纹的铅弹和普通铅弹威力区别不大，都能打出一个巨大的洞出来。而四瓣的达姆弹则威力恐怖，不仅在射入口打出了个大洞，还将周围的猪肉撕得不成样子，彻底的破坏了猪肉内部的生理结构。 看着这坨已经完全不能吃的猪肉，王铁锤已经被惊得说不出话来了，过了好久才咂舌道：“好家伙，这东西打在野猪身上都能要了命呢……” “别说是野猪，大象都受不了。”肖恒说道。 的确，独头弹这种东西原本就是为了狩猎犀牛和大象才开发出来的……用来打人的话威力已经大大溢出了。 “好家伙……”王铁锤有些好奇又有些害怕的问，“那……若是打人？” “你猜呢？”肖恒指着地上那坨已经被打烂了的猪肉问道。 “……”王铁锤没有说话，只是激灵灵的打了个寒颤。 “好了，接下来该测试穿甲弹了……” 刚来到南宋时，与金人对峙的时候肖恒就发现了一件事——金人骑兵的装备很不错，大多数都有护心镜和锁子甲……而这还只是金人的轻骑兵，传说中全部重甲的铁浮屠肖恒还没见过呢！ 为了对付这种铁罐头，肖恒参照脱壳穿甲弹的结构设计了这款专供滑膛枪使用的穿甲弹——它的外形类似带螺旋结构的铅弹，而内里则包含着一根钢钉。 这样在接触目标的时候，外面柔软的铅弹逐渐变形、脱落，而钢锭的前段则会在惯性的驱使下继续前进，直至刺穿钢板或者被钢板弹开。 “碰！” “铛！！” 枪响，浓烈的硝烟从枪管中冒了出来，而枪口所指的方向上，那块被充当做靶子的铁板多了一块拳头大小的凹坑，坑内的铁板四分五裂……其中被贯穿的痕迹非常明显。 “……”王铁锤看完那铁板之后，看着肖恒的眼神都变了。 “怎么了？为什么这么看我？”肖恒重新装弹的时候，发现王铁锤的眼神不对劲就开口问道。 “那些身穿披挂的将领……也挡不住的吧？”王铁锤试探着问道。 “自然。”肖恒点头。 “那刘关张呢？吕布呢？也都挡不住吗？”王铁锤似乎有些接受不了这种现实。 “自然是挡不住的，没有人能靠血肉之躯挡住穿甲弹。”肖恒再次确认道。 “噗通。”王铁锤失魂落魄的坐在地上，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家伙是个资深的三国迷，自从肖恒说起了三国，王铁锤每期不落，还专门收藏了一套精装版的三国演义。 没事最喜欢哼的小曲就是“滚滚长江东逝水”，最喜欢聊的话题就是三英战吕布，也许现在知道了他的那些精神偶像也只是凡人而已，不禁有种梦想破灭的沮丧感。 肖恒看着摇了摇头，自己过去把钢板倾斜了几度，然后站到之前射击的位置重新对准钢板开了一枪。 “砰！” “铛！” 毫无疑问的，钢板再次被撕裂。 直到钢板倾斜到65度左右的时候，才出现了第一颗被弹飞的子弹。 当肖恒纪录完子弹数据之后，王铁锤已经开始忙前忙后了，并且脸上的表情也变得开心起来。 “怎么了？想通了？”肖恒好奇的问道。 “我寻思着，吕布都抵不过公子一枪，那公子大概是比吕布还要厉害的人物了吧？”王铁锤眉飞色舞的说。 “这，话倒是这么说没错……” “果然！！我就知道公子不是凡人！哈哈……” “……” 肖恒看着美滋滋的王铁锤，不知道说什么好。 节97 跳科技 定装弹和后膛枪的试验成功，直接跳过了五六百年的时光，点亮了科技树上位于后殖民时代、工业化时代初期的某一点。 当然，仅有某一点的科技优势还不是很明显。后膛枪加米尼弹的组合在威力上并不比弓箭优秀多少，甚至在射程上还有劣势。 但一把传统的筋角复合弓的制造需要数年的时间，培育一个合格的射手更是需要大量的训练。而只要高炉升起、水车转动，肖恒就能源源不断的生产出类似他手中这样的枪械。而射手的培养就更简单了，只要工厂还在生产，源源不断的供给弹药就能在短时间内堆出合格的射手来。 这就是为什么早期的火枪并不比弓箭优秀，但却依然淘汰了弓箭手这一古老的职业……因为一个是传统手工业的巅峰，而另一个则是工业化的开始。 测试完所有弹药的性能之后，肖恒的笔记本上已经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各种数据，而接下来他要做的是极限测试——看看这样手工车出来的枪管究竟能经受得住多少发子弹的射击。 “碰！” “碰！” “碰！” “……” 单调的爆炸声不停的循环着，随着另外几个合格的枪管制造出来，这样单调的循环也多了些节奏感……直至每个枪管都打了两三百发子弹却仍未有丝毫破损，肖恒不得不停下了耐用性实验。 “公子，子弹不多了……”王铁锤报告道。 子弹的确不多了，肖恒一共就准备了1000发普通型号的弹药……因为他干脆就没想过他们制造出来的枪管居然如此的耐用。 “可以考虑极限填装测试了。”肖恒吐了一口满带着硝烟味道的浊气，看着那三根结实至极的枪管不由得长叹了口气。 其实稍微想想倒也觉得合理，毕竟肖恒所使用的刚才冶炼技术以及加工技术是直到新世纪都仍在使用的，放到现在妥妥的黑科技，别说是200发……考虑到黑火药的膛压较低的关系，估计两千发都未必能给枪管造成无法使用级别的破坏，顶多是在火药的烧灼腐蚀下精准性逐渐下降而已。 肖恒将三个枪管都卸了下来，分别装了2倍、4倍、八倍的装药量，随后同时引爆…… “碰！！” 随着一声轻响，八倍装药的枪管被火药的威力掀开了枪膛，整个枪管的金属呈喇叭状外翻…… ……而两倍和四倍装药的枪管都挺住了。 “终于……”肖恒松了口气。 若是八倍装药还不能炸膛……那他也只能就这么将就着用了，只是不知道自己手中武器的极限在哪，日后肯定会出问题。 另外他们的金属加工能力已经到了极限，最多只能加工出这样的枪管，若是继续削减枪管的厚度，那么废品率会以几何级数增加反而更不经济。 虽然如此，但这种枪管的耐用性还是过高，也就导致重量有些超标，光是枪管就有差不多3千克左右，所有配件全部安装上差不多要5千克左右。 另外两根枪管重新来了次八倍装药的测试，其中一根彻底报废了，而另一根则依然坚挺……直到又进行了一次测试这才彻底报废。 记录好所有数据之后，肖恒和王铁锤又忙碌了一阵子，直到天色擦黑这才意犹未尽的收手休息。 …… “公子！你回来啦！” 肖恒一进门就听见了小蝶的声音。 “今天怎么这么高兴？”肖恒奇怪的问道，探头朝屋里望去，只见两位小姐今天都回来了，不由得好奇的问道。 “嘿嘿……”小蝶只是笑笑并不说话。 由于城内的生意也已经铺开了的关系，肖恒和两位小姐聚首的时间就少了许多，毕竟他已经将工作重心移向了城外。 而对于两位小姐来说，她们的重心还是在城内，毕竟仙云台的生意好坏直接影响到秦家老爷的脱困计划，再加上目前最重要的财源——秦记点心铺的主店也迁到城内了，所以两位小姐和小蝶已经很少回城外的秦府过夜了。 今天她们过来一定有别的事。 肖恒掐指算了算，忽然抬头问道：“我寻思着最近也没什么事……难道是芳兰大家答应了？” “没错。”秦小姐兴奋的点头道，“这两天我们一直在陪着芳兰姐姐排练，可昨天晚上……你没看到当时的场面，演完了之后几乎所有人都不肯走，直到方兰姐姐出来又唱了好几遍那些人才勉强离开。” “哦。”肖恒点头，这一切都在他预料之中。 芳兰大家一直都对舞台剧好奇又着迷，正巧之前肖恒他们在排练的时候芳兰大家跑来观摩，肖恒忽然就觉得这芳兰大家非常适合演祝英台，也就随口邀请了她。 当时芳兰大家并没有立即答应，只说要考虑考虑，没想到后来居然真的答应了，而且还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完成了排练。 “以芳兰大家的名声……想来应该是来了不少有名有号的大人物吧？”肖恒忽然想起这个问题就顺嘴问了一句，“那会员卡可送出去了？” “别提了。”秦小姐略有些兴奋的说道，“之前准备的30个都没够！追加的一百个瞬间就被抢光了！” “……啥？”肖恒一愣，“就连追加的……也没了？” 肖恒算过二楼的座位，极限也就能容纳一百人左右——这还是在拼桌的情况下，若是会员还要带其他人来的话，那么坐位可就有些不够用了。 所以之前准备的一百三十张会员卡中，前三十张是用来送人情的，后面一百张是用来卖的，并且年费就要566两白银……肖恒还以为卖不出去那么多呢，没想到直接就来了个爆满。 等等…… 一百张都卖光了？那岂不是有五万多两进账！？难怪小蝶那丫头喜笑颜开的，这一场未免也太值钱了点。 “看来我明天得去看一眼……”肖恒微微的皱起了眉头。 赚钱是好的，但一次性赚了这么多钱却未必是件好事……他的计划尚未启动，若是在此之前就招惹上什么麻烦可就不美了。 “这两个你们先拿着防身。”肖恒拿出两把精致的双管手枪放在了桌上。 喜欢我在南宋能网购请大家收藏：我在南宋能网购笔下文学更新速度最快。 节98 无事献殷勤 第二天清晨，肖恒与两位小姐学习如何使用手枪——原本他是想连小蝶一起教的，可惜小蝶担心生意一大早急匆匆的就走了。 肖恒昨天造型的双管手枪，造型粗犷细节精巧，颇有些蒸汽朋克风格，看上去有种独特的美感，只是这重量…… 秦小姐手腕白嫩纤细，拿起这这把双管手枪顿时有种画风不同的感觉。 “好沉啊……”秦小姐皱眉道。 “这把枪大概1.8公斤，对于女生来说的确有点太沉了，不过这是目前情况下能做到的最轻量化的设计了。”肖恒从秦小姐手中接过手枪，一步一步的演示起来。 “……按住这个枪膛就会弹开，然后将子弹放进去、合上。准备射击时打开保险，然后瞄准、扣动扳机……左边扳机是左边的枪管，右边扳机控制的是右边的枪管，同时按下的话威力会增加但是后坐力也相应变大。” 肖恒一边说着一边拿一个原色的子弹以及三个被漆成不同颜色的弹药： “这种红头的子弹是达姆弹，打在人身上非死即伤，不是深仇大恨一般别用。” “这种黄头的是散弹，停止作用非常好，一枪就能撂倒一个壮汉。” “还有这种蓝头的是穿甲弹，对付着甲的目标或者躲在墙壁、树后的目标都有很不错的效果。” “最后这种原色的弹药是普通弹药，你们平时可以用它做训练弹。” 这三枚子弹主要是给白衣少女听的，另外肖恒又拿出了一款白色漆头的子弹：“还有这种白色弹头的是专门为秦小姐开发的减少了装药量的散弹，后坐力会小很多……” 白衣少女早就对这东西心心念的了，听得很认真，听完也是率先拿起子弹，按照肖恒之前的步骤一步步的填装、合上枪膛、打开保险，然后对准目标扣动了扳机。 “碰！” 随着清脆的枪声和一阵硝烟过后，白衣少女的第一枪……打飞了。 “没关系没关系……注意枪口一定不要对着人，对，像这样，斜着向下……对没错。”肖恒等到白衣少女放下枪这才走过来拿走了她的手枪，稍微检查了一下就重新换给了她。 “是不是觉得后坐力比你想的要大很多？”肖恒笑问道。 “是……不过下次就不会了。”白衣少女有些不甘心。 “嗯，听我说……枪口一定不要对着人，还有扣动扳机之前手指不要放到扳机上。”肖恒一边将枪支的使用要素一点一点的交给她，一边校正着她的姿势。 “……对，瞄准……三点成一线，对准之后就可以开枪了……” “砰！” “铛！” 作为靶子的金属板被打了个坑，白衣少女也是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 又看着她射了几发之后肖恒觉得她已经学得差不多了，就来到秦小姐身边。 “弄明白了吗？”肖恒轻声问道。 “好精妙的机关。”秦小姐好奇宝宝一样看着手枪内里的结构，“这个是做什么用的啊？” 秦小姐指着针刺状的电极问道。 “这个是发火装置，只要扣动扳机这里就会冒出火星点燃火药……”肖恒用手虚比着扣动扳机，“砰……对面就倒了，装弹熟练的话寻常三五个大汉都近不了身了。” “哇，这么厉害啊。”秦小姐一脸崇拜的说，只是她却似乎对这手枪的兴趣不大。 与之相对的，白衣少女在一边已经“砰砰砰”的射个没完，不一会就用光了那一小包练习弹。 “正好，你来帮我一下……”肖恒赶紧把白衣少女叫过来，让她从后面抱着秦小姐，用双手持枪的姿势教她射击。 “砰砰……” “啊……” 秦小姐感受到手那巨大的冲击力不禁闭上了眼睛，幸好白衣少女的手问问的托着枪，否则手枪就要脱手砸倒她脸上了。 “唔……这东西力量好大。”秦小姐吐了吐舌头，主动又掏出两枚减装弹按照肖恒教给她的步骤塞进枪膛，然后在白衣少女的辅助下再次扣动了扳机。 这一次虽然也晃得厉害，但好歹枪是没有脱手了。 肖恒看着两人慢慢的上手了，就站在她们身后分别指导着、纠正她们随时出现的各种错误…… 中午在秦府用过膳之后，三人结伴去了临安城。 …… 由于仙云台的二楼人气渐旺，就连秦小姐也带上了面纱……不过他们三个还是太显眼了，刚一上楼就被人盯上了。 “呦，肖公子，幸会啊？”一个黑脸壮汉不知从哪钻了出来，挡住了肖恒的去路。 “哦，是你。”肖恒不易察觉的皱了皱眉头，虽然知道这家伙应该不会那么早就放弃，但他也没想到这人会这么执着。 此人正是之前大闹白衣少女生日宴会的那位萌汉韩子青。 “那日多有得罪，大哥我一直在找机会向你赔罪，今天恰逢其会不如你我二人不醉不归如何？”说着，韩子青不由分说的就拽着肖恒来到旁边的桌上，随后冲着楼下喊道，“小二！给老子来两坛花雕，再切10斤牛肉！” 随着他的大嗓门，周围的人也都看了过来，其中不少华服贵公子还颇有些怒目而视，似乎已经忍这家伙很久了……然而看看对方那海碗大的拳头，再看看自己的细胳膊细腿儿，这几位贵公子终究还是选择了退一步海阔天空。 “……我这还有这业务？”肖恒一愣，这二楼可只提供茶水点心，顶多再有点糖块干果……毕竟来这里的人可不是来吃饭的，而是来看节目表演的。 不过这仙云台虽然不提供酒肉服务，但挡不住周围的店家有啊！正所谓有需求就有市场，仙云台的二楼上的客人远比普通酒楼的更加尊贵也更加阔绰，自然就有一些闲汉聚集在门口等待差遣。 这韩子青刚喊完就听留下传来一声应和……然后就有人急匆匆的跑向旁边的酒楼。 “……”肖恒看着那人绝尘而去的背影，不由感叹这南宋的服务业竞争未免也太充分了点……这跟后世的外卖、跑腿之类的有什么区别？无非就是一个靠上网一个靠扯喉咙罢了。 “两位大妹子也坐啊，那天真是失礼，还望两位大妹子海涵。”韩子青抱拳拱手道。 白衣少女瞪了他一眼，凑到肖恒身边轻声说：“你们聊，我们去找兰芳姐姐。” “好。”肖恒点点头，目送两女在兰芳大家的位置坐下之后这才在韩子青对面坐了下来。 “不知韩二公子找我何事？”肖恒定定的看着他。 “无事、无事……只是想咱兄弟二人多亲近亲近。”韩子青套近乎道。 “无事？”肖恒挑了挑眉毛。 无事献殷勤怎么讲来着？ “那，今天只谈风花雪月？”肖恒饶有兴致的看着他。 “甚好！”韩子青大喜。 喜欢我在南宋能网购请大家收藏：我在南宋能网购笔下文学更新速度最快。 节99 “天下无敌” “妙！妙极！哈哈哈哈……当浮一大白！” 韩子青笑罢，端起海碗“敦敦敦”的就喝了一碗，然后拎着酒坛子自己给自己满上。 肖恒淡淡的看着他并不出声。 台下的相声段子都是后世耳熟能详的，只是肖恒根据现在的时代背景略作改编，连二次创作都很勉强。不过现在看来笑料的基本原理还是古今相通的……这不，韩子青韩二少笑得很开心。 “兄弟从哪找来这么两个妙人？”笑得眼泪都流下来的韩子青好不容易止住笑容，看着肖恒问道。 “捡来的。”肖恒笑答。 “那可真是……好运气啊。”韩子青感叹道。 “是啊是啊。”肖恒看着韩子青那貌似真性情的表演，心中默默思考着到底怎么应付这家伙。 靖国公韩非在朝中的地位很特殊，既不参与朝政也不在党争中站队，明明身份尊贵得连当今官家都得叫他一声四叔，却表现得像个方外之人…… 靖国公不仅没什么权力欲望，对于钱财上也不是很上心，每年只靠着财政拨款和早年间积攒下来的佃租过活……比起其他参与海贸、盐铁、布匹、瓷器生意的高官贵族相比，这靖国公的身家可就太寒酸了些。 靖国公的大儿子韩子德小时颇有神童之名，及冠第二年就高中状元，现出任军器监编判……也就是御前军器所的最高长官，正六品实职。 而眼前这位汉子就是靖国公的二儿子，从小不喜读书偏爱舞枪弄棒，虽然混了个振威校尉的头衔，但却只是个武散官的虚职。 不过因为他哥的关系，这位韩子青没事就要往御前军器所跑，所以也难怪肖恒能在御前军器所下属的库房碰到这位韩子青韩二少。 “好！打得好！玉帝老儿耍猴呢？” 就在肖恒思考的时候，忽听对面拍桌子叫好……这才注意到下面的节目已经变成了，现在刚好才讲到大闹天宫的桥段。 “你说着玉帝老儿怎么这么可恨呢！？哎呀可算痛快了……”那韩子青拍桌瞪眼的，仿佛已经完全带入到孙猴子的视角了。 “是啊。”肖恒脸上挂着尴尬而不是礼貌的微笑，心中却百转千回不知想了多少种展开，然而直到那经典的前奏响起，这韩子青依然没有道出来意。 肖恒索性放弃思考，认真欣赏由芳兰大家带来的这曲化蝶。 舞台上的剧情已经全部结束了，在化蝶的伴奏中，一蓝一红两只硕大的蝴蝶从坟墓里飞了出来……与此同时聚光灯亮起，做男装祝英台打扮的芳兰大家抚琴清唱。 “碧草青青花盛开，彩蝶双双久徘徊……” 她一开口肖恒就是一愣，这声线既干净又纯粹，将这首古曲经典唱得百转千回……别说是妹子了，就连肖恒对面那个黑脸壮汉的眼角都闪烁着一点泪光。 剧情、音乐配上完美的声线与唱功，更将那凄美的爱情再拔高了一个层次。让这原本简单却刻骨铭心的故事深深的刺入在场每个人的内心深处…… “难怪……” 肖恒轻轻摇头。 芳兰大家的实力还是有目共睹的，这样一个角色让她演绎得淋漓尽致，再加上剧情人物本身出场献唱这种光环加持，也难怪让观众们为之痴狂。 一曲结束之后，灯光渐渐暗去，只剩两只彩蝶依然在聚光灯下飞舞缠绵，随后渐渐远去…… “啪啪啪啪……” 所有观众起立送上了最热烈的掌声，随着灯光再次亮起，芳兰大家带着月情姑娘出来谢幕，今天的这场大戏算是落下了帷幕。 “不愧是名满天下的芳兰大家……”肖恒赞道。 “我倒是觉得这曲写的好哇……”韩子青抹去眼角的泪滴，“……倒是让肖兄弟见笑了。” “韩公子乃是性情中人，真情流露不必介怀。”肖恒客气道。 “说的对！说的没错啊！我与肖兄弟真是一见如故……只可惜不知肖兄弟家住何处啊？兄弟我可否当门拜访？” 终于，墨迹了一整天的时间，这韩子青韩二少终于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好啊。”肖恒早就想到了，直接告诉了他地址，“东城外码头边，秦府既是。” “秦府？”韩子青愣了愣，疑惑的看了肖恒一眼。 秦府，顾名思义主人家自然是姓秦的。而肖恒姓肖……难道是秦府客卿？ 肖恒也没跟他解释，最后韩子青只能带着满肚子疑惑走了。 打发走了韩子青，也看到了这次演出的效果，肖恒第二天一早就赶回了秦府…… 新招募的团练并没有开始正式训练，而是在在几个老佃户的带领下做了几烧砖、砍树、平整土地之类的工作，也就当做是体能训练了。 自从这些团练加入进来之后，这两百多个家庭中的孩子终于将肖恒规划中的学校给填满了，卢淳等人也顺利晋级为代先生，负责教授一些简单的拼音和数学。 学习嘛，自然是小孩子快些、成人慢些。而这些家庭的户主们除了白天要做工之外，晚上也逃不过学习文化课的噩梦……被逼无奈许多汉子被逼无奈只得向自家孩子请教。 随着学习进度的拉开，小孩子在家里的地位也开始直线上市——毕竟老子还得向他们请教不是？ 在经过几天初步的“体能训练”之后，肖恒准备上新的训练科目了——队列。 所以今天的训练要他亲自回去主持才行。 可让肖恒没想到的是，当他赶到秦府的时候，大门口正蹲着一个人……没错，正是昨天那位韩子青韩二公子。 “呦！肖兄弟，幸会啊？”黑脸大汉问道。 “……” 肖恒看着他不知道说什么好。 今天打招呼这句话，跟昨天的区别只在于将“公子”换成了“兄弟”……也不知道是不是这家伙昨天叫顺嘴了。 “韩二少，有话请直说……你是看上我的马了还是看上我的剑了？”肖恒无奈只好摊牌道。 “老子岂会贪图那些身外之物！”韩子青顿时不乐意了，“肖兄弟莫要小看了韩某！” “好好好……那你是来做什么的？”肖恒无奈的问道。 “出门踏青，幸会幸会！”韩子青拱手道。 “……” 肖恒无语的看着他，脑海中一句话不停的翻滚着……人不要脸天下无敌，人不要脸天下无敌啊！！ “幸会，告辞。”肖恒也拱拱手，转身向后山走去。 “哎哎哎……肖兄弟你别走啊，等等我……” 看来，这位韩少爷暂时是甩不掉了…… 喜欢我在南宋能网购请大家收藏：我在南宋能网购笔下文学更新速度最快。 节100 练兵 “稍息、立正！向右转！齐步走！” “立定！” “向后转！” 经过整整一个上午的训练，这队伍总算是稍微有了些模样……但也仅止于不会因为一个“向后转”的命令而散得七零八落。 两百人的队伍中，至今仍有人会因为左右不分而出错……尽管他左手攥石头，并且时时刻刻提醒着自己攥着石头的方向是左。 不过除此之外肖恒倒是没遇到什么糟心事，因为这两百多人是一群“没有性格”的人，任凭肖恒的命令多么离谱，他们都会按照自己的理解去执行…… 除了养家糊口的压力之外，最大的可能还是因为他们已经习惯了逆来顺受吧。毕竟肖恒挑选的时候就已经将不少刁民过滤掉了，选的都是有家室且老实本分的人。 “立正！” “军姿30分钟！” 肖恒拎着根教鞭行于人群之中，时不时的纠正一下某些人的姿势。 在肖恒身后不远，一个黑脸大汉无聊的坐在凉亭里，看着肖恒与一群汉子挥洒着汗水，时不时的喝上一口冰凉的橙汁解暑。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汗水不停的从头顶冒出来，流过脸颊缓缓滴落……在脚下形成一滩小小的汗渍。 站军姿看似简单，但其实做得标准的话还是很消耗体力的。不过眼下这些汉子都是干惯了农活的，虽然有些不习惯这种极为严厉的管束，但至少在体力上还是跟得上的。 尤其是在伙食跟得上的情况下。 “稍息！” “原地休息十分钟！” “……” 一直保持着紧绷的新兵们松了口气，原地坐了下来。肖恒那刻意保持的严厉表情也松懈下来，在行伍中与身边的人轻声聊起天来。 “怎么样，还能适应吗？”肖恒随口问着他身边的一位汉子。 “能，能。”汉子憨厚的咧嘴笑道，露出一嘴歪歪扭扭的大黄牙。 “生活上有什么困难吗？家里人可还吃得饱？”肖恒也跟他们一样就地坐下，以唠家常的口吻问道。 “吃得饱嘞。”那汉子嘴笨，面对肖恒的问话也颇显慌乱，就连左手紧紧的攥着石头都不忘了扔掉。 “那就好。”肖恒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换了个人问道，“你呢？我记得你叫……张二驴是吗？家里怎么样？老母可还适应？” 所有通过挑选的士兵肖恒都专门准备了资料，里面不仅有姓名、家庭关系等文字，还有配了照片。虽然一时间未必记得起来每个人的名字，但只要稍微给他点时间找找，就能很快的找出每个人的详细资料。 “是是是……老爷还记得，小人惶恐。”旁边那汉子说话就流利多了，肖恒依稀记得这家伙好像也识些字，平时也能念念榜文什么的赚些外快。 “这里没有老爷，训练的时候我是你们的长官，训练结束之后你可以当我是朋友，别紧张……”肖恒安慰道。 “……”那张二驴顿时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 “住得可还习惯？”肖恒开始启发式的问道。 “习惯习惯，从没住过这么好的瓦房嘞，家里婆娘一劲儿的说咱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孩子吃得饱，老母也吃得饱，真是有年头没过过这么好的日子嘞。” 肖恒也不烦，面带笑意的听着。他的微笑鼓励了那张二驴，让那汉子打开了话匣子，絮絮叨叨的说起了家里身边的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来。 等这二驴好不容易倾诉完了，肖恒又换了几个地方去跟这些人聊天……肖恒发现这些人最满意的不是住处、也不是孩子们能上学，而是……能吃饱。 不仅自己吃得饱，孩子、老婆、家里的老人都吃得饱，对于这些汉子来说能让家里人都吃上饱饭就已经是天大的恩德了。 民以食为天。 果然是民以食为天呐……在这中华大地上，究竟还有多少人连一顿饱饭都觉得奢侈呢？ 后世的史书上对于普通人的生活少有记载，许多时候看着史书仿佛就像站在朝廷里面看着君臣奏对，或是听着那些狂士名生风花雪月、指点江山…… 导致在后人看来蔓延都是君臣朝政、风流名仕，而天下百姓却连时代的背景板都算不上，只存留于“天下大旱、饿殍遍地”，“流离失所、易子而食”这样的只言片语之中。 然而当肖恒面对着这些朴实的汉子时，他忽然觉得史书中的记载距离自己太过遥远，而眼前这些活生生的普通百姓才是现实。 休息结束，训练继续。 整队、行进、停止、再整队……无尽的循环中肖恒的嗓子渐渐嘶哑，直到旁边的食堂传来阵阵肉香肖恒这才解散队伍，结束了上午的训练。 等到满头大汗的肖恒回到凉亭的时候，这才发现那早上就粘过来的韩子青还大剌剌躺在肖恒的躺椅上，喝着肖恒的果汁乘凉。 “你还没走啊？”满头大汗的肖恒看着他的果汁吞了口吞口水，原本就冒烟的喉咙更觉干渴了。 “肖兄弟带兵有一套！”韩子青竖起大拇指夸道，“这么短的时间就把这群乌合之众训练得有模有样了，比起禁军也不逞多让了！” “还差得远呢！”肖恒并不相信韩子青的夸奖，这些连新兵蛋子都不算的人，不过刚刚了解了些队列的基本规则罢了，距离合格还早得很呢！至于成为一名真正的军人……肖恒甚至不确定自己能否训练出真正意义上的，以共和国为蓝本的那种“军人”。 “肖兄弟过谦了。”韩子青似乎很不认同。 “算了，随你吧……不过堂堂靖国公家的二公子这么闲得么？你到底想做什么？”肖恒没好气道，“早点说出来我也好早点回绝你。” “嘿嘿……肖兄弟这么说就见外了，你我兄弟二人……哎哎哎，你别走啊！” 肖恒面无表情的转身就走。 这人不说目的一个劲的套近乎……天知道有什么麻烦事在后面等着。 肖恒也不管跟在身后的韩子青，先去到旁边舀了一瓢水喝了个痛快，然后排队领了满满一大碗扣着白菜炖肉的糙米饭吃了个痛快。 那韩子青毫不见外的跟着肖恒也打了份饭，学着他的样子蹲在旁边呼哧呼哧的塞进肚里。 肖恒瞟了他一眼，摇摇头去向河边走去。 第三架水车正在打造之中，他要过去看看进度。 喜欢我在南宋能网购请大家收藏：我在南宋能网购笔下文学更新速度最快。 节101 韩家二少 肖恒在前面走，韩子青跟在后面如影随形。而且他不光跟着，还没话找话…… “肖大兄弟也是个能人啊，自己支开这么大一摊子事儿……若是我早就撂挑子了。” “昨天晚上咱俩分开之后，我就在旁边的红绫院过了夜……趁着酒劲我就把他们家的头牌给睡了哈哈哈，今天早晨那老鸨子脸都绿了。” “下次我带你去凌烟阁，那家的清倌人听说不错……可惜兄弟你美人再侧，估计是无福消受了呀……” 韩子青在一边啰里啰嗦，可肖恒看都没看他一眼，径直来到水车旁的王铁锤那里，他正捧着几块扭曲的铁块一筹莫展。 “怎么了？”肖恒过去问道。 “公子，你看……”王铁锤将碎裂的铁块递给肖恒。 “这是……齿轮断了？”肖恒的目光望向了旁边的水车。 “公子……”王铁锤惴惴不安的看着肖恒。 “没事，不关你的事……这很正常。”肖恒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 首先依靠炒钢法和渣洗工艺冶炼出来钢材的确比这个时代的普通铁器强得多，但比起现代所使用的工业化方法来说，这样的工艺毕竟还没逃脱小作坊的模式，在保留了手工产品生产灵活投资成本低的特点同时，也就保留了手工产品质量不稳定的特质。 再加上淬火工艺和保温炉比较简陋的关系，没办法保证每个齿轮的表面硬度相同，甚至同一个齿轮的表面硬度都有所不同。 另外他们的淬火工艺还不完善，甚至都没走完全部的热处理流程，在人力使用时或许看不出什么毛病，但实际上的硬度、耐磨性、疲劳极限以及韧性都远不如现代工业品，像水车这种远超人力的高负荷使用时就难免出现问题了。 “可是……”王铁锤总觉得是自己的操作出现了问题。 肖恒翻看了齿轮下面的编号，递给王铁锤：“你看，这是第一批齿轮，使用的是三号保温炉……回头把这批齿轮都挑出来上水车试试，我怀疑三号保温炉温控有点问题……另外回头我再给你写个流程，你按照那个流程慢慢摸索。” 齿轮的热处理步骤，按照标准工业化流程有8步骤，抛去最后没有条件实现的氮化、氰化不提，依然有退火、淬火、表面淬火、渗碳、调制、正火六大步骤，每个步骤这种都有无数的细节需要慢慢摸索…… 尽管肖恒能连接到现代网络查询别人的经验，但这种工业流程依然需要在实践中根据自身的条件、装备来重新摸索，别人的经验只能作为参考却并不能拿过来就用。 接下来两人就将所有3号保温炉出来的齿轮都找了出来，并且安装到水车上…… 韩子青虽然一直站在旁边但却全程插不上话，只能站在一边听着肖恒和王铁锤说话。而之后当肖恒忙起来的时候他就更插不上手了，那些结构复杂的齿轮组看得他眼花缭乱，还没等他弄懂里面的原理时肖恒他们都拆下来又装上了。 随着动力重新接入，调速箱中传来阵阵齿轮药盒时的摩擦声……随后水车所提供的动力经由齿轮组调速、稳速之后就通过传动皮带源源不断的输出到球磨机中，随后球磨机开始不停的翻滚起来。 这球磨机的技术含量并不高，主体结构就是个能转动的圆柱体铁桶。桶内装满了大大小小的经过表面硬化的铁球。随着铁桶的滚动内里的铁球和矿料互相摩擦，渐渐的就会将矿料磨成粉末。 球磨机在现代工业中应用及广，但眼前这个小型的球磨机本身也只是个小规模实验的产品，主要是为了以后生产水泥做技术储备。 当水车动力完成之后，肖恒就将它搬过来测试水车动力，同时也研磨一些木炭、硫磺、硝石之类的东西备用。 别看这球磨机小，但它的效率却不低，就这么接上水车转上大半天，磨出来的矿粉比肖恒和王铁锤忙活一个星期的产量都多。 “咣当……咣当……咣当……” 重复的机械音就像文明的怒吼，工业化的威力将在这片土地上生根发芽…… ……肖恒的自我感动很快就被耳边的杂音所打断了。 “好好好！真棒！” “不错不错，转的真快！看着就得劲。” “我说肖大兄弟，这玩意干什么用的？” “……” “韩二少，吃了吗？”肖恒和颜悦色的问道。 “没呢！怎么？一起吃点？我请你！”韩子青拍胸脯说。 “没吃回家吃去吧。”肖恒勉强保持住脸上的微笑。 “这怎么成……哎哎哎，别走啊！对了，你既然这么喜欢这些机关玩意，不如哪天我带你去造作院耍耍？那边不少大工匠我都熟，跟他们磨一磨总能弄到好耍的玩意……” 韩子青热情的介绍道。 这造作院全称是兵器制造作院，下属能工巧匠无数，其下又分为各种作、坊、院、库等等，可以说是御前军器所的核心部门。 “好啊。”肖恒点头。 “唉别说不去，比你这好玩多……等等，你说什么？”韩子青一愣。 “我说好啊。”肖恒认真的看着他，“不过你要实话跟我说，你到底想要什么？” “呃……”韩子青挠了挠头。 肖恒突然这么正式，他也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搓了半天手只是看着肖恒说不出话来，肖恒也就这么看着他给他时间考虑。 “这个嘛……说来惭愧。”韩子青终于还是开口了。 “最初当然是看上你的马了……那马不仅神骏还极通人性，端是教人心里痒痒。” “那天虽然多有冒犯，但也让我领教了那女子手中宝剑……它居然能断我寒霜！如此神兵真是前所未见。” “再后来我找人查了下仙云台的事，发觉肖兄弟你没那么简单……越是了解越觉得肖兄弟是个妙人。” 说到这里，韩子青顿了顿，向肖恒拱了拱手道： “在这里哥哥给你陪个不是，但咱们也算不打不相识不是？” “所以呢？”肖恒没好气道，“马你所欲也，剑亦是你所欲也？” “……嘿嘿，咱先处着看呗，这我帮你你帮我的，来来回回熟了以后，我也好说话不是？”韩子青又回到了之前那无赖样了。 肖恒仰天大笑：“哈哈哈哈……好好好，韩兄果然真性情，你这个朋友，我交了。” 喜欢我在南宋能网购请大家收藏：我在南宋能网购笔下文学更新速度最快。 节102 神火飞鸦 当晚，肖恒叫人收拾了个厢房，让韩子青韩二少就在秦府住下了。 第二天一早，韩子青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就听外间有人进来，随着一阵重物落地的声音，就听有个女声轻声喊道：“韩公子，该起了。” “知道了。” 韩子青掀开被子坐起身来伸了个大大的懒腰，随便披了件衣服就推门而出。 就见一个有些瘦弱的小丫头手搭毛巾正站在那里等他，旁边还摆着一盆直冒白气的热水。 韩子青拿起脸盆旁边的一块白色的东西瞧了瞧，闻了闻……一股淡淡的香味顿时冲入鼻尖，让他忽然有种想要咬一口的冲动。 “韩公子这不能吃……”小婢女怯生生的叫到。 “咳咳，我不吃我不吃。我怎么会吃呢……你多虑了。”韩二少收起探究的表情，装作毫不在意的把那块白色的东西放下，不过很快他的目光就被旁边的玻璃杯子给吸引了。 “嘶……这是水晶琉璃盏？”韩二少看着那洁净透明的杯子顿时震惊了，整个人张着嘴巴说不出话来，手举着杯子对着阳光看来看去。 小婢女在一边张了张嘴，不过很快她就捂住自己的嘴巴不让自己出声，只是一脸担忧的看着韩二少。 “这个……用来做什么的？”韩二少强行控制着自己的脸，不想露出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这是牙缸。”小婢女赶紧答道。 “牙缸？”韩子青第一次听到这个名词，好在汉语本身出色的表达能力让他很快就想通了这个名词的含义了，不过他还有点不敢相信，就试探着问道：“刷牙时漱口用的？” “是。” “……”韩二少顿了顿，拿起那非金非木，外表看似玉石却又有不同的精致小刷子问道，“那么这个呢？刷牙用的？” “是的。”小婢女点头。 韩子青砸了砸嘴，将那塑料牙刷拿在手里不停的把玩着…… 其实南宋时期已经有专门的牙刷店铺了，只是那些东西完全都是手工制造，用的材料也是五花八门，竹、木、金、玉皆有，刷毛则大多使用马尾材质。 不过，类似现代牙刷这样通体塑料的，韩二少自是从未见过。 “……质感温润如玉却不冷凉，敢问小姐这是何物所制？”韩二少不耻下问。 “肖公子说是叫……塑料。”小婢女努力的回忆着肖恒曾经教过的东西答道。 “塑料……”韩子青砸了砸嘴，这又是个没听过的名词，而且光从语音上根本无法解析它所代表的意思。 “……就是一种有可塑性的材料。”小婢女解释道。 这位婢女原是两位小姐买来的那两位婢女的其中之一，原本还说要肖恒挑一个的，当然肖恒并不需要…… 后来随着小蝶的身份逐渐向管家方面转变，这两个小婢也就承担起了小蝶原本的工作。而随着学校的建立，这两位年龄不大的小女孩也被肖恒强行塞进学校中去了，一些名字自然也跟着学过。 “这个呢？”韩子青拿起一盒白色的粉末问道，此时的他已经完全放下了架子，一副不耻下问的模样。 “这是牙粉，用牙刷沾取少量牙粉，然后这样上下刷牙……”小婢女一边解释一遍用手比划着教他怎么做。 “哦……”韩子青认真的学习了一遍之后，拿起牙粉仔细的看了看，又闻了闻……最后沾了一点放到嘴里尝了尝。 “有点咸，想是加了盐的……”韩子青恍然。 其实南宋时期也已经有类似牙粉的东西了，其中的成分最简单的当然就是盐、酒、醋之类的，稍微高级一些的会加金银花、藿香、茯苓等中药。 这盒牙粉的主要成分是球磨机出品的方解石粉末，而次要成分是盐。 方解石粉末是摩擦剂——现代牙膏中的摩擦剂中也会使用方解石粉，也就是碳酸钙粉末。 摩擦剂的主要用来消除牙齿上面的牙垢、菌斑以及牙石，而盐则用来杀菌。 这东西本来是准备生产出来卖给有钱人的，可惜后来肖恒发现这种牙粉比起本地的中药“牙膏”并没有太大的优势，而且味道上反而颇有不如，索性就当成了内部福利发了下去。 至于现代意义上的牙膏……现在还没有成熟的生产条件，主要是用于清洁牙齿的表面活性剂不好造——总不能用肥皂粉做表面活性剂吧？碱性的肥皂对牙龈不好，而且不小心被吃进肚也对身体有损害。 在小婢女的教导下，韩子青带着新奇的情绪完成了这一次的净面……只是当他刷完牙齿的之后，捧着那牙缸颇有些不舍，而洗掉脸上的泡沫之后那种格外的、没有油脂的清爽给他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 “唉……”韩子青斜眼偷瞄了那小婢女一眼，恋恋不舍的放下毛巾，结果那小婢女居然只是端着脸盆走了，其他东西还留在原地没动！！ 韩子青眼睛一亮，偷偷的向外望了一眼，发现没人之后一把抓起玻璃牙缸，也不顾它里面还有残留的水珠就往自己怀里揣……不过揣了一半眉头一皱又拿了出来把它放在桌上。 韩二少两眼盯着那玻璃杯看了半天，忍不住伸手又去把它拿起了起来……然后整他犹豫着的时候，就听门外响起了个声音。 “你在干什么？”肖恒站在门口奇怪的看着他。 “我……”韩二少手拿着的玻璃杯一脸尴尬尴尬的看着肖恒…… “看来韩二少对这牙缸很感兴趣？”肖恒挑了挑眉毛问道。 “这……”韩子青眼睛滴溜溜的转了起来，似乎在思考怎么解释这个问题。 肖恒没好气的笑了笑，转身喊道：“小春，去拿个礼盒来，把韩公子这套东西装上，找人送到韩府去！” “是。”刚刚那小婢女远远的答应了一声。 “真是羞煞我也……”韩子青老脸一红，“还是肖兄大气！” “行了，不过是些小玩意罢了……给，换上。”肖恒扔给他一条裤子和一双木屐。 “这是？”韩二少这才发现肖恒今天没穿褂子，而是穿了一条怪模怪样的裤子，脚下蹬着的也是木屐。等他将肖恒扔过来的裤子抖开之后，发现也是跟肖恒穿的那件式样相同。 这是一件用厚实的粗布缝制的吊带裤，肚子上有个肚兜，背后是两条交叉的背带连到前身的肚兜上。 “干活去。”肖恒也没多说，只是退了出去。 “……哦。”韩子青挠了挠头，也就回到里间把这怪模怪样的吊带裤换上了。 “干什么活要穿成这样？”韩家二少爷嘟嘟囔囔的走了出来，结果肖恒一看差点没笑出声——这家伙不会调节背带的长短，结果裤裆处勒出了个“m”形…… “这个背带是能调长度的。”肖恒强忍着笑意告诉他怎么调。 按照肖恒的教导调整了背带长度之后，韩子青长出了口气：“呼……我说怎么硌卵子……” “哈哈哈……”肖恒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 …… 笑过之后，肖恒带着韩二少来到秦府侧边的马厩，开门之前肖恒就从旁边取下一柄铁锹递给他。 “这是？”韩二少一愣。 “铲马粪。”肖恒示意他看马厩里面，“先把所有马粪铲一遍。” “啊！？”韩二少傻了，他什么时候干过这种粗活？ “愣着干什么？铲啊！”说着，肖恒先拎着铁锹走了进去。韩子青也犹犹豫豫的捏着鼻子跟了上去…… 不过一进马厩他就眼睛一亮——整个马厩里全部都是膘肥体壮的高头大马！ 眼见着这么多好马韩子青顿时兴奋起来，这个看看那个瞅瞅，完全忘了自己要干什么。等肖恒忙活完一个马厩的时候他还在那看马呢！ “快点干活！干完了还得刷马呢！”肖恒没好气道。 “哦哦哦……好好好……”韩子青如梦初醒，拎起铁锹埋头苦干。 等马粪清理完了，肖恒就将战马一匹匹的牵出去，拿起大号刷子开始给马刷毛。那战马也一动不动的乖乖的站在那任凭他刷。 而另一边…… “哎哎哎……别咬！靠，踢老子作甚！？”韩子青手忙脚乱的躲开那匹枣红马的袭击，一脸无奈的与它对峙着。 肖恒看着好笑，也不去帮他，默默的给手中的白马刷完牵回去，这才走到枣红马的身边解开了缰绳。 “你再去找一匹。”肖恒对他说。 看着那枣红马乖乖的任凭肖恒处置的样子，韩子青有些不甘心的再去找了一匹……这次他选的是一匹四蹄踏雪的黑马。可还没等他给马上笼头，这黑马就冲他咬过来了，吓得他赶紧撒手。 看着他的鳖样肖恒暗笑不已。 在黑马那碰了个钉子之后韩二少还是不甘心，又去别的马那里试了试……结果十匹战马每一个看得上他的，除了最初那匹不知道情况就被他套上了笼头牵出去之外，其他的马他甚至都不让他近身！！ 最后韩二公子也只能红着眼睛看肖恒一匹匹的刷战马…… “慢慢来吧。”肖恒拍了拍韩二公子的肩膀道，“我要去练兵了，你是跟我去还是在这里玩一会？” “我，我留下！我就不信了……”韩子青苦大仇深的说。 “好吧随你。”肖恒走之前提醒道，“旁边还有黄瓜，你可以拿来讨好它们。” “好！”韩子青精神为之一震。 …… 中午直到吃饭的时候肖恒才再次见到韩二公子。 “你该沐浴了。”等他一过来肖恒就闻到了一股浓郁的马粪味。 “嗯……”韩子青失魂落魄的应道，端起饭碗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 “怎么？”肖恒问道。 “呃……嗯……没，没什么。”韩子青快速的扒拉完碗里的饭道，“时间也不早了，我就不多做打扰了，告辞。” “.改日再会。”肖恒笑道。 “……”韩二公子拱拱手走了，连衣服都没换。 肖恒却看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 …… 原本以为韩子青这家伙受挫之后不会再来了，不过没想到第二天一大早这家伙就跑来肖恒这边看他训练新兵了。 等到肖恒练兵结束，韩子青毫不见外的跟在肖恒的后面也打了一碗饭。 “肖兄下午没事了吧？今天哥哥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韩子青满嘴饭粒。 “我对那些偎红倚翠的地方没兴趣。”肖恒淡淡的答道。 “唉我知道，今天我要带你去火器作……听说今天他们造出了‘飞火神鸦’，咱们去看看热闹。”韩子青一脸神秘道。 “飞火神鸦？”肖恒一愣，这名字一听就不是什么正经火器。 “是，听说这东西可不得了，百尺开外就能取人性命！用来防守攻城再好不过了……”韩子青说得那叫一个眉飞色舞。 可惜来自后世的肖恒早就知道那些花里胡哨的火器作用不大，攻城守城的神器只有一个——火炮。 真理只在大炮射程之内这可不是一句玩笑话，而是血淋淋的现实。 不过…… “……去看看倒也无妨。”肖恒想想下午好像也没什么事了，索性就答应了。 吃完饭两人骑着马，当然韩子青骑的是自己带来的……两人两骑很快就来到了火器作。 跟着韩子青刷脸进门之后，两人穿堂过院来到一处宽阔的操场。 此时操场上已经站了不少人，其中一个身着六品官府的文士站在其中正与几个工匠聊着什么，韩子青看到他之后快走两步喊道：“大哥！” “子青啊。”那六品官对着韩子青点了点头，又回头去跟那些工匠讨论去了。 “兄弟勿怪，大哥这人就这样，一遇到感兴趣的事就犯了书生气……这时候你跟他说话他也是听不到的。”韩子青回头道。 “没事。”肖恒摆手，饶有兴致的看向场地中央那个怪模样的家伙——这东西的下半部分就是个带滑轨的两轮车，而上半部分则像个装上了火箭推进器的风筝。 “怎么样！？这神火飞鸦如何？” “……不飞回来就不错了。”肖恒如此评判道。 “啊？”韩大少一愣，那边的六品官和几个官员也抬起头向这边望了一眼，不过他们也没在意，只是随便看了看就继续讨论起来。 好不容易等他们讨论完了，这所谓的神火飞鸦也终于开始了点或实验。 随着“咻——”的一声，神火飞鸦屁股后面喷出两团火焰，紧接着就顺着滑轨飞上了天。 刚刚上天的时候还好，还保持着飞行状态，不过很快它就开始歪扭起来，最后干脆变成了无规律的布朗运动，直至耗完了火药推进剂这才从空中掉了下来……落在地上爆成了一团火花。 节103 石油的消息 操场的沙石地面上，“神火飞鸦”的残骸正冒着黑烟。 韩子青看着肖恒满脸的问号与惊讶：“肖兄弟如何知道的？” “一看便知。”肖恒耸耸肩，他也不想跟韩子青解释，毕竟以这家伙小学都没上过的文化程度，估计根本没法理解什么叫空气动力。 “嘿，咱兄弟俩有啥不能说道，讲讲嘛！”韩子青这个黑壮汉自来熟的天赋绝对点满了，一点都不带跟你客气的。 正在肖恒思考着怎么才能糊弄过去的时候，他的身后忽然传来一个成熟的声音：“二弟说的是，还请肖公子不吝赐教。” 肖恒转过身来，只见韩子青的大哥不知何时凑了过来。 肖恒有些犹豫……对他大哥肯定是糊弄不过去了，可这要怎么跟他解释？ 神火飞鸦名字起得神神秘秘的，但实际上它就是个非常非常原始的火箭炮。 双药筒的推进结构，竹纸结构的翅膀，连个垂直尾翼都没有不说，那翅膀飞起来还有些活动……这就是一大号烟花！能打得准才怪了！ “肖公子的鼎鼎大名本官早有耳闻，此神火飞鸦也是借鉴了肖公子的火树银花。今天本官虽穿着官服，但你我不必拘泥于俗礼。”那韩子青的大哥看到肖恒的犹豫，还以为他在考虑要不要见礼。 所谓“火树银花”就是黄相爷给那烟火起的名字。想要制造这种相对比较专业的东西，自然要御前军器所来制造，所以肖恒的那份图纸估计最后就是落到眼前这位韩子德身上。 “既然如此……”肖恒拖了个长声，左右看看其他人似乎没有反对意见之后就开口问道，“这神火飞鸦应该还有备份吧？可否借我一观？” “来人！再取一具神火飞鸦来！”韩子青他大哥痛快的命令道。 随即不久就有人从旁边的库房里推着一辆小车出来，肖恒凑近了看了看，发现这东西说粗糙也粗糙，说精致嘛倒也真是精致到了极处。 说它粗糙是因为它有着明显的手工品的特征——毛边、凹凸不平的裱糊、并非正圆柱体的药筒以及捆扎时露在外面的线头。 说它精致嘛……这外面的翅膀上画着各种五彩斑斓的图案，另外在两个药筒的最前方还嵌着个惟妙惟肖的鸟头！！ 还别说，这火眼金睛口中血红的鸟头还真有点“神鸦”的味道。 可这tmd有什么用啊？ 这鸟头是能吃还是能爆炸？ 翅膀画的花里胡哨是把它当风筝了吗？ 有这装饰的功夫为什么不好好的把药筒做成正圆柱体！？甚至你做个正圆锥体都好啊…… 一肚子槽没地方吐的肖恒脸都憋绿了，在众人一脸期待的表情中他也只能生生憋住满肚子骚话，勉强露出个笑容夸奖道：“不错哦。” “哦？肖公子觉得不错？哪里不错？”旁边一个微胖的匠人忍不住开口问道。 “还，还挺精致的。”肖恒竖嘴角抽搐着起了大拇指。 “……” 那韩子青的大哥微微沉默了一会，冲着肖恒一揖倒地：“请肖公子赐教。” 那几个工匠一见自家主官都这样了，紧跟着作揖同声道：“请肖公子赐教！” “……那我就直说了？”肖恒挑了挑眉毛，似乎有些意外。 在他印象中这些官员应该都很古板才对，没想到韩子德却并不喜欢粉是太平，倒是颇有实干家之风。 “但说无妨。”韩子德确认。 “好。”肖恒也认真了起来，走到那神火飞鸦的旁边仔细研究了一番，最后甚至试了试搬动它……然后回过头来问道：“我可以动它吗？” “这……当然。”韩子德稍微犹豫了一下，不过还是点了头。 这下肖恒可不客气了，一把就把那碍事的鸟头拽了下来往旁边一扔，然后掏出小刀切断了麻绳，拽下两个花里胡哨的翅膀扔在地上。 看着肖恒的动作几个工匠面面相窥，可上官就在前面看着他们也不好说什么。 拆掉翅膀之后，肖恒将剩下的麻绳全部切断扯掉……此时只剩两个巨大的药筒躺在小车上了。 肖恒抱起其中一个药筒，将它横放在车辕上……几次调整确定好重心之后，肖恒招手道：“给我跟笔。” 后面的工匠忙不送的送了个朱砂笔过来，肖恒就在那药筒上标记好重心，然后用手掌粗略的测量了一下这药筒的直径和长度，测完随手就写在了药筒皮上。 “你们的设计要求是什么？飞多远？命中误差多少？”肖恒一边继续在药筒皮上列出算式并求解，一边侧过头来问道。 “这……”韩子德张嘴说不出话来。 “没有？”肖恒有些惊了，不过随后也释然了……也许对于这些官老爷来说能用就行，你跟他提性能他就两眼一抹黑了。 “没，没有。”韩子德结巴道。 这倒是方便许多…… 肖恒一边计算着长径比一边说：“那我就随便发挥了……你这有木匠吗？” “有，老朽即是。”旁边一个微胖的匠人走了出来。 “我要做个这东西……”肖恒一边讲一边在那个药筒上写写画画。 他要求的是一个圆钝的圆锥体和一个比较长的、看起来很类似箭尾的木质尾翼。 圆锥体要作为整流罩，而木质尾翼一方面能增加长径比提高存速性能，另一方面则是增加力矩、使整个弹体飞行得更加平稳。 肖恒要求的东西不难做，让胖老头这个等级的木匠来做简直就是杀鸡用牛刀……很快两样东西就都造好了。 当肖恒准备拿着那两件东西往弹体上组装的时候，韩子德留了个心眼，直接上前抱起那个没写东西的弹体送到肖恒面前。 肖恒一愣，看着他，他也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肖恒。 “……哈哈哈哈……”肖恒摇头一笑，什么也没有说就将换了个弹体，将整流罩和平衡尾翼都装上……这样一个极其类似冲天炮窜天猴的玩意就造好了。 将它重新放在导轨上，点火……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节104 “圣驾天尊” 在御前军器所的见闻新奇有趣，但最重要的是让肖恒更加了解了南宋帝国的国力究竟有多么强大……可以说在人类发展出工业文明之前，这里就是实际上最好的并且也是规模最大的产业集群，手工业的巅峰。 甚至在某些行当里——例如箭矢作——他都看到了类似工业化流水线的雏形！若是南宋政权继续这样昌盛下去，随着经济的发展和文明的进步，再加上大宋一贯的鼓励发明创造的政策，也许再过百年就要会提前开启资本主义也说不定！ 当然，这只是肖恒在观摩过这个世界上最好、功能最全的兵工厂之后的感叹而已。 历史上的南宋早已烟消云散，而肖恒所在的这个时空里，南宋政权究竟还能存续多久这也是个疑问……也许肖恒有机会看到从封建社会过渡到资本主义的南宋，也许他只能作为一个帝国破灭的见证者。 未来的事，谁知道呢？ 但以现在的情况来看，南宋政权倒行逆施的作法，多半也活不了多久了吧…… 正当肖恒陷入悲观之中的时候，忽然听闻有人来报。 “公子公子！那韩子青家的人送来好几个臭乎乎的大缸！说是你喜欢的东西……他们是不是来恶心人的啊？要不我让人把那些臭烘烘的东西扔掉吧？” 小蝶从远方跑来，一口气说了好多话有点喘。 “咦？你怎么在这？”肖恒一愣。 自从仙云台那边开张了之后，小蝶已经很少回到秦府这边来了……毕竟仙云台那边已经开始产生收益了，而且敛财速度令人大吃一惊！ 楼上的会员虽然已经停止售卖了，但是点心铺的生意却越发火爆起来！许多人虽然没办法上楼看戏，但在楼下从黄牛党那买个座号，再从旁边的点心铺点上两三样二楼免费供应的点心……滋味极佳的点心和周围艳羡的目光有时候甚至比台上的节目更令人心旷神怡。 所以尽管普通的海绵蛋糕已经卖到500钱一块了但依旧有些供不应求的架势！ 谁能想到整个戏台最赚钱的买卖居然是点心铺呢？今后连运筹规划了这一切幕后推手的肖恒都没想到这一点。在他自己的认识中，他只是按照现代的经验轻轻的向前一推……仅此而已。 “还不是为了你……”就在肖恒自我感叹的时候，小蝶嘟着嘴埋怨道，“那个韩子青直接把这堆臭东西送到了仙云台门口！小姐一听说是要送给你的就叫我专门过来跑一趟……顺便再问问你要不要送什么回礼！” “哦。”肖恒刚才还挺奇怪的，为什么的怨言这么大……原来是因为陪着这几大缸石油跑了这么远。 肖恒抽了抽鼻子，果然这个小丫头已经一身浓郁的石油味了…… “公子！！”小蝶的脸腾地红了，小脸气鼓鼓的好像个小青蛙。 “好了好了，别生气了……回头我给你弄点好东西。”肖恒哄道。 一听这句话，小蝶的怨气一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散了，又是好奇又是期待的问道：“我，我没生气……什么东西呀？” “秘密。”肖恒笑了笑。 “呜……”小蝶瞪大了眼睛，一脸难受。 “别这么看我，我是不会告诉你的。”肖恒逗她。 “公子~~你欺负人~~” …… 石油，现代文明的血液。 许多现代制品都离不开石油及其一系列的衍生品，它已经不仅仅是提供能源的燃料，更是支撑着现代商品发展的万能材料。 不过想要打开这份宝藏需要的钥匙不止一把，而这些钥匙还需要肖恒一步一步的去解锁。 那么首先第一步，工业园区是时候开始启动了。 秦府后山脚下河流上已经竖起了四架水车，但这也已经是极限了，那条小河自然落差所能供给的势能差不多也就这么多了。 当第四架水车竖起来之后，由于地势越加平缓的关系，其效率已经比上游第一架水车的疏忽下降了40%左右，虽然变缓了的水流依然能驱动水车推动磨盘或是球磨机，但已经很难为机床提供足够的动力了。那么接下来想要得到更大的动力，水坝工程就不能再等了。 肖恒带着人在这条小河的上游考察了许久，直到找了个地势落差较大的地方。 “你看这里如何？”肖恒指着地势问道。 “这……”王铁锤挠挠头，你让他打铁他肯定干的来，但你让他给水利设施的选址出个意见那可真是为难他了。 “我看到是不错。”肖恒其实也没什么自信，不过考虑到这只是个过家家般的小水坝，什么地质勘探环境评估什么的也就能省就省了吧？ “您说的是。”王铁锤赶紧应和道。 “走，我们去那边看看。” 肖恒大手一挥，一行人来到肖恒选定的那处河口，实地观测之后果然发现这里是个不错的地方，不仅地势落差较大，问题是两边的河岸并不远，截流的工程量不大。 “行吧，就这里了。”肖恒拍板定下，这次考察就算是完美结束了。 第二天，肖恒照常起来去带队训练队列，中午吃过饭之后就叫了三十多人扛着驾了两辆拉着木头和大槌的牛车就出发了。 “这里，就是这里……停车停车！” 肖恒跳下牛车，找到了记忆中的那个地方，整个队伍就地解散开始干活。 对于这种水流量比较小，宽度也比较窄的河流来说，截流还是很简单的。 几个壮汉在腰间拴好了绳索就下了河，从岸边开始打桩。 手腕粗细的木桩一根根的被打下……起初还很好办，不过随着水越来越深，水流也渐渐变急，打桩的作业开始变得困难起来。 有时候一不小心木桩或是大锤就会被冲走了……甚至人有的时候都脚底一滑被冲出十好几米去。不过好在所有工具上都拴着绳子，人的腰上也都有安全绳，倒是没出现什么安全事故，效率也还不错。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节105 这就是百姓 “圣驾”一出，肖恒也有些好奇的看过去，想知道这“星宿”钦点的圣人究竟是何等模样……然而他却看到了一张苍老而又没什么特点的脸。 只是…… 肖恒眉头微微一皱。 ……这张脸似乎在哪见过？ 随着那老头出面，所有村民又兴奋起来了，有的人甚至眼中都露出了血丝，看着肖恒他们的表情也从懦弱渐渐变成了残忍。 “圣驾天尊在此！尔等还不觐见！！” “参见圣驾天尊！”一众愚夫愚妇表情渐渐狂热其起来，有的甚至不顾地上脏直接跪地拜服起来。 之前那自称护法的人左手拽着那干瘪老头，脑袋频频往后看……忽然，那人兴奋起来了，高声喊道：“看啊！我们的教众来支援了！” “哄——” “天下乱，百姓苦，星宿来，圣人出！” “天下……” 那自称护法的人带头喊道，而民众们的热情也被他所给带动起来了，一个个激动的跟着吼得口沫横飞…… 肖恒的目光移到了远方，果然又有上百拿着农具的名村民从远方飞奔而来，而这些村民之中绝大多数都是身强力壮的成年汉子！ “莫慌，站稳了。”肖恒拍了拍身边一人的肩膀，向王铁锤招了招手。 王铁锤在大车上翻动了一下，扔过来一把带木柄的铁棍还有一个皮兜子。 肖恒接住那两根铁管箍在一起的铁棍，轻轻一按机簧……那铁棍居然从中间裂开了！露出两个黑漆漆的圆洞。 原来这竟是一把猎枪！！ 从外表看上去还有粗糙的手工敲打的痕迹，甚至都比不上老式的铁质暖气管……但这毕竟是一把像模像样的猎枪了！！ 肖恒跨上皮兜子，从里面掏出两个漆成黄色的纸壳铜底弹塞进枪膛里，随后咯嘣一声将其合上。 就在肖恒身后，王铁锤也挂好了皮兜子合上了枪膛，端着双管猎枪站到了肖恒身边。 这前面涂着黄漆的纸壳弹里面装的是12颗散弹，其铅弹的直径大小跟后世的鹿弹差不多。 原本他们两个拿着枪出来首先自然是防身用，其次是想去山上打点东西，顺便也就试试这枪在实弹射击中的表现，没想到现在倒是派上了用场。 等到那群青壮也围上来的时候，那自称护法的家伙顿时感到腰杆都硬了，面带得色的大声讲道：“我圣教有幸得天垂怜，降下星宿指点迷津……星宿钦点的地上圣人就在此处看着你们！不要怕！圣驾天尊在此为你们护法！得此护法你们将刀枪不入，力大无穷！” “这群人不过是土鸡瓦狗！在我等圣教教众面前不堪一击！上啊！我们……你要干什么？” 那“圣教护法”的演讲正到兴头上，肖恒掐着这个预发未发的这个点上往前走了两步，恰好来到那“圣驾天尊”的面前。 那“圣教护法”顿时觉的有些不对劲，刚想忽悠群众开打，就觉左手一空……那“圣驾天尊”居然“噗通”一声跪了下去。 身份尊贵的“圣驾天尊”，下凡的星宿钦点的地上圣人居然就这么颤颤巍巍的跪在了肖恒面前！！ 顿时，整个场面都尬住了！ 所有人的脸上还带着狂热的兴奋，张着嘴发出最激烈的怒吼，然而这一切都在这一刻愣住了，仿若被冻住的烈焰。 “我，我……是他们逼我的……” 干瘪老头跪在肖恒面前痛哭流涕。 这老头正是之前卖狗给老伴看病的那位……也难怪他们从那个方向来，想来这些人都是那个村子里的人。 那天肖恒想要买狗正巧路过，出了钱之外还给了这老汉一粒抗生素。后来不知怎么的就越传越邪乎，变成什么星宿赐仙丹之类的……还跟之前那星宿下凡的传说给连上了。 当时肖恒自是没在意，觉得这种经不起推敲的传说很快就会销声匿迹的，只是没想到他不出面自有别人出面，这个传说居然被白莲教利用了！ 同样没想到的是，原本以为这白莲教在北城外应该发展得更好才对……之前破庙什么的线索也都指向了北城外，却不曾想他们居然就在自己眼皮底下！ “我知道了。”肖恒端着猎枪上前两步，左手轻拂老头的肩膀道，“你媳妇可还好？” “还，还好……吃了您赐下的仙丹很快就好了，只是家里还有几个圣教……” 老头似乎已经被洗脑洗得习惯了，张口闭口的“圣教”，不过话一出口他觉察觉不对了，嘴里嘟囔着什么“我错了”、“我不该”之类的连连磕头。 “没事了。”肖恒微微回过头来，示意身后人到：“照顾好他。” “不、不行！！” “定是这妖人施了邪法迷惑了天尊！” “别让圣驾天尊跑了……我们来抢回天尊！！” 那“护法”一不留神把人丢了顿时疯狂起来，抄起家伙就要向肖恒冲过来。 与此同时绝大多数人却是犹豫的，尤其是其中几个妇女神色惊骇极了，小声的与旁边的人嘀咕着…… “那人好像真是那星宿啊……” “是啊是啊，长得太像了……” “可星宿不是会十八般变化吗？” “但样子变声音也变吗？这人连声音都很像啊……” “……” 一时间，狂热的村民都冷静下来了。 面对着肖恒这个很有可能是正版“星宿”的人，村民们踌躇不前——毕竟当时那件事发生的时候还有好几个目击者呢，白莲教可以骗得一时但现在正主都站在面前了，干瘪老头也认了，那几个村妇想起来那天的情况自然也就开始产生了怀疑…… “还等什么！？难道要要等星宿雷霆震怒吗？等他降下仙法吗？倒时你们都是罪人！” 那护法见村民们都不动了顿时急了……好不容易掀起一点声势不仅没顺势而起还把“圣驾天尊”给丢了，这下他可是闯了大祸了！ 那“护法”见那些村民依然犹豫着不敢上前，顿时急了，抽出腰间匕首吼道：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节106 热处理技术研究完成 告别了那个曾经陷入疯狂的小村庄，带走了那个老太太。 走在路上的肖恒忽然想通了——贫穷并不是原罪，生存才是。 周围的村民活成了这个样子然有他们的道理，因为在这个土地过度集中的年代，想活下去真的很不容易。 像他们这样的自由民只要一场天灾、一次大病，甚至某个上位者的一个念头就会失去自己的土地。 然后呢？ 要么卖身为奴为了活下去的口粮劳作致死，要么在颠沛流离之中客死他乡。 对于乡土的眷恋，让绝大多数人选择了第一条路。 都是挣扎在生存线上的人，不能对他们有更多的苛求了。 老话说穷**计富长良心，外在资源的丰富程度决定了竞争的激烈程度，越是富足的地方民风越是淳朴，而穷山恶水自然就会催生刁民。 在这土地兼并进行得轰轰烈烈的年代中，很难再出现耕者有其田的桃花源了。 等肖恒回到营地的时候，那干瘪老头第一个冲了过来，两手抓住老太太的手臂关心的问道：“娘子，你可还好？” “相公，一切都好。”老妪反手抓住干瘪老头的手，两人的手在激动中微微颤抖着扣在了一起。 肖恒看着这一幕，略微有些沉重的心情忽然明朗了些许。 “公子，我们现在？”依然还抱着猎枪的王铁锤问道。 “找两个人安顿一下他们……咱们继续干活！”肖恒率先从牛车上卸下一大堆麻袋，“今天先挖土搬石，明天再打桩截流。” “那……麻袋就放在这？”王铁锤有些担心的问道。 “就放在这没关系，不会有人来捣乱了。”肖恒笑道。 随着白莲教的人仓皇而逃，附近几个村子又重新变成了之前的格局……那些村民仿佛被抽掉了主心骨，看到肖恒他们路过纷纷闭门关窗，有些胆小的甚至直接跪在路边不敢起身。 从胆怯到凶恶，又从凶恶到胆怯，那些村民们的角色变化极快，就连肖恒觉得有些不能理解……然而肖恒身边的其他人却坦然得紧，似乎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 不过……这次事件之后的影响也不是完全没有，随着队伍解散开来，人群之中渐渐多了些窃窃私语。 “唉，我说……肖公子真的是……那个？” “我觉得就是那个，不然他怎么知道那么多？” “是啊是啊，公子懂得可多了！我家小子这才跟着公子学了几天哪！现在说话我都听不懂了……” “我家小子就不行了，每天回家就知道玩……” “想想现在的生活就是神仙日子啊，小孩子都有书念了，以前哪敢想啊……” “就这才哪到哪啊？咱公子可是说了，现在‘条件不好先将就将就’！” “这条件还不好！？” “我都听说了……以后大家都要住高楼、有自来水、屋里就有茅房……” “这自来水是什么？” “就是管子引来的山泉水啊！听说只要一拧就有山泉水哗哗哗的流出来，再一拧就关上了！” “屋里就有茅厕？那岂不是臭死了？” “你懂个屁，上万茅厕用水一冲就没了！” “冲？冲哪去？冲到街上？” “哎呀你问那么多我怎么知道！我又没见过！我就告诉你那才是神仙过的日子呢！” “你咋知道神仙咋过日子？” “嘿！我家小子跟卢淳卢小先生关系可好了，他们私下说的……卢小先生可是咱家公子的弟子呢！说是公子给他们讲过！” “那，那咱们也能过上神仙日子？” “当然！卢小先生说了，咱公子说过会让所有人都过上那样的日子呢！” “那，那可真是太好了。” “嘘……别嚼舌根了！”一人忽然提醒道。 肖恒背着沙袋从他们身边经过。 “公子！” 几人停下行礼。 “嗯。”肖恒笑着点点头，背着麻袋健步如飞。将麻袋扔在河堤边上，回头看着这些充满了干劲的汉子，肖恒只觉心底涌出一股无形的力量。 他们曾经绝望，曾经麻木，曾经在金人的铁蹄下变成了懦弱的两脚羊。然而当他们有了希望，有了对美好生活的向往……所有的一切都将变得不同。 …… 接下来的几天里，训练、打桩、训练、截流……每天的事情变得简单起来，而每天的工作也都是肉眼可见的富有成效。 随着小河的上游彻底截流，一辆辆水车也在水坝下方被竖立起来。 这一次肖恒根据之前的使用经验将水车做了一定的修改，提高了水车对于动能的利用率，不过同时也对水车的车轴造成了更多的负担。 “吱嘎……吱嘎……” 肖恒站在一架刚竖起来的水车旁边，听着水车的车轴发出阵阵不堪重负的呻吟声，不仅有些担心的问道：“陈师傅，这个声音真的没事吗？” “这……寿命上肯定会有影响的，公子修改之前我就提过的。”造水车的木匠有些为难的说。 “是，我知道。我的意思是……它能用多久？会不会很快就坏掉了啊？”肖恒有些担心。 “这您大可不必担心，回头再多上几次油就好了。”陈师傅松了口气，“现在它还在磨合，等轴磨圆了吃满了油就好了。” “……那就好。”肖恒点点头。 这水车的寿命不需要太长，只要支撑到他能制造出轴承、不锈钢的时候就可以了。 接下来的试运转也证实了陈师傅的话——随着磨合时间变长，润滑油逐渐吃进木质纤维中，之前那种不堪重负的“吱嘎”声也逐渐消失。 而随着“上游动力枢纽”的完成，肖恒之前的一些计划也就可以提上日程了。 这个计划就是……水泥。 在古代烧制水泥最大的障碍不是材料而是人力，想要将原材料磨成水泥级别的超细粉末，若是光靠人工推磨的话不知要多少遍、多少时间！ 耗费大量人力物力去磨粉末，最后一个月的产量也就够建几栋平房的，而成本和工时也已经飙到天上去了。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节107 滚珠与轴承 现代工业产品许多人都不陌生，然而普通人所接触到的只是终端的产品，至于它们是怎么制造出来的可就很少有人深究了——例如滚珠。 肖恒在此之前没关注过滚珠的生产，等他搜索到生产滚珠的视频时顿时觉得大开眼界。 又有谁能想得到，滚珠这东西居然是在生产线“搓”出来的呢？ 没错，就是搓。 进料口是一定直径的绕热了的铁丝，随着机器的传动，铁丝被送入一个类似带有螺丝扣的夹具里，夹具内的凹陷从上方看来就是类似这样： 随着两边向内施加压力并且同时旋转，铁丝就在螺丝扣夹具之中逐渐往下滑，最终就慢慢的被搓成了圆形，最终与铁丝分离掉落在下面的接料盘上。 emmmmm….. 这对模具的要求未免也有些高了吧？那螺纹模具不仅需要极高的精度，还需要极高的硬度和耐热性…… 不，等等，也许其内部还有类似冷却系统的东西也说不定！这样形状复杂的模具肖恒他们现在生产起来的难度还是很大的，毕竟都是手工生产，完全没有数控机床那么就要靠人一点一点的扣出形状来了。 不然就先算了？反正滚珠之类的东西也不急需…… “公子？如何？想到办法了吗？”王铁锤在一边一脸期待的看着肖恒。 “额……倒是有个办法。”肖恒一五一十的将内容给王铁锤讲了，听完王铁锤一拍大腿笑道： “咳！我还以为什么难处呢……公子你忘了我们的车床了？”王铁锤指着旁边那个他们用来给枪管钻孔的那台简易机床，“有了它什么东西都能造的出来！” “……”肖恒有些惊讶，什么时候王铁锤这么有信心了？ “嘿！您瞧好吧！” 王铁锤看到肖恒惊讶的表情顿时仿佛被夸奖了一样，立即把那简易机床接上动力，找了两块近乎于圆柱形的铁锭夹上简易机床，又拿起与钻头同一批做过热处理的车刀装上。 水车的动力经过调速箱调速后直接供应到车床上，那被夹住的铁锭顿时飞速旋转起来……随后王铁锤轻轻摇动机械臂，让切削刀慢慢的碰到那铁锭上。 随着阵阵刺耳的金属摩擦声，那个铁锭上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逐渐出现了一排凹槽……肖恒看到这里不禁惊叹起来，王铁锤果然不愧是老手艺人，玩车床这种新鲜事物也玩得这么溜。 然而好景不长，还没等王铁锤切道底呢，就听“嘎嘣”一声，那切削刀片居然直接断裂了！碎裂的刀片直接飞出好远，“咄”的一声深深的嵌入到旁边木桩上！ “小心！” 肖恒上前一步一把拉开手闸，让那传动带迅速的停了下来…… “怎么样？没事吧？”肖恒赶紧跑过去抓着王铁锤的手问道。 “没……没事……”王铁锤也有点蒙，他没想到一个普普通通的切削作业居然会这么危险！ 好在水车提供的动力毕竟不如工业化的电动机械，无论是从力量上还是转速上都差了那么一丢丢，否则这刀片就不是折断的问题了，而是炸裂！ “这……太危险了！”肖恒皱起眉头，许多东西看起来虽然简单，但若是没有实际的经验的话，许多工作也会变得危险起来，例如金属加工就是如此。 工业流程中，许许多多的小细节都是靠着一线工人们的血泪积累换来的，其中的经验教训大多都成为了工厂的不传之秘。 “公子……我……”王铁锤羞愧万分，原本他已经私下里练过好多次了，这一次原本想在肖恒面前露露脸，结果却差点捅出大篓子来，心中多多少少还是有些羞愧的。至于个人的安全他倒是看得没那么重…… “算了，铁锤……人没事就好。”肖恒安慰道，“这也是我没想到……这也是给我提了个醒，以后一定要注意生产安全。” 随着工业化的开启，并不熟练的工人再加上普遍文化程度较低、他们对风险的预判和管理能力也不高，所以今后肯定会出现类似这样的险情甚至生产事故。 “是是……”王铁锤依然羞愧不已。 “别嘴上说是，要往心里去！我可不想你还没七老八十就得做轮椅了。”肖恒认真道。 “……”王铁锤点头称是。 “怎么了？你想说什么？”肖恒看王铁锤就知道他有话要说。 “这个公子啊……轮椅是什么？带轮子的椅子吗？” “……”肖恒无语——这家伙根本就没往心里去！ 肖恒正色的看着他：“安全生产一定要抓起来，听到没有！” “是！”王铁锤看到肖恒脸色不好终于注意到这件事的严重性了。 “你要知道，你们都是我们今后发展的基石！想要培养一个合格的工人需要消耗大量的时间、精力和物力。每个熟练工人都是一笔巨大的财富，包括你在内！” “……”王铁锤懵懵懂懂的听着——在他的印象中，两条腿的人到处都是啊，现在他只要说要收徒弟，大把大把的人会倒贴钱找上来，就算一分工钱都不要也心甘情愿…… 在王铁锤的传统观念中，手艺要远比人值钱，至于熟练工……只要在铁匠铺里摸爬滚打个半年时间就差不多成了——就连他自己在内都是如此。他觉得只要肖恒再收几个人随便指点几句搞不好就会跟他现在差不多了…… “不理解没关系，记下来，然后执行它。”肖恒下了死命令。 “是。”王铁锤无论自己原本是怎么想的，现在也只能点头称是……毕竟肖恒才是说了算的那个。 滚珠的问题也只能暂时先搁置了，不过肖恒会将它写上了日程表，等待今后热处理技术跟合金技术更高的时候…… ……不，等等！ 难道就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公子！你又想到了什么好主意了？”王铁锤跟在肖恒身边时间长了，对他的神色也渐渐的熟悉起来。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节108 自行车 只要条件允许，每个男人骨子里都是个幼稚鬼。 肖恒“发明”的早期版本的自行车很快就在军营中风靡起来了…… 对，没错。 最乐在其中的，不是那些半大的孩子，而是孩子他爹。 第一批滚珠轴承只造了几辆牛车，其余的全变成了简易版的自行车。 在完成队列训练之后，肖恒就将这批自行车带到了操场，让这些新兵们适应适应。 在南宋，很难弄到大批合格的战马，而没有战马如何才能提高部队的机动性呢？ 作为来自后世的穿越者，肖恒自然知道那个标准答案——摩托化和机械化。 而在可以预见的时间里，肖恒应该造不出功率太大的发动机，那么在有可能用摩托车就将成为最重要的侦查和机动手段。 而且摩托士兵还有另一个好处——不需要长时间的骑马训练。 摩托车不是马，它不需要沟通，不需要培养感情，不需要人类与其进行长时间的磨合……只要拧动油门它就会咆哮着向前冲，并且永不会疲倦。 学会开摩托车的门槛要比学骑马低一些，而且无论是获取成本、维护成本、训练成本……摩托车都要与远比娇贵的战马优秀得多。 所以现在让士兵们在玩乐中掌握两轮工具的平衡力还是很有必要的。 而且这些“脚蹬地式自行车”在军营中的受欢迎程度远超肖恒渔捞……几乎所有人都跑来排队，没轮到自己的时候就眼巴巴的等着，并且跟旁边的同僚了交流如何才能“玩”好这个新奇的东西。 按理说大人都玩得这么高兴，小孩子应该更加喜欢才对，然而现在的问题是……孩子抢不过爹。 一群当爹的以训练之名疯狂的玩耍，让隔壁的小孩羡慕坏了。 “上课了上课了！不许看了！”卢淳大声的喊着，将院子的孩子叫回来上课…… “小卢老师！”一群半大的孩子正趴在墙头往操场那边看，一听到卢淳的声音顿时吓得纷纷从墙上跳了下来。 “小心……慢点慢点，没人说你们。”卢淳看看所有人都没受伤之后，就带着他们往教室走，“你们别羡慕了，公子说过，过段时间给学校也配几台自行车，然你们学着骑。” “真的！？”一群孩子顿时又惊又喜。 “当然是真的，公子向来言必信、行必果。”卢淳指着教室道，“快进去吧。” “是……” 一群孩子哗啦啦的各自钻进自己的教室之中。 教室中，卢淳原本的那些小伙伴们一个个的都已经火线提拔为老师了……虽然他们自己还在跟随肖恒学习，但他们现有的知识已经足够给这些小孩子启蒙了。 甚至于肖恒发现了一个问题——当这些孩子教别人的时候，对他们自己来说也是一种巩固，往往在教学之中慢慢的就将以前学过但半懂不懂的知识融会贯通了。 无论是台上的还是台下的，在教学之中都受益良多。 …… 这天下午，肖恒正在后院跟王铁锤忙着，忽然听小春在远处喊道：“公子公子……那个黑脸又来找你了！” “知道了，让他等一会。”肖恒将手里的铁管放下，跟王铁锤交代到：“我去一下，你先自己试试。” “放心吧。”王铁锤头都没抬的答道。 他们正在尝试着在铁管内部拉出膛线来……这可是纯手工作业，又没有合适的工具，每一步都需要极为精细的操作。 肖恒看了他一眼，轻轻的离开没有打扰他。 小春——那两个买来的小婢女之一正等在门口，肖恒打趣的问道：“你怎么又叫他黑脸？他又惹你了？” “公子我跟你说啊……那个大黑脸可坏了！”一听这话小春立即撅起嘴巴来，开始1234的数落起那“大黑脸”的不是。 然后肖恒也就这么听着并不打断，直到走到门前了她还没打住呢……看样子真的是憋了一肚子话想说。可她没想到的是那韩子青并不在客房等着，早早的就跑来找肖恒了，所以她的抱怨倒是听了个正巧。 “行了行了，我自己去找他就好了，你快忙去吧。”肖恒一看韩子青正在拐角后面蹲着，顿时叫小春走了。 等那丫头走远了之后韩子青就从角落里钻出来，郁闷道：“我就这么讨厌吗？” “你说呢？”肖恒瞥了他一眼——这位标准的彪形大汉为了吓唬小女孩，自己躲在拐角后面的草丛里，整个人身上因此挂满了草叶…… “我说，你家这小婢可是太有性格了，这厮若是在我家早就被打断了腿扔出去了……”韩子青咂着嘴探头去看那丫头的背影——嘴上那么说着，实际上这家伙倒是挺喜欢那丫头的。 肖恒就在一边无声的笑着也不搭话，等到韩子青自己反应过来的时候一回头就看到了肖恒那似有似无的笑容，顿时老脸一红：“唉，我说……你们家倒是挺有意思，就连这么个小丫头都调教得不错。” “哦？你不是总抱怨说她不懂规矩吗？”肖恒挤兑道。 可以看得出，他是真的有点喜欢小春。从最开始认识到后来渐渐熟悉，小春那种独立自主并且不卑不亢的态度，让韩子青感受到了这个时代所见不到的女性风采，尤其是小春还很博学，虽然开始学习也不长时间但成绩确是名列前茅的，比起卢淳他们那一批中的尖子生也不差了。 两人虽然地位相差悬殊但学识上也相差悬殊，而韩子青几次口花花却反吃了几次学问不足的闷亏之后就开始搞恶作剧，自然让小春讨厌得不行…… “哼，就是不懂规矩。”韩子青撇嘴道，“老子那从没见过这么能怼人的小婢女……你也不管管！” “谁让你你自己说不过人家。”肖恒嘲笑道，“这不是吃了文化水平不足的亏？” “哎哎哎……这就没意思了啊你！”韩子青顿时囧得抓耳挠腮。 在肖恒和两位小姐的言传身教下，小春小夏两个丫头也渐渐的能放得开了，但比起小蝶还差一层。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节109 猴子派来的逗比一家 “咿吼……” “吔……” “哦吼……” 韩府的院中传来阵阵鬼叫声，一会从左到右，一会又从右到左……飘忽不定的声音仿佛耳机中的立体声测试，又像是围绕在脑壳周围嗡嗡不断的苍蝇蚊子，甚是惹人烦闷。 “啪！！” 书房内，韩国公终于忍受不住了，猛的一摔毛笔叫来下人问道：“哪个在鬼叫？” “回老爷，是二公子。”那下人小心翼翼的说。 “是子青？难怪。”一听是自己家的二儿子，韩国公叹了口气，拎起挂在凳子上干的长袍披在身上，抬手吩咐道，“走，带我去看看。” “是。”韩府的下人在前边引路，韩国公在后面龙行虎步的跟着。 一般来说，能坐到国公位置的上的，直觉上总要有个七八十岁……然而实际上韩国公却只有30多岁正值壮年，又因为常年习武的关系身体健壮得仿佛一只蛮牛，若是不剃胡子晒黑黑，拎起丈八蛇矛简直就是个猛张飞无误。 韩国公虽然武艺超群但实际上却没什么战功，他的位置还是从自家老爹那里继承来的。平时由于不怎么上朝的关系，所以位置虽然高贵但在朝中也没什么声音。 不过没声音不代表没实力，上一代韩国公所留下来的部曲遍布天下，就算为了稳定人心当今官家也要好好对待这一家人。 所以韩家两位少爷可以算得上是真正的可以鱼肉乡里欺男霸女的纨绔子弟。 然而别看韩国公表面不声不响的，但两个儿子却教育得非常出色。 老大是神童自不必说，能得到现在的地位除了韩国公的面子之外完全就是人家自己努力的结果。 而二公子也就是韩子青，虽然不喜读书但完全继承来韩国公一脉的武力，虽然没有在军中任职但韩家旧部都公认韩子青将来一定会接过韩国公一脉在军中的势力。 不过二公子虽然从小就在众多师长的娇惯中长大，却也并没有变成二世祖，人虽然贪玩了点、无赖了点、不要脸一点之外，也就是没事管逛窑子赌点小钱外加口花花一下，却从未做出欺男霸女之事。 韩国公跟着下人拐过回廊，就见院子里韩子青正骑着个怪模怪样的、带有两个轮子的玩意到来回飞奔……就像刚刚学会玩滑滑车的小孩子，兴奋得在广场上到处乱串的样子。 “那是何物？”韩国公奇道。 “回老爷，那东西称作‘自行车’，是二公子从朋友那带回来的……”下人躬身回禀道。 “秦家的那个朋友？”韩国公一挑眉毛。 “……是。” “倒是有趣得紧。”韩国公只是笑笑，并没有都说什么。 虽然表面上韩国公对自己孩子都是放养的态度，但实际上他却在暗中安排了不少人观察他们，一方面当然是要保护他们的安全，另一方面也是害怕自家孩子走上歪路。 在这样的精心呵护和小心维持下，这才让两位从小就面的无数诱惑的公子没有长成歪脖子树，可算是煞费苦心。 所以韩二少与秦府之间的关系，他早就掌握了实际情况。之所以没阻止一方面也是没出问题，另一方面嘛……也与他的zz态度有关。 “子青！过来。” 韩国公冲着远处招手。 “父亲。”满身是汗的韩家二少推着自行车来到韩国公面前，把车一支躬身见礼。 “嗯。”韩国公点头，好奇的伸手握住自行车的车吧，左右摇晃了一下发现它居然是能动的！再仔细观察一下顿时被这精巧的结构所吸引住了，索性干脆蹲下来一路检查到轮子。 随着韩国公越来越感兴趣，韩子青的表情也变得越来越不自然。 “那个……父亲，王家小子找我，一会我们要去西湖耍耍……”韩子青桥横说道。 “哦？你又不是小孩子了，自去便是。”韩国公头都没抬的挥了挥手，仿佛在挥苍蝇一样。 “这个……我们就是想去试试这自行车……？”韩子青试探着问道。 “你自己去便是，要什么自行车。”韩国公依然没搭理他，自顾自的参观完所有的零件之后，轻轻按了按车座。 那车座手感柔软，想来是包了不少棉花在里面……但最大的问题是这车座居然有一定的弹性！虽然不高但却会大大降低从轮子传导过来的震动。 “咦？” 韩国公好奇的去拽车座下面的绳扣，看得韩子青眼睛一跳一跳的。 “父亲，这自行车可精细得紧……” “怎么？你害怕我弄坏了不成？”韩国公皱眉道。 “不不不……不敢不敢。”韩子青头一缩，眼一闭，不忍去看自己的坐骑。 “原来如此……竟是如此奇妙。这铁做螺旋，按而复位周而复始……有意思有意思……” 韩国公先开了车座的外包棉，露出了里面的机械结构——四根碳素弹簧，虽然普通的碳素钢的性能不如锰钢，但却也解决了有与无的问题。 至少，在橡胶问题没有解决之前，碳素弹簧就是最佳的解决震动的方案……否则以此时的地面和包铁木轮，车骑不了多远屁股就要被震成四瓣的了。 韩子青小心的回头看了看，发觉自己的宝贝疙瘩没有被破坏顿时松了口气，随后他也好奇的看着那几根怪模怪样的弹簧。 “此物如何称呼？”韩国公指着弹簧问道。 “这……孩儿不知。” “哦。”似乎这样的对话已经出现过许多次了，韩国公早已习以为常，从韩子青那里得不到答案的他就开始自言自语：“……这车轮又是怎么回事？为何如此轻巧灵活？” “是滚珠轴承。”韩子青插嘴道。 “哦，滚珠轴承……” 韩国公自言自语着，忽然发觉有什么不对，猛然回头瞪着韩子青问道：“刚刚是你说话？” “正是。” 看到自家老爹脸上的惊讶，韩子青顿时自得起来：“这滚珠轴承里面有几个铁珠子，用上好的钢料包住铁珠子之后，再往里面灌满了油，这轮子就能转得飞快了！”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节110 平凡中的不凡 俗话说万事开头难，工业化的生产尤其如此。模具、工人、材料、调试生产线等等……即便在现代也要有许多的资金投入才能开始生产。 而在南宋这个时代，想要以工业化的方法生产滚珠轴承这种“高技术”产品，其门槛自然远比现代高得多。 只是好在这个时代的人对于工业产品并不熟悉，也不会去奢求自己所买到的产品都是一模一样的……产品质量这个词虽然他们已经隐隐约约的有了些概念，但却会自然而然的接受相同产品的不同质量。 例如现在…… ……靖国公正一筹莫展。 他的新玩具坏了……准确来说是性能下降得厉害，而且只要一推动就能听到奇怪的杂声。 东西坏了怎么办？ 以现代人的眼光来看，若是不太值钱或者修理的代价过大的话一般会重买一个，而对于自行车这种东西出了毛病自然要去找修车师傅修理。 而现在靖国公此时面对的问题是……既没有修车师傅，也没办法重新买一个。 那怎么办？ 硬着头皮修呗！ 好在靖国公自己倒是也有些木工基础，这自行车又没用什么太高深的木工机巧，所以居然还真让他摸到了门道，将整个自行车大卸八块…… ……然后他就找到了问题的核心——前后轮中央镶嵌的滚珠轴承。 由于这滚珠轴承装了防尘盖的关系，从外面看来就是个面包圈形状的铁块，而且由于是从车上拆下来的关系，上面还布满了黑漆漆的润滑油。 靖国公没摆弄几下就把那黑油弄得满手都是，擦脸的时候又不小心蹭到了脸上……这下可就显得有些狼狈了。 靖国公与那滚珠轴承较劲了许久，终究还会选择了放弃，将滚珠轴承往桌上一扔，找了块摸布擦着手喊道： “来人！” “老爷……您这是？”下人从外面一进来就被这位爷现在的模样吓了一跳，连忙过去帮忙擦手擦脸…… “哎哎哎别动，我自己来……你去给我叫个铁匠……”说到这里，靖国公稍微顿了顿这才继续道，“算了，叫临安城里最好的铁匠来！” “是。”下人知道国公爷的脾气，只是担心的看了他一眼就转身退去。 不过他倒是也没直接去，而是机灵的找了个丫鬟耳语了一番之后这才出去。 国公爷擦干净了手面，用破布包着那轴承就自己研究起来……过了一会就听外面有人声。 “来来来，给我看看……”国公爷还以为铁匠来了，结果一抬头却见到是是位面相富态的妇人，顿时有些心虚，“娘子，你来啦？” “老爷，您这是？”妇人皱眉看着已经变成大花猫的靖国公，“都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像个顽童幼子……你看看你，脸都花了。” “……研究东西分了神，到是没想这么多。”靖国公笑道，“你看这东西做得可真是精巧。” “哦？这是何物？”妇人好奇的看着它问道。 “我跟你说……” 靖国公就将滚珠轴承的用处讲了个滔滔不绝……男人说起自己喜欢的东西才会这样。 妇人只是微笑着看着他，虽然自己听不懂，可是只要这么看着他就已经足够了。 “……让人忍不住想拆开看看。”靖国公叹息道。 “此物也是从那秦府来的？”妇人一直等道靖国公说完这才笑问道。 “正是……你也？”靖国公一挑眉毛。 若是自己老婆也收到了秦府的礼物，那么这件事可就不那么简单了，尤其是考虑到秦荐现在的情况……也许他是在向自己求援？ 正当靖国公思考得越来越远的时候，妇人笑答：“前几天二小子不是跑到秦府去住了一宿嘛，回来的时候还把人家给他的毛巾杯子什么的给顺回来了……其中一个水晶琉璃杯倒很是精致。” “哦？”靖国公追问道，“是他自己……顺回来的？” “应该说是正准备把那水晶琉璃杯顺走的时候被人家发现了，好在那主事人倒也大气，顺手就给打包送到咱们府上了。”妇人解释道。 “哼，没出息的东西！居然被人发现了！”靖国公骂道，不过仔细想想觉得对方应该不是在贿赂他，所以倒也放下了心防，“……那杯子呢？” “我收着呢。”妇人瞪了靖国公一眼，这位国公爷顿时脖子一缩回去研究滚珠轴承了。 正当气氛有些微妙的时候，解围的人来了——之前派出去的那个下人敲了敲门。 “进来。”靖国公说道。 那下人推门而入：“老爷，夫人……人请到了。” “嗯，带到厢房去……我随后就到。”靖国公吩咐道。 “是。”下人领命退下。 “夫人……”靖国公看了自己媳妇一眼，“我先过去了。” “老爷慢走。”妇人起身恭送。 靖国公拿着那个小布包，踱着方步四平八稳的走到拐角，回头看看妇人没来顿时收起了官架子一溜烟的跑了过去。 “啧……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妇人从拐角里走出来，看着自己老公的背影皱起了眉头，“是何物让他如此惦记……不行，我得去看看。” 说罢，妇人顺着回廊走过去。 …… 靖国公一进门，那特意换了身新衣服的铁匠就迎面给他来了个大礼：“参见国公爷。” “起来说话！”靖国公走到桌边，端起茶壶咕咚咚的灌了一气。 “是……”那铁匠缓缓的站起来……居然是之前那位被肖恒挖走了徒弟的那个铁匠！！ “你来看，这是何物？”靖国公拿起一枚滚珠轴承递给他。 “这……好精巧的物件。”那铁匠摆弄了一会，很快就搞清楚它的作用了，“回禀国公爷，此物应是铁车轴……只是不知为何如此顺滑。” “嗯，很好，至少你还有这个眼力。”靖国公满意的点了点头，又拿起另外那个坏了的滚珠轴承递给他，“你再看看这个。” “是。” 铁匠恭恭敬敬的结果坏掉的滚珠轴承之后，轻轻以旋转就听里面传来阵阵铁屑的摩擦声，面上顿时露出了然的神色。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节111 四轮马车 事实证明，工业生产中的任何一环都不是多余的，甚至考虑到成本问题，有些不是那么必要的步骤都被省略了。 本身铁质就比较差，其次又没有经过淬火和表面硬化，这样的滚珠根本承受不住如此巨大的压力。 当铁匠重新将滚珠轴承拆开的时候这才发现，他那个精心打磨的铁珠已经在骑行当中被压得剧烈变形，仿佛面团一样被揉成了奇奇怪怪的形状，其中一部分甚至已经嵌入到其他滚珠之间将其卡死了…… “这……”铁匠一脸懵逼的看着自己那已经完全不成形的滚珠，不知该做什么表情。 靖国公直接从铁匠手中拿起那被油脂包裹的变形滚珠，也不嫌脏，就这么放在掌心仔细把玩。 “国公爷……”铁匠惴惴不安的看着他。 “无妨。”靖国公抬头看了他一眼，捻起一粒肖恒他们生产的滚珠看了看，突然扔给铁匠道：“给我砸。” “砸？”铁匠一愣。 “砸。”靖国公点头。 “……好。”铁匠找来锤子，将那滚珠放在铁砧上，拿起锤子小心翼翼的砸了起来。 “铛铛……铛铛……” 铁锤声声，可滚珠却巍然不动。不知砸了多少下，那滚珠依然还保持着完美的圆形，并无任何形变。 “这……”铁匠回头看了看靖国公。 国公爷见那铁砧上完好无损的滚珠，眉头不易察觉的皱了皱：“用力砸！砸扁它！” “好！” 铁匠吐了口唾沫在手上，两手用力的搓了搓，拎起铁锤重重的砸了下去…… “铛！！” 只听一声巨响，铁锤和铁砧之间闪过一丝火花……等他定眼再看的时候，那滚珠早不知飞哪去了。 “换一个，继续砸。砸到能看到坏为止。”靖国公站在一边，神色也变得严肃起来。 “是。” 铁匠又弄出一颗滚珠，这次找了木条将其夹住，然后用力的敲了下去。 “铛！” “铛！！” “铛——” 铁匠一锤重似一锤，接连不断的沉重敲击中，那滚珠终于有了一丝肉眼可见的变形——它的一面微微扁了下去，可是等铁匠将它拿起来的时候却惊愕的发现，铁砧上居然也多了个白点！！仔细一摸还微微有些凹陷下去！！ 靖国公推开铁匠，自己亲自凑到铁砧旁边仔细的观察……又将那个微微有些扁下去的滚珠拿在手里看了看。 “这是怎么回事？”靖国公起身问道。 “这……小人不知啊……”铁匠一见靖国公的眼神有些凶恶，顿时吓得跪地不起连连叩头，“小人打铁打了半辈子，从未见过此等邪事！想是此物并非凡品，许是天外陨铁所致……” “天外陨铁！？胡闹！你有天外陨铁会打成这珠子？”靖国公怒道。 “小人不知，小人不知……”铁匠吓得魂飞魄散，除了叨念着求饶的话之外再说不出别的了。 “……你将这铁珠化掉，给我打个匕首。”靖国公想了想先试试为好……玩意这铁真的很特别呢？ “是是是……”铁匠连忙爬起来，麻利的将所有滚珠都拆下来，放到熔炉里加热，最后打成一根细细的铁条…… 随着那小小的匕首……不，应该说是拆信刀在铁锤下渐渐成型，铁匠的神色也变得疑惑起来。 等到那滚珠打造的拆信刀完成之后，铁匠就将它双手奉上。 “这……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的？”靖国公伸手在锋刃上试了试，由于还没开刃的关系，这把拆信刀并不锋利，他只能感受到那冰冷的铁质而已。 “你来，拿它砸一下。”靖国公吩咐道。 “这……是。”铁匠看了看国公爷，咬牙接下了拆信刀，将它刃口冲上放在铁砧上，随后抡起铁锤砸了下去。 “铛铛……” 滚珠做的拆信刀在铁锤下……变形了！ 只是不轻不重的一下，它就已经变形了！ 靖国公摸着它那明显变钝了的刃口，抬起头来看着铁匠一句话都不说。 “国公爷！您是亲眼看到的！我没捣鬼！我没私藏啊！我可没偷换铁料……”铁匠吓傻了，扑通一声又跪在地上连连磕头。 “起来说话……我知道跟你没关系。”国公爷摸着下巴上的胡子，自言自语道，“这肯真是奇了……难不成这铁之前被施了仙法不成……” “仙法……小人倒是有所耳闻。”铁匠为了撇开关系也顾不得这种民间传说上不得台面了，连忙禀报道。 “哦？说来听听。”靖国公倒是起了些兴趣。 “听说最近城正在闹白莲教，说是有星宿下凡什么的……”铁匠仔细观察了一下靖国公的脸色，见他面无异色这才接着道，“……最近倒是听人说，那白莲教的星宿是假的，被真的星宿当场拆穿，并且当场请来神雷将白莲教的妖人轰杀。” “哦？竟有此事？”靖国公好奇道。 “是真是假小人不知，但这城外的白莲教的确散了……此事千真万确。”铁匠连忙道。 “这我倒是知道，之前听说白莲教的人突然消声匿迹了，还以为他们要搞什么闹得人心惶惶的……没想到其中却有这等缘由。”靖国公自言自语着，而铁匠也终于松了口气。 “你的意思是……这铁珠也被施了仙法？”国公爷掂量着手中的拆信刀问道。 “这……小人不知，小人只是随口一说。”铁匠老老实实的交代道。 “嗯，我知道了。你下去吧……”靖国公若有所思。 “谢大人。” 铁匠施礼就走，可还没等他离开就听靖国公道：“等等！” 铁匠吓得差点尿裤子，却听靖国公道：“来人，把东西给他送回去……令赏银十两。” “你且去吧……” “多谢大人恩典。”铁匠终于能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了，顿时觉得轻松起来。 靖国公想了想接着说：“……过两天我再差人找你。” “噗通。” 铁匠摔倒在地，连滚带爬的站起来之后，再次向国公爷行礼之后这才屁滚尿流的跑了……今天的经历定然他毕生难忘。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节112 两条退路 马车猛然停住，王铁锤在惯性中差点被甩下车，好在车速比较慢倒是没受什么伤。 “怎么样，你没事吧？”肖恒上前问道。 “没，没事。”王铁锤跳下车，拍了拍车体忽然笑道，“公子，这车若是拿出去卖……应该能卖很多钱吧？” 肖恒笑了笑：“也许吧，不过暂时先这样。至少在最近的时间里我不准备大规模生产这东西，更不准外售。” 王铁锤有些疑惑的看着肖恒，却并没有问出口。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磨合他早就知道肖恒做每件事的背后都有很深原因，有些适合他知道，有些不适合他知道，渐渐的他也就能管理好自己的好奇心了。 不过这马车既然不准备卖，为什么又要强调说最近不准备大规模生产？那他的意思就是以后有可能大规模生产喽？ 王铁锤从中闻到了一丝危机的味道。 “别紧张，只是有备无患罢了。”肖恒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这马车只是未雨绸缪……毕竟秦老爷还在前线，虽然现在看来可能性很小，但万一前线情况不妙，咱们就要靠这东西逃命了。” “公子说的是。”王铁锤闻言松了口气，因为朝野上下都知道，只要秦老爷还在一天，这平江府就很难失手。 肖恒所说的原因，其实只是其中一个因素。另外一个最重要的原因由于敏感性的问题他没说——若是在秦老爷的问题上与朝廷闹翻了，他们也是要驾着马车逃命的，肖恒甚至都想好了在哪里武装割据了…… 马车是最后的后路——这种有些类似美国开拓时代的四轮马车无论是装载货物还是人员，其性能都非常可靠，支撑起了美国人在北美大陆的扩张。 南宋这边虽然水网密布，但好在基础设施完备——大量的道路和桥梁能让四轮马车这个河网密布的平原上畅通无阻。 随着天气渐渐转凉，金人退去的日子也渐渐临近，准备许久的计划也将开始施行……其中惊险只能说是步步危机，其中若是稍有差池会使得朝廷震动，届时帝王之怒即将降临于秦府之上，若是不早做计划的话就没有人能够幸免。 “不过这刹车倒是不太好使，震动太强了……对马也不好，停得太突然容易让马摔倒。”王铁锤自然不知道肖恒想得那么多，既然已经得到了解答那么他就放下了担心，将精力投入到马车的改造上去了。 “嗯，是我之前考虑不周了。”肖恒也从那些沉重的思绪中回到现实中来，“这样……我们再做一套刹车系统，这套就作为备用或者停车时使用的。” 肖恒说完就忙了起来。 其实他的刹车系统倒也简单，无非就是弄了个扳手，一头在车夫手边，而另一头做个微微的弧形直接贴到车轮上。 到时候一拉刹车，作为“刹车片”的木头就会直接贴到车轮外侧的铁皮上，最后在摩擦力的作用下车子就会慢慢的停下来了。 这个装置简单易做，两人先是做了个最简单版本的，测试了一下之后觉得有些费力，减速效果没有那么理想，随后就又弄了一套稍微复杂一点点，带了些杠杆原理的减速器，这下次效果就非常棒了。 “好了，这就算完成了吧……让工匠来上漆吧。”肖恒满意的看着自己杰作，“你说，漆成什么颜色比较好呢？” “这……还是问问两位小姐吧？”王铁锤自然不敢自己决定。 “对哦。”肖恒点了点头，“那就先停车库里，回头等我问问。” …… 从木匠工坊出来之后，肖恒原本还想去看看水泥是烧制的情况——原本的砖厂现在扩张了些，毕竟这种基础材料是永远都不够的。 除了砖头之外，水泥的烧制也放在了这里进行测试，不同的各种材料的比例最后烧制出的水泥性能也各不相同，这方面还需要进步一的测试才能确定好用什么配方。 不过今天肖恒依然没去上，因为韩子青这个会走路的狗皮膏药又跑过来了。 “嘿嘿嘿，肖兄，借一步说话？”韩子青这个傻大个满脸献媚的笑容，让肖恒感到一丝不妥。 “你又来做什么？”肖恒看他的脸色就觉得不对劲，“你到底有没有给我推销出去？” “还没，还没……不过快了！快了！”韩子青连连保证，“不过这中间出了点岔子，请容我……” “不容，不听。”肖恒板起脸来……跟这家伙就不能客气，稍微客气客气这家伙就能蹬鼻子上脸了，“我只想听一个消息，那就是自行车有几个买家，交了多少钱……什么时候钱到我手上咱再说别的吧。” 说完肖恒就要去后山，却被韩子青一把拉住：“哎哎哎，兄弟！兄弟！！我说你能不能别这么绝情啊？咱哥俩这关系……” “价值1000两。”肖恒插话道。 “啊？”韩子青一愣，不清楚肖恒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是说，咱俩的交情值一千两。”肖恒耐心的解释道。 “啊？！真的！你真看得起我……快，快给哥哥我再来一辆，老子还没爽够就被……哎哎哎，肖兄弟！你别走啊……” 肖恒又被韩子青拉住，转过头来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却不言语。 “你不是说咱俩的兄弟情价值千两吗？不就是一辆自行车，你至于如此绝情吗？”韩子青耍赖道。 “一辆？”肖恒提醒他。 “这……难道你愿意给我更多？”韩子青惊喜道。 “呸！要脸吗？”肖恒气笑了，“我都给你两辆了，二话不说就送你了。一辆500两，两辆1000两。抱歉，你我情谊已尽，韩公子，您请吧？” “啊！？那两个也要算的啊！？”韩子青大惊失色，“肖兄弟你哎哎哎等等我……” 肖恒一看这家伙又追上来了，不由得叹了口气，看来今天这砖厂是去不上了。 “我说，你这次到底是怎么弄丢的？”肖恒无奈道，“难道又被你父上给抢走了？”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节113 凛冬将至 平江府。 城墙。 冷风呼啸的吹着，吹得大旗猎猎作响。 士兵们抱着武器，靠在城垛后面闭目假寐。 今天，又是平静的一天。 自从北风渐冷，金人的攻势就变得松懈起来，这段时间甚至会有整整一天时间都没有任何攻击的时候。而已经战斗了许久的士兵们，也终于有了一丝喘息之机。 不过也不是所有人都在休息，有位身材并不壮硕的背影，正站在城楼上默默的望着远方的金人兵营。 此人正是应天府的知府大人秦荐。 “大人，城头风冷，下去休息一会吧。” 秦家老爷身边，一位亲兵低声劝道。 “无妨，我还受得住。”秦荐紧了紧披在身上的披风，“你说这金人是不是要退走了？” “小人不知。”亲兵不敢回答。 “那你觉得他们还能坚持多久？”秦家老爷回头看着这位亲兵……实际上他是个文官，自己并不蓄养亲兵，眼前这个小子还是底下的将领塞到他身边来帮他处理一些杂事的，并且在必要的时候保护他的安全。 这位亲兵的武艺虽然不错，但对于眼前的大事却没什么自己的判断……或者说就算他有判断在这种敏感时刻也不敢说出来。 “这……大人恕罪，小人不知。”亲兵依然低着头，恭敬倒是很恭敬，只是…… “……唉，算了，不为难你了。”秦家老爷笑笑，摆摆手挥退他，“你下去吧，然后把我家人叫上来。” “是，小人告退。” 亲兵行礼躬着身子后退，直到退走好远这才转过身来急匆匆的下了城楼。 “唉。”秦大人叹了口气。 金人要退了，这是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的事情，只是随着金人的进攻露出了疲软的态势，秦大人周围的环境也变得复杂起来……现在就连这个一直以来都使用得很顺手的亲兵都开始畏畏缩缩不敢说话了，想来也是知道这金人退去之后再跟他扯上关系可就不妙了。 冷风，轻拂着秦荐的脸庞，而比脸上更冷的，是他的心。 也不知过了多久，秦荐身后传来一阵脚踏楼梯的声音。 “蹬蹬蹬……” 秦荐一回头，就见一位须发皆白、精神抖擞的老人上前见礼。 “老爷。”那人施了一礼，不等秦荐说话反倒是先开口了，“这里风大，请老爷爱惜身体。” “哈哈哈，好。” 面对自己家人真心实意的关心，秦荐的心底也多了一丝暖意，牵着老者的手一起下了城楼。 “老爷，小姐有一封亲笔信送上来了。” 等下了城楼，老人从怀中拿出一根带蜡封的竹管交给秦荐。 “哦？现在能跟后面联系上了？”秦荐接过竹筒却并不着急打开。 “金人的封锁变弱了，刚有好几匹探马进城。”老人答道。 闻言秦大人精神一震：“看样子，这金人也快坚持不住了。” “金人的确不敢继续进攻了，一旦北方下雪，现在这些人的补给线可就要断掉了……这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白发老者直爽的分析形势，并没有任何扭扭捏捏。 “是啊，明眼人。”秦荐苦笑着摇了摇头，“看来我这知府也快要被问罪了。” “咱们官家向来是个卸磨杀驴的好手。”老者丝毫不给官家面子。 秦荐虽被骂成了驴，但却也并不生气，只是笑骂道：“呸！我还是头驴不成？” “老爷不仅是头驴，还是一头犟驴。”白发老者也丝毫不给秦荐面子，“官家的屠刀都举到你脖子上了，你还当做没看见……真当他不敢杀你不成？” “人死是小，失节是大。”秦荐淡淡的说，却并不为自己辩解。 白发老者眉头皱了皱，却也并没在这方面继续与他纠缠：“老爷可曾知道小姐招了个男人在府邸每日同吃同住？” “赵……小姐与她一起，无需你我操心。”秦荐并不以为意。 “呵，你的心还真大……你就不怕幼萱那丫头自己做主招了婿？”白发老者不满道。 “在现在这种情况下还能不离不弃，那人至少在人品上还是不错的。”秦荐抚须道。 “哼……也许是个奸诈小人呢？或许是个攀高枝的孬种呢？”白发老者气不过秦荐这副悠闲的样子，故意拿话气他。 “不妨事。那种卑劣小人也入不了幼萱法眼，况且……那位殿下还在，她的眼光看人极准，就算是我也是自愧不如。” 秦荐耐心的给白发老者解释道。这老人从小看着他长大，又看着他的儿女长大，在秦府之中地位很不一般，即便是秦荐在很多事情上也让他三分。 “哼。”白发老者瞪了秦荐一眼。他可是看着秦小姐长大的，虽然身份上世主仆关系，但感情上他却将秦小姐当做自己的孙女一样看待，平时自然是疼爱有加。现在眼看着有被别家坏小子拐走的风险，心里自是有些别扭。 “放心吧，幼萱自小就明事理……别看她看上去柔柔弱弱的样子，可内里却主意及正，她若是下了什么决定，我这个当爹的也是管不了的。”秦大人无奈道。 “哼，至少你也得表现……”白发老者越说声音越小，可能自己也觉得说也是白说。 “我早就跟幼萱说过，她的婚事我不管……只要她自己喜欢就好。”秦大人说到这里，语气突然缓和下来，“希望她能找到个如意郎君，从今往后平平安安的生儿育女相夫教子……” “哼，你这么想，可别人却不这么想呢。”白发老者若有所指的说。 “……”秦荐从老者的神色中察觉的意思不对劲，皱眉问道，“可是有何变故？” “变故还不小呢！”白发老者道。 “……是谁？沈相还是……黄相？”秦荐正色道，原本随和的表情突然一收，目露精光的样子仿佛一头下山猛虎，哪还有刚才那人人揉捏的样子！？ “好！这才有点样子！”白发老者赞叹道，“不过你放心，不是那个小人，也不是那个官迷……当然更不是官家。而是你那个……嗯，准女婿？”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节114 临安大剧院 秦府后山，水坝工厂。 肖恒还未走近，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就从远方传来。 在这里，各种原材料要在这里破碎、磨细之后，送到砖窑那边新建的水泥窑中煅烧成熟料，最后再送回到这里再次磨细装袋。 而其中破碎原料的机器噪音极大，虽然这个时代还没有什么噪音污染的问题，但肖恒依然在那机器周围建了反射板，将声音聚拢的方向对准天空。 不过尽管如此，随着走进这里，那震耳欲聋的声音依然然肖恒的胸口仿佛受到小拳拳的捶打。 肖恒的到来并没有打破这里的忙碌，甚至许多人都没发现他来了……不过却有一人发现了他的到来。 “公子——” 作为监工+技术指导+安全巡视官的老卢跑了过来，摘下隔音耳罩向肖恒喊道。 嗯，在这么嘈杂的环境下，不大声喊别人也听不到。 “别管我，我就是来看看……”肖恒说道，只可惜话一出口就淹没在了噪音的声浪之中。 “您说什么——”老卢大声喊道。 “没事——”肖恒摆摆手，示意他回去。 老卢点点头，重新戴上隔音耳罩回去巡视了。 这隔音耳罩有点像后世的耳机，内里是柔软的皮革和衬布，中间是锤扁的棉花片和纸片交叠而成的隔音层，最后外面是比较坚硬木头壳子。 这样一副能够全包裹住耳朵的隔音耳罩成本不高，但却能极大的降低高噪声对人耳的伤害，也就成了这边工地人手一个的标配。 肖恒走到工人休息处，在墙上随手拿了个耳罩带上，顿时将周围那些巨大的噪音隔绝在了耳罩之外。 马上就要用到这些水泥了，所以他今天过来看看水泥的生产情况，好做到心中有底。 首先映入眼帘的自然是堆积如山的各种原料，其中大部分都是石灰，其余的还有黏土、铁匠铺那边送来的矿渣，少量的沙石以及石膏。 现在正在烧制的水泥配方主要以石灰和黏土为主，其他的辅料的比例虽然还在摸索中，但实际上多加一点少加一点也并不影响烧制出来的水泥性能——肯定足够用就对了。 肖恒来的时候几个工人正坐在料堆旁边休息，等他带上了隔音耳罩回来的时候他们已经忙起来了——一辆小推车正停在料堆旁边，几个工人连搬带抬的将那些大块的石料放到车上。 随后负责送料的工人就将那些大块的石料推到粉碎机那里去，然后专门负责看管粉碎机的工人就帮忙一起将石料扔进去。 经过多重淬火的巨大钢齿，在水车的推动下一下一下的咬住石块，随后那些石头就在钢齿的之中渐渐破碎了……其中小块的就从钢齿之间落了下去，而大块的好要在经过无数轮的折磨，直到彻底破碎成小块正这才算过了这关。 这些碎石头又额外的工人运送到球磨机那里去，在球磨机中磨成粉末……在这里工作的工人每个人都带着玻璃面罩，面罩下方连着类似猪鼻子防毒面具的皮革软管，软管连着背后的气囊。 每隔一段时间，这些工人就将球磨机停下来，打开出料口将那些粉末倒出来，再将小颗粒的石头重新添加进去。 尽管出料口已经有减少粉尘的处理了，但实际上那里的粉尘现象依然非常严重……工业革命时期，水泥厂的工人们可都是无房户的接触这些粉尘的，天知道这些人的肺里要积累多少粉尘。 肖恒现在虽然已经算得上是剥削阶级了，但至少他还不会那么穷凶极恶……至少让这些工人们能够顺利的活到老，不要让他们白白的死在工作岗位上。 这种玻璃面具能起到很好的防护作用……工人们除了脸上要佩戴这些玻璃面具之外，头上和也要带着能将头发兜住的帽子，但身上就没什么太好的办法了——之前好多工人甚至会脱光衣服只穿个内裤干活，然后粉尘和汗水沾得那叫个惨不忍睹。 要知道石灰这种东西可是有腐蚀性的，其他的矿料也对皮肤有一定的损害，所以在肖恒三令五申，甚至设立了安全主管的情况下，这才让所有人穿上了衣服…… 肖恒巡视了一圈觉得非常满意，所有人都老老实实的按照安全规范来操作，整个生产过程也没看到什么安全隐患。 看完了这边，肖恒又去了一趟水泥窑那边——那边的人多了些，主要是砖厂仍在全力生产，由于肖恒还没心思研究全自动制砖机的关系，这边要比水坝工厂那边消耗更多的人力。 这边与粉尘接触的人，也与水坝工厂那边一样，都戴着面具和帽子，老老实实的穿着衣服…… 肖恒找来负责人问了下产量问题。 这个负责人姓孙，是最开始的那十户人家之一。 随着老卢的位置越来越高，底下也需要其他人帮忙分担压力，而最早的那十户人家之中，除了天赋实在太差的之外，都已经渐渐的担任起了比较重要的岗位。 例如眼前这个孙三就是如此，原本他也只是个老实巴交大字不识一个的种地汉，可随着夜校制度的推广，现在的他居然也能读能写了，而且为人处世上极为认真，最适合负责这些具体的事物。 问过了水泥产量之后，肖恒有些皱眉。 尽管他已经将绝大部分的人力投入到水泥生产中来了，但实际上的产量却并不教人满意……事实上别看肖恒这边铺开了这么大的摊子，可实际上的水泥产量甚至不足一些现代意义上的“小作坊”，而且不是差了一点半点，而是差得夸张…… 考虑到肖恒现在所能得到的稳定能源就只有水力，而且还是能量利用率极低的物理传动……所以说电这种东西真是个非常伟大的发明，在现代只要有电，工厂的各种机器就能运转起来。 直到此时肖恒才觉得许多小说中写的水泥生产就是扯淡！他已经上了水力和球磨机产量依然上不去，那些连机器都没有依靠人力抡大锤破碎原料，靠磨盘磨细原料的那些人究竟是怎么做到用水泥铺路的？就算是上万人不眠不休的生产，一个月的产量也才能铺几公里？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节115 新戏 生活在这个世界上最发达的城市中，临安城的百姓们每天都被各种各样的新鲜事所包围着。在这里绝对不会缺少茶余饭后的谈资，甚至稍微普通一些的事都不配被他们谈论。 不过今天却是个例外，因为今天的确有件非常新鲜的事发生了…… “唉，你们听说了吗？水榭戏台要拆了！” “嗨！我以为什么事呢，就这？早就传开了好吗？” 某个茶摊上，几个驻足解渴的闲汉神态轻松的聊着。 “知道为啥吗？” “不知道……难道是靖安社又要与仙云台掐一场不成？” “怎么可能！靖安社上次被打得那么惨，就连兰芳大家都跑到仙云台去唱戏了，他们怎么可能还敢跟仙云台作对？” “唉我倒是听说，靖安社已经被仙云台的老板收编了。” “真的假的？靖安社虽然日渐式微，但也算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怎么甘做牛尾啊？” “嘿……当然是因为钱！我舅舅的小姨子的外甥就在靖安社，听说仙云台的老板许了靖安社一程股子呢！上次粉红就分了上千两！！” “怎么可能！？仙云台这么有钱！？他们不是连门票都不收吗？” “当然有钱！你可知二楼的一个席位要卖多少钱！哼……够你想一辈子的了！” “……” 几位闲汉聊着聊着话题就已经不知道偏到哪里去了，倒是摊主听得有些着急了，给他们一人续了一杯茶水。 “哎哎哎，老板！干什么呢！？我可没钱付你！”一闲汉大声嚷道。 “这位爷瞧您说的，咱还能强买强卖啊？”小老板赔笑道，“我请，我请的……只是不知这水榭戏台为何要拆啊？” “嘿！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你没听我们说吗？仙云台把这靖安社收编了啊！以后就要在水榭戏台这边唱戏了啊……” “哦？那岂不是地方也变大了许多？” “这是当然！” “……” 随着摊主也加入到这个话题，周围聚集过来的人也多了些，不好意思白听的就也在摊主那里卖了碗茶水，这生意反倒是兴隆起来了。 水榭戏台，一个承载了无数人梦想与生活的地方，无数美好的记忆在这里诞生，并且时不时的还要到这里回味一番……但可惜的是，那些精致的亭台楼阁，已经有些斑驳了的回廊石桌，此时大半都被拆掉了。 一直以来，中华大地上的人民所秉承的都是实用主义，什么有用什么好用就用什么。就连皇帝也是如此——若是皇帝让老百姓吃不上饭了，那这个皇帝也就做不了多久了。 对于字画瓷器也许还有人收藏把玩，但对于建筑来说，就算拆掉也没什么可惜的。 尽管水榭戏台若是一直存在连年修复，那么传到后视兴许就会成为一个景点，但这依然不妨碍它被拆掉……无论是肖恒还是靖安社，对于拆除这个后世定会被保护的古建筑丝毫没有心理负担。 甚至是其他对此有所留恋的人也是如此，毕竟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嘛，对于未来的期待也就冲淡了人们心中那淡淡的哀伤。 水榭戏台加上靖安社的各种建筑，这占地面积可就比对面的仙云台大太多了，在这里不仅能建一个标准的大型歌剧院，甚至还能预留出大量的停车位来…… ……至于是什么车位，有可能是马车，也有可能是汽车，这取决于肖恒攀科技的速度。 歌剧院的一二三期建筑图纸是直接在网上找的现成的，在此基础上肖恒也只是稍微的做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修改。 与这个时代建造房屋的顺序不同，肖恒要造的是比较小现代化的钢筋水泥建筑，虽然现在只是造个戏台罢了，但也要预留地基的空间。 随着各种建筑被一一推倒，一车车红砖和一袋袋水泥也从城外不停的运了进来。尤其是水泥这种东西，它用的是很厚的牛皮纸袋做包装，包装外面还罩着网格状的麻袋来增加强度。 当这些水泥袋子落成小山的时候很快就引起了官大围观群众的注意力，而等到工人们用沙子水泥砌墙的时候，围观的吃瓜群众们顿时又有了新的闲聊话题。 肖恒的预定的工期比较急，但好在他已经拥有了这个时代中唯一一个职业化的建筑队伍——他们已经有了一个军营、一个学校以及接近三百户人家的建筑经验了，而现在他们的功劳簿上又将再添一个大型建筑。 当临安大剧院的建设开始之后，就已经没肖恒什么事了，怎么造、如何造，早就有了规范和步骤，工人们只要按照步骤去做就没问题了。 而肖恒也就暂时空闲了下来。 …… 秦府后院。 肖恒面前正摆着个奇怪的木制品，它的底部是一根光滑的扁木方，然后左右两边各有一个能够旋转的u型支架。 整体来看类似一个“u_u”形，肖恒正拿着一卷线不停的在那两个u字上绕着圈。 这线是轮胎线。 用一捆轮胎线作为基底，再用尼龙线用特定的缠法缠绕上去，这就成了一根与现代没有什么区别的弓弦……或者说是弩弦。 人们总以为弓箭的声音小，但实际上弓弦震动的声音还是很大的，否则也不会有“惊弓之鸟”这个成语了。 不过由于现代作为参照物的远程武器是枪械，所以弓箭的声音的确要比枪械小很多。再加上现代科技对于声音的产生已经有了足够深的认识，加上了许多减震、止震的小配件……在众多科技的加持下，这才让弓弦的声音几近于无。 弓弦解决之后肖恒就要来制造弓片了。 前段时间，肖恒订购的碳纤布已经到货有些时日了，再加上更早到货的玻纤板、环氧树脂及其溶剂等，现代复合弓片的各种材料就算到齐了。 由于定装滑膛枪已经搞出来的关系，肖恒觉得再制造一些复合弓也就没什么必要了……不过由于接下来他就要在临安城里搞事情了，由于火枪的声音和烟雾太大，不能轻易动用等原因，他需要一些在这个世界看来比较“常规”的，能在城市里使用却动静不那么大的武器。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节116 《岳飞传》 临安府的大街上，每天都是行人如织，街边做买卖的小贩就靠着这些人流过活。 若是提起这大宋，无论是吃喝玩乐、戏曲歌舞、杂技魔术还是说书讲古都是这世间一等一的消遣，每一样单拿出来都够著书立传的了。 不过与这平常的街头巷尾有关的，大抵不过是吃与喝这两项了。 吃的花样自不必提，而喝这个花样也同样不简单。 宋人的饮品讲究汁、水、汤、饮，除了这四大样之外还有散、浆、蜜、膏等等花样繁多的各式饮品。 “汁”自然很好理解，就是果汁。什么甘蔗汁、西瓜汁、木瓜汁、蜜橘汁等等，除了当时没有的水果之外市面常见的水果都有相对应的某汁。 “水”则与“汁”就稍微有些不同了，例如卤梅水、蜜姜水、绿豆水、椰子水……甚至还有口味奇特一些的陈香水、苦水等等，不知凡几。 “汤”、“饮”以及其他的更细分的饮品种类实在太多了，若是光介绍这些多如繁星的饮品就能专门写一本书了。 不过以上种种花样，实际上却与普通老百姓有些距离，尤其是越不常见、工艺越复杂的，就距离老百姓的生活更远了。 陪伴着贩夫走卒们，在大热天给他们一丝清爽解渴的饮品，最终还是那最便宜的，一个铜板一大碗还能续杯的大碗茶。 所以虽然茶摊的利润不高，但好就好在薄利多销，每天都有无数的人聚集在茶摊边上歇歇脚，花上一个铜板喝上一大碗茶水，再与认识不认识的人闲聊两句再各奔东西。 如此周而往复永不停止，每天都是熟悉的茶摊，不同的人…… ……今天也同样如此。 “知道吗，仙云台的新戏要上了。” 一个闲汉在茶摊坐了下来，叫了一碗茶就跟同伴聊了起来。 “这谁不知道！眼看着新的戏台都快搭好了，这新戏台定是要上新戏的，不然搞那么大个戏台做什么？” 闲汉端起茶碗咚咚咚的灌了一大口，袖口一摸嘴唇笑道：“嘿！那你知道新戏叫什么名字吗？” “难不成你知道？”闲汉的同伴有些不信他。 “不知道咱还跟你说什么？”闲汉脱下鞋，光脚踩在长凳上，一边抠脚丫一边说道，“我表弟的东家你也知道……宁府嘛！南边的大海商。” “哦？消息是从宁府传出来的？”闲汉的同伴问道。 “嘿，可不只是宁府，不少有头有脸的大商人都知道了……听说是跟人打赌打输了，花了好些个银子这才打听到的消息。”闲汉笑道。 “哦？”闲汉的同伴被勾起了兴趣。 “怎么样？想听吗？附耳过来……”闲汉勾了勾手之，他的同伴就一脸犹豫的凑了过去。 “真的！？”那同伴一听完差点跳了起来，“仙云台还敢上这戏？这岂不是……” “……嘘！小声点，别让人听到了！”闲汉赶紧捂住他的嘴，“兄弟我还要靠这个消息混两天酒喝呢！平白告诉了你，你可要给我口风紧点才好。” “是是是……小弟的错。” “……” 两人交头接耳嘀嘀咕咕了半天，面色时而严肃时而期待，最后都变成了看好戏的表情。 “两位好。” 一普通打扮的老者凑到两人身边，拱手见了个礼，随后笑道：“敢问这仙云台……究竟要上什么戏啊？” “想知道？嘿嘿嘿……”那闲汉只是嘻嘻的笑着，却也不搭话。 “这点酒水钱不成敬意。”老者说着从怀中掏出一串钱来放在桌上。 “哦！？”那闲汉眼睛一亮，上下打量了老者一番，伸手过去拿起那串钱就塞进了怀中。 “不知老丈可曾听过那首词？”闲汉收了钱却没直说，反而卖起了关子。 “这……哪一首？”老者眉头微皱。 “就是最近很出名的那首啊！”闲汉恨铁不成钢的说。 “最近出名的……你说的是那首临江仙？”老者问道。 “啊？临江仙……哦，你说的是三国的那首滚滚长江东逝水？不是不是……不是这首！是再之前的那首！”闲汉摆手摇头道。 “莫非是？”老者终于记起了那首词，它刚出现的时候还在朝野间掀起了一番不小的波澜，好在多亏他手腕圆滑老辣，硬是将这件事的影响力给压了下去…… ……老者抚须沉思。 若是肖恒在这的话必定一眼认出这位老者的身份——此人正是黄党的领袖，黄世忠黄相爷！ 在与肖恒的那次交锋之后，他再也不敢小窥肖恒的能量……然而他在朝野中的敌人实在太多了，尤其是在他提出各地兴办团练结盟自保，并且用烟花打造出了一个预警网络，这些布局都要靠他亲力亲为，所以暂时也轮不到关注肖恒这个小人物。 等他布局完成并且完整的吃掉了这件事所带来的z治红利之后，这才有分出一丝有限的经历来关注到仙云台以及仙云台背后的肖恒。 不过刚刚只是听那闲汉随便聊的几句他就发现了问题所在——短短时间内肖恒居然已经折腾出了偌大的盘子！ 这肖恒究竟想要做什么？ 黄相爷本能的感到了一丝不妥。 “不错！正是这满江红！”那闲汉一拍大腿。 “难不成这仙云台的新戏与这满江红有关？”黄相爷引导着问道。 “这是自然……猜猜这新戏的名字叫什么？叫！！”这一次闲汉没再吊人胃口，而是直接将那新戏的名字说了出来。 “…………”黄相爷陷入了沉思。 那两个闲汉看到黄相爷如此，也就不在打扰他，喝完了茶水就欢欢喜喜的离开了……也许就像他们之前说的，要再靠这个消息混两顿酒吃也说不定。 “满江红和岳飞传……哈！天真！白白浪费了我一串钱！”终于想通了所有问题之后，黄相爷忽然收起了自己之前的担心。 想要靠一段岳飞传就改变朝野上的态势？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节116 演岳飞的人 临安府，仙云台后台。 一天的演出尚未开始，肖恒暂时放下了其他事情，专程跑到这边来与演员们紧张的排练。 岳飞的生平事迹可是写到了历史书中的，即便是一千年后的现代人，依然知晓岳飞抗金的故事，并且深以为豪，又何况是距离不过百年的松人？ 虽然南宋政权从创立开始就一直对北伐有着一定的顾虑，不过这并不妨碍民间与学着的普遍认识。即便是当今官家也不敢违逆如此潮流，即便想迫害主战派的却也只敢藏着掖着……为什么呢？无非就是怕被千夫所指，最后落得个昏君的名声。 所以这次的岳飞传，肖恒剔除了岳飞的生平，只讲他的高光时刻，所以整个岳飞传的剧情刚好能浓缩到两个小时左右的舞台剧中来的。 不过现在的问题是旧的舞台剧还要继续，而肖恒又抽不出太多的时间来指导新的舞台剧的排练，所以现在也只能趁着每天上午演员们不忙的时候过来抓紧时间排练一下。 “……停！这里你的情绪要再饱满一些，说话的语气别那么干瘪，让人觉得你是从心底往外的不想这么做，但君命不可违，你又不得不这么做……一定要把这种矛盾的感觉表现出来。” 肖恒正拽着一个演员在那单独教导，忽听外面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随后韩子青就闯了进来。 嗯，没错，他是用闯的……又一次。 “你看！我就说肖兄弟在这嘛！你骗我做甚！？”韩子青背后有个壮汉正抱着他的腰……然而普通庄稼汉那是这家伙的对手，他根本都没在意，就这么拖着人家施施然的走了过来。 这也就是因为门卫知道他和肖恒的关系了，也就不敢动粗……否则只要像上次那样来几个拎着铁棍的全装大汉，任凭韩子青功夫再怎么高也要被乱棍打倒。 “喂，既然我都说我不在了，那我肯定是忙着呢，你这人怎么就不知道什么叫客气呢？”肖恒无奈，拍拍那演小太监的演员的肩膀，让他先离开自己去练习。 “我说，你的赌注什么时候兑现？这自行车到现在你可是一辆都没卖出去呢！”肖恒转过头来板着脸问他。 “呦？这是在排新戏呢？岳飞传？”韩子青好奇的凑过来看那些演员们自己对台词，“开了眼界了……原来你们这边的那个……舞台剧就是这么排出来的啊？” “哼。”肖恒不搭理他。 “哎哎哎，别这么冷淡嘛！我若是没点功劳，怎么敢再闯你这大门？惹出那个母老虎来……咳咳，她没在吧？”韩子青话说一半忽然畏缩起来，贼眉鼠眼的四处扫了一圈。 “在那。”肖恒扬了扬下巴。 “哪！？”韩子青猛一回头，结果发现不过是个空荡荡的回廊，顿时放松下来笑道，“肖兄弟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怎么能骗我呢？” “没骗你啊，刚刚还在那呢。”肖恒淡淡的说。 “那……”韩子青的脸色有些不对劲了。 “……她刚过来就听你说那个什么老虎了，然后就回去了，想是去取剑了吧。”肖恒看着韩子青的眼睛，脸上的表情无辜极了。 “啥！？”韩子青猛的跳了起来，双手一拱转身就走：“后会有期……” “噗嗤。”肖恒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 “……”已经跑出了好几米的韩子青耳朵一动，转过身来看着肖恒，“肖兄，你可真是把握给骗到了！” 肖恒耸耸肩，两手一摊，脸上依然挂着盈盈笑意：“再不走可就跑不掉了哦。” “我说，我不会信的！你就是想赶我走！”韩子青明悟了，大马金刀的往旁边一坐，“我倒要看看今天谁能……” 可他话还没说完就听“仓啷”一声！白衣少女宝剑出鞘直指着他后脑勺……锋利的剑刃甚至斩断了他的几根寒毛，让他的后颈激起一片鸡皮疙瘩。 “她……她她她她……真来了？”韩子青有点傻眼了，之前还是开玩笑居多，没想到现在…… “你刚刚说谁是母老虎来着？”白衣少女笑问。 “这……我没说啊，您听错了吧？”韩子青不敢承认。 “哦？这么说……你是说我耳聋喽？”白衣少女没好气道。 “这……不敢不敢……是我说错了，我说错了……您耳朵没毛病，我嘴巴有毛病！”韩子青求生欲望极强的答道。 “哼！” 白衣少女宝剑归鞘，笑盈盈的从韩子青身后传出来，而肖恒那边早就忍不住了，抱着肚子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笑死我了！”肖恒夸张的笑道，弄得韩子青一头雾水，直到白衣少女拿着勺子从他背后转出来，韩子青这才发现……白衣少女手中哪有什么剑！不过是拿着个银勺子在那挖着水果冰沙吃…… “那个是……勺子！？”韩子青傻眼了。 “是。”白衣少女挖了一勺冰沙凑近韩子青的手臂，顿时他手臂上的鸡皮疙瘩就竖起来了。 “……” 韩子青看看勺子，看看白衣少女，又低头看看勺子，脸上的表情五味杂陈。 “……哈哈哈哈……”肖恒见他那副苦瓜脸顿时忍不住了，笑得直拍大腿。 “真是羞铩我也……”韩子青自己也笑了起来。 肖恒早就发现白衣少女了，两人经过了一番眼神交流都决定想要捉弄他一下，然后肖恒用语言引导着给韩子青下了个套，然后他就按照肖恒瞎编的剧情继续往下猜了下去……没想到白衣少女也是配合，手中又刚好有这么一碗冰沙。 “小弟甘拜下风。”韩子青彻底蔫吧了，看着憋笑的白衣少女和笑出了腹肌的肖恒，只能无声的叹了口气，吃下这个哑巴亏。 “好了，既然你已经知道错了……那么我就勉为其难的抽出几分钟吧。”肖恒好不容易止住了笑，“说罢，你来找我做什么的？” “自行车卖出去了……他们认赌服输。”韩子青无精打采的说。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节117 靖国公府 仙云台后院，肖恒与韩子青正一个教一个学。 “来，跟我唱……狼烟起，江山北望……” 韩子青认真的听着，随后学着肖恒的调式，开腔唱到：“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 不得不说，韩子青的外形条件没得说，只可惜他这个嗓子……真若是去卖唱那就不是会不会饿死的问题了，估计得被打死！ “停停停……算了算了，别唱了。”肖恒拽着他就想堵着他的嘴。 “嗷呜……等一会，我还没唱完呢……嗷嗷嗷嗷……”韩子青放声怒吼着，那绝美的音色让所有胖虎们黯然失色。 奈何肖恒捂不住这家伙的嘴，只能硬忍着听他唱完整首歌。 “如何？还可以吧？”韩子青扭头问道。 “死不了……暂时。”肖恒长出了口气，不过他脸上的表情马上就变成了惊恐——这家伙张嘴又要唱了！ “行了！再唱死人了！”肖恒此时恨不得给他嘴里塞上两条20年没洗过的臭袜子。 “好吧……”韩子青砸了砸嘴，可惜的看着东倒西歪的乐器班子……没有他们配乐唱起来也没那么有劲儿了。 “这样，我想跟你说说故事背景。”肖恒皱着眉头把台本拿过来，颇有些担心的看着韩子青——暂时看来这家伙除了外形之外就再没有什么有优势的地方了，不禁让他产生了一丝犹豫。 让这家伙上台演出……这个主意是不是有点太不靠谱了？ “……剧情开始之前的背景是这样的：秦桧与金议和，从此大宋不能称“宋”，并且要对金称臣纳贡。岳飞得知此事一力上书反对议和，却被朝中小人进谗言被罢黜家中。” 肖恒将故事背景讲给韩子青听，最初这家伙的脸上还带着那种玩闹似得表情，不过很快他就渐渐变得严肃起来，微微翘起的嘴角也随之严肃的抿起，难得的认真了起来。 不过这认真也没坚持多久。 “……第一幕，你端坐桌前执笔疾书，忽听门响就抬头去看，发现是自己儿子就继续在纸上书写，写完道：我儿何事？” “我儿何事啊？”韩子青有样学样的看着肖恒。 肖恒也看着他，他也看着肖恒，两人对视无语。 “我就不该……”肖恒恨恨道，“改了改了，这里改你抬头发现是你爹，你就问道：‘爹爹何事啊？’” “闲来无事！”韩子青答道。 “……” 肖恒叹了口气，无奈的看着他：“多大人了？怎么还这么皮？” “嘿嘿！有便宜不占王八蛋！”韩子青说相声似得回道。 甭问了，这套肯定是跟那俩说相声的学的……虽然那段子都是肖恒从网上抄来的，但他没想到终有一天这个因果会落到自己身上。 “嗯，是我不对……你过来一下。”肖恒正色道，伸手去拽韩子青的胳膊。 “过去？过去干什么？”韩子青懵懵懂懂的向肖恒走过来。 “有个好事……我踹！！”肖恒飞起一脚踢空了。 韩子青的拳脚功夫可比肖恒好了不知多少个级别，肖恒肩膀一动他就反应过来了，脚尖一点一个垫步就后撤到肖恒的攻击范围之外了。然后又学着相声里的段子，扭着屁股做着鬼脸：“唉嘿嘿~~打不着~~打不着~~” “……不闹了，你过来，我不打你。”肖恒面无表情的招手。 “我过来啦！我又回来了！我又过来啦！我又回来了！打我呀笨蛋！”韩子青左右横跳，但最气人的是——肖恒真的打不到！ 这种时候就体现出从小练武的好处了，韩子青不光体能极好，这反应、步伐、身体协调性都是一等一的好，再加上丰富的经验……若是把这家伙扔到现代，妥妥的一个无规则格斗的好苗子，搞不好那几个名头最响的家伙都不是这家伙对手。 毕竟武术这种东西任你千般套路，终究还是实战为王。在和平年代的人再怎么残酷训练也比不上冷兵器战场，只要上去一次并且活下来，那无论底子再怎么差也绝对比不少经过专业培训的人强……毕竟天知道他手上沾了多少人的血才从那炼狱之中走出来的。 当然若是套上现代的规则和防具，那没有人是那帮运动员的对手，即便韩子青也不行……毕竟人家可是专门在这种条件下训练了多少年的。 最初肖恒还将自己的意图遮遮掩掩的，后来发现这家伙简直就像个偌大的泥鳅，虽然个子那么大可抓起来居然如此滑不留手…… ……然后两个人追追逃逃，肖恒好不容易给他堵在角落里了，可人家垫步拧腰“噌”的就上了房了！这伸手可不比后世那些跑酷达人差多少！ “你给我下来！”肖恒吼道。 “你上来！” “你下来！” “你上来……” 如此往复无限循环，直到肖恒嗓子都冒烟了，叫人送来一户凉茶坐在树荫下面慢慢的喝。 “喂，不闹了不闹了，我也渴了给我碗茶吃吃。”韩子青从房上跳下来，想笑恒那边凑了过去。 “那个是你的碗。”肖恒懒洋洋的指着他对面的碗说。 “好！”韩子青大步流星的走过去，然后小心翼翼的躲着肖恒的方向，从桌子另一边那起来那碗，然后又看了肖恒一眼，拎起茶壶给自己到了一碗凉茶。 “你若是上台，你爹会不会打断你的腿？”肖恒问道。 “不会！我爹不怎么管我的……”韩子青也渐渐放松下来，享受的喝着两茶，“……唉你家的这茶叶都比我家的好喝，为很么？” “因为里面放了些糖和柠檬汁。”肖恒淡淡的说。 红茶、糖、柠檬汁……味道就是后世经典的冰红茶。 与传统印象不同，柠檬这种东西并不是外界传入的，早在公元917年就有人将柠檬进贡给皇帝，不过由于其酸涩的味道并不受人所喜的关系，并不算是市面上流行的水果。 “不错不错……等回府我也叫人常备一些……”韩子青得了配方顿时欣喜不已。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节118 兑现的赌注 临安府，北土门内的一处货场，肖恒跳下马来将缰绳递给旁边的看门人……在他身后，数十个公子哥也同样跳下马来，好奇的打量着这个地方。 这是肖恒最近才租下来的货场，之前的老板是做皮货生意的，所以建了这么个防潮的仓库。不过由于与北方贸易断绝的关系自家的生意受到了不小的影响，各种进货渠道的断绝也让他们家的库存急剧下降…… ……然后就空出了这么个货场，肖恒听闻这个消息之后直接就把它租下来了。 其实若是买下的话也并无不可，因为虽然这个货场名义上在临安府，但实际上却并不是这么回事。 首先这种货场不过是一些木头支起来的棚子，说是防潮也顶多是在地下埋了许多石灰，其实总体来说建筑物的成本几近于无。 而另一方面，这边可不是寸土寸金的临安府最繁华的区段，这里最早是贫民区，连城墙都没有的！后来聚居的人多了这才在东边建了道城墙……而这道城墙上的城门名字就随意了许多。 由于临安城的形状并不规则，总体南北走向稍长，东西较短，所以临安府有好多东门。 比如比较靠北，在地图上比较靠上的这个“东门”就叫做“北土门”，而与之对应的同样都在一条路上，在内城墙上的那个“正经”的城门就叫做“东青门”。 看看，这名字都能分出高下来。 而同样在外城墙上，在地图上看来在北土门下边的城门就叫做“南土门”，而同一条道路上的内城门就叫做“崇新门”。 所以这货场下面的地皮也是不怎么值钱的，以肖恒现在手持的现金流是绝对能买的下来的。 可是肖恒出于保持健康现金流的考量，最终还是觉得租下来比较灵活——毕竟万一当今官家掀桌子了，那肖恒投资的这些固定资产岂不是就打了水漂了？ 当然新的临安大剧院除外，肖恒还需要靠它的影响力来推进计划呢。 “诸位，里边请。”肖恒拱手一礼，带头向前。后面其他的那些公子哥也纷纷将缰绳撇给下人，自己跟在肖恒的身后好奇的走了进来。 这个货场倒不是很大，进门左拐就能看到一辆辆的自行车停满了库房。 “这边就是自行车了，诸位可以挑一辆自己喜欢的试试。”肖恒说道。 “好说，好说……”领头的那几位贵公子显得很是矜持，只是左右看看并不上前，而其他人看到打头的这几位没动，虽然有些心痒痒但也只好干看着。 “试试吧，别客气。”肖恒看到其中一位贵公子看着一个红绿配色的自行车很心痒的样子，就走过去把那辆车推出来，交到了那公子手中。 “这……”那公子回头看了看，发现打头的几位无可无不可，所以干脆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肖公子，您忙，我自己来就好。” 说完他推着车跑到一边去上下其手摸了个够。 其他人一见有带头的了，而打头的那几位也没什么反应，索性所有人都跑到车海之中自己挑选去了。 肖恒照顾完这些准客户之外，这才回到了那几位领头者的身边：“几位，不挑个喜欢的花色吗？再不调可别被人买去了才是。” “呵，肖老板倒是好算计。”其中一个长着一双丹凤眼的贵公子冷笑的看着肖恒，“一边叫韩二少跟我们打赌，一边把谜底透露给他……您这买卖做得可是真漂亮啊！” 肖恒微微侧头看了他一眼，脑海中顿时调出了这家伙的资料。 这位丹凤眼公子背后是个很大的布商，从棉花种植到纺织，产出从低端的素布到高端的皇家御用“云锦织”，可以说涵盖了整个织布产业的上下游以及高中低档产品，整个江南的中低端布料生意他们家自己就要占个四成，控制着超过一半的棉花田……其他几位家里做布料生意的，大多也要考仰这家的鼻息过活。 而这位丹凤眼公子的家族，据传是沈党二当家，户部尚书张天桥张大人。 “李公子可是冤枉在下了，肖恒怎敢强买强卖？诸位能来就已经给某天大的面子了，怎好再叫诸位破费？”肖恒摆摆手道。 “哦？那你还想送我一辆不成？”李公子冷笑着问。 “当然可以。”肖恒满口答应。 “……”李公子意外的看着肖恒，“那我就不客气了？” “请便。”肖恒做了个请的姿势。 “……嘿，你莫不是以为我会磨不开面子吧？我今天可就真要省下这500两银子！你奈我何？”李公子虽然嘴上这么说，但身子却没动。 肖恒耸耸肩：“我自然奈何不得……” “你！？”李公子眉头一皱，袖子一甩气急败坏的跑到一边坐下了，再不往这边看了。 “李公子这是何意啊？”肖恒一脸无辜的问道。 “怕是真的抹不开面子吧……你这里虽然不会说什么，但韩二少那里可是要数落我们赌品太差的。”另一个圆脸的贵公子温声说道。 这家伙家里是这临安府内最大的粮商，控制了差不多一半临安市民的主粮市场，若是他们家明天不卖米了，那半个临安城都要饿肚子了。 “子青不过是跟你们开玩笑罢了，你直说是我送的，他绝不会有异议。”肖恒伸手从旁边拽了一辆银灰色的自行车轻轻推到那圆脸贵公子的身前说道，“许公子，不如你也试试？” “那我若是看好了，我可就真推回家了。”圆脸的许公子说道。 “自然如此。”肖恒笑道。 “那我只能多谢肖公子慷慨了。”圆脸的许公子也是眼馋了许久了，而肖恒随手推来的这辆自行车配色他还非常喜欢，也就欣喜的跳上去歪歪扭扭的跑了起来。 “两位不选一辆吗？” 等打发走了那许公子，肖恒状似无意的看了一眼旁边那两位一直都没说话的公子哥——他们两个一个家里是跑日本航线的海商，另一个则是跑东南亚的大海商，家里虽然在本地是土皇帝，但在这天子脚下的临安府倒是低调得紧，若不是韩子青的关系肖恒根本连他们两个的门房都过不去。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节119 有用的人和没用的人 铅笔在笔记本上不停的滑动着，发出沙沙的响声。 “日本盛产金、银、铜、纸扇、漆器、武士刀……” 在肖恒的笔下，一段历史摘抄缓缓的呈现在那微微有些发黄的纸页上。 曾经的日本就是这么贫瘠，除了矿产资源之外，能够与大宋交易的手工品寥寥无几。 但就算如此对日贸易的利润也是丰厚得令所有人都垂涎三尺……而这也是为什么关公子的家族富可敌国的原因。 对于日本来说，随便运去一船什么东西都能换来大把打把的金银，甚至是铜钱都是如此！ 日本虽然自身就盛产铜矿，但本身的金属加工技术以及国家信誉等原因，实际上在日本市场上流通的铜钱很多都是从中华大路上传过去的。 正是由于铜钱的稀缺，在日本本土上金银与铜钱的兑换比例要远低于大宋，所以甚至只要运一船铜钱过来都能赚到大笔大笔的金银。 然而对于海商来说，铜钱生意甚至还算不上是好生意，毕竟丝绸、布匹、瓷器、铁器的利润率都要远大于运送铜钱的利润，所以从这种渠道流入日本的铜钱多是为了收买当地大名的。 没错……运铜钱过去不光要收铸币税，而且还是对方哭着喊着求着必须收，而船长们甚至还不乐意收的铸币税。 除了天朝上国再没有哪个国家有如此待遇了，即便后世的美国都是依靠强大的军事力量的威慑才能全世界的收取铸币税，而在大宋……这却只是正常的商业选择，没有半点的强迫。 呃……也不能说是完全没有强迫，只是反过来了——有些日本的大名会强迫海商高价运进铜钱来以缓解自己领地中的通货紧缩。 日本民间的百姓非常穷苦，但这并不代表日本的购买力就低了，毕竟这个时代的武士阶层和各地的大名还是比较富有的。 “可以销售玻璃制品、镜子、武士刀以及奢侈玩具……” 肖恒在这一条的下方如此标注着。 “呼……差不多了。”肖恒写下最后一个字后，随手往回翻了翻，审视了一下昨天一下午加上今天一上午的劳动成果。 其实若是要合作的话，那位蒲公子的家族应该更合适一些，不过肖恒稍微查了一下发现这个在历史上都留下过痕迹的家族并非合作的好伙伴，甚至有许多次投敌反杀的纪录，可以说虽然名声上不怎么好但由于站队站得好的关系一直都混得不错，直至遇到了朱元璋这才被灭了满门。 肖恒虽然不至于因为这点事就效仿明太祖灭人满门，但结合蒲公子那直接得近乎于赤果的态度，肖恒终究还是将他们从合作名单上划了下去。 除了蒲公子之外，那位李公子的也表现出了一定的进攻性。 肖恒当时虽然没表现出什么但事后也调查分析了，这位李公子之所以态度不好很可能是因为……嫉妒。 没错……他已经跪舔韩子青好几年了，可惜到现在连给国公府送礼的资格都没有！即便有几次拉下脸皮硬送了几次也都被国公府给退回了，这明摆着就是人家不想跟他扯上关系！ 然而肖恒这个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蹦出来的人居然一下子就能跟韩子青称兄道弟的，甚至能让韩子青出大力气帮他卖货……这种关系不禁让这位赵公子嫉妒不已。 “嗯……布商……”肖恒想了想，在他的名字下面写下了“水力纺织机”五个字，稍微顿了顿又添了“细绒棉”三个字。 水利纺织机自不必说，几乎所有的前置科技肖恒都已经点亮了，现在差的只是能源供应不足而已，等什么时候不需要生产水泥了，肖恒也就可以考虑上纺织机了。 在南宋时期，棉花主要是从北方传入的粗绒棉以及从南方传入的海岛棉。 而“细绒棉”又叫陆地棉，是后世普遍种植的品种，其品质普遍高于粗绒棉，产量则高于海岛棉，其适应性广、产量高、纤维又足够长，能适应绝大多数纺织要求。 以目前南宋的制造水平，量大管饱质量好的细绒棉再加上水力纺织机足以摧毁整个南宋的纺织业。 不过虽然想得很多，但肖恒终究还只是在这赵公子的名字后面花了圈，意味着暂时没时间考虑这方面的问题。 至于其他的领了自行车的公子哥，肖恒基本山都有详细的记载。那些人能有帮助，那些人需要结交，他的小本子上都写得明明白白的。 不过最终，肖恒的目光移动到了这本小册子的源头，看着上面的名字和所属家族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只见那小册子上写的是：“韩子青，靖国公府。” 有些事情虽然提出的时候是无心，但发展到现在这种情况就已经参杂了许多人的利益了，这其中需要非常精妙的平衡以及手腕。 做足了功课之后，肖恒合上笔记本。 “见还是要见一面的。”看着上面的名字，肖恒喃喃自语道。 …… “你可来了！” 靖国公府门口，韩子青已经等候多时了，看到肖恒慢悠悠的走过来不由得有些着急的拉着他的胳膊道：“快点，快点！我爹脾气不好你可小心着点！” “好。”肖恒应道。 “你怎么没骑马？”韩子青跟门房点了个头就拽着肖恒一路往里冲，走到一半这才想起来肖恒今天似乎没乘任何交通工具。 “太显眼了，我想靖国公应该不喜欢太张扬吧？”肖恒暗中提点了一下，他想说以靖国公的行事风格应该不喜欢别人与他产生官面上的联系才对……然而他这番话却是对牛弹琴了，韩子青压根就没听出里面第二层意思。” “我爹不喜欢张扬？哼，你算是错了……”韩子青愤愤不平的说，也不知在这方面收了多少委屈。 两人步履匆匆，很快就来到了一处风景绝佳的小院……这里，就是靖国公府最大的书房了。 “笃笃笃。”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节120 破局 仙云台对面的工地，施工仍在紧张的进行着。 对于围观群众们来说，每天都在变样的工地并没有什么特殊之处，然而那些工人们以及熟悉建筑流程的人都会发现一件事…… ……建造的进度，变慢了。 好在，所有知情人都是自己人，外界暂时还在惊叹于水泥应用，而并未察觉到工期的拖延。 是的，拖延。 当肖恒这边已经做好完全准备的时候，北方的金兵却并没有像预料中一样在冬季来临之前退去，他们虽然已经逐渐降低了攻城的烈度，甚至会一连好几日都不在继续攻城，但却依然没有退走的意思。 毕竟，不可能什么事情都符合自己的心意……世界是客观的，并不会按照某个人脑袋的思想去运转。这就叫计划不如变化快，或者叫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肖恒早就知道这一点，所以他也并不惊慌，只是耐心的等待着，等待着东风的来临。 然后，东风就来了。 当肖恒听到坊间流传的消息时，立即让人加快了舞台的建造进度…… …… 平江府。 一匹快马停到了县衙门口，风尘仆仆的骑士从马上跳下来直接冲了进去。 “报——” 一条紧急的命令按照既定的程序一步步的向上穿了过去，一直传递到了秦荐的手中。 “下去吧，好像好休息。”秦大人将人打发走之后，这才掰开竹筒上的蜡封，从里面掏出一张纸缓缓的展开。 “大人……” 在秦荐旁边，白发老者正端着起茶杯，看到秦大人的脸色有些不对劲，不由得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颇为关心的问道：“……可是有什么消息？” “朝廷奏议，拟与金人义和……”秦荐毫不肩外的将那纸条递给白发老者。 “这……”白发老者放下茶杯，摊开那纸条慢慢的看了起来，越是看脸色越是难看，“他们这是要致您与死地啊！” “……”秦荐面色已经恢复了原状，自顾自的端起茶杯喝了起来。 “大人，您倒是说话啊！！”白发老者有些着急的问道。 “……有什么好说的，事已至此……已经多说无用了。”秦荐缓缓的摇摇头。 “……”白发老者也知道问题所在，脸上的皱纹不知不觉又深了几层。 “哼！！” “啪！！” 白发老者将那张纸条猛的拍在桌上，愤恨的说：“他们就不怕？” “怕？为什么要怕？”秦荐无奈的笑道，“现在除了我命令开城投降，否则金人必定是要撤退的了。” “在这种时候谈议和……其心可诛！！”白发老者怒道。 秦荐眼中有流光微微流转，不过很快就暗淡了下去。 “大人！不如我们……”白发老者不满道。 “不可。”秦荐缓缓的摇摇头，“既然他们已经做到这一步了，你觉得这平江府里的兵，我还能调得动吗？” “什么！？这……”白发老者哑口无言。 是的，当这个消息一出来的时候，原本退居幕后的平江府诸官，不管他们有没有接到秘令都要重新跳上台前了…… ……毕竟，有白来的功劳不抢岂不是傻子？ “议和……这一招真是又毒又狠！定是那沈老二出的毒计！”白发老者怒道。 “……”秦大人没有答话，只是默默的望着窗外——庭院中的植物不知不觉中已经染上了一层枯黄之色。 是啊，秋天要来了，那冬天还会远吗？ 在这种情况下金人必定是要撤走了的，这仗拖到了现在，无论如何金人都是打不下去了的。 这一点不仅前线的人知道，后方的人心中也很清楚，而只要等着金人退去，那么这次的事情就算是暂时完结了。 那么，为什么非要在这个节骨眼上议和呢？ 不得不说，出这个主意的人一下子就切中了问题的关键…… 首先，作为领兵打仗的灵魂人物，若是等到金人退去，那么秦大人守土戍边的功劳可就跑不了了……就算再加上应天府失陷的事情也不过是功过相抵罢了，无论怎么想处理秦大人都有些牵强。 而这议和就不一样了。 虽然明知道金人马上就要退去，但现在他们毕竟还没走，名义上还处于大兵压境的状态，而这时候提出议和，成功了那功劳就要被出主意的人分走大半，失败了自然要对执行者问责。 首先别说失败的可能性不大，就算真的失败了难道金人还能继续围困？难道要等到冬天到来北方补给断绝之后再撤退不成？ 其次无论是成功了还是失败了，秦大人的脑袋多半都保不住了……因为要执行这议和的人非他莫属。 一旦议和成功一口乌漆墨黑的大黑锅就要扣到他脑门上，再找些有节操的文人墨客往秦大人脑袋上扣些屎盆子，那他这一个汉奸卖国贼就是跑不掉了。 而失败了就更好了，直接追究责任数罪并罚，不抄家都算坐在龙椅上的那位仁慈了。 而现在秦大人最大的问题还是客军作战，整个平江府就没有一个人是他的直系手下，他现在的权利一方面是因为官家的默许授意，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平江府本地的官僚纷纷闭门不出，将整个烂摊子扔给他的关系。 可若是官家这条命令下来之后，整个平江府的官僚都将集体高潮——打仗的时候不见踪影，这种分功劳的时候他们一定不会落后。 别说那时候了，就算现在秦大人都很清楚，外面那些兵丁他已经一个都指挥不动了。 毕竟危险已经过去了……不是吗？ 而且整件事情除了牺牲了秦荐的利益之外所有人都或多或少能在这件事中有所收获……能算出这一步的人，那心肯定都已经黑得烂透了。 “只希望管家念在我护驾有功的份上，不要为难幼萱和志远才好。”秦大人叹了口气道。 秦幼萱自然就是秦小姐，而秦志远则是秦大人的儿子，现在人在远方做官。 “老仆定……什么人！”那白发老者还没说完，就听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一个蒙面人从外面走了进来！！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节121 面谈 平江府，府衙不远的一处大院。 这里原本住着某个富贵人家，不过在金人来袭之前他们就得到了消息，早早的举家迁移到临安府去了，而秦荐秦大人就暂时征用了这里做临时住所。 只是由于秦家原本的下人早已在开封府城破之后就被遣散了，所以这院子虽大干活的却都是各路人马派过来的兵丁。 包括看门的兵丁在内也都是如此。 此时负责站岗的兵丁，就是两个来自不同将领送过来当差的。 由于金人的进攻早已舒缓下来，就连城墙上的兵丁们都放松下来，更别提在这城内当差的了。 “唉我说李二狗，你说这秦大人……是不是要那个了？”那牙齿焦黄、衣挂不整的兵丁开口问道。 “嘿！别人我是不知道，反正你家将军已经找好下家了……”对面那李二狗似乎有些看不起那大黄牙。 “人往高处走嘛！”那黄牙兵丁也不以为耻，“等这秦老爷一倒，所有跟着他的人也没好下场！到时候功劳没有你们的份，罪责可都得你们背！” 黄牙的语气似乎有些幸灾乐祸，不过他也没有太过分，接下来深深的叹了口气：“这年头……好人不偿命啊，咱家将军也只能识时务了呗。弟兄们死了这么多，别到时候连抚恤都发布下来喽……人呢，活着就要吃饭，没饭吃就得饿死……” 黄牙嘟嘟囔囔的声音越来越小，也不知道是在自我解嘲还是自我说服。 倒是他对面的李二狗神色变得犹豫了起来…… 是的，有的时候现实就是这么操蛋，拼命打仗的、付出牺牲的，未必就是最后论功行赏的。 秦大人虽然做事公平，但若是他真的倒了……那下面的猢狲可就要遭殃了。 所以，也是时候考虑找个下家了？ “哒哒……哒哒……” 就在两人陷入沉默的时候，远方传来了阵阵马蹄声以及辘辘的车轮声。 两人顿时打起了精神。 不多时，就见大路的尽头，十几辆深黑色的马车飞奔而至。 直至那些马车行到面前，李二狗和大黄牙这才发现这些马车又高又大并且居然有四个轮子！！ 这么一大排马车停在了门口，安静、沉默，给人一种颇为神秘的压抑感。 “什么人！？”两人顿时抄起手中长枪，指着打头的那辆马车车夫喊道。 在喊叫的同时，他们也在看那车夫的穿着……只见这车夫长衣长裤，腰间扎着黄铜扣的皮带，皮带上挂着好几个硬皮包，也不知里面装着什么。 好在这人倒是没什么武器。 那车夫居高临下的看了他们一眼，并没有出声，但也没做任何过激的反应，这也让两位兵丁心中稍安。 “喂！问你话呢！”大黄牙大着胆子走过去，长枪一直指着那车夫。 “休得无礼！” 车中传来了一个声音，随即从车中跳下一个人来。 两位兵丁定眼一看顿时吃了一惊，纷纷见礼道：“陈将军！” 陈将军衣挂不整的大黄牙，眉头微微一皱但却也没说什么，只是开口命令到：“开门！” “这呃……”两人同时犹豫了起来，这陈将军虽然也号称是个将军，而且一路跟随秦大人从开封府一直打到平江府，但将近一年的战斗下来他手下兵丁也没多少了，而且大部分还是伤兵…… ……本身他们就是客军作战在平江府就不是很受待见，平时看在秦大人的面子上还叫他一声将军，可现在秦大人都要倒了，这人还凭什么耀武扬威的呢？ 再说了，自家将军三令五申一定要看好了秦大人，别让他跑了…… 想到这里，大黄牙的神色微微一定：“陈将军，什么时候你能做秦大人的主了？这门开不开可不是你说了算！” “你！”陈将军怒目而视，但却也说不出什么来……毕竟他本身就使不动本地的兵丁，况且人家说得也没什么错。 “……我可是奉命而来！”陈将军压下了火气讲道理。 “奉命！？奉谁的命？秦大人已经休息了，你还是回去吧。”大黄牙越说胆子越大，最后举着长枪厉声喝道：“还愣着干什么！？难道你想谋反吗？” “……我可是奉了秦大人的命令送贵客入府！”陈将军手指动了动，不过还是忍住了动手的冲动，强行压下了脾气继续讲道理。 “哼，我怎么不知道！？回去回去！等我通禀之后再说！”大黄牙摆摆手道，而他这么说的底气就来自于他从他身后聚集过来的其他兵丁。 这些人可都是他家将军安排在这里保护秦大人安全的。 “你……”陈将军看到那些从门里围过来的兵丁，顿时皱起了眉头。 “原来事情已经恶化成这样了……真是不看不知道啊。”一个声音在陈将军身后响起。 “肖公子，还请上车……若是动起手来伤到了你，我可就没办法向秦大人交代了。”陈将军道。 “无妨，我倒是要看看，这群虾兵蟹将怎么拦我。”肖恒笑了笑，回头喊了一声：“一队二队！着甲列队！” “是！！” 之前安静得仿佛棺材一样的车厢里，突然怒吼般的回答声……那是无数人的声音叠加在一起，变成了仿佛一个人的声音在这空荡荡的大街上回荡着，就连大黄牙以及他身后的兵丁都被这声势给摄住了。 然而接下来，更令他们吃惊的事情发生了！ 二十多个身高体壮的棒小伙从车中下来，飞快的从车顶拿下装备，互相配合则穿上了明晃晃的仿佛鱼鳞般的铠甲，手持古怪的铁棍迅速的列成两排……整个过程都不超过一分钟！！ 当列队完成之后，肖恒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这么长时间的训练真的没白费，至少这队列已经是很像样了，虽然跟国庆阅兵比不了，但至少有那么点味道了。 肖恒从车上下来，直接穿过队伍来到那大黄牙面前，头也不回的喊道：“上刺刀！”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节122 冲突 节122 房间内，沉默笼罩着四人。 肖恒和秦荐大眼瞪瞎眼，谁都没有开口说话的意思，而公主殿下则在一边淡定的喝茶……只有坐在一边的白发老者表情颇为着急，虽然想插嘴但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秦大人看了看肖恒，又看了看虽然没有说话但明显与肖恒立场一致的公主殿下，不由得微微皱起了眉头。从什么时候起，就连公主殿下都…… 看着眼前这个年轻得过分的家伙，秦大人不由得陷入了回忆。 最初，在秦荐所得到的消息了里，他对肖恒的印象很模糊，只知道有这么个人帮了幼萱和公主殿下逃脱了困境，可是他却并不知道具体是如何帮助的。 而后长时间的围城与断绝消息，让他虽然有些担心幼萱和公主殿下的安危，但每天都在紧张的忙碌着，所以也很少有时间停下来思考这些问题。 而后又过了许久之后，再得到幼萱那边的消息时，肖恒这个人这才再次进入了他的视野之中……但那个时候朝堂上的形式已经明朗了，他已经被黄党彻底抛弃了。 虽然对于这一点他早有准备，可说实在的，心凉是肯定的。所以这段时间他主要考虑的是如何才能不牵连家人，在这次危机中保护好自己的儿子女儿。 至于女儿身边的那个男人……说是实话他已经没精力去管了。毕竟幼萱早晚都要嫁人的，如今既然能选择一位她喜欢的，并且还能为她冒险之人，就已经足够了。 在这个阶段秦大人对于肖恒的感情是有些复杂的，一方面是担心肖恒的人品不行，会不会对幼萱不好或者怎样，另一方面则是出于一个父亲看到女儿即将出嫁的那种复杂心态。 既有酸涩，又有欣慰。 当他已经安排好身后事，安排好如何两个孩子的未来，安静的等待着最终时刻的来临的时候……肖恒这个符号化的“女婿”突然变成了个活生生的人，并且还搞出了一连串的意外。 对于这些意外，说实话秦大人心中是有些安慰的——倒不是因为他觉得自己有救了，而是因为有人为他努力，这说明至少肖恒这个人还是值得将幼萱托付给他的。 一直以来秦大人对于肖恒他们搞出来的东西，都是本着一种大人看小孩子胡闹的心情……事实上也的确是几个小孩子在胡闹，任何智商正常的人都不会认为肖恒这么个一介草民所作出的努力能够影响到朝堂之上。 就像大人说孩子：“你想上天？”的时候，从不认为自己的孩子有上天的能力。 当他原原本本的了解到肖恒的计划，了解到一直以来肖恒儿戏般的布局最终居然直指逼宫这种他想都不敢想，觉得这种仅次于造反的举动想想都是一种罪过……然而肖恒却毫无芥蒂的做了出来！ 难道他就不怕满门抄斩吗！？ 然后就是现在。 当肖恒活生生的坐在他面前的时候，他第一反应就是……这个胆大包天的人居然如此的年轻！ 虽然这与现代人营养好、不操劳并且不喜蓄须有关，但以肖恒这个年纪即便再怎么天才也不过是个金榜题名，顶多再加上个平步青云。 嗯，加一起大概是个七品官。 可肖恒呢？ 默不作声的布局牵线，若不是对他说明了到现在他也看不出肖恒打的居然时逼宫的注意。 而且……以他对朝堂之上那几位，包括官家的了来看，这个计划居然还有很大的可能成功…… ……但一旦失败了，他以及整个秦家所要面临的，将会是更加严厉的处罚，甚至满门抄斩都不是没有可能。 现在的情况是，若是以秦大人的计划进行下去，那么他自己身死，而他的儿女却有很大概率保存下来。 而若是以肖恒的计划进行下去……就算真的成功了一家人暂时完完整整的，但被君王所记恨上了那下场也未必比满门抄斩好到哪里去。 所以，这又是一个选择问题。 “你有没有想过，若是失败了……我秦家百年香火可就要就此断绝了。”思考了许久，秦大人看着肖恒终于缓缓的说出了他的担忧。 “那你有没有想过，你自己拍拍屁股一死了之，你的儿女又该如何？”肖恒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反问道。 “他们……既然我已经身死，那么那几位应该不会为难我儿了。”秦大人答道。 “哦……应该？”肖恒不屑的笑了笑。 “黄相爷虽有些贪恋权势，但这点操守他还是有的。沈相爷想来也不会赶尽杀绝的，毕竟官家还是要脸面的。”秦大人似乎早就高滤过这个问题。 “秦小姐想来你是了解的。”肖恒看着秦大人说道，“你觉得她相貌如何？” 秦大人的情绪上似乎有些波动，虽然没有答话但却也用颇为不喜的目光看着肖恒……挡着爹的面谈论女儿的相貌，这似乎未免有些不尊重人的嫌疑。 “看你表情就知道你也清楚……秦小姐说是倾国倾城也不为过。”肖恒定定的看着他，“你凭什么认为，你死了之后她顶着这副相貌还能保护好自己？” “这……”肖恒似乎闻到了秦大人的盲点，他考虑了半天这才缓缓的说道，“我儿还在……” “……当个九品芝麻官。”肖恒毫不客气的打断道，“你觉得你负罪而死，又背负了偌大的污名……你凭什么认为你儿子还能保得住这个官位？再说就算他真的保得住官位了，一个区区九品芝麻官又有何能力护得住妹妹的容颜？” “按你的想法，只要自己死了就一了百了，这是最不负责任的做法！你凭什么认为没了你这棵大树之后，你的一双儿女依然不会受到半点风雨？”肖恒的声音并不算激烈，但每字每句都深深的敲进了秦大人的心坎中。 “人不能在别人的怜悯中活着。”肖恒认真的看着秦大人，“我知道你有你的理想，不过有些时候你也应该稍微考虑一下除了理想之外的东西。”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节123 女皇？ 一阵冷风吹过，青色的硝烟渐渐散去，露出了对面那些兵丁的青黑脸色。 面对不讲道理的“真理”，一时间所有人都被这阵排枪的效果吓呆了——数十名浑身冒血躺在地上呻吟的同伴让对面的兵丁傻眼了了，也让从未见过如此声势的秦大人差点吓掉了下巴。 肖恒越众而出，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的望着对面那些已经被吓破了胆的兵丁淡淡的说：“举手，跪下……” “……” 一时间对面那些兵丁还没认清形势，你看着我，我看着你……手中依然惯性的举着武器，虽然听到了肖恒的话但他们却似乎有些犹豫。 地上，那些中枪的兵丁几个眼见着出气多入气少了，痛苦的呻吟也渐渐弱了下去。 “我最后说一遍……跪下！”肖恒厉声喝道，随着他的声音，肖恒身后的士兵整齐划一的举起了手中的双管猎枪。 “降了降了，大家赶快降了！！！” “好汉且慢！勿伤我性命！” “……” 随着团练士兵们举枪的动作，对面一大批的兵丁失去了抵抗意志，纷纷按照肖恒的要求跪在地上双手高高举起。 不过也有几个似乎地位稍微高一些的兵丁，藏在别人身后捏着嗓子喊道：“秦荐！你是要造反吗！？我们将军可是接了密旨捉拿你的！你可是要抗旨不尊！？” “说话的出来！”肖恒扭头望向那个方向，冷峻的目光所到之处所有兵丁都如割麦子一样纷纷举手跪地，只有一个身穿马褂的家伙反应慢了，被肖恒一眼看到。 “你！过来！”肖恒盯着那个人勾了勾手。 “我，我……”那个马褂被肖恒看得双腿发软，好几次都差点跪下但却强撑着让膝盖没有落地，：“我们将军接了圣旨的！我们将军可是接了圣旨的……” 那马褂嘴里喃喃的重复着这句话，仿佛那圣旨就是他的救命稻草一样。 肖恒对着旁边打了个手势，顿时有团练士兵将手中的猎枪送上。 “砰！” “噗通……” 那个穿着马褂的兵丁仿佛破麻袋一样摔在地上，脑袋已经碎成一对马赛克。 “还有谁？” 肖恒手持猎枪，枪口冒着淡淡的青烟……再没人敢与他对视，有如割麦子一样一茬茬的跪倒在地。 肖恒回首命令道： “给他们捆上！” “不举手者杀！” “手中有武器者杀！” “胆敢反抗者杀！” 团练士兵们挺胸吼“是”，随后按照训练流程熟练的将那些兵丁捆了起来。 肖恒随手将那猎枪扔回给身边警戒的团练士兵，一步步的来到秦大人面前：“秦大人……如何？这真理可还好用？” “……” 秦大人默然不语，就连他身边的那个陈将军也是一脸震惊，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而从未见过这等场面的白发老头已经呆住了，嘴唇都咬破了还不自知。 “此物可是……突火枪？” 过了好久，秦大人这才缓缓的开口道。 “突火枪？”肖恒有些啼笑皆非，“你觉得像吗？” 此时的南宋，枪支最早的雏形已经出现了，而这就是突火枪。 这个时候的突火枪是用打通了的竹子里面填满火药，然后在火药外面填上碎瓦片、烂铁钉之类的东西，竹筒的外壁缠上一圈圈浸透了桐油的麻绳来增加强度。 说实话，这玩意与其说是枪还不如说是大号烟花更贴切些……毕竟只要不塞“子弹”它就真的跟早期的竹筒烟花没什么区别了。 由于南宋鼓励发明创造的关系，各种各样的火器层出不穷，其中不少火器的理念直到一千年后还能在许多武器上看到同样思想的影子。 而突火枪虽然在后世被发扬光大，但在此时却也只是一种比较普通的、并不是十分受到重视的火器……毕竟以南宋当前的基础科学和技术条件下，再怎么改善突火枪的威力都有限。 比起能攻能守，射程又远火力密度又大的一窝蜂，现在的突火枪还是个弟弟。 但南宋后期也的确诞生了类似虎尊炮的东西——大号的铜铸突火枪，只是即便是铜铸的大号突火枪，只能打近战并且过于笨重的关系，比起一窝蜂扔显威力不足。 “突火枪的确无法与之相比……”秦荐抬起头看着肖恒，他可是真正知兵懂兵的，很快就意识到了这双管猎枪的不足之处。 “……但比起弓箭还远远不如，若是我不会给你冲到数丈内的机会，就算你们人人着甲，但几轮弓箭下来你的人就要十不存一了，根本无法撼动我的军阵。” 肖恒看着秦大人忽然笑了，头也不回的喊道：“张大牛，出列！” “是！” 站在肖恒旁边持枪警戒的团练士兵上前一步等待命令。 “目标……”肖恒回头看了看，“前方屋脊上的六兽……常规弹药，四发急射！” “是！” 那张大牛掰开枪膛，拿出其中的散弹，将手指夹着的两枚原色弹药塞进枪膛，对着远方一处建筑上的装饰陶件连开两枪…… “砰砰！” 远方屋脊上的陶件应声破碎。 那张大牛飞快的掰开枪膛按下机关，两枚纸壳弹就被退了出来，紧接着他右手夹着的弹药重新塞进枪膛，对准远方的陶件再开两枪！ “砰砰！” 又是两个陶件应声破碎…… “很好，入列！” “是！” 张大牛应声入列。 肖恒没有说话，只是淡淡的看着秦大人。 在此处距离远方的屋脊差不多能有七八十米，差不多是米尼弹滑膛枪有效射程的一半，在这个距离上经过刻苦训练的士兵打固定靶已经可以保证命中率了，而对于训练成绩异常优秀的张大牛来说，这个距离四发四中简直太平常了。 秦大人看着远方那屋脊上破碎的陶件，又看了看士兵们手中的双管猎枪，弯下腰来捡起张大牛掉在地上的纸壳弹拿在手中仔细观察。 “……此物能打多远？”秦大人正色问道。 “有效射程不到200米——差不多，160步。”肖恒答道。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节124 准备 平江府城头。 肖恒站在城楼远眺，在他身后秦大人、公主殿下以及那位白发老者都在此处。 之前高自忠被突然控制住了，让平江府内的各方势力为之一振，虽然表面上许多人都收敛了起来，但私下里却有暗流汹涌。 不过秦大人和肖恒的观点一致，此时没有必要对这些人进行管制，只要他们不把手伸到军队来就随便他们串联。 至于之后怎么处理这些人的问题，肖恒虽然和秦大人态度不同，但那都是以后的事了，现在可以暂时搁置争议共同对敌。 远方的平原上炊烟袅袅，那金人的士兵正在埋锅做饭…… 肖恒凭借手机的摄像功能放大了远方的景物，不过在他身边的秦大人他们却只能模模糊糊的看到那些炊烟，至于具体的细节却是看不清楚的。 但就在此时，公主殿下默默的摸出了个黄铜制造的双筒望远镜放在眼前，稍微调整了下焦距之后就立即看清楚了远方的情况。 这个望远镜是肖恒在制造出玻璃没多久之后就专门制造出来的，不过暂时来说它的倍数还比较低，只6倍左右……距离手持望远镜最佳倍数7到10倍还有一定的差距。 这其中的差距主要在两点。 首先是高铅玻璃的纯净度还有些问题，主要是各种化学试剂以及原材料的纯度不足，含有杂质量过大，以至于每批玻璃的质量都有所波动。 其次就是肖恒这边的打磨技术还有代替高……毕竟南宋这里可没有各种标准化的砂纸以及打磨膏，粗打磨还罢了，尤其是最后的抛光过程是极为痛苦的——肖恒他们只能使用动物皮革来对玻璃进行抛光，若是手动打磨的话不知要崇恩给蹭多少年才能打磨出合格的镜片来…… ……好在现在有了水力机械，只要拿着镜片放到高速旋转的打磨片上就可以了，但即便如此每个镜片也要消耗几百个工时！要知道肖恒他们自产的枪管也不过是几十个工时而已！ 所以暂时来说望远镜这种东西还是奢侈品，只有队长以上的军官才能配备。 “……怎么还有宋人？”肖恒看了半天忽然开口问道。 “有些是被裹夹的良家百姓，有的是被金人收编的宋军，还有的是就地征集的壮丁。”赵小姐对金人的军制自然比较熟悉，所以肖恒刚开口问她就立即答道。 “……金人就不怕他们造反吗？”肖恒有些不理解。 “不会的……金人以蒙安、谋克所辖部队为正军，其他族裔为辅军。其中汉儿多为射粮军、牢城军、弓手等。”公主殿下介绍道，“射粮军一般是良家百姓，金人打仗时征十七以上、三十以下身体身体健壮者收刺，给其家属发放一定的粮食……” “所以才叫射粮军？”肖恒恍然，不然他还以为这射粮军是辎重兵呢……原来是因为是用粮食换来的兵丁才叫射粮兵。 “正是。”公主殿下说道，“但凡兵丁有所缺额者皆有射粮军充之，只是这射粮军虽然杂充于金人之中，但若是成了队伍，则不准持兵器或任何可伤人之物。” “……”肖恒闻言仔细去看，果然那些宋人面向的家伙手中都没有武器……就连做菜的那些宋人，手中虽有菜刀但身后必有手持兵器的金人看管。 “防的这么严……跟防贼似得。”肖恒喃喃自语。 金人本身的人口就比较少，又统治了大片的土地……虽然一直以来都鼓励生育但其人口仍然远远无法与宋人相比，所以军队之中难免要充入宋人。 而且不只是军队，经过公主殿下的介绍肖恒这才知道，原来金人内部的负责治安的队伍也是由宋人组成的……例如弓手部队就是如此。 另外还有那些犯了错误的宋人会被充入“牢城军”，“以充防筑之役也”——说白了就是一种行使工程部队权限的劳改队。 可以说整个大金的基础劳动力都由宋人充当，并且在其中宋人却扮演了被极度压榨和防备的角色，即便是良家百姓也形同奴隶……这也难怪当年岳武穆在江北一呼百应。 金人是如此的防备宋人，那下面跟上面肯定也不是一条心。肖恒暗暗记下了这一点……若是时机合适，这也是可以利用的点。 “……找到了！”肖恒忽然道，“你看看那边，那些帐篷……是不是？” “好像是……我看到他们背了几个袋子出来，只是不知那袋子里究竟是什么东西。”公主殿下也有些叫不准，毕竟她可从来没带过兵打过仗，自然认不出哪里才是他们对方粮食的地方。 好巧不巧的是……肖恒而已不清楚。 就在两人颇为尴尬的这个节点上，秦大人终于找到机会了，就听他咳嗽两声，看着公主殿下手中的望远镜道：“咳咳嗯……不如让我看看？我对金人还是有些了解的……” “哦……好。”公主殿下这才反应过来秦大人看不到，将手中的望远镜递给他道，“顺着最左边的那根烟柱往前看，我刚刚看到那里的帐篷有人背着袋子出来……” “……”秦大人接过望远镜稍微把玩了一下，还没等他看清楚就听公主殿下正在给他指方向，赶紧将望远镜凑到眼前…… ……这放到眼前不要紧，远方的景物顿时有如被拉近了一样，从遥不可及变成了触手可及……似乎他一伸手都能摸到那些兵丁的后脑勺了！ 秦大人不由得放下望远镜，揉了揉眼睛又凑了上去……然后依然是那神奇的一幕。 “这……此真乃神物是也！！”秦大人夸奖道，随后兴奋的到处看来看去，不过好在他还记得公主殿下的话，很快就按照她所说的找到了那个帐篷。 “嗯，又有人出来了……不，不对，那是马料，他们准备要去喂马……”秦大人很快就分辨出了那些人所背的并不是粮食。 “粮草粮草……马料的储存处也有作用。”肖恒掏出笔记本，在其上将那几个储存马料的帐篷标注出来。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节125 投石机 石脑油，又被称为“粗汽油”。其本身可以分离出汽油、煤油，其本身又是一种非常重要的一种化工原料。 不过对于肖恒来说，无论它能分离出多少种材料，是能制造橡胶还是能造塑料都跟他没什么关系……至少现在他还没有那个技术能力去处理，能利用上的也仅仅是它的燃烧性能。 当然，这也是化石燃料最早最原始的利用方法。 存放石脑油的库房气味熏天。 就在库房旁边的还储存着大量的沙子，每个存放猛火油的库房中间都留有一定的防火通道——这样万一哪个库房起火了，中间的通道有助于分隔火情且同时方便救援。 可以看得出，这种库房的设计不仅有着匠人们的心思，同样也蕴含着无数的血与火的教训……否则不会形成如此完备的储藏体系。 不过此时这些仓库差不多都空了，秦大人所打开的这间库房中，储存着猛火油的坛子只剩下不到一半。 “就这么多了？”肖恒问道。 “还有两个库房是满的……”白发老者在一旁边答道。 “这样啊……”肖恒想了想，“我需要点材料，要对这些猛火油加工一下。” “什么材料？”秦大人好奇的问道。 “糖，还有……”肖恒低声的将其那些可以入狱的材料讲了一遍。 “哦？”秦大人一愣，没想到肖恒居然会需要这些东西。 在现代人的知识结构中，一提起燃烧弹大概率想到的是“莫洛托夫鸡尾酒”，最早由苏联人在西班牙内战中使用，而后被芬兰人发扬光大。 其实所谓的“莫洛托夫鸡尾酒”就是灌满了汽油的瓶子上拴上一块布，需要使用的时候就将布头沾上汽油，点燃之后扔出去……倒是跟现在宋人所装备的猛火油罐使用方法差不多，只是将玻璃瓶换成了陶罐。 而肖恒准备制造的是更现代一些的发明……稠化汽油弹。 当然若是条件允许的话凝固汽油弹也许会更好，但由于缺少化学试剂和材料来调配助燃剂的关系，凝固汽油弹暂时还没办法实现，不过稠化汽油弹就简单多了，其材料也是简单易得。 “这些东西是用来做什么的？”秦大人有些摸不着头脑。 “使这火油变得粘稠，燃烧效果更好。”肖恒看了看整个仓库，伸手拿起一个陶罐掂了掂……随后开口道：“嗯，这些陶罐的配重都不太一样……批次不同形状也不太相同。” “这有何妨？早晚都要碎掉的。”秦大人有些跟不上肖恒的思路。 “重量不同用同样力量抛出去的远近就不同，形状不一样受到的风阻就不一样，最后弹道性能也会不一样，最终投射的结果就只能看天意，没办法精确的计算落点。” 肖恒一边给秦大人解释着，一边检查着整个仓库中的各种瓶瓶罐罐。 越是往下看肖恒就越是觉得头疼……最外面的这些还好，稍微里面一些的罐子有些干脆就是孤品，也不知道从哪弄来的就往里灌油。 这种东西用来守城还则罢了，若是想要拿它们做炮弹可就瞎了心了……这玩意究竟能掉哪去根本没办法预判。 “唔……不然定制一批陶罐过来？”肖恒虽然很想这么做，不过他很快就否定了这个想法……因为时间上来不及。 制造陶罐远没有制造玻璃那么简单，其最花费时间的地方不是挖土制胚，也不是烧至成型，而是在制胚和烧制之间的晾晒环节……若是陶胚没有经过充分的干燥，一旦其中的含水量超标就会在烧制的过程中爆裂。 而玻璃制品就简单多了——这种一次性的消耗品甚至都不用进行回火，只要晾凉了就能用……也难怪后世的大量的玻璃制品淘汰了陶罐瓷瓶，因为这东西无论是工时还是物料成本的优势都太明显了。 可惜的是肖恒的玻璃窑没法带到这里来，而且均需仓库里也不会储存石英砂等制造玻璃的原料。 “来了来了……肖公子，您要的东西带来了。”白发老者急急忙忙的跑了回来……之前肖恒要东西的时候他就应秦大人的命令去找了，没想到速度还挺快。 “嗯，我来试试。”肖恒检查了一下他所带来的各种原料，就打开一个坛子，从里面倒出一些猛火油与各种原料混合，经过几次试验慢慢的找到了一个足够粘稠的配方。 肖恒将那用来搅拌的木棍从那粘稠的半流体中拿出来，那猛火油已经成为类似膏状物了，紧紧的粘在木棍上。 “小心……”肖恒将那木棍上的膏状猛火油点燃，然后冲着空地上的墙上轻轻的甩了甩……霎时间无数油膏星星点点的散落开来，其中不少都粘在了土墙上！ 而无论是滴落在地上还是粘在土墙上，这些膏油都没有停止燃烧…… “这……”秦大人看着这稠化汽油弹的效果不由得瞪大了眼睛，“……这若是粘在人身上……” “甩是甩不脱的，就地打滚只能染上更大面积火，水泼也是不行的，只有用大量沙土将它埋住，或者整个人都跳到水中才能活命。”肖恒想了想补充道，“另外割掉被点燃的部分，是衣服就割衣服，若是皮肤沾上了……就只能连皮肤一起割掉，不然会一直烧出个大洞来。” 经历过战争更是见识过火攻威力的秦大人，自然能想象的处这种稠化汽油弹的威力，眼中闪过一丝不忍。 “这种东西的确太恶毒了些……”肖恒也点头道，“咱们不用它来对人，只烧粮草。” “……”秦大人看了他一眼，默然无语。即便肖恒用来对付人他也无话可说，毕竟战争很多时候都是无所不用其极……投毒、掘堤，只要能够取得胜利，没人去管伤不伤天和。 其实在现代，大多数种类的燃烧弹都已经被禁用了，然而不人道只是其中的一个原因……就像达姆弹被禁用。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节126 流星 夜已经深了。 远方的星星点点的火光照亮了一小片区域，而除此之外的地方则都隐藏在黑暗的幕布之后。 望着外面那纯粹而又浓郁的黑暗，赵三紧了紧衣物，身上却越发觉得冷起来。 带着水汽的夜风很容易就打透了他的单衣，而高举的手臂则也在夜风中不自觉的瑟缩起来…… “呜……” 赵三身后忽然响起了沉重的鞭子破空声……当他听到这声音的时候顿觉不好，本能的就想躲闪，然而终究他还是控制住了自己的本能，绷起背部的肌肉硬生生的承了这一鞭。 “啪！” “唔……” 赵三发出一声闷哼，背上先是一凉，紧接着就是一阵火辣辣的疼痛……还伴随着夜风从后背灌入的冰冷。 他知道，这一鞭子抽破了他的单衣，一时间背上的疼痛似乎已经不算什么了，心里的疼痛才是更剧烈的……因为他也仅有这么一身单衣，接下来还要靠它度过这个寒冬。 “火把举高点！” 赵三的背后响起了一个腔调怪异的汉语，而赵三立即高高举起手中火把，在这湿冷的夜空中将手臂伸得笔直。 “……” 背后的声音嘟囔了一句听不懂的话，那是金人自己的语言……并且听那口气应该不是什么好话。 赵三暗暗啐了一口。 火把举得高低与否，在这寒夜之中有什么区别吗？事实上并没有。 那金人被分配到这种脏活，心中也肯定颇为不爽，所以那一鞭子只是在拿赵三取乐罢了……然而赵三面对着金人的鞭打却也没什么办法，也只能逆来顺受。 不然呢？ 反抗？ 别说赵三在被捉来之前也不过是个普普通通的农家汉子，整天饥一顿饱一顿的，就连手臂都瘦得像个麻杆……就这身体条件怎么可能斗得过身强力壮的金人老兵？ 再说了，这年头能凑活活着就不错了。 赵三一边宽慰着自己，一边将火把举得高高的，即便湿冷的夜风将胳膊吹得生疼、吹得麻木，他也再不敢将火把稍微有所放低。 “嗖……啪！” 又是一声鞭响，让赵三后颈毛都立起来了，浑身的肌肉都绷紧了……然而他很清楚，这一次不是抽他。 “啊——” 身后传来一声惨叫，通过那叫声赵三想起来那人是谁……那是个看起来颇为魁梧的山东大汉，可任谁和他接触过一段时间都会发现，那是个心思细腻性格温柔的小伙子。 “还敢叫？”那金人用含糊不清的汉语怒喝一声，随后抡起鞭子抽打起来。 “嗖……啪……啪啪啪啪……” 除了最初那声惨叫之外，那个小伙子忍着再没出声，可那金人仿佛打上瘾了般的不停的用鞭子往他身上招呼。 赵三看不到身后的情况，也不敢看，但只是听那鞭鞭入肉的声音他就觉得后背上的伤口更疼了……渐渐的，他听到了一声人体倒地的声音，然后那鞭声也带上了一丝扫在地面上的杂声。 显然，那狂怒的金人依然没有放过他。 一时之间，巡逻小队中的其他宋人屏住呼吸不敢发出半点声音，空气中只剩下嗖嗖的鞭声以及鞭子打在身体上的钝声。 赵三心中颇有些同情，但更多的是庆幸……庆幸自己没有“惹到”那心情不好的金人，没有成为他的出气筒。 忽然，赵三支起耳朵，仔细的分辨着夜风中的声音…… ……他似乎听到了一些衣物摩擦的声音！ 是谁？ 难道是有人憋不住尿了正在摩擦裤腿？ 正当赵三这么怀疑的时候，一缕很轻很轻的人声飘入了他的耳朵。 “怎么还不走……” “那金人那么嚣张，干掉他算了。” “嘘！安静！注意操典……” “……” 那声音细小若有若无，并且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赵三瞪大了眼睛，可除映入眼帘的却只有那浓稠似墨的黑暗。 就在赵三认为被冻出幻觉来的时候，忽然听到一个明显不同于鞭梢带起的音爆的“嗖嗖”声…… “……噗噗。” 又是类似入肉的声音，只是这一次的声音没那么沉闷，仿佛什么东西被刺穿了一样…… “唔！！” 赵三忽然觉得有些不好……难道是？ 他也顾不得会不会遭到责罚了，猛一转身就见那手持马鞭的金人正捂着胸口倒了下去……而在他旁边，另一个在旁边看热闹的金人则也不可置信的跪在地上，浑身抽搐着仿佛想要喊些什么，可最后却只在喉咙中发出阵阵喘不上气来的“呵、呵”短音。 那是…… ……两只箭！！ 身为上过战场的老兵，赵三也不是没见过中箭的人，可是类似眼前的情景他却从未见过——那两个金人仿佛被扎漏了的水袋一样，从那中箭处喷出了大量的血水！ 可还没等赵三反应过来，就被人从后面捂住嘴巴按倒在地。 在赵三倒地的那一瞬间，他的余光瞥到他那几个汉人同伴也被一团黑漆漆的东西给扑倒了……仿佛从夜色中扑出来的魔鬼。 那是什么！？ 赵三的瞳孔猛然放大，猛然挣扎起来。 “呜呜呜呜……” 突然，赵三耳边响起了字正腔圆的汉语：“闭嘴！否则宰了你！” “……呜？”赵三一愣，顿时放弃了挣扎，乖乖的被对方绑了起来最后还塞住了嘴。 好在对方也没真的想要了他的命，等把他捆好之后就将他拉了起来，跟他的那几个宋人同伴捆在了一起。 而直到此时赵三这才发现那几团黑影根本就不是什么魔鬼，而是一群脸上涂得锅底灰，浑身上下都披着黑色破布条的人！ 只见那几个人小心的又给那两个金人补上一刀，随后从他们身上拔下了弩箭。 当赵三看到那弩箭的箭头时不由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那箭头居然是空心的！难怪那两个金人喷出那么多血来——赵三还以为这空心箭是为了放血用的。 其实这种弩箭是专门用来摸暗哨的，而那中间的空腔也不是为了放血，而是让空气快点进入目标的胸腔，使其很难发出临死前的惨叫。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节127 士气 “嗖嗖……” “……哗啦。” 一个个坛子从天而降，砸在地上、房上……密集排列的草棚一个个的相继被点燃，并且很快就蔓延到那些粮食上了。 “走水了！走水了！” 一阵阵慌张的叫喊声中，却只有寥寥几人慌乱的动了起来……他们是值夜的士兵。 随着这些人的呼喊，不少帐篷中的士兵都被惊醒了，可惜绝大多数人都没有出帐篷的权利，只是将帐篷帘子拉开一条缝向外观察。 “怎么回事！？哪里来的火？”火场外，一个军官模样的金人冲了进来。 “回主子，这火是从树林边飞过来的……此火极难熄灭，遇水反而会蔓延开，只能用沙土掩埋。”一个进人士兵看清了来人之后单膝跪地回报道。 “岂有此理！来人！跟我杀过去！”金人军官顿时怒不可抑，也不管手下们正在忙着救火，自己点了出了十几名精锐的金人拐子马，打起火把就向小树林边的方向冲了过去。 “哒哒……哒哒……” 阵阵有力的马蹄声中，那一小队骑兵迅速的杀进了黑暗之中……然而他们一直狂奔到小树林旁边都没有看到任何奇怪的人或东西。 那金人将领带着队伍转了一圈却什么都没发现。 “该死！”金人将领眼中的怒火仿佛化作了实质，灼的其他拐子马纷纷低下了头不敢与他直视。 这粮仓的守卫工作都是他负责，而这种时候突然被人烧了大量的粮食，他却连敌人的毛都没摸到……这让他怎么对他的主子交代？ 一顿鞭打是少不了的了……搞不还还会掉脑袋！ “啊啊啊——” “出来啊！你们给我出来！” “胆小如鼠的的东西！” “就喜欢躲在角落搞那腌臜之事！” “可敢与我大战200回合！？” 金人将领仰天长啸…… ……随后，他听到了一个隐隐约约的汉语： “……如你所愿。” “什么人！？”金人将领猛的将手中的火把向那声音传来的方向扔去，随后就见小树林中隐隐约约的站起来一排黑衣人…… “杀！干掉他们！”金人将领见之大喜，噌的一声拔出马刀，手臂一挥率先向那合小树林冲了过去。 然后他就听到一个几位冷静的声音： “四发急射后转自由射击，预备……放！！” “砰砰砰砰……” 一声声清脆的枪声响起。 突火枪？ 金人将领只是稍微一愣，随即不屑的哈哈大笑：“你们的烧火棍打不到我……” “……噗。” 金人将领不可置信的看着胸口冒出的一团巨大的血花，随后只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光了似的，整个人都往后仰……再没力气抓住缰绳。 “扑通。” 金人将领重重的摔在了地上，生命从他的体内飞快的流逝……只是直到死亡来临，他的脸上还带着深深的疑惑。 这……突火枪为什么能打这么远！？ …… “砰砰砰砰……” 金人的拐子马都带着火把，在这黑暗之中就成了非常显眼的目标，在这个接近与打靶的距离上，团练士兵们的准头非常好，四发急射之后大半的拐子马就都被他们干掉了，之后有些人见势不妙调转马头就跑的，他们也没追着射击，而是将冲过来的那些人挨个点名。 “咔……” 张大牛淡定的掰开枪膛，拉下机关弹出了纸壳弹，随后快速的塞入两发标准的米尼弹重新合上枪膛。只是这一次他只是持枪戒备，敌人则已经死得差不多了，不需要他再次射击了。 “嘶……” 赵三看着那满地的尸体不由的嘬了嘬牙花子……之前当他看到那队骑兵冲过来的时候，觉得自己的菊花都紧了！ 从古至今野战条件下的步兵对骑兵都是出于绝对的劣势，步兵只能靠厚重的阵型来应对骑兵的冲锋……而一旦队形被冲散，那么等着他们的就将是一场屠杀！ 而现在，原本应该血流成河的步兵却优哉游哉的割掉了骑兵老爷们的头颅，收拢了战马……以胜利者的姿态转身离开。 这是赵三想都不敢想的事。 “想什么呢！？撤了！”张大牛用腿碰了碰蹲在旁边赵三，“再不走金人的大部队就来了。” “是是是……”赵三畏惧的看了一眼长大牛，脖子一缩就跟在他的身后上了马车。 树林中，几辆马车缓缓的启动，带着那些头颅和马匹很快的消失在浓重的黑夜之中……等金人的大队骑兵赶来时肖恒他们早已不在这里了。 …… “哒哒……哒哒……” 阵阵马蹄声伴随着辘辘车轮声从远处传来，秦大人瞪大了眼睛望着黑暗。 “……声音不对！弓箭手准备！！”在陈大人旁边，陈将军察觉不对立即命令道……随着他的命令，城墙上的弓箭手纷纷弯弓搭箭瞄准了远方的黑暗。 肖恒他们离开的时候，马蹄上都包了棉布，所以马蹄声不会如此的清脆，而这个时候马蹄上没包棉布的，大概率是金人的战马。 也许……肖恒他们正在被金人追击！？ “……”秦大人站在城墙之上默不作声，只是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他的手紧紧的攥着，手心都是汗。 当敌营之中亮起火光的时候，秦大人就知道事情成了……但是没过多久就响起了一阵激烈的枪声，那时候起他就一直保持着这个紧张的姿势。 千万别出意外……千万别出意外啊！ 秦大人心中不停的默念着。 仿佛他的祈祷起了作用，黑暗之中忽然亮起了个火光……随后左右各摇了一遍。 “没事了！放下弓箭！”秦大人见状立即命令道，城墙上的弓箭手们轻轻松开弓弦，但手中依然夹着箭支，警惕的望着前方的黑暗。 马蹄声越来越近了…… ……忽然，几辆漆黑的马车冲破了重重黑暗，闯进了火光之中缓缓停住。 此时那清脆的马蹄声的来源终于确定了——原来是两个人各骑一匹战马，而他们身后还跟着好几匹战马！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节128 狂怒 金人大营的方向火焰已经映红了天空，夜风迎面吹来，似乎还带着远方的烟火气息。 城墙上肖恒仔细观察着远方的动静，而秦大人则沉浸在肖恒刚刚的言语之中。 “敌驻我扰……”秦大人嘴里叨念着这四个字，眼神慢慢的有些改变，犹豫了一下这才开口问道：“……似乎不止这四个字吧？” “的确，原文是‘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肖恒点头，“一代伟人曾经提出，在敌强我弱的的条件下广泛开展游击战的指导方针，其中核心就是这十六个字。” 最初听到这十六个字的时候，秦大人的表情有些奇怪，不过很快他就从这十几个字里品出了不一样的味道。 秦大人很快就认同了肖恒的说法，只是他却是以“受害者”的角度来认同的……带着满脸的苦笑道：“游击……可我们根本没办法游击金人啊！都是他们来游击我们！” “呃……”肖恒愣了愣，也是一声苦笑。 骑兵，在热武器出现之前这就是陆地上的终极兵种。马匹所带来的速度和运载能力全面提升了人类士兵的各种数据，无论是防御力、耐力、攻击力乃至速度都远远超过了步兵。 即便是唐时的陌刀兵或是西方龙枪兵一类的超重步兵，都只能作为防守的力量存在，若是骑兵不冲上来他们根本就没有追击杀敌的能力！ 其实不光是在古代，即便是现代也是如此。 机械的力量取代了骡马，成为了现代意义上的装甲骑兵……而普通步兵与装甲骑兵的战斗力差距并没有随着时代的进步、科技的发展而缩小，而是变得越来越大，甚至有若鸿沟般无法跨越。 而肖恒他们之所以能用步兵来碾压骑兵，靠的完全是超越了时代的武器所带来的技术红利，一旦这个技术红消失……那仅靠这些步兵依然无法在正面对抗骑兵，更别提宋人的普通步兵部队了。 也是，面对着机动力、攻击力、防御力甚至耐力上都远超自己的骑兵大队，宋人也只能依靠坚固的城墙来弥补自己的短板了。 不过这并不是说现代游击战的思想在这个时代就没有意义……骚扰、投毒、烧粮、拆桥……只要能干扰对方，只要能让对方不舒服，那就都是有效的！ 只是……在古代条件下，游击队的攻击能力不足这一点可就被无限的放大了。除了真正逮到机会搞破坏之外，区区几支冷箭什么的对敌人也无法产生太大的威慑力……不像现代的游击战善于利用地雷炸药枪支大炮什么的威慑力十足。 况且游击战的思想肖恒自己也都在学习呢，更不可能在这里长篇大论的讲给秦大人听了，所以也只能含含糊糊的说到：“……其实核心就是那十六个字，至于怎么施行就要看个人的理解能力了。” “……” 秦大人看了肖恒一眼，摇了摇头不再言语。 夜幕中的大火还在燃烧着，只是远方的火光似乎比之前稍微小了些，而那金人似乎也终于反应过来有人搞破坏了，不少骑兵被组织起来四处出击……一条条火龙仿佛炸窝了一样从金人大营之中冲了出来，拉成网子四处搜寻搞破坏的人。 然而任凭他们怎么想也想不到，搞破坏的人早就站在城墙之上隔岸观火了。 肖恒和秦大人商量了一下接下来要做的事，随后就送他回去了……明天他还需要以一个饱满的精神来应对接踵而来的问题。 等肖恒回到城墙之上的时候，却看见公主殿下坐在城墙上望着远方的火光发呆。 “怎么了？”肖恒趴在她旁边的城墙上，一同望着远方那闪闪的火光。 “没什么……为什么这么问？”公主殿下歪过头来看着肖恒。 “刚刚……你的心情好像不是很好。”肖恒说的是赵三他们冲着秦大人磕头的时候，当时他就注意到了公主殿下的情绪，只是当时还有别的更重要的事，所以就暂时按下了没提…… “嗯，我想到了别的事。”公主殿下似乎不想多谈，转移话题般的说道：“以前总觉得金人野战无敌，每次看到他们的拐子马都觉得很头痛……可是在你这里金人却仿佛土鸡瓦狗一般就被轻松的消灭了。” “这个嘛……我们管这种现象叫做‘代差’，就是说我们的武器要比对方先进整整一个时代，自然就出现这种碾压性的效果。”肖恒叹了口气，“但是说实话，知识这种东西是最容易被扩散开的，当我们将火枪应用到了战场上，那么别人也很快就会察觉并开始学习。” “其实这火枪是很难造的吧？”公主殿下伸手掏出了肖恒之前送给她的那把颇为沉重的双管“手枪”，“如此精细而又天衣无缝的枪管，我都想不出它是怎么被造出来的。” “很简单……就是钻孔钻出来的。”肖恒想了想才继续说，“我的意思是，其实这个世界上的聪明人有许多，而最重要的其实不是如何生产制造，而是解决问题的思路。一旦得到了铁管加火药的这种思想，任何文明都能制造出自己的火枪来……而一旦他们解决了有与无的问题，我们之间的代差就荡然无存了。” 其实肖恒所说的也是历史的教训。 在肖恒所在的那个时空中，蒙人西进的时候大量使用了火器用来攻城，其中自然也就有类似虎尊炮和突火枪的火器，而这一思路在战争中被西方人学到并且一路发扬光大，最后甚至依靠坚船利炮敲开了东方古国的大门，让他经受了无数的苦难…… ……而作为这一切的开始，不过就是一个思维火花的碰撞罢了，仅此而已。 “……我不懂那些。”公主殿下摇摇头，“我只是想知道……这‘代差’能持续多久？” “如果只是说火枪的话，大概两……不，一年吧。”肖恒估算了一下说道——毕竟这个时期已经有了火药武器的基础了，无论是突火枪还是虎尊炮，都已经用到了实战之中，最终无非就是稍微改变一下制式就好。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节129 空气哨引发的血案 丑时将过。 此时一天中最为黑暗的时刻正在过去，而天色也将从极致的黑暗慢慢转向光明。 然而在这个夜晚，注定有许多人见不到今日的黎明。 在火光所照耀的地方，马匹和人类的残尸参杂在一起，形成了一副仿若地狱般的景象。 不过这幅画卷虽然凄惨惊悚，但实际上死的只有身处爆炸中心的人，而距离爆炸中心很近的人要么是重伤昏迷，要么干脆就是被震晕了。 而除此之外，其他人大部分都只是受伤而已，只是根据弹片密度的不同从而伤势的轻重有所分别，当然最外圈的人哀嚎之声不绝于耳……这倒不是因为他们的伤势比较重，而是因为只有他们还有力气哀嚎罢了。 愤怒的金人骑兵疯狂的四处出击……然而无论他们再怎么疯狂却只能对着空气宣泄自己的愤怒，最终还是要面对那人肉屠场般的爆炸中心。 很快对着空气挥舞了一番屠刀的拐子马回来了，带着他们收拢的战马…… 虽然绝大多数战马并不会因为突火枪之类的火器而受惊，毕竟战马若是被这点声音就能受惊的话，那么宋人面对金人的骑兵攻击就只需要放鞭炮就好了…… 不过肖恒他们开发出来的大香瓜毕竟不同于普通鞭炮，不仅声音更大，问题是它的爆炸所带来的弹片也具有非常强的杀伤力……当爆炸与死亡画上等号的时候，别说是马了，就连人都被吓得不轻。 例如…… ……爆炸中心不远，一个双手抱着膝盖，满脸是血眼神涣散，脑袋上还挂着别人肚囊里的花花绿绿马赛克。 金人大将几步跨过血肉屠场来到那人身边吼道：“你！起来！！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都死了……死了……了……” 那个人双手捂着耳朵，浑身颤抖着重复着那句话……眼神狂乱而没有焦点。 “啪！” “给我起来！！” 金人将领一甩马鞭抽在了他的背上，顿时在他背上打出了一条血痕……然而那人只是抬起头看了看金人将领，随后猛的一缩脖子上手捂着耳朵狂叫了起来。 这一次没人能听懂他在喊什么。 “你给我……”金人将领正准备再次抡起鞭子，他的手腕却被人抓住了。 “谁敢！？”那金人将领带着满腔的怒火回头望去，但在看到抓着自己手腕的人时立即有如放了气的气球迅速干瘪下来，浑身上下再没一点火气。 “乌鲁台大萨满。”金人将领低下头。 “嗯。”乌鲁台大萨满放开那金人将领的手腕，也不顾那人身上乱七八糟的马赛克，伸手将他身上挂着那些东西拨开扔到地上，抓着那人的下巴捏开了他的嘴看了看，又看了看他的眼睛耳朵。 “他已经聋了。”乌鲁台大萨满指着那个疯子耳边的血迹，“耳朵穿了。” “……”金人将领这才恍然……难怪对方仿佛听不到自己讲话一样，原来如此。只是之前被他头上挂着的那些东西挡住了，所以他没看到那疯子耳眼中的血迹。 “……”大萨满在那个疯子身上擦了擦手上的血迹，站起身来望着这片修罗屠场，忽然向旁边的一处弹坑走去。 乌鲁台大萨满徒手挖了挖那个弹坑，从中摸出一块已经变了形的铁片……只见他将那铁片凑到鼻子下闻了闻，忽然抓起一些土壤含到了口中。 “乌鲁台大萨满……您觉得这是妖法吗？”一直跟在大萨满身边的金人将领小心翼翼的问道。 大萨满吐掉那些土壤，用手抚摸着颈部挂着的下颚骨项链轻声说：“不，这不是妖术，这是宋人的火器……一种新式的火器。” “这……”金人将领一愣，“这可如何是好？” “无需担心，这火器体积很大，应该是早就埋在这里的，等儿郎们路过这才引爆的。”乌鲁台大萨满摇摇头，“现在你应该让你的人小心了……谁知道别的地方还有没有埋着这些火器？” 说着，乌鲁台大萨满将他找到的那个铁香瓜残片扔给了金人将领：“此物拿去找宋人工匠仿个出来试试，点燃了用投石机扔出去也许会起到奇效。” “是。”金人将领点头。 乌鲁台大萨满抬头望着天空，忽然长叹了口气：“没想到宋人这头待宰的羔羊也长出了利齿，我们大金国的日子越发难过了。” “……”今人将领低着头不敢出声。 在他们身后，乌鲁台大萨满带来的人已经将伤兵分成了两块。 “走吧，回去吧……还有，那些人救不活了，给他们个痛快吧。”大萨满指着其中一批上是比较重的金人骑兵说道。 “……是。”金人将领看着乌鲁台大萨满带着那些还有救的伤兵离去，自己走到一名骑兵身边，默默的抽出了腰间的小刀。 “只求给我个痛快！”那金人骑兵的下半身已经被炸没了，虽然暂时还不致命但他已经完全失去了活下去的愿望。 “好！” “噗……” 骑兵的身体猛的抽搐了几下，随即彻底放松下来。 “……好汉子啊，好汉子啊！！” 金人将领拔出匕首，突然情绪崩溃似得猛然将那匕首远远的扔了了出去……它只在空中稍微闪了闪就被黑暗所吞噬了。 …… 城墙之上，肖恒再次回到了这里，借着手机软件的放大功能，将远方的情况尽收眼底。 “太惨了。”肖恒叹了口气。 “……”公主殿下也放下了望远镜，尽管她看不太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但只是被火光照亮的部分就已经令人很难接受了。 人们总觉得当战争进入了热兵器时代后，其残酷程度就不如冷兵器时代了，就更“文明”了。 比起冷兵器时代的亲手将敌人砍得血流成河，对于许多从未杀生的现代人来说也许扣动扳机这种简单的操作能令人能接受一些。 事实上随着开枪的人距离被自己打死的人越来越远，甚至在现代变得有些像打游戏……但事实上，战争从来只会越来越残酷，越来越没有底线。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节130 冲击 “报……金人粮食损失殆尽，紧余数个小仓的粮食预计不足3日之用。” “报……金人派出大量人员打马草，显是马料告急……” “报……金人大帐前吊死上百人，也许与昨日营啸有关……” “报——金人挖坑埋尸，尸体数以千计……” 天刚刚亮，秦大人就分别派出了不少探马去搜集金人大营的情况。随着探马们的回归也带回了一条条新鲜出炉的情报……而秦大人越是听就越觉得后颈发凉。 原本他也只觉得烧了粮草已经算是非常不错的丰功伟绩了，但他没想到的是昨夜的死亡人数居然过千了！而以此为依据来判断的话，伤者的数量要更多……而且这还不算沉乱逃跑者！要知道每当营啸发生，最主要的战斗力损失就是大量人员的潜逃……可以说经此一役金人可以算是伤筋动骨了！！ 这可是金人！！ 这可是与秦大人血战了近半年的金人大军！！ 就算打了这么长时间秦大人自己都没给金人造成这么大的损失呢！而且自己还损失了那么多人员、物资……自己可是坐拥一府之力都还只是勉强抗住了金人的进攻，可这位来历成谜的肖公子居然每次只带三四十人，一共也不过出动了一百多人就将那强大得不可一世的金人打成这般模样！！ 这是何等的妖孽才能做到如此程度的？ 随着探马们的汇报，秦大人甚至闻出了一丝金人要跑的味道…… ……这就成了？ 秦大人站在城墙上，任凭北风吹拂着他的衣襟，完全想不懂肖恒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别说是秦大人了，就连陈将军都被肖恒的战绩给吓傻了，当着自己属下时他还能保持住自己的威严，等他打发走了所有探马之后，脸上的震惊就再也藏不住了，看着秦大人的眼神也有些闪闪烁烁的。 “啧，你想说什么？干嘛这幅表情？”秦大人被陈将军那欲言又止的样子给气笑了，“你我二人虽名义上是上官下属的关系……但这么长时间来我可是拿你当了心腹的，有些事情你但说无妨。” “是……”陈将军终于意识到自己的表情有些太明显了，用手搓了搓脸收起了那略显夸张的惊讶之后，陈将军看着秦大人试探着问道…… “那肖公子……他是人咳咳……是什么人啊？”陈将军花在嘴边却改了口。 说到这里秦大人不由得陷入了回忆：“什么人啊……我原本以为他是个趋炎附势之徒，又或是贪图幼萱的容貌，不过既然他能入得了幼萱的眼，估计还是有些才情的。” “可惜，事情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秦大人苦笑道，“我没想到的是就连公……就连表小姐都对他言听计从。” 一边说着秦大人一边摇头：“我还以为这人是个能说会道的骗子，但不成想居然是个不出世的奇人……以他这番功业，想来即便是诸葛再世也不过如此了吧？” 听到秦大人的话后，一直跟在秦大人身后的白发老者忽然开口道：“听说……这肖公子在临安说书的时候的扮相就是诸葛孔明。” 秦大人和陈将军都将目光转了过去，一起看着他。 “你想说什么？”秦大人皱眉问道。 “我是说……这肖公子就算不是诸葛在世，那……那也应该是个星宿下凡吧？”白发老者悄悄的说。 “子不语怪力乱神！”秦大人闻言颇为不喜。 “可是……”白发老者向四周看了一眼，看到没有人后这才凑近了些压低了声音说：“……我跟表小姐带来的那些兵丁聊了聊，发现这些人不久之前还是普通的农户呢！” “什么！？”陈将军大吃一惊，而站在让旁边的秦大人表情也明显带着些不敢相信的犹豫。 “此事千真万确！这些兵丁都是肖公子在归正人里找的……而且要的都是拖家带口的壮年汉子。”白发老者再次将声音压得更低：“大人，这肖公子莫不是对这些兵丁使了什么法术不成？不然怎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训练出如此的精兵？” “休得胡言乱语！”秦大人摆摆手，“此事断不可能！” “可是……我听那些兵丁里私下聊天，都认为肖公子是下凡的星宿呢！还记得之前那白莲教跳出来大肆发展教众，不知在打什么主意吗？听说那些人打着星宿的名头招摇撞骗，被肖公子给撞破了呢……原来肖公子就是当初那赐金丹之人！” 白发老者最初也是看肖恒很不顺眼的，倒不是为了别的，主要是这家伙似乎有供自己从小看到大那颗白菜的意思……他可是从小看着幼萱长大的，看着她一点点的出落得亭亭玉立，突然不知从哪蹦出来个野小子定会让他感到非常反感。 不过随着接触的越深，白发老者不自觉的就被那些肖恒的狂热崇拜者——那些兵丁所洗脑了，再加上那一件件确有其事并且与之前传说完全吻合的事迹，白发老者越发的相信肖恒就是那下凡星宿本人了。 “……” 金丹活人之事即便秦大人远在平江府也是知晓的……可见当时这件事究竟闹到多大。而现在白发老者说得这么确定，确是然秦大人和陈将军都有些不敢肯定了。 也许……这世界上真有神鬼之事？ 话题聊到这里，三人面面相窥，都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了。 僵了半天，秦大人不由得叹了口道：“走吧，我们去找那肖公子问问看。” 在走下城墙之前，秦大人回头看了看远方乱成一锅粥的金人大营……这原本应该是个出击的好时机的，若是能在平江府城下打一场漂亮的大胜仗，那么接下来也许应天府都能收回来也说不定。 只是考虑到现在城内的气氛和其他将军们手下士兵的士气，秦大人不由得叹了口气，摇着头走下了城墙。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不过金人昨夜的营啸事件终究还是让秦大人松了口气，至少今天金人是绝对没有能力攻城的……所以他们一行三人就来到肖恒他们住的院子，准备和肖恒谈谈。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节131 反应 平江府某处宅邸，公主殿下、秦大人、陈将军以及白发老者围在桌子旁边，而肖恒则在这张桌子上忙碌着。 桌子上一个简单的沙盘正在逐渐成型，而用的材料就是公主殿下之前出去采买的各种小物件……由于其中一些小物件还需要进一步的加工，所以她回来的稍微晚了些。 木桌的边缘被钉上了木板，而木板之中用细沙填满。 一个破旧的首饰盒被当做了平江府，而首饰盒对面用木筷围起来的区域中则插满了蓝色的小旗子。 整个沙盘的地形粗略的模拟了平江府周围的地形，而其中的那些小旗子则被用来代表双方的军队。 “这里是平江府，这里是金人大营……还有这就是那条河，这是那片小树林……”肖恒快速的完成了简易沙盘的搭建之后，指着几处特征明显的地方一一介绍了一遍。 然后他抬起头，看着秦大人问道：“以现在的情况来看，金人大概也就只有几种选择。” “首先最不可能的就是乖乖的退去等明年开春之后再来……不过我估计金人不会就这么吃了哑巴亏而不报复。” “但是他们又不可能攻城，毕竟原本他们就攻不下来这才在这里僵持住的，那么他们还能怎么做呢？” “……” 肖恒介绍完之后，就看着秦大人问道：“如果你是金人的指挥官，现在会怎么做？” “唔……”秦大人低头沉思了一会，“若果是我的话……我大概会选择离开，毕竟事不可为。不过考虑到金人的性格，也许会屠杀周围的百姓来泄愤……” “但是周围已经没有百姓了。”秦大人看了看肖恒道，“自从开始打仗，周围的百姓都跑到临安府去逃难了……就算有也只是藏在废旧村落里，没有那么好找出来的。” “我知道。”肖恒点头。 “哦？肖公子是如何知道的？难道来之前问过那些难民吗？”秦大人奇道。 “若是周围还有大规模的居民聚集，金人早就把他们抓来逼着他们爬墙攻城了。”肖恒对金人的打发也不是一无所知，自从知道秦大人正在抵抗者金人的进攻时他就开始有意的搜集这方面的资料，尤其是每次出城的时候都要跟那些北地的难民们聊聊，从他们口中得到了不少有用的情报。 “这倒是。”秦大人点头认可。 “那么除了屠村泄愤之外，他们有没有可能分出一小队骑兵，绕过平江府去骚扰临安府？”肖恒用手指在沙盘上画了个大圈。 “绝无可能。”秦大人摇了摇头，“若是时候早些他们还有余力的时候也许会如此做，但现在金人本身就是强弩之末，再加上粮草被毁和营啸之事，若是他们还敢派出骑兵我就敢出城截杀！” 也是。 之前金人将平江府团团围住，甚至连消息都穿不出去，那他们自然有余力去南边骚扰……而现在他们自己都已经撤掉了封锁圈，自是没有能力分兵搞事情了。 “那他们会怎么做呢……” 肖恒陷入了沉思，而其他人也是看着这幅简易的沙盘一脸思索。 是啊，下一步……金人究竟会如何行动呢？ …… 与此同时，金人大帐之中，虎皮椅上的那个大人物猛的将旁边的瓶子狠狠的扔了出去，咣当一声砸在了大帐的地面上。 “废物！都是一群废物！” “……” 一时间，帐内中人全部低下了头颅，在主上盛怒之中瑟瑟发抖。 “上将军息怒，此次宋人那新式火器的确颇为棘手，诸位猛安虽有千军之勇却也难猎到阴沟之鼠……” 那上将军旁边，一位身穿色彩斑斓的破布彩衣，脖子上挂着个下颚骨项链的人轻声说道，而他却也是整个大帐之中唯一一个还敢抬头去看那上将军的人。 “哼！”那上将军冷哼一声，却并没有反驳那彩衣怪人的话，反而对他和颜悦色道：“乌鲁台大萨满，不知您有何建议？” 那乌鲁台大萨满用手慢慢的搓着那惨白的下颚骨缓缓的说道：“不如退去。” “可那么多好儿郎死得不明不白……我不甘心啊！”上将军满腔的愤怒无处发泄。 “甘心也罢，不甘心也罢……这都不是我们战或和的理由。”乌鲁台大萨满站起身来，走到上将军的虎皮座椅面前，伸手递给他一块粗糙的铸铁碎片。 上将军满心疑惑的接了过来，在手上翻看了一番之后却依然找不到头绪，就皱着眉头问道：“此物是做何使用？” “这是我在那些被炸毁的帐篷中找到的，我手中还有许都。”说着，乌鲁台大萨满又不知从哪掏出来好几件同样外观的粗糙铸铁碎片递给上将军。 上将军一件一件的接过来，一件一件的慢慢的审视着观看……虽然一时之间还没弄清乌鲁台大萨满的用意，但他却依然忍住了心中的疑惑，努力的想要从中寻找出答案。 “……看到了吗，这些都是那些宋人的火气留下来的。”乌鲁台大萨满指着其中一片，又拿起另一片将它们拼到了一起，“您看，这像个什么？” 上将军迟疑的看着那两个呈现不规则t形的碎片。 “那这样呢？”乌鲁台大萨满将那两个碎片调转了个方向，并且将自己的手臂也当做碎片的一部分，将那两个碎片放在了自己胳膊肘的位置上。 “像……箭羽。”上将军终于看出了那东西的作用。 其实他说的没错，乌鲁台大萨满所找到的这些碎片，大多数都是那些炸弹的尾翼。 由于爆炸效率的问题，炸弹的尾翼一般不会损坏得特别厉害，只是由于都是生铁所铸，所以脆性还是很大的，在落地和爆炸中也就难免有所碎裂。 而乌鲁台大萨满找到的这两块虽然不是同一颗炸弹上的碎片，却刚刚好能拼合成多半个完整的尾翼，这才让人能看出它们究竟是做什么用的。 “这种火器多为铸铁壳……只要找几个铁匠就能很快造出一大批来。”乌鲁台大萨满轻声说。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节132 落荒而逃 随着金人的号角声响起，数十个被浇透了火油的柴堆猛然烧了起来！将大片的空地照了个透亮。 然后，金人大营木栅栏猛然打开，一队早就整装待发的轻骑兵举着火把冲了出来，向着肖恒他们消失的方向追了上去。 其实对于古人来说，一般会尽量避免在夜间战斗，而就算是逼不得已必须夜战也是需要打火把的……这并不是蠢，而是因为没办法。 首先古代平民大多患有夜盲症，不打火把就看不清东西。另外古代也没有现代那么健全的部队编制和各种信息传递的能力，不打火把怕不是走不出几里地队伍就要走散了。 这也是为什么电影电视之中一遇夜战比打火把的原因，因为正史上就是这么记载的。 不过对于肖恒的团练士兵来说，首先夜盲症就不存在。 肖恒手中的银子很宽裕，对于士兵们的伙食自然也是绝不亏待……否则这么高的训练强度下，搞不好许多人就会被累死在操场上。 另外肖恒他们人员配置很少，也是不需要大规模的火把，只在车尾插上两根线香给后车提醒个方向就好。而大的方向则由肖恒控制，手机中的陀螺仪和指南针能帮助肖恒在黑夜之中找到方向。 再说了，平江府的城墙那么大，城墙上可都是灯火通明的，实在迷失了方向直接顺着城墙走就好了。 一方必须打火把而另一方不必打火把，这就出现了一个巨大的信息差。 车轮辘辘，四辆马车飞快的行与黑暗之中。 “……差不多有100多个骑兵。”肖恒望着身后追上来的火把，歪歪头轻声说。 “不错，应该是一个谋克。”陈将军也点头同意。 由于金人不知道肖恒将从哪个方向进行骚扰，甚至不知道肖恒会不会过来骚扰，所以也只是在各个方向都布置了几个骑兵队，其中肖恒他们身后追上来的这个一整个谋克的骑兵，就是距离他们最近的一批。 “一百人啊……” 肖恒想了想，忽然回头喊道：“停车！列队！” “吱嘎……” 四辆马车缓缓停住，马车上的士兵飞快的跳了下来，按照操典上的规范排成两排。 “普通弹，四发急射后自由射击！” “哗……” 士兵们纷纷举起猎枪、食指轻轻的搭在扳机外侧的保护圈上。 “预备……放！！” “砰砰砰砰——” 随着肖恒一声令下，炒豆般的密集枪声不断响起，而远方冲过来的那些火把也就一一摔落、熄灭…… 肖恒放下猎枪，从后车上取下一个掷弹器，瞄准金人骑兵的方向…… “噗……” 随着一声沉默的爆炸声，一颗黑黝黝的大香瓜飞向了骑兵们冲过来的方向…… “轰——” 随着爆炸声响起，所有的火把都熄灭了。 “收队！上车！” 肖恒将掷弹器随手往车上一扔，其他士兵也飞快的收好枪支重新上了马车……只留下一地的死马伤兵。 等肖恒他们回到平江府的时候，金人已经清理完了之前的战场重新退回到栅栏之后。 只是这一次，金人再没有了伏击的意思，而是将所有火堆全部一次性点燃，将一片巨大的区域都照得亮如白昼…… “……好了，金人已经学聪明了。”肖恒叹了口气，他原本还以为这种骚扰能持续好久呢…… “不过也好，我们倒是可以睡个好觉了。”肖恒拍了拍陈将军的肩膀，打着哈欠带着他的那些团练士兵离开了。 而陈将军则依然站在城墙上，扶着城墙望着远方那亮如白昼的一大片空地…… “……没想到区区几十人就能将金人逼迫到这种程度……”陈将军的脸上百味杂陈。 应天府被破，陈将军带着属下辗转腾挪用尽了千般力气、付出了无数的牺牲这才换来了百姓的平安，这才有了平江府死守的资本。 曾几何时陈将军甚至认为只要秦大人一倒，他的部下再被拆散，那么整个大宋的土地上就再没有人能抵挡金人那犀利而又致命的进攻了。 然而那么强大的不可战胜的金人，却被肖恒用区区几十人就打得炸了一次营，而现在甚至被逼迫到整个营地外部都堆满了浇透了火油的木柴…… ……隔着这么老远的距离陈将军都感受到了金人的无奈与畏惧。 是的，就是畏惧。 若是他们心无畏惧，也不会将所有为伏击而准备的火堆全部点燃了！ 就算陈将军把自己代入到金人的位置上去也是没有任何的办法，而且只要稍微想想都感到绝望——敌人的袭击来无影去无踪，威力还大得令人发指。而且最重要的是派出去的部队少了打不过，多了…… ……多多少呢？ 整个营地之中一共就那么些骑兵，而且还要分散到营地各处去……若是将值守的骑兵集中到大营中央，那时间是绝对不够的，肖恒他们发觉不对很快就会消失在黑暗中。 而若是将整个营地所有位置都摆满了骑兵……那明天还打不打了？每个夜晚都要牵扯一半以上的骑兵的去戒备可能的敌人……这也不是办法啊！ 而且要知道所有的主动权都握在肖恒手中，他可以去骚扰但也可以不去！ 当别人在被窝里睡大觉的时候金人依然要提高警惕防备可能的攻击！ 这样下去要不了多久他们的士气就会崩溃的。 至少陈将军不觉得自己在那种情况下还能坚持下去。 站在城墙上，闻着远方飘来的烟火气息，陈将军终究还是长叹一声离开了城墙。 这时候他只觉得，这辈子就没见过金人这么惨过。 然而当第二天天亮之后，更令人惊奇的事情发生了…… “大人，金人……没生火造饭。”一个士兵报告道。 “哦……”陈将军点了点头，挥手打发那士兵离开。 那士兵本能的觉得陈将军的神色有些恍惚，本来还想再提醒一句的，不过终究还是犹犹豫豫的转身要走了……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节133 王权没有永恒 平江府北。 金人的大军正在缓缓的北归……虽然早在十几日之前众人就已经料到了大军会北撤，只是任谁都没有想到，这一次他们北撤得居然如此狼狈。 乌鲁台大萨满骑在马上，望着大部分士兵那失魂落魄表情沉吟不语。 “乌鲁台大萨满，您怎么了？”一位猛安见到尊贵的萨满停了下来，赶紧凑过来问道。 “没事，带着你的族人继续往前走。”乌鲁台大萨满摇摇头道。 “嗻。”猛安低头行礼，随即带着自己族人继续向前。 而乌鲁台大萨满就这么静静的目送着他们远去……忽然，他只觉眼角有个反光闪过，顺着那个方向望去，就见很远的一处光秃秃的小山顶上，似乎隐约站着几个人影。 “……” 乌鲁台大萨满眉头微微一皱，刚向旁边招招手却见远方山顶的那些人影转身退去了。 “参见大萨满。” 旁边一个金人跳下马来单膝跪地。 “看到那边了吗？带几个人去干看……多带几个好手。” “嗻！” 金人领命而去，不多时就两手空空的回来了：“回大萨满，那里的人已经走了……小的没敢追太远，不过还留着人在那边随时可以追击。” “算了，叫他们回来吧。”乌鲁台大萨满摇了摇头，“大战在即，我们损失不起好儿郎了……” “嗻。” 看着那金人退下，乌鲁台大萨满叹了口气，口中喃喃的自言自语：“西边的狼群已经磨好了尖牙，南方的羔羊都长出了利齿，而老虎却拔掉了自己的爪牙……太祖啊，我完颜氏危矣……危矣！” 说罢，乌鲁台大萨满仿若化身雕塑，久久未动，望着远方的河山不知在想些什么。 …… 乌鲁台大萨满所看到的，正是望远镜的反光。 肖恒一行三人远远的目睹了金人的大撤离，也就证实了金人大营之中的那些布置的确只是空城计罢了，为的就是给他们的撤离留出时间。 不过这些金人真是想多了，秦大人那些手下是没有可能衔尾追杀的……就算他们真的鼓足了勇气跑出来，那反而是给金人机会——只要他们回头一个冲锋，那些早已没有抵抗之心的士兵就会立即奔溃，甚至就连平江府都有会危险。 至于那个空城嘛…… ……肖恒觉得还是能够废物利用的，所以回来的时候也是绕了一大圈远远的躲开了金人的大营，而且肖恒还特意叮嘱了一下陈将军，让他进城之后不要声张。 等进城之后没等秦大人问起，肖恒就拽着他和陈将军一起找了个比较僻静的屋子……而且就算如此肖恒呃不放心，里里外外再三确认周围有没有人偷听。 “公子这是何意啊？”秦大人有些莫名其妙。 “……”肖恒摆了摆手，没有回答他，排除了室外有没有人偷听之后，肖恒又在屋子里翻动起来，时不时的悄悄墙壁、跺跺脚……似乎在寻找屋子里有没有暗格。 “你在找什么？”秦大人有些莫名其妙，“这间屋子里没有暗格……” “……” 陈将军最初站在一边没有说话，不过见见的他似乎想到了什么问题，所以反而是帮着肖恒找了起来。 “唉，算了。随便你们吧。”秦大人摇了摇头，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晃了晃桌上的茶壶发现还是空的，不由叹息一声又重新将茶壶放下。 肖恒和陈将军将整个屋子扫过一遍之后，确实没有发现隐藏的暗格之类的，这才凑到秦大人身边压低了声音说：“我有个计划……” “嗯，我在听。”秦大人点点头。 “金人的大部队已经撤离很远了，应该是昨夜子时之后就开始撤离了……所以金人大营里现在应该已经没有人了，就算有也应该是病号或者专门留下来伏击的小队，人数应该不会很多。” 肖恒轻声介绍道。 “嗯。”秦大人点了点头。 “那么接下来，我的意思是秦大人你最好去找一些可靠的士兵，然后冲出去……一边往那金人的大营走一边闹出点动静来，最后一把火把金人的大营烧了，再‘追’出去一段距离……” 肖恒说完，看了看秦大人道：“怎么样？能做到吗？” “这自然是简单，可为何……等等，你是要？”秦大人一惊。 “在秦荐秦大人不放弃的执着努力下，在全军将士们的浴血奋战中，金人闻风丧胆大败而逃！”说到这里，肖恒笑问道，“如何？可还说得通？” “这……”秦大人一呆，“这岂不是欺君？我如何堵住这悠悠众口？” “利益。”肖恒早就考虑好了这个问题，“你说，是执行密制捉拿你的功劳大呢？还是杀败金人的功劳大呢？” “呃……”秦大人一愣，没想到肖恒居然会把这两件事放到天平上去称量。 “从古至今，干黑活的就没有一个有好下场的，最好也不过是落个荣华富贵遗臭万年，最差的嘛……正所谓鸟尽弓藏兔死狗烹，给人当狗自然要有被人宰了吃肉的觉悟。” 肖恒淡淡的说，“如果不是没有办法，又有谁愿意给人当狗呢？” “……”秦大人和陈将军默然无语，而站在一边的公主殿下却陷入了思考之中。 “所以，分给他们，全都分给他们。”肖恒大手一挥，“秦大人指挥得当，将士们勇敢用命……打败金人的功劳是他们‘应得’的！只是你一定要严令决不能出现杀良冒功的情况！” “好。”秦大人缓缓的点了点头，“不过……我还有一个问题。” 肖恒点点头：“请问。” “这一切是你来之前就都计划好的吗？”秦大人看着肖恒，眼中带着深深的疑惑。 “有些预案吧……例如骚扰金人的方式。”肖恒耸耸肩，“不过我是人不是神仙，之后的事怎么发展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那……若是出乎以你意料之外呢？那你的计划还如何推进？”秦大人目光灼灼的看着肖恒。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节134 准备 仙云台对面，靖安社的原地上，临安大剧院的剧场已经彻底完工了。 不过由于肖恒临走之前的那个拖延工期的命令，在舞台建完之后工人们并没有离开，而是接着开始建造临安大剧院的其他部分。 整个临安大剧院的所有图纸肖恒都交给了卢淳保管，而且卢淳的父亲如今就在专门负责各种工程的建造……在卢淳的辅助下，整个团队已经足够成熟到依照图纸就能造出合格建筑的程度了。 毕竟水泥的发明和大规模的使用，使得整个工程队都在用古人想都不敢想的方法建造新的建筑。 不过嘛…… ……现在他们要自己建造肖恒图纸上的那个巨大的穹顶还是有些困难的，所以就选择了其中比较简单的部分来施工。 比如……地面硬化。 虽然简单了些，但地面硬化也很重要啊！以后刮风下雨地面就不会泥泞不堪湿鞋又湿袜了。 所以当肖恒终于回到了临安府，来到仙云台看到对面的施工情况的时候所看到的就是……一个巨大的水泥广场。 这个大广场就像七八十年代那种水泥篮球场的感觉，若不是站在上面的人都是古人打扮，肖恒就要开始担心早晚会不会有大妈跑这里来跳广场舞了。 呃…… “你们觉得……这个广场怎么样？”肖恒有些不太确定的问道，“我没别的意思啊，就说说你们的直观感受好了。” “我看着挺好的呀……怎么了？”多日不见，秦小姐看到肖恒之后顿时眉眼弯弯的，看起来心情看样子还不错的样子。 “这样啊……你觉得呢？”肖恒又问站在一边的公主殿下。 “很规整……从没见过这么规整的地方，比方砖铺地好多了。”公主殿下也比较认可。 “唉，算了。”肖恒长长的吐了口气。 两位小姐都是出身富贵，平日里用的也都是最顶级的东西，审美方面应该没什么问题……所以暂时来说，这样光秃秃的水泥广场对他们来说也许就足够好了吧？ 不过嘛，这两位的审美水平也真的是有待提高。 肖恒皱着眉头想了想又觉的头大，在这古代想提高审美水平还是有些困难的，毕竟从科技到生产力，这个时代都很难允许廉价的美丽存在……在现代一条天蓝色版型普通的小裙子也许就几十块钱，然而在这个年代别说裙子的版型和布料了，就连最基础的天蓝色燃料都还没出现呢！ 在这个年代很那见到色彩鲜艳的布料，就算有它们褪色的速度也远远超过青、灰等颜色。 文艺复兴期间，为了追寻美丽的颜色，那时候的画家们甚至自己都能当做小半个化学家，某种颜色的配方甚至会成为他们珍而重之的秘密。 而到了现代，美已经深深的嵌入到了每个人的日常生活中，甚至廉价到普通人都感觉不到的程度。 如此丰富而又廉价的美，就在潜移默化之中让现代人的审美水平变得越来越高…… ……至少，他们不会觉得眼前这个水泥广场有什么美丽可言。 “回头有机会再贴上大理石吧……”肖恒喃喃的嘟囔着。 “你说什么？”秦小姐没听清。 “算了，没什么……对了，最近那韩二公子可来排练了？”肖恒问道，“这可马上就要用上他了。” “来的，每天都来……而且还帮了大忙呢！”秦小姐一提这个倒是振奋了起来。 “哦？发生了什么事？”肖恒眉头微皱，这种时候若是出了什么岔子，那可就是他不想看到的事情了。 “那天韩二公子上午排练完也没走，就呆在后院休息……然后前面突然有几个人闯到台上去抓我们的演员，幸亏韩公子在，三拳两脚就把他们打发了，不然我们就只能动弩了。”秦小姐想起那天的事来还有些后怕。 “什么人？”肖恒眉头一皱。 按说现在整个临安府的高层基本都知道了仙云台背后的人是秦大人，而在现在这个紧要关头没人会来找秦大人的麻烦。 而中层的那些小官吏，肖恒可是都用银子喂饱了的，虽说不会帮忙但也更不会来闹事了——甚至就连表演他们都不敢过来看，生怕跟仙云台背后的秦家扯上半点关系。 至于底层的市井无赖……靖安社这条地头蛇就是敢这个的！在这几个勾栏瓦市里，只有他们找别人麻烦的，没有别人找他们麻烦的！否则靖安社手下那么多打手都是白养的！？ 敢在这里闹事？是嫌西湖的螃蟹吃不饱吧？ “说是跟着西夏使团来的……”秦小姐想了想说。 “西夏的使团！？”肖恒一愣。 之前肖恒暂时离开了，但也从未担心过仙云台的安全问题……没想到百密一疏，倒是让那些西夏人钻了个空子。 其实遇到这种事仙云台还真不好反击，毕竟现在正是最关键的时刻，任何节外生枝都有可能整个计划的崩溃，倒是多亏了这个混人搅和一番，这才没让事情闹大。 “韩二公子还在吗？”肖恒问道。 “还在……现在应该跟月情姑娘对台词呢。”秦小姐说。 “哦？”肖恒一愣，“他……算了，我自己过去看看就知道了。” 肖恒来到仙云台后院就听到了一阵旋律感很强的伴奏，以及……韩二公子那破锣般的嗓子。 “嗷嗷嗷嗷嗷嗷嗷……” “停停停！” 肖恒摆手挥停了乐器班子，伸手捂住胖虎啊不是……捂住韩子青的嘴不让他继续嚎下去。 “干什么干什么！人正排练呢！”韩子青愤愤的看着肖恒。 “我家的乐器班子。”肖恒淡淡的说。 “……好吧，你是老大。”韩子青学着肖恒的样子耸耸肩，结果幅度太大肩膀都快碰到耳垂了，那样子滑稽极了。 “月情姑娘呢？不是说跟你对台词呢吗？”肖恒奇怪的问道。 “哼，她嫌我蠢，不跟我对。”韩子青撇撇嘴，“我不就是记不住台词嘛，真是的……”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节135 高楼平地起 仙云台对面，靖安社原址。 自从肖恒回来之后整个工程进度就开始了加速，第一天就完成了水泥广场的收尾工作，从第二天开始，一座“看楼”拔地而起。 这座“看楼”正对着舞台，最下层由几十根钢筋混凝土柱作为支撑，从一层到二层差不多有三米左右的落差，而整个一层除了柱子之外则是全空的，整个上层建筑没有任何承重墙，完全靠这几十根柱子支撑。 肖恒直接就采用了现代的施工方法——用薄木板做围板，中间是钢筋骨架，然后直接在围板之中浇筑水泥。 这样水泥柱就会在施工中一点一点的升高，而本身的强度也能有足够的保障——按照这种办法甚至能造出非常夸张的高楼，但肖恒这边没有那么大的需求，他只需要制造5层楼即可。 除了一楼是宽敞通透四面无墙之外，上面的四层都是按照仙云台二楼的制式……不过说起这楼，现代人可能对于二层以至于多层建筑没什么感觉，毕竟上百层的高楼大厦已经随处可见了，普通的楼房自然觉得稀松平常。 不过在以前那个生产力低下的年代里，楼房可是许多人想都不敢想的，对于这个时代最普通的劳苦大众，甚至哪怕是临安府内的市民阶层，能在某某楼之中逛一逛吃顿饭都值得吹嘘好久了。 为什么会这样呢？ 从这些楼房消耗的材料就能看得出来。 由于中华大地上的文明已经延续太久了，所以对于自然资源的消耗也是惊人的。 美洲大陆上的自然资源可以支撑当地的人民奢侈的使用几人都不能合抱的巨木生火取暖，而对于中华大地上的平民百姓来说，碗口粗的木材都已经是非常奢侈的大料了，起个房子什么的这就是最关键的大梁。 一般来说一个普通民居只需要一根这样的大梁就够了，而一栋小楼需要多少这样的大料呢？ 答案是不计其数。 因为之所以能称之为楼，那么中间肯定就需要很多立柱，这些立柱每一根都要比普通百姓家中最贵重的大梁都要好！ 而除了这些立柱之外，楼板之间的横梁也需要坚实的厚重的长木料！至于楼板什么的所用木料更是数不胜数…… ……不说别的，就是仙云台这么个在临安府中毫不起眼的小楼，光是这些大木料拆出来就够盖出一个村庄来了！可想而知其中的奢侈。 可想而知盖这么个小楼究竟需要多么巨大的成本！况且这还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小楼……至于樊楼这种东京汴梁72正店之首的名楼，有诗为证： “梁园歌舞足风流， 美酒如刀解断愁。 忆得少年多乐事， 夜深灯火上樊楼。” 可见多年之后，诗人回忆起年少时的美好，想到的不是金榜题名时的风光，而却是夜游樊楼的快乐。 而能成为那一代人美好回忆的樊楼有多高呢？不高，仅三层楼而已，当然据说它的地基筑得很高，纯高度应该是四层，有“三层相高，五楼相向，飞桥栏槛，明暗相通”之说。 所以当这“看楼”拔地而起的时候，每天都会有大量闲人跑过来看热闹。 而当“看楼”修筑到第二层的时候围观者还没觉得什么，但等到“看楼”开始修筑第三层的时候，整个临安府都开始沸腾了…… 多少年了！？ 自从南迁“临安”一来，多少年没有见到这种三层高楼了！？ 想当初，东京汴梁的繁华里，有任店、仁和店、遇仙楼、高阳正店、清风楼、八仙楼、潘楼……更是有樊楼这样影响力甚至北至大金、南至交阯，西至回鹘、东至扶桑的名楼！ 而现在呢？ 往日的繁华已如浮云般散去，留给人们的只剩下对那往日的追忆而已…… ……可现在，一个刚诞生不久就红遍整个临安城的戏台居然开始起高楼了！？而且还是三层高楼！？这顿时勾起了人们对于往日的追忆……而这时候不光是那些没事干的闲汉，就连一些士子官员路过这里的时候都会停车下轿，看着那拔地而起的高楼回忆良久。 然而这份美好的回忆没多久就随着“看楼”继续升起而变成了惊讶。 有史以来，除了佛塔之类结构特殊的高层建筑之外，这还是宋人第一次见到真正意义上的四层高楼……一时之间整个临安府都开始议论纷纷。 然而这还没完！ 当第四层也完工之后，望着继续向上“生长”的“看楼”，整个临安都沸腾了！这可是高达5层的“摩天大楼”！这是人类史上从未出现过的第一个高达十几米的大型建筑！ 古代的佛塔虽然能建得很高，但由于需要靠外墙承重，所以其实内部可以利用的空间很少……若是内部空间再大一些倒也不是不行，只是那就只会剩下一排沿着墙壁螺旋向上的楼梯，而不分层了。 而佛塔一般都藏于深山之中，平常难得一见，倒是这拔地而起的“看楼”就位于整个临安最繁华的中心地段……别说路过了，就是隔着老远只要一抬头就能在层层叠叠的屋脊之间看到那高耸巍峨的高楼。 整个“看楼”呈微微的弧形，从天空中看下去仿佛一个弯弯的月牙，月牙的中心正面对着前方刚刚建好的大舞台。 整个看楼的从外表来看与普通的中式建筑没什么太大的差别，但是其内部却要更加宽敞……因为内部建造的时候除了巨大的支撑柱之外，肖恒还特意使用了钢筋水泥的横梁，这样一来不仅降低了在木材上的消耗，还大大的增强了横梁的结构。 正是因为钢筋水泥结构的承重能力和坚固性远比木头更好，所以“看楼”的内部就能变得非常宽敞……虽然还远远达不到现代商场的那种程度，但也大大减少了立柱的数量。 登上楼梯一眼望去，整个“看楼”都能看个通透……那种宽敞的空间所给人带来的巨大震撼感，是这个时代的宋人从未经历过的。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节136 位置 “呦，肖公子，好久不见！” 还没等肖恒和兰芳大家说点什么，就见她旁边突然窜出来个人……只见此人一身锦衣气度非凡，正是肖恒的第一批粉丝，肖恒还记得芳兰大家介绍他为“钱公子”。 “见过钱公子。”肖恒拱手一礼。 不过没想到肖恒这么一叫，却是让所有人都楞了一下，随后兰芳大家身边的那些人都回过头来看着那位“钱公子”，面上表情颇为奇怪……似乎是很想笑又有些看好戏的表情。 而那位“钱公子”自己也是张了张嘴，尴尬了半天说不出话来。 “呃……那个……没想到肖公子还记得，倒是叫大家见笑了。”钱公子苦笑道。 “哦？可是在下有所误会？”肖恒努力的挤出个比较自然的惊讶表情，但此时他的心中已经有所猜测了。 这位“钱公子”搞不好只是个化名，由于之前肖恒还是个普普通通的市井中人的关系，还没有能让这位“钱公子”通报姓名的地位。 而现在显然不同了，作为整个临安最高楼的东家，再加上肖恒背后站着的秦家，所以虽然地位上还有所不如，但也已经不是连名字都没资格知道的小虾米了。 “说来倒是兰芳的过错……”兰芳大家突然温柔一笑，上前两步回头给大家介绍道：“……那天兰芳还是第一次拜访仙云台的二楼，与肖公子还不熟悉，见到周公子的时候顺嘴就叫了他的化名……没想到肖公子博闻强记，居然记住了，倒是给二位都添了麻烦。” “无妨无妨，倒是我平时太荒唐了。”这位周公子也是对着肖恒一礼，“我平时习惯用化名，倒是叫肖公子见笑了。” “周公子多礼了……我还怕您觉得我冒犯呢！”肖恒赶紧回礼道。 一时间周公子道歉诚恳，肖恒也非常给面子，这件事就算是暂时揭过去了。 这兰芳大家不愧是临安第一名妓，这手腕高实在是高明…… 根本就没给事态往坏处发展的机会，直接就将责任揽到了自己身上，不仅不伤肖恒与那位“钱公子”的面子，还理所当然的给了两人重新介绍的机会。 不得不说，除了有才之外她还真是个人精……若只是唱歌弹琴什么的倒是有些浪费天赋了。 经过芳兰大家的重新介绍，肖恒这才了解到，这位所谓的钱公子原来是户部尚书周通的独苗，名叫周旭庭。 倒也难怪他化名为“钱”，他爹还真就是这大宋的财神爷——这户部的职能相当于现代的国土资源部、税务部、财政部以及公安部的户籍部分。看看它的职能范围就知道，这户部尚书的权利可是大到天上去了！ 也许也正因为如此，害怕被人烦的周旭庭周公子才化名为“钱”。 至于其他人为什么想笑……因为这“钱公子”的化名还有一段来由，算是个小圈子里的笑话。若是当着外人的面叫了也就叫了，周公子自己也不觉得有什么，可是眼下周围都是小圈子里的熟人，被人当面叫了一声“钱公子”那可真是尴尬欲死。 好在现在算是说开了，气氛也变得融洽起来，由芳兰大家给肖恒一一介绍起来。 这旁边的几位身份比起周公子虽然都有所不如，但基本上非富即贵，一番介绍下来倒是让肖恒凭空增长了不少人脉。 也难怪那小二连名字都不敢叫……这里面的人就算身份最差的出去随便跺两脚这临安府都的颤两颤！也不知道这芳兰大家是如何在这么多顶级二世祖之间游刃有余的。 “不知几位对着看楼可还满意？有什么不顺眼的请务必告诉我。”肖恒拱手问道。 “满意，非常满意。”周公子率先说，“原本听说以后仙云台的戏要转到这边来演了，所以还以为我们的会员卡要作废了呢……没想到肖公子居然专门为我们造了如此高楼，真是三生有幸啊！” “我们的宗旨就是全心全意为列位会员服务……诸位的满意就是对我们最大的褒奖。”肖恒笑道，“不光是这边，今后仙云台那边依然会有戏剧和其他节目，诸位的会员卡依然有效……只是我们自己的戏班子的戏就要搬到这边来演了。” 仙云台那边今后依然会有戏曲项目，不过是之前靖安社手下的那些名角就要在那里杀个你死我活了……而只有在那里杀出了名堂，才有可能被肖恒他们的团队吸收，才有资格在这临安大剧院中演出。 “看过肖公子的戏，其他大戏索然无味矣。”旁边一个干瘦的男子摇头感叹道，“不过话说回来，敢问肖公子如何选位置啊？这看楼之中如此多的桌位，我们真是挑花了眼呢。” “这就要看您的想法了。”肖恒立即变身合格的讲解员，“这第三层中间的位置是听戏最好的地方，而这第四层的中间却是看戏最好的位置。但你若是不只是想看戏，那没有戏曲的时候，这五楼的风景……想是整个看楼中最好不过的了。” 肖恒说着挥了挥手，让围在周围等候则伺候的小二们打开了五层楼所有窗户和隔板……霎时间整个五层都变得通透起来，无论是向前后哪个方向望去，这临安城的景色都尽收眼底！ “嚯！我决定了！就要这个位置了！”忽然之前一个一直没说话的小胖跑到左边的尽头，直接一屁股坐在那就不动了……不得不说，这里的景色的确是最好的，几乎有300度以上的视野！ 虽然牺牲了看戏的舒适度，但这么美的景色却让人觉得已经值回票价了。 “那我就选这里好了。”钱公子……啊不是，周公子笑着指了指五楼正中央的位置，这里前后的视野加起来也超过了280度，而且看戏的视角也相对较好。 有高层谁去低层啊！？要知道这可是整个临安城独一份的荣耀！ 所以很快的，所有贵公子都选了5楼的位置，整个五楼32桌瞬间就被定出去一多半！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节137 好戏开场 临安大剧院的五层看楼，让整个临安府都沸腾了起来。 到了这个地步，看楼建成之后即将上演的也就成了一件让临安城家喻户晓的大事。 而且不仅是临安城。 随着仙云台的影响力不断扩大，临安府附近一些地区也开始渐渐的知道了仙云台这个地方……而随着五层“看楼”的修建，如此有爆点的事件也随着车船行商开始向四面八方传播，影响力辐射范围甚至远到了滨海地区。 如此巨大的影响力自然也逃不过深宫大内的眼睛。 事实上自从看楼开建，朝堂之上就有无数的眼睛注视着它……然而奇怪的整个朝堂仿佛对这件事有了某种默契一样，对于看楼的建设三缄其口…… 所以就成就了一副怪象——当五层看楼建成之后，一场海啸般的信息流从临安府一直扑向了四面八方，可在这信息海啸的中央，这整个大宋的中枢却对这个大新闻完全视而不见，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黄党自然不会多做声张……毕竟这种时候黄大人恨不得当个雕像，此时的他是万分不想让官家的注意力转移到自己身上的。 而其他人也各有各的心思，尤其是最重要的是……龙椅上的那位依然还没有明确表态，那么这件事就绝对不会有人跳出来掀盖子。 当所有人都装傻的时候，谁跳出来谁就是真傻，然后就出现了这仿若般的一幕。 毕竟，龙椅上那位的心思，不是谁都能猜得透的。 然而那位真龙天子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 …… 深宫，大内。 一身红袍的赵朞端坐于案后，左手拿着奏折右手握着朱笔，可心思却完全不在这里。 就在这时，一个老太监轻手轻脚的来到赵朞身边站住不动。 “何事？” 赵朞顿时放下了朱笔奏章，端起旁边微温的茶水喝了一口。 “启禀皇上，有皇城司密奏。”老太监说着，将奏折双手奉上。 “嗯。”赵朞结果奏折看了看，越看眉头越是皱得厉害，完完整整看完了整个奏折之后，赵朞这才缓缓将它放下。 “岳飞传……哼，你这是要自比死人吗？”赵朞喃喃的嘟囔着，也不知道是在问谁。旁边的老太监有如朽木，低着头两只眼睛半张半合，仿佛什么都没听到一样。 “北面可有消息？”赵朞问道。 “并无消息……”老太监回禀道，并且不动声色的补充了一句，“……已经三日了。” “……”赵朞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他很清楚老太监为什么这么提醒他。自从金人放弃围城开始，北边的消息就不断的传了回来，而沈党在下面搞的那些小动作他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当没看见。 毕竟他要的只是结果，只要下面的人把事情办得漂漂亮亮的，事后他自然会有所赏赐。 只是这一次，原本通畅的通讯忽然断绝，这可绝不是什么小事。 “你说这秦荐该不会就降了金人吧？”赵朞半是认真半是开玩笑道。 “奴婢不敢多言。”老太监恭敬道。 “让你说你就说！”赵朞轻笑道。 “沈相说过，秦大人此人虽似茅坑之石，但也断然做不出叛国投敌之事。”老太监轻声答道，只是这答案既没说自己的看法，也没给出确定的答案。 “哼，想来也是……这秦荐听闻我要杀他，不仅没有丝毫悔改之意，还把女儿给送回来了……这是当着我的面安排后事啊！若非这份死犟倒是个可用之材。”赵朞摇头叹道。 “……” 老太监又开始装大树，静静的站在一边等着皇帝的吩咐。 “传口谕，让李毅派人去北边看看……至于这岳飞传嘛，无足挂齿，让那些小孩子去闹好了。”赵朞随手将那密折扔进了旁边的火盆中。 “是，奴婢告退。” …… 与此同时，黄相府。 一个下人急匆匆的跑到了书房门口，轻轻的扣动了房门。 “进来。” 内里传出来黄相爷的声音。 “老爷，有消息了。”那下人喘匀了了气，一口气的将他看到的事情说了出来，“皇城司派人出来了，只是没去那看楼，而是直接出了城……” “出城！？哪个城门？”黄大人放下手中书卷，抬头看着那下人问道。 “北门。” 下人答道。 “北门？”黄相爷愣了愣，忽然仿佛想到了什么一样深深的皱起了眉头。 “行了你下去吧……”黄相爷挥了挥手，那下人自然行礼离去。 “去了北面……莫不是秦荐那里出了什么幺蛾子？”黄相爷深深的皱起了眉头，单手背后在这书房内来回溜达起来。 “不，不应该……以秦荐的性格断不会做出叛国投敌之事。”黄相爷苦相冥思，却也对这件事丝毫不得要领，兜兜转转好几圈之后他忽然想起一件事来。 “嘶……” “……前两天，那肖恒好像出了趟城，这其中莫不是有什么关联不成？”黄相爷忽然想起肖恒出城之事……虽然肖恒特意绕了个大圈子，但那四轮马车毕竟太过显眼，落在有心人眼里自然就多了些蛛丝马迹。 而不巧的是，黄相爷刚好就是这么个有心人。 自从与肖恒达成协议之后，他并非再没关心过那边的事，只是碍于身份他现在还不好着手处理肖恒……毕竟他背后的靠山还没倒下，这种时候若是出手对付秦荐手下的谋士，那岂不是自毁长城？要知道黄党内部贪恋权位之人毕竟还是极少数。 官家自然觉得肖恒他们这边是小孩子胡闹……唱戏也好说书也罢，什么时候这种市井之事也能影响到朝堂之上了？ 毕竟这个年代还没经历过各种革命，甚至连街头政zhi的概念都还没有呢，很难理解肖恒这种自下而上的行为模式。 而黄相爷也不懂，但他知道一个很简答也很朴素的道理——众口铄金，积毁销骨。 从古至今舆论这种东西一旦任其自由发展最后都是很难收场的，只是在中华大地上，一直以来的舆论权都掌握在知识分子阶层，也就是读书人手中。他们对于舆论的引导和利用都已经深入到骨子里了，什么“难掩天下人之口”之类的话那叫张口既来，可他们却从未想过自己为什么能掌握住舆论怎么个强大的武器。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节138 精忠报国 铜锣声声，看楼对面的舞台上，一书生模样之人走到幕前，左手拿着书卷右手背在身后，边走边高声朗读着： “……至此大宋与金义和，从此称臣纳贡……宋年向金纳贡银25万两、绢25万匹……” 那书生渐渐走过幕前退了下去，而随着他的朗读，整个广场都渐渐的安静下来。 那书生所朗读的，正是宋金议和之事，距今也不过百年……至此大宋割地赔款称臣纳贡，就连皇帝都需要由金人册封。 当然，所谓的册封只是名义上的，大金的影响力还不足以左右大宋朝的皇帝人选。但如此奇耻大辱，却被宋人背负至今。 那书生不过是几句话的功夫，就带动了整个广场的气氛，而当所有的一切都安静下来之后，舞台上的帷幕缓缓的拉开了一角，阵阵回音在舞台上响起…… “夷狄不可信！和好不可恃！相臣谋国不臧，恐贻后世讥议啊皇上！”一位将军打扮的人与空气据理力争着，可惜很快他就仿佛受到了什么打击，黯然退下舞台。 紧接舞台一角转出两个人，其中一人一身宰相打扮，面白无须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容，而另一人则一副金人打扮，脸上桀骜且目空一切。 宋人宰相缓缓跪倒在那金人面前，大声念道：“至此取消我大宋国号改称江南，充作大金的藩属国从此每年纳贡……” 随后，那金甲将军再次转了上来，向空气拱手低头道：“议和之事，可危而不可安，可忧而不可贺。飞愿训兵饬士，谨备不虞！” 说罢，金价将军甩手离去，舞台上的帷幕也缓缓的拉上…… ……然后又完全拉开。 此时宽广的舞台上只剩下一人端坐期间，他身前是说住背后放置着无数书册卷轴……虽然整个舞台上只有那一个书桌、书桌背后的书架，但所有人都意识到了这是书房。 “爹爹、爹爹……” 一个小女孩从舞台边缘蹦蹦跳跳的来到那伏案之人面前，仿佛想到了什么一样忽然停住，变得极其淑女的两那人道了个万福。 “父亲。” 那伏案之人抬起头，看着小女孩笑到：“囡囡何事啊？” “娘让我来叫你吃饭！”小女孩一见父亲笑了，顿时又欢快起来，几步扑到父亲身边笑嘻嘻的说道。 “好好好，告诉你娘我一会就去。”那人看着小女孩一路欢快的跑开了，脸上的笑容渐渐凝固，重新低头看向了桌台上。 “完颜兀术……” “碰！” 那人猛的抬起头，面对着台下所有人道：“夷狄生变，我大宋危已……” 话音刚路，以人飞快的跑了上来： “报——金人突然南下！破开封、破平江！官家有令，命岳家军即日启程出兵救援！” “飞，领命！” 那人几步离开书桌，来打舞台边缘大喝一声：“我岳家军何在！？” “末将在！！” 无数声音回荡着、应和着他，随后台下两边的帷幕拉开，紧接着响起了一声悠长的号角声…… “嗡————” “哗……哗……哗……哗……” 在整齐的步伐声中，近百名身着鲜亮龙鳞甲的战士从两侧的帷幕后面迈着同样节奏的步伐走了出来！ 一模一样的盔甲，一模一样的步伐，上百个全副武装的士兵仿佛机器人一样整齐划一的走了出来，所有人的脚步仿佛都融成一个人的脚步，闭上眼睛的时候已经分不清眼前究竟有多少人……只能听到那一下又一下仿佛敲击在内心深处的军靴落地声。 “我岳家军梅日枕戈待旦整训至今已有三载，……而现在国土沦陷，我大宋危已！今日正是你我同袍拯天下于危难之时！我们……出发！！” 岳飞在台上高喊一声，随即所有士兵们长刀出鞘直指天空…… “杀、杀、杀！！” “杀啊……” 随着岳飞大手一挥，士兵们转而冲了出去……从右边台下的帷幕冲进了左边的帷幕，随后整个舞台都静了下来。 岳飞回头看着已经颇为遥远的书桌，轻声感叹道：“囡囡乖……告诉你娘，等着我回来吃饭。” 说罢，岳飞一甩袖子转身离开舞台。 而后，大幕缓缓的拉上。 看过舞台剧的都很清楚，这就叫第一幕终了，原本被那些士兵震慑得大气都不敢出的人也终于缓过神来，甚至开始了小声的交谈。 “那岳家军可真是威武啊！” “谁说不是呢？不然怎么打得金人屁滚尿流？” “可惜啊……” “可惜了……” 历史如何早有定论，而台下的观众们虽震撼于岳家军的威猛，但也只能感叹几声而已。 而此时端坐在五楼之上的黄相爷却感到有些不对劲了……这岳飞的话和当时的情况可都是有史书记载的！其中不少细节的地方都微微有了些出入。 这一段讲的是宋金的第一次议和，就算割地赔款也没割到长江边上啊！怎么就开封府、平江府突然沦陷了！？ 不过转念一想，在这种细节的地方强调这种东西又没什么用，难道因为现在同样是开封府被破了，老百姓就会觉得秦荐是岳飞了？ 怎么可能！ 戏是戏，现实是现实……黄相爷不觉得有人会因为这么点小事就被肖恒扇动起来的。 “哼……竟是些小聪明！” 想通了之后，黄相爷微微捋了捋胡须，面上也多了一丝不屑。 不过很快的，下方的动静引起了黄相爷的注意……十数匹骏马从右边台下冲了出来，其中一名身着金甲的将领不由的让黄相爷一愣…… 那韩子青的扮相……居然据此威猛！？ 只见他一马当先的冲了出来！明明与刚刚台上的时候发行打扮完全相同，然而只是换了一身盔甲之后，十个人都能看出这人绝对是个吕布级别的猛将人物…… 从小多年练就的武艺、健硕的身材以及不错的面向，再加上盔甲道具以及舞台化妆的效果，将韩子青这个二世祖打扮得极其英武！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节139 遗臭万年 临安大剧院，陶笛那优美的音调依然在大剧场内回荡着。 虽然大幕已经拉上，但台下的观众却久久不愿离去，一种沉痛、一种悲愤，一种无可诉说的情绪在所有人心中酝酿着，回荡着。 是的，岳飞的结局并不是那么美好。 经由肖恒之手改编的岳飞传，考虑到情节流畅性以及一些特殊的目的，虽然在细节上有所修改，但大体上的事件还是都在这短短的两个小时之内说清楚了的。 例如风波亭并非一个亭子，而是类似大理寺这样的执法机构，里面有监狱的。 而岳飞在这里也不是立即被杀，而是经历过半年多的严刑拷打，最后甚至落下了残疾……但即便如此他也没有承认自己谋反之事情。 岳飞真正的死法虽然正史上没有记载，但能性最大的还是“拉胁”而亡。 什么叫拉胁？ 首先胁指的是“从腋下到肋骨尽处的部分”，而拉胁指的就是用重锤击打这部分肋骨致死的刑罚。可以说作为一名英雄将军，岳飞之死是受尽了折磨与痛苦的。 其实整个中所讲的故事都是人们耳熟能详的，毕竟岳飞故去至今也不过是一百多年而已，一些老人可能还残留着父母给他们讲这件事的记忆。 然而当肖恒稍微利用了一些现代编剧手法，将所有感情的爆点提炼出来浓缩到这么短短的两个小时之内，而后这场大戏中的情景与人们的记忆开始同步，使得那数代人所积累下来的情绪在这短短的两小时内积累、沉淀……当那优美的配乐和小女孩那稚嫩的声音一齐响起的时候，所有的情绪都无法抑制的爆发了。 先是有人垂首摸泪，不过很快的就有人忍不住“呜呜”的哭出了声音。 而情绪这种东西，是会产生共鸣并且放大的……况且肖恒已经将铺垫做得这么好了，几乎所有人的情绪都被引导到了临界点，所以当身边有哭声响起的时候，一些人终于忍不住“哇哇”大哭起来。 然后，场面一发而不可收拾，广场上密密麻麻看戏的人群尽情的将自己的悲痛释放出来，霎时间哭声大动，甚至惊动了外面那些不明就里的小商贩。 …… 看楼外的广场上，由于里面大戏已经开演了的关系，除了那些充当城管的青皮之外就已经没什么人了，偶有人从外面赶来也是行色匆匆的往看楼里面的内广场走，没有人有心思在这边驻足停留了。 因为没有了客人，几个小商贩也就闲了下来，此时正凑在一起聊着今天的收益……没想到忽然听到了从内广场爆发出来的哭声。 “诶？这怎么就哭上了？”一个卖各种炸物的小贩一愣，抻着脖子向里望去却什么都看不到……毕竟看楼的一层虽然是中空，但那里的人也很多，完全堵住了他们的视线。 “嘿，也许是哪个戏子死在台上了呢？”一个长脸干瘦的卖果子的小贩语气很不好的说。 之前这长脸汉子想要挤到内场去，被那些“城管”拦住之后还耍横，结果好生吃了几下棍棒这才老实下来，被赶到这个边角来卖东西。 “嘘……这话可不敢说。”卖炸物的小贩赶紧劝到，“别忘了咱脚下的地方还是人家的，人家不想让你卖东西你连这块地盘都没有了。” “哼……老子哪个大酒楼没去过？即便是那百福楼咱都是随便进出，何时受过这等气！”长脸汉子颇为不愤道。 这百福楼算是临安府里数一数二的大酒楼了，虽然不及东京汴梁的樊楼那么有名，但在现在这个年代就算是整个江南地区最好的大酒楼了。 不过这长脸汉子说他能随意出入百福楼应该也是吹吹牛罢了，否则他为什么还要跟他们这些炸鱼炸肉、蒸炊饼下汤饼的小贩混在一起？ 当然看破不说破，卖炸物的小贩也只是笑笑，并没有开口打击他……而那长脸汉子却似乎依然愤愤难平，似乎还准备说点什么，可刚张开嘴他就愣住了。 “炸鱼的！快看……”长脸汉子说道。 “哦？”卖炸物的小贩抬起头，顺着长脸汉子所指的方向望过去，就见不远处一队人推着辆四轮大车来到外广场的中央站住，然后就打开了车厢从中拿出了不少乱七八糟的东西…… 而奇怪的是，那些手持棍棒的青皮见到这些人非但没去赶他们走，还凑过去寒暄起来，看那热络劲儿哪还有半点对他们这些小贩时的凶狠？ 这奇怪的一幕顿时引起了这些小贩的注意力，外广场两边的人几乎都将目光投到了那外广场的中央。 只见广场中央那些人从车上卸下一个很大的木箱，看样子似乎非常的沉重，用了好久这才将它彻底从车上卸下。 等他们将那木箱子从四面打开之后，长脸汉子他们这才发现……原来那木箱之中摆着的居然是个铜像！！一个跪倒在地的铜像！ “嘶……你看那铜像的穿着，怎么好像是个大官啊？”长脸汉子惊叹道。 “……”卖炸物的汉子只是看了一眼之后就闭口不言，这种涉及到大官的事他不敢多做品论，生怕说错了什么话被人记住。 只见广场中央那些人手脚麻利的将铜像摆在了外广场的中央，随后又在那铜像周围稀稀疏疏的立了一些围栏……然后他们居然就直接跳上马车走了！ 这是在做什么？ 两个小贩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这里唱的究竟是哪一出。 …… 与此同时，看楼之上。 黄相爷面目深沉的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那个年轻人。 “你在此妄论国事，就不怕被诛九族吗？”黄相爷的声音显得有些沙哑。 “国事？我只是在讲史而已，一百年前的历史。”肖恒看着黄相爷一脸无辜，“什么时候讲讲都够诛九族了？难不成当今还是秦桂当政不成？” “你！？”黄相爷指着肖恒，手指抖得说不出话来。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节140 波澜 岳王庙就在西湖边，距离临安城的直线距离不足三公里。 宋孝宗即位后为岳飞平反并为岳飞追赠谥号“武穆”，这也是“岳武穆”之名的由来。 到了宋宁宗时期又追封岳飞为“鄂王”，并于嘉定十四年兴建岳庙。 而在后世被人所熟知的“秦桧跪像”，则是明正德八年，由都指挥李隆铸造的……而在整个南宋时期，这跪像都是不存在的。 一方面当然还是因为秦桧的族人仍然在朝为官，虽然民怨已久但他毕竟也只是为皇帝背了锅，所以历代赵宋皇帝都不会因为这件事而清算秦桧，甚至还在许多方面那多有维护。 而肖恒现在把秦桧送出去跪着，无异于当面与天子叫板……虽然还不到带人围堵皇宫大门长跪不起的程度，也没有带兵觐见清君侧之类的武力胁迫来的痛快，但这对于赵宋皇帝来说已经无异于逼宫了。 这也是为什么秦荐秦大人刚一听说这件事就觉得肖恒脑子有毛病的原因……逼宫这个词可从来都代表着无数的腥风血雨。 肖恒站在看楼的最高处俯视着下方所发生的事情，甚至黄相爷的一系列行动他都是看在眼里的。 只是他根本就懒得去猜黄相爷此时的心情……时代的车轮滚滚向前，试图螳臂当车之人必将被碾于车轮之下，就像大自然的规律无法避免。 肖恒目送着那些被煽动起来的群众渐渐远去……是的，他们都是被煽动起来的。 除了本身所传递的情感之外，那些藏在人群之中起哄的人当然也起到了非常关键的作用，甚至那些扛着铜像的壮小伙同样也是肖恒特地安排的。 毕竟若是只出嘴就能看热闹，相信很多人会乐此不疲，而若是让他们扛着沉重的铜像走个几公里，那可就是另一回事了。 肖恒在其中起到的作用，除了传递情绪之外，剩下的都是在不断的降低群众们的参与门槛——只要肯看热闹就好。 不过让肖恒没想到的是，原本他安排抬铜像的棒小伙却有几个没抢到位置……一些隐藏在人群中的积极分子主动承担起了这份艰巨的工作。 也许，民间的热血从未冷却，只是上层的博弈压制住了人民的意愿。 随着众人簇拥着秦桧的跪像离开，整个看楼也渐渐变得安静下来，肖恒深深的吸了口气……准备开始进行下一步计划。 只是还没等肖恒下楼，他的身边就传来了一个声音：“肖公子。” 肖恒转过身去，正好见到那位“钱公子”的老师正站在他的身后。 “山长。”肖恒拱手见礼。 “山雨欲来风满楼啊……”那素服老者来到肖恒身边，顺着他的目光向远处望去。 “……”肖恒淡淡一笑并未多言。 “之前那首滚滚长江东逝水就让我觉得肖公子绝非凡人，依今日所见……倒是小老儿小瞧了肖公子。”素服老者笑道，“肖公子这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手段，倒是让小老儿敬佩不已。” “山长您这是什么意思？”肖恒惊诧道，“我不过是个开店的商贾之流，何来翻手为云之说？” 那素服老者见肖恒装傻，也不与他争执，只是望着远方那渐渐远去的队伍问道：“开弓没有回头箭……肖公子，接下来你可要当心了。帝王心术不是你能妄自揣测的……伴君如伴虎可不是儿戏之言！况且你还是个摸虎屁股的！” 素服老者说到这里不由得瞪了肖恒一眼：“你自己倒是烂命一条，可把韩家的老二也牵扯进来……这不是拖人下水吗？” “靖国公那边我也去拜访过，另外也叫韩二少多次请示过……而他能站在这里，也许就是靖国公的意思吧？”肖恒不想给这位素服老者留下负面印象，所以也就解释了一番。 “哦？”这回倒是轮到素服老者愣住了，“靖国公他知道？” “正是如此。”肖恒确信道。 虽然肖恒没有跟靖国公交底，但是他再三让韩子青回去明示暗示了好几次，靖国公大人所给出的回复要么是很模糊，要么就是随韩子青喜欢……那他肯定是喜欢的啊！这点问题靖国公看不出来吗？ 正所谓知子莫若父，在肖恒看来靖国公一定是知道他想要在上做文章的，可即便如此国公爷还是默许了韩子青来演岳飞……那他究竟是什么态度也就不言而喻了。 “……倒是没看出来。”素服老者闻言不由得上下打量了肖恒一番。 “在下一介草民，自是难入山长法眼。”肖恒自谦道。 “……”素服老者摇摇头，认真的看着肖恒道，“希望你只把你的能力用在这件事上……否则临安必乱啊！” “山长多虑了，且不说在下没有这份能力……其实对于这些勾心斗角之事在下是丝毫没有兴趣的，我所思所想不过一日三餐与家人平安罢了。” 肖恒也看着素服老者真诚的说。 “家人平安……”素服老者深深的看了肖恒一眼，摇着头离开了，“……你能有这份心就好，希望下次再见到你的时候，不是在午门外。” 午门外看斩吗？ “不会的，您放心。”肖恒淡淡回道，言语之中充满了自信。 想斩我？ 你这皇帝是不想当了吧？ 素服老者忽然停住脚步，回过头来认真打量肖恒，仿佛第一次才认识他一样。 “天性狷狂呢？还是天纵奇才呢？罢了罢了，老朽一把年岁了，也只能笑看这天下风云罢了……无论如何，这阵狂风可是要吹动了这滩死水了！”说完，素服老者居然仰天长笑大踏步的转身离去。 您是想说树欲静而风不止吗？ 肖恒回过头来望着那已经消失在市井之中的队伍，也默默的叹了口气。 …… 就在肖恒与素服老者对话的功夫，看楼之上的贵客们陆陆续续的都下了楼，正与一位演员聊得开心…… ……这演员不是别人，正是一身金甲的韩子青！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节141 尘埃落定 节141 临安城，北门外。 一只队伍凯旋归来，方队整齐、旌旗招展，所有战士都透着一股子狂放的骄傲，远远的在城墙上看下去仿若天兵天将…… ……若他们的战绩是真的，那今天的确该是他们如此风光。但可惜的是，只要稍微董点兵的人就能看出，眼下这群这些人只不过是一帮滥竽充数的虾兵蟹将而已，根本就不是能打仗的兵！ 自从肖恒走后，秦大人开始展露峥嵘，稍施手段就将平江府内的所有将领弄得服服帖帖的……至于不服帖的？那就只能“战死沙场”了！秦大人不会忘了他们的浴血奋战，最终的功劳也肯定更有他们一份。 宋时的知府手中权力不亚于土皇帝，不仅手握军事、财政、法律等大权，甚至一定程度上还能决定周边官员的任免。 如此巨大的权利没有点手腕可是很难驾驭得住的，而秦荐秦大人十四岁便高中状元，三十不到便官拜翰林学士，出任一方封疆大使……这点最基础的为官之道他可是很熟练的。 至于平江府原本的知府等人……由于本土系的官员主动避嫌的关系，所以他们对外界的感知全靠那些曾经的部下和投靠的将领替他们通风报信，秦大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们便能正常获知平江府内的消息，但若秦大人封锁消息，那么这些官员立即就会变成睁眼瞎。 铁腕整合了整个平江府内的所有军事势力之后，秦大人立即带着“大军”前进“杀退”了金人！俘获器械军旗无数！ 携如此大胜之威立即带着所有将军以及他们的心腹班师回朝……而这时平江府本土的官员甚至还不知道金人被“杀退”了呢 至于这些将军会不会坏事……只要他们不傻就不会！若是按照肖恒的剧本走下去，无论秦荐下场如何等待这他们的只能是论功行赏！毕竟没了秦大人皇帝也要靠他们这些人继续镇守边疆呢！ 而反过来若是他们要举报呢？那么实话实说并不会把他们自己摘出去，毕竟到时候他们得罪的可就不只是秦大人了，还有那些心里想着封赏的同僚，最后能不能搞倒秦大人还不一定，搞不好自己还会落下个欺君之罪…… 况且白来的功劳谁不喜欢呢？ 既然秦大人将这份天大的功劳拿出来分享，那么闷声发大财才是最好的选择……甚至不少将军把这事都做成了买卖——把跟着他们班师回朝论功行赏的位置就地作价给卖了出去！ 其实买位置的人来说，领赏的赏钱无所谓，可这份功劳是实打实的，甚至能成为以后的进身之阶，就此升官发财也说不定……就算不能升官发财能混个官帽子护身也不错。 这也是为什么这些兵丁虽然衣鲜甲亮但却都是软脚下的缘故……因为这些人大半都是花钱买进来的！ …… 秦大人坐在肖恒俘获的一匹纯白色的战马背上，回头望了一眼身后的队伍，不由得深深的叹了口气。不过他也没去叱呵那些喜形于色就等着论功行赏的乌合之众。 毕竟这场胜利也是场意外，反倒是给了秦大人笼络人心的资本。 按照肖恒原本的剧本，等金人退去之后他就要在临安城里宣扬朝廷求和之事了，并且将秦大人渲染成类似岳飞那样被逼无奈这才放弃追击金人回到临安府等待官家发落的。 到时候秦大人一进城门就高唱“马蹄南去人北望”，再加上和秦桧铜像的事情叠加在一起……虽然表面上选择权还在官家手上，但只要他稍微处理不当那么今后必然会留下个昏君的名声，而当朝的两位宰相也难逃遗臭万年的宿命。 这一招可以说是直接把话筒怼道官家脸上，然后再采访他说：“不要紧的，你选吧，无论怎么选都是你的自由……” ……自由个屁！ 无论换谁来谁敢选？ 再说了，就算最后的最后，官家不堪其辱硬是要干掉秦大人，那么肖恒也不是没有后手……城外的秦府里存着那么多“真理”呢，到时候直接炸塌了城墙冲进来来个清君侧。 不过对于秦大人来说，清君侧可就有点过分了……毕竟他还是以忠臣自居的，而且就算按照肖恒原本的计划进行，他也觉得颇有些不妥……因为肖恒原本的计划戾气太重，不符合官场上的普遍习惯。 在没的选的情况下还让别人做出选择……这可是只有帝王才有权干的事！否则无论是谁都要做事留一线。 虽然此事关系到秦大人的生命，但最终他还是选择了更温和的办法——携大胜之威向官家告老还乡。 如果说肖恒的计划是刺刀见红的话，那么秦大人这招就叫以退为进、软硬兼施。 其实若是秦大人早就能做出这样的选择，那么官家也未必会杀他……只是那个时候他觉得自己若是稍有退让，这大宋的江山可就要危险了。 不过现在嘛，若没有肖恒出现，秦大人服软也晚了，毕竟圣意已定就不会轻易改变。 那么秦大人为什么选择在这个时间点上服软呢？为什么他在坚持了那么久之后忽然选择妥协了呢？ 这还是与肖恒有关。 在此之前他看不到胜利的希望，也只能以北伐来凝聚人心。 可是肖恒的出现却让他看到了事情的另一种选择。可以说秦大人在肖恒碾压式的战胜了金人之后，真正的体会到了“真理”的好处。 北伐？ 等建起一支这样的队伍之后，金人与砧板上的鱼肉有什么区别？ 皇帝的意愿？ 抱歉你不愿意当皇帝还有别人愿意，只要找个志同道合的赵家子嗣即可。 这世界上百分之九十的烦恼都是钱能解决的，区别只是钱的多少而已。 而用同样的逻辑来说，这世上百分之九十九的烦恼都是武力能解决的！区别只是武力的大小而已！ 若是一介平民怀里揣着个大伊万的按钮……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节01 太阳照常升起 次日清晨，天刚蒙蒙亮。 秦大人站在清波门外，怀揣着笔迹未干的圣旨，回头仰望着这座无数人用生命守护住的城池久久不语。 秦小姐默默站在秦大人的身边，抓着他的袖口低着头。 另一边，公主殿下正在查看马车上的东西是否有遗漏，而肖恒则在一边拽着老马说话。 “……这弹簧板要注意保养，溅上泥水一定要尽快冲洗干净然后擦干，这是重中之重……万一那个零件坏了记住车向下边这里装着备件。”肖恒拽着老马不停叮嘱道。 “是是是……”许久没有出场了的老马跟在肖恒身边喜笑颜开的不停点头。自从得知自家老爷平安无事之后，这位跟随着秦小姐一路南逃的老仆，脸上的笑容就没止住过！ “别光顾着笑，这些东西都记住喽……实在不行就去找老张，他知道怎么办。”肖恒叮嘱道。 “是，我知道了。”老马认真的答道。 肖恒点点头，叫过站在一边警戒的老张也亲自叮嘱一番。 这老张是最早跟随肖恒的那十户人家之一，由于为人太过木讷，以至于同期的其他佃户的户主基本都走上了管理岗位，只有他对管理人不感兴趣，反倒是加入到了团练中来。 肖恒对他并没有什么特殊对待，而这老张也凭借着朴实无华的努力渐渐的成为了一名合格的小队长，并且在骚扰金人的战斗中验证了自己的忠诚和勇气，所以这一次肖恒准备给他个证明自己的机会。 这一次肖恒派了10名团练在秦大人身边，一方面是为了保护他的安全，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在四川府建立起一支现代化的军队胚子……而这也是肖恒早就与秦大人商量好的。 等他们到了四川府，秦大人负责挑选合格的士兵种子，而老张就负责对他们进行基础的扫盲和队列训练。 这一次肖恒给出的训练计划不再是因陋就简的妥协产物了，而是真正的标准化的、长达6个月的新兵训练，而这也将是南宋时期第一支准现代化部队的雏形。 至于作训的效果如何还不得而知，但至少这将是个不错的尝试。 与护卫们交代完了所有事情之后，肖恒又来到公主殿下身边。 “怎么样？还缺什么吗？”肖恒问道。 “都备齐了。”公主殿下看了一眼那边正沉默着的父女二人，“就剩那东西了……我想你也许要亲自跟二叔说。” “嗯……再等等吧。”肖恒直接在马车的车门处坐下，两条腿悬在车外，“毕竟刚刚差点生离死别……给他们点时间。” “嗯。”公主殿下点点头，也在肖恒身边坐下，只是目光却没放在肖恒或是别的人身上，望着远方的天空发愣。 …… 秦大人这次离开虽说是调动，但实际上却有些发配的味道……另外除了秦大人本身被远调边疆之外，秦大人的儿子也将从某个偏远的小县城调回临安任职。 这一远一近就体现出了帝王的态度……所以无论是秦小姐还是肖恒他们，暂时都是无法离开临安的的。毕竟他们这些人包括秦小姐的哥哥在内，都带上了一层“质子”的性质，现在正赶上风头正紧，所以还是不能乱动为好。 而这也就导致了秦小姐刚刚与秦大人相聚就要再次分离了。 “……幼萱呐，我走之后你可要自己保重啊。”秦大人将目光从远方的城墙上收回来，拉过女儿的手轻拍她的手背。 “是，爹爹。”秦幼萱微微的噘着嘴，似乎有些不开心的样子。 “还有啊，虽然我答应了让你自己挑选夫婿，但毕竟女大当嫁再拖可就……”秦大人话没说完就被女儿打断了。 “爹爹！！”秦幼萱不依的摇着他的手臂，“你说这些做什么！羞死人啦！” “嗨，傻女儿。”秦大人回头看了马车上并排而坐的两人，眉头不由得微微一皱，回过神来低声说，“有的东西吧，不好与人分享的……否则以后有你后悔的。” “啊？”秦幼萱一愣，没听懂秦大人在说什么。 “你啊……”秦大人摇了摇头，又看了马车那边一眼终究还是没把事情说透。 这种事女方也是不好主动的，关键时刻还要靠老子出手才是…… ……这样想着，秦大人带着秦幼萱大踏步的来到肖恒面前。 “秦大人。”肖恒站起身来，“有时间的话我这边还有点事情要跟你说。” “正好我也有事要与你说。”秦大人看着肖恒下定了决心。 “二叔你们先聊。”公主殿下起身一礼，带着秦幼萱走远了几步，闺蜜两人开始低声咬耳朵也不知在说些什么私密的话题。 “秦大人，请看。”肖恒拉开马车的暗格，露出了其中一大一小两个箱子。 肖恒先拉出了其中比较小的那个箱子并将其打开，只见里面层层叠叠的铺满了棉花团……拨开棉花团后这才发现，里面装的是一面面巴掌大小的玻璃镜子。 这些玻璃镜子虽然经过了裁剪但却并未镶镜框，一个个整整齐齐完全同样大小，每一个都还保持着刚出厂时的那种簇新簇新的样子。 “这是二十四面银镜，可以用来换些钱财或是拉拢人心……记着招几个手艺好的木匠或是银匠，把这些镜子镶嵌上镜框再出手。”肖恒顺手拿起一片玻璃镜子放在秦大人手里。 秦大人看了看这将人照得纤毫毕现的玻璃镜子，张了张嘴说不话来。 如此宝物尽管是官居三品，他也是从未见过的……而这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的宝物别人若是得了那可都要珍而重之的收藏起来作为传家宝用，可到肖恒这里倒好，一打一打的往外拿，一点都不带心痛的。 镜子的震撼还未结束，肖恒又拉出了那个比较大的木箱子，并打开它的盖子……顿时财富的光芒晃得秦大人睁不开眼睛。 是的，这一整箱子都是钱。 其中绝大部分是两指宽、一指厚的银条，这些都是肖恒平时收来的散碎银两融成的……光是收会员费那次他就收入了好几万两的白银，这些白银虽然成色虽然还不错但由于流传的时间比较久了的关系，形状上多多少少有些缺陷，最后肖恒索性都拿来融成了标准化银条。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节02 余波未了 黄府。 黄相爷搬了把椅子到窗边，坐在上面遥望着远方……他这样枯坐于此已经整整一上午了，自从听闻秦大人已经坐着那种奇怪的四轮马车离开之后，他就再没动过。 黄府的下人远远的围在远处守着，丝毫不敢过去打扰他。可是自家老爷如此表现他们却也是第一次见，所以一个个站在一边也都是担忧不已。 太阳渐渐爬至最高点……午时将近的时候，已经半天水米未进的黄相爷忽然动了动，仿佛才晃过神来一样缓缓的站起身来，沙哑着嗓子问道：“可有人来？” “回老爷，今天一上午没人拜见。”一个精明伶俐的下人赶紧答道。 “没人啊……呵呵。”黄相爷笑了笑，缓慢的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做了半天已经僵硬了的肩膀和腰肢，面色倒是看不出有任何异样。 “我出去一趟，若有人来……记下是谁让他们来的就打发走吧，就说今天我要闭门谢客。”黄相爷低声说道。 “是。”那下人点点头。 “好了……下去吧。”黄相爷轻声说道，随后那下人立即领命离开。 “此等手段，可真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啊……”黄相爷忽然没头没尾的仰天长叹，不过叹息过后他忽然打定了主意，换了套比较平民化的衣服就从后门出了府。 黄相爷一路来到仙云台楼下，随便找了个仙云台的工作人员问道：“我找你们家肖公子，麻烦代为通报一声。” 今天执勤的团练士兵没有经过专门的训练，奇怪的看了这个老头一眼不过却也并没有驱赶他，只是冷冷的说道：“肖公子不在。” “不在？”黄相爷一愣，追问道：“那他在哪？对面？” “不清楚。”团练士兵依然生硬的答道。 “……”黄相爷的脸色有些不对了，这连续的吃了两个闭门羹……他何时受过这种待遇？不过就在他硬生生的压下怒火准备离开的时候，忽然听闻身后传来一个好听女声。 “可是……黄世伯当面？” “……”黄相爷转过身来，就看到一个戴着面纱的紫衣少女正站在自己身后。 “不知这位姑娘……”黄相爷愣了愣，一时之间没认出这个少女是谁。 “是我的不是了……”紫衣少女摘下了自己的面纱，“……小女子乃是秦荐之女，曾经有幸见过世伯几面。” “原来是你……”黄相爷一见到她的容貌就顿时想起来了，只是接下来他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他与秦大人的关系已经接近于决裂了，虽然对面世伯世伯的叫着，但他却也拉不下脸来应承。 “不知世伯找肖公子有何贵干？”秦小姐轻声问道——刚刚她来的时候已经听到了黄相爷与守卫的对话这才选择出面的。 其实秦小姐心中是恨极了这位“黄世伯”的，若不是事关肖恒的话她甚至都会选择视而不见…… “嗯，有点事……听说他不在？”黄相爷状似无意的问道。 “肖公子出城了，中午应该就会回来。”秦小姐想了想，随即邀请道，“不如世伯到楼上小息片刻？” “……也好。”黄相爷勉强一笑。 等人这件事，他已经很久很久没做过了……现在能让他等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当今的官家。而今天，肖恒也很荣幸的获得了官家的待遇。 秦小姐带着黄相爷来到了二楼，给他找了个座位之后自己也重新戴上面纱坐在旁边……毕竟将客人自己凉着不是待客之道，可她又没什么与他交谈的欲望，所以端坐于桌案两端的两人居然就这么沉默起来。 好在不多时就有服务生走上前来，也算是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沉默。 “请问……客人您想喝点什么？”服务生在秦小姐的眼神示意下先来问黄相爷。 “你这有什么？”黄相爷随口一问。 “我们店里现在有时蔬果汁和各种茶水，另外您若是有相熟的店铺，也可以叫他们送来。”服务生很得体的答道。 “……给我来壶热茶就好，随便什么茶。”黄相爷说道。 “好的……另外茶点想配什么？”服务生继续问道。 “茶点？”黄相爷愣了愣，“随便吧，你们这里有什么拿手的随便来点就好。” “今天有我们点心店新推出的黄油饼干，另外再加上最近很受欢迎的杯子蛋糕……可以吗？” “可以……”黄相爷的心思完全不在这上面，所以也就随口答道。 等服务生问完了之后，轮到秦小姐的时候，她只说了句“珍珠奶茶”那服务生就点头离去了。 “珍珠奶茶……”黄相爷听到这个名字倒是引起了些兴趣，“……是加了珍珠粉吗？” “不，只是加了木薯粉圆，肖公子就管它叫珍珠奶茶……”秦小姐答道，“您要不要也试试？” “算了。”黄相爷摇了摇头。 然后两人再次陷入了沉默。 等茶点上来之后，秦小姐捧着那个巨大的玻璃杯轻轻的喝了起来，时不时的用细长的小银勺子将里面的“珍珠”舀出来吃掉。 而坐在一旁的黄相爷颇有些不适应……要知道宋时的许多规矩依然沿袭唐制，而男女坐不同席、食不同器的礼制自然也是流传下来的！秦小姐这么悠闲的坐在一边边吃边喝，这在他们这种规矩很大的官宦人家可是很难看到的！ 只是秦小姐身为主人，不作陪似乎还有些不尊重，而喝茶什么的也绝无任何失礼之意……怪就怪在这珍珠奶茶又能喝又能吃，倒是让黄相爷非常不习惯。 好在他也没忍受多久风尘仆仆的肖恒就从楼下上来了。 “黄大人，听说您找我？”肖恒随手一礼，然后就坐到了秦小姐旁边。 “……” 黄相爷眉头微微一跳——这又是个很失礼的举动，可惜他并非这里的主人，也只能客随主便了。 肖恒看到黄相爷没答话，就回过头来看着秦小姐低声说：“好喝吗？”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节03 新习俗的诞生 正当肖恒琢磨着如何才能顺水推舟沉了黄相爷这条大船的时候，秦小姐看着他的目光却有些复杂。 肖恒注意到了秦小姐的目光，有些莫名其妙的问道：“干嘛这么看着我？我脸上沾了什么东西吗？” “爹爹有封信要我给你……”秦小姐看着肖恒，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却没拿出信来。 “哦？什么信？有话当面说不好吗？”肖恒奇怪道。 “……你跟我来一看便知。”秦小姐带着肖恒来到了仙云台的后院。 由于秦小姐和公主殿下要经常住在这里的缘故，所以在这空间已经很紧凑的后院中有额外隔了间专门的闺房出来……毕竟女孩子嘛，总需要点隐私空间的。 而肖恒这个大老爷们就没这种需求了，一般他在这边住的时候都是在男生宿舍的大通铺对付一宿算了。好在这边并不是那种底层的大车店，肖恒也格外强调了卫生纪律，所以虽然是大通铺但条件比起肖恒刚来临安时的那间旅店可是强太多了。 不过这样艰苦的条件很快就要改善了——对面的临安大剧院可是还有大片大片的地皮，回头再起个三四层的宿舍楼就什么问题都解决了。 肖恒一路思考着手下员工的住宿条件，直到秦小姐带着他进了房间他这才反应过来……这里不是秦小姐的闺房吗！？ 尽管与秦小姐认识这么长时间了，之前在城外的秦府时还楼上楼下的住着，但肖恒却从未去过两位小姐的闺房，今天算是头一遭。 感受着鼻尖缭绕着一股若有若无的香味，肖恒忽然响起后世听过的一个笑话。 男问：为什么女生总是香香的？ 女答：因为……化妆品腌入味了。 “……肖公子？肖公子？？你笑什么？”秦小姐拽了拽肖恒的衣袖，打断了肖恒的臆想。 “没，没什么。我在想为什么这么香……”肖恒一不小心就把实话说出来了。 “好闻吧？”秦小姐并无羞怯之意，反而很高兴的打开旁边的箱子，从里面拿出了几个陶瓶来，“看！这是今年刚做的花露！抹一点在衣领上就能香好几天呢！” “哦……”肖恒接过来一闻果然就是它……这种香味既不刺鼻又不过于浓郁，初闻时淡淡的，有种若有若无的感觉，但即便时间长了鼻子也不会讲它忽略，依然能感受到它的味道。 很高级的香味，不亚于后世的奢侈品香水。 “爹爹留给你的东西在这。”秦小姐也没忘了为什么叫肖恒来，掏出一根小巧的钥匙，拧开了同样小巧的铜锁，随后从那柜子里拿出一叠装裱很精贵的奏折出来…… “……这是给我的信！？”肖恒一看那奏折就懵了。 “是给你的，也是给官家的。”秦小姐将奏折交给他，然后小心的从他手中将瓷瓶接回来放进柜子里，“爹爹临走时与我说，你若是与黄大人起了冲突，肯定要弄些手段的……只爹爹害怕你锋芒太过招来危险，所以才留下这份奏折说你一看便知。” “……”肖恒闻言一愣，翻看奏折看了起来……还别说，秦大人这字是真的不错，赶上印刷体了！而这密密麻麻连个标点符号也没有的奏折却是难住肖恒了……连蒙带猜再加上互联网的帮助，肖恒这才弄懂了这份奏折的意思。 其实别看秦大人写的花团锦簇，但实际上所有条目都剑指黄相爷，历数了这么多年以来黄相爷所犯下的错误已经私下里收受的贿赂，其间除了告状之外还不露声色的拍着官家的马屁……而且问题是还显得一点都不刻意，有如行云流水般的马屁却都隐藏在字里行间！ 不得不说，这状元郎还真不是白当的！这文采……放到后世做个古汉语教授都是绰绰有余了。可惜这么好的文字却用来拍马屁和攻击曾经的上司，这完全不是秦大人的风格。 “除了这些之外，秦大人还说了什么？”肖恒看完奏折，颇有些自嘲的问道。 在肖恒自以为看透了秦大人的时候，没想到自己也被人看了个通透……这预判明显就是考虑到自己的性格这才做出了如此的安排。 不过这也不能赖肖恒，毕竟“手里握着锤子那看什么都像钉子”——也就是看什么都想锤两下。 自从来到南宋之后，肖恒的处事方式也渐渐的开始变得简单粗暴起来，而问题是就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这样的改变……好在现在他察觉到了，并且还不算晚。 “爹爹还说要不要交上去就看你的选择了，至于其他的不用你考虑。”秦小姐复述道。 秦大人的意思很简单：如果你觉得有必要就搞他，这个锅我来背了！ 不过既然秦大人都已经做到这种程度了，肖恒也就不好让他冒着身败名裂的风险出这个头了。 “……算了吧。”肖恒将奏折递了回去，“暂时黄相爷还动不了咱们……他现在都自身难保了，估计也没时间搭理我们这种小人物了吧。就让他们自己斗去吧，我们笑看风云就好。” “好。”秦小姐也终于松了口气，将那奏折重新小心翼翼的藏好。 只是某个焦头烂额的宰相尚不清楚，自己头上那顶千方百计都想保住的乌纱帽差点就被人掀了去。 …… 就在肖恒与秦小姐说话的同时，西湖边走来一队士兵，看他们前进的方向正是岳王庙的方向…… “哎，我说……咱们真的要把那东西抬走吗？”一个年轻的士兵悄声问道。 “不用我们抬。”另一个留着小胡子的士兵轻声说，“看到后面那些人了没有？到时候就让他们抬就好了。” 小胡子指的是一群征召来的平民，之所以找他们来就是要他们干力气活的。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年轻士兵连忙道，“我的意思是……我们搬走秦桧的雕像不会被骂吗？我可不想被人戳脊梁骨。” “我也不想……有什么办法呢？还不是得来？圣命难违啊！”小胡子士兵也叹了口气，“现在就希望那边人少一点吧。” “也只能如此了。”年轻士兵也叹息道。 随着越走越近，整个队伍的士气也越来越低，就连行进速度都满了下来……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不少士兵都落到了民壮的后面。 “唉，难啊。”领头的军官叹了口气，不过他并没有去叱呵那些士兵，反而自己的脚步也变得慢了下来。 这可是遗臭万年啊！今后可是要被写上史书的！尽管他们无权无势，但也不想因为这件事而被写在史书上被后人唾弃。 不得不说，肖恒所选的这扣锅太重了，以至于连这些听令的底层士兵在面对它时都有巨大的心理压力。 走着走着，那军官忽然愣住了，随后他就加快了脚步……众士兵见长官走了，自然也不敢再继续磨洋工，催促着民壮快点走的同时自己也纷纷跟了上去。 等他们来到岳飞庙门前的时候忽然同时松了口气……倒不是因为围观的百姓少，自从有了这跪像之后这岳庙的香火陡然旺盛了几倍不止，这群士兵来的时候无数来此进香的百姓虽不到接踵摩肩，但也是络绎不绝。 他们之所以松了口气也是因为这岳庙的香火太旺盛了，以至于来此进香的百姓都要捶打唾弃那铜像一番，以至于那簇新的铜像已经变得坑坑洼洼了！甚至连脑袋都被无处发泄愤怒的百姓给砸掉了！手臂、后背、胸口等位置坑是坑坑洼洼没有一块完好的地方。 “让开让开让开！看看你们啊！这才多长时间就被你们打坏了！？让开……”领头的军官一边说着一边驱散了百姓，随后转身对着那些民壮道，“来人！把这堆该回炉的垃圾抬走！” 随着他一声令下，那些民壮也就上前收拾那铜像并准备抬走。 “军爷！什么时候换新的啊？” “军爷，你们抬走是要去修吗？” “军爷……” 周围进香的百姓纷纷发声问道。 “滚滚滚！哪来那么多问题！老子早前还在婊子被窝里呢！袜子都没穿就连滚带爬的跑来了……你们这下手这么狠，也不知道省着点，竟给我们添乱！”军官装作底气很足的样子大声叱呵着，而那群被他叱呵了的百姓倒也不恼，反而因为他的自爆而一阵哄笑。 看到反应不错，那军官这才暗自松了口气，赶紧催促着民壮将那已经不成形了的铜像给抬走了……由于他的机智，整个过程并没有出现什么乱子。 当那铜像被抬走之后，这件事也就算是收场了……吧？ 但事实证明，有些事情只要开了个头就再也停不下来了。 铜像被抬走的前两天还好，倒是没出什么幺蛾子，不过第三天开始就有人扎了跪姿的草人放在岳庙门口……当然没多长时间那草人就被香客们烧掉了。 不过这个草人仿佛按动了什么按开关……接下来不断有大大小小的草人、木头人，最后甚至连石头人都有！ 虽然这些草人什么的制作得并不精细，但每个假人背后都不约而同的贴着“秦桧”两个大字。 这些假人赶着出现赶着坏掉，直到后来出现了石像这才好了些…… ……然而没多久又有一队士兵跑来清理了那些石像，但紧接着各种大大小小的石像，甚至贴着不同名字的石像都出现了！原本就只有秦桧一人，接下来秦桧的老婆、同党陆陆续续的都变成了背后贴着名字的假人跪到了岳庙门前。 这样的发展却是肖恒都没预见到的，也绝不是他在幕后操纵……这居然就是完完全全的百姓自发的行为！直到终于有一队士兵被派驻在岳庙，门前总是莫名其妙多出石像木像的事这才算是被止住。 只是这却又催生了一个新的习惯……不少百姓干脆自带着下跪的草人放到岳庙门口烧，这回甚至连背后的名字都省了…… ……什么叫民意？这就叫民意！ 肖恒不过是开了个头并且轻轻推了一把，然后整个事情的发展就像脱缰了的野马再也拽不回来了…… 直到最后岳庙的守卫也就只能捏着鼻子认了——毕竟人家连名字都没写，若是这样都要驱逐那可就做得太过了。 随着时间的过去，这到也变成了件趣事，在临安城里转了转之后就销声匿迹了，而这一段时间的仙云台也显得异常的沉默，不仅没有新戏，就连老戏演的都少了。 至于临安大剧院……自从上次临时改了剧目之后，又演几出普通的戏就再次封闭了，而有心人自然也知道临安大剧院的关闭与《岳飞传》有关。 当然，临安大剧院对外的官方说法是“试营业结束，为向会员提供更好的服务，临安大剧院将继续修建新的建筑、完善各项功能等冠冕堂皇的话。 不过这些话倒也并不是谎话。 从临安大剧院再次封闭开始，肖恒就一门心思扎到了这个雄伟建筑的完善上。 最初肖恒的计划是做成类似西式大剧院的那种穹顶结构，然而当看楼建成之后肖恒却发现，这种中式的建筑风格似乎更讨喜一些，索性接下来的建筑他也准备用这种形式另外建造几个建筑，其间再用空中走廊将这些建筑连起来…… ……到时候樊楼“飞桥栏槛，明暗相通”的盛景想必也会在这临安府复现吧？ 按照肖恒的新规划，在看楼的左右两侧将再建两栋四层楼，而看楼后面也将再各起两栋四层小楼……到时候从天空望下去五栋大楼将呈h形排列。 而舞台后面的那个比较小的场地将重新盖个独立的院子，而这里就将是未来的员工宿舍了。 除了这些规划之外，在细节处肖恒也准备整点花活，例如……电梯。 由于这个时代最有权势的读书人普遍身体一般，再加上不少中老年人的腿脚也不利索，站在五层楼的时候虽然很爽但爬上去可就要了命了。 这时候若是有个电梯的替代品……到时候看楼可就要真的成为南宋时期的樊楼了。 节04 上学上学 城外，秦府。 小蝶一身干练的打扮，指挥着众人将大车上的货物卸到库房里。 肖恒还在工地上抽不开身来，而这一批货物却比较重要，所以小蝶也只好抛开自己的那摊子事回来帮肖恒个忙。 “快点快点……这东西又不沉！手脚都麻利点！”小蝶左手捧着账本和货单，右手挥舞着铅笔大声的吆喝着。 这次的货物的确不沉，主要就是一些棉花之类的东西……这是为了研究水力纺织机而囤的货。工业化的起点就是纺织业，而许多工业国都是靠着纺织业积累起第一桶金的。 好不容易忙完了之后，小蝶擦了擦头上的汗水，给那些搬运工结了工钱，抬头看看天色已经不早了，就去了旁边的学校食堂准备在那边混一顿。 一进校园，小蝶就觉得整个人都变得轻松起来，就连一上午的疲劳都消失了一样，脚步轻快的来到食堂，领了个餐盘就来到打饭的窗口排起队来。 “小蝶姐姐！” “啊？”小蝶茫然的抬起头，就见两个小姑娘凑了过来，“是你们啊！你们怎么也跑学校来了？” “因为我们已经正式入学了呀！”两个小姑娘开心的说。 “哦？入学……恭喜你们了！”小蝶愣了愣，拉着她们的手开心得不得了。 这两位小姑娘正是秦小姐之前买回来的那两个丫鬟，由于肖恒他们的生活重心渐渐的转向了临安城内，城外的事情也就变得少了起来。 而秦小姐和公主殿下也不知道是不是受了肖恒的影响，现在早期洗漱基本上都是自己亲自动手，而吃饭什么的……临安城里多得是各种各样的吃食，只要招呼一声就有蹲在仙云台门口的闲汉跑去告诉商家，随后商家很快就会把热腾腾的饭菜送到门口。 另外就算不去外面吃，仙云台自己也是有后厨的，跟学校这边一样，内部人员不管是谁只要拿了餐具去打饭就好了。 城外这边的事情越来越少，而城里又不用她们帮忙，所以秦小姐索性就她们送进了学校，让她们跟着那些佃户和军户的孩子们一起上学。 一般只要肖恒有空，他都会来上几节课，而其他绝大多数情况还都是由卢淳他们几个半大孩子来教其他人读书。 之前秦府虽然有几个小丫头，但在开封府城破的时候基本都遣散了，而小蝶是被人扔在秦府门口的，从小就在秦府里长大，而秦家的家风又比较宽容，所以她倒更像是秦小姐的妹妹，这种时候自然不会离开。 而眼前这两个小丫头是小蝶的同龄人，一来二去三人也就好了起来。 三个小姐妹打了午饭，就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叽叽喳喳的聊了许久，直到下午的上课铃声响起这才依依惜别。 送走了两个小姐妹之后，小蝶的神色有些怅然若失……站在校园中回望许久，这才深深的叹了口气转身离开。 “小蝶！你在这啊！让我好找！” 忽然，肖恒的声音在小蝶耳边响起，她闻声望去就见肖恒正慢悠悠的骑着个自行车“飘”了过来。 “公子！”小蝶脸上的落寞渐渐消失，笑着跳到肖恒身边，“你怎么来啦？” “我那边暂时忙完了，正好回来看看那批货的事，然后就听人说你来学校这边了。”肖恒慢慢悠悠的滑行到小蝶身边，两脚一踩地就算是刹车了。 “货已经入库了！我都点过了，一袋一袋点的。”小蝶认真的答道。 “嗯，那我就放心了……”肖恒点点头，看着小蝶忽然问道，“刚刚……怎么了？看你好像有点不开心的样子。” “我？没，没什么呀！”小蝶慌忙答道。 “没什么？”肖恒狐疑的看着她，试探着问道，“你……是不是想念书了啊？” “我，没啊！我哪有空读书！我还要帮小姐，我还要管……”小蝶掰着手指开始数自己身上的工作，不数不知道，越说肖恒越觉得对不起她了……这么小小的年纪就要担起这么大的担子，倒是难为她了。 “要做这么多工作累了吧？”肖恒忽然打断到。 “……不，不累啊。”小蝶连忙否认，“我很开心呢！” “唔……赚钱的时候你的确很开心。”肖恒打趣到。 “公子~~你欺负人！”小蝶跺脚不依。 “不如明天给你放几天假如何？让你体验一下这校园生活。”肖恒忽然说道。 “啊？可是我那些工作……” 肖恒看到小蝶有些意动，顿时趁热打铁道：“没关系的，我可以帮忙……再说了，请了那么多账房先生也不是白花的钱，繁重的工作让他们去做就好了，你就负责偶尔查查账，让他们不敢弄虚作假就好了。” “这样啊……”小蝶明显被肖恒说动了，“……可是小姐那边？” “我跟她们说。”肖恒一拍胸脯打包票道。 “那……那就多谢公子了！！”小蝶高兴得差点跳起来。 …… 肖恒晚上与两位小姐碰面的时候就说了这事，并且秦小姐当场点头同意，小蝶面上虽没表现出来什么，可第二天一大早她就准备了课本、准备了铅笔，然后就开始焦急的等待着天亮。 当肖恒打着哈欠起床洗漱的时候，小蝶都已经背着之前秦小姐给她做来装账本的小背包，穿得精精神神的站在一边等他了。 然后肖恒就在小蝶无声的催促下粗粗的洗漱完毕，随便披了件衣服就带着兴奋不已的小蝶来到了学校。 能听懂肖恒讲课的，基本上都是卢淳他们一期的，在这个学校里基本上都是老师级别的了……而今天肖恒讲的是地理课。 “由于今天有新生的关系，咱们稍微回顾一下之前将到的知识……首先，我们所生活的这颗星球被称为‘地球’，地球上主要有五大洲四大洋……” 肖恒借由讲台上的地球仪稍微复习了一下小蝶落下的课程，然后就开始讲今天的重点……日本。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节05 暗流 这一日，秦府门前临河的管道上多了三三两两的游人…… 前一阵子金人闹腾得厉害，这城外也基本上都没什么人了，临安府里的市民也都减少了出城的次数，可以说要不是有这人来人往的货运码头，也许连个卖汤饼凉茶的小贩都不会有了。 不过随着金人退去，整个临安府也渐渐的恢复了活力，并且开始向外辐射那旺盛的购买力和消费欲。 眼前这三三两两的游人就是其中一部分……随着天气渐凉，这出城秋游的人也多了起来。 秋天，是收获的季节，也是个色彩斑斓的季节。 渐凉的秋风让人们神清气爽，美丽的景色也会舒缓人们的情绪…… 在这个季节里，植物们结出了又香又甜的果子，诱惑来往的人们和动物，而动物们也都渐渐养出了肥膘来应对冬季的低温。 在这个过程中，植物的果子被动物吃掉，等动物消化了果子排泄出来的时候，植物的种子不仅搭乘了一趟便车，还顺带着得到了一坨非常有营养的沃土，等到来年春天想必就会长出一株健康的幼苗来……而那香甜的果肉就是这趟车的报酬。 这个时候外出秋游的人还不多，况且今年一个老景点又多了新故事，所以不少出门秋游的人都跑到岳庙那边凑热闹去了，反倒是东城这边的人流比往年显得稀疏了些。 这些游人不少都是颇有身家，这骑马坐轿的基本都不是平头老百姓……这年头家里若是能养得起马匹的，基本都是大富大贵的人家，而坐轿的就更不得了了，至少也是个官才有这待遇！小如七品的县令、八品的县丞，想当初那也至少是进士出身的，放到村里那就叫文曲星下凡了！ 而其他稍有身家之人，一般是乘坐牛车出行。 牛车就是最简单的那种两轮车，两根车辕系在牛背上，然后靠牛的支撑让牛车平衡……一般来说牛车上还有有个拱形的棚子，里面可以坐人乘凉。 这货运码头这边人员杂乱，也没什么美景，搜易秋游的人群匆匆而过鲜少有停下来的……可唯独这么一辆青色的牛车缓缓的一处茶摊停了下来。 “呦，稀客稀客，这位客官，您喝点什么？”摊主一见这牛车就是眼睛发亮，凑过来热情的问道。 “你能有什么？不过大碗茶罢！”车上的人好笑的看着他。 只见这牛车上的人虽然穿着朴素，但他的胡子是精心修剪过的，虽然看上去有些年纪了但皮肤也还白皙细嫩，观其谈吐倒有些像是很有文化的人。 “这位客官，这您可就说错了……我这除了大碗茶之外还有冰红茶！这可是秦家传出来的秘方！别的地方还没有呢！不然您尝尝？”摊主问道。 “哦？秦家？可是那个……秦荐的秦家？”车上的人眼神微微一闪，不动声色的问道。 “那是当然！不然这附近还有哪个秦家！？”摊主努了努嘴，示意车上的人往秦府大门看，“那不是！他们刚来的时候咱还不知道那居然是大英雄的家，这两天秦大人大胜归来咱们这才晓得……” “虽然你靠的近，但这秦家的秘方你是如何知道的？难不成你去偷学过不成？”车上的人调笑道。 “嘿嘿，你还别说，我真是偷学的！咱家婆娘就在秦府里帮佣，偶然得到的这么个方子……怎么样？要不要尝尝？这天还热着，正好喝这冷饮，再过两天可就没的喝了。” “那就尝尝吧！”车上的小胡子在腰上摸了摸，“你这冰红茶怎么卖的？” “5文一大碗，10文加冰块。”摊主脸上乐开了花……这一碗的利润能顶20碗普通大碗茶都不止！ “给我来两碗。”小胡子果然出手阔绰，随手就甩出30枚铜钱扔到了小摊上。 “好嘞……您的冰红茶，拿好喽。”摊主手脚麻利的给车上的小胡子盛了两碗冰红茶，打开用棉被捂着的坛子，从中小心翼翼的夹出两块冰防倒碗中……等小胡子接过碗去这才收拾好桌上的铜钱。 “嘶……还真不错！酸酸甜甜很是爽口……不愧是秘方！”小胡子喝了一口就赞道。 “嘿嘿，过奖过奖。”摊主笑道，目光却向车内望去……就见车内伸出一个女人白皙的手腕，但很快就端着那碗冰红茶缩了回去。 “说道这秦府……你见过这秦府的主事人吗？听说秦家老爷已经远赴四川了，也不知这家中还有什么人呢？”那小胡子端着大碗，貌似无意的问道。 “这我怎么知道，我就是个卖茶的……不过前一阵这秦府许是钱财上出了点问题，来了没多久就开了个叫秦记的点心铺子……听说做的那枣糕一块就要卖100钱！只是后来不知怎渐渐人就少了起来，后来干脆就关了，许是钱赚够了吧……”摊主唠唠叨叨的说起了秦府的事。 “呵呵。”那小胡子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将手伸进牛车里接过空碗，连带着着自己的一起还给摊主，就驾着马车继续往前走去。 “……这秦记现在也是不少赚吧？”小胡子仿佛自言自语般的说道。 “据我观察，这秦记每天都能卖出去三五百块各色点心，其中最便宜的枣糕也要100文一块！”车里的女声答道。 “好家伙！几百块！？那岂不是一天就要赚三五万钱！？”小胡子惊呼了一声。 “还不止，因为他们还供应仙云台和看楼，那部分卖多少还不知道……还有，现在枣糕的销量已经不占大头了，他们新出了个什么叫草莓蛋糕的东西，一块就要卖500文呢！” 车内的女声答道。 “500文……三五百块……”小胡子说着说着就沉默了起来，过了好一会这才冷笑一声，“哼，这可真是日进斗金呢！” “其实比起仙云台的会员，这些都算不得什么……我打听到那仙云台的会员一年就要几百两银子，现在他们有一百多个会员……”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节06 北方 城外，秦府。 刚上完课的肖恒刚进大门，忽然迎面走来一个师爷打扮的老头，看样子已经等在这里许久了。 “有事？”肖恒看到这人之后就是一愣。 这个老头到不是什么陌生人，是肖恒收拢的第二批难民其中之一……跟他一批的其他难民基本上都是进入了团练体系，而这老头就是这批难民之中比较有文化的，肖恒还曾经排这老头的儿女去探查白莲教的事情。 虽然城外的那条线没穿回来什么有用的消息，但这老头每次汇报的时候都将各种信息分门别类的抄写下来，看的时候就一目了然了，却也省了不少时间。 也正是因为他这件事做的不错，等他们一大家子都安顿下来之后，肖恒就叫这老头开始负责秦府周边的信息收集工作……当然，肖恒也给他提出了一些思路上的东西，但具体如何操作他暂时还没插手，没想到今天倒是起了作用。 “公子，今天我家老二在外面卖茶的时候，忽然听闻有人有人在打探咱们府内的消息……”老头说完，就详细的描述了一下那个人的长相以及他们的交通工具。 “一男一女两个人……”肖恒若有所思，仔细回味了一下最近都得罪了什么人不过却没什么头绪……毕竟最近得罪的人有点多。 “那牛车最后去了什么方向？”肖恒继续问道。 “去了东边的小树林里呆了半炷香的功夫，然后就顺着大道继续往东走了。”师爷打扮的老头答道。 “嗯……我知道了。”肖恒随后夸赞了那老头两句就把他打发走了。 回到小楼之后肖恒还在思考着这件事……正所谓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着，问题是现在还不知道这贼是谁。 要不要买点监控摄像头算了？ 肖恒这样想着，随后就打开手机下了单。 身在南宋的肖恒，对于现代的物品有着强烈的需求，可以说就算是现代工业制造出来的垃圾在这个时空也是买都买不到的宝物。 就像摄像头，便宜的盗版高清摄像头虽然质量差一点，但毕竟高清红外一个不少，能24小时有效监事周边的情况……这东西在现代已经不值钱了，甚至只要愿意老百姓自己花个几百块也能在自家门口装几个，而在南宋这个年代，这种现代工业品简直就是神器一般的存在！ 只是需求虽多，但这账户里的存款是越来越少了，肖恒必须要省着用，他现在若是出现了新的需求，绝大多数情况下都会暂时先记下来，然后过一段时间再看看是否还急需，如果真的急需那就只能动用网购手段买东西来了。 现在他面临的最大问题是购买渠道是单向的，只能从现代购买而不能在网上售卖，这样一来就变成了只出不进……就算有人民资本家的家底早晚也得用光。 现在的肖恒就仿佛一位魔法师，人民币就是他的法力值……等这法力值用光了，他这魔法也就变不出来了。 “公子？何事皱眉呀？”一身紫色衣裙的秦小姐从外面进来，一眼就看到了愁眉苦脸的肖恒。 “呃……”肖恒顿了顿，“……最近周围有人在窥探我们秦府。” 说罢，肖恒就将之前老头说的那些话重复了一遍。 “等等……你再说一遍，那人长什么样？”秦小姐眉头微微一皱。 “那人面色白皙，留着个小胡子……”肖恒调出之前纪的笔记，按照老头的说法重新重复了一遍。 “……这人我好像认识。”秦小姐看着肖恒说道。 “哦？”肖恒奇怪的看着她。 “好像是……张舍人。”秦小姐有些迟疑的说道。 “张舍人……卖咱们房子的那人？”肖恒忽然想起来是谁了。 “是。”秦小姐点头。 “等我想想啊……”肖恒翻出之前的录像，按照日期找到了他们露宿临安城时的录像，然后调出了送秦小姐他们出门的那个被她称为“世伯”的家伙。 等调出这个人之后，肖恒找来一张纸，弄了跟铅笔开始在纸上画了起来，很快一幅包含着基本特征的头像就渐渐浮现于纸上。 “没错，就是他……公子果然博闻强记！”秦小姐赞道，“这画像也是活灵活现……” 其实从南宋时期开始，不少画作已经开始追求透视关系和景物结构了，但毕竟还只是刚刚开始的萌芽，与几百年后文艺复兴时期开始发展直的西式画法，在结构和透视上自然还是差了一些，还原度也就没有现代的画法高。 其实这从影视剧中的那些“通缉犯”的头像也不难看出，用毛笔画是一方面，而另一方面那些头像基本都是2d的，只要沾个胡子粘几条皱纹就与画像完全不同了……所以肖恒一直认为古代所谓的神乎其神的易容术很可能还不如现代的化妆术呢！ “你觉得还可以吗？”肖恒有些心虚的问道，毕竟比起那些照片级的大拿，他这只是学生作业的水平。 “非常像！”秦小姐点头道。 “那就好。”肖恒拿着这份画像直接来到距离秦府不远的那个茶摊上，那摊主见到肖恒也不上来见礼节，反而是热情洋溢的问道：“这位客官，您可要喝杯茶解解渴？” “来杯大碗茶就好。”肖恒随手掏出一枚铜钱拍在案板上。 摊主麻利的给肖恒端上一碗茶水，回头要走的时候却被肖恒叫住了。 “我在找个人……他偷了我的牛车。”肖恒看着摊主问道，“你可认知这个人？” 说着，肖恒就将那个画像拿了出来。 摊主看到肖恒的画像之后张大了嘴巴，惊愕得半天说不出话来，不过好在他的反应速度倒是不慢，很快就调整好了心情装作没事般的答道：“这个人……倒是架着辆牛车，昨天我好像还真见过这个人，只是去哪在下就不清楚了。” “这样啊……还是谢谢你。”肖恒一口气喝完剩下的茶水之后就回到秦府。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节07 似而不同的历史 自从来到南宋之后，这还是肖恒第一次得知蒙元的消息，只是这个消息太过模糊，别说是情报了，甚至连消息都算不上，顶多就是个流言。 不过根据原本那个时空的历史，蒙元与大金之间定有一战，仿佛历史规律一般无法避免……有的时候不得不说，历史重视在重复着似而不同的故事。 对于肖恒来说，在来到南宋之前，对于宋辽金蒙这一时期的印象多半来是来自一部叫做“天龙八部”的小说，当然其中的爱恨情仇暂且不提，单说历史背景的话，却正好是宋辽时期的事。 宋与辽的关系，就与历史上曾经的中原王朝与草原民族之间的关系并无不同，辽的前身也是无数草原部落中的一个，被称为契丹的一个民族。 契丹的祖先是柔然，所谓什么柔然古国说起来神秘，其实也不过是草原部族那苍茫历史中的一部分而已。 柔然在与鲜卑的战争中失败分裂成了南北柔然，而其中北柔然就成了蒙古人的祖先室韦……嗯，兜兜转转一圈之后这段历史就这么接上了。 南柔然南迁之后继续分裂成了八个部落，而在草原上接连不断的战火之中，这八个部落渐渐的走向联合，也就形成了契丹民族。 顺便说一句，“契丹”是镔铁的意思，象征着他们的民族坚不可摧的性格。肖恒怀疑所谓天龙八部搞不好最开始就是想写契丹八部的故事……只不过后来写歪了就是了。 而后契丹在草原上崛起、渐渐强大，最后自然走上建国的道路……而这个国家就是大辽。 辽与宋之间战战和和的恩怨自不必多提，而辽与金之间的关系却很值得一提。 最初大金也没有国家，只是白山黑水之中的一个普通的民族罢了……而大辽作为游牧民族的领袖，其对于周边少数民族的压榨是几位残酷的，而金人不堪奴役最终奋起反抗，终于成功推翻了大辽。 而其中有趣的是，大金的皇族完颜氏最初也是家奴出身，与后世清太祖努尔哈赤相同……最终也都是成功的推翻了奴役他们的人和国家。 不得不说，历史总是如此的似而不同。 不过原本的被压迫者翻过身来成为统治者的时候，他们总会重复相同的故事……而这也就是大金与蒙元战争的导火索。 一方面蒙元每年大概有一半左右的牛羊要交给大金，如此一来草原上的蒙人自然就变得难过，一到冬季许多荣都要冻饿而死。 而另一方面若是大金不做这种残酷的剥削的话，草原上很快就会出现新的强大的国家，到时候他们依然会被强大起来的蒙人推翻。 在生产力低下的古代，这就是个闭合的环，一个残酷的文明与民族的大鱼吃小鱼的关系……这条食物链上的每个民族都要拼命的强大自身以期变成更大的鱼，只要自己成长得足够大就没有其他民族能吞食自己了。 这就是游牧民族的那残酷的生存之道……而只有生产力的大发展，物质资源变得丰富起来之后才能打破这个循环。 人要吃饭，民族要延续，而草原上的地理环境所能承受的人口数量却又是有数的，若是再遇到冰河气候那生活条件就更加恶劣了……这是许多生活在富足南方的宋人所无法想象的。 在原本的历史上，蒙古并不是一开始就反抗金人，而是先胖揍了西夏一顿，只是并没有将西下拿下……而后与大金一战，金败而送出岐国公主与蒙和亲。 虽然两次战争都没有彻底拿下，但这两次战争的胜利给蒙元带来了空前的发展机会，随后蒙元灭掉了周围许多小部族进一步壮大，在占领高丽之后就开始了第一次西征。 比起在东方碰到的钉子，蒙古第一次西征就极为成功，可以说是真正意义上的做到了“我来、我见、我征服”，一路美国无数成就了一番丰功伟业。 而铁木真死后多年，金朝这才在南北夹击中灭亡……但在肖恒所在的这个时空中，大金至今还活蹦乱跳的，以至于在这个屏障之下南宋政权依然能够苟延残喘。 之前肖恒忙于应付秦大人的事，虽然心中有所疑问但也并没有将主要的精力放在这上面……而今天韩子德的到来却勾起了肖恒的这份疑惑。 “火器之事暂且不提……我有一些疑惑不知子德兄能否指点一二？”肖恒沉吟了许久这才缓缓开口道。 “何事？但请说来。”韩子德也不着急，顺着肖恒的话就接了下去。 “如今大金正在筹备与蒙元的战争……没错吧？”肖恒问道。 “应是如此……只可惜我大宋与北方消息断绝，只能依靠商人之处才能获得一些只言片语。”韩子德摇头叹息道。 肖恒知道他在叹息什么……曾几何时在岳飞时期，整个大金都像是个筛子一样，说夸张点就连大金皇帝晚上用的哪个马桶都是公开透明的。 那个时候心向南宋的北宋故民还有许多，心中也都还盼着王师北上……对于南方的许多要求都会尽量甚至无条件的配合。如果将局势比作rts游戏的话，以前是就是开图在打，而现在嘛…… ……呵呵，说句睁眼瞎都是高估了。 “那在此之前蒙元与大金还有过战争吗？有过和亲吗？”肖恒追问道，这是个很重要的时间节点……所以弄清楚了这个问题有助于判断蒙元为什么迟迟没有南下。 而韩子德的答案也印证了肖恒心中的疑问。 “自然是有的，但和亲……却并无听说。”韩子德想了想答道。 果然！ 肖恒连忙追问道：“能说得具体些吗？” “我也所知不多……”韩子德有点心虚，毕竟这不是他的专业范畴，他顶多是因为与军工相关的工作所以多多少少听到了些消息罢了，甚至他还无法确定那些消息是真是假。 “没关系，拣你知道的说……比如蒙元建国之后有没有攻打西夏？”肖恒想了想，决定还是由自己提问比较好，这样更容易梳理时间线。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节08 朋友 临安城。 高耸的看楼远远的就能看到……它已经是整个临安府最高的建筑物了，每天都有不少来到临安的外地人被看楼的宏伟所震撼。 只是这栋高楼却在那令人惊艳不已的上演之后就成了绝响，至今不曾重新开放。 当然临安大剧院官方给出的理由是装修和修建新的建筑……但对于有些人来说，这个理由却有些站不住脚——既然能上演就说明这临安大剧院已经基本完工了！就算有所修修补补也不用将整个剧院都封锁掉啊！改演的节目继续演，等没人的时候再修建新的建筑物不就好了？ 所以，许多人都猜测临安大剧院的关停与之前上映的有关，随后渐渐的就传成了秦桧后人在朝堂上施压了，导致临安大剧院为了暂避风头而选择停业。 …… 某酒楼，几个人正在宴饮。 “唉……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识见识这临安大剧院中排演的岳飞传啊……”一位外地刚刚入京的士子望着窗外那高耸的看楼神往不已。 “估计用不了多长时间吧？这看楼背后的人可是秦荐秦大人！这可是刚打了个大胜仗……多少年不见了的大胜仗！就算官家护着秦桧后人，也不能让他们如此乱来吧？过段时间等风头过了差不多就该重新开业了。” 坐在旁边的的人笑着说道，并且为了作证自己的观点，还特意请教了一下旁边那位微胖的文士：“张兄，您说是不是？” “也许吧。”微胖文士淡淡的答到。 “嘿，等到时候咱们同去看那岳飞传如何？你说呢张兄？” 微胖文士沉吟了一下，还是说道：“这岳飞传……估计已成绝响了。” “哦！？”整个桌面都为之一静，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微胖文士的脸上。 “有些话不方便说，但事应该就是这么回事。”微胖文士也没有解释，只是如此淡淡的说。 不过在座各位也都算是这大宋的精英，稍微想一想就回过味儿来了……其中第一个说话的那位文士指了指天，开口问道：“因为……那位？” “嗯。”微胖文士点头。 “……” 整个桌面为之一静，随后三三两两的各找话题也就不再提这件事了。 “呼。”微胖文士看着他们微微的叹了口气，端起桌上的酒杯站起身来，踱到窗边仰望着远方的看楼。 这位微胖文士正是将“满江红”传出去的那两个人之一，也正是因为这首“满江红”才认识的肖恒。 不过自从史进惨死与城外之后，微胖文士就彻底的与肖恒没有来往了……他在这件中也算是个知情人，所以他也知道史进肯定是要对付肖恒的。 虽然他与史家也有些龌龊，但也还没到喊打喊杀的地步。而史进这些人半夜出城还带着那么多弓箭肯定不是干好事去了，而肖恒的反击更是让史进觉得无法接受……如此酷烈的手段完全没有半点的仁德之心。 不过虽然不来往了，但微胖文士却一直都在关注着肖恒以及秦家的发展。 自从肖恒盘下仙云台之后文胖文士就意识到了这件事肯定没那么简单……虽然他也吃惊于肖恒居然在短短时间内就将靖安社整体收编，但他更在意的还是肖恒为什么要这样做。 当他听闻朝廷有议和的意愿之后，他就隐隐的觉得秦大人的处境可能要糟了……可他没想到的是没过几天秦大人班师回朝了，并且还是携大胜而归的！ 而紧接着官家的几个旨意却然让微胖文士悚然一惊！原来……官家之前要杀秦大人！ 而现在，他终于知道肖恒为什么要从这仙云台入手了，而这又在其中起到了什么作用……除了秦大人的大胜太过突然之外，所有的一切都是数个月前就开始铺垫出来的！！ 直到此时他终于从结果反推出了肖恒的整个布局的过程…… ……如此翻云覆雨的手腕甚至连官家都不得不改变了态度！这怎能不叫微胖文士赞叹不已呢！？ 而现在，肖恒的目的已经达到了，秦大人不仅没死甚至连官职都保住了——只是从知应天府改为知四川府，仅此而已！至于罚俸一年什么的对于三品大员来说根本就不痛不痒。 也正是因为他知道肖恒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所以他这才肯定绝不会再次上演了……若是硬要演的话那岂不是在质疑官家的权威？ 正当微胖文士感慨不已的时候，忽然觉得一个熟悉的人影闪过，低头望去正好看到肖恒的背影！ “肖公子！？”微胖文士不由自主的喊出了声，楼下的肖恒微微一顿，顺着声音的方向看了过来…… “坷涵兄？好久不见！一向可好？”肖恒很快就认出了这位还挺讲义气的哥们，当他站住之后他身边跟着的那个小队的士兵也停了下来。 “还好……不知肖公子为何行色匆匆？”微胖文士问道。 “呃……有些事要去拜访个人。”肖恒答道。 “那就……不耽误肖公子了！”微胖文士与肖恒挥手告别。 “好！哪天有时间咱们再叙叙旧……你没事也来秦府找我玩啊！”肖恒说完就带着士兵们急匆匆的走了。 “此人是谁？”一众士子围过来好奇的问道。 “此人……乃是那仙云台的主家。”微胖文士想了想，倒是没透露肖恒的个人信息。 “什么！？那他岂不是……临安大剧院的？”一个士子吃惊的问道。 “正是。”微胖文士点点头。 “难怪你知道的那么多……”另一名士子说着说着，忽然涎着脸问道：“张兄，既然你与这看楼的东家这么熟……那等这看楼开了可否带我等上那看楼去开开眼界啊？” “这……”微胖文士苦笑道，“……在下与肖公子不过是有几面之缘罢了，并无太深关系。” “这样啊……” 众人有些失望，而其中一位酸脸文士顿时不屑道：“呵……随便当街问个人就说是那看楼的东家！不如说你是黄相爷的女婿我还能信你几分！”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节09 态度 靖国公府大门内，一排士兵背靠着回廊的墙壁静静的坐在地，仿佛雕像般的上一动不动。 偶尔行过的侍女小厮看到他们先是吓了一大跳，不过当他们发现这些士兵都是活人之后，那惊吓很快就变成了好奇……只是他们或多或少都有任务在身，也不敢在此多做耽搁，也只能快步离开了。 在距离这回廊不远地方，肖恒静静的坐在房间中等待着主人的接见。对于这里他已经不陌生了，前段时间还刚刚来过……只是这一次他要见的人不是国公爷本人，身边也没有韩子青那个话唠陪他了，到也算是得了个清净。 “肖公子，久等了。”正在肖恒捧着茶杯开始神游天外的时候，韩子德忽然急匆匆的从门外进来…… “是我唐突了才是……我是觉得这种事去公开找你不好，也只能来府上叨扰了。”肖恒也站起来与他见礼。 “肖公子不必多礼，咱们坐聊。”韩子德也没什么官架子，也不管对面的肖恒是不是白身，有没有资格坐在他这个货真价实的状元郎面前。 有的时候吧却是是这样的……越是高层次的人往往就月不计较出身，但他们更计较的却是更稀有的东西——能力。 当一个人的能力被认可了之后，那么对于韩子德这种人来说，身份反而算不得什么了。 “你那边的消息打探得如何了？”既然对面让自己不要多礼那肖恒可就真不多礼了，上来就开门见山的问道。 而韩子德却仿佛很适应肖恒的这种说话方式，立即开口答道：“是这样的，目前金人的使团所给出的只是一份‘圣旨’……” “圣旨！？”肖恒一愣，“什么圣旨？谁的圣旨？” “这个……自然是他们完颜家的圣旨。”韩子德说到这里也是颇有些气不过，“而且那份圣旨上并不称宋，而是以江南代之！” “嚯！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们打了败仗呢！”肖恒被气笑了，颇有些不屑的答道。 这大金帝国完全是将南宋政权当做了藩属国来对待的，甚至跟岳飞时期的那份所谓的“议和”实质上的“宣旨”没什么区别了。 “……这真是岂有此理！”韩子德也是气得牙根痒痒。 “然后呢？他们到地方就‘宣旨’了？”肖恒接着问。 “当然不是……那金人的使者到了之后就闹着要见官家！官家岂是他们想见就能见的？礼部侍郎当场就驳斥了他们的要求，可是他们依然还是闹着要见官家，说是官家若是避而不见的话他们就要打道回府，并且准备来年的战争了……” 说到这里，韩子德也不得不深深的叹了口气。 不用他说肖恒也大约能猜到接下来会发生了什么……果不其然，韩子德继续答道：“最后礼部侍郎被缠得没办法了，终于还是报到了内阁，最终由沈相爷出面金人这才算是安静下来。” 在绝大多数情况下尤其是外交领域中，右丞相出面就基本相当于官家出面了……而岳飞时期那份金人的“圣旨”，也是由秦桧这位右丞相代替皇帝跪下“接旨”的。 从这个角度来说，秦桧实在是为帝王背负了许多……也难怪历代赵宋皇帝都对秦桧后人多有维护——能为皇帝去死的忠臣有得是，但肯为皇帝背锅的忠臣可就屈指可数了。 “所以，那份‘旨意’就是这么传出来的？”肖恒冷静的问道。 “是……真是气煞我也！”韩子德被气得满面通红，恨不得食其骨肉寝其皮囊…… 而与之相对的是肖恒的淡定。 韩子德一抬头看到肖恒的表情，不由得疑惑的问道：“肖兄难道就不生气吗？” “生气能解决问题吗？”肖恒淡淡的反问道。 “不能……”韩子德长长的吸了口气，终于平复了胸中的怒火，“……可我还是生气。” “那你就应该记住现在的心情，牢牢的记住它。”肖恒认真的看着韩子德的眼睛缓缓的说道，“这，就叫……弱国无外交。” 肖恒近乎于一字一顿的说出那五个字，其中饱含的感情一下子惊到了韩子德。 “肖公子……可是有什么经历不成？”韩子德觉得很奇怪。 肖恒只是缓缓的摇摇头却并不回答。 弱国无外交。 这是只有现代的中国人才能深深体会的五个字，比这五个字更疼的，估计只有“落后就要挨打”了。 当然“落后就要挨打”是老一辈革命先烈们的记忆，而“弱国无外交”却是深深的根植于肖恒幼年、伴随着他成长的记忆。 肖恒的祖国从积弱到崛起的这段历史，其中的心酸与血泪，远不是几句话所能说得清楚的。 而这，对于文明自信到了极点，尽管整天被金人按着脑袋揍，但宋人的骨子里依然有那种中华之外皆夷狄的天朝上国思想。 而问题是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的认知还是正确的！至少，在这个时代是正确的……这让他们很难体会到肖恒的感觉。 “所以，官家的态度呢？”肖恒顿了顿，重新拉回了正题。 “官家到现在还没有态度，只是召集了几位阁老……现在应该还在议论此事。”韩子德答道。 “嗯……看来，官家还是有些想法的。”肖恒听到之后忽然觉得也许事情还没那么无法就要。 “官家的想法……？”韩子德愣了愣。 “若是官家仍然心念议和，现在就不是晾着他们了……所以我估计最后金人的要求会大打折扣，你也不用这么紧张了。”肖恒缓缓的说道。 “这样啊……”韩子德半信半疑。 “不用看了我……就算一点折扣都不打的话，我也想好如何糊弄金人了……你看，我给你带来了什么？”肖恒拿起立在桌边的纸筒，将其铺在桌子上站展开……上面那精确而又复杂的图纸顿时吸引住了韩子德的眼球。 “这是神火飞鸦的图纸、这是地雷图纸，还有这个是铜制突火枪的图纸……”肖恒不断的摊开新的图纸……这些东西的原型就是肖恒在笔记本上随便画下的草图，而后他又在草图的基础上做了些细节上的完善，最终就形成了这三张图纸。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节10 来自北方的压力 金人使团抵达临安府已经有好几天了，而这么多天过去之后朝廷却依然没什么动静……肖恒与韩子德又碰了几次面，不过由于上面还没拍板，所以商量来商量去也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进展，最终也只能不断完善之前做好的预案。 而另一方面，韩子德去托人帮忙查探金人与蒙人的情报却遇到了一些波折——那些情报居然被销毁了！而且不光是这部分情报，几乎所有关于北方情况的情报和奏折都被销毁了！ 这么多年过去了，当年是谁下的命令，经手人是谁已经完全不可考了，所以也很难再找到那些资料的拷贝了。 而为什么要销毁这些情报资料呢？据肖恒猜测，估计是害怕再出现一个类似岳飞这样的猛将一直打到北方去吧……若是真的出现了这么个人，那么没有了这些情报资料的支持，想要重新恢复起岳飞时代的情报网络估计要花费很长很长时间。 而南宋王室并不着急……他们有的是时间等，最好是等到北宋王族的血脉灭绝那就再好不过了，那个时候他们屁股下的皇位就彻底稳住了。 不过现在肖恒面临的主要问题还不是历史问题，既然那些已经发生过的东西已经很难追查了，那么就好好的把握住现在和外来才是更重要的事。 金人使团的到来给了肖恒一丝紧迫感——万一金人有如历史上一样的战败灭国了，那么下一个要承受蒙元屠刀的就要变成宋人了！ 留给肖恒发展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也许是一年？也许是两年？ 也许……半年都不到也说不定。 …… 仙云台后院。 肖恒半躺在摇椅上晒着太阳，在他旁边的桌上摆着茶壶和点心，旁边的其他人来来往往行色匆匆，可除了偶尔会有视线落在他身上之外却没有人来打扰他。 这一方面当然是因为肖恒比较平易近人，所以并不需要别人鞍前马后的服侍……别的地方的人也许还不清楚，但肖恒在这仙云台后院呆的时间也很长了，大家基本上都知道肖恒不喜欢被人簇拥着阿谀奉承，这里的风气也就平和自然了许多。 而另一方面……当然也是因为他们知道肖恒喜欢清静，尤其是在他一个人思考的时候。所以在这种时候大家基本上都会远远的绕开他，给他留下一个相对清净的空间，就算绕不开的时候也会不自觉的放轻了脚步，生怕打扰到了肖恒。 所以整个后院就出现了奇怪的一幕……忙忙碌碌的众人都假装不在意院子一角的肖恒，但院子这个角落却自然而然的成为了所有人注意力的中心。 然而在肖恒身边一圈仿佛成为了真空一样宁静，与稍显嘈杂的这个小小的院子形成了极为鲜明的对比。 这样奇怪的气氛一直持续到两个女孩的出现……当她们来到肖恒身边的时候，那封闭的圈子豁然打开，整个院子里那奇怪的气氛也突然消失不见。 “公子又在晒太阳呢？不要晒黑了才是。”秦幼萱捂嘴轻笑道。 “哼，已经晒黑了。”公主殿下撇撇嘴。 两人极为自然的坐到了肖恒旁边，毫不客气的端起他的茶水和点心就吃了起来。 “两位这是去了哪啊？中午饭都没吃吧？”肖恒终于从自己的世界中走了出来，看着这两位鬓角微微见汗的小姐，不由得打趣道。 “还不是因为你！”秦幼萱嘟着嘴说，“不是你叫我们去看看布料和胭脂水粉的吗？” “哦？抱歉抱歉……忙忘了，如何？可有合用的？”肖恒最近一直在忙别的事，倒是之前偶然跟两位小姐提及的事情被他忘了。 之前他正在筹备着临安大剧院的第一次演出，而这一次他不准备演舞台剧了，而且这段时间被舞台剧连番轰炸的临安市民见识也渐渐上来了，不是真正的好东西就很难打动他们了…… ……而不巧的是肖恒脑子里虽然有无数好故事，但可惜的是他现在没时间去帮忙排练，而没有了他的指挥排练整个剧组也就会失去了灵魂，到时候排成什么样连肖恒自己都不清楚。 所以这一次肖恒准备以一场音乐会来最为回归……这绝对是这个时代的士大夫们从未见过的演出形式，同时也是想将音律的美好介绍给临安的士子们，让他们真正的体会到音乐这种跨越了语言的艺术。 “倒是选了几种丝锦……”说着，秦幼萱掏出一个小小的荷包，然后费力的将它打开，从中掏出了好几片不同花色的布头……这都是她们千挑万选找到的品种。 不得不说，虽然古代由于化学落后的关系并没有什么太鲜艳的颜色，大街上常见的布料也都是深蓝、灰蓝、深绿、草绿、深红、淡红、米黄米白之类颜色的布料……其中米黄米白是同一种颜色，最初都是米白色，穿的时间长了就变成了米黄色。 公主殿下最喜欢的就是一身白衣……可别小看这纯白色！这可是需要大量的功夫用硫磺之类的东西进行漂白的！而且以这个时代的着色处理技术，要不了多长时间纯白色就会氧化成米白色，然后向米黄色过度。 所以其实纯白色的衣物也是很奢侈的。 不过这也比不了秦小姐……秦小姐喜穿紫衣，而在这个年代紫色可是非常稀有且不好保持的颜色！紫色不仅很容易褪色，而且其天然染料的价格非常昂贵！可以说这一身紫衣虽然穿起来漂亮，但其代价也是惊人的，普通老百姓根本没这个闲钱。 所以在这个时代，不用看款式，不用看牌子，甚至不用看面料……只要看看别人衣服的颜色基本就能分出高低贵贱来！ 可颜色的贫乏却并不代表这个时代缺乏美，恰恰相反，秦小姐拿回来的这几个布头每一个都精美到了极致！ 没有金色？ 简单！ 直接上金线！ 没有银色？ 同理直接上银线！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节11 第二次规划科技树 说起来，从肖恒从天上掉下来开始，到现在差不多也有个小半年的光景。 在这小半年里，肖恒经历了许多事，并且也从一无所有孑然一身，到现在手底下大大小小一千多人……这差不多已经是个普通规模的中学水平了。 这些人无论是从事最基础工作的工人，还是学校里那些还在学加减乘除的小孩，每一个都是未来的种子，也许就在这些人之中就会出现被后世代代仰慕的民族英雄或是大科学家……每一个人都是如此的宝贵以至于肖恒根本舍不得他们出任何一点意外。 至于这段时间里肖恒所积累下来的高额财富那已经算不得什么了，无论是工厂、民宅还是那“宏伟”的临安大剧院，比起这些种子来说是可以随时抛弃的东西。 那么，如何才能将这上千人，以及后面有可能增加的更多的人口在极短的时间内撤离到相对安全的四川府呢？ 首先所有一切的前提就是……情报。 如果情报都没有，就像这一次金人悄无声息的南下劫掠……等他们兵临城下的时候才知道消息那就一切都晚了。 所以情报很重要。 肖恒在纸上写下了“情报”两个字，写完之后他的笔尖稍微顿了顿，又在这两个字的后面画了个“{”。 一提起情报当然就是要建立线人系统，而这个系统的规模取决于财力，而可靠性则取决于忠诚……至少在这个时代仍是如此。 规模取决于财力很好理解，而情报的可靠性除了忠诚之外还有什么办法能增加吗？ 答案当然是肯定的，按照现代国家的情报系统经验来看，除了忠诚之外还可以用规模和制度来弥补。 规模大了获得情报的渠道就多了，同一个情报往往会从不同的渠道传递出来，多方面印证之下自然就能清楚这个情报的真实性。而制度能保证各个渠道之间的情报传递不会互相影响。 肖恒在“情报”两字的后面再缓缓的写下“线人”以及“制度”两个词，写完之后想了想，又写下了“时效”。 在现代，许多情报是有时效性的……往往晚上一段时间甚至只是几个小时的话，那获取的情报就会失效了。 以现代密码学的发展，从理论上来说任何加密情报都是可以破译的，只是时间的长短而已……那为什么还要加密呢？很简单，那就是为了增加对方的破译时间来给己方争取机会。 密码的破解速度与加密手段是呈螺旋上升的，尤其是计算机诞生之后，各种加密手段已经开始向丧心病狂的方向发展了…… 而在南宋，这情报的时效性可就差得多了，有是有出现一两个月甚至半年以上的延迟都是有可能的……而且尽管延迟了许久，这绝大多数的情报却仍书有用的！ 肖恒提笔在“时效”二字的后面加了个“—”，并写上了“电报”两个字。 不过写完这两个字之后肖恒却顿了顿稍微思考了一下，又将这两个字划掉重新写上了几个字：“长波电台”。 的确，比起有线电报来说，长波电台要可靠得多——有线电报就算将电线埋在地下，估计也是会有人来偷的，毕竟这个年代的铜可比后世值钱多了！肖恒现在就算有铺设线路的实力也没有成立巡逻队天天护着电线的精力，而长波电台的技术难度并不高，以现有的条件很容易就能制造出来。 不过长波电台也不是没有缺点，那就是……贵。 长波电台的发射塔很大、很高，发射机消耗功率巨大，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去建造、维护。 而且考虑到在敌占区也很难建造长波电台，肖恒又在长波电台的后面加上了个星号，并在下面写上了中波电台四个字。 比起能通过地表传输，有效距离长达几百公里的长波电台不同，中波电台由于需要天空中的电离层进行反射的关系，不仅距离大大缩短，并且还经超受到各种不同天气情况的影响。 不过中波的好处是天线和功率上的要求就没有那么强了，以肖恒他们现在的技术能力，估计做出个能装上四轮马车的天线应该问题不大。 写完了“情报”下面的子项目之后，肖恒捏了捏太阳穴，站起身来望着远方的绿色…… 这张纸上所写的东西不仅仅是将来的策略，还是肖恒接下来要攻克的技术难题……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是肖恒第二次规划未来的科技树了，只是这一次比上一次可复杂太多太多了。 稍微休息了一会之后，肖恒再次回到桌前，提起笔写下了第二个逃跑必备科技——交通工具。 是的，现在的四轮马车已经足够优秀了，但肖恒所面临的最大问题不是马车……只要铁匠铺的炉火不熄，这种工业产品那真是要多少就有多少！只要肖恒愿意每天都能生产至少2台四轮马车出来！ 肖恒之所以有这个信心，完全是因为他们的铁匠铺已经基本完成了流水线化操作了……钢水炼出来之后直接就会被扎成钢板，拉成钢丝。 之后又有专门的工人裁剪钢板将它制成标准的槽钢、角钢等。 而槽钢、角钢再经过裁剪、钻眼变成标准化部件，最后再经过组装就能变成一辆辆跑得飞快的四轮马车！ 这还是肖恒没有大规模招收工人扩大生产的缘故……若是依靠传统手工制造，这么一辆结构复杂的四轮马车至少也需要半年左右的时间才能完成，而在肖恒的工厂中，从来料到组装，甚至到最后的内部装修全部闪起来也就半天时间足够了！ 这就是工业化的威力。 既然马车不成问题，那么肖恒现在为什么不大量制造呢？ 原因很简单……就是马匹。 南宋缺马，或者说……所有的中原王朝都缺马。 曾几何时燕云十六州水草丰沛端是个放马的好地方，可惜北宋几代皇帝心心念念的燕云十六州终究还是没有回到他们手中，最后甚至连整个江北都丢掉了。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节12 电闪雷鸣 秦府小楼。 肖恒迷迷糊糊的从床上坐起来，长长的伸了个懒腰后随便去后厨弄了点东西吃，溜溜达达的向学校走去。 肖恒觉得以后搞研究什么的还是要放在学校这边比较好，所以他也在学校旁边建了个实验室。一些原理性的实验之类的也尽量在实验室进行，到时候也方便让学生们开开眼界。 当然现在这个实验室中除了桌子和黑板之外就只有一大堆形状各异的玻璃器皿……这些东西都是之前肖恒提炼硫酸、制取硝酸的时候所使用的。 随着以后各种不同的实验，这里估计会添置很多很多东西乱七八糟的东西。 昨天光是一份方向性的计划书就写了肖恒整整一天时间，而接下来肖恒要做的事是具体实施前的技术准备工作。 来到实验室之后，肖恒掏出那份清单，看着接下来攻克的主要技术有： 1，无线电技术。 2，大尺寸高精度异形结构件的加工技术。 3，超大尺寸龙骨的锻造铺设和铆接技术。 4，铅酸蓄电池技术以及电动机技术。 “呃……”肖恒挠了挠头，一时间千头万绪不知道从哪开始，最后决定还是将科技树详细的画出来比较直观，“那么……首先是无线电。” 任何无线电设备都是由发射装置和接收装置所组成的，就连人们常用的手机也是如此，所以…… “发射装置……接收装置。” 肖恒在纸上写下这两行字之后，想了想又补充写到：电池、真空管、电容。 至于蒸汽机嘛……高压锅炉的焊接可成问题，现在这个时代还没有合适的焊接手段，而铆接又在密封性上存在问题。 “嗯……”肖恒想了想，暂时还是跳了过去，开始研究造船计划的主要难点……金属龙骨的铺设。 其实所谓的金属龙骨并不意味着一根巨大而又粗壮的实心金属来做龙骨……在现代技术中，龙骨指的其实是那些用于加固船体的厚重金属结构的总称，其实并不非要是一根，也许会是许多根，甚至是许多片。 如何才能在保证强度的基础上尽量的轻量化，这是需要不断的测试、计算才能得出来的，但好在这些都是软件问题，只要找人去不停的去测试就好了。 想到这里，肖恒在纸上写下如下一行字：“力学结构。” 然后就来到了最后的电瓶车环节，这里需要的是电池、轴承钢、铜线以及带绝缘外皮的电线。 唔……这里也想需要电池。 那么，就先造电池吧！ 肖恒理顺了科技树的关系之后，终于开始了攀科技树的第一步。 蓄电池的原理很简单——当两种不同的金属插在某种溶液中的时候，一旦其中一种金属产生了化学反应，那么在两种金属片之间就会产生电流。 世界上第一个电池就是依照这种原理制成的，它被称之为——“伏特电堆”。 而现代的蓄电池一般用二氧化铅做正极、铅做负极，电解液则是使用稀硫酸。 肖恒手中有硫酸，也有铅，但这看似简单的蓄电池却在一个意想不到的地方卡住了……他没办法制取二氧化铅！ 想要制取二氧化铅一般有三种办法——水解法、电解法和氧化法三种。 查了许多资料之后肖恒发现，无论如何这二氧化铅的制取都绕不过电解了……因为除了电解法之外，其他两办法他都买不到现成的各种试剂，而想要制备那些试剂……这生产链条可就要拉的很长很长了。 而电解法就相对简单得多了，只要使用硝酸溶解铅粉得到硝酸铅溶液后，再将通电的石墨电极插入硝酸铅溶液就能在电极上镀上一层二氧化铅……这样一个二氧化铅电极就制备完毕了。 然而现在肖恒所面临的问题是……没有电池就没有电，而没有电就无法生产二氧化铅电极，没有电极就造不出电池……这样一来就形成了循环。 “唉……”肖恒叹了口气，想了想还是决定先制造个发电机出来。 发电机的原理上过学的现代人都知道——导线切割磁感线产生感应电流。所以所有永磁铁电动机反过来都能成为发电机，当电机通电的时候它是电动机，反过来当电动机自己转动的时候就会输出电流。 好在肖恒很早之前就下单买了不少高性能的永磁铁，这些参杂了稀土元素的永磁铁磁力惊人，其中一种永磁铁的吸力甚至大到能夹断人的手指！ 这种磁铁被称为钕铁硼磁铁，这种磁铁的吸附力可以达到本体重量的640倍！所以它又被人成为“强力磁铁”。 这种磁铁是肖恒购买的主力——因为电动车的电机就要靠它了！不过由于弄这东西有一定危险性，搞不好手指头就要拜拜了……所以他暂时没有取出来，而是先拿了一些比较普通的磁铁来制造一个简易的发电机。 “铃铃铃……” 正当肖恒准备出去一趟的时候，外面的下课铃声忽然响起，随后陆陆续续的不少学生和老师从教学楼中走了出来。 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不知不觉一上午就这么过去了！ 肖恒扔下磁铁，走到窗前长长的伸了个懒腰…… ……看着那些活力四射的学生，肖恒忽然想到了他为什么在这里建立实验室的初衷。 也许……是时候让学生们也参与到这些工作中来了？ 这样想着，肖恒出门叫人去了趟临安府，自己也出门将王铁锤、卢淳以及卢淳的小伙伴们都叫了过来，除此之外其他没有课的小老师以及老师们推举的平时学习比较好的学生都叫了过来。 随着人越聚越多，实验室内的气氛也变得紧张起来，尤其是那些平时学习比较好的学生，他们根本就没经历过这种“大场面”，一个个紧张到不行，仿佛鹌鹑一样躲在自己的小老师背后。 而他们的那些小老师也都很紧张，只有卢淳他们几个跟肖恒走得特别近的小伙伴表现得很正常，毕竟很久之前他们就是这样靠着肖恒与两位小姐的教导慢慢成长起来的。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节13 意外的消息 微弱的电弧在黑暗中闪烁着，将现代文明的种子深深的种入了在场所有人的心底。 如此神奇的一幕将大自然的鬼斧神工通过人工手段在室内重现了，有着毁天灭地之威的闪电驯服的闪烁着自己的光芒，再没有了那仿若天罚般的威势。 在远古时期，原始人类驯服了火焰使得人类在进化的竞争之中超越了其他物种，渐渐成为了这颗星球的主宰。 而中世纪的人类驯服了蒸汽，开启了轰轰烈烈的工业革命。 所以在这黑暗之中忽闪忽现的电光不仅仅是一种被还原了的自然现象，更是人类驯服了闪电的证明！在原本的历史上，电力的发明直接推动了第二次工业革命，而人类的发展再次进入了更加快速的车道…… ……电力，已经成为现代文明不可或缺的一种能源，它不仅与人类的生活密切相关，甚至还在各个领域推动着人类向更美好的未来发展。 “这就是……闪电？”秦幼萱一脸震惊的看着那不断闪烁着的小小的电弧。 “没错，虽然规模大小不同，但从本质上来说它们都是同样的东西——放电现象。”肖恒解释之后，看到秦小姐一脸跃跃欲试的表情，不由得笑了笑，招手叫她过来，将那夹着铜丝的竹签j交给她。 “给，只要这两根铜丝接近……”说着，肖恒接过了卢淳手中的活计，亲自滚动那个带磁铁的竹筒。 拿着导线的秦小姐屏住呼吸，尽量将它们凑得更近一些…… 最初，那两个导线纹丝不动，仿佛没有任何事情发生，然后突然在某个时间点，电流击穿了空气，形成了美丽的电火花。 “哇！！”秦小姐激动的叫了起来。 亲眼看到天地之间的雷电在自己的之间发生，那种奇妙的感觉充分的满足了人们的好奇心已经探索欲，不禁开始奇怪这究竟是怎么发生的。 当秦小姐试过几次之后，肖恒又叫其他学生上来轮流测试，然后所有学生都亲身体验过了那美妙的感觉。 “大家回去写一篇白话文，说说你们理解中这闪电的本质究竟是什么东西……好了，今天的课就上到这里了，下课。” “老师再见。”一众听讲的学生躬身行礼，随后就在各自的小老师的带领下往外走。 两位小姐和小蝶还有别的事要忙，所以暂时也离开了。不过卢淳离开的时候肖恒却阻止了他：“卢淳你们几个留一下。” “是。”卢淳点头。 等所有人都走了之后，肖恒缓缓的环视了一周……眼前这些人差不多就是他在这大宋的所有家底了，比起短短时间内所聚拢起来的财富，培养出合格的人才是肖恒更在乎的。 “你们几个下午有没有课？”肖恒看着卢淳他们几个问道。 “没有。”卢淳摇了摇头，其他几个小伙伴也都微微的摇了摇头。 最近一段时间由于学生量突然增大的关系，那些新入学的学生基本都要从头开始学……因为师资力量不足的关系，靠卢淳他们几个根本教不过来，所以他们的学生就都被派出去当小老师了。 不过对那些小老师来说也算个好事，毕竟教导别人的时候自己也会巩固……只是相对来说他们就要辛苦一些了。白天给别人上课，晚上的时候自己上课——卢淳他们基本上已经把课程都移到了晚上，所以下午一般很少有事情要忙。 “那正好，这个下午你们就在这给我当助手吧。”肖恒拍了拍卢淳的肩膀，接下来他要做的事情有些复杂，同时也涉及到核心利益，暂时不适合公开研究。 “是，老师。”卢淳点头。 接下来肖恒拿出一大卷铜丝、一叠纸、几根钢棒、几个轴承、一些鱼胶以及一个木桶……这就是制造一个“发电机”的基础材料了。 肖恒要制造的电机其实就是普通的直流电机，其原理结构与小孩子玩的玩具马达没什么本质上的差别，主要结构由两部分组成——既定子与转子。 定子由永磁铁和外壳组成，而转子则相对比较复杂一些，由轴、铁芯、线圈以及换向器组成。而其中最核心的技术其实是线圈的绕线匝数。 电动机的绕线匝数曾经是不可外传的商业机密，有时候明明材料都是相同的，加工精度也都一样，却只有这绕线匝数不一样，那么生产出来的电机质量就完全不同。 不过由于基础科学的进步以及新一代无刷电机的诞生，有刷电机中被列为商业秘密的知识也渐渐的失去了曾经的价值…… 而到了网络时代，许多现成的电机绕线方案也就被免费的传到了网上。不过肖恒是没办法利用这些现成的方案了，毕竟南宋这里也买不到标准化的漆包线和各种零件，好在如何计算的方法在网上也有流传，虽然计算过程非常复杂，但终究是省却了无数的测试成本。 肖恒将一张非常精确的图纸交给王铁锤，上面画着一个“人”字形类似风扇扇叶形的一张金属片，在它的中间还有个孔洞。 “这是冲压出来的成品，我需要一套冲压模具能将薄铁板冲成这种形状来……”肖恒在一边给王铁锤讲了一下他的要求之后，王铁锤就拿着那张纸直奔河边的铁匠铺了。 在剩下的时间里，肖恒就带着一帮学生们将纸缠到铜线上来制造纸包线。 这是一种比较原始的导线，外面的纸起到了类似绝缘皮的效果……由于无法制造出类似现代那种绝缘漆的缘故，所以只能使用这种比较古老的手段来代替包漆线。 “电有一个特性，它天然就会寻找电阻最小的路径通过……就像水永远会往低处流是同样的道理。” 肖恒一边缠着纸包线，一边给他的学生们讲电的基本特性。 “而金属的电阻非常低，所以一般来说我们将这种电阻很低的物质称之为‘导体’，而不善于传导电流的物质称为‘绝缘体’，介于两者之间的被称为‘半导体’。”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节14 撞车 蒙元使节团的到来让原本就热闹的临安城更加热闹起来，街头巷尾的百姓都开始议论纷纷…… 历史上南宋与蒙古缠斗半个世纪最终难逃被灭国的命运，而在联合灭金上又是各怀猜忌的盟友……所以蒙元派出使团来宋，既有其突然性，也有其必然性。 不过就像金人使团到来之后不同，蒙元的使团来了之后规规矩矩的递交了国书，然后就安心的在临安府住下来了。 原本这件事与肖恒倒是没什么关系，但仙云台作为临安府当前最好的消遣之地，无论是金人还是蒙人渐渐都听说了这个地方，然后麻烦也随之而来。 …… 这天，日上三竿。 一队金人吵吵嚷嚷的从一家酒店中出来，带着满身的酒气晃晃悠悠的向仙云台的方向走。 “咕……这宋人软弱如羔羊，可这美酒却是不错，在北地再难喝到如此美酒了。”一名头发剃得溜光，只剩后脑勺上留了一小撮头发的壮汉缓缓说道……如果注意看的话，这壮汉后脑勺上的头发还被编成了极细的小辫子，看起来颇有异国风情。 “正是，虽然不及曾经的东京汴梁，但临安能数得出名号的美酒也有百三十种之多，叫不出名字的小店更是多如羊毛数不胜数。” 小辫子旁边，一名虽做金人打扮，但听口音却是宋人的人缓缓说道。 “哼。”提起汴梁，那小辫子颇有些不高兴的样子，“还有多远？” “前边便是了……昨天来过认好了路。”那宋人缓缓答道。 “你昨天就来过了！？狗奴才！怎么不想着叫我！？”说着那小辫子捶了宋人一下，却没用力，仿佛只是朋友间的玩笑。 可那宋人却神色一动，低声答道：“请主子恕罪，昨日奴才来此办事，听闻那人提及仙云台，这才先过来看看是否如其所言。” “又没怪你……如何？”小辫子问道。 宋人躬身答道：“仙音入耳，令人如登浮云之台……真是叫人大开眼界，这仙云台果然名不虚传。” “哦？果真如此！？”小辫子奇道，“能被你这么夸的地方倒是不多。” “……”那宋人低下头，不再言语。 “二郎们！听到了吗！？那可是仙家好去处……今儿个咱们也开开眼界！”小辫子回头冲着跟在他们身后其他金人喊道。 “哦——” 众人随便举起手中的什么东西就大声应诺道，吓得周围路过的人纷纷定住脚步，避开这队金人……这倒是让金人的队伍变得更加嚣张了，一个个放肆的大声嘲笑着那些路人，勾肩搭背满身酒气的唱起了听不懂的歌。 “前边就是……到了。”那金人打扮的宋人将众人领到地头之后这才开口道。 “这里……嚯！！那是什么地方！？好像比城墙都高！？”小辫子之前一直都是低头走路，而且他们途经的小巷子又比较深，两边都是房檐墙壁，倒是挡住了他们的视野。 而到了仙云台门前，视野顿时开阔起来……巨大的广场、热闹的人群以及那怎么看都绕不过去的“看楼”，如此宏伟的建筑别说是金人了，就连最近刚刚进京的士子见到这看楼都会吃惊不已。 “听闻这叫‘看楼’，内里还有个更大的舞台……只是最近正在修建其他楼阁，所以暂时封闭了起来……您看，那边正有个新起的楼阁，听说以后那几栋楼要与这‘看楼’连在一起，到时候就要比汴梁的樊楼还要更胜一筹了。” 那金人打扮的汉人解释到。 “……如此高楼，要耗费不少吧？”小辫子舔了舔嘴唇，目中流露出一丝贪婪。 “修建它的银子也许不亚于大宋的皇宫了。”那金人打扮的汉人也是摇头感叹不已，“这江南打仗不怎么行，倒是搞这些吃喝玩乐的最在行不过了。” “总有一天，我的马蹄要踏破那城墙……到时候这临安城里的一切都是我的！”小辫子充满野心的说。 “……”金人打扮的汉人再次沉默了。 一众金人站在广场上参观了一番那看楼之后，就转过身来准备去仙云台看看戏……可等他们回过身来的时候这才忽然发现，仙云台外面已经糊满了人群！ 天知道刚刚还没这么多人呢！怎么说几句话的功夫多出来这么多人！？难道这些人都是凭空冒出来的吗？ 其实不然，因为这时间也快到了，不少人都放下手中的活计陆陆续续的向仙云台赶来……而目前到的这些还只是其中的一部分，后面还有更多人没到呢！ 站在他们的位置上，仙云台里面的舞台只能看到个大概的影子……更别提人挤人搞得气温都升高了不少，跟着来的其他金人顿时不耐烦了。 “哎哎哎！让开让开！给老子让开！！” 小辫子身后的金人冲了进去，连踢带打的踹开了前面拥堵的市民。 “唉干什么踢老……” 前面那人刚一回头，就见那打扮迥异并且身高体壮形似虎狼的金人……然后他当场就怂了，嘴里嘟囔着什么挤进了人群，尽量远离这些金人。 随着金人的踢打，在这仙云台外顿时出现了成立至今都从未出现过的奇景——人挤人的密集队伍之中，居然空出了一大片空地出来！ 众人仿佛围观群众一样将金人的队伍团团围住，然后目送着他们一直来到仙云台的大门口。 一直以来仙云台的一层的座位都是免费的，至今也是坚持如此从不收费……不过由于大厅内的座位有限，基本上只能通过排号或是从有号牌的人手中买到号才能进来入座。 这规矩立下了之后，从没有人挑战这一点，若是对座位有争议了，直接到旁边的纪念品售卖处投诉就好了，每天哪个号牌发给了哪个黄牛这里都是有记录的，一旦发现一号两卖或是售卖价格高过肖恒定价的黄牛，那么今后他就都不可能再有机会赚这份钱了。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节15 冲突 在两国使者正剑拔弩张的当口，肖恒分开人群来到两人身边，看着他们笑道：“两位若真有什么深仇大恨，何不如找我大宋的官家做公正，然后去那校场一决雌雄如何？” “……” 那大胡子蒙人只是看了肖恒一眼却也并不答话，而那小辫子却看着肖恒问道：“你又是谁？” “不才正是仙云台的东家。”肖恒自我介绍道。 “哦……秦荐家的人？”小辫子看了肖恒一眼。 “算是吧。”肖恒也没有否认。 “哼……那我就给秦大人个面子，就是不知道那野人给不给秦大人面子了。”小辫子笑道。 “……”那蒙人微微皱了皱眉头，似乎并不知道秦荐的事情，而他们这次来也都是带着自己的族人，并没有像那小辫子一样带着熟识大宋风貌的谋士，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情况显得颇为不适应。 “什么面子不面子的……来者都是客，这位爷不如随我来如何？这边也是有位子的。”肖恒凑近那蒙人两步，热情的介绍道。 “滚开！” 那蒙人旁边的一位武士站出来，伸手猛的向肖恒推了过来，可还没等他的手沾上肖恒的衣服，肖恒就忽然刁住他的手腕反拧，想要将他擒住。 “咦！？” 那蒙人被肖恒扣住脉门却只是微微一惊，一上手就知道肖恒至少不像看上去那样只是个文弱书生……不过也虽然不通擒拿，可他却是个摔角的好手，只是微微一愣就扭动着手臂反向肖恒缠了上来！ 这可是肖恒只觉得对方的手腕忽然变得像钢铁一样坚硬，手臂仿佛一只粗壮的蟒蛇似的向他缠了过来！ 有点东西啊！ 肖恒虽然也稍微惊讶了一下，但这却也没耽误他的反应，既然手腕扣不住那肖恒就退而求其次，直接扣住对方的小拇指然后用力的一掰！ “啊——” 剧烈的疼痛传来，那蒙人也是够狠，只是稍微抖了抖竟打算扭断自己的手指来抢得先机！！ 肖恒根本不给他机会，趁着他因为手指疼痛而稍有松懈的档口一脚踢在了他的胯下。 “唔……” 那蒙人发出一声短促的吸气声，然后就夹着双腿浑身颤抖着倒了下去。 “好好说话嘛，动什么手呢？”肖恒笑着说着，举起右手打了个手势。 随着他的手势，在他身后的那些拿着盾牌的带着藤盔的士兵们默默的抽出长刀，在肖恒身后站成一排。 肖恒就这么面带微笑一副和气生财的样子，而他脚下却躺着那个到现在都没吐出气来的蒙人壮汉。 那个蒙人壮汉虽然个子不高，但宽度却足有肖恒两个以上！他那粗壮的手臂简直就像两根树桩！肖恒与他交手的这么短短的瞬间不仅感受到了对方的力量，也些微的察觉了对手的体重……至少是他的一倍以上！ 在现代，如此巨大的体重差已经不是一两个级别的事了！这要是真的放到拳击台上，肖恒能被这蒙人活活打死…… ……可现在结果却逆转了，为什么呢？因为肖恒学的东西都是奔着别人要害去的。 在肖恒的年代总有人说难道带上拳套不能踢裆抠眼，武术就不行了吗？……废话！当然不行了！不能打裆招式就被废了九成，不让抠眼睛最后一成也差不多没了。 稍微对传统武术有点了解的人就会知道，无论什么流派，空手搏斗的最终目的就是为了打击敌人的要害……所以无论身材高矮、力量多寡，只要要害部位挨上一下人就没了。 肖恒还记得他曾经上过的比较偏实战的某氏太极课，学来学去整个套路不管前面招式名如何花哨，最终八成都要落到“打裆”上——例如什么“进步撩打裆”之类的。 也正是因为如此，武术虽然强调力量但却也不纯粹是力量，还要有足够的灵活性和经验。 虽然古语也有一力降十会之说，但这依然是建立在灵活性和经验的基础上才成立的，若是空有一身蛮力，那很有可能就像眼前这位大意了的蒙元壮汉一样被肖恒一招撩阴腿给撂倒。 不过若是有蛮力的同时还武功高强，那可就真是人挡杀人佛挡杀佛了！ 肖恒之前排练岳飞传的时候见过一次韩子青的马战表现，那一次他是真正的理解到什么叫“人如风、马如龙”了，虽然不知道历史上的李元霸如何强悍，但看那韩子青的样子也大概能些微的猜出李元霸当年的风采了。 只是，当热兵器的时代来临后，这种集力量、敏捷、技巧和意志于一身的猛人就再难出现了。 “好好好！好身手！”那大胡子蒙人丝毫没有退却的意思，看着肖恒连声叫好。而他身边的人也慌忙过去将那位夹腿捂蛋的汉子拖回来。 “好说，好说。”肖恒拱手还礼。 “只是，我的手下伤了，你就没有个说法吗？”大胡子蒙人答道。 “有，当然有！”肖恒正色道，“你还没给我赔礼道歉呢……在我的地盘闹成这个样子，不仅耽误了我们的节目，还影响了交通……让你道歉不过分吧？” “哈哈哈哈，好！！好汉子！！”那大胡子放声大笑，可笑着笑着忽然冷下脸来，“今天，你这仙云台就别想开了！” 随着那大胡子的话音，他身后的其他人纷纷抽出马刀来，眼瞅着一场血战就无法避免了。 “这位兄弟如何称呼？”肖恒没理那些蒙人，而是将目光投到了那位小辫子的身上。 “琴。”小辫子看着肖恒说，“完颜琴。” “嚯！还是为贝勒……呃，你们是叫贝勒吗？”肖恒话说一半这才想起来这是大清时期的称呼。 “这位乃是忒母勃极烈。”之前跟在小辫子身边的宋人解释道。 “……” 这就到肖恒的知识盲区了，他赶忙上网查了一下，发现这“忒母”是万的意思，忒母勃极烈就是万夫长，是金国的一个非常尊贵的职位。 顺带着他他也查到了“琴”的意思，在女真话里“琴”就是“悌”的意思，孝悌里面的那个悌。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节16 秉烛夜谈 仙云台今天开场相声讲的还是老段子，只是根据那两位艺人的理解又稍微的有了些变动。随着时间的流逝这样的变动还会越来越多，最终将与肖恒交给他门的那个版本相去甚远。 但这也不是坏事，不是吗？至少肖恒看着挺开心的。 相声说完了，接下来就是传统的评书环节。 当然了，在大宋这评书还是分为四家的，什么讲经、说史的在后世统统归拢为评书，唯独四家之一的“小说”脱离了口耳相传被印到了纸上，倒是从评书体系之中跳了出来。 今天老先生讲的是七侠五义……嗯，没错，又是肖恒从后世偷来的。当然了，对外宣称自然还是“佚名”大神所做。 三国演义原本足有一百二十回，肖恒压缩了容量提炼了情节，最后一天说两回也是说了一个多月。 而后来给老先生的西游记呢，原本不过一百回而已，这老先生足足说了两个月……可见这注水功力有多强。 而眼下这七侠五义也有一百二十回，估计在老先生这里能撑个三四个月了。 对于肖恒来说，这么古老的小说也的确没什么新鲜的，情节沉长节奏缓慢并且兼顾着爽点不足，打斗场景也全靠说书人的表演能力，倒是没什么吸引力。不过对于娱乐匮乏的宋人来说却听得津津有味，偶有“精彩”的打斗环节台上台下连声叫好喝彩不已。 而那位身份尊贵的小辫子也情不自禁的融入到了周围的气氛中去。 “这锦毛鼠倒是颇为有趣，只是不知这前面的情节如何？”小辫子有些可惜道，“这江南之地果然繁华，就连这小说都比中都讲的好哇……” “……”金人打扮的那位宋人只是默默的听着，并不出声。 “你说，何时我大金的中都也能有此风貌？”小辫子也不知道是问他还只是感叹。 “此事难啊。”那宋人也叹了口气，“中都本就不如江南繁华，而此刻这临安居然也渐有当初汴梁之势，就更不要提中都了。” “啧。”小辫子虽然知道那宋人说的是实话，可他的不高兴也是摆在脸上的。 没过多久，今天的评书算是说完了，老先生在众人的掌声中缓缓下台。 这位老先生原本乃是评书界的泰斗，可没想到却被肖恒这么个初出茅庐的小子用一首临江仙和三国演义给打落尘泥。 而他更没想到的是，接受了肖恒的诏安之后，不过是两个话本的功夫，他的声望居然再次突破了之前的极限，早就止步不前甚至开始退步的事业居然如日中天……居然以花甲之龄君临整个临安的评书界！！ 现在即便原本他的那些竞争对手也纷纷都矮他一头，就连出场费上原本与他相差无几的那几位泰斗，现在可都要自降身价了——否则就没人请他们了！ 这事业上的第二春让老先生每天都是满面红光的，精神头也越发的足了……当然，他也知道他的这一切是如何得来的，所以每当见到肖恒的时候都热情不已。 且不提老先生下台之后又去缠着肖恒聊天，这舞台上的节目也开始轮换……今天的演出的是个比较出名的班子，演的是他们最新排练的新戏，而为了博人眼球还特意请来了一位比较有名的青楼女子来做女主角。 不过由于没有仙云台自己的戏，当这场大戏还没上演的时候许多人就陆陆续续的离开了……就连内场里占到座位的，也有好几位起身而去。 当然这座位也是空不下，不少外面的人争先恐后的与离开的人套近乎，若是得哪位得了号牌还得陪着笑脸恭维一番。 “这人为什么少了？”小辫子奇怪的问道。 那金人打扮的宋人闻言去跟人打探了一番，回来禀报道：“听闻今天的戏是外面的野班子，并不是这仙云台常驻的戏班子，所以他们就都离开了。” “哦。”小辫子点点头，但也没说什么，只是坐在那里看了下去……毕竟他还有“约”在身，他想看看等这大戏结束之后，那位自称是仙云台东家的年轻人会不会来找他。 不过看着看着，小辫子就有点吃惊了。 这些人的唱腔、动作，舞台表现力以及故事情节都是一等一的好，而那个青楼女子饰演的女主角更是撩得他心里痒痒的……这种既有情又有欲的大戏，放到大金中都那得算得上是国宝级的了！就算直接送到当今皇帝陛下面前直接这么演也绝对倍儿有面子的！！ 可这么好的戏班子在这临安却被称为“野班子”，甚至还有不少人扭头就走的……可想而知那仙云台常驻班子的大戏会如何惊艳了！ 也难怪小辫子惊讶。 这戏班子原本就是临安城里一等一的，之前肖恒想要买戏班子的时候这个戏班子也算其中比较有名的了！只可惜对方的要价让肖恒望而却步，最终走向了自己组班子的道路。 而在与肖恒的舞台剧对比之后，整个临安城里其他的戏班子顿时黯然失色，原本非常出名的那几个戏班子的地位从众星捧月一落千丈到没人捧场。 痛定思痛之后，他们也经历过一系列的改革，吸取了不少舞台剧的优秀元素，还别出心裁的开发出了一些比较“荤”的剧目，这才勉强挽留住不多的客源。 而后随着肖恒渐渐淡出，仙云台产生新剧的能力一下子降为零，为了不会来来回回只演那几出戏，另外也有为临安大剧院筛选优秀人才的意图，所以这仙云台就渐渐的向其他戏班子开放了。 不过想要在这演出，质量必须非常过硬，由月青姑娘带头专门成立了个审验小组，只有过了她们法眼的节目才能出现在仙云台的舞台上，无形当中也再次拉高了临安城里的戏班子档次。 以临安城原本的水平就已经吊打大金中都了，再经过这么以提升，中都的曲艺界无形当中都自动矮了不知一头。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节17 套娃 完颜琴走了，带着他的手下们离开了。 若是没有肖恒，今晚对于完颜琴来说应该是个非常美妙的夜晚吧……可如今他却只能让那佳人独守空房了。 毕竟享乐什么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何才能完成任务。 等完颜琴走后，肖恒却没有离开，而是回到了刚刚的房间内，来到一面墙前轻轻的敲了敲。 “进。”里面忽然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 肖恒也不知按了什么机关，居然在墙上凭空打开了一扇门，打开之后里面倒不是什么密室，而就是隔壁的茶间而已…… 之前肖恒之所以耽误了那么长时间，就是为了找这个这种地方，以及请来里面坐着的那位。 这里的茶座隔间就像某些现代的某些旅店一样，从外面进去是房间号都是不一样的，可谁知这两个房间居然是内通的呢？ 这种地方一般是给那些有身份的人私下幽会使用的，以南宋的这种风气到也是并不意外……不过肖恒将人请到这种地方，还是多多少少令对方有些不愉快的。 “黄相爷，请您来这种那地方也是不得已，如有得罪之处还望多多海涵。”肖恒拱拱手，姿态放得倒是很低。 没错，坐在这里的居然是黄相爷！！ 听到肖恒这一番话之后，黄相爷神情复杂的看着肖恒，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 “相爷，刚刚的话，您可曾听清了？”肖恒自然不会让这尴尬的气氛继续，所以他很快将话题引入了正轨。 “老夫还没聋……”黄相爷哼声道。 “相爷红光满面中气十足，一看就是老当益壮！”肖恒立即送上一顶高帽，随后这才缓缓问道，“所以……不知相爷您如何作想？” “……”黄相爷看着肖恒的神色颇为复杂，对于这个人他可真是起了惜才之心，但同时也是真的动了杀心。 不过近期朝堂之上的风向可不怎么好。由于秦大人与他近乎于公开决裂的关系，所以即便主战派之中有不少人因此从比较中立的阵营偏向了黄相爷，使得他的权威陡增…… ……但与此同时不少主战派也不满于黄相爷的选择，以秦大人叛出黄党为导火索，自己也纷纷脱离甚至干脆另立门户，所以整个黄党的势力是大有缩减的。 况且当秦大人离开这场权利风暴的核心之后，黄大人就成了官家的眼中钉肉中刺，现在是个人都知道官家下个要对付的人就是黄大人了。 黄大人思来想去，最终能抱得一命的最根本的办法居然还是肖恒的那个建议——趁早辞官还有救，否则等官家真的动了杀心之后就一切都晚了。 可是……他真的能舍去此时的地位吗？ 要知道他可不仅仅是大宋的宰相，而且还是所有主战派的领袖！这可是能与帝王分庭抗礼的权势啊！！若他急流勇退的话，余生就只能做个富家翁了…… ……别以为富家翁是什么好话！对于黄相爷这种掌权掌了一辈子，一个眼神就能决定别人生死的大人物来说，退下去就像要了他的命一样！ 就连现代也有不少老干部退休前前呼后拥，退休后人走茶凉，再过不多久就郁郁而终一样……都是因为地位上的巨大落差而引起的心里不适。 所以硬挺着不一定会死，但一定能掌握住这份天下第三的权势，而退下去则一定会失去这份地位……也许那下场还不如死了呢！ 所以，他究竟应该如何取舍呢？ 就在黄相爷为此焦头烂额的时候，忽然收到了来自肖恒的一个消息：“我有办法。” 按理说，对于肖恒的这个消息他本应该嗤之以鼻的——我堂堂大宋宰相，凭什么要听你一介草民的？ 可不知为什么……他还是来了，并且完完整整的听到了肖恒与那完颜琴的对话。 “……然后呢？”黄相爷渐渐理清了头绪，“等那金人相同之后呢？” “我会劝他送还开封府——当然能打动他们最好，但就算他们不同意也必定会在态度上有所缓和……而到时候就是您黄大人的机会了！”肖恒热情的介绍道。 “机会？”黄相爷嗤笑了一声，“什么机会？” “若是黄大人您借机与金人达成一份看得过去的议和协议……想来官家是不会拒绝的。”肖恒说道。 “你是想……嘶……”黄相爷倒吸了口冷气，“不，不行！若我真的如此做了，就是自绝于……咦？等等……原来你是打着这个算盘？” 黄相爷说着说着，忽然眼睛一亮，仿若才认识肖恒一样重新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番。 “正是如此。”肖恒微微一笑。 两人有如哑谜一般的话，其实说却是件很简单的事——若是黄相爷亲自下场参与议和，无异于向官家释放一个服软的信号。而若是这份协议还非常不错的话，那同样也就能证明了黄相爷的能力。 而另一方面就像黄相爷想到的，若是他真的这么做了，那可就真的是自绝于所有主战派了，就像秦大人一样近乎于公开叛出黄党。 可问题是黄大人本身就是黄党的精神领袖！若是连他都叛变了，那么可想而知对于整个南宋的主战派都是一场几位沉重的打击。 但反过来说，对于黄相爷本身而言，这样做的好处是彻底切断了官家猜忌的来源——虽然黄相爷是明面上的靶子，但实际上那些主战派才是官家忌惮的源头，当黄相爷旗帜鲜明的与他们切割之后，那就真算是洗去身上的所有“污点”了。 当然这么做也不是没有坏处，坏处就是……从今以后他也只能像那沈相爷一样看官家脸色行事了，若是管家信任他，他就还是他那尊贵的相爷，但若那天官家看他不顺眼了……那想废了他可就是一句话的事了。 既然身边已经没有了能让官家都忌惮的势力，那么到时候官家动起手来也就毫无顾忌了。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节18 改变 清晨，天刚蒙蒙亮。 湿润的空气带着些冷凉。树梢上，一片片叶子挂满了露珠，将落未落的悬着，仿佛稍有阵微风吹过就会如雨点般落下。 虽然天色尚早，但不远处的码头却已经忙碌起来，来往的槽船将各种各样的物资运抵，再由码头工人们肩抗手挑的运上岸。 这是纯粹的力气活，来这里干活的多半是尚未成婚的棒小伙子，而由于这份工作的报酬也还不错的关系，这些棒小伙手中也就比较宽裕一些。 而这就催生了一群围绕着这些码头工人来做配套服务的小商贩……什么卖烧饼的、卖凉茶的不一而足。不过这里毕竟不是临安城里，并没有临安城里那么多各种各样花样繁多的小吃和饮料。毕竟光靠这些码头工人的消费能力还养不起类似临安城里那么大规模的小商贩。 如果有能力谁不想去临安城里做生意呢？要知道那可是天底下最繁华的城市了！若是按照某某游记的说法，这临安城简直是“流淌着奶与蜜的城市”！以临安城的消费能力来看，说是遍地黄金也不为过。 可惜不是所有人都有实力在临安城里站住脚跟的……要么是手艺有些欠缺，要么是资金实力不足，总而言之在码头这边讨生活的小商贩，或多或少都有什么地方有些不足，以至于遍地黄金的临安城虽然近在咫尺，但却依然只能靠着码头工人们的仨瓜俩枣勉强度日。 不过最近一段时间这些小商贩们的生意倒是变好了些起来，倒不是因为那些码头工人的出手变阔绰了，而是因为……这里来了新的，很有能力的消费者。 就在小商贩们翘首以待之中，远处那群移动的铜钱……咳咳，身穿草绿裋褐短打的大头兵们喊着号子跑来了。 “一二一……一二一……一！二！三！四！” “哗……哗……哗……” 上百人的队伍踩着整齐步伐，脚步声堆叠在一起仿佛一个人似的，同时口中还喊着怪异的口号，每天清晨都要从这条街上呼呼啦啦的跑过去，也不知道在发什么疯。 虽然不理解这些疑似脑袋有毛病的大头兵，但对于小商贩来说有么有毛病都无所谓了……只要他们有钱就好。 看着这群大头兵越来越近，小商贩们的表情也渐渐活络起来，一个个摩拳擦掌着准备招揽生意…… 不多时，队伍跑到了小商贩们面前，随着领头的那位一了“立定”，整个队伍顿时停了下来。 小商贩们仿佛看西洋景一样抻着脖子咧着嘴，在一边看了个热闹。 只见领头的那位走了出来，大声名喊着号子： “向右看齐！向前看！” 顿时原本有些乱糟糟的队伍瞬间变得整齐起来，所有大头兵都神色严肃目不转睛的看着前方，仿佛根本不是人而是一尊尊的泥菩萨一样，看得小商贩们纷纷偷笑不已。 “稍息……立正！” 领头的大头兵看着站得一丝不苟的手下，满意的点了点头：“休息一刻钟……就地解散！” 当这命令下完，刚刚还仿佛一尊尊雕塑般的大头兵们顿时活了过来，一个个喘着粗气浑身冒汗，看着小商贩们的摊位两眼放光。 而其中还有几个大头兵笑嘻嘻的凑到那领头的身边说着什么……不过这时候那些小贩们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一个个开嗓吆卖力的喝起来，生怕别人吸引到的人比自己多。 不过任凭他们再怎么吆喝，生意最好的永远是那个不怎么爱说话的卖茶汉子……这些大头兵纷纷去喝他们家的什么“秦府秘方冰红茶”。 除了卖冰红茶的那位之外，最受欢迎的就要数卖炸鱼炸肉的小商贩了，连带着他旁边卖炊饼的小贩都多赚了不少……不少大头兵都喜欢买上几大块炸肉，再叫那炊饼小贩把炊饼切开，抹上酱料夹着炸肉吃……说是会叫什么“汉堡”。 至于汉堡究竟是什么……这些大头兵也说不清，只说他们食堂里隔三差五就有供应。至于没有供应的时候……那炸肉摊子的生意就要变好了不少。 一块炸肉十二文，一块炸鱼八文钱，雪白的暄软的白面炊饼2文一个，二十四文就能吃得满嘴流油。再喝上一大碗的冰红茶，那简直是再好不过的享受了。 这顿饭对于这群大头兵来说，不过是个早点而已，却已经比码头工人们的午餐吃得都好了……看得不少人也是艳羡不已。 “快看……那群傻子又来了。” “嘿！这倒是一景。” 不远处，一个比较大的茶肆中，几个伙计正刚刚打扫完了店铺正没什么事，看到这边的情景顿时嘲笑起来。 “也不知道这秦家究竟是做什么买卖的，养了这么多护院……而且还全家都包吃包住，真是有钱没地方花骚的！”一个小二酸道。 “谁说不是呢！听说他们一个月还能领两贯钱呢！每天大鱼大肉吃着……这么多人也亏得供得起！这秦府真特么的有钱啊！”另一个小二也是感叹道。 “谁说不是呢……唉。” 这两个小二一个是老伙计，另一个是学徒。老伙计一个月也不过是领半贯钱罢了，而另一个学徒除了包吃包住之外什么工钱都没有。 好在这边还有卖酒的生意，稍微掺点水多卖出去几壶酒，倒是能捞到些外快。 “也不知道他们还收不收人……”听见两人说话，另一个小二也凑过来说道。 “嘿！？还真有人想去！？老子可丢不起这份人！咱可是正经行当！”最开始资格最老的那个小二不满道，“当那大头兵除了给人家卖命还能干啥？到时候强人来了人家拿刀指着你的后背让你上，你敢不上？” “你们现在虽然清苦了些，但只要再熬个十年八年的，等你们熟悉这里面的道道了……这摊子还不都得靠咱们撑着？”老资格的小二苦口婆心的教育道。 “可是……咱们这么熬着可什么时候是个头哇。”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节19 面谈 临安城。 随着太阳缓缓升起，临安城里也渐渐热闹起来。 走在街上，鼻尖满是食物的香味，耳边充斥着小贩们各有特色的吆喝声…… “包子！皮薄馅大的包子！” “汤饼！大肉汤饼！吃一口满嘴流油哇！” “……” 肖恒来到一处汤饼摊子面前，扔下一小串铜钱道：“给我来两碗汤饼，多加浇头。” “好嘞！”摊主收了铜钱，麻利的捞了两碗面条放到肖恒面前，再厚厚的浇上一层浓香四溢的肉酱，最后在肉酱上面再摆上一层切得整齐的卤肉……光是看着就让肖恒胃口大开。 肖恒端起自己面前的大碗呼噜呼噜的吃了起来，时不时的还掏出张纸巾来擦擦油光水亮的嘴……他正吃着，忽然对面坐下来个人。 “肖公子真是好胃口啊。”便装打扮的黄相爷如是感叹着。 “怎么，你不吃吗？很好吃的……别客气，已经付完钱了。”肖恒用筷子指了指黄相爷面前的面条。 “确实很香，可惜老朽最近胃口不是很好，吃不得荤腥。”黄相爷推辞道。 “这样啊。”肖恒想了想，回头叫道：“店家，来碗素汤饼，加个鸡子。” “好嘞！” 店家很快的就将一碗盖着青菜叶的面条端了上来，而肖恒却已经吃完了自己那碗，开始吃之前给黄相爷买的那晚面。 “肖公子真是……好胃口啊。”黄相爷一边感叹着，一边拿起了筷子。 肖恒看了一眼那双被黄相爷拿起来的筷子，心中一阵了然，不过面上却依然不动声色的吃着那碗面。 那碗面不过是普通的面，但邀请黄相爷吃面的这个行为却是个简单的服从性测试，用以测试对方的积极性高地，再以此为基础决定接下来谈事情的方略。 其实这种事情古人早就做过，最出名的不外乎“指鹿为马”……以这种夸张的，枉顾事实的手段来测试谁支持谁反对，然后再集中精力来针对那些反对者。 不过肖恒的测试可比“指鹿为马”隐蔽多了，不过是请吃个面罢了，黄相爷也不疑有他……虽然他的确不怎么想吃面，但既然肖恒都已经热情的给他换了碗素面，再不吃似乎有些太不给面子了？ 连黄相爷自己都没想到，从什么时候开始肖恒居然在他面前有面子这种东西了？曾几何时他还不是认为肖恒不过是个虫豸般的小人物，只要他腾出手来随手就能碾死…… ……可现在，距离他上次与肖恒谈崩也不过是半月有余的时间，他居然已经开始考虑肖恒的面子问题了，这种转变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 而肖恒则通过这么个小小的测试知道了黄相爷现在的处境应该很不利，在肖恒抛出的橄榄枝后，黄相爷似乎有接住的想法了。 “嗝……抱歉，忍不住……嗝，啊……舒服。”肖恒拿出纸巾擦了擦嘴，又用袖口擦了擦脑门上的汗珠。 看到肖恒吃完了之后，黄相爷也撂下了碗筷，静静的等着肖恒谈到正题。 “我看帖子上说您要见我……不知黄先生今天有何赐教啊？”肖恒压低了声音问道。 之所以不叫他黄相爷，主要还是因为周围人多耳杂，万一被人听见不好处理。 “上次你说的事情……有眉目了吗？”黄大人不置可否的问道。 “还没有，金人还没来找我。”肖恒答道，“黄老先生如此问，可是想要主持这件事了？” “我得先了解了解。”黄相爷还是不置可否。 不过肖恒却已经心中有数了。 从他找上门来，到他吃了这碗面，再到后来模棱两可的态度……虽说黄相爷没有立即答复肖恒之前的提议，但总体来说他的确倾向于答应了。 现在的问题只剩下如何让他迈出这最后一步。 肖恒陷入了思考。 反过来再说黄相爷这边，那天与听完肖恒的话之后，黄相爷回到府上辗转反侧许久许久都睡不着。 一方面是继续与君王对抗 这一点只要黄相爷不发起叛乱来个清君侧的话，那么无论过程如何最终的结果肯定是帝王获胜这一点毫无疑问的！毕竟胳膊拗不过大腿。 而黄相爷有清君侧的本事吗？ 抱歉，并没有。 那么难道真的要判出自己的阵营，从此伴君如伴虎吗？ 说实话，这也是黄相爷所不愿意面对的……就像他不齿沈相爷的为人一样。 两人虽然同样贵为宰相，但沈相爷可是右丞相，可以说是稳稳的压过黄相爷这位左相，再加上当今官家对沈相爷青眼有加，所以这朝堂之上黄相爷可谓是处处矮人家一头。 但即便如此黄相爷也看不起沈相爷，原因自然是因为沈相爷处处顺从官家，完全就是个佞臣模样！可若是黄相爷判出了黄党，以后都要处处顺着官家的意思来……那他跟他曾经瞧不起的佞臣还有什么区别？ 这也是黄相爷纠结了这么久的原因。 但最终他还是来了，还是来见肖恒这个他曾经恨之入骨的人。 因为……黄相爷不得不答应。 如果他不出头做这件事的话，那么肖恒虽然没说但肯定就要去找沈相爷的人了！到时候若是真的达成了条件不错的议和协议，到时候宋人只要明面上出物资给金人，若是蒙元弱势那么私底下再给蒙元点支持……这样不过是花些钱财就能坐山观虎斗，岂不美哉？ 而当蒙金开始对峙之后，那么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大宋就都没有北方袭扰之忧了！ 这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官家终于能倒出手来整治这南宋的官场了！ 当今官家在一定程度上容忍主战派的根本原因就是他还需要依靠这些人来抗衡金人的入侵！如果金人自顾不暇的话那么主战派自然就派不上用场了！ 到时候第一个被清算的也许就是黄相爷，到时候能告老还乡就不错了！若是官家再心狠手辣一些，像黄相爷这样的领袖级别人物的下场很可能会凄惨无比。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节20 会面 西湖，凉亭。 肖恒静静的站在围栏边，望着眼前泛着阵阵鱼鳞光芒的水面波澜。 就像评书里说的，这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如今，草原上一个前所未有的强盛国家正在崛起，留给肖恒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肖公子好兴致，莫不是要吟诗一首？” 肖恒闻言微微一笑，回过神来拱手作揖：“琴公子。” “久等了。”完颜琴也遵循汉礼作揖道。 看着这位琴公子，肖恒忽然想起那句话——章服之美谓之华，礼仪之大谓之夏。 眼前这位大金皇室，虽然依然穿着金人的传统衣衫，梳着金人传统的小辫子，但这说话和礼仪却与宋人无异了……闭着眼睛听还以为他是地地道道的宋人呢！ 更先进的文明的确会有这种溢出现象，让其他人不自觉的学习、模仿……若是这位琴公子带上方巾穿上宋人的衣衫，肖恒想不出来他与宋人究竟还有什么区别。 “肖公子为什么这么看我？”完颜琴摸了摸自己的小辫子，眼神变得有些犀利，“难不成是看不上我这个蛮夷？” “我只是在想，若不是琴公子依然坚持自己的衣衫打扮，只听声音的话真的很难分辨出你究竟是不是宋人呢……”肖恒笑着解释道。 “哦？”完颜琴的脸色依旧不是那么好看。 “不知琴公子是何时开始学汉语的？”肖恒好奇的问道。 “自幼跟着先生学的。”完颜琴不易察觉的皱了皱眉头。 “哦，这样啊……抱歉，我只是有些好奇。”肖恒没想到居然是这么个结果，也难怪他的汉语说的这么好……自小就有语言环境，难怪听不出什么区别，这跟母语也没什么区别了。 “……”完颜琴不知道肖恒这么说的目的是什么，只是有些不爽的瞪着他。 “可琴公子想没想过，你身为大金国的皇亲国戚，为何还要学习宋人的语言呢？”肖恒接着问道。 “这……这与你何干！？”完颜琴终于忍不住有些发火了。 “很有关系……你先别着急。”肖恒安慰道，“我想，你们学习宋人的语言，主要是为了学习宋人的知识吧？” “哼。”完颜琴不置可否的哼了一声，而肖恒也只是笑了笑就继续说到： “几千年来中原文化从未断绝过，所积累下来的文化知识也十分丰厚……对于没什么历史的金人来说，这是非常宝贵的财富，这一点你总该承认了吧？” “你究竟想说什么？想说就痛痛快快的说，我最讨厌你们这些文人七扭八拐的绕弯子了！”完颜琴没好气道。 试探完成，觉得对方对自己的容忍已经达到底线之后，肖恒这才抛出了他的问题：“所以，你觉得万一大金国被蒙元击败了的话——我是说万一！这是一种假设……如果大金国真的战败了的话，你会如何？” “……”完颜琴看着肖恒半天没说话，虽然眼前这个家伙说话有些讨厌，可他却不由自主的顺着肖恒的思路继续思考下去。 “我……大概会战死吧。”完颜琴有些不确定的说。 “也许。”肖恒不置可否，“那你完颜氏呢？” “……会被赶尽杀绝。”完颜琴很清楚的认识到了这个问题，“蒙元与我仇深似海，绝不会放任我完颜氏安生的。” “说的没错！”肖恒赞美道，“琴公子真是想得透彻！” “哼。”完颜琴没好气的看着肖恒，“然后呢？你想说什么？” “那么……我们再做个假设——注意完全不考虑实际中的情况，只是单纯的考虑这么一种假设……若是大金国被大宋击败了，你们完颜氏又会如何？” 肖恒抛出了他的核心问题。 “这不可能！我大金怎么可能被软弱的江南之地击败！”完颜琴果然完全不肯接受这种设定，不过既然他已经有了第一次这种带入到假设中的经验，那么肖恒也不怕他上套。 “当然是会不可能的！大金强悍宋人然软弱……但这只是假设嘛，随便聊聊这种可能性如何？”肖恒引导着说道。 “……”完颜琴皱了皱眉头，不过还是顺着肖恒所提出的假设思考了下去……只是一时之间居然没什么头绪，不知道从哪开始想比较好。 肖恒适时的给了他个开头：“南宋的赵飞带着十万大军攻破了中都，现在围在皇宫外面……而完颜氏带着北宋皇室躲在皇宫内继续抵抗。” “然后……你觉得会发生什么事情？”肖恒继续引导道。 “然后……估计会叫我等投降，并交出北宋皇室吧。”完颜琴很容易就考虑到了这一点。 “所以，然后呢？你觉得你们投降后，完颜氏的命运会是如何？”肖恒接着问道。 “……大抵会被软禁，自此好吃好喝的度过余生吧，也许某一代我完颜氏也会被贬为庶人……”说着说着，完颜琴的语速越来越慢，然后他慢慢的抬起头看着肖恒。 “你想说你们这些假仁假义的江南人对我大金没有威胁是吗？”完颜琴问道。 “不，我只是想帮你认清谁才是你们完颜氏的真正敌人。”肖恒说完坐到凉亭中的石桌旁，端起上面早就准备好的热茶喝了起来。 “真正的敌人……”完颜琴心中一阵透亮。 是的，肖恒是想说江南对大金没什么威胁——即便大金真的被江南击败了，那么对于完颜氏族来说也远不是亡国灭族的灾难，充其量也只是被贬为庶人罢了！ 况且以江南历任皇帝的性格，他们多半是不愿北伐的，这也涉及到了他们皇位的正当性。 然而与蒙元的战争呢？ 不分割你死我活似乎也看不到结束……无论是蒙元赢了还是大金胜了，败者的下场都逃不过灭族之灾。 所以从根本上来说，大金最大的敌人的确是蒙元没错…… 肖恒坐在旁边，看着完颜琴脸上的神色一点点的发生变化，心中不由得暗暗偷笑。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节21 尽人事 “应天府！？”完颜琴大吃一惊，他怎么都没想到肖恒的胃口居然这么大。 “是的，应天府。”肖恒站起身来，端起茶壶给完颜琴面前的茶杯倒满，然后推了推茶杯，“当然这肯定会有分歧，不过我们可以坐下来好好聊不是吗？” “……”完颜琴看了看肖恒，手中把玩着从肖恒旁边士兵身上拆下来的甲片，稍微犹豫了一会却还是缓缓的坐到了肖恒面前。 “应天府……你不觉得你的胃口有点太大了吗？”完颜琴虽然坐下了，可他却丝毫不认为这件事有商量的余地……吃进嘴里的肥肉哪有吐出来的道理！？ “没什么不能谈的。”肖恒端着茶杯看着里面竖起来的茶梗，“你们也可以提出相应的要求啊……谈谈嘛，都互相说说诉求，能解决的解决，能妥协的妥协，不能解决和妥协的，我们还能求同存异嘛。” “……”完颜琴看着肖恒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例如……你们也可以提出，让秦大人永远不得回到长江沿线也是可以的。”肖恒依然面带微笑，只是这句话说完完颜琴的脸色却忽然一变。 “你什么意思？”完颜琴瞪着肖恒。 “鼓动官家杀秦大人的，你们大金也出了一份力吧？”肖恒淡淡的说，“就像当年岳飞被杀一样。” “……”完颜琴看着肖恒，手不自觉的放到了腰间的刀柄上。 而在完颜琴身后，他所带来的那些人纷纷抽出武器，不怀好意的看着肖恒身后的卫兵……眼见着一场血战在所那面的时候，肖恒却依然保持着淡定。 “我劝你最好还是别打歪主意，不然我就只能提着你的项上人头去找蒙元的人领赏了。”肖恒说着巨兽打了个手势，远方的灌木丛之中突然站起来几十名身上插满了树枝的弩手！！ 他们藏的是如此的隐蔽，以至于完颜琴之前每本就没发现他们存在的痕迹！ 这群都是受训中成绩最好的士兵，而其中大半都在迎击金人的战斗中获得过功勋，可以说是肖恒目前手下最精锐的部队了，若是将他们手中的弩箭换成双管猎枪，那么就算面对几百人他们也有能力克敌制胜！ “肖公子好手段。”完颜琴赞叹道。 “我估计应该是打不过你的，所以难免留一些后手，也请完颜兄见谅。”肖恒依然还是那么客气的拱拱手。 “佩服，在下佩服！不知肖公子想怎么发落我们？”完颜琴面色不变，居然还跟肖恒讨论起来……仿佛要被发落的不是他自己。 “有什么发落不发落的，我只是为了自保罢了。”肖恒笑道，“只要完颜兄让你手下人别激动就好……” “放下刀！”完颜琴淡淡的吩咐了一声，随后跟着他来的那些武士顿时听话的将武器扔在了地上。 随着一阵桄榔了的声响，肖恒也从桌前站起来，翻身跳出凉亭，随后这才招了招手将弓弩手招回自己身边。 “琴公子，你买通大宋官员的事别说是我了，大宋最顶尖的那批人就没有不知道的……你到临安的这几天虽然明面上不动声色，但暗地里会见了谁，与谁承诺了什么，估计当天晚上就会送到官家的案前，别怪我没提醒你。” 肖恒在弓弩手的簇拥下远远的冲着这边说道。 “……”完颜琴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肖恒。 “你能收买的那些官员，基本上都是某些大家族的旁支……这些大家族为了两头下注，弄些旁支血脉献媚于你，以防万一大宋被金所灭好别断了香火。” “但你觉得光凭着这么点希望不大的事，他们就能为了你出死力气吗？不可能的！别天真了……之前你要杀秦大人之所以如此的顺利，是因为官家也是这么想的，那些官员不过是顺势而为罢了。” 肖恒很诚恳的说道：“所以你若想打动官家，靠恐吓和那些官员是成不了事的！一旦你们与蒙元开战，那么大宋的态度就会至关重要……我大宋无力北伐，但我们只要拖住你们的精力就好了，到时候大金境内遍地烽火，我不信在这种情况下你们能抗住蒙元多久。” “所以，我劝你还是现实点吧，弄那些阴司之事还还不如老老实实的找黄相爷谈谈，若能归还应天府相信有助于扭转官家对你们的印象。” “今日，我言尽于此……至于去不去找黄相爷，那是你们金人自己的事情。我所能做的也只是撮合罢了……另外我之前承诺的铠甲武器依然有效，只要你们想买我这里有多少卖多少。” 肖恒一口气说完，远远的见了一礼，随后就带着士兵们离开了。 等肖恒走后，之前一直跟在完颜琴身后的那个宋人缓缓走了出来，毫不客气的坐到了完颜琴的旁边，拎起茶壶给自己也倒上一杯。 宋人嘬了一口，深吸一口气又缓缓的吐出来。 “呼……好茶！” “这个肖恒……你可查过了？”完颜琴开口问道。 “来历不明，疑似来自北方，现在秦府充当谋士，秦府的一些商事他似乎也有参与……而现在可以肯定，之前秦荐一事的意外多半出自此人手笔。” 说道这里，那宋人微微顿了顿：“只是我怎么也想不通，这仙云台居然是那人为了给秦荐续命而创……早在我大金围困平江府的时候，他就开始布局这件事了！这眼光和能力真是令人……恐惧。” 说道最后，那宋人微微顿了顿，这才将最后两个字吐出来。 “公子，请听我一句……这样的人要么就要与其做朋友……”说到这里，那宋人的语速渐渐慢了下来，“……要么，就要趁早斩草除根才好。” “斩草除根……”完颜琴苦笑道，“刚刚那一瞬间我真的起了杀心，可结果你都看到了，他什么都准备好了！” “……”那宋人闭口不言。 “刚刚他所说的，你觉得有几成可信？”完颜琴郁闷的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节22 酒楼冲突 理论研究、图纸工作、小规模试验、调整、大规模实验……成品。 在经历了无数个日夜之后，一台“简单”的包线机器就这样完成了最后的测试工作，在接入水车动力之后，它就开始源源不断的产出肖恒所需要的纸包线了。 “咣当……咣当……” 随着水车的转动，巨大的电缆线盘缓缓的转动着，将包上一层油纸的电缆缓缓的缠绕在线盘上，而其间只要几个工人过来换线就好。 不过…… “唔……” 看着那些工人们费力的将巨大的木质线盘撞上去，肖恒不由得有点担心他们如何将缠满了纸包线的线盘从机器上卸下来了…… “我想，我们需要一些起重设施……嗯，再有个厂房就更好了。”肖恒自言自语道。 “老师，您说的起重设施是……吊车吗？”站在肖恒旁边的卢淳问道。 肖恒在一趟物理课上曾经给他们这批学生讲过杠杆原理，其中当然也涉及到了滑轮……而将杠杆和滑轮都运用上的机械首先想到的就是起重机，也就是俗称的吊车。 “嗯，类似。”肖恒想了想说，“我们现在就可以制造一些比较简单吊车来，不过工厂里最终还是用滑轨比较好……没有吊车和滑轨系统，搬运这些大线盘可就成问题了。” “那……现在怎么办？”卢淳问道，“用不了多久那线盘就会满的……” “没关系，先让工人们缠一半就好……”肖恒招手叫来负责的工人，小声在他身边吩咐了一阵。 试生产的过程中除了线盘的重量问题，其他还出现了一系列的小毛病，等肖恒带着卢淳他们一帮人好不容易调试好了整个生产线之后，时间已经到了下午。 一行人中午都在工厂忙得饭都没吃，而这个时间点无论是军营还是学校的食堂也都已经关闭了。 “咕……” 肖恒摸了摸肚子，回头看了看同样饿得肚子咕咕叫的学什么，忽然开口道：“今天大家都辛苦了，不如我请你们吃顿大餐如何？” “……”卢淳等人微微一愣，抬头看着肖恒不知道说什么好。 “看我干什么！？走吧！咱们去镇上最好的酒楼大吃一顿！”肖恒拍了拍自己的胸脯道，“请你们大吃一顿的银子我还是有的！嗯……别吃得太狠就行。” 肖恒拍着自己胸脯的刹那，忽然记起这个月好像已经花销不少了，之前从小蝶那支取的银子好像也剩不下多少……所以说到一半肖恒忽然觉得有点心虚。 好在这里并不是临安城内，就算是周边最大的酒楼的消费水平也还不错，比起临安城里的那些大酒楼这边的价格简直就叫一个“亲民”。 “好了孩子们，想吃什么就点吧！”肖恒招手叫来店小二，“我要蒸羊羔……咳咳，再来一叠蚕豆一壶黄酒。” “好嘞！”店小二还是那位熟悉的店小二，只是这一次肖恒的消费能力可比之前高太多了，“好久没见公子来我们这儿了，最近在哪发财呀？” “发什么财……糊口都难，你看看这么多张嘴等着我养活呢！”肖恒指了指桌上的一群学生开玩笑道。 “呃……”小二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回头看了看这桌人，心中也不禁升起一阵疑惑…… 肖恒带来的这群人有大有小，大的已经开始长胡子了，而小的却还是一脸稚嫩，看样子不过是刚刚启蒙的样子……而且其中有男有女，那几个女生看样子不像是风尘女子，说话之间与其他人很平等的样子，看起来更像是同伴的关系。 然而一般来说，非风尘女子来这种地方多半都要做男装打扮，虽然未必真的要装成男人，但多少也是那么个意思……然而这一桌上的女性却丝毫没有掩饰。 “好，好嘞……客官稍等，您点的菜马上就来……” 还没等小二说完，肖恒一把把他拽住，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我的点完了，他们还没点呢！我们这么多人一道蒸羊羔也不够吃啊！” “……”店小二从未见过这种情况，不过在职业道德的驱使下，略显僵硬的来到几位毛都没长齐的小朋友面前，勉强笑问道：“几位……客观，想吃点什么？” “红烧鱼。” “我要吃个炸肉……” “……逊爆了你！想吃炸肉怎么不去下面的路边摊吃！” “呸！要你管！我就要吃炸肉！” “……” 小二擦了擦额头渗出的汗水，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勉强…… ……天啊！这一群小祖宗怎么一个比一个不客气！？这么乱点菜谱还都不是一个人决定，一时间让他应接不暇。 也是，这店小二什么时候见过这种阵势？这年头一般都是最有身份地位的人点菜，或者干脆就是谁请客谁就事先点好了菜品，等到人来齐了就直接上菜完事。 像肖恒他们这样一个人点一道菜的奇景，他这辈子都没见过。 小孩子嘛，多多少少有些吵闹。点菜期间几个小朋友之间互相又有一定的争执，所以这酒楼上的其他人的目光不由自主的向这一桌偏了过来。 “好了好了，你们吵到别人了。”肖恒拍了拍手，“我之前说够公共场所最重要的是什么？” “安——静——”学生们齐声答道。 “还有呢？”肖恒继续问道。 “不要打扰到别人……”学生们的声音顿时弱了下去，颇有些害羞的低下了头。 是的，第一次来这种大酒店，让出身贫苦的他们有种大开眼界的兴奋感，不过随着时间逐渐流逝，兴奋感在渐渐减退，而理智也回到了他们的身体之中。 “嗯好，记住这一点。”肖恒笑着敲了敲桌子，“好了，现在你们仔细想好自己究竟想吃什么，然后按照顺时针的顺序一个个的报给店小二听……就从卢淳开始吧。” “嗯，我还是想吃红烧鱼……”卢淳挠了挠鼻子小声说。 “好的……红烧鱼。”那小二终于松了口气，一个个的将孩子们想吃的东西记了下来，然后擦了把汗这才离开。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节23 emmm... 望月楼二楼。 三个壮汉鼻青脸肿的躺在地上，一群身穿浅绿色短打的汉子面无表情的踩在他们身上，让这三位江湖好汉不敢稍动…… ……这几位面向看上去老实巴交的汉子下起手来那可真是凶狠极了，招招都奔着人下三路走！若不是他们手下留情了，这三位好汉可就要蛋碎当场了。 而不远处的另外一桌，三位士子打扮的人见势不妙本想溜走，可惜一群团练士兵将他们猛的推了回去，一个个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仿佛霜打了的茄子。 而在肖恒的人冲上来并且开始胖揍那三位江湖人士的时候，这望月楼的客人就开始陆陆续续的离开了……不光是二楼，就连一楼里面的不少人也走了。 不过他们倒也没走多远，只是聚在酒楼周围看热闹。 一时间整个望月楼的二楼，就只剩下肖恒他们双方以及一直不停的试图做和事老的掌柜。 肖恒没去管远处的那三人，也没管嘟嘟囔囔的酒楼掌柜，他低头看了看躺在地上装死的这三位，忽然吩咐道：“宋老二，带两个人送你侄儿他们先回去……卢淳和李二留一下。” “是！”一个看面孔绝对会认为是庄稼人的中年汉子咧嘴一笑，露出满嘴的大黄牙，“二小子！跟叔儿走吧……” “诶！”其中一个学生高兴的答应了一声，就招呼着小伙伴们跟着他二叔走了，一边走一边还听他在那说什么“二叔你真厉害”，“刚刚那一拳真解气”什么的，那神气活现的样子仿佛是他自己胖揍了那几个壮汉一顿。 等那些孩子们带着点激动与雀跃的心情离开了，肖恒终于要做点成年人的事了。 不过在此之前，他先看了看卢淳他们两个。 “知不知道我为什么留下你们两个？”肖恒沉声问道。 “我想……可能有些东西不适合他们继续看了。”卢淳颇为淡定的说，不过他看着那几位士子的眼神却变得犀利起来，“老师可是想……” 说着，卢淳冷酷的用食指划过了自己的下巴颏…… 躺地下装死的那几位因为离得近的关系，所以听得到肖恒与他学生的对话，听到这里的时候不禁睁开眼睛偷瞄了一眼……结果却发现了之前脸上还带一丝稚气的柔嫩小生，现在却仿佛魔鬼一样凶恶起来，顿时忍不住倒吸了口冷气。 嘶……没想到还是个狠人！ 这几人难不成是杀人放火的江洋大盗不成！？ 想到这里那三位江湖人士心中顿时闪过了无数江湖传说，然后下一秒钟那些沉江的、落井的、被砍头的、被吊死的各种传说，主角都变成了自己。 难道我就要死了！？ 不要啊！我还没娶媳妇呢…… “啪！！” “啊啊啊———” 其中一个壮汉的心神立即崩溃了，突然“活”了过来挣扎着想要逃跑……可他睁开眼睛一看却傻了眼了，原来肖恒他们几个手上既没拿兵器也没看着他们，反而那位之前冷酷至极的小郎君此时却捂着脑门眼泪汪汪的看着肖恒。 不过既然已经起来了，那壮汉一咬牙干脆跑掉算了……可惜还没等他迈开腿就又被士兵们给扳倒了，然后这次干脆掏出绳子将他捆了起来。 另一边，卢淳捂着脑袋问：“老师？？我，我说错了吗？” “废话！你当你是黑社会啊！？没事就喊打喊杀的……你也不是没见过靖安社的那些人，那才是真正的黑社会！你什么时候看他们哪个闲着没事喊打喊杀的了？”肖恒恨铁不成钢的教育道，“虽然肉体上消灭敌人是最方便快捷同时也是效果最好的，但副作用太明显了，不是万不得已一般不要使用。” “是……”卢淳捂着脑门低头聆听教诲。 “李二也是，刚刚那些话不光是在说卢淳，也是在说你。”肖恒教育道。 “是的老师，我记住了。”李二黝黑的脸庞露出一丝皮皮的笑容。 着李二是最早跟着肖恒那十佃户李家的二小子，他们家的大小子在战乱中走散了，以当前形势来看怕是凶多吉少了。而他们家的老二却从小坚强狡猾，全家都被肖恒收编之后很快就体现出了极强的学习能力，同时也有很强的办事能力。 比起循规蹈矩的卢淳，这李二可是位混世魔王级别的小霸王。 其中卢淳比李二大一些，所以卢淳平时主要负责各种名边上的事物，而一些比较私密的东西，肖恒每次都是带着李二这位小魔王的，随着李二渐渐的成长，肖恒也不断的将一些权力下放给他，就像肖恒基本上已经把学校交给卢淳一样。 “你啊，我倒是不担心你这一点……”肖恒摸了摸两位孩子的脑袋，“……在你们这帮小兄弟里你们两个最大，平时表现也最成熟，所以难免的要挑挑担子。” “……” 两小一句话都没说只是认真的听着。 “今天是个难得的机会，你们一定要好好看，好好学……想想我为什么会这么做，这么做的好处与坏处，然后回头我们再讨论其中的得失。”肖恒拍了拍他们的肩膀，就转身向那三位士子打扮的家伙走去。 两小互相看了一眼，神色严肃的跟了上去。 肖恒刚刚那番话无异于菩提老祖敲了三下孙猴子的脑门——这可是老师的言传身教！完整的看过西游记的两小一想到这就激动不已……换句话来说，肖恒是希望他们两个有能力独立处理类似问题的！ 那么什么情况下才能轮到他们两个处理类似的问题呢？ 答案不言而喻。 也正是想到了这一点，两小这才如此的严肃认真……因为直到此刻他们终于确认了自己未来，因为老师希望他们将来有一天能够独当一面！ 处理完了自己这边的问题，肖恒终于来到那三位士子身边。 那三位士子似乎想说点什么，可惜看到围在周围的那些士兵顿时闭上了嘴。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节24 仙女传说 随着张家之人跪了一地，这气氛可就变得奇怪起来。 在大宋这个许多人身权利还没被彻底剥夺的王朝，即便是普通百姓打官司也是站着听审的，并无下跪之规……当然自己愿意跪着那是自愿的事情，官府在这方面并没有硬性规定。 而现代人对于文人见官可以不跪的刻板印象来自明朝——明朝规定有秀才以上功名在身的人才可以不跪官。 必须跪官是在元明时期才出现的，而此时大宋的百姓若是跪官，那多半就是有冤要伸了。 现在就在这临安县县衙大门外呼啦啦的跪上这么十几个人，其间还站着几个读书人……并且县令、县丞、主簿都在，这怎么看都像是出了什么天大的冤情了，所以周围路过的百姓不自觉的就将目光投了过来，并隐隐的围成一圈开始进入吃瓜模式。 “这……你先起来说话，这不是堂上，你有何话待我升堂再说不迟。”县令也没想到对方居然这么不要脸，直接就在这大庭广众的就跪下了。 “大人，草民冤枉啊！草民冤枉啊！！”那张大官人也不说自己为什么愿冤枉，就是跪在那不肯起来并且还大喊大叫的，明显是想把事情闹大。 无论如何，只要事情闹得足够大，县令大人出于爱惜羽毛就不会把屁股坐得太歪……这可是平衡官司另一方身份的好办法，从古至今概莫如此。 面对众多群众的围观，临安府的县令一时之间有些犹豫，而这份犹豫自然被那张大官人所发现了，所以他跪得越发的坚决起来…… ……然后场面就诡异而又可笑的僵持住了。 “大人，我冤枉啊！” “你先起来，起来说话，大庭广众这么跪着有碍瞻观……” “我冤枉啊大人！” “你……” “冤枉啊！冤枉啊！” “……” 那县令也不是不曾见过如此无赖之人，但在这大庭广众之下，没有了惊堂木和持棍衙役“威武”的背景，在不清楚肖恒所告究竟是否属实的情况下，这堂堂临安县县令居然只能束手无策的看着这无赖，一点办法都没有。 “大人别与这痴人计较，既然这人喊冤，那您就升堂审案为民伸冤啊！”肖恒建议道。 “……”县令一愣，抱拳一拱算是谢过，回身高喊一声：“升堂！” 旁边衙役听完立即跑去敲鼓…… “咚咚咚咚……” 随着急促的鼓声响起，衙门内当值的差役赶紧跑去大堂听差……而县丞与主簿则也跟肖恒见礼之后转身离去，一时间衙门门口只剩下跪了满地的张大官人一家。 不少电影电视剧中偶尔会有那种“击鼓鸣冤”的桥段，其实这也没错。不过“鸣冤鼓”这种东西实际上却是不存在的。所谓的“鸣冤鼓”其实就是衙门的“堂鼓”而已。 县官升堂的时候，敲响堂鼓来聚集分散在衙门内值日当差的衙役，另一方面也是告知民众此时县老爷就在堂上有关司直接去便可。 而所谓“击鼓鸣冤”实际上就是县老爷不在堂上的时候，通过敲鼓来通知县令有人来打官司了，崔催促他赶紧升堂……当然这得是紧急事件，毕竟古代并没有三权分立，县老爷除了充当法官之外还有许多工作要做，若是鸡毛蒜皮的小事就击鼓……呵呵。 堂鼓一直都有，但并不是专门为了鸣冤而设计的，若是老老实实等县老爷升堂，那这堂鼓也不用自己敲。 另外真正意义上的“鸣冤鼓”其实指的是“登闻鼓”，是设在皇宫门口直接呼叫皇帝的设备……所以只有告御状时敲的才是真正的“鸣冤鼓”，在普通衙门是没有这种设备的，有的只是堂鼓。另外人们常说的退堂鼓其实说的也是衙门里的这个堂鼓——升堂的时候敲就叫升堂鼓，退堂的时候敲就叫退堂鼓。 所以当升堂鼓敲起来的时候，周围吃瓜百姓就更多了……而这张大官人可就傻眼了。 因为他根本没办法鸣冤——肖恒还没告他呢，就算说肖恒诬告那也得是肖恒告了他之后的事了！难道现在他就要进去跟县老爷说“有人要告我强抢民女，我冤枉我没抢”？ 这何止是傻？ 可这时百姓们也都围上来了，只要他不进去那大家就都知道他有问题了，不然为什么在外面使劲鸣冤就是不敢打官司呢？ 此时这张大官人也算是骑虎难下了……进去那是纯傻子，但不进去……又要被百姓看笑话，况且今天这县令也算是得罪了，回头只要肖恒再去告他，被捕快抓来的时候他可就拉不来这么多百姓围观了。 就在张大官人左右为难的时候，肖恒往前走了两步，来到张大官人的旁边低头看了看依然跪在地上的他。 “你，你想做什么？”张大官人有些心虚的抬起头。 “没什么，只是想跟你儿子确认点事情。”肖恒说完，抬头头来看着那始作俑者——这张大官人的那个胖儿子拱手说道，“这位兄台倒是面生得紧……想是不常去码头那边？” 那张胖子被肖恒的气势所摄，看了看他爹发现他爹一阵沉默这才有些惊慌的答到：“是……” “哦，这样啊……”肖恒想了想，继续问：“那……是你自己想去的还是有人叫你去的？” “这，当然是自己想去的……”张胖子缩了缩脖子。 “那谁让你惹我们的？你自己？”肖恒依然保持着比较平和的语气问道，不过他这句话问出口之后，那张胖子立即有些慌了。 “不不不……不是我，是他！是他说那几个小娘眼神灵动活泼，定是好耍……好，好人家的姑娘，所以他就怂恿我半路劫人的！只恨我当时太好面子了，就……多有冒犯还望这位公子多多海涵。” 说到一半，这张胖子到也是回过味来了，原原本本的将之前他们如何临时起意去到码头边，如何找到酒楼以及看到肖恒他们那桌很热闹之后色心大起的事情说了个事无巨细。 随后肖恒的目光就放到了那张胖子指正的那人身上。 “这位兄台，不知作何称呼？”肖恒走到那位士人面前见礼道。 “不关我的事啊……我只是随口一说的！”这位士子倒是甩了个干净。 “这位兄台怎么想起来跑到码头那边玩的？那边又没有什么好玩的地方？”肖恒好奇的问道。 “这……只是听闻码头附近有仙人出没，我们就来随便看看……”那士子吞吞吐吐的答道。 “……”肖恒闻言沉思了起来。 其实酒楼里闹事的并不罕见，几乎每天都能看到……此时绝大多数酒楼也并非封闭的包厢式结构，最多也只是围几面屏风而已，桌上说话的声音其他桌的人只要用心听就都能听到。 这文人士子也是人，脑袋里虽然比普通人多了些知识，但却也依然受各种外界的影响……这喝了几杯酒正与朋友高谈阔论或者听到别人说一些自己不喜欢的观点时，这就很有可能产生冲突。 除了观点冲突之外，女人也是个不可或缺的因素……尤其是那些比较“荤”的酒楼，文人士子之间争风吃醋那简直再常见不过了。 不过对于肖恒的感官来说，他次酒楼，去了一次居然就出问题……再加上他最近得罪的人有点多，心里自然有一根弦一直紧绷着，遇到这种骚乱之后也难免往复杂了想。 肖恒思考了一会，忽然注意到了之前他忽略掉的疑点，随即开口闻到：“那仙人的传说已经很久了吧？为什么现在才来？” “这……那个……”那士子吱吱呜呜起来。 “我们是听说了有仙女在附近现身，这才来碰碰运气的……”那张胖子抢先答道。 “仙女？”肖恒微微一愣，不过很快就悚然一惊！这件事里面果然有古怪！只是这些人不是奔着他来的，而是奔着秦幼萱和公主殿下来的！！ 若说这附近有什么人能称为仙女的话，也就这两位了！！ “你们从哪听到的这个消息！？”肖恒一把抓住那文士的衣领问道。 “我，我……我们在沈园诗会上听说的！好多人都知道，这临安城里都传遍了……”那士子赶忙答道。 “……沈园。”肖恒缓缓的松开了他的衣领，眉头拧出了个疙瘩。 沈园，听名字也知道与那沈相爷有关。 不过这件事到未必是沈相爷做的，毕竟这可不像是一位相爷的手笔——身为大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右相，沈相爷的手段不会这么阴司下作，否则对他的风评也是有害的。 对于沈相爷这种地位来说，真想搞你就当面搞你，而且还要找出你无法辨别的理由……这种搞人的方法才配得上沈相的地位，也才能传递出他对事不对人的公正形象。 “是谁呢……”肖恒暂时没什么头绪，也只能将这件事暂时先放在心底。 至于两位小姐……肖恒暗自决定以后她们跑临安城的时候都要给她们配上两辆马车，再带上一小队士兵保证安全。 “跟我走一趟，去给我的学生道个歉，今天我就不告你了。”肖恒对着那士子说。 “啊？我，我不去！”那士子可是见到过肖恒手下那些如狼似虎的“家丁”的，生怕自己被肖恒带走了命就没了。 “不去！？”肖恒笑了笑，蹲下来冲着那张大官人说到：“既然咱们都是误会，那张大官人能不能给兄弟做个证？证明想要强抢民女的人是他？当然张公子只是被他蒙骗了而已，我已经原谅张公子了。” “……告了他你就不告我们张家了？”张大官人也没有太多的犹豫，缓缓起身问道。 “当然。”肖恒答道，“君子一言快马一鞭。” “好！我就帮了你！”张大官人拍了拍膝下的尘土，看也没看那个士子一眼。 “张伯父！你！你背信弃义！！不……别拦着我！我要回家！我要回家……”那士子顿时有些崩溃，强抢民女可不是什么偷鸡摸狗的小罪，再加上肖恒的身份显然比他们高多了，再加上他们也的确有犯罪事实……所以那士子大概以为自己只要进了衙门这罪就定了。 “你现在只有两个选择，一个是跟我回去给我的学生们道歉……另一个就是立即进去咱们堂上见分晓。”肖恒淡淡的说。 “不……别拦着我！你们滚开啊！你们这帮吃里扒外的东西！”那士子想要走，可惜都不用肖恒士兵动手，张家的家丁就自动给他围住不让他走了。 对他来说进衙门就得落个强抢民女的罪名，这政z生命就算完结了……而跟肖恒走就不是政z生命的事了，他自己的小命都有可能不保了！ 就在那士子自己吓自己已经快要崩溃的时候，忽然发现人群中有个熟悉的人影正在向这边张望。 “坷涵兄！坷涵救我！！这人要杀我！！”那士子连忙大声呼救。 人群中，微微有些发福的一位文士费力的挤了出来，看了看肖恒，又看了看肖恒对面那家伙……脸上不由得露出一丝迷惑。 “坷涵兄不认识我了！？我们刚刚才在沈园诗会上见过啊！您还夸过我的诗有秦汉古风呢！！”那文士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 “哦，原来是你……”张翰张坷涵一阵恍然。 “哈！你记起我来了！就是我啊！”那士子顿时一阵大喜，转过头来看着肖恒炫耀道：“看到没有！这位坷涵兄可是在翰林院工作！将来保不齐就都要封疆拜相的！” “我不过一介小小编修，封疆拜相之事不提也罢……”说完，张坷涵对肖恒一揖到地，“肖公子别来无恙？之前多谢肖公子解围，可是让我在翰林院里挺胸做人了呢。” “坷涵兄此话怎讲？”肖恒疑惑道，随后张坷涵就将之前酒楼里的事给肖恒讲了讲。 “是他们狗眼看人低！”肖恒听闻也是苦笑不已。 “那些蝇营狗苟之辈岂有肖公子的心胸。”张坷涵也是笑吟吟的说。 两人在这边相谈甚欢，而另一边那闯了祸的文士则越听脸色越黑。 原本以为堂堂榜眼并且在翰林院做编修的张瀚张坷涵的身份已经够尊贵了，可听他们聊天的意思居然还是肖恒折节下交…… ……完了完了，这下死定了！！ 节25 拐个老师 肖恒和张坷涵许久不见，也就稍微多聊了两句，在两人聊天的时候也没空搭理旁边的那位见色起意的士子…… 越是听两人聊天，那士子的脸色就越是发白，最后渐渐的两腿抖如筛糠全靠张大官人的家丁撑着这才没有倒下。 张大官人的胖儿子看他那样有些于心不忍，毕竟多少也算是他的酒肉朋友……不过回头看了看自家老爹铁青着脸恶狠狠的瞪了他一下之后，那胖儿子顿时低下头再不敢多说什么了。 等肖恒和张坷涵叙完旧，那士子已经像面条一样挂在张府家丁身上了，肖恒也没搭理他，反而是来到那张大官人身边轻声问道： “既然误会已经揭开了，那咱们就算是不打不相识，这有几两银子请务必哪去给那三位家丁治腿……至少他们也算是忠心耿耿。”肖恒从怀中拿出十两银子塞到了那张大官人的手里……这是他这个月最后的零花钱了。 “不敢不敢……今日多有得罪，改日必将登门谢罪。”那张大官人再没了之前嚣张的样子，也没了半点跪在地上不肯起来高喊冤枉的撒泼打滚无赖相，整个人仿佛都变成了个谦谦君子。 “张大官人大可不必，不过是小小误会就要人登门道歉，岂不是在说我秦家欺人太甚？传出去有辱我家大人威名。”肖恒冲着西方拱了拱手……这时候他反倒是对秦大人恭敬起来了。 “公子如此宽宏大量，实在叫人惭愧啊……”说罢，那张大官人深深的行了一揖，随后带着儿子和家丁转身就走，另外他们三个一起的一直没说话的那位也连忙跟着张大官人家的队伍跑了，生怕引起肖恒的注意。 此时，只剩那位惹事的士子仿佛破抹布一样被扔在了地上。 肖恒依然没搭理他，招手叫来站岗的衙役吩咐道：“请回禀你家大人，今日多亏了大人神威镇住了场面……今日大人公务繁忙，改日我再拜访，到时候一定要好好谢谢他。” “好嘞！一定带倒！”那衙役笑嘻嘻的答道。 这临安县的县衙哪个不知肖公子大名？这县衙上上下下肖恒可都是喂得饱饱的，就算是迎来送往的衙役哪次不是落个脑满肠肥的？ 彻底解决完所有问题之后，肖恒这才来到那惹事的士子身边，低声问道：“你认识坷涵兄吧？” “认，认识……”那士子看到肖恒过来不由得往后缩了缩。 “那让坷涵兄陪你去一趟可好？有坷涵兄在，你总不怕我把你抛尸在哪个小树林了吧？”肖恒问道。 “这……”那士子抬头看了看张坷涵，又看了看肖恒，“我，我去！” 他终于意识到自己也跑不掉了，终于长叹了口气缓缓的站了起来。 “这就对了嘛，做错了事就要道歉……至少也算个态度。”肖恒满意的点点头，顺便邀请道：“坷涵兄，你我二人许久不见，择日不如撞日，今日就与我不醉不归如何？当然也陪陪这位兄台。” “也好。”张坷涵看了一眼那士子，眼中带上了一丝怜悯。 几人上了马车，很快就出了城。 四轮马车车厢内的空间很大，而且顶棚是硬顶也可坐人，肖恒和张坷涵自然是坐在车里，而那文士则被士兵带上了车顶。 马车速度飞快，等出了城之后途径一处小树林，张坷涵看着肖恒的眼神忽然变了变。 只是此时的肖恒正在与卢淳和李二说话，并没有注意到张坷涵的眼神。 “……所以，仔细想想这些人的态度，以及那张大官人心里如何想的，为什么这么转变。”肖恒引导着说，“这个问题你们不要急着回答，回去多想想多问问，也与小伙伴们说说讨论一下，哪里你们认为我做的不对，哪里你们认为我做的对，过几天你们再给我讲讲你们的看法。” “是，老师。”两小乖巧的点头道。 肖恒并没有直接将答案告诉他们，因为所谓的答案只是“他的答案”，并不代表他的学生一定要将他的做法当做标准答案。每个人受限于自己地性格、知识结构、世界观等等，遇到同样的事往往会做出不同的选择，而就算做出了相同的选择，他们的理由也不尽相同。 选择只有好坏而没有对错，区别只是对谁更好对谁更坏罢了，肖恒并不想在这种方面上限制孩子们的想象力。 不知不觉中，那小树林已经过去了，而张坷涵也终于算是松了口气：“肖公子教导弟子的方式倒是有趣。” 肖恒只是微微一笑并不回答，反而开口问道：“怎么，现在你不担心了？” “……我，有何担心？”张坷涵有些不自在道。 “难道你不是怕我将那人杀了抛尸树林吗？”肖恒有意点明。 “啊，我没……”张坷涵看着肖恒的眼睛忽然发现自己什么都被看透了，“……算了，我承认，我的确错怪肖公子了。” “没关系，因为我也未必就不会那么做。”肖恒笑道。 “……”张坷涵脸色一僵。 肖恒看着他的表情颇为好笑：“……当然现在我是不会做的，毕竟那人对我们秦家的威胁不大，再说也的确只是个小误会……倒是我孟浪了些。” 说到这里，肖恒不由得叹了口气。 “哦？”张坷涵一脸好奇的样子，肖恒看了看他，随后就将之前的事情如此这般的简略讲了一遍。 “的确是肖贤弟孟浪了。”闻言那张坷涵也是摇头到，“酒楼这种地方若是带女眷，一定要做男装打扮才好，女装出行易生是非。” 张坷涵的批评可是非常含蓄了，肖恒闻言也只是摇了摇头，并不在这方面多做争辩。 女权，女权。 什么叫女权？ 大宋就算是在女权上非常开放的王朝了，可若是出门在外依然会受到种种歧视，甚至连吃饭都男女不能同席！！就算带着家眷会客，也只是男人在外堂吃，女眷在内堂吃，绝没有半点混杂。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节26 我要到哪去 张坷涵既然能在大比中拿到榜眼的成绩，这就说明他本身就有着足够扎实的基础……而这份功底搞不好比后市那些所谓的国学专家都来得高深。 中华上下五千年，除了老祖宗留下来的历史之外，最重要的就是这份做人做事的准则了，肖恒当然也不会完全弃之若敝。但问题是学归学，肖恒可不想自己的学生学仁义道德学傻了，所以找什么老师教他们就非常重要了。 原本肖恒对这方面还不是很着急，觉得等以后有时间了再找个好一些的老师教教他们……而现在张坷涵自己送上门儿来了，这么好的机会肖恒自然不肯放过。 “教他们经史……”张坷涵挠了挠头，“以肖贤弟之材，区区经史还不是信手捏来？让我来教岂不是误人子弟了？” “怎么会怎么会……我对那些东西可是十窍通了九窍——一窍不通！张榜眼肯定我强得多了！”肖恒连忙恭维道。 一来二去张坷涵发现肖恒居然是真心想让他帮忙教学生，这才答应下来：“这……好吧，既然贤弟你如此盛情邀请，哥哥也就应下了。只是若哥哥教得不好，你可要多多担待着些。” “哈哈哈……好好好！同学们！今后就由他来教你们语文了，你们可要好好的听老师的话……”肖恒连忙将这件事定下来。 学生们一边听着肖恒说，一边好奇的看着张坷涵。 张坷涵只是个普通的文士，身材微胖，表情和善，一看就是一副好人模样。 “坷涵兄可是个货真价实的榜眼，也就是殿试第二名！现在正在翰林院做官，能做他的学生可是你们的福分啊，一定要好好把握住这次机会，知道了吗？” “知道了……” 学生们拖着长声答道。 “好了，叫老师。” “张老师好——” “你们好你们好……”张坷涵被这些小人闹得还有些不好意思了，客客气气的与他们见礼说话。 肖恒等他们寒暄过后，就留下学生们继续做他之前留的作业，而自己则带着张坷涵回了秦府。 此时日头西斜，后厨也没什么现成的吃食，经过之前那件事之后肖恒也不想再去外面吃了，就在后院找到了块羊肉。 “坷涵兄今天就算是来着了……”肖恒拍了拍这块羊肉笑着说。 “哦？肖贤弟还有一手好厨艺不成？”张坷涵也有些好奇的看着他。 大宋这时候由于经济发达物资丰富的关系，已经渐渐不怎么讲君子远庖厨了，其中最有名的大文豪大诗人苏东坡就是个喜欢亲自下厨的，发明的东坡肉直至现代仍脍炙人口。 所以当肖恒抄起磨得锋利的菜刀时，张坷涵反倒是期待了起来。 “厨艺好倒说不上，只是有些别人没有的好东西。”肖恒笑道，嘴里说着手上也没闲着，抄起菜刀将肉切成薄片放到盆里。 “贤弟刀工不错啊！不比酒楼大厨差了。”张坷涵夸奖道。 “不敢当不敢当……咱这都是野路子，不像人家是下过苦工的。”肖恒连忙摆手。 就算是现代能称为大厨的哪个不是从切堆开始的……那切起来是一天天的切，一年年的切！放在南宋这个年代，就算切上十年二十年的都不算多！ 这还只是专门切菜的功夫，人家闭着眼睛都能切出豆腐丝来，而肖恒切个羊肉也是切的不那么均匀……酒楼大厨切东西那叫想薄就薄、想厚就厚，而肖恒这叫薄的就薄、厚的就厚。 肖恒一边跟跟张坷涵聊着，一边找出了个洋葱，切了半个扔进盆中，又倒上一些油和少量的盐先腌上……这样整整一大盆羊肉片就算是准备好了。 除了这些之外，肖恒又在厨房里找了根香肠，一扇没切的猪肉培根，最后还翻出来一颗大白菜来。 “走走走，坷涵兄……咱们今天吃烧烤。”两人整整搬了两趟这才将所有食材和烤炉搬到了河边的凉亭，随后就在石桌上支起碳炉，炉子上放上一块厚实的铁板。 等铁板热起来之后，夹起一片羊肉放上去，那羊肉顿时发出“嗞啦嗞啦”的诱人声响……肉的汁水和油脂的香味让人止不住的吞了口水，肖恒直接就夹起烤好的肉片就这么直接往嘴里塞，被烫得嘶溜嘶溜的也不吐出来。 “嘶啊……嘶……好吃，你尝尝？别客气！”肖恒嘴上招呼着张坷涵，可手里却不停的往铁板上放肉片，张坷涵一时之间倒是有些拘谨，不太好意思下筷子。 “吃啊，你怎么不吃？”肖恒口齿不清的说。 “呃，我来尝尝。”张坷涵还是第一次如此吃肉，小心翼翼的夹了一片生肉放在了铁片上。 “嗞啦……” 随着羊肉接触滚烫的铁板，那羊肉顿时微微卷了起来，同时释放出大量的汁水……随后蛋白质的焦香味就扑面而来。 “这羊肉嫩、鲜，只需用洋葱稍微腌一腌就非常好吃了。”肖恒一边说着，一边将烤肉夹在白菜菜叶中，又在肉上放了两片蒜片，这才塞进口中。 “爽！”肖恒吃了个满嘴流油。 张坷涵见到肖恒吃得那么香，自己也不禁吞了吞口水，将自己的那片肉翻了个面，趁着它继续熟成的时间开口问道：“这洋葱是何物？” 这洋葱本来是十八世纪初由传教士传入澳门，后来在广东一带栽种的，此时的南宋还是没有这种作物的。 “这是呃……波斯那边的一种香料作物。”肖恒想了想答道。 据传洋葱原产于中亚附近，那么一提到中亚就会想到伊朗了，也就是古代的波斯……当然这几个国家的疆域还是有很大区别的，并不像中原王朝一样长时间都是大一统帝国，国土范围也长时间相对固定。 “波斯啊……难怪闻起来有种异国风情。”张坷涵说着，他面前的肉也终于熟了，放进口中的那一刻他立即被这用洋葱腌过的羊肉给征服了。 肉质细嫩、香甜多汁，吃起来除了咸鲜之外还有股淡淡的清香，一点都没有羊肉的腥臊味。 “这可真是……太好吃了。”张坷涵将肉吞进肚里之后还依然唇齿留香……可不是唇齿留香嘛！洋葱味可是很持久的。 “好吃就多吃点。”肖恒又蘸了点干料吃。 这干料就是专门用来吃烧烤的，配方主要是孜然粉、辣椒粉以及花生碎。 不用说，这大宋无论是辣椒还是花生，此时也都还没有呢！肖恒桌上的这点就是整个东亚地区独此一份的调料！ “那又是什么？”张坷涵有些好奇的问道。 “蘸料……有些辣，你能吃辣吗？”肖恒问道。 所谓酸甜苦辣咸这五味可是在辣椒传入中国之前就存在许久了的，所以虽然大宋吃辣的人没有后世那么多，但嗜辣的人依然不少。 “还可以。”张坷涵想了想说。 “那……你沾一点尝尝，就沾一点点别多了！”肖恒再三警告道。 张坷涵试探着将沾了干料的羊肉片放进口中……然后他的脸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了！脑门上也忽然浮现出一整排细密的汗珠。 “怎么样？辣了吧？”肖恒笑道。 “这，这又是何物？”张坷涵嘴唇都有些发胀了，“嘶哈嘶哈”的不停吸气。 “这叫辣椒，是一种美洲的作物。”肖恒答道。 其实准确来说，辣椒原产于中拉丁美洲的热带地区……也就是后世的墨西哥。 辣椒传入中国的时间比洋葱早些，大概在16世纪左右。当这种作物传入中国之后就以极快的速度传遍了整个中国，而之前食物中的主要辣味元素食茱萸也就飞快的退出了绝大多嗜辣者的餐桌。 “美洲？美洲是何地？”张坷涵又是惊奇的问道，今天一天他听到的新鲜词汇比过去十年都多！而这些词汇背后都有许多有意思的故事或者道理，也让张坷涵这位堂堂榜眼难得的再次开启了好奇心。 “这美洲在……很远很远的地方。”肖恒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解释，毕竟想要解释美洲就要先解释地球，而解释地球就要解释“为什么站在地球那一边的人不会掉下去”……然后就涉及到万有引力这个超级大坑。 即便在现代科学家们也没搞清楚引力的本质究竟是什么，传说中的所谓的“上帝粒子”最终虽然被找到了，但它也只是一种普通的基本粒子而已，并不存在能够翻转重力的神奇力量。 也许引力的奥秘还在隐藏在更深的微观世界之中……不过那就是科学家们需要去探索的事情了。 “哦？有多远？比爪哇还远？”张坷涵也学着肖恒的样子用菜叶包肉吃。 “爪哇……”肖恒查了一下，这所谓的爪哇是印尼的一个岛屿，大概在赤道附近。 “比爪哇远多了。”肖恒解释到，“美洲在我们的东边……出海向东十几天差不多就是日本，再向东继续向东一直向东……” 肖恒用手沾了茶水在桌上画了起来，一直延长了自己觉得差不多了，这才画上了美洲的形状。 “……然后就能抵达美洲了。”肖恒在桌上详细的画出了美洲的地图。 “这北美洲比我大宋与金加起来都大，而这南美洲也与北美差不多大小……那里物产丰富，有数百米高呃……有比佛塔还要高数倍的参天大树，有各种各样我们这里没有的飞禽走兽和各种植物。” “那里的树最粗的砍倒挖空就能当房子，剩下的树桩上能盖一栋小楼……” 几杯黄酒下肚，肖恒就拉开了话匣子，不停讲着所谓的美洲见闻……当然与大宋同一时代的美洲大陆肖恒也非常陌生，而他所说的却仿佛他亲眼见过一样。 当然他说的也没什么错，只是那些知识都是来源于各种博物馆以及书刊杂志……至于大宋时期还处于荒蛮之中的美洲大陆究竟长什么样，就连当地的印第安人原住民都说不清楚。 毕竟，从古至今传承不绝的文明就只有中华文明这么一家独苗而已，对于许多文明来说，两三百年就已经非常漫长了，而四五百年的时间能让一切曾经存在过的东西湮灭在时间长河之中。 西方哲学家柏拉图曾做过非常深刻的思考，并提出了“我是谁？我从哪里来？我要到哪里去？”这终极的人生三大提问。 对于其他文明来说，这是一种非常深刻的思考。而对于中国人来说这样的思考却有些多余，因为中国人从来就只需要思考最后一个问题——既“我要到哪去”。 对于中华文明的孩子来说，“我从哪里来”呢？，“我”从炎黄二帝统一远古时期延续而来，是族谱上一代代的先祖繁衍声流传至今的血脉。 而解决了“我从哪来”，那么“我是谁”也就同步的被解决了——“我”是炎黄子孙，是族谱上一代代先祖的后人。 所以，对于中华文明的传承者来说，只要思考“我要去哪”即可。 对于肖恒来说，他当然希望这个答案是“星辰大海”，不过考虑到生存这个更现实的问题，男人的浪漫什么的现在还不是时候。 漫长的历史和无数前人的思考，给中华文明留下了巨大得难以想象的财富……但得到这份财富的同时，不少人也失去了好奇心与进取心，将自己的精神禁锢在脚下这片土地之上。 因为他们以为整个世界都已经被自己的先祖探索完了，自己所要做的只是好好的继承先祖们的遗产便好。 然而世界之大远超古人的想象。 肖恒此时绘声绘色的讲述，再加上手指与茶水所画出的简单形象，却在张坷涵的心中勾勒出了一个广袤的、未被探索的、深藏于先祖知识之外的世界。 这种被未知所勾起的好奇，仿佛一颗种子一样深深的埋入张坷涵的心中，等待着合适的时机生根发芽…… 夕阳西下。 半坛子黄酒不知不觉的就被两人喝光了，而几斤肥美的羊肉和半颗大白菜也进了两人的肚子，香肠和培根也消耗不少……等到两位小姐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两个死猪一样趴在桌上睡觉的男人。 …… 节27 新生意 正当肖恒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忽然感觉到一个温暖的黏糊糊的东西正在自己脸上不停的舔弄着，不一会就让自己的脸颊变得湿哒哒的。 “呃……别……” 肖恒不想睁开眼睛，不过那人却一直在舔，肖恒迷迷糊糊的想拖来被子擦擦脸，可惜摸了半天也没摸到被子，这才不情不愿的睁开了眼睛…… ……然后他就看到一张狗脸。 “唔……好了好了，别舔了……你吃什么了，怎么一嘴股怪味。” 肖恒好不容易推开狗嘴，晕乎乎的坐了起来，这才发现自己居然没在床上，而是躺在青青的狗窝里…… 好在这狗窝做的时候就往大了做的，不过装下肖恒倒是还有些勉强——他的腿还伸在外面呢！现在醒了才觉着凉飕飕的。 不过回头再看看青青，自己的窝被占了它却一点都没生气，自己趴在冰冷的地上护在肖恒身边，尽管现在不舔他了，但眼神却依然温柔得很。 “青青啊青青，你怎么这么可爱呢？”肖恒抱过狗头亲了亲它的脑门，这才缓缓的从狗窝中站起身来。 昨夜究竟发生了什么？ 肖恒摸了摸身上的衣物，发现还是昨天穿的那套……而他隐约记得昨天他喝多了，然后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而他为什么会趴在狗窝里呢？估计是半夜起来上厕所，回来的时候找不到床了，然后就随便找了个暖和的地方躺下了。 肖恒大大挠了挠头，从狗窝里爬起来，端着脸盆牙具去河边洗漱……洗着洗着忽然想起来坷涵兄昨天也醉倒了，现在还不知道人在哪呢！ 洗漱完了肖恒急匆匆的往回走，然后就看到两位小姐缓缓的从楼上下来。 两位小姐今天倒是有些奇怪，平时这个时间早就去城里了，没想到今天居然还在。 “呃，昨天……是你们帮我送过去的？”肖恒挠了挠头问道。 “你说呢？”公主殿下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 “下次别喝那么多了，伤身体。”秦幼萱则柔柔弱弱的劝道。 “好好好，不喝了……以前都习惯喝啤酒了，没想到这黄酒入口温和后劲却不小。”肖恒叹了口气。 黄酒的酒精度数一般在15度左右，而啤酒上面虽然也标着12度，但那指的是麦芽汁的度数，实际上一般常见的啤酒究竟浓度大概只有4%不到。 肖恒以和啤酒的量去喝黄酒，这不喝多了才怪呢！ 这两位倒是没纠结什么是啤酒——之前肖恒“变”出来的那些铝罐啤酒她们可是亲眼见过的。 “我那兄弟呢？”肖恒将脸盆和牙具放回原处，然后转过身来看着两位小姐。 “他啊，我让人送到厢房去了。”公主殿下答道。 “哦……我去找他。”肖恒说完就顿了顿，“对了，最近你们两个出门都坐马车吧，我再给你们安排一队护卫。” “哦？这是为何？”公主殿下奇怪的问道。 “最近这附近有传言什么仙女下凡什么的，不少临安城里的狂蜂浪蝶都跑出来碰运气了……就算不是奔着你们两个来的你们两个也得当心些。”肖恒嘱咐道。 “仙女？”秦小姐一愣，回头看着肖恒脸蛋忽然变得红红的。 “不过是些屑小之徒，不足挂齿。”公主殿下也摇了摇头，“不过我们最近不准备去临安城里了。” “哦？这是为何？”肖恒愣了愣。 “现在我们仙云台自己的班子不用天天演出了，所以我让那些女孩子都回来了，等有戏的时候再一起去城里就好……毕竟现在交通这么方便。”公主殿下轻声说道。 “哦，这倒也是，是我之前疏忽了。”肖恒点点头。 之前秦小姐和公主殿下要去先云台那边，除了坐镇之外，最重要的工作就是教那些搞艺术的女孩子们文化课。而现在既然不需要长时间排练节目和演出了，那么把她们都带回来还是更安全些。 而且回来之后那些女孩子也可以直接去学校学习了，倒是不用劳烦两位小姐了。 “最近不去临安城也好……”肖恒想了想说，“这件事是从那沈园的诗会里爆出来的，我去与那兄弟聊聊，看看他知不知道究竟是谁在搞这些下三滥的事。” 说完，肖恒与两位小姐拱拱手就离开了。 等他走了之后，秦幼萱轻声的叹了口气：“他昨天的事……应该是都不记得了吧？” “不记得也好。”公主殿下也是摇了摇头。 “也好……”秦幼萱怔怔的看着肖恒离开方向出神。 公主殿下忽然捏住秦幼萱的下巴将她的脑袋转了过来：“呦呵，我家小妮子什么时候这么多愁善感了？” “要你管！”秦幼萱的眼睛恢复了灵动，对着公主殿下做了个鬼脸。 “现在知道做鬼脸了？昨天也不知道是谁……” “哎呀别说啦！我不听我不听！” …… 肖恒自然不知道身后发生的事情，毕竟昨天他究竟是怎么睡进狗窝的他都不知道。 等肖恒去厢房找到张坷涵的时候，这家伙居然也是刚刚睡醒，此时正在刷牙呢……远远的看到肖恒过来开口道：“咕噜呼……” 这张坷涵正刷得满嘴泡沫，一开口就有几个泡泡被喷出来了…… “坷涵兄，别着急……漱漱口再说哈。”肖恒强憋着笑意说道。 “好。”张坷涵点了点头，漱净了口中的泡沫之后这才重新开口道，“肖贤弟家这吃穿用度可都是一等一的好哇，连这净口用的小刷子都是精巧异常，这毛巾更是柔软吸水……还有这牙粉居然会起如此多的泡沫！这几样东西都是我生平未见之物哇！” 张坷涵感叹不已，肖恒却不以为意：“这些用具回头走的时候打包带走……你若喜欢再去要就好，库里又的是。” “……如此就多谢了。”张坷涵看了肖恒一眼，到是没再推辞。 对于他这种人来说，不推辞的收下你的东西这才算是真的拿你当自己人，否则他是半点不会占别人便宜的……这倒是跟某位国公府家的公子产生了鲜明的对比。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节28 市井流言 秦府，厢房。 阵阵男人的笑声时不时的从里面穿来…… “哈哈哈哈……贤弟说的是！贤弟说的是啊！！”张坷涵放声大笑。 肖恒也是摇头叹道：“这种事就是这样，你不要把那些人当成朋友，那会让你很难受……虽然你工作的地方是翰林院，但你们终究也只是普通同事罢了，把心态摆正就好了。” “没错，之前我就没想到这一点。”大声笑过之后，张坷涵深深的叹了口气，“没想到贤弟还深谙这与人相处之道。” “呃，算是吧。”肖恒挠了挠头。 在翰林院工作的人虽然学识都很高，但这并不代表所有人都是谦谦君子……因为这毕竟只是个工作的地方而不是做文史研究的地方，所以人与人之间的相处方式更类似于职场。 张瀚张坷涵由于归正人的身份，本身就是那种在职场上不受欢迎的那种人呢，而他却用学校后研究机构里的那种方式鱼人相处，自然就会变得更不讨好。 而转换了思路之后，将翰林院也看成职场之后，肖恒就给他灌输了不少后世的职场理论……虽然肖恒也没在职场混过，但后世写这方面的书不要太多，他随便找了一些比较经典的书，然后提炼出来一些观点给张坷涵，自然就会让他受益匪浅。 “唉，真是与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张坷涵最后叹了口气。 说说笑笑之间，时间也快到中午了。 张坷涵已经一夜未归，由于害怕家里人担心的关也就要跟肖恒辞行了。而肖恒自然不会不管他，直接叫了辆马车送他回城。 两人在车上又是聊了许多，越聊越投机……但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虽然肖恒与张坷涵聊得很开心，但两人终究还是各有各的事情要忙。而张坷涵也答应了只要有时间就来肖恒这边给学生们上上语文课。 与张坷涵挥别之后，肖恒行了想却并没有去仙云台或是其他的据点，而是先驱车前往张芳茶肆。 “……呦，这位爷，您几位啊？里面请里面请……” 一到茶肆那小二热情的迎了上来，肖恒摆了摆手道：“随便给我一壶茶就好……另外我找你老板。” “好嘞。”小二高声答应着，给肖恒送上一壶茶之后就一溜烟的跑到后面去了，不大功夫一身肥膘的张芳就缓缓的从后堂走了出来。 “呦，张老板，一向可好啊？看您这身材，是又发福了啊。”肖恒拱拱手笑道。 “肖老板，稀客稀客啊，您可是有日子没来我这小茶肆了。”张芳也是热情得不得了。 自从肖恒与靖安社闹僵之后，他为了不让张芳成为对方发泄怒火的对象，所以也就跟张芳减少了来往，自己自然也不会跑到茶肆这种地方来了。 不过两人之间的联系倒是一直没断，而关于仙云台和其他方面的一些小事情，肖恒也差人来找张芳帮过忙，不过他自己就真的很少与他见面了。 “之前是为了避嫌，啪您受牵连不是……后来是忙，忙得不可开交，也就没工夫来您这吃茶谈天了。”肖恒笑道。 “哦？难不成您今天是来找我张胖子吃茶聊天的？”张芳虽然在说笑，但可以听得出多多少少还是带着点幽怨……毕竟他可是看着肖恒一步步的走到今天这么高的地位的，自付若是自己能达到肖恒这么高的地位，那他肯定不会再正眼看自己了。 可没想到的是肖恒居然跟以前一样，至今对他的态度仍然没有任何改变，这不仅让张芳大喜过望，说话自然也就带着股子亲昵。 一般来说像他这样迎来送往的，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根本不会表露出自己的情绪，就算客户再怎么讨人厌或者讨人喜欢，他都不会带入主观情绪的。 而现在与肖恒说话的时候却带着点幽怨……这明显是把肖恒当做朋友了。 “嘿，还真不是。”肖恒笑道，“我这叫无事不登三宝殿。” “你看看不是……说罢，肖老板，今天有什么事找我？我一定给您办得妥妥当当的！”张芳拍着胸脯说道。 “前一阵的沈园诗会你听说了吗？”肖恒问道。 “如此文坛盛世，我虽只是一节商贾但也是心生向往的……”张芳颇有些委屈看着肖恒，仿佛肖恒小看了他一样。 “嘿嘿，如此盛世我却是不知的，看来我算不上个文人。”肖恒自嘲道。 这种娇柔做作的诗会，肖恒向来是不感冒的。当他之前以那首临江仙大出风头的时候，就有不少士子组的小诗会、文会来找他的，他都给推掉了。 开玩笑！他之前一直都忙着如何保住秦大人的命，哪有时间去参加那些浪费生命的各种集会？ “呃……你说真的？”张芳觉得以肖恒的地位这沈园诗会怎么也会有他一席之地才对，再不济一张邀请函还是得有的。 “倒是有人找我去，被我推了。”肖恒摆了摆手，“这些事咱们暂且不提……我今天找你来就是为了沈园诗会上传出来一条消息，说是码头那边看到了仙女下凡……也不知道你听没听说过？” “啊，肖老板说的是这个啊……我还抽空去看过呢，不过运气不好什么都没看到。”张芳挠了挠自己层层叠叠的下巴，“怎么？您也对那仙女感兴趣？” “我感兴趣的是……这消息是谁先说出来的。”肖恒认真的问道。 “好奇的是这条消息的源头……”张芳想了想，“……也不是不能打听，但估计要费些时日了，毕竟现在已经传得这么广了，也不知其中要转多少次才能找到。” “我这边倒是有条线速——听说这条消息最早是从女眷那里传出来的，至于是哪个女眷就不清楚了。”肖恒将从张坷涵那里得到的情报讲给他听。 “咦？你知道啊？这就好办多了。”张芳惊异的看了肖恒一眼，颇有些欲言又止。 “怎么？你想说什么？”肖恒问道。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节29 进展 从白三水那边离开之后，肖恒又找了几个受雇于他的江湖人士让他们出去调查这件事。 其实绝大多数情况下，情报工作都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浪漫，有的只是不停的撒网、撒网、再撒网……至于什么时候能网到大鱼，除了耐心之外还需要一定的运气。 下午的时候，忙了一天的肖恒回到了仙云台，不过他倒也没闲着，先是去舞台看了看灯泡的工作情况，又更换了下蓄电池……旧的蓄电池他会带回秦府去，等到水力发电机建设完毕之后再进行充电。 经过一段时间的使用，铅酸蓄电池基本上达到了肖恒的质量要求，只是这些灯泡的寿命却有些不尽如人意，有的灯泡只使用了十几个小时就烧断了灯丝，但与此同时有些灯泡至今已经使用了超过100个小时了却仍然没有坏掉的意思。 这其实是因为肖恒他们的产品质量波动比较大有关系，毕竟这些都是在实验室中诞生的手工产品，误差大一些也无妨。 经过肖恒的检查之后发现，导致碳丝烧断的原因也很简单——真空度不足。 碳丝灯泡在高度真空的情况下甚至能使用上百年的时间，随着真空度的提高碳丝灯泡的寿命也会成倍的增长。 最初肖恒他们使用的是简单的水银抽真空的办法来制造简单的真空，但这样其实是很难能将气体抽干净的，而后来建造了复杂的扩散泵之后真空度这才算是比较理想……而那些使用了超过100小时的灯泡无一例外全是新型扩散泵抽出来的。 “公子，外面有人找。” 正当肖恒研究着那些灯泡的时候，忽然个守卫跑来通禀…… “是谁？”肖恒放下手头的工作，一边擦手一边问道。 “他说他是替琴公子来的……”那守卫答道。 “琴公子……”肖恒想了想道，“把他请到偏厅去吧，我一会就到。” “是。”那守卫应声下去了。 这倒是奇怪了，肖恒上次来这临安城里还是差不多一星期前的事，这么长时间金人都没来都没人来找他，肖恒还以为他们依然还没考虑清楚，可现在他一刚回仙云台不久那金人就找上门来了，想必是一直都在监视着仙云台这边的动静。 想到这里，肖恒不易察觉的皱了皱眉头。 看来今后这仙云台的安保要更加严密一些才好，另外也幸亏秦小姐她们不需要天天往这边跑了，也省去了不少潜在的风险。 等夏恒换了身衣服来到偏厅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之前那位一直跟在完颜琴身边的那个宋人。只是这一次他却没做金人打扮，而是做普通的宋人打扮。 “原来是你……还不知这位公子尊姓大名啊？”肖恒率先见礼道。 “小生姓李，名启，字沐白。”那位宋人也是冲着夏恒拱拱手，随后自报家门。 “哦，李公子……你好你好。不知今天李公子来是有什么事吗？”肖恒开门见山的问道。 “关于之前肖公子所提之事。”李沐白沉声道。 “哦？完颜公子什么说？”肖恒顿时来了兴趣。 “我家公子觉得黄相爷可以见，但是这应天府却不能谈。”李沐白也是直接了当的将完颜琴的态度告诉了肖恒。 “会面我可以帮忙联系安排，至于应天府……那是完颜公子和黄相爷的事了，谈与不谈却不是我能控制得了的。”肖恒自然不会在谈判前就设立对自己一方不利的条件。 “……”李沐白似乎也知道肖恒说的是实话，不过若是真的要将应天府归还的话也不是完颜琴自己就能做主的事。 “我能做的只是帮你们安排一下与黄相爷的见面而已，而我要的报酬就是草原上的情况，就这么简答。如何？”肖恒问道。 “如此，待我回去同禀我家公子，过两天再给肖公子答复。”毕竟很多事情李沐白都说了不算，所以他们今天聊到这里也就差不多了，“若是肖公子没别的事，就请恕我先行告退了。” “嗯。”肖恒点点头，“另外你们要是有消息了随便写封信给这里的守卫就可以了，他们会将信件转交给我的。” “……好。”李沐白深深的看了肖恒一眼，最后与他行礼告退。 肖恒看着这位离开，心中却在盘算如何才能利用这件事最大限度的从完颜琴身上挖出点东西来。 至于这位风度颇佳的翩翩佳公子为何会死心塌地的给金人做奴才……肖恒甚至想都没有想，猜都懒得猜 世界上总会有这种人的，并不出奇也并不令人意外。 肖恒并不歧视他们，也不会用诸如x奸之类的词去称呼他们。毕竟人类也只是生物的一种，若是将视角拉远一点就会发现，叛变投敌也是生物的一种基本的生存法则——在面对生存危机的时候，无论是人还是动物，无论什么事都并不令人惊奇。 只要能生存下去，这些所谓的“叛徒”就能将自己的dna延续下去……而这延续就是最纯粹的生物本能。 从生物种群上来看也是如此，若是某个地区的某个种族即将被灭绝，那么其中一部分种群个体叛变投敌也算是变相的延续了自己的种群，这没什么可指摘的。 但是作为一个“人”来说，只要思想正常都不会欣赏这种行为。 送走了这么个小小的插曲之后，肖恒看着桌上那些灯泡零件，也没心思去研究这些东西了，索性出门直走来到了仙云台对面的临安大剧院。 此时整个临安大剧院的扩建工程已经快要完工了，一共五座高楼拔地而起。 其中外面广场上的两座高楼紧贴着广场外围，而在三楼和四楼都有与主楼“看楼”相同的天桥。 这两栋楼都只有四层高，左边那栋楼主要提供餐饮以及住宿服务，而右边那栋楼内则建有浴池、赌场以及各种桌球乒乓球之类的娱乐设施。 而在主要的看楼左右两边，围绕着舞台又新建了两栋建筑，它们也都只有四层高……这左右两边的建筑也跟看楼相似，都是呈微微的弧形，从这两栋楼到舞台的距离与看楼相似，只是观看角度没有看楼那么好罢了。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节30 水运仪象台 秦府后院。 清风习习，轻抚着它所遇到的一切。 小楼二层的窗打开着，秦小姐静静的站在窗前，温柔的风轻轻的撩起她的长发，仿佛连风都不忍心唐突了佳人。 最近难得清静下来，秦小姐也赖了个床。 公主殿下一大早就出门了，也不知道她去干什么……反正秦小姐是撒泼耍赖也没拽住她，少了个柔软的大抱枕之后秦幼萱睡也睡不着了，只好闷闷不乐的爬起来。 起来之后头发也懒得梳理，随随便便的用支木钗挽了个发髻，虽然没有了平日的工整但却多了分慵懒闲适。 漱口洁面之后，秦小姐坐到了琴前，双手轻拂琴弦想了半天却不知道弹什么好，索性站起身来铺纸研墨，提笔练起字来。 练着连着，忽然阵阵男人的谈笑声远远的从后院的方向传来。 “……”秦小姐侧耳倾听，发现是肖恒与王铁锤的声音，于是索性也不写字了，坐在纤毫毕现的玻璃镜子面前用心打扮一番，选了件好看的裙子换上…… 看了看自己的头发有些不满意，又摘下木钗重新梳理了一番，最后将一缕头发别到耳后左右看看，这才满意的起身欲走。 不过刚起身她就稍微顿了顿，忽然又坐了下来，从梳妆的抽屉里小心翼翼的拿出一瓶用红绸布包裹着的大宝，挤了一点点轻轻的抹在脸上，看着自己的双颊变得水润起来，这才满意的出门。 当然临走之前还大宝小心翼翼收藏好，仿佛这个塑料瓶里装的是什么神仙宝藏一般。 等她来到后院的时候，就见肖恒正与王铁锤开心的玩着什么东西。 “准备下降……好，开始下降……” “叮叮，二层到了。” “很好，现在开始上升……” “……” “等一下，这边的齿轮还得重新设计一下，需要那种可以编程设定的机关，到时候再安装新的‘电梯’时就不用重新设计齿轮组了。”肖恒指着动力输出的那个齿轮组说道。 “让我想想……不如我们在这里加个计数齿轮组吧，每多少厘米就设置一个节点？”王铁锤想了想说。 “记数齿轮组……会不会有点复杂？太复杂的东西维护不易啊，也更容易损坏。”肖恒虽然否定了王铁锤的提议，不过他依然感到很欣慰……因为之前他在课堂上讲过齿轮计算器的原理，没想到王铁锤居然理解了这些内容，并且还能用到实践中去了。 现在的王铁锤裹着和之前那个皱着眉头算100以内加减法的王铁锤完全不同了呢……都知道学以致用了。 “那怎么办？”王铁锤也没办法了。 “我们得想一个简单可靠的办法……”肖恒话说到一半忽然顿了顿，“稀客啊！秦小姐你怎么来了？” 原本就天生丽质的秦幼萱再经过一番精心打扮，就算是朝夕相处了这么久的肖恒也是觉得稍微恍惚了那么一秒。 看到肖恒的表情，秦幼萱心中微微偷笑，不过表面上却没表现出来，一脸淡定的说：“正在写字呢，忽然听到你们这边挺热闹的，就过来看看。” “打扰到你了？”肖恒很快就恢复了常态，毕竟他也渐渐开始习惯了。 “那倒没有，反正我也没什么事做。”秦幼萱摇摇头道，“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哦，是这样……”肖恒就将“电梯”的原理以及共效跟秦幼萱说了一遍，并且还把现在他们遇到的问题也告诉了她。 原本肖恒也没期待秦小姐能给出什么建设性的意见，不过当她开口的时候倒是让肖恒大吃一惊。= “这个问题其实很好解决啊，我记得我看过一本书里面写过。”秦小姐皱眉寻思了一会这才道，“我记得它叫……水运仪象台！” “水运仪象台！？”肖恒一愣，他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个东西，不由自主的上网查了一下，发现这“水运仪象台”居然是是世界公认的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钟表”！！ 其中的擒纵机构的思想领先世界600年！而秦小姐说的也是其中的擒纵机构。 所谓的擒纵机构可以理解为一个令齿轮步进的装置，就像两个人抬着东西下楼梯，其中一个人先下一个台阶后，另一个人再下一个台阶…… 抬东西的人是通过声音来协调两个人下台阶的步伐，而擒纵机构就是利用机械手段来协调这下台阶的节奏。 由于擒纵机构计数准确的关系，这个肖恒就可以直接在动力系统上外挂一个擒纵器以起到计数的作用，在设计一个停止装置与其相连。 当计数器达到肖恒所需要的数字时，整个齿轮系统就会立即锁死。这时候即便再输出动力也无法继续升高或者降低了，而“电梯”也就能准确的停在正确的楼层了。 而若是类似计算器用齿轮组来实现这种功能那可就太复杂了，远没有擒纵机构来得简单可靠且容易实现。 “你怎么知道这种东西的？”肖恒有些惊奇的看着秦幼萱，若不是男女授受不亲的话他真想亲她一口。这么短短的一句话可是帮了大忙了，一下子就为肖恒打开了思路。 “我从小就喜欢看这些东西，之前官家筹备修复水运仪象台的时候我还研究过一阵……可惜苏相思想博大精深，不是小女子能够理解的。”说到这里，秦小姐似乎还颇有些遗憾。 “原来如此。”肖恒特意查了一下那本，里面详细的绘制着水运仪象台的基本原理以及各种零件的说明。 说实话，尽管苏颂才高八斗，但他在书中所记载的东西的确有些晦涩难懂，如果没有一些基本的机械方面的知识想要看懂这些东西的确是太难了。 其实也难怪如此，毕竟古代连最基本的教育都没有普及，就更不要说什么通识教育了……而人类这个物种的智商虽然很高，但受过教育和没受过教育的人绝对是完全不同的两个物种——他们之间甚至连最基本的沟通都会有这样那样的问题。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节31 紧迫 等所有人都散去了，公主殿下终于有时间与肖恒说她今天的见闻了。 肖恒听闻之后忽然皱了皱眉头：“复兴社啊……调查我吗？” “是。”公主殿下点头。 “他们知道你我的关系？”肖恒奇怪的问道。 “也许……多少知道一些。”公主殿下有些犹豫的说道。 “呵呵，这还真是让人受宠若惊呢！都求到你头上了……”肖恒笑道。 “……”秦小姐有些担忧的看着肖恒和公主殿下。 “你跟他们什么关系？”肖恒想了想，决定还是先把这件事问清楚。 “算是合作关系。”公主殿下答道，“我在必要的时候帮他们做些力所能及的事，而他们则帮我……照顾好我的父母。” 肖恒看着公主殿下，忽然发现自己忽略了一件事…… ……公主殿下的亲人还在金人手上呢！！ 也许是一直以来公主殿下表现得很坚强的关系，肖恒一直都没往这方面想，而现在忽然被提起，这才恍然发现自己居然一直忽略了这么大的问题！！ “抱歉，我……”肖恒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 “……没关系的，我都习惯了。”公主殿下摇摇头。 “……”肖恒张了张嘴，似乎想说点什么，可一想到当今的形式，他觉得自己什么东西也无法承诺给她，也值得缓缓的闭上了嘴巴。 “其实我一直都没告诉你，我叫赵金芮……”公主殿下看着肖恒，终于长叹一声，将她的来历原原本本的给肖恒讲了一遍。 原来，公主殿下是宋徽宗一系的嫡传血脉……这从她的名字也能看出来——宋徽宗家的女孩就喜欢起什么金珠、金钗、玉盘、富贵之类的名字。 不过北宋灭国后，赵宋一族的女眷受到了灭顶之灾，宋徽宗的妻子、嫔妃、女儿、孙女以及宋朝宗室、官员家的女眷基本都沦为金人的奴婢甚至娼妇！！至于中原百姓的遭遇就更不用说了！ 历经百多年之后，随着金人的汉化程度渐高，对于宋徽宗所遗血脉的压迫也就渐渐的没那么严酷了，但宗室的女眷依然时刻都有被金人掳去的风险。 “我一生下来就是被当成男孩子养的，并且从小就与忠心耿耿的大内侍卫的后代学练武功……”公主殿下幽幽的说着过去的事情。 虽然关于宗室女眷的事情她没多提，但肖恒从网络上也了解到了不少关于这些人只言片语的记载……从这些文字记载有如管中窥豹，但有一点是肯定的，那就是公主殿下的童年岁月一定过得艰难。 “在我及笄那年……我的身份就要藏不住了，父上与母亲就与复兴社的人达成了一项交易，然后就由复兴社的人秘密安排将我送到了开封府。” 虽然公主殿下没讲为什么她的身份要藏不住了，但肖恒想也知道肯定是由于身体发育的关系…… 想到这里，肖恒下意识的扫了一眼秦小姐和公主殿下的身材，忽然隐隐约约的记起，在很久很久之前，在他们还在被金人追击的时候，公主殿下曾经说穿不了秦小姐的衣服…… ……原来如此，难怪她的身份很早就要藏不住了！ “而父亲似乎也与那复兴社有所接触，只是他一直都觉得这些人不是什么正经人。”秦小姐插话道。 随后的事情猜也能猜得到了……果然公主殿下所说与肖恒的猜测别无两样。 当秦大人得知公主殿下的事之后，立即义无反顾的接纳了她，并且将她当成自己的女儿一样……然后秦小姐就多了位姊姊，而秦府则多了位“表小姐”。 听完公主殿下的讲述之后，肖恒消化了好半天，这才缓缓的问道：“想当初，你爹爹答应了那复兴社什么条件？” “我……不知道，这件事爹爹一直都背着我。”公主殿下似乎有些失落。 “……” 肖恒能想象得到，公主殿下一直习武的原因，无非就是想在必要的时候保护自己的家人，然而谁能想到的她自己才是被家人保护的那一个。 再考虑到公主殿下的性格，若是换成肖恒的话，在事情确定之前他也不会透露口风的……不然万一公主殿下的死活不肯走那可怎么办？ “我想，我可以和他们稍微接触一下。不过也不能让他们太轻易……”肖恒话说一半忽然问道，“公主殿下，你有什么想要的吗？你让他们付出点代价以换取与我的会面。” “公主殿下什么的不过是会个笑话……叫我赵芮就好。”赵金芮看了一眼肖恒，有些倔强、有些坚定的说道。 嗯，没有了“金”字，公主殿下的名字果然顺耳许多…… “……好的，赵芮。”肖恒也正色道。 “嗯。”公主殿下的眉眼微微的弯了弯，不过很快这个细微的表情就消失不见了，让肖恒甚至以为刚刚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我……不知道要换什么。”赵芮思考了半天也没想出自己应该怎么做。 “你可以让他们带消息给你父母啊，或者干脆带些物资和钱财去也好。”肖恒建议道。 “这……”赵芮微微的皱起了秀气的眉头，“他们……复兴社的人能把消息带到吗？” “别说太复杂的东西，也别写什么机密，只是通报一声平安就好。想必他们也是时时刻刻的想着你的才对，报个平安也让他们安心吧。”肖恒想了想建议道。 “好……”公主殿下咬咬牙，点头道。 …… 第二天，赵芮就将消息传了过去，只是那复兴社却并没有第一时间给出答复，而是说要考虑一番。 考虑？ 有什么可考虑的？ 无非就是害怕暴露身份罢了。 肖恒忽然想起了那位给金人当奴仆，并且表现得忠心耿耿的那位翩翩佳公子…… ……莫非是他？ 不过无论对方是否答复，肖恒都准备在金国开设一条请保线了。 若以前是因为肖恒要准备收集草原上的情报，那么现在这件事就变得更紧迫了些……北宋的宗室每在大金国多待一天都是无比的煎熬，天知道他们会在金国遭遇什么不测！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节32 复兴社 临安府。 一辆纯黑色的四轮马车缓缓的行于熙熙攘攘大街上，引得行人纷纷回头观望。 不少市井小民看到这马车之后都颇有些畏惧的向后退了退，避开了马车前进的方向——虽然他们并不知道马车上坐的是谁，但这种看上去就很高大上的马车绝不是普通升斗小民所能拥有的，所以避其锋芒总是没错的。 数千年的文化传承让中国人明白了个道理，那就是看上去不好惹的人虽然不一定真的不好惹，但不去惹他一定是对的…… ……有时候退让并不是软弱，而是无数人用生命换来的智慧。 与人为善真的只是儒生的无病呻吟吗？其实并不是，这不仅是教导人行善积德，更是一种已经被验证了的生存方式。 俗话说多个朋友多条路，多个仇人多堵墙，中国人喜欢多交朋友少树仇敌……因为历史告诉他们有个词叫墙倒众人推。 所以不仅仅是是升斗小民尽量不惹事，就连绝大多数的地主富户也多是修桥铺路、施衣舍饭……为什么呢？难道他们就只是心善？ 其实还不是为了聚拢人心收买名声？这名声虽然不能保证他发财，但却能在许多情况下保命。 而在中华大地上，甚至连土匪强盗都能严守着什么五不抢、十不抢的原则，难道他们真的是“盗亦有道”吗？并不是！看看中国沿海地区的那些所谓的“倭寇”吧，为什么同样是做抢劫的买卖，那些“倭寇”就能做得那绝？ 原因也很简单，土匪强盗毕竟还生活在陆地上，干的虽然是没本钱的买卖，但也只是夹缝里面生存。杀人越货胡乱抢劫只是一时爽快，招来了官军围剿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而对于那些不知是真是假的“倭寇”来说，杀人放火抢完东西就往海上一躲，管你天王老子也找不到他们！所以他们行事也就变得无所顾忌……但即便是假借“倭寇”之名的海盗们，在肆无忌惮了一段时间后终究还是招来了大规模的围剿，终究被彻底荡平。 所以无论是谁、从事哪种行业，多交朋友少得罪人是永远不变的真理……可惜有些人永远无法明白这个道理。 …… 肖恒看了一眼周围那些远远躲开的民众，心中没有半点自得，反而微微的皱起了眉头。 还是太高调了。 之前肖恒在使用这些四轮马车的时候就考虑过这一点，不过平时他都注意了使用的时间，不是在非常早的早上，就是选择从城外绕行，尽量不乘坐这么惹眼的马车行与闹事。 不过今天也是没有办法，毕竟已经约好了时间，而肖恒又不能冒着危险孤身赴宴，所以如此高调的出行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好在行过这一段之后，前面的人群就变得稀疏起来……不多时，马车就在一处有些偏僻的院子前停了下来。 “公子，到了。”前边的士兵回头道。 “嗯。”肖恒点点头，稍微整理了一下衣衫，尤其是摸了摸藏在怀中的手枪，这才缓缓的从走下了马车。 “肖公子……久仰久仰。”一个早就等在门口的汉子向前一步行礼到。 “你就是……复兴社的那个人？”肖恒上下的打量他一番，并且飞快的在金人使节团的资料之中搜索了一遍，却并未发现与眼前这人。 难道不是跟随金人使节团来的？ 或者……肖恒看到的使节团并不是全部？ 心中虽然转着别的东西，但肖恒表面上却并没有暴露他的想法，只是用很普通的那种好奇的目光上下打量眼前之人，同时将此人的资料保存起来。 “正是在下。”那汉子低声说，“此处说话不便，我已经订好了一桌酒席……肖公子里面请。” “好。”肖恒点点头，抬头就往那院里走，而他身后自然跟着六名身穿紧身猎装，背着双管猎枪的士兵。 “呃，公子，他们……”那汉子看到那些士兵也跟进来不免迟疑了一下。 “怎么？不能带护卫吗？”肖恒挑了挑眉毛。 “这……可以自然是可以的，只要肖公子不怕打扰即可。”那汉子很快就恢复了之前的表情，仿佛没事人一样在前边引路。 肖恒看了他一眼，并没有多做表示，而他身后的士兵也就自然的跟在了肖恒身后。 其实肖恒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在得到对方设宴的地址之后他特意找人查了一下……这个园子成为喜春园，算是个比较高端的妓馆。 比起那些比较荤的酒楼或者干脆就是敞开门做皮肉生意的妓院，这里的逼格可就高多了……所有姑娘都做大家闺秀打扮，来这里弹琴听曲游园吃饭，与姑娘谈谈心聊聊诗词，一番附庸风雅之后再进行一场长短与深浅的探寻运动，简直满足了士人阶层关于偷香窃玉的所有幻想。 这种类似高级会所的地方除了提供这些基本服务之外，也会为一些比较私密的会面提供掩护……当然像肖恒他们这样想要谈点比较私密之事的话，约在这里不仅显得逼格很高，并且保密上也能做到最好。 但归根结底，这里仍然只是个妓馆罢了……所以这才有了肖恒与那复兴社的汉子的一番交谈——带着护卫逛妓馆的也不是没有，但像肖恒带了这么多人并且还明晃晃的不做一点掩饰的，倒是真不多见。 这喜春园每个院落都是独立院落，只留有服务人员和姑娘们行走的暗门，所以这院落虽然装饰得精巧，但实际面积却不是很大。 很快肖恒就被带到了仿佛姑娘闺房的这么一个楼阁面前，推门进去里面顿时有股暗香扑面而来……也许这香味对于这香水业不发达的古代来说很香，但对于肖恒来说却有些刺鼻了。 “肖公子怎么不进来？”那人看到肖恒站在门口就是一愣。 “味道有些刺鼻……不如我们去那边的凉亭如何？视野通透也不怕被人偷听。”肖恒答道。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节33 复杂的关系 “火器图纸？”肖恒闻言微微一愣，很敏锐的发现了其中一个问题——他说的是“你在平江府外所使用的火器图纸”，这是有特定定语的！ “没错，火器图纸……”那复兴社的小喽啰重复道。 “我什么时候有火器图纸了？你们是不是认错人了？”肖恒装作莫名其妙的问道，“再说我可是一直都在临安，何时去过了平江府？” “肖公子是否去过平江府咱们暂且不提……至少你背后这些士兵是去过的，用的就是你平时乘坐的那种四轮马车。”那复兴社的小喽啰似乎得到了新的指示，并没有因为肖恒的反应就再跑回去请示上级。 “你说他们……他们是秦府的亲兵，是秦老爷秘密训练的。”肖恒矢口否认，“至于他们用的火器也都是从朝廷要的，我觉得你们若是想要火器的话，还是得从朝廷入手。” “呵呵……肖公子，不如我们坦诚一些？”那复兴社的小喽啰笑道，“我们来了这么长时间也不是白来的，前前后后走访了许多你朝的官员，他们基本证实了南宋小朝廷根本没有我们在平江府外见过的那些火器。” “哦……我们？”肖恒微笑着挑了挑眉毛。 “……有什么问题吗？”那复兴社的小喽啰还不知道自己的话问题在哪。 “没什么问题。”肖恒见他没察觉也就没拆穿他。 看来这复兴社此次前来的人之中，定然有经历过平江府一役之人，甚至就是他们的负责人也说不定……而这人与金人合称“我们”，但对大宋却是“你们”，这也多多少少能看出这复兴社的政z态度了——比起宋人，他们显然更信任金人。 那么这火器图纸究竟是他们自己要的呢，还是给完颜琴要的呢？这就不好说了。 若是前者至少还说明他们有造反的心思，在看到肖恒对于“真理”的各种使用之后他们看到了造反成功的希望，这才跑来所要火器图纸。 而若是后者…… ……那这复兴社与金人之间的关系很有可能比肖恒想象的还要复杂。 “不知肖公子意下如何呢？”那复兴社的喽啰看着肖恒问道。 “说实话，火器图纸我是没有的……不过我可以帮忙你问问秦大人的意思。”肖恒并没有当场答应，当然也给这件事留有了余地。 “肖公子究竟想要什么呢？草原上的情报？或者赵家宗室的消息？”那复兴社的小喽啰有点着急了。 听到赵家宗室消息的时候，肖恒心中就咯噔一下……这些人该不是想要威胁我吧？若是让对方知道了肖恒很在乎赵家宗室的话，那他可就太被动了。 不行，决不能让他们察觉这一点。 “你们能给的只有这个吗？那不如我直接去找完颜琴岂不是更简单？不如我们谈谈更实际点的东西，比如人参？鹿茸？毛皮？”肖恒笑着摆摆手，“又或者战马、羊肉、羊毛之类的我也不是不能接受。” 肖恒贪婪的看着那人，当然这份贪婪他也是表演得恰到好处，既让人觉得合情合理也并不令人感到意外。 只是当肖恒说完这句话之后，他就觉得鼻尖的幽香似乎又重了些。 “我要的是看得见摸得着的利益，因为我相信……你们给不了什么承诺不是吗？”肖恒笑道。 “……”那人被肖恒说得瞠目结舌，完全说不出话来。 “今天不如就到这里吧，说实话火器图纸什么的我的确没有，不过若是你们真的想要我也不是不能弄来……到时候就要看你们的筹码有多大了。”肖恒说罢，忽然对着远方施了一礼，回头招呼着士兵们跟他离开。 看着肖恒的背影消失之后，那复兴社的小喽啰一溜烟的跑到了肖恒施礼的那个方向，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坐在暗处观望的人。 “他……看到我了吗？”坐在暗处的李沐白盯着那复兴社的小喽啰问道。 “这……我想他应该是猜的，主子坐得这么远，又隔着如此多的障碍，想来应该是看不到主子的才对。”那小喽啰低声劝慰道。 “不，这家伙……可不是什么普通人。”李沐白摇了摇头，神色颇有些担忧的说，“是我小看他了。” 肖恒突然该换地点的事的确大乱了他的计划，原本他是准备藏在隔间之中暗中观察的，然而更换到凉亭之中视野就变得有些开阔了，想要找到个何时的观察地点也让他费了一番心思。 “他怎么说？”李沐白担忧归担忧，不过对于肖恒是否真的看到了自己也是持怀疑态度的。 “他说……他不相信主子的承诺，他想要一些更实际的东西。”随后小喽啰就将肖恒之前说的那些东西复述了一遍。 “啧。”李沐白忽然觉得有些棘手，原本他以为肖恒会所要一些其他的东西，但没想到这家伙居然这么实际…… “看来还是先于那黄相接触一下再看看吧……”李沐白喃喃自语。 …… 那么，肖恒究竟是否看到了藏身幕后的李沐白呢？ 他的确看到了。 刚刚站在凉亭中的每分每秒他都在不停的对着四周拍摄高清照片，而之后的时间他也是将那些图片放得很大……还别说，这么做真就让他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他在一张图片之中勉勉强看到了一个类似头巾的东西。 随后夏恒就时不时的盯着那个地方拍照，但可惜的是一直都没拍到那个人的正脸。 直到肖恒告辞的时候对着那个方向行了一礼时，似乎震惊于肖恒的观察力，对方终于露出了他的真面目——的确是那个一直跟在完颜琴身边的李沐白没错！！ 这也验证了肖恒之前一直以来的猜测。 “我猜，过不了多久李沐白就要跑来与我谈见黄相爷的事了……”坐在马车中的肖恒忽然开口道。 “……”做大胡子打扮的公主殿下只是沉默的坐着，并没有回应肖恒的意思。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节34 谈成 “铛铛……铛铛……铛铛……” 清晨的一缕阳光照在了大地上，靖安社原址上拔地而起的看楼此时正在施工中，铁锤敲打铆钉的声音不断的重复着，为这个忙碌的早晨平添几分烦乱。 肖恒站在看楼门口静静的等待着，不多时他等的人就缓缓的越过堆满了各种建材的广场，缓缓的来到了肖恒面前。 “黄大人。”肖恒微微躬身行了一礼。 “肖公子。”黄相爷难得的拱手还了一礼，这可谓是少见的礼贤下士了。 “楼上备有茶点，请您稍等片刻，那完颜琴马上便道。”提供场地还要提供茶点，肖恒这也算是尽了一份地主之谊。 “不急。”黄相爷摇摇头，“你说，若是我想要回开封府的话……有几分把握？” “这个小人并不知晓，想来如此大的事情那完颜琴也是没有能力决定的……”肖恒的话说了一半留了一半，黄相爷自然能听出他仍有未尽之言。 “老朽厚颜了，还请肖公子不吝赐教。”在面对嫩能够决定自己命运的关键节点时，即便高傲如黄相爷此时也不得不放下了身段。 “我觉得吧，这金人多半是会答应的。”肖恒想了想，也决定给黄相爷透漏些口风，毕竟这大宋若是能多撑几年，也就能多给他几年的准备时间。 “哦？何出此言？”黄相爷不是不敢相信肖恒的判断，而是他只相信自己的判断。 “因为金人自觉不是蒙人的对手。”肖恒淡淡的说，“这从我之前几次与他们交谈就能看得出来……他们迫切的需要从我大宋得到点什么东西，否则他们连面对蒙人的勇气都没有。” “……”黄相爷深深的看了肖恒一眼，却并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深深一礼，“多谢肖公子鼎力相助，若此事能成，黄某人必有重谢。” “我不是为了你的答谢才帮你的。”肖恒跳开两步躲开了，并不受黄相爷之礼，“所以你只要别参杂太多的私心，把议和这件事漂漂亮亮的完成就算是对我最大的谢礼了。” “肖公子高义，黄某自愧不如也。”黄相爷也不再多言，冲着肖恒点了点头就跟着早就等在一边的侍者上了楼梯。 看着黄相爷步履蹒跚的背影，肖恒不由得微微的摇了摇头。 黄相爷是个彻头彻尾的小人，用后世的话讲那就是个“精致的利己主义者”。当这种人能用到你的时候自然是甜言蜜语乃至百般讨好，可当他用不到你时，那他随时都会将你弃之若敝。 黄相爷若只是个普通的中层官员，那么他的这种性格会让他过得非常舒服。但若他混在社会底层，那么很快就会得罪光所有能得罪的人，最后自绝于亲朋变成个彻头彻尾的孤家寡人。 而若是他登上了相位……那却只能是一场灾难，一场涵盖无数人甚至包括他自己的灾难。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肖恒不觉得自己的帮助会让他感激涕零，所以他只是将今天的事当做是一场各取所需的生意……仅此而已。 今天过后，他不欠黄相爷的，而黄相爷也不欠他的。 时间，就在等待中慢慢的过去了……大约一刻钟后，肖恒终于等来了本次事件的正主。 “琴公子，好久不见。”肖恒率先拱手行礼道。 “肖公子不必多礼。”那完颜琴笑着手腕虚抬，仿佛肖恒也是他的奴仆一样。 肖恒微微眯了眯眼睛，脸上的笑容却一丝不减：“琴公子楼上请，黄相爷已经等你多时了。” “……肖公子不上来吗？”那完颜琴刚走出两步，却惊觉肖恒只是站在原地并没有跟上来，不由得好奇的问道。 “这是你们的事……这种国家大事不是我这种升斗小民能够参与的。”肖恒谦和一笑，“琴公子还是快请吧，别让黄相爷等急了。” “呵。”完颜琴上下打量了一番肖恒，不咸不淡的笑了一声，随后带人径直走上了台阶。 肖恒目送着金人的背影消失在楼梯处，这才转身来到看楼旁边的副楼……此时第二层的铁架子正在紧张的安装中。 这铁架就是电梯的主要框架结构了。 在经历过无数次的安全性测试，摔掉了十位数的电梯箱之后，这原始的电梯技术终于算是成熟起来了。 尽管做过了小规模测试，但在全尺寸测试的时候依然遇到了许多之前想都没想过的问题。 例如电梯梯箱内重量不平均的时候，轿厢会产生一定的倾斜，最终导致一侧轿厢上的固定轮紧贴滑轨，造成意想不到的磨损和安全隐患。 一旦这滑轮变型卡住了，那这电梯可就得不上不下的挂在半层上了……而这种事故虽然未必致命，但也会大大的削弱临安大剧院的名声。 除此之外各种各样的小毛病数不胜数，都是小规模试验的时候无法发现的……例如配重块的问题，例如金属滑轨的防腐处理的问题等等。 这些问题一个个的被发现，最后由卢淳他们记录、解决，只有比较棘手的问题才会反应到肖恒这边，然后再由肖恒带领着他们一点点的解决这些问题。 通过这次完整的“电梯”研发与测试的经验，肖恒明显感觉到了自己的学生们变得成熟了不少……理论知识虽然枯燥的，可一旦能够独立的在现实结合理论知识来解决问题，那么这些孩子自然而然的就成长了一大块。 “慢一点……再慢一点……好！停住！！” 一个工头指挥着其他人将巨大的钢铁构件吊装上。等这边的钢构件稳定住了之后，下面的人立即将烧得通红的铆钉递上去，然后那工人就要以最快的速度将铆钉敲打变形，直到它牢牢的将巨大的钢构件咬合在一起。 “铛铛……铛铛……” 随着敲打铆钉的声音的还有那四散的火星，此时若是再有一些轰鸣的蒸汽和齿轮，再加上嘹亮的汽笛声……妥妥的蒸汽朋克既视感。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节35 电梯的第一个乘客 最近这临安城里发生了两件大事。 第一件就是向来主张北伐的黄世忠黄相爷突如其来的抛出了一份议和协议，其中最引人瞩目的就是金人应当归还南宋的开封府。 此事一出朝野震动，可以想象当黄相爷在朝堂上抛出这份协议的时候其他人究竟有多么的震撼…… 当然这件事肖恒也是第一时间得到了其中的内情，黄相爷也并不是愣头青一般的没有任何商量就直接抛出这么一份协议，而是暗地里与官家经过了充分的沟通之后这才有此动作的。 据国公爷所说，官家第一天接见黄相爷就与他谈至深夜，而第二天一大早就召他入宫又谈了整整一天。 等到黄相爷在朝堂之上将消息抛出来的时候其实所有的事情都已经尘埃落定了。 黄相爷的这份议和协议不仅是他向官家彻底臣服的标志，也是整个南宋的主战派树倒猢狲散之时……作为主战派的领袖亲自叛出，这可是自古以来从未有过的荒唐事，黄相爷在主战派中的声誉也跟着一落千丈。 不过与此同时黄相爷也就再不是官家的眼中钉肉中刺了，相反现在甘心做狗的他反而成为了官家抑制已经有些尾大不掉的沈党的棋子。 至少在沈党垮掉之前他的位置都是稳的，而这也是他为什么选择了这条路的的原因……当然，其中若是没有肖恒点醒他还有这么条路走，黄相爷的下场绝对好不到哪去。 所以说肖恒的谋划依然是阳谋，依然符合了所有人的利益，而在利益的驱动下无论是贵为宰相的黄世忠还是身为“上国”皇子的完颜琴，都仿佛肖恒手中的扯线木偶一样按照他的指挥棒起舞。 很神奇的一幕不是吗？ 至少从结果上来说的确如此。 不过朝堂之上的事毕竟距离普通老百姓太远了，虽然朝堂上的博弈会给民间造成一系列的影响，可对于老百姓来说这却是他们无法影响的，所以对他们来说更在意的反倒是这第二件大事——临安大剧院即将再次开张啦！！ 这临安大剧院至今也只演了一场戏而已，而就是这么一场却令所有人看得热血沸腾，不知不觉中就给这临安大剧院打了个难以超越的样板……至少在绝大多数人看来的确如此。 之前无论是还是，虽然第一次看的时候都觉得震撼不已，但在他们看到了那近似于真实战场的之后却被如此宏达的场面彻底震撼了。 在此时的宋人看来，这近似于半个4d大片了，所以在他们心目中这场大戏也就成为了难以逾越的标杆了。 然而……真的难以逾越吗？ …… 电梯的吊装工作进行得很快，虽然铆装作业耗时耗力，但好在肖恒这边的工人足够多，虽然他们还有些不那么熟练，但只要用足够的人去堆那速度怎么也慢不了。 五层电梯很快就搭建完成了，而后续的布线、安装防护装置以及调试工作等等都在同步的进行，所以总体施工进度不是呈线性推进的，而是各条线各个不同的工种同步推进的。 不过最引人瞩目的地方还是电梯外墙……肖恒大胆的使用了全玻璃电梯井！！ 这玻璃板的生产早就实现半工业化了，而浮法玻璃的工艺经过这么长时间的调整也逐渐成熟，最重要的是玻璃回火炉的调整完成让肖恒生产处来的玻璃板更加的稳定，也就能够满足大面积墙体装修的要求了。 不过当然了，肖恒也不会使用单层的玻璃……毕竟他现在所能生产的玻璃还只是普通玻璃，钢化玻璃或者是其他特种玻璃的生产还是得继续改进生产工艺才行。 但唯独有种玻璃他却现在就能生产了，那就是夹胶玻璃——肖恒之前买来的环氧树脂还有很多，利用环氧树脂作为粘合剂，将三层玻璃粘黏在一起，一方面能提高玻璃的强度，另一方面在玻璃破碎的时候也会依然被胶粘住而不会散开伤人。 吊装玻璃的方法并不难，而且玻璃本身就有着非常不错的防水性能，可以充分的保护电梯内部的金属构件，再加上所有金属构件上都被厚厚的刷上了一层漆，一些活动部件外面还紧紧的包裹了一层油布，也算是尽可能的做了防锈处理。 由于施工现场被围上了幕布的关系，所以当玻璃幕墙安装到一楼乃至二楼的时候周围围观的群众还没什么反应，可当玻璃幕墙建到第三层的时候临安府的民众就开始对着那渐渐升起的透明墙体议论纷纷了。 而当第五层封顶的时候，所有见到这一幕的人都沸腾了！ 如此大块的“水晶”做墙！这是何等的高档奢华有格调啊！！如此大的手笔顿时将所有临安城乃至当初东京汴梁的所有酒楼都比下去了！！ 甚至就连国公爷都被惊动了，亲自跑到肖恒这边的工地上想要一开眼界。 “呦，您怎么来了？”肖恒远远的看到国公爷那健硕的背影时还有些怀疑，等他走近了这才发现居然是国公爷亲自来了。 “你这边动静闹得很大啊……”国公爷嘴里说着，目光却没离开那电梯的玻璃幕墙，“……这是何物？” “这东西叫……”肖恒本来想说电梯的，可后来想想这玩意又不用电，叫电梯未免有点不太合适？ “……这叫升降梯。”肖恒稍一犹豫，终于给它进行了正式的命名……光听着名字就能感受到一股工科男的味道。 “升降梯？”国公爷走进几步，好奇的伸手摸了摸玻璃幕墙，“做什么用的？” “这个，就得由您亲自体验一番了……不知国公爷有没有兴趣？”肖恒笑道。 “嗯，试试倒也无妨。”别看靖国公韩非这个人表面上很正经的样子，但私底下里没少干犯二的事，而且对于新鲜事物他都很乐于尝试……否则也就没有拆滚珠铸小刀的事了。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节36 大惊小怪的乘客们 国公爷很快就克服了全景电梯所带来的恐惧感，甚至还渐渐生出了一股“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慷慨豪迈，若不是文学水平限制着他，现在不定要诞生多少脍炙人口的诗句了，比如……？ 由于开电梯暂时来讲还是个需要一定技术的工种，一旦某个步骤出错就有可能酿成灾难，所以肖恒也就不得不充当了一把司机，陪着这位玩心大发的国公爷上上下下、下下上上…… “此物果真好用啊。”国公爷站在五楼高的全景电梯内不想下去，抓着护栏贪婪的向外望去，“哎我说，若是这篮子掉下去怎么办？” “一般来说是不会的，不过若是真的出现万一，梯箱坠落的时候铁链会先卡死，吊住梯箱……”肖恒稍微解释了一下。 “哦？这又是为何？”国公爷继续好奇的问道。 “呃……”肖恒想了想，讲得稍微详细了些。 在电梯下方的传动机构上有一个类似棘轮的装置，棘轮上面带有螺旋式的弹簧。平时转速正常的时候，弹簧不会大幅度的变形，所以也就能保证电梯顺利的上下行，但若是电梯突然下坠的话，满足一定速度标准后弹簧就会启动机关而使棘轮被扣住，从而防止电梯坠落。 这原理就与某些安全带的原理类似，轻轻拽的时候就能将安全带拽出来，但若是用力猛拽的话它就会立即合卡死。 “哦……原来如此。”国公爷皱眉听了半天，勉强算是听得懂了……反正他知道了只要下坠就会卡主。 “那若是这铁链断了又如何？”国公爷指着电梯旁边连着配重块的铁链问道。 “一般来说铁链是不会断的，这里用到的都是精钢，不比韩二少手中的刀枪质量差……所有铁链都经过防锈蚀和防打结处理，发生故障的可能性很低。”肖恒当然先要自夸一下自己家的金属加工能力，而且当国公爷听到这铁链用钢居然不比韩子青手里的那两把神兵利器差的时候，看着肖恒的眼神陡然一变！ 一把宝剑才用钢多少？这比手腕都粗的铁链要用钢多少！？ 这根本就不是什么普通的铁链，这简直就是一个由无数生神兵利器堆砌出来的宝贝啊！即便是那传说中的定海神针也不过如此了！！ “……而且即便铁链真的断裂了，这梯厢本身还有锁止装置以及防跌落机关的双重保护。”肖恒又给国公爷讲了讲他们在轿厢如何在滑轨上移动，一旦遇到问题就会立即弹出装置死死锁紧滑轨…… 总而言之肖恒他们在安全上可是下了大工夫的，可以说这电梯的发明与制造只需要一天的时间，而查找各种可能存在的问题和安全隐患却测试了整整一个星期。 而且这还是在肖恒有着现代电梯使用经验和资料的情况下的，若是没有这些资料天知道肖恒他们要用多长时间才能真正的退出正式的电梯产品。 毕竟所有的发明，最初看起来都是搞笑的玩具，只有不断的投入与改进才能让新发明真正的给人们的生活提供便利。 国公爷玩得很开心，也不知是终于玩累了还是终于想起来这样做有失身份了……总算是心满意足的走了。 送走了这位贵客之后肖恒也没闲着，继续监督着所有工程的继续。 在肖恒紧赶慢赶之下，临安大剧院终于重新开业了！而早就等待着开业后第一次演出的各方大佬以及百姓们在天色擦黑的时候纷纷聚集到大剧院这边来。 广场上一左一右那两栋尚未开放的高楼虽然引起了一些注意，但这两栋楼终究还是没有那电梯来的显眼！ 全玻璃幕墙的全景电梯让第一次见到如此景象的宋人们都快发疯了，一个个的都想挤到那电梯前看个究竟…… 早就预料到这一点的肖恒，提前在电梯四周拉了一圈警卫，并且从两栋电梯的电梯口拉出了一条红毯出来……同样的红毯两边也都布置了守卫。 “呦，肖老板……恭喜恭喜！您这生意做得可是越发大了！”一位年轻的公子第一个走上了红毯，与肖恒寒暄道。 “原来是张兄……别来无恙？那自行车可还好用？”肖恒关切的问道。 这位就韩子青带来的那些土豪朋友之一，虽然身家巨万但比起那几位顶尖的公子就还差了些，所以在韩子青他们的聚会中反倒是并不出彩。 不过肖恒也没忘了这位，这位家里虽然主要是经营粮食生意的，但这个冬天肖恒搞不好就能用上他，所以今天格外的与他多寒暄了几句，给这位平时有些透明的张公子忽悠得意气风发，然后这才亲自送他来到了电梯旁。 眼看着电梯越来越近，张公子的眼神也就变得越来越兴奋，等到了门前他忍不住伸手去摸了摸那玻璃幕墙…… “……嚯！滑润冷凉，如此大块的水晶还真是平生仅见啊……想来那龙王的水晶宫也不过如此了吧？”张公子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水晶宫这个词大概还是在的评书开奖之后流传开的，没想到眼前这位居然还是个资深的票友。 “此物并非水晶，而是名曰玻璃……海外有异人可造此物。只是此物易碎，本身长途海运再加上一路颠簸，这十成多半要碎个八成，所以此物虽不如大块水晶但亦不远矣。” 肖恒满嘴的胡说八道……这玩意就是普通的石英砂，加点铅加点别的元素，放进坩埚里熬煮变是！若是肖恒他们全力生产，一天就能生产出几百块一米五乘两米五的玻璃板！再使使劲扩大点生产线，用上几个月时间建个真正的水晶宫也不在话下！！ “托肖公子的福，今儿个可真是开了眼了。”张公子摸着玻璃叹息不已。 不过别看他现在还在感叹，等他进了梯厢之后就开始紧张起来……虽然面上强装镇定，可微微打颤的膝盖却出卖了他，若不是他双手紧紧的抓住了扶手，肖恒甚至怀疑他会直接坐在地上起不来了也说不定。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节37 演唱会开场 临安大剧院后台。 穿得花枝招展的莺莺燕燕们正在为演出做着最后的准备……此时她们身上穿的衣物与传统的宋人服饰不同，也与平时歌女舞女的装扮不尽一致。 与隋唐时期形成的开放、张扬、浓艳、浪漫的服饰不同，当时间来到宋朝的时候，服饰之中的“饰”化繁为简，返璞归真，使得服饰重新以“服”为主，突出合身、实用、便于活动。 总体来说宋时的服饰以内敛、含蓄、简约、朴实为主。自宋以降，以宋人在服饰上的改良和创造成为了汉服的新传统，之后的元明清三代虽然各有变化，但总体仍在宋时服饰的格局之内，再无盛唐时夸张华丽的风格。 宋时的“直身”直接演化为电影电视中常见的那种“长衫”，而从宋代开始流行的长裤外穿甚至改变了传统的上衣下裳，使得上衣下裤成为了百姓们的主流穿法，而宽袍大袖的华丽衣衫也就成了只有庆典才穿的礼服。 很奇妙不是吗？ 谁能想到宽袍大袖的汉服居然是礼服呢？即便是古代也不是所有人、所有时间都会穿的衣服。 至于汉服的制式……那就更加见仁见智了。毕竟古代对于衣物是一直都在改良的，那么哪个时间节点才能算是真正的汉服呢？若是认为规定一下什么风格的叫魏晋、什么风格的叫隋唐，那处于演化中的制式就不叫汉服了吗？ 其实所谓的汉服本身就是一种普通的民族服饰罢了，与其他五十五个民族的传统服饰没有任何不同，只是历史长了些，同时记载得也多了些罢了。 就像宋人对于隋唐衣物风格的改造一样，现代人自然也有资格对古代的制式进行改造……穿戴得更方便了，穿起来更舒适了，那就是好的改造。 至少，肖恒是这么认为的。 肖恒找人裁剪的这些“打歌服”并不暴露，从外观来看基本延续了“宽袍大袖”的礼服风格。但他对服饰内部的改造却有如天翻地覆。 首先他提出了内衣的概念，像肚兜这样只会将身材越压越扁的东西怎么看也不符合人体工程学。而类似现代的内衣就不一样了，不仅更符合人体工程学，看起来也更美观。 另外肖恒引入改变的就是剪裁的式样。 虽然外表看来依旧宽袍大袖，但胸腹、腰身的曲线被刻意强强调过，再加上上等的丝绸制品所带来的垂坠感，使得姑娘们在行动时的腰腹线条美如画，明明什么都不漏却依然能给人带来浮想联翩的遐想。 而下半身的长裤肖恒也做了精心的设计，是那种比较修身比较轻薄的设计，再加外面的轻纱衬裙，明明只是露出了一小节裤腿，但却竟然给人一种似露非露的广安刺激！ 而且这还是普通的伴奏演员的服装而已……其他几位主演的服装更是极尽奢华，也多少有些偏离了宋时衣衫朴素的风格，但无论什么样的服装都尤其强调了胸、腰以及臀部的曲线。 总体来说，这些服饰根本不像是汉服，反而其中的许多元素更类似后世的服装。 不过对于美的欣赏却是全人类共通的，当这些姑娘们开始试穿这些衣服的时候，一个个虽然有些害羞但多半都对这种新奇大胆并且强调曲线的服装设计给征服了。 正所谓人靠衣装，当姑娘们换上这一身之后顿时变得亮眼起来，若是走在大街上也不知道要有多少狂蜂浪蝶前来搭讪了。 肖恒站在高处，看着姑娘们正各自准备着伴奏要用的乐器……不得不说，这真是过于赏心悦目了，以至于肖恒都觉得血气上攻头顶下沉丹田。 “呼……居然是这种效果。”肖恒从架子上跳下来长舒了口气，之前单看的时候还没觉得有什么不妥，不过当这些青春洋溢的姑娘们凑在一起的时候，那广安视觉自然又是另一样。 若是硬要比喻的话，大概跟后世女团高跟长腿短裙横坐一排的那种冲击力差不多。 正当肖恒暗念清心咒的时候，忽然一个女孩急匆匆的从肖恒面前飘过…… “小蝶？你这丫头干什么呢？风风火火的……小心别摔了！”肖恒定睛一看这才发现那姑娘是小蝶，今天的她居然也换上了肖恒定制的“打歌服”，倒是让肖恒第一眼没认出来。 “啊！公子！？”小蝶先是一愣，不过很快就害羞起来，“公子你别看啊！” “啊！？”肖恒一愣，听话的移开了目光，“怎么了？” “你看着我穿这种衣服……感觉好害羞。”小蝶不好意思的说。 “你穿都穿了……再说了这打歌服又不是给你用的！你穿它做什么？”肖恒愣了一下这才想起来小蝶根本不用穿。 “好，好看啊。”小蝶嘟囔道，“不跟你聊了，我要去找兰芳大家了……她正找我帮忙呢。” “哦？她那边出了什么问题？”肖恒问道。 “她……她有些衣服不会穿。”小蝶再次脸蛋一红，恼羞成怒道，“哎呀公子你问这些做什么！都是女孩子家家的事情不方便让你知道！！” 说罢，小蝶就拽着纱裙飞也似的跑了。 肖恒忽然明白问题出在哪了……这现代衣物一般都比古代的好穿许多，唯一比较难的就只有内衣了。 呃……这就尴尬了，也难怪兰芳大家找小蝶帮忙。 肖恒甩开这些想法之后，又去检查了一下各方面的道具，尤其是那对蝴蝶木偶，那可是肖恒精心制作出来的，不光翅膀带着些许的柔软，就连它的触须都是会动的！ 到时候当化蝶音乐开始的时候，这两个蝴蝶木偶就会成为主角。 又检查一遍其他道具之后，确定都没问了肖恒这才从道具间出来，刚一出来就碰到了一身盛装的兰芳大家……在她身边还站着白娘子、小青以及许仙打扮的月青姑娘。 “四位姑娘今天可真是……容光焕发啊。”肖恒看着眼前这美丽的四小只，一时之间居然找不到什么恰当的形容词。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节38 成功的演出 台下，演唱会正在如火如荼的进行中，而周围的气氛也在的曲调之中渐渐的开始变得热烈起来…… 而当兰芳大家登台献唱之时，整场演唱会的气氛顿时被推向了第一个高潮。 此次兰芳大家弹奏的并不是“群星”大神写的歌曲，而是兰芳大家原本就很出名的一首小调，以清雅谭静为主，旋律倒是挺好听的，可惜这旋律并未流传到后世，所以肖恒也是第一次听。 当然古代的所谓“曲”多半都带点唱腔，所以当兰芳大家开嗓之后整个演唱会的气氛就更加浓烈了，就连肖恒所在的这个小小包间之中，三位姑娘也是听得聚精会神的。 然而在如此热烈的气氛之中，肖恒的思想却微微有些走神。 兰芳大家本身是带着些偶像色彩的，也颇有一些偶像的架子……例如不是所有人说见就能见到她，并且也不是所有人都有资格听她弹琴唱曲。 但从另一方面来讲，兰芳大家也有自己不得已的苦楚——她毕竟也只是个歌姬而已，龌龊点说她与那些等待被人**破瓜的清官人也没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 而她所认识的那些男人虽然很多都有钱有势，她在一定程度上也能借到对方的势……可除了山长之外那些男人多半还是馋身子的“我下贱”罢了，而兰芳大家之所以能维持现在的地位，除了山长的庇佑之外更多的还是她自己在这些男人之间不停周旋而营造出的那种“公平竞争”的气氛。 而众所周知，这种所谓的“平衡”是多么的脆弱。 所以兰芳大家只是有一些“偶像”的色彩，但却并无偶像的实质。毕竟在兰芳阁这个兰芳大家专属的别苑之中，只要消费超过一定的额度，无论兰芳大家愿不愿意她都至少要见人一面再虚与委蛇一番。 来自后世的肖恒很难想象那一纸卖身契究竟会给人带来多大的压力，可当他从小蝶陆陆续续的吐槽中解到兰芳大家的苦衷之后，他忽然对整个南宋的繁华失去了兴趣。 什么叫人身依附关系？ 这就是！ 被人攥着卖身契的兰芳大家表面上是万人憧憬的明星，但实际上她却只是个精致的、待价而沽的……商品。 而且还是那种明知道自己只是个商品，却依然还要卖力的表现出自己娇柔可口、软嫩多汁的一面……这就要是将一个人的尊严彻底踩在脚下并且还要在烂泥之中碾个粉碎。 然而最残酷的是，她还要亲自踩烂自己作为一个人的自尊。 在这个年代，所谓的独立人格是不存在的。 每天与之谈笑风生的文士心底不定打着多么龌龊的主意……与那些被不知在哪的网民打字“馋身子”的up主不同，兰芳大家的身边可是切实存在着如狼似虎的且残酷无情的雄性，切身面对的是随时都要失身的巨大压力。 肖恒很难想象平日里温文尔雅谈笑风生的兰芳大家究竟是怎么挺过来的。 就在肖恒思考着人性与社会的时候，下方的演唱会依然还在继续着。 兰芳大家一曲弹奏完之后并没有离开，而是继续端坐在舞台中央……而随着聚光灯的散开，观众们这才愕然发现，不知何时兰芳大家的身后忽然多出了一群持有各种不同乐器的青春女孩。 她们有如众星拱月一般的将兰芳大家围在了中央，这样不仅没有让兰芳大家的容颜有半点失色，反而令她更显娇艳几分。 肖恒也不知道这叫什么效应，反正既然后世的娱乐圈大多都在用，那么这一招肯定有它存在的道理……对于肖恒来说直接抄来便是，想那么多作甚？ 而果不其然，随着那些青春少女们的登场，整个临安大剧院仿佛要炸了锅一样……放眼望去各个都是身材相貌双在线的美少女，穿着的衣物也叫一个“又纯又欲”，再加上坐在中央那位的绝世容颜，顿时拨撩得雄性观众们荷尔蒙爆炸。 趁着场间间隙，几个站在广场上的穷书生凑在一起讨论这。 “……右边，右边数第二排第三个看到了吗？太漂亮了！简直就是画中的美人儿一样！若是能与她共度春宵那我死了都值了……” 一个书生满脸猥琐的望着那位拿着琵琶的小女孩。 “呵，不过是个柴火妞！要我说，左数第一排第六个才叫是个妙人儿！看看那胸脯，看看那屁股，哦……我一定要收了她！” 另一个书生望着台上的那位姑娘满脸都写满了情欲……而另一方面，尽管他穿着长袍却突兀的在脖子以下、脚腕以上的某个支起了一种被称为“帐篷”的东西。 “得了吧你！上次你还想纳那豆腐西施做妾呢！结果呢！？被你老婆打得鞋都跑掉了……”最后一个书生不屑的挤兑道。 “……哼，那个善妒的悍妇，我早晚休了她！”帐篷书生咬牙切齿道。 “只怕你是不敢吧？我记得你媳妇他爹可是有名的镇南街呢！你休了他女儿就不怕你老丈人砍死你？” “他敢！他不过是个猪肉佬罢了！我，我可是有功名在身的！”帐篷书生虽然说起来硬气，可口气却软了下来。 其实就像他说的一样，他并不害怕自己老丈人砍死他，但问题是……若是真的休掉了现在的老婆，他可就没有任何生活来源了，毕竟现在他还能在外面潇洒多亏了老丈人的接济。 正当三人吵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忽然有个面色冷峻的壮汉用蹩脚的汉语冲他们吼道：“闭嘴！” “嘶……好像是跟金人？还是蒙人？或者是西夏人？” “走了走了，躲他们远点……这些蛮子不好惹的。” 说罢，三个书生嘟嘟囔囔的离开了，那低声嘟囔的话却多半不是什么好话。 “……”那汉语蹩脚的大汉听到了一些只言片语，顿时怒不可遏的想要去找那三个儒生的麻烦，只是他刚准备要走就被另一个书生打扮的人给拦住了。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节39 文化输出 雷鸣般的掌声经久不息，肖恒所在的这个包间内，两位小姐显然也有些动容，不过她们却没有小蝶来得兴奋…… “公子公子？你说人真的能变成蝴蝶吗？”小蝶天真的问道。 突然被问，肖恒从自己的思绪中跳脱出来，在黑暗中看了看那个天真如孩子般的少女，轻声笑道：“你不就是个小蝴蝶吗？” “我问真的诶！”小蝶不依道。 “真的……我知道你想让我说能，可这是不现实的事。”肖恒摇了摇头，“故事毕竟只是故事。” “那天上也不行吗？”小蝶依然有些不死心的追问道。 “不行。”肖恒摇摇头，不过后来又想了想，“不过也许有办法能让人体验一下蝴蝶的视角。” 事实上现在已经有人在猫狗甚至是猎鹰身上装上摄像机来拍摄动物的第一人称视角了，那些视频的效果还是很惊艳的，与人类平时的视觉习惯完全不同。 不过蝴蝶这种东西……应该带不起运动相机，也没人专门研究这方面的问题。 “哦……”小蝶听了个似懂非懂，不过只要稍微有那么点可能性她就满足了……毕竟化蝶的故事太美，以至于她不忍心如此凄美的故事居然只是虚构的。 “猎鹰的视角……那岂不是在天上？”公主殿下忽然好奇的问道。 “没错，所以与我们平时看到的景色完全不同。”肖恒笑道。 尽管在现代已经有飞机、直升机、热气球等等各种各样能够让人飞上天空的东西，但类似猎鹰这样想飞就飞想停就停，并且能够灵活的掠过房顶树梢的感觉，其实还是很新奇的。 “真是无法想象飞起来是什么感觉……”公主殿下轻声的自言自语。 “呃……”肖恒本来想形容一番，可惜搜肠刮肚之后也没找到什么合适的形容词。毕竟飞行这种东西如果没经历过的话，光用语言描述那实在是太苍白了，还是要亲身体验一下才好。 想到这里，肖恒打开手机上网搜了搜。 国内目前只能买到滑翔伞，一套下来怎么也要两万多，而三角翼滑翔机之类的，无论有无动力国内都买不到，毕竟国内的航空管制还是挺严的。 那么滑翔伞…… ……肖恒微微的皱起了眉头，这东西好像也没什么用啊！使用场景限制太大了，并且这东西的危险性也不小。 “你在想什么？”秦小姐忽然发现了肖恒的沉默。 “我在想怎么飞上天去……”肖恒说到这里顿了顿，“哪天我们造个热气球吧，这东西难度比较低一些，危险性也不高。” “热气球！？”两位小姐同时愣了愣，“能飞的？” “不错。”肖恒点头，“你们放过孔明灯吗？热气球的原理就跟孔明灯差不多，都是靠热空气的浮力推动的……只要造得足够大就能让人飞起来。” “哇，真的吗？”小蝶一脸惊喜道，这辈子她都没想过自己能飞起来，若是真的能飞到填上看一看那这辈子可真是值了。 “当然是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肖恒笑道。 “骗银子的时候。”小蝶忽然想起来什么，气鼓鼓的看着肖恒。 “呃……啊哈哈今天天气不错啊，看好多星星！”肖恒强行转移话题。 “……噗嗤……” 肖恒的窘状让三个姑娘忍俊不禁的笑了起来。 “什么银子不银子的，这偌大的家业不都是肖公子打下来的吗？小蝶你也不要太苛刻了才好。”秦小姐柔声道。 “是他自己让我不让他多花钱的！”小蝶抱屈道。 “嗯，是我说的，不怨小蝶。”肖恒笑道，“还是得有人管着点好。” 此时的秦府虽然有钱，但没有一两银子是无用的。肖恒这边的零花钱够用就好，毕竟他对大宋的物价并么有什么直观的了解，而银子在他心中也很难跟“钱”这个概念画上等号……对他来说印着伟人的红票子才是钱。 因为没有钱的概念，花起钱来自然也就有些大手大脚，所以从点心铺刚刚建立的时候肖恒就跟小蝶说了，让她管着点自己的手，他自己却是很难管得住的…… 虽然小蝶已经给肖恒涨了许多次零花钱的限额了，比起点心铺时期已经翻了上百倍都不止，但肖恒依然发挥稳定，无论是一两一个月还是一百两一个月，他都能在半个月左右的时间内花光。 所以这零花钱还不如不涨。 那么上半个月挂光之后还有半个月怎么办呢？那就软磨硬泡呗……所以月月超支的肖恒自然也在小蝶面前抬不起头来。 “孔明灯啊……”公主殿下想了想问道，“那用什么纸呢？要用许多竹子吧？” “不，我们只需要两种材料……布匹和绳索。”肖恒简单的描述了一下热气球的样子。 其实这东西的技术含量真的不高，难度只在于成本的投入以及安全性上的一些问题。但好在肖恒他们又不需要乘坐热气球旅行，只是原地起落的话只需要缆绳足够结实就好。 就在三人谈论着热气球的时候，下班的舞台已经演完了好几首歌曲了。 这些基本上都是曾经演过的那些舞台剧中的配乐，其中比较好听肖恒都拿单独拿出来作为节目了。 耳熟能详乐曲与华丽的歌舞表演，一时间让南宋人民看得如梦似幻，深陷其中无法自拔。不过对于肖恒这种经历过历届春晚以及各种各样演唱会的他来说，这歌舞……也就那样了，所以他对下方的表演也提不起什么兴趣。 不过但韩子青提着长枪一身金甲的出场时，肖恒还是分了一些注意力在他身上的……因为接下来的节目却是他没看过的。 果不其然，韩子青也没让肖恒失望。 在慷慨激昂的伴奏中韩子青上来就耍了一套大枪…… 在现代，武术已经沦为舞蹈、体育运动，或者更不堪的干脆就是魔术表演时了。即便是一些被称为某某大师的手上不仅没粘过人命，就连动真枪真刀的时候估计也是少到可怜，比起韩子青这样的猛人那自然就是一个地下一个天上。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节40 变化 临安大剧院重新开业的首秀顺利的落下了帷幕。 兰芳大家站在舞台中央，左手轻抚着自己的筝，鼻尖缭绕着火药的味道，耳边听到的是经久不息的热烈掌声。 此时此刻，兰芳大家似乎有些恍惚。 这种站在舞台中央，听着无数人为自己欢呼的体验是她从未有过的。 以前尽管总有人夸她唱得好，夸她弹得好……可收获到如此赞美的同时，她同样得到的是那一双双色眯眯的眼神。 聪明如她自然能看得出这些荷尔蒙分泌旺盛的雄性生物究竟在想些什么，所以兰芳大家也从未将他们的夸奖当真上过。 可现在这欢呼却与那些男人的夸赞有些不同……兰芳大家很清楚他们为什么鼓掌，又为什么而欢呼。因为她自己也沉浸在了那慷慨激昂的琴声里，她很清楚这个曲子足够优秀，而自己的演奏也足够的好。 所以现在这份欢呼是真的先给她的琴技的、献给这首曲子的……所以以这样的方式，不参杂任何情欲的被认可对她来说还是第一次。 直到帷幕落下兰芳大家都没从这种其妙的情绪之中解脱出来，静静的站在舞台中央回味着。 不过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今夜终究还是过去了，而兰芳大家也在肖恒派出的马车护卫下回到了兰芳别苑。 可等她洗漱之后躺在床上却怎么都睡不着，耳边仿佛还回荡着那雷鸣般的掌声…… ……夜渐渐深了，不知不觉中兰芳大家也就进入了梦乡，等她醒来时已经是日上三竿了。 望着地上的倒影兰芳大家愣了那么一小会，随后她才想起今天为什么“妈妈”没拽她起来练功？？ 不过也好，昨天睡得太晚，早晨起来还有些晕晕乎乎的……兰芳大家深深的打了个哈欠，正在她准备起床的时候，忽然远远的听到了“妈妈”的声音。 “……我不是跟你们说了吗！？我女儿身体抱恙，几天哪是见不了客了！” “妈妈”那特有的大嗓门在围廊间回荡着，随后隐隐约约的有几个男人的声音响起，不过他们的声音太低沉，兰芳大家也没听清楚他们在说什么。 不过“妈妈”似乎很快就将那些人给打发走了，随后就向自己地闺房走来！ 兰芳大家顿时有些慌张，连忙起身假装梳洗……不一会就听门被推开了，“妈妈”带着她那两个健妇跟班走了进来。 “妈妈……昨日睡得有些迟了，倒是贪睡了一会，我这就去……”兰芳大家连忙站起身来轻声说道。 “唉，我的乖女儿啊！你这是做什么？没睡醒就好好休息吧，那些可恶的男人我都已经帮你打发走了！你就安心的休息就好。” 今天不知这“妈妈”吃了什么迷魂药了，居然一点都不严厉并且还和蔼可亲得很。 兰芳大家看着如此奇怪的“妈妈”变得有些不知所措了。 “休息吧，我就是来看看你……昨日你可是狠狠的出了个风头啊，给我们贵和园真是争了口气啊！看来今年的花魁也不用争了……现在来看非我的乖女儿莫属啦！” “妈妈”和声细语的嘘寒问暖了一番，然后居然就这么走了。 “……”兰芳大家愣愣的看着她离开的背影说不出话来。 这“妈妈”口中的贵和园就是兰芳别苑的上级机构，也是整个临安城里前五的大型青楼，而这些青楼之间也存在着极为残酷的竞争。 贵和园已经许多年没培养出优秀的花魁了，而现如今只剩下兰芳大家一人苦苦支撑…… ……由于年纪的关系，兰芳大家虽然一直都没有破身，可她对那些男人的吸引力却正在一点点的消逝。 毕竟男人这种生物再专一不过了，无论哪个年龄段男人都只喜欢正青春的小姑娘。 也正因为兰芳大家的势头正在渐渐下降，众位“妈妈”对她的逼迫也就越来越深……她甚至都开始觉得过不了多长时间这些“妈妈”就该逼着她接客了。 然而经过昨夜的一场演唱会，兰芳大家却仿佛一夜之间回到了鼎盛时期！ 多长时间了？多久没有被“妈妈”们如此宠爱了？竟然连送上门来的银子都不要，就为了让她多睡一会……她上一次享受这种待遇还是在好几年前了！ 这样想着，兰芳大家的嘴角忽然勾起了一丝微笑，也不洗漱了，转身将自己重新扔在穿上居然就真的这么睡了下去！！ …… 国公府，后院。 韩子青光着膀子，手中拿着肖恒送他的那把现代科技制造的马槊正在扎马。 随着日头渐渐升起，太阳照在他的身上，点点汗珠渐渐的从他身上渗出来，不一会就打湿了他的头发和裤子……沾满了水珠的肌肉上反射着太阳的光芒，让他的身躯仿佛抹了一层油一样。 在他的面前摆着几个吊起来的破坛子，韩子青的马槊就对准了这几个破坛子…… “哈！！” “哗啦啦啦……” 眨眼般的瞬间韩子青连出三枪，那马槊仿佛化身为三头的毒蛇一样轻轻一舔就将那几个坛子给击碎了。 “好！！子青啊，你又进步了。” 忽然，韩子青背后传来一个声音，他回头一看居然是靖国公站在他背后！也不不知道在那看了多久了…… “父亲。”韩子青擦了擦脸上的汗水，颇有些不安的看着靖国公大人。 因为一般来说靖国公不会特意来找他的，现在来了要么就是为了差遣他，要么就是因为……他闯祸。 韩子青虽然表面镇定但心中却百转千回……也不知道他犯了什么错将他爹给引来了。 “怎么？不欢迎我？”国公爷打趣道。 “没有没有……”韩子青连忙摇头。 “我来没别的事情，就是想说……昨天干的不错。”国公爷轻轻的夸奖了一句之后，就像个没事人一样哼着小调扭头走了。 韩子青看着自己老爹哼着小曲离开，不由得长长的松了口气，二胡不说收拾了东西就准备离开这里——今天自己老爹太奇怪了，为了不被殃及池区韩子青决定先出去躲一躲为好。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节41 油毡纸 秦府后山的水坝上，昏黄的灯光掀开了深沉夜幕被一角。 尽管灯火对于这个时代的人来说并不陌生，尤其是临安这种不夜城也许是此时世界上唯一一个在黑夜里仍然闪烁着光彩的城市，但对于普通人来说，由于灯油、蜡烛的价格较高的关系，遇到如此灯火通明的场景并不多见。 即便对于去过临安城里彻夜游玩的人来说，他们印象中灯火通明的场景多半还是临安城里的戏台和夜市，对于眼下这荒郊野岭的地方，绝大多数人对夜晚的印象都是乌漆墨黑的一片。 而此时这么个简陋的厂房中，旁边还能听到潺潺的流水声……在这明显是荒郊野岭的地方复现了临安城中的繁华，所有在场的人都有种奇怪的感觉——硬要形容大概跟城里人第一次在野外扎帐篷的感觉差不多吧，新奇而又陌生。 虽然两位小姐早就见过了白炽灯，在仙云台安装白炽灯的时候两位小姐也看过肖恒摆弄电瓶和灯泡什么的，可眼下却与仙云台或临安大剧院舞台上的灯并不相同——这里的白炽灯操作起来更加方便，只需要按动开关一切就都亮起来了。 “这电灯……用的真的是天上的闪电吗？”秦小姐看着头顶高悬着的那些灯泡喃喃自语道。 “你不是学过了吗？”肖恒奇怪的问道。 “我，我只是有些不敢相信……”秦小姐吐了吐舌头。 “也是，直流电太温柔了。”肖恒笑道，“你下午没在，不然你就知道这电老虎究竟有多厉害了。” 下午当他们开始组装变电设备的时候，曾经有过一次短路……结果刚一试机那一小段铜线就被烧爆了，那四射的火花才真正的让人感受到了那电线中流淌着的能量果然与天上的闪电别无二般。 “不过你也提醒了我……卢淳，拉闸！”肖恒喊道，随后卢淳就将那传动装置断了开，随着机器的轰鸣声渐渐减弱，厂房上方的灯泡闪了闪随后纷纷熄灭。 这个小小的发电厂内就只剩下寥寥几个灯笼提供暗淡的光芒。 突然从明亮的环境中换到如此昏暗的环境中，众人的眼睛一时之间还无法适应，不过这并不妨碍肖恒讲话： “从今天开始，没有经过培训的人员不得进出发电厂和变电所！下午的事情你们都看到了，没有专业知识的支撑随时都会出现事故！一旦出现事故你们的下场比这跟铜丝好不了多少！！” 肖恒拿起旁边桌上的那根彻底熔融了的纸包线晃了晃这才继续说：“电老虎电老虎……你们要知道现在这些铜线里流动的能量不比天上的闪电弱多少！不想被雷劈的话就尽量别在发电厂这边晃悠。” 肖恒说着，其他人也听着，说道最后肖恒最后看了看，大声问道：“听到了没有！？” “听到了！！” 众人齐声回答。 “嗯，很好……这发电厂暂时先关闭，我们挑一写聪明伶俐的人来培训一下再开，另外我们还需要一些电缆才好。” 说着说，肖恒忽然一拍脑门——他忘了买电缆了。 之前在想到要制造发电机的时候，他就购买了永磁铁、橡胶手套、塑料靴子等等一系列的防护装备，但唯独把这电线给忘了。 不过也不能说是忘了，毕竟当时他们已经能制造纸包线了，作为绝缘线的一种纸包线已经足够完成绝大多数场景的应用了。 然而现在肖恒想将电缆从发电厂拉到住宅区那边，其中这段路程就需要用到性能更好、重量更轻、寿命也更长的现代电缆的支持了。 若是用纸包线……在这时不时就阴雨连绵的江南地区，即便使用油纸时间长了粘结剂也要变性失去粘性，最后只剩下脱落一种结果。 一旦露出金属线，那么漏电倒还好说，万一发生短路那可就糟糕了。 “还有电缆的事情……我们回头再说吧。”肖恒颇有些头痛的拍了拍后脑勺。 随后留下今夜值守的卫兵之后，众人打着灯笼在夜色中各自回家。 “公子为何事烦心？”秦小姐轻声问道。 “没什么……我在考虑电线的易用性问题，现在这种纸包线若是风吹日晒的太容易损坏，有些不安全。”肖恒答道。 “那用油布呢？”秦小姐想了想建议道。 “油布……油布也不好，太重了。”肖恒思考了一下可能性，不过在此否定了这个答案。 “重？为何怕重？” “到时候我们要用电线杆把电线支起来，然后电线自重太大的话就会被拉断的……”肖恒稍微解释了一下电线杆的想法。 “为何非要吊在空中？埋在地下不行吗？”秦小姐再次好奇的问道。 “行倒是行，就是这成本有点高……”肖恒话说一半忽然愣住了，不一会他就笑了起来，“……我刚刚想了一下倒也不是不行。” 毕竟从后山到住宅区的距离并不远，而且若是成本再高点，挖成地下通道那种维护起来也更加方便……而且这样的地下通道不光可以走电缆，还可以走电话线什么的。 想到这里肖恒的思维稍微发散了一些。 若是真的有这么个通道，那么他们完全可以在上游建个自来水厂了！到时候自来水管也能从这下面的通道里走！以后如果有供暖了的话，这条通道还能用来走供暖管道……真是一次投资多次收益！ 缺点却只有一个——那就是贵，而且防水方面也有些问题。 不过肖恒已经想到如何防水了。 …… 第二天，肖恒让卢淳他们这帮学生预先编写电工教程，又找了王铁锤让他通知铁厂那边暂停制造钢板，开始全力制造热轧管。 忙完了这些问题之后，他就直接叫了辆马车送他去了临安府。 马车飞驰一路无话，不到两炷香的功夫他就来到了国公府。 此时那些下人都已经认识肖恒的马车了——毕竟他们家老爷也获赠了一辆，所以当肖恒下来的时候立即就被热情的国公府下人拥到了门内，并且奉上了热茶。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节42 万家灯火 当肖恒从国公府离开的时候，韩子德拉着肖恒的手给他送到了门外。 当两人挥别之后都觉得很满意。 韩子德得到了应付金人的办法，而肖恒则拿到了御前军器所这么多年积攒下来的沥青，可算是双赢。 有了沥青油毡纸的生产就简单多了——使用废旧破纸、破布等材料制造出基底，然后再将它通过熔融的沥青，最后再利用压辊将多余的沥青挤掉、抹平，表面再撒上滑石粉以防止产品粘连，等冷却后油毡纸就造好了。 由于这东西在高温环境下会融化，并且本身也属于易燃物品的关系，所以肖恒来的时候已经很少有人使用了，不过由于成本低防水效果好的关系，在某些地区油毡纸仍然是不可替代的一种防水材料。 沥青的问题解决了之后，肖恒还有些别的技术问题得解决。 所以从国公府出来之后，肖恒又去城里找了商家订购了大量的油布。 说起古代的防水材料，多半离不开油布。 这油布其实就是普通的棉布再刷上熟桐油，而且要刷两遍以上。第一遍刷完熟桐油后，熟桐油会完全渗入棉布纤维之中，起到深层养护的作用，并强化了绵纸的拉力和韧性。 再刷一遍熟桐油，由于第一遍刷上去的熟桐油已经让绵纸饱和，第二遍的熟桐油就只停留在表面，干燥后结膜，形成一层保护层，油与水不相融合的特性，让水一接触到这一由熟桐油形成的保护层，立即滑落，就可以起到防水的效果了。 肖恒从作坊里出来之后一直皱着眉头，仿佛在思考什么事情……直到马车回到了秦府之后他这才猛然想起——用棉布刷桐油可制成油布，那么用面部浸渍沥青岂不是就能得到绝缘布？ 为了证明自己的想法，肖恒赶紧上网查了一下，结果发现他的想法居然与古人，呃……跟爱迪生他们那些人的想法差不多。 爱迪生最初就是使用沥青作为防腐涂层的，而且最早他也是将电缆埋在地里铺设的。 而后来也的确出现了类似“沥青布”的这种绝缘防腐的方式，只不过这些有着很大缺陷办法很快就被淘汰了。 毕竟在现代社会科技发展速度极快，各门类的学科相互配合……当人造橡胶以及塑料的出现之后，几乎所有的电缆绝缘外皮就都变成了这两种材料为主。 然而在基础工业几乎为零的南宋，肖恒所能做的也只是使用这种权宜之计了……也许要使用好久也说不定。 但无论如何这已经解决了有与无的问题。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肖恒就一直都在工地与实验室中来回奔波。 与工地建设一日千里的情况不同，肖恒这边的研究却出现了瓶颈……以水银作为工质的扩散泵无法达到高真空的要求，由于水银蒸汽的干扰无论如何也造不出足够的真空环境。 肖恒查阅了许多资料和论文，最终解决的办法似乎只有将工质换成硅油，并且还要将现在的水冷换成类似冰箱的那种主动制冷才可以。 这样一来肖恒就出现了三个关键的节点，而且无论哪个节点都不是短期内能够完成的……这三个节点分别是硅油、压缩机以及制冷剂。 无论是硅油还是制冷剂，都是由现代那发达的化学工业所生产出来的……而且问题是这些所有化学品的生产都是一步紧扣着另一步，某个工厂只出产固定的产品，而它的产品又会成为别的工厂的原料。 不用多，只要两三次嵌套下来肖恒就已经完全无力了——要让他仅凭一己之力就打通一种产品上下游生产线的所有环节，那简直就是痴人说梦好吧！？ 就连一些实力比较弱的国家都无法完成这一点！而且别忘了那些都还是现代国家！即便肖恒现在立即成为大宋的皇帝也是无法做到这一点的，毕竟现代的全产业链太吓人了，不是现在的南宋所能玩得转的。 所以……问题又回到了远点。 此时肖恒所能做的也只有等待订购的现代制品到货才能继续进行下一步了……好在他还能从网络上获得支持，否则仅凭他的一己之力也许大宋都被灭了他的高真空电子管还造不出来呢！ 将其他的琐碎实验交给卢淳他们之后，接下来的肖恒一门心思扑到了电力建设上。 …… 后山。 水车吱嘎作响的转动着，带动着发电机组嗡嗡转动。 就在发电机厂房隔壁，几个巨大的变压器正在工作着，甚至还有利用隔壁的动力转动的电扇来对着它们为其散热。 在这些变压器旁边的架子上，整整齐齐的摆一个个正在充电中的铅酸蓄电池。这些蓄电池都是这段时间肖恒他们在舞台上消耗的……可想而知再没有电力供应的地方，想要用电真是太麻烦了。 而且即便是现在这种充电也是需要专门的工人看管的，因为肖恒的电池上没有专门的保护电路和芯片，不能在充满之后自动断电，所以必须有专门的工人巡视，通过最原始的办法来断定蓄电池是否充满电了，然后再及时的将其断电以防发生危险。 总体来说肖恒带着他的学习们搞出来的这个水电站比起后世所谓的“小水电”还要迷你许多。 本身由于水位差并不高的关系，水车提供的动力就非常有限，再加上传动的能量损耗，最终经过计算肖恒的这个发电机组的发电效率甚至还不足百分之60。 即便将所有的水车都接入到发电机组中，这水电站的输出功率也就在100千瓦左右，而后世界5000千瓦以下的水电项目都统称为“小水电”，这其中的差距还不是一般的大。 不过一百千瓦至少也能解决有与无的问题了，一个灯泡的功率也不过就是几十瓦，大一些的不过是几百瓦。 若是按照每家每户2枚灯泡，每个灯泡50瓦来计算的话，一百千瓦就能供应近千户家庭的用电需求。抛除输电损耗以及其他方面的用电需求之外，这一百千瓦的小小发电站至少够肖恒他们这边的学校、军营、以及住户都能用上电了。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节43 万家灯火2 肖恒制造的南宋版本的电线杆是钢筋水泥的，比起需要大价钱才能买到的木材以及不比木材便宜的运费，肖恒还是选择便宜实惠的钢筋水泥比较好……毕竟都是自家工厂生产的，不仅数量管够，价钱也是非常的便宜。 为了保证电线杆竖起来之后不会倒掉，每个电线杆都至少要埋入土中一米五以上，而且肖恒还格外要求挖出来的坑里要用红砖砌出个“井”字形底座，最后将电线杆放入“井”中央再灌入水泥砂浆。 这样一来这总长度接近8米的电线杆露在地面外的部分大概是6米多，而电线距离地面的最短距离差不多也要有6米左右。 这样就能保证了一般情况下至少不会有人误触。 当然这电线杆也不是纯粹的电线杆，在五米左右的地方还安装有路灯，这样不仅省了路灯杆了，甚至就连电线都是省了。 另外考虑到电线杆的高度有点高的关系，肖恒在设计电线杆的时候还特意让电线杆内的钢筋露出在外，这样万一电线杆被雷击中了，那么露在外面的钢筋就会成为天然的避雷针，将打雷时的强大电流直接导入地面。 村口处几个工人正在挖坑，又粗又长的水泥电线杆堆满了半个过道……这边也有不少闲着没事的老人和妇女远远的站着看热闹，偶尔遇到熟人还要热情的聊上两句。 稍微看了一下工人们都是按照标准施工之后，肖恒也没过去打扰他们，在工地周围逛了一圈就放心的离开了。 离开这边之后肖恒就去了一趟生产油毡纸的工厂。 由于加热沥青会产生有害气体的关系，这个生产油毡纸的工厂肖恒选在了远离水体以及居民区的下风处，并且并没有建设厂房而是直接露天制造。 加热沥青会释放大量有毒有害的气体，例如蒽、芘和菲等杂环有机化合物，它们会刺激人体呼吸道和肺泡，严重时会导致化学性肺炎。 另外长期接触这些高脂溶性毒物会进入血液诱发生殖机能损伤和肿瘤，其中尤其是以苯并芘的致癌性最高，苯并芘与亚硝胺类、黄曲霉素类并成为三大强致癌物质。 不过好在空气中的苯并芘在强日照的情况下半衰期不会超过一天，在水中如果有强日照的话半衰期甚至只有几小时到十几小时。 也正是因为如此，肖恒才专门选择了这个地方，并且规定只有在阳光充足的时候才能进行生产。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由于需要水车提供动力的关系，这个工厂依然建在了河边。但这也只是权宜之计，等将来电力发展成熟了之后，肖恒准备将这个工厂直接移到更理想的位置去。 当肖恒来到油毡纸工厂的时候，工人们正远远的坐在一边观望。 这也是夏恒定下的生产规则之一……因为整个生产环节已经做到了尽量的全自动，所以至少在一大卷油毡纸生产完成或者需要添加物料的时候，整个生产线都是不需要人手进行操作的。 水车的动力将毡纸从巨大的卷轴上抽出来，然后经过沥青池之后再经过数道热压辊被碾平，然后被均匀的撒上滑石粉后就被缠绕到最终的产品卷轴上。 整个过程完全不需要人工参与，所以现在他们除了留有两名工人远远的盯着机械的运转之外，其他工人都坐在凉亭里休息。 当肖恒走来的时候，所有工人都立即站起来，看着肖恒的眼神也颇有些惊讶。 “坐，大家都坐啊，不用管我，我就是过来随便走走。”肖恒说完大家就都坐下了，不一会整个凉亭中又恢复之前的热闹。 肖恒来到工头旁边，亲切的拍了拍他的胳膊问道：“怎么样？老张？辛苦吗？” “不，不辛苦！”工头老张似乎有点紧张。 “没事，我就是过来看看随便聊聊……防毒面具怎么样？用着可还方便？”肖恒看到工头老张腰上挂着个玻璃面罩——这东西最初是为了给水泥工人们防止粉尘污染而开发出来的，现在为了防止气体污染的表现也还不错。 “方，方便！戴上它就什么怪味都闻不着了！就是……就是气少了些。”工头老张拍了拍背上那干瘪的气囊道，“尤其是干活的时候，需要耗费力气，而一号费力气这气囊里的气很快就被吸光了。” “这个嘛……暂时没有解决的办法。”肖恒稍微思考了一下，终究还是摇了摇头，“你们暂时先克服一下困难吧，等回头弄个循环式气囊……不过就算是循环气囊也增加不了多长时间。” “……”工头老张听得一脸蒙圈。 所谓的循环式气囊就是从一边吸气再将废气排回气囊里，这样虽然废气浓度增高氧气浓度降低了，但者依然不影响呼吸，毕竟人体对于氧气的吸收效率其实并不高。 这个原理还是从潜水设备中联想到的，一般的只背普通氧气瓶的，吸入了氧气之后呼吸的时候就将大部分的氧气和一小部分的废气一起排走了，可以说是非常的浪费……然后就出现了循环式的供氧系统——密闭式循环呼吸器。 当然这种供氧系统中会有专门的二氧化碳吸附桶来过滤掉潜水员呼出来的二氧化碳，远不是肖恒这种越呼吸二氧化碳浓度越高的简陋仿制品所能比拟的。 不过尽管循环式供氧系统功能强悍，但它那个重量也是强悍得不行……若是背着这套系统在陆地上，那工人们也不用干活了。 正当肖恒与那工头老张聊着的时候，就听忽然有人叫道：“头！那边完事了。” 工头老张看了看肖恒，肖恒直接摆手示意他继续，所以老张忽然变了个人似得，对着工人们有条不紊的下达了指令：“所有人给气囊充气……穿上防护服！” 说完，工头老张又冲着观察哨那边喊道：“拉闸……” 随着老张一声令下，那边的工人拉动了绳子，随着“卡”的一声，随后断开了动力的整个生产线都停了下来。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节肆拾肆 弄琴剑舞 秦府小楼。 昏黄的灯光照亮了二楼的窗台，给周围的一切都蒙上了一层仿若老旧油画般的滤镜，就连洁白娇嫩的肌肤都在这种灯光下染上了一层暧昧的温暖。 公主殿下坐在灯下，默默的望着远方亮起来的灯火。 一盏盏路灯仿若洒在黑暗之中的夜明珠，将秦府、军营以及远在河边的工厂等串了起来，就像一根华丽而又珍贵的项链静静的躺在黑色的绒布上熠熠生辉。 此时的她终于没再带着厚厚的面纱，而微微抿着的嘴角也在透露着她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心事…… ……不过她的忧郁并没有持续多久，很快就被秦小姐那活泼开朗的声音所打破了。 “姊姊快来快来，你看看这是什么！？” 秦小姐一脸兴奋的将公主殿下拽了过去。 “这是什么……”公主殿下顺着她的目光看了看那巨大的、用层层棉布包裹着的东西，心中却毫无波澜。这东西她们刚刚上楼的时候就发现了，还是下午的时候小蝶带着几个仆妇给搬上来的。 “这是肖公子那边的新产品，上周就说要送我一件来着，可惜公子一直在忙那电灯的事我也没去打扰他……” 秦小姐摸着外面的棉布一脸欣喜：“没想到今天居然就给我送来了……姊姊快来帮我拆开！” “可以割断吗？”赵芮公主想了想问道。 “当然可以……喂你该不会是想……？”秦小姐一把按住公主殿下的手，可怜兮兮的说，“不要了吧，不要劈碎了……我好不容易才求来的……” “求？你不是说？？？”赵芮公主微微一愣，然后秦小姐忽然发现自己说漏嘴了，在对方的逼视之下不由得俏皮的吐了吐舌头。 “……肖公子那么忙，咱们不光帮不上忙，还要给他添乱……这不太好吧？”公主殿下哭笑不得的说道。 “哎呀哎呀，算了算了别生气了！肖公子乃是天上星宿，不会与我等凡人计较的……”秦幼萱抱着公主大小笑嘻嘻的说道。 “你呀……”赵芮叹了口气，捏了捏秦幼萱的鼻子……毕竟她太会撒娇了，真是不忍心深说她什么，只好叹了口气，嫌弃的推开了黏在自己身上的幼萱姑娘，伸手从腰间拔出长剑对着那大好包裹轻轻一抖，剑刃就划破了层层棉布直接将里面的货物显露出来。 终于，里面的神秘礼物显露在了昏黄的灯光下……那是一件巨大的等身穿衣镜！ “哇……居然真的能造得这么大！！”秦幼萱尽管早就知道这件礼物的真容了，但此时看到仍然惊讶不已。 镜子越大照到的细节自然就越多，而越大幅的镜子给人的震撼感也就越强，尤其是在南宋这个绝大多数镜子只有巴掌大小，只能勉强照个人影或是五官，忽然见到如此巨大的穿衣镜，那种震撼真是难以言喻的。 尽管秦小姐已经有一面带着梳妆台的化妆镜了，但此时回头看看那个只能照到胸部以上的化妆镜，再来看看这个可以将整个人以及半个房间都照进去的穿衣镜……原本宝贝不已的化妆镜一下子就不香了。 “此物可真是巧夺天工……居然能造得如此巨大！”公主殿下也是一脸好奇的看着这巨大的穿衣镜有些出神，不过很快她就被秦幼萱的行为吓了一跳。 “喂！你做什么？”公主殿下目瞪口呆的看着正在脱衣服的秦幼萱…… “嘿嘿，试试新镜子和新衣服啊！”秦幼萱说话间已经脱得只剩内衣和襦裙了……这内衣自从被发明之后就在极短的时间内扩散到了整个秦府一系的所有女眷之中，虽然材质千差万别但最终的形制却相差不多。 “你个疯丫头！也不怕被人看了去！”公主殿下吃惊之后倒也没多说什么，只是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嘿嘿，这里又没有外人。”秦小姐笑嘻嘻的说着，拿出一套花花绿绿七彩斑斓的……打歌服出来！ 没错，就是打歌服。 样式也跟兰芳大家穿的那套差不多，只是在细节上有了些不同的处理，虽然第一眼看上去觉得有些类似，但只要再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这是完全不同的另外一件衣服。 说起来这些好看的布料还是两位小姐帮忙选的，而肖恒在找裁缝做衣服的时候却没想到过给两位小姐一做一套……当然也是因为他不好意思问两位小姐的尺寸数据有关。 最初两位小姐也没说什么，只是当她们看到小蝶也换了一套那种白色的打歌服之后顿时觉得有点种草……毕竟这种新式的裁剪方式虽然有点大胆但真的是太好看了，小蝶本身底子就不错，穿上之后就像个下凡的小仙女一样。 不过两位小姐依然没说什么……毕竟对她们来说，那些给小孩子小姑娘做的打歌服尺寸有点小了，小蝶也是占了身材的便宜这才能穿的进去。 不过等到两位小姐看完那天的整场演出之后顿时酸了，尤其是秦幼萱看着兰芳大家身上那身眼睛都快直了，回来之后就缠着肖恒也要给她做一套，而且还要求不能比兰芳大家那套难看，也不能跟那套一模一样。 这种小事肖恒当然是满口答应，随便改了改设计就又出了两套。 后来由于一直忙着铺设电线的事情，所以肖恒这边倒是没在跟进这方面的事，不过经过几天的精雕细琢之后，这几套衣服也赶在穿衣镜完工的同时送到了秦府。 秦小姐手忙脚乱的穿好了打歌服——由于借鉴了现代改良版汉服的设计，这打歌服穿起来比平常的衣服还简单些。 当秦幼萱穿着这身打歌服来到穿衣镜面前的时候顿时惊了的呆…… “……这，这也太漂亮了吧！？”秦小姐一脸迷醉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然后好像花蝴蝶一样左看看又看看，还做了些不同的动作……伸手踢腿的样子在旁人看来颇有些傻兮兮的。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节45 船 黑暗中，肖恒躺在床上迟迟无法入睡，索性起身来到院子里，望着漫天的星空出神。 公主殿下很像一个人，一个对肖恒来说至关重要的人。 自从穿越到这个时代开始，肖恒一直都在给自己找事情做，让自己变得忙碌起来，让各种各样的事情将自己的生活填满，这样……至少能睡个好觉。 人生最大大痛苦莫过于失去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那些人，可这却又是每个人所不得不面对的。 其实肖恒渐渐的已经开始淡忘那件事了，甚至觉得在南宋的生活还不错……然而许多时候人类的大脑是会欺骗自己的，有些伤口永远都不会愈合，只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在伤口上结上一层又一层的仿若硬愈钢铁的结痂。 若是就这样不再去触碰它，那么甚至就连自己都会认为这道伤口早已愈合，然而当这层结痂剥落的时候才会看到，那陈旧的伤口依然鲜血淋漓。 肖恒默默的坐在石桌上，他的心中的旧伤也在默默的留着血……虽然明知道那些早已过去，但世间真的有长得如此之像的人？ 这一切难道真的只是巧合吗？ 慢慢回想着来到南宋时的经过……这南宋偌大的土地上，为什么他偏偏掉到这这公主殿下的身边！？ 肖恒从不相信来世今生，然而此时此刻他却有些迷茫了，有些不知所措的打开手机，看着代表着短信的那个图标犹豫了许久，终究还是按了下去…… ……程序打开了，里面只有一条来自乱码的信息： “小心别死了！你腰上的是枪不是烧火棍！！” 而下面，则是肖恒回复的短信： “你是谁？” 时间就定格在了肖恒穿越的那天，除了第一条短信之外他再没接收到其他的短信，而且他也发不出其他的短信，无论拨打哪个电话号码，又或是向哪个号码发送短信，最终甚至连显示都不显示……唯独只有这个全是乱码的号码是能够成功收发短信的。 就像之前无数次的尝试一样，肖恒再次试了试其他的号码，包括10086的服务号在内他都发不出去。 然后肖恒就重新编辑了一条短信，然后向着那个唯一能够发送成功的乱码发了过去。 随着一声提示音响起，系统反馈放成功。 一行新的字体出现在“你是谁”的下面：“你好，陌生人。” 肖恒紧张的盯着屏幕，然而一分钟过去了，半小时过去了……这条成功发送的短信依然是石沉大海，没有激起半点浪花。 “你是谁？你为什么要提醒我？” “……” 无论肖恒怎么尝试，回答他的也只有沉默。 看着最初他穿越那天收到的那条信息，肖恒无力的叹了口气。 也许，这一切真的只是巧合罢了。 长得相似的人太多太多了，肖恒甚至听说曹操后人依然长相得与曹操本人很相似……再有相隔百年的照片上，两个人长得一模一样仿佛转生再世般的人也不是完全不存在，甚至例子还有些多。 一壶浊酒，举樽对月。 人虽然醉了，但意识还是清醒的……可意志终究抵挡不过酒精的洗礼，肖恒甚至连自己什么时候回到床上都不知道。 …… 温暖的阳光透过窗纸，照在了肖恒身上。 肖恒缓缓的翻了个身，从宿醉中醒来。 窗外的鸟儿站在枝头树梢叽叽喳喳，晴朗的天空万里无云，今天又是个和煦而又美好的天气。 站在窗前发呆的肖恒忽然感觉有什么东西正在蹭自己的裤腿，低头一看就见狼犬青青正轻咬着他的裤腿。 “呜……” “饿了？”肖恒蹲下身子摸了摸狗头，然而青青只是往前一步，用脑袋轻轻的蹭着他。 “你在安慰我吗？真是个聪明的小家伙……”肖恒忽然咧嘴一笑。 有的时候动物要远比人类敏感，青青察觉到了肖恒心情不是很好，居然都会安慰人了…… ……无论如何，日子还要继续不是吗？人不能只沉浸在过去之中。 只是今天的肖恒什么工作都不想做，给青青系上狗链就带着它跑到木工营地那边，自己找个空闲的车床就开始跟木头较劲起来。 车费了好几块上好的圆木之后，肖恒终于车出了个还算满意的，拿着它又跑到旁边加工抛光的生产线那边，正巧有个师傅正闲着，就帮肖恒将这个木头器件打磨了一番。 “敢问公子，此物是作何使用啊？”那木匠好奇的问道。 由于肖恒总是会搞出一些有意思的东西，所以这木匠还以为他又在做什么新奇的好玩意。 “没什么，就是做个飞盘……”肖恒蹲下身子摸了摸跟他身边的青青，伸手晃了晃手中的木质飞盘：“看看，这是什么？” “汪！” 青青摇了摇尾巴。 “哈哈哈哈……走，我带你玩去！”肖恒说完与那木匠摆了摆手，一人一狗就飞快的跑开了。只剩那木匠默默的站在原地。 “飞盘……这是做什么的？”木匠疑惑的挠了挠头，不过很快就有新的工作找上门来，所以他的疑惑也没持续多长时间……对他来说这不过是工作间隙的一件小小的插曲罢了。 …… 距离军营不远的河边，一片平坦的草地上，肖恒和青青正玩得高兴。 “呦吼！！” “汪汪汪……” 随着肖恒的怪叫，打磨得轻巧光滑的木质飞盘就被扔出好远……然后远远的落到了远方的草丛中，随后青青就飞快的跑了过去，叼着那飞盘一路小跑着送到了肖恒身边。 “喜欢吗？喜欢吗小宝贝！？喜欢就去追啊！！” “走你！” 肖恒再次用力的将那飞盘扔了出去…… ……只是这一次青青并没有高兴的追过去，而是身体微伏，冲着肖恒身后的方向呲起了獠牙。 “呜……” 肖恒看到了青青的表现之后，默默的从怀中掏出手枪望向了让青青紧张的方向。 不多时，一个人影从前方冒了出来，并且越走越近……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节46 船长 当海盗两个字出口之后，两人之间的气氛陡然冷了下来，两人就这么沉默的对视着。 过了一会，关公子忽然一笑，开口自嘲道：“海盗……呵呵，差不多吧，反正在海上搏命的人哪个不是穷凶极恶的？不是这样的人也活不下来的。” “不过比起海盗，我更愿意称他们为水手。”关公子看着肖恒认真的说，“这些水手有可能是小偷、也有可能会是强盗，但无论他们在上船之前的身份是什么，一旦他们上了船那就只有一个身份，那就是水手。” “每个去海上讨生活的人都有各种各样的理由，但唯独有一点……大家都是求财的，所以只要平衡好了利益，那么就不会有人生出事端来的……” “……当然前提是你要有让他们足够惧怕的力量。” 说完，关公子默默端起茶杯，观察着肖恒脸上的表情。而肖恒只是沉默着，并无半点反应。 “肖公子？怎么不说话了？”关公子笑道。 “只是在考虑一个问题……这海上的事果然比我想的还要复杂啊……”肖恒深深的叹了口气。 在大海上行船，最重要的就是船长和水手。在现代，即便有着gps定位和自动航线控制的船载电脑的辅助，船长和水手依然是不可替代的，就更不用提此时肖恒所在的南宋了。 几乎所有的帆船的操作都是复杂而又精细的伙计，以经典的盖伦船型为例，每个操帆的水手都像杂技演员一样，在风雨之中完全无防护的在数层楼高的地方爬上爬下、收帆降帆，这绝不是毫无经验的新手能自行摸索出来的经验。 而中式帆船的硬帆相对好操作一些，但这依然需要大量的人手以及丰富的经验才能玩得转，不巧的是肖恒在这方面没有任何的积累。 肖恒也端起茶水来轻轻的品着，眼睛虽然看着眼前这位疑似有着东洋血统的关公子，但却想着完全与之无关的信息——他在查阅现代帆船的操帆手册和航海说明。 “我对大海一直是有些好奇的……想来关公子是除过海的吧？”肖恒换了个方式问道。 “这是当然。”关公子笑道。 “那不知能否教教我怎么操帆吗？不用太复杂，简单说一下就好，就当满足我的好奇心了。”肖恒问道。 关公子看了看肖恒，虽然觉得这个问题有些无聊，但看在韩子青的面子上还是耐心的给肖恒解释了一番。对于什么风向啊、操舵啊，肖恒其实完全不懂的。 身为一个现代人，除了那些帆船爱好者之外谁会闲着没事去学这些东西？尽管肖恒已经算是涉猎广泛的了，但他在这方面的知识仍是一片空白。 不过好在他有万能的搜索引擎，现代的知识也足够廉价，就算是一些比较专业的东西，稍微花点钱买几本电子书也是完全能看得到的。 而关公子也的确没讲什么太机密的东西，只是简单的讲了讲如何操帆、如何用风、如何判断升帆降帆等等……肖恒就根据他所说的东西跟现代的操帆手册进行一一的对比，结果发现其实古代的那些操帆技巧虽然对现代帆船的操纵有一定的借鉴意义，但其绝大多数的内容都是用不上干的。 不得不说，这么一对比下来，现代帆船的操控简直就像遥控玩具和真正的汽车的差别一样大！开现代帆船简直就是在打电脑游戏一样简单方便，完全省去了古代操帆的各种繁琐的步骤。 等那关公子讲完之后，肖恒对于他究竟需要多少水手这件事算是做到心中有数了……他根本就不需要那些古代的水手和船员！ 因为他直接准备使用带动力辅助的现代帆形！到时候就算重新培训学员也要不了多长时间就能学得会，所以他干脆舍弃了招收一些成手的想法。 不过有这么个职位却是他想省也剩不下来的……那就是船长一职！ “与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肖恒恭维道，“关公子今日算是为我解惑了，来，咱们我敬你一杯。” “客气客气，别说是肖公子亲自请我，即便只是韩二少的吩咐小弟也要全力办好才是。”关公子说得很客气，不过终究还透露出了他今天为什么来…… ……韩子青在肖恒这里虽然很不受待见，而肖恒去国公府更像是回家一样，但在外人眼里，尤其是对关公子这种海商大佬来说，这国公府二公子的身份毕竟与众不同，远不是肖恒这种一介白身可以比拟的。声 “我想招几个船长，不知关公子可否推举几个靠得住的人？”肖恒直接道出了自己的目的。 听闻肖恒这么说之后，关公子眼神微微一闪，微笑着问道：“哦？肖公子这是真的准备放船出海了？可你连船都还没有呢就准备找船长了？” “船总会有的，可船长却是难得。”肖恒也微笑着答道，两人的眼神在半空中交错而过，并么没有擦出什么火花。 “人选嘛，我这倒是有几个，只是不知肖公子能否相中。”关公子说到这里微微一顿，看着肖恒努力的露出友善的笑容。 “我当然信得过你。”肖恒的表情管理也是毫无破绽。 “好！难得肖公子如此信得过我，今日你我不醉不归可好？” “善！” 说完，肖恒与关公子同时哈哈大笑。 不出半个时辰这场宴席就散了，而且是以关公子钻进桌底下为收场的。 等肖恒离开之后，关公子叹了口气，从桌地下爬了出来，一路小跑的出去吐了个痛快。 关公子吐了个昏天暗地才算是舒服了些，回来之后喝着手下送来的温开水，不由得皱眉自语：“……这肖恒怎么如此好酒量？” “想必是因为他也是个归正人吧……”一个师爷模样的瘦子不知何时坐到了关公子身边。 “……看出什么来了吗？”关公子好不容易缓过来之后赶紧谈正事。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节47 造船厂 秦府，厢房。 肖恒与那皮肤黝黑的海上汉子相对而坐。 由于肖恒本身习惯的关系，这会客用的厢房与当今主流社会上的装修布置并不相同。 其中桌椅之类的样式虽然没什么区别，但一般人并不会在会客厅中布置吧台，而吧台背后那巨大的摆满了各种陶罐的酒架也不是普通……呃，应该说是正常的人家会摆放的东西。 由于没有冰箱的关系这里并没有存放果汁之类的东西，不过肖恒还是在这里存放了市面上能够买到的各种茶品以及茶具。 就在这位关船长说着自己的履历时，肖恒起身走到吧台后面，打开橱柜问道：“关船长想喝点什么？茶？还是酒？我这可是存着不少好酒呢……” 不知为何，那关鳞一听要喝酒眼神就微微一变，不动声色道：“小人最近肠胃不太好，还是喝茶，喝茶吧。” “哦……”肖恒微微有些失望应了一声，将手从装着酒的瓦罐上移开，打开下面橱柜拿出一套包括探炭炉在内的精致茶具。 不知为何，当肖恒转过身去的时候这关船长仿佛躲过一劫般的松了口气。 “关船长喜欢喝哪种茶？”轮到选择茶叶的时候，肖恒拿出几个纸包问道。 “随，随便。”关船长心说只要不喝酒喝什么都好……素以豪爽的酒量而闻名的关公子都被肖恒灌得钻桌子了，他这种酒量的就更别提了。 “那就红茶吧，我这有一款红茶挺不错的。”肖恒笑着说道，随后拎起一个巨大的玻璃瓶，拔掉软木塞道，“我这水也是山泉水，用这水煮茶的味道可比普通的河水或是井水强多了。” “……”关鳞默默的看着肖恒倒腾着，暂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趁着煮水的功夫，肖恒状似无意的问道：“关船长遨游四海，想必是见识颇广吧？可否给我讲讲海外的奇闻异事？” “呃，不知公子想听哪方面的？”关鳞谨慎的问道。 “随便，神怪传说、奇闻异事、风土人情……我就是想涨涨见识。”肖恒笑道，“听说海上行船总能见到些稀奇事，您随便聊聊便是。” “这样啊……”关船长想了想，随口讲了几个故事。 肖恒不动声色的听着，其实这关船长的见闻没什么值得参考的地方，肖恒只是通过这种方式来测试一下他愿不愿意说真话。 在这种对方完全不懂，自己可以随便乱编糊弄过去的地方最是考验人心，肖恒故意将自己置于聆听者的角色，反而更容易看出这家伙的真性情。 没错，这一场会面其实也是一场“面试”。 肖恒通过一步步的聊天来瓦解掉对方的戒心，然后才抛出此次面试的真正题目……好在这关船长也的确真正去过一些地方，而当地的风土人情和盛产物品也都说了个大概。 虽然……其中参杂了不少中国传统神秘观的东西，例如什么龙王神仙之类的东西。但好在他倒是没用类似或是之类的东西糊弄自己。 总体来说这次面试肖恒还是比较满意的，尤其是当肖恒问起了各国都怎么骂人之类奇葩问题之后，肖恒断定这位关鳞关船长的态度还是比较诚恳的，并无敷衍的意思——虽然肖恒并不懂其他沿海小国的语言，一些简单的日语还是懂一些的。 主宾相谈甚欢，这个早茶一直喝到快中午，肖恒都有点想去厕所了的时候才算是彻底结束。 肖恒拉着关船长手一直将他送出秦府，这才算是松了口气。 …… 且说这关鳞离开秦府之后直奔关家的别苑——没错，关家财大气粗，即便在这寸土寸金的临安府周围也是有田产的，而此处别苑就建在田地中央。 关鳞来到关家别苑门口，门卫见了他连忙开门迎接，而这关鳞也不客气，就这么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仿佛他才是此处主人一般。 等他到了大堂之后，就见师爷、关公子以及一个账房模样的老人正坐在大堂中央等着他。 “鳞哥，如何？”关公子率先起身问道。 “基本上算是认可了，还给许给了我100贯的月钱……这干上一年可就是1200两雪花银啊！也不知这肖恒为何如此有钱。”关鳞摇头苦笑道。 “呦，这么多钱……可惜了，啧啧。”那师爷砸了咂嘴，“不然以后有机会骗他去海上……” “算了吧，人家精明着呢！”关鳞没好气道，“我这边的老底都快被人家盘出来了！” “怎么！？”众人皆为一惊。 “那肖公子虽然明面上不温不火的，可人家的这里可是油得很呢！”关鳞指了指自己的脑壳，“别的咱就不说了，你猜他最后让我说什么？” “说什么？”师爷的面色有些不太好看，好像之前关鳞驳了他的面子有点不高兴。 “他问我，周边各个国家的骂人话怎么讲！”关鳞叹了口气，“我总觉得他能听得懂……整个提问的过程我都没敢糊弄他！” “嘶……这么说来，他已经知道了我们在日本的……” “不，不知道。港口的事他问都没问……我总觉得他好像并不想染指日本航线，至少最近应该是不会。”关鳞摇了摇头，端起桌上的茶壶直接对着嘴灌了起来。 “那这肖恒究竟想要做什么？”关公子缓缓的问道。 “他似乎……真的是在找一个有经验的船长。”关鳞苦笑道，“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或者他故意让我如此认为的。” “就连您都看不出破绽？”关公子仍然不死心的问道。 “的确没有半点破绽，我到现在都不太清楚他究竟知道多少……”关鳞苦笑道，“整个早上都是我在说，可我却能感觉到我的说法对他一点作用都没有，他根本就不相信……或者说他有他自己地想法，他只是在通过我的话来印证我说得是不是真的。” “这……不可能吧？他能懂那么多？”关公子有些不敢相信的问道。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节48 史上第一宗股权激励计划 肖恒对于造船一窍不通，即便是近千年前的造船他也是完全不懂的。 对于一些比较传统、比较简单的行业来说，肖恒还能靠着领先近千年的知识来对其形成碾压式的制导。 然而对于像造船这种无论是古代还是现代都是资金、技术、人员非常密集的产业，就算肖恒有着领先近千年的知识，光靠他自己也是独木难支的。 所以与其说肖恒要买的是这船厂的地皮和各种工具设备，那不如说其实他是在收购这些人才。 而所有的人才之中，肖恒最看中的就是眼前这位有着丰富运营经验的船厂主人以及他手下已经磨合好的、拿过来就能用的管理团队。 至于普通的船工什么的……其实招起来并不困难，而那些将造船各方面的零件尺寸牢记在心并且以此传家的那些大师傅，却是肖恒完全不想要的。 其实许多现代的大公司对于一些小公司的收购主要目的还是为了人才，这方面的流程和各方面的利益平衡已经非常成熟了，肖恒只要看看那些案例照着做就差不多了。 不过肖恒没想到的是，这种人才收购的模式对于南宋来说却是过于先进了些，以至于肖恒这话一出口无论是那木匠牙子还是船厂主人，甚至船厂主身后的那些人看着肖恒的目光也都是五味杂陈。 “怎么了？有什么不妥吗？”肖恒一愣，没想到他们会是这种表情……一般来说被大公司收购的小公司不都应该是那种意气风发的即将登上人生巅峰的表情吗？眼前这几人却仿佛哑巴吃黄连般的难受。 “这……肖公子有所不知，这船厂是我曾祖创下的基业，传到我这里已经是第三代了。现在我不光把祖宗基业败光了，若是还……还给人当展掌柜，那可真是丢人丢到姥姥家去喽……还请肖公子见谅，这里我是一天都不想多呆了，早早收拾东西早回老家，从此耕读传家……” 说道最后，那老厂长已经是涕泪横流。 望着眼前这位痛哭流涕的老人，肖恒上前一步抱住他的肩膀。 虽然来这里已经很久了，甚至连肖恒都觉得自己无论说话还是办事都与本地人没什么区别了，然而现实还是告诉他，其实他从思维方式上就与这个时代格格不入。 对于现代人来说，自己的公司被人收购那肯定是自己的成功……就算不是至少说出去也好听。可对于这个时代的人来说，一份工作他们能做一辈子。而自己的工作手艺和店铺就是他们引以为豪的传承。 祖宗基业这个词肖恒听过但却没什么理解，可现在面对眼前这位涕泪横流的老人，肖恒多少又那么一点点理解这个年代的人了。 虽然不多，就只有那么一点点……毕竟刀不是砍在他身上，他没有感同身受的痛。 不过怎么才能留住这位老厂长呢？ 肖恒开始了思考…… 画大饼？ 似乎行不通，因为无论饼多大、多么现实但此刻也终究是画的饼罢了。而且肖恒也不可能把船厂还给他，所以这老厂长必然是为他打工的……而这身份上无法转变也就无法转变老船长的挫败感。 或许能换个思路？ 肖恒想着想着忽然眼睛一亮，拍着老船长的肩膀轻声诱惑道：“老丈，你就不想复仇吗？” “复仇……”老厂长微微一愣，随后一脸疑惑的看着肖恒。 “你想想究竟是谁把你害成现在这个样子的？如果他们不把你手下的大师傅挖走，你这船厂也不用卖不是？”肖恒划了根火柴，扔到了老厂长那一片死寂的心中。 然后，老厂长的眼神微微亮了亮，不过很快就再次失去了光芒。 “没用的，他们……他们背后有人！”老厂长苦笑道。 “什么人？”肖恒追问道。 “这……是手眼通天的大人物哇，咱们斗不起，斗不起哇！”老厂长似乎也不是很清楚具体的情况。 肖恒无语的看着他……对“民不与官斗”这句话又有了更深一层的理解——没想到在这个时代肖恒居然每天都能进步些，如果肖恒的语文老师知道了相比会很高兴才是。 不过说实话，这老厂长输得的确憋屈，连对手是谁都不知道，兴许人家只是派出个小斯随口说了一句他就败了。 但这也从侧面证实了，这个时代的权力究竟是多么的可怕。 “没关系的，咱背后也有人……国公府二公子韩子青如何？回头让他也入一股！”肖恒扯别人当大旗还得好好想想，可他坑韩子青眼睛都不带眨的——这就叫吃人嘴短、拿人手短！是时候展现韩子青的价值了。 “国公府……难道是靖国公？”老厂长看着肖恒，眼中重新燃起了熊熊烈火。 “这是自然。”肖恒笑道，“你以为当今天下还有别的国公吗？” “肖公子不曾诓我？”老头依然不放心的追问道。 “我骗你有什么好处吗？最后还不是要被拆穿？”肖恒反问道。 那老头低头沉吟了许久不成下定决心，而肖恒也不着急，摇着折扇慢慢的等着他做决定。 可就在这个时候，一直站在老厂长身后没说话的几个年轻人其中之一上前一步道：“爹，你甘心吗？孩儿却是不甘心的！” “……”听完这番话，那老头缓缓的抬起头来，正视着肖恒道：“……好，我干了！老朽拼了这把老骨头，也要咬下他程家二两肉来！” “……” 肖恒闻言只觉胯下一凉，那玩意好像也就二两肉，也不知是肖恒污了还是这老头真就这么拼…… 看着燃起了复仇之火的老厂长，肖恒先与他谈了谈这船厂收购的事情。 说实话，这火拱起来了之后许多事情都变得好办了，无论肖恒问什么那老厂长都异常的配合，所以稍微考察了一下船厂整体的残值之后，肖恒最终以一千两百两银子买下了老头的船厂。 从自己当老板变成给人打工的，而且打工的地方还是自家的祖产……这种巨大的落差下老厂长显得有些意兴阑珊。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节49 磨刀石 铁龙骨木船，在历史上曾经出现过一段时间，不过很快它就被全钢船体所取代了。 其实早期的木船都是利用天然的巨大木料作为龙骨的，而木料的长度也就决定了船只的大小。 而后随着天然巨木逐渐被采伐殆尽，之后就开始出现利用卯榫铁钉将细小的木料拼接成的大船，而这就是此时的南宋造船所使用的技术。 再之后的造船技术由于宝船资料已经遗失，所以正和宝船使用了什么技术将船造得那么巨大还是个迷。当然很多人质疑其真实性，认为以木质材料造不出这么大的船。 不过肖恒倒是愿意相信宝船的存在的，因为他身在南宋切实的感受到了古代人民的智慧与力量，其实他们比现代人差的只是在基础知识，智力上却与现代人没什么区别。 另外从古至今中国人都是最能接受新事物和新技术的，当西方还用捆扎的方式来造船的时候，中国人已经在使用卯榫结构了。 而到了南宋时期，宋人在卯榫结构的基础上又增加了形状各异的铁钉。所谓烂船也有三斤钉就是指的这个时期的船只……也许宝船上用了更先进的造船技术也说不定。 相对于东方的造船史，西方的造船业发展也面临着种种问题，例如大号木料的龙骨问题……他们采用的方法是利用烧红的金属圈套在两根木料的结合处，等金属自然冷却之后就会将两根木料牢牢的绑在一起了。 当然随着西方工业的发展，这种技术很快就被淘汰了，人们开始使用更加坚固耐用、成本也更低的铁龙骨来取代了木龙骨。 当然在那个时期，所谓的铁龙骨被称为铁肋木壳舰，一般是充作巡洋舰使用的。 所以铁龙骨船或叫铁肋木壳船的出现与当时的生产力有着巨大的关系……准确来说是与钢铁产能有着莫大的关联。 大宋的钢铁年产量具体有多少各种资料众说纷纭，从几万吨到十几万吨的说法都有，但要知道这可是南宋！在原本的历史事件线上，直至300年后1720年的英国钢铁产量也不过是1.7万吨，到了1806年英国的钢铁产量才刚刚达到26万吨而已。 而且就肖恒自己观察来看，虽然不知道此时大宋的钢铁产量究竟几何，但他在生活中所接触到的铁价却是很非常便宜的，虽然与后世中国占全世界50%钢铁产量时的低廉价格没法比，但也只要20文一斤而已，而且这里的斤还是宋斤。 1宋斤约等于1.2市斤，而以临安城的消费水平来说，大碗茶1文一碗，大肉包子8文一个，咸鸭蛋12文一枚，炸鱼排15文、炸肉饼20文。 也就是说，一市斤铁的价值差不多就是两个大肉包子或是一块炸鱼排的钱……当然经过加工的铁锅、菜刀什么的自然要贵些，但那也只是贵在铁匠的手工费上，在铁本身的花销却是不多的。 同等长度和强度的铁龙骨价格实际上与大根硬木的价格区别不大，甚至还略微占了些优势……毕竟在南宋时期平原地带已经没有什么大木料了，真正的大木料都要从原始森林中采伐、运送出来，光是这运费就已经飙到天际了。 而相对于铁的价格优势，肖恒更看重的是铁龙骨的另一个优势——既用既得。 相对于大型木料的风干、加工等以及不易得的特性，铁龙骨那可真是要多少有多少……大型铁厂的高炉24小时不停，产出的铁锭自然也是源源不断的输出到南宋各地，而肖恒专门找了一家钢铁批发商提前预交了定金，这新鲜出炉的铁锭运到肖恒的铁厂时恨不得余温都未散尽呢！ 而且使用铁龙骨还有其他许多好处，例如强度更高、链接更方便、结构更简单等等。尤其是对于制造宝船级别的大型舰艇来说，铁龙骨的优势就更明显了—— ——若是纯木建造，那还不知道需要多久的技术攻关和工匠们之间的磨合，可换成了铁龙骨肖恒只需要熟练铺设木板的木匠即可，很短时间内就能完成磨合并且制造出足够巨大的舰船来。 当然此时肖恒所要造的船并不是出于商业目，这些舰船既不是用来拉货的，也不是用来卖的……而是用来运送人员和提供一定的武力支持的。 所以说肖恒对于舰船的需求更类似“军舰”，他要在关键时刻能将所有跟着他的工人、农民、士兵以及关系户打包带走的！ 在逃命装备上，肖恒向来不吝啬。 而此时造船厂剩下那些没完成的漕船订单，也就成为了肖恒用来打磨团队的磨刀石。 三人边喝边聊，不知不觉这父子二人就钻桌子底下了，肖恒无奈的看着两人，自己默不作声的继续把桌上的酒喝光。 第二天，肖恒大清早就去把昨天喝得烂醉的父子二人叫醒，然后带着他们和王铁锤就去了学校。在汇合了卢淳他们一帮肖恒的学生之后，再带上那群护卫……一行人分坐四辆马车浩浩荡荡的开向了造船厂。 肖恒与王铁锤和厂长父子坐在一起，后面的几辆车里时不时的传来孩子们的欢呼声，显得很有青春活力的样子。 听闻孩子们的笑声，肖恒其实是比较高兴的，不过坐在他对面的那厂长父子的面色可就有点复杂了…… “怎么？有心事？”肖恒问道。 “这……没有没有……”老厂长犹豫了一下，还是摆手说道。 “想说就说，咱们相处的日子还长着呢，没有必要藏着掖着。”肖恒指了指老厂长身旁的木头箱子，那里放着昨天肖恒给他们的白银以及刚刚签订好的契约。 沉甸甸的木箱差不多有40公斤重，当老厂长的手放到这木箱上的时候，眼神顿时缓和了不少，虽然依然显得有些犹豫，但终究开始开口道：“不知……您之前说的报仇的事……”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节50 团结 临安城外，周氏造船厂。 就在肖恒的学生们围着桌子忙里忙外的时候，船厂的工人们手中的活计不知不觉的就慢了下来，毕竟此时大家都知道造船厂里没了大师傅是造不出漕船来的，所以心中自然有所怠慢。 “哎我说，那帮小孩子还挺像模像样的嘛？”一个正在刨木板的工人与身旁人低声说道。 “哼，说知道呢……原本听说船厂被大人物盘下来了，还以为这船厂活了，谁知道……唉！”另一位船工低声叹息着。 “谁说不是呢，咱们船厂上上下下一百多口满心盼着新东家派来新的师傅呢，结果呢？就来了这么一帮孩子？”刨木板的工人低着头小声说道。 “……”闻言，另一个船工低头不语。 “唉我说，你觉得这船厂该不会是那个大户人家买来给孩子玩的吧？”刨木板的船工忽然脑洞大开。 “不可能吧，咱这船厂有什么好玩的？” “……也是。” “且看看他们闹什么花样吧……” “……” 类似这样的对话，在船厂之中随处可见。也难怪他们担心，毕竟造船可是他们赖以为生的手段，若是这船厂倒了，那他们也就断了生活来源。 此时找工作远不像后世那么简单，普通的作坊也不会随随便便的招人，一般都是从自家的学徒里提拔而来。而这学徒一做五六年甚至十几年的都有，除了供吃供住之外那可是一分钱都没有的。 而没有工作就意味着饿肚子，而且还是全家老小一起饿肚子……所以如果说有谁比厂长更关心这个船厂的话，那么就是这些底层工人无疑了。 其实不光是船厂的工人们对肖恒这位新东家有所疑惑，就算是见到了肖恒学生们的能力之后，老周也依然怀疑他们究竟有没有能力设计出新的铁龙骨船……在他的刻板印象中，能指导完成船只建造完成的只有那些老师傅们，虽然肖恒的学生们表现得已经非常令人惊讶了，但毕竟这与造船是两回事。 周围人群的质疑肖恒是看在眼里的，不过他并没有提醒那些沉浸在人生中第一次协作项目中的孩子们，他们没注意到周围的质疑也是好事……至少这不会让他们带上太多的压力。 “……图纸工作差不多了，你们怎么想？”卢淳认真的检查完所有汇总的数据之后，引领大家进入讨论阶段。 这是肖恒交给他门的解决问题的方法——先收集数据，然后根据已知的数据再进行讨论。当整件事情的解决思路有了雏形之后再反过来分析可行性，如果没通过那么就寻找问题然后再重新讨论解决方案，直到找出一个足够可行的办法之后再进行小规模试验。 肖恒看着孩子们像模像样的开始讨论了，自己就拽着老周和小周到旁边坐下，不让他们的情绪打扰到了那群正在发光的火种们。 “……所以我认为不需要建造整体龙骨，只要在这里和这里放置两端箱形龙骨进行加强纵向结构就好了，剩下的按照他们的传统方法去做就好。”其中一个胖乎乎的学生建议道。 肖恒抬头看过去，发现这是老张家的二小子，也是是最早跟随他的那十户之一。 而这个大胖小子的观点是利用箱形龙骨在漕船的左右两舷进行加强，这样一来他们就可以直接忽略掉木船制造途中的那些弯弯绕绕，有了这两根强度极高的箱形龙骨，那么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按照传统的水密仓结构将船体拼接上就好。 不得不说这种方法多少有些取巧，毕竟肖恒的目的不是改进漕船，而是要他们积累设计铁龙骨的经验，最终制造出类似后世铁肋木壳巡洋舰级别的大船的。 可尽管如此肖恒却也没打断他们，任凭孩子自行讨论。 “这样做是简单方便了，但是这种做法并不利于我们积累经验，我觉得我们还是制造一些类似老师在图纸上画出来的那种带铁肋的龙骨比较好。”一个女生说道。 肖恒的目光自然也被她的发言吸引过去了……这个女生是比较后来的，由于学习非常刻苦努力的关系，终于算是赶上了末班车，升级到了肖恒的班级里。 肖恒记得她姓张，原本可能是叫张二妞之类的名字，不过现在她已经自己改名叫做张雪了。 其中这丫头改名的事情还挺有趣……据说是她爹不想让她继续学习，想让她趁着正值当嫁之年赶紧找个好人家。 接受了完整现代教育的张雪自然不同意，虽然肖恒没大张旗鼓的宣传什么自由恋爱，但没事的时候也对旧社会的盲婚哑嫁嗤之以鼻。 在这个年代，大户人家的女孩子嫁人还能挑一挑，比如男方上门下聘的时候女孩子可以偷偷的看上那么两眼，觉得对眼了之后才通知家人收下聘礼。 可女方对于男方的了解也就这么多了，其他的只能通过自己家人从侧方面来了解，或是干脆就听那媒婆胡吹…… 而这还算是好的！ 穷苦人家的姑娘许配人家之后别说见面了，有时候那黑心的父母贪图富贵，将女儿嫁入火坑的也不是没有。 肖恒对于这种婚配习惯自然是看不惯的，而他的态度也就在平时一点一滴的流露出来。 原本就很自主的张雪某次听到肖恒的观点之后顿时惊为天人，几乎瞬间就脱变成了一个独立自主的现代女性……这包办婚姻自然也进行不下去了。 对于肖恒来说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毕竟张雪她们一家人都在肖恒手下讨口饭吃。而对于张雪来说这确是一辈子的事。 若没有肖恒此时的她也许孩子都怀上了也说不定，早早的就要围着炉灶烟熏火燎，再加上捡柴、做饭、洗衣、织布……等等每天看不完的活计，用不上十年眼前这个水灵灵的小姑娘就会变成一个满脸沧桑的长舌妇女。 所以现在的她极为珍惜现在的生活，而且对于肖恒更是敬若神明。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节51 作坊与工厂 在船厂服役的普通师傅和大工们最少的也在造船行业混了十几年了，其实对于船上的各种部件如何制造、如何连接绝大多数人都有个基本的概念了，甚至有些师傅只是差着临门一脚，只剩下老师傅那点压箱底的功夫没学会而已。 其实在后世那个知识爆炸的年代，许多工艺上的所谓不传之秘早已变成了烂大街的玩意，在食物配方上尤其如此。 许多所谓的秘传酱料，如果没人指导自己去摸索的话，绝大多数情况都会是一头雾水，无论怎么调整就是调整不出人家的那个味道来。 可东西都是那些东西，但如果知道了秘方呢？调料都还是那些调料，配比稍微不对味道就南辕北辙，而只有正确的配方才能烧制出对味的美食。 美食如此其他工种其实也是这样，如果从结果倒推来看的话不过就是层窗户纸而已，但若是自己摸索的话那可真是头都想破了都想不出为什么。 造船其实也有类似的一些捅破了窗户纸就一文不值的小技巧，然而人家就是不给你捅破，否则人家怎么能凭手艺吃饭呢？ 不过当时代的进步，技术达到一定层面之后，原本所谓的秘技也就不足挂齿了。 随着这些有着丰富造船经验的师傅与大工加入到讨论中来，肖恒他们这帮学生飘在半空中的知识总算是落了地了。 在细心的听取了工人们的建议之后，最终新版的铁龙骨槽船长8米，宽3.2米，设计排水量约35吨的“u”形底的小船。 其中最核心的部分是一个“目”字形的铁龙骨。 没错，在最初的“||”形龙骨基础上，又增加了四根横向的金属加强结构。 曾几何时，中国的造船师傅们为了利用小一些的木材造出足够强度的船体，继发明了卯榫机构之后又发明了各种各样结构复杂的船钉，能够将木板牢牢的固定在船体上，而其中如何固定才能保证强度，是多年以来需多造船大师傅的不传之秘。 然而此时此刻，当铁龙骨出现的那一刻开始，曾经的秘技顿时失去了它们的价值。 在这个“目”字形的钢铁龙骨框架之下，新造的船只要保证不漏水就可以了，其他的什么如何镶嵌、如何连接等等一切都不需要再去考虑了！ 等这个方案出来之后，终于轮到看了半天的王铁锤出场了。 他拿着图纸，仔细的看着上面标注的数据，忽然抬头开口问道：“这个位置怎么连接？还是用铆接方式？” “是的，我们是这么想的。”卢淳回头看了看他的小伙伴们，与他们交流完眼神之后这才答到。 “那这里就只能铆一层了，强度上能保证吗？”王铁锤一眼就看出了孩子们设计上的不足，毕竟他可是全程参与了第一个铆接产品的诞生的——四轮马车的框架，所以他很清楚铆接的强度以及钢铁本身所能承受的力量。 “啊？这样吗？”卢淳等人毕竟没有实际的经验，所以设计上还是出现了些纰漏，赶紧回去跟下伙伴们有讨论了一遍之后，再与那几位师傅咨询了下加强结构的位置，最后终于这才算是拿出了完整的方案。 当这方案完成之后就被送到了肖恒手中。 “干嘛？让我看看？”肖恒笑道。 “是的，老师请您看看我们有么有什么疏漏之处……”卢淳认真的说道。 “这一次，你得靠你们自己。”肖恒摇摇头，将那份方案推了回来，“这是你们必须要经历的，你们这些孩子总有独当一面的时候，而那时候我不可能时时在你们身边……所以这种事你们要学会自己解决。” 肖恒说道这里顿了顿，看着孩子们略显失望而又有些忐忑的眼神，最终还是给他们吃了科定心丸：“虽然我不参与，但我的建议是图纸工作要做仔细，尤其是这种没办法用小规模试验来验证的工程尤其如此。图纸工作一定要不厌其烦，一定要排除掉所有能够在这个阶段排除的问题，以减轻工程开始之后的损失。” “……”卢淳等一众孩子听完肖恒的说辞之后，都是陷入了沉思，就连旁边听不太懂他们说什么的那些船工和老周、小周他们也同样陷入了沉思。 最终，那份卢淳还是拿着那份方案回到了小伙伴的中央，再次不厌其烦的进行了数次图纸推演，最终还是揪出了几个小bug之后，整个工程终于到了要实践的阶段。 到了这个阶段反而简单了。 肖恒他们这边将零件、参数往铁匠铺那边一报，不到3个小时他们所需要的各种钢结构材料和已经加工好的零件就被送来了！ 这效率可把一种大小船工以及周氏父子吓坏了……在这个年代就算想要一口大勺、一个锄头，若是找人现做的话也要等个三两天的…… 而卢淳他们呢？订做了这么巨大的钢铁构件！在那些船工们看来这种巨大的钢铁构件怎么也要等个把月才能交货的吧？而且还得是人家全力帮忙舍弃其他工作的情况下才行。 然而他们哪知道肖恒那边的铁匠作坊早已做了流水线改造，从粗钢到轧钢成型基本上都是一条龙的，而且卢淳他们的设计也是基于现有的几种标准化钢板产品的，所以其最大的难点还是在加工打孔上。 随着这批材料来的还有数十名熟练的铆接工人，到了地方之后他们立即开始投入工作，将早已修造完成的各个零件组装起来……不过是一下午的时间，整个“目”字形的箱形龙骨框架居然就这么完成了！ “爹爹，这些人……这也太快了吧？”小周这一下午就没合得上嘴，仿佛嘴里全程含着个灯泡似的。 “这些人……有些奇怪。”老周也说不上来肖恒他们这帮人究竟怪在哪里。 而船厂主人都这样了，船厂内的其他工人更是一个个的不停猜测起来。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节52 军火交易 临安府。 自从临安大剧院重新开张之后，会员独享的看楼偶尔还会有空，但看楼左右新建的两处副楼却是天天爆满，而到了周六周日仙云剧团演出的时候，左右两个副楼更是连座位都订不到！ 仙云剧团就是从之前在仙云台演出的那个剧团，由于女孩子们还要以学业为主的关系，所以现在只是每周演出两天。 至于仙云剧团演出的剧目，除了老三样之外还多了一些歌舞表演和乐器演奏之类的节目，另外肖恒也甩给她们几个传统的剧目……什么花木兰替父从军啦，什么刘三姐怒沉百宝箱啦，都是经过验证的老百姓们喜闻乐见的节目。 只是没有了肖恒手把手的排练、编曲、配乐等等，这后来的几个剧目虽然也比较受欢迎，但毕竟也是没有了与那种审美高出近千年的震撼了……要知道后世网络上流传的可都是经过多少代人千锤百炼出来的东西！肖恒算作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俯视这个时代审美观。 说来这两栋副楼也有自己的名字，看楼左边的副楼被称为倚红楼，而右侧的副楼则被成为偎翠楼，意指主楼站在两座附楼之间仿若一个倚红偎翠的男子。 当然这名字却不是肖恒起的，他再怎么心大也不会起这么轻佻的名字……因为听起来真的很像是技院的名字。 不过那天看完自己儿子以及兰芳大家的表演之后，某位大人物忽然来了兴致，大笔一挥就给肖恒提了六个字，这六个字就是倚红楼和偎翠楼…… ……没错，这么不靠谱的大人物正是韩子青他爹韩非，当朝唯一国公爷，而且还是个外姓的国公爷。 既然老人家高兴，肖恒也不好不收人家的墨宝，索性干脆找人做成牌子挂起来了……而这“看楼”和“倚红偎翠”的格局也就这么定下来了。 此时，肖恒正在看楼左侧的副楼，也就是倚红楼的某个包间中。他的面前摆着一壶茶和四色点心，茶水还袅袅的冒着水汽。 “当当当当……” 清脆的铜铃被精巧的机械结构敲响了四下，这也就说明电梯刚刚抵达了四层，也就是肖恒所在的这层。 肖恒缓缓的站起身来，打开包间大门向外迎去，刚好看到一位金人打扮的贵公子从电梯中走了出来，看到肖恒之后立即紧走几步，来到肖恒拱手施礼道：“哎呀肖公子！好久不见呐！” “完颜公子，好久不见。”肖恒则以宋礼还之。 不同的礼节、不同的态度。 完颜琴的眼神微微一闪，不过很快就将锋芒收起了来，换上一副和善的面孔道：“不知肖公子最近在忙什么，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想见你一面可真难哇！” 完颜琴开玩笑似的说。 “不敢当，不敢当……当世真龙唯有我大宋官家，我等不过是泥坑里打滚的虫豸泥鳅罢了，怎敢与天比高。”肖恒很清楚对方的语言陷阱，答得那叫一个滴水不漏。 有些时候，许多事能做不能说，而还有些事能说不能做，这其中的度都要靠自己去把握。若是一个把握不好说了不该说的话、做了不该做的事，轻则招惹是非，重则危及身家性命，尤其是这个全天下人的性命都依附在皇帝手中的时代。 肖恒早已过了在语言上争胜负的时候了，所以对方无论是捧杀还是激怒肖恒都像一根羽毛一样轻飘飘的毫不受力。 两位人精互看了一眼，都觉得对方身后藏着的的狐狸尾巴晃了晃。 经过一次短暂交锋之后，肖恒通过他的态度已经表明了自己不是靠语言就能撼动的，而明白了这一点的完颜琴则也收起了试探的心思，等两人进了包间之后，坐下来开口第一句就是正事。 “不知肖公子上次说的……还作不作数？”完颜琴正色问道。 “作数，我说的话都作数……只是不知完颜公子指的是哪一句？”肖恒装傻道，他明知道对方要的是什么，但他就是要让完颜琴自己说出来……当然这也是用潜台词告诉他究竟谁掌握着谈判的节奏和更多的筹码，让对方不要起什么歪心思。 “……是武器铠甲的事。”完颜琴只是稍稍顿了顿，终究还是没再绕弯子，而是直接问了这句话出来。 “哦？”肖恒挑了挑眉毛，看着完颜琴半天没说话，可他一说话就让完颜琴吃了一惊，“怎么？完颜公子要走了吗？” “你！？你怎么知道的？”完颜琴强自控制了一番，可肖恒这句话戳得太突然了，让他再也抑制不住震惊的神色。 看到完颜琴的神色之后肖恒顿时知道自己猜对了，随后笑着答道：“只是觉得这么轻易的让出主动可不是你完颜公子的风格……想来有什么事让完颜公子有些着急了吧？” “……”完颜琴没有答话，只是做了个“请继续”的手势。 “那么有什么事让完颜公子急着谈妥武器装备呢？想来是因为完颜公子近期要回金国才是……在下先行恭喜完颜公子了！”肖恒真诚的恭喜到……至少看上去他的笑容很真诚。 “果然不愧是赛诸葛，肖兄果有几分诸葛遗风。”完颜琴也不在隐藏了，只是看着肖恒的表情又多了几分凝重。 “赛诸葛？”肖恒一愣，指着自己地鼻子道，“我？” “当然，你的事迹已经在文人圈里传开了。”完颜琴忽然发现肖恒并不清楚这方面的事，顿时觉得自己搬回了一成。 “哦？”肖恒眉头一皱，总觉得这件事不像表面上看上去那么简单。 “肖公子在说三国演义的时候不就用的诸葛亮的扮相吗？”完颜琴轻声笑道。 “这跟‘赛诸葛’有什么关系？”肖恒皱眉。 “肖公子如何建立仙云台，如何增加影响力，最后倒逼官家不杀秦大人，这些可都被人传得满城风雨了……如此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手段，叫您一声‘赛诸葛’真是一点都不为过。”完颜琴笑着说道。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节53 阴影里的目光 关于产能方面的问题，其实肖恒并没有多做演示。一方面这也是体现他们的实力，另一方面其实更多的还是因为即便透露出去也无关紧要……毕竟生产能力这种东西是藏也藏不住的。 不过等那两人走后肖恒并没有立即从倚红楼离开，而是默默的走到了栏杆旁边，站在这里向远方眺望，就这么呆呆的望着远方久久没有动弹。 “……唉。” 不知过了多久，石像般的肖恒忽然叹了口气，转身下了楼。 刚刚他在思考着怎么获取士子圈子中的信息，最简单的肯定就是收买一些人……然而问题是士子阶层本身就不是很好收买，毕竟肖恒手里没有可利用的政治资源去跟他们交换，若是用钱财的话他们只会当那是“献金”而不会当做是“酬劳”。 说到底还是因为商人阶层的地位要远低于士人阶层，所以这下层收买上层也不过是个玩笑罢了，没有人会当真的。 当然若是手中掌握着政治资源，那么绝大多数的士人都会变成孝子贤孙…… 历代在历史上留下名字的大诗人，其中不少都是官迷，毕竟在古代只有当官、当足够大的官才能不受别人摆布，才能掌握自己的命运。 所以正是因为有着天然的地位差，肖恒根本不可能收买到足够忠心的士人……那么他就真的没办法了吗？其实并不是。 肖恒想了半天想到了两个办法，其中第一个办法是找到士子们经常聚会的地方，然后再买通那里的人来迂回得知士子圈子里都流传着什么信息。 那么这些文人骚客最喜欢去哪聚会呢？ 秦楼楚馆肯定是首选中的首选，毕竟在这个年代招妓不叫嫖娼，叫风流韵事！ 听听！风流韵事！说得比唱的都好听。 不过这一点虽然很简单但却也是最困难的……因为肖恒没有接触到那些女人的渠道。 至于直接去找那些妈妈……那当然是不可能的了！这些人定然不会因为一些蝇头小利就透漏自家客户隐私的，那可是她们立足之本。 而第二个主意虽然更简单，效果也更好，但肖恒却也不愿意去做……因为最简单的办法却也是最复杂的办法——那就是他自己也加入到士人圈子里去。 此时的他也算颇有才名，而本身供职于秦府，多少也算是半只脚踏入官场了，由于有着秦大人这位三品大员的加成，即便时临安县的县官们对他都客客气气的，更何况那些绝大多数连进士都不是的读数人呢？ 不过这是最后的办法，肖恒不想与士人阶层产生太大的瓜葛。 但这件事又不能就这么扔着……上一次仙女下凡事件的罪魁祸首还没找到呢，现在又来了这么一出，肖恒很讨厌这种感觉，所以他一定要把这个人给揪出来。 从倚红楼离开之后，肖恒直接去了趟张坷涵家。 “呦，肖公子？稀客稀客……您且稍等，容我通禀一声。”那门房一开门就认出了肖恒来，连忙给他端茶倒水的，随后自己就已匆匆的往后院跑去。 肖恒坐在门房旁边，仔细打量着这个小院……其实这个院子是典型的江南民居，比北京的四合院大一些，但也没城外的秦府大，算是小巧别致。 这样一处房产别说是买了，就连每年的租金都是价格不菲的……所以不得不说，南宋的物价水平是真的有些高了。 想要在这临安城里有个立足之地，要付出的辛苦可比不比后世生活在北上广来的简单，甚至还要更辛苦一些。 “呦，肖贤弟，你怎么来了？”张坷涵从后院转了出来，看到肖恒可是非常的高兴。 “我这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肖恒笑道，“有些事想要与坷涵兄讨教一二。” “哦？那咱们屋里聊。”张坷涵闻言抬头看了一眼门房，随后那门房就自行退去了，他这才领着肖恒来到了一间厢房。 “不知贤弟想喝点什么？”张坷涵话说到一半忽然顿了顿，随后有些尴尬道，“啊我忘了，我家里没有备酒……” “无妨……”肖恒笑着摆摆手，刚想说什么却被张坷涵抢打断了。 “……那我就喝茶吧！我这里有好茶！”张坷涵连忙道。 肖恒愣了愣，哭笑不得道：“那就……喝茶吧。” “喝茶好，喝茶好啊。”张坷涵摸了摸额头上渗出来的冷汗。前两天他去给肖恒的学生们教语文，下课之后肖恒就拽着他喝酒……那可真是喝得刻骨铭心，而且问题是他都喝断片了肖恒还像个没事人一样！ 所以这酒是说什么不能再喝了！ 沏上一壶茶水后，还是张坷涵先开了个头：“肖贤弟，找我何事啊？” “不知坷涵兄最近可曾听闻小弟的事？”肖恒问道。 “事？什么事？”张坷涵微微一愣，没想到肖恒居然会问这个问题。 “看来坷涵兄也没听说啊……我今日与人聊天的时候，听到有人在外面将我的经历传得神乎其神的，我总觉得这个事儿不太对劲。”肖恒没有深说，只是稍微跟他解释了一番。 “哦？”张坷涵皱了皱眉头，“最近我有些忙，倒是有些时日没有应酬了……” “若是坷涵兄知道了这谣言是从哪传出来的，请务必告诉我。”肖恒郑重其事的委托道。 “一定。”张坷涵也很认真的点了点头。 “肖贤弟，你不着急走吧？”张坷涵问道。 “当然……哪有办完事转身就走的？”肖恒摆摆手道，“你我兄弟二人也是好久不见了，前两天我一直在船厂那边，倒是没能好好招待你，怪过意不去的。” “唉，无妨，你我兄弟二人不必说那些客套话。”张坷涵摆摆手豪爽的笑道，“你有事就忙你的，不用管我。” “不不不，下次你来我一定要请你喝酒。” “喝酒！？算了算了……喝酒就算了……”张坷涵连连摆手。 “啊？”肖恒一愣。 张坷涵看着他笑道：“贤弟海量，哥哥甘拜下风……”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节54 宿醉 “你……在躲着我？” 一句普通的话，却让肖恒微微一震，勉强笑道：“没有，怎么会呢？” 虽然嘴上这么说，可肖恒的视线却不断的飘逸……不敢与公主殿下接触。 “……”公主殿下看着肖恒心虚的模样，眉头微微一皱，“你早知我身份，可不过是看到了我的相貌就态度大变……为何如此？” “什么？那天……你看到了呀？”肖恒一愣，不过随即释然了。公主殿下武功高强、耳聪目明，肖恒这么个大活人在一边偷窥，不发现才怪了。 “难不成我赵芮相貌丑陋如此不堪入目吗？”公主殿下目光灼灼的盯着肖恒的脸。 此时正在下棋的主仆二人也抬起头，支着耳朵一脸八卦的往这边看，至于棋盘上的胜负反倒不那么在意了。 肖恒被公主殿下盯得有些不自在，想要避开目光却又与另外两人的视线对上了……这时候肖恒彻底明白了，这主仆三人根本就不是睡得晚，而是专门来堵他的！！ “当然不是……”肖恒苦笑道，公主殿下虽没有秦幼萱那祸国殃民的柔美，但却也是风华正茂的独立女性，尤其是她人又聪明又很会照顾别人的情绪，跟她相处起来是很舒服的。 而且最重要的是……到现在肖恒都还记得，自己被上百金人骑兵追得上天入地的时候，公主殿下单枪匹马从侧面杀出来，三箭引走了近半骑兵！ 那射箭时的英姿简直帅爆了！ 想到这里，肖恒长叹一声，他终于清楚是自己魔怔了，她与她完全不同。 肖恒不再躲闪，而是正色面对着三人的目光：“其实，说来话长……” 公主殿下换了个姿势，学着肖恒平时的样子双手抱胸翘起了二郎腿，一副“你说我听”的架势，而另外那对主仆的脸上也露出了好奇的表情。 “因为你……很像一个人。”肖恒再次长叹一声。 “哦？”公主殿下挑了挑眉毛，放下了二郎腿，身子微微前倾，脸上露出了思索的神色。 “……应该是对你很重要的人吧？”公主殿下问道。 “最重要的人。”肖恒面露萧索。 “那她……”公主殿下犹豫了一下，但还是问出了口。 “……已经死了。”肖恒淡淡的说，“可笑的是我以为报了仇就会释然了，事实证明……并不是如此。复仇的快感只有一瞬间，然后就是无尽的空虚。” “……” 随着肖恒的情绪变得低落起来，三位少女的眼神也跟着暗淡了一下。 “节哀……啊公子。”小蝶小声说。 “呵呵，我也想啊……”肖恒苦笑道，“我甚至都以为我已经忘记这件事了，可是……” 说到这里，肖恒看着公主殿下的目光顿时变得复杂起来。 公主殿下与肖恒对视着，她第一次发现人类的眼中居然会有如此多的情绪……但最多的却是抑不住的哀伤。 哀莫大于心死，此时透过肖恒的眼睛，公主殿下仿佛看到了肖恒正在腐烂的尸体。 “公子用情太深……也不是件好事。”秦幼萱也是轻轻的叹了口气，虽然想劝劝肖恒但却又不知从哪入手为好。 公主殿下忽然起身，走到旁边拎起一坛子酒来，啪啪啪在桌上摆上四个大碗，拍开封泥挨个倒满。 “你这是？”肖恒微微一愣。 公主殿下默默的摘下了面巾，露出了那张肖恒熟悉无比的脸。 “我先干为敬！”说着，公主殿下端起一碗酒昂首灌了下去，随后把碗啪的一声摔在桌上，拎起酒坛子又给自己到了一碗。 看着公主殿下挑衅的目光，肖恒挠了挠头……反正他最近睡觉前也都要喝几杯的，所以也就端起大碗与公主殿下的碗碰了碰道了句“干”，随即也学着公主殿下的样子抬起头，一股脑的将酒液倒进了肚子。 秦小姐和小蝶看着自己面前的酒碗有些傻眼了，不过看了肖恒和公主殿下一眼，终于也是豪迈的端起酒碗，然后……小小的抿了一口……不过是一小口的酒就让她挤眼皱鼻眉间拧起了个大疙瘩，整个人的五官都快扭成一团了，所有的表情就透着两个字——“难喝”。 喝完这口酒秦小姐就吐出小舌头伸手去不停的扇风……而小蝶那边就更惨了，一口下去鼻涕一把眼泪一把的辣了个够呛。 南宋时期早有蒸馏技术——肖恒之前提取的硫酸也是利用了整流技术，甚至还有文献说南宋时期有商家利用整流技术制造香水的……这蒸馏酒的技术绝不比蒸馏香水的技术难。 其实在各大酒肆上挂牌的某某烧酒就是种彻头彻尾的蒸馏酒，只是由于地处南方并不需要高度酒来驱寒，所以实际上南宋时期的高度酒主要是用来向北方出口，另外在本地销售一部分。 肖恒最近喝黄酒已经没什么感觉了，自然找到了些卖烧酒的酒肆，弄了几坛子烧酒回来。而且由于之前的黄酒都喝完了的关系，也就只剩下这高度烧酒了……也难怪公主殿下随手一拎就是高度酒。 不过公主殿下却没做多表示，只是给自己和肖恒倒满之后再与肖恒干了一杯。 看着两人喝酒如喝水，秦小姐有些着急了，拽了拽公主殿下的袖子，凑到她耳边低声说：“别喝了吧？你忘了上次公子喝多了他……” “无妨。”公主殿下摇了摇头，“今日我就陪肖公子不醉不休！” “啊？”秦小姐愣了愣。 “不能再让他这样下去了……这几天他早出晚归每日以酒入睡，若是度不过这心结，怕是……身体要出问题的。”公主殿下轻声说。 闻言秦小姐也是有些恍然，看了肖恒一眼也下定了决心：“我陪你们……” 随即端起酒碗喝了一大口，强忍着没吐咽了下去……她的脸上顿时爬起了两坨嫣红，显得可爱极了。 …… 夜，深了。 小楼的灯海亮着。 “我是不是特别没用？一个大老爷们哭哭啼啼的……”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节55 关心的人 直接洗了个冷水澡的肖恒，一边哆嗦着用浴巾把自己包上，一边琢磨着锅炉的事。 如果只是提供热水供应以及冬天供暖的话，普通的常压锅炉就完全能够胜任了。 所谓的锅炉，其实真的就只是口“锅”以及一个“炉”，这名字起得可算得上是贴切得不能再贴切了。说白了这玩意就是个大号的水壶，只不过在燃烧效率方面更高一些，规模更大一些而已。 一般来说锅炉分为封闭式的、承受蒸汽压力的承压锅炉以及与大气环境相通的常压锅炉。 常压锅炉的技术难度不高，毕竟只是个烧水的容器……不过由于肖恒他们目前没有铸造大型金属构件的经验，所以肖恒还是要跟王铁锤商量一下。可惜肖恒却是找了个空，王铁锤一大早就去了后山的铁厂了。 等肖恒找到铁厂的时候，正好看到王铁锤正在给几个刚刚晋级的炒钢工人作培训，肖恒看到之后也没打扰他，就悄悄的找了个角落静静的听着。 “……所以，铁越纯，质地就越软。而反过来说，铁里面的碳越多它就越硬……但要注意的是普通的碳里面含有大量的硫，而用这种碳铁中的硫含量也就变多了，而铁的质地就会变脆……” 王铁锤一边讲解着，一边用力的搅动着铁水。 “而我们进来的这些铁锭都是高碳的铸铁，又硬又脆，原因就是里面碳含量过高并且含有硫等杂质，这时候我们就需要加入矿渣炒钢……炒钢会让铸铁中的碳含量逐渐减少，而矿渣中所含的物质会与铁矿里的杂质产生反应……” 王铁锤讲得很认真，示范得也很标准……这些东西按理来说都应该是不传之秘级别的经验，换做是任何一个传统的铁匠都不会如此轻易的将知识教给他人。 但王铁锤不一样，他所掌握的知识都是肖恒教给他的，所以当肖恒要他将这些知识教给其他人的时候，他自然也没有敝扫自珍的理由。 不过除了这些基础的东西之外，王铁锤讲得最多的的还是安全问题。 这也是肖恒所要求的。 无论何时安全生产都要放在最优先的级别上，毕竟人才培养不易，眼前这所有人都是大工业化的种子，夏恒可舍不得他们损失在莫名其妙的失误上。 “注意千万不要被铁水粘到身上……一定要按照操作手册上的步骤来操作，拿着铁棒的姿势要正确，腰要用力，搅动时要轻摇慢搅顺着一个方向……让我发现谁敢偷懒省略步骤，看我不踢他屁股！！” 王铁锤一番话说完，下面那些刚刚晋级的工人们顿时噤若寒蝉。 不知不觉中，王铁锤也成长为一名合格的领导者了，想想王铁锤刚来的时候，那可真是完全变了个样子。 等王铁锤忙完了之后肖恒这才来到他身边：“教的不错。” 肖恒夸奖道。 “不过是邯郸学步，倒是让公子见笑了……”王铁锤连忙摆了摆手。 “都忙完了吗？”肖恒用下巴指了指那些正在“老师傅”身边学习的炒钢工们。 “该忙的都已经忙完了。”王铁锤答道，“就是卢淳那边申请开建第二艘漕船，我正准备带人过去呢。” “让你那个大徒弟带人过去就好了……不过是普通的铆装工作不用你时时盯着。”肖恒摆摆手道，“我这边还有点事找你。” “好。”王铁锤招手叫来了他手底下最聪明伶俐的那个徒弟，让他直接带队去船厂那边。 卢淳他们那边的防锈技术进展很顺利，毕竟肖恒也提出了几个后世历史上使用过的技术路线，卢淳他们只要按照那正确的技术路线一样一样的去试就好了，毕竟都已经是验证过的经验，只是需要他们从中找出一条成本最低，最符合当代生产力的方案而已。 等王铁锤吩咐完了之后，肖恒这才说道：“你觉得以我们现在的技术能力，最大能铸造多大的物件？” “这……”王铁锤挠了挠头，“应该不小吧？” 此时他们最大的铸造件是水车上使用的大型齿轮，不过这东西在怎么大也不过是南瓜大小罢了，比起肖恒想要的锅炉还差一些。 “……”肖恒闻言叹了口气，毕竟之前他们没铸造过太大的物件，所以王铁锤也不知道他们现在的技术极限在哪。 肖恒想了想，找了个差不多大小的东西：“寺庙里的那种铜钟，咱们能制造吗？” “当然！您想要多大的？”王铁锤信心满满的应道，如果只是寺庙里的那种大钟的话，他还是有信心建出来的。 “我想要……这样的。”肖恒来到桌前，铺上一张白纸就在上面写写画画起来。 由于铁厂这边经常需要设计一些新东西，所以这边的图纸可铅笔也都是常备的，就连各种尺、圆规、量角器等等作图工具都是全的，肖恒很轻易的就在纸上画出了个常压锅炉的简单造型。 肖恒设计的这个常压锅炉与普通的锅炉还有些区别……其中最显眼的地方就在锅炉的上方出蒸汽口有几个长长的管道，最终这些管道又通入水箱中，在水箱里来回盘了几圈之后这才汇聚到一个大木桶里。 而这个常压锅炉其他的地方就简单多了——所谓锅炉就是一口锅加个炉子。只不过它们一般都是一体化的设计。 肖恒设计的这款常压锅炉没有搞任何高科技的花活，只是平平常常的将“锅”放在了“火”上烧着……仅此而已。 “此物是做和使用？”王铁锤很快就看懂了图纸，然后指着上面那些蒸汽管道问道。 “这些事蒸汽管道……到时候这些蒸汽管道会通过冷水水池，给水池里的冷水先预热。”肖恒一边用笔指点着桌上的图纸一边给他解答道。 炉烧开之后的水蒸气通过上方的蒸汽管道排出，而这些蒸汽管道最后会进入进水池，在进水池中冷却之后就得到了蒸馏水。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节56 被改变的人生 这顿火锅一直吃到夜深人静，一大块羊肉全部进了四人的肚子，连带着还吃了不少蔬菜。 至于酒……虽然气氛很好，可最后大家都没喝醉。吃完了火锅简单的收拾一下东西，几人就各自回屋睡觉了。 肖恒仰躺在床上，看着黑漆漆的木质天花板，思绪却回到了他刚刚从天上掉下来，砸倒了牛车旁边的那一幕。 是啊，已经过了许久了呢。 肖恒现在想起之前的事情，一晃已经半年多的时间过去了，可值钱经历的一切却仿佛还是昨日一般。 古人特别讲究同年、同乡什么的，甚至同期、同科什么的八竿子打不着的“同什么”的就更多了，绝大多数只是个由头，只是为了拉近自己与上官的关系罢了。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就是这个道理。 只要官够大，总会有人以各种各样的借口与之攀关系。 而肖恒与两位小姐再加上小蝶那丫头可是真正的同甘共苦过、出生入死过的，一起被金人追杀的情谊可比什么同年、同窗亲密多了。 如果硬要以一个“同某某”来归类的话，大概“同伴”这个词应该更恰当些。 肖恒又不是傻子当然能够感受到来自同伴们的关心，所以他也不想就这么颓废下去了，那样只能惹得关心自己的人担心而已。 这一觉肖恒睡得非常香甜，一夜无梦直到天亮。 也不知道是他心中的伤口重新结好了疤，还是肖恒终于迈出了那道坎，尽管现在的他依然不愿想起那件事，但至在看到公主殿下的容颜似乎不像之前那样痛彻心扉了。 …… 就在肖恒的一天再次开始的时候，造船厂的一角，一个瘦弱的少年却早早的就开始了一天的工作。 “狗子！给我送几个铲钉过来！” “哎！来了！” “李狗子，我要的竹钉呢？还不快送来？” “马上马上……” “李狗子，你还不快点！？” “就来……” 船厂内，李狗子灵巧的穿行于各个工棚之间，绕过堆积成山的木板，将各位学徒工所需要的东西不停的传递过去。 对于这种呼来喝去的生活，李狗子已经习惯了。 李狗子今年不过十二三岁，他阿爸早年死于一次事故，家里除他之外就只剩下母亲和年幼的妹妹。 船厂主老周念在李狗子他爹勤勤恳恳干了半辈子的份上，特别的给了他一份工作——打杂。 是的，李狗子的身份并不是学徒，而是勤杂工。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毕竟成为学徒只供吃供住，月钱什么的是绝不可能有的。 当了学徒他自己算是有口饭吃了，但却绝无可能让他有能力供养自己的母亲和妹妹。 而作为勤杂工就不一样了，虽然没什么未来，也不可能像那些学徒一样终有一天会成为“师傅”，终其一生也只能做这收入微薄的勤杂工……但对李狗子来说这已经是最好的未来了，毕竟做勤杂工能有一份微薄的收入，家里母亲也做些缝缝补补洗洗涮涮的活计，也总算是能让所有人都有口饭吃，让自己家的小妹不至于饿死。 至于未来什么的，能活下来才能讲未来。 可就这么一份收入微薄也没有未来的工作，却让李狗子成为了众矢之的。 人就是这样，总是不患寡而患不均。 那些已经服役五年甚至十年的学徒工们，现在还在给自己的师傅打白工，而李狗子这么个刚刚入厂的小透明居然都有一份月钱！心中自会升起妒忌与不满。 是的，李狗子家里困难。可这个年代谁家里又不困难呢？都是挣扎在生存线上的苦哈哈，自然也不会用同情心这种多余的东西。 可怜你？那谁可怜我！？ 所以也正因为如此，李狗子在船厂的状况也就可想而知了。 不过李狗子虽然知道他们的妒忌与排斥，可他自己却从来都不跟其他那些学徒工们起冲突，即便被欺负了他也只是逆来顺受。 毕竟，他非常珍惜眼前这份工作，若是没有了着收入，家里老娘和妹妹就会挨饿受冻，这就是现实。 原本李狗子觉得自己这一辈子应该就这么过了，就像厂里那几个老杂工一样，领了工钱就换酒喝，喝醉了就随便找个地方一倒，不知哪天就会这么醉死过去。 然而一场突如其来的危机打破了李狗子对未来的“美好”畅想。可正当他以为自己即将面临失业的时候，危机又很随便的过去了…… 之后就是船厂被收购，就连老周这位原本的东家也变成了给新东家干活……但好在厂里一切照旧，就连李狗子这么个碍眼的勤杂工也没被开除，依然保持着原来的月钱和工作，这对他来说已经是天大的好事了。 然而最近的李狗子却有了些心事。 其原因当然与整个造船厂的中心，那些新东家的学生们有关。 此时，肖恒的那些学生们正在激烈的讨论着： “我还是觉得要上漆才行，综合来看上漆的效果是最好的！这样能保证船体结构在海水盐雾的环境下不会被腐蚀得太厉害！” 一个微胖的学生大声道。 “不，我觉得还是烤蓝法比较好！成本有低效果也过得去，即便半浸泡在海水里被腐蚀的速度也能接受！”一个瘦弱的小姑娘据理力争道。 “烤蓝法加工难度太大，给一些小件结构烤蓝还能接受，可这些工件都太大了，光是建造不同形状的药液池就要耗费许多功夫，再加上工人们摆弄这些大工件的时候一不小心就容易出安全事故！这可是老师最厌恶的东西！” 那微胖的学生也是争论道。 其实这样的争论已经持续一段时间了，而争论的内容也才从最初的四种方案变成了他们正在争论的这两种。 其中镀锡方案最早出局。 给金属镀锡的方法太过复杂，需要消耗大量的工时，并且这需要消耗大量的金属锡，从成本上来看就有些过于高昂了。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节57 撬动 几分钟前。 在李狗子被逼到中央，并且被肖恒的学生们围住的时候，那恶人学徒的脸上满是快意的笑容。 “你到底想做什么？”之前让李狗子拿水的那个学徒自己拎着一壶水过来，就看到了那李狗子被逼过去的一幕，顿时皱了皱眉眉头。 “干什么！？给他好看！这回我倒要看看这家伙还怎么蒙混过去……嘿嘿，现在他冲撞了那些贵人，怕不是工作都要保不住了吧！哈哈哈哈！” 一边说着，那恶人学徒一边畅快的笑着。 然而看着状若疯狂的他，之前那位学徒则皱了皱眉眉头，但他也没多说什么，只是默不作声的拎着水壶给自己师傅送水去了。毕竟这也不管他的事，就算李狗子被新东家解雇了他压不过是少两个使唤人而已，又没有多大影响，不值得因为这点事与同事翻脸。 然而没等他走出多远，他的身后就忽然爆发出一阵剧烈的喝彩声，吓得这学徒手里的水壶都差点掉在地上，回头望去只就见肖恒的那些学生们居然将那李狗子抱起来往天上扔？？？ 这是要做什么？ 难道他们要把李狗子扔到地上摔死不成？ 不过是被冲撞了，没有必要这么残暴吧？ 就在这学徒眼皮狂跳的时候，肖恒的那群学生并没有将李狗子摔死在地上，而是好好的把他放在地上，然后一群人围着他聊了起来。而且看他们脸上的笑容，这怎么也不像是生气了的样子，反而却很开心…… ……可开心了就会把人扔上去又接下来的？这都什么毛病？这帮新东家的学生怎么一个个都神经兮兮的？ 当然这样他也只是愣了那么几秒钟，随后这位学徒就转身给师傅送水去了。毕竟就算身后的事再怎么稀奇，对他来说也远没有给自己师傅送水重要。 而另外那位恶人学徒则愣愣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到最后他也没想明白为什么事情会如此发展—— ——那帮学生们开心了一会之后，就簇拥着李狗子一起离开了，而且坐的是那种一看就非常高级的四轮马车。 恶人学徒愣愣的看着马车离开，最终还是五味杂陈的离开了，他也要去他的师傅那里帮工了。 …… 下午，肖恒还没到实验室离着老远就闻到一股沥青味，等他加快速度走进实验大院的时候，就见十几个小朋友远远的站在院里的上风处，而卢淳和那个胖学生则蹲在墙角生着火，火上面正架着个瓦罐在烧，而从那瓦罐中冒出来的青烟来看，他们是在烧沥青没错了。 肖恒立即上前几步，面带愠色道：“我跟你们说多少遍了？接触危险化学品要经过我的同意……你们都给我忘了！？” 一看到肖恒突然出现，小家伙们顿时仿佛鹌鹑似的缩着脖子低着头，一声不敢吭……而远方的卢淳看到了这边的情况，则急急忙忙的跑了过来。 “老师，您来了？”卢淳来到肖恒身边，摘掉了玻璃面罩，颇有些心虚的问好道。 “幸亏我来了，不然我还不知道你们胆子变这么大了！”肖恒没好气道。 “那个……我带防护措施了……”卢淳小声辩解着。 “要不是看在你还知道带防护工具，我早就踢你屁股了！”即便肖恒这么说着他也没有放过卢淳，伸手就在他脑门上弹了一下。 “哎呦……”卢淳以前在私塾外混过，知道先生教训不听话的还在要打手板，可自从他跟肖恒开始学习之后肖恒一直都非常讲道理，即便他们偶尔犯了些小错误肖恒也从来没动用过武力，只是耐心的跟他们讲解道理。 至于动手体罚，这还是第一次。 卢淳捂着脑袋呲牙咧嘴的，肖恒却一点同情心都没有：“别捂着！把手放下来！给他们看看这就是不听话的下场！” 卢淳缓缓的放下双手，而他的脑门上也渐渐的浮现出一个通红的指印来，让众多学生憋着想笑而又不敢笑。 “你们还有心思笑？！是不是觉得挺有趣？过来，我给他也奖励一个脑瓜崩！”肖恒邪笑着屈指做“弹指神通”状，学生们顿时收起了笑容，一个面部无表情的站着了身子。 “说吧！怎么回事？”肖恒看了一圈，忽然发现队伍之中多了个人……不过他也没多想，只是将目光重新放到了脑门通红的卢淳身上。 “事情是这样的……”随后卢淳就把他们如何想到了利用沥青做防腐的事情给肖恒说了一遍，反倒是让肖恒稍微愣了愣。 他之前查询的各种防腐材料之中似乎并没有沥青这一项，似乎沥青与金属防腐在肖恒脑子里就联系不到一起去……反倒是之前他考虑用木制电线杆的时候想过把木材泡沥青防腐的事情。 不过，沥青真的能用来防止金属锈蚀吗？ 打开网页一查还别说，网上还真有这种选项。一般来说使用沥青防腐的都是那种需要埋藏在地下的金属管道。首先在铁管上刷一层沥青再缠一层布，然后再刷沥青再缠布，这样最基础的防腐就做好了。 在地下环境中的金属腐蚀与海上还是有区别的，不过一理通则百理通，同样的办法说不定在海上也能奏效。 肖恒思考了一阵之后，脸上露出了一丝满意的笑容：“不错，你们已经会举一反三了……这让我很欣慰啊！” 的确，肖恒给出的四种仿佛方案中并没有沥青这一选项，而小朋友们居然能想到肖恒所无法想到的，这也是一种进步。而且以沥青作为防腐措施完美契合了既要解约成本又要处理方便的这个严苛的要求，可以说是比肖恒的那四个选项都更符合实际。 随着肖恒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孩子们顿时活泼起来，你一言我一语的开始给肖恒讲起他们是如何想到沥青这件事的……不过肖恒笑着笑着忽然蹦出这么一句：“不错，不错……你们做的不错。但是私自处理有毒有害化学品这件事儿还没完呢！”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节58 船厂改制 没有经过军训的学生生涯是不完整的，不过卢淳他们所要面临的军训却要比后世的军训更严苛一些。 不过虽然肖恒嘴上说不会给学生们任何的优待，要严格按照正常的新兵的标准来严格要求他们，但实际上有些小问题却是不得不注意的。 例如寝室问题。 肖恒的学生里女生也不少，虽然在肖恒眼里她们还是半大的还在，但在这个时代看来她们绝大多数都是当嫁之年了，如果在军训途中出了什么问题，那可就不好了。 所以在军训开始之前，肖恒首先改造的就是军营的住宿问题。 他特意分出了一个女生宿舍，并在宿舍旁不远开设专门的女厕。 若不是现在热水锅炉的问题还没解决，肖恒还准备开辟专门的女浴。 而且问题还不仅仅是这些，其他细节上的问题更多。 肖恒为了解决可能存在的问题，特意调了两个身材健硕的仆妇到女生宿舍里做宿管……而且女生宿舍刚好就在哨塔旁边，肖恒特意叮嘱了一下执勤的哨兵要注意一下女生宿舍的安全。 这倒不是因为肖恒对自己的士兵们没信心，而是因为他要防患于未然。 虽然过程很困难，也面临着这样那样的风险，但女生也得军训这将是平权的第一步。肖恒就是要将平等的思想植入到这批孩子的脑袋中，所以尽管面临着各种挑战但肖恒依然将这件事一力推行下去。 而对于这些女生来说，权利与责任从来都是相辅相成的。既然她们要享受平等的权利，那么就要付出平等的责任……虽然这样有可能与传统相悖，但其中的好处却是显而易见的。 …… 正当肖恒忙于解决军营里的性别问题的时候，李狗子的事情渐渐的在船厂那边开始发酵了。 一个木工学徒正认真的刨着木板，旁边忽然有人凑上来问道：“哎，你们知道吗？李狗子那家伙上学了！！” “李狗子？”刨木板的人微微一愣，“那个李狗子？” “还能是哪个李狗子？就是那个勤杂工啊！”旁边的人一脸八卦道，“你猜他为什么能上学？” “……不知道。”刨木板的学徒继续专注于手中的活计，不过耳朵却支了起来，表情也明显露出了一丝好奇。 那人顿时笑道：“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嘿嘿，请我吃差我就告诉你！” “那边后勤棚子里有的是茶，不然我去给你要一壶来？”刨木板的学徒没好气道。 “哈，也行也行，随便吧……说实在的，咱们这新东家可真是心善，不仅中午供一顿好饭，平时也供各色茶水，比起以前可真是……”那闲人啧啧有声的说。 “嘘，老厂长还没走呢！”刨木板的微微一顿，停下了手头的工作皱眉道，“别乱嚼舌根！小心祸从口出！” “好好好……那李狗子的事你还听不听？”那闲人也知道自己失言了，赶紧把话题拉回来。 “你说呗。” “嘿嘿嘿，这件事可有意思了，我跟你讲啊……” 那闲人就将李狗子是怎么别逼到肖恒学生们身边，怎么被那些学生叫走，然后直接被肖恒看上的事情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 还别说，原本平淡无奇的故事经过他这一番添油加醋倒是变得惊心动魄、高潮迭起…… “……现在你猜猜怎么着？那李狗子一家都搬走了！他妹妹也入了学校，住宿学习，而且他和他妹妹的吃穿用度主家全包了！” 那闲人一脸艳羡的说着：“不仅如此，李狗子那老娘也入了秦府做长工，还是干那缝缝补补的活计，越前却有十五贯！！” “十五贯！？”刨木板的学徒微微一愣，“这可真是大户人家啊……连仆妇都能拿这么多钱。” 说到这里，刨木板的学徒顿时微微有些失落。 他现在在学徒的岗位上已经干了8年多了，虽然各方面的手艺已经很接近师傅了，但他的师傅却一直不给他出徒。 而现在的问题是他师父不给他出徒的话，他就没办法成为船厂的正式员工，所以依然还得在这里做白工。 从12岁到现在整整8年时间，他已经从一个毛头小伙子变成了一个皮肤黝黑、体态健美的棒小伙，可他到现在还只能养活自己而已……去年老爹想给自己说一门亲事，也因为他这个学徒工的身份而作罢了。 “唉……”一声畅谈，吐出了他说不尽的无奈。 不患寡而患不均，说他不羡慕李狗子那是不可能的！从一个普普通通的勤杂工摇身一变成为了主家的弟子，这前后的身份变化无异于鲤鱼跃龙门啊！！ “什么时候这天上掉馅饼的好事能落到咱头上啊！？”那闲人也是长叹了口气。 不过那闲人倒是看得开，很快就从低落的情绪之中恢复了过来。 “不过这还不是最精彩的……二驴昨天听到这消息之后回家又打又砸的，吓得他老母都跑到大街上去了……今天这家伙一上工就老实得跟个兔子似的，到现在就闷头干活一声不吭。” “嘿嘿，要我说啊，这就叫自作孽不可活……欺负人家老实，现在可好！等那李狗子学成出来，他这么多年的学徒就白干了！” 那闲人幸灾乐祸的说，看来平常也没少被那恶人学徒欺负。 “行了吧，别在这碎嘴子了，你看看那边是不是你师傅在找你？”刨木板的学徒扬了扬下巴。 “啊！师傅找我，不聊了走了啊！”那闲人连跑带颠的走了。 “唉……” 刨木板的学徒再次长叹一声，低下头继续干自己手里的活计。 不过没过多久，他就听到师傅在喊他：“大头，先别干了，来来来，跟我去个地方……” “是，师傅。”大头扔下刨到一半的木板，顺从的跟在师傅后面，并不问要去哪或怎么样，只是这么麻木的跟着。 “唉，别绷着脸了，放松点，笑一个！”他师父今天的心情似乎很不错，拍了拍他的肩膀亲切的说：“一会别紧张，把平时我教你的东西都使出来，可千万别给我搞砸喽！”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节59 百慕大号 在传统的师徒制度中，所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其实并不夸张。对于学生而言，其实一身吃饭的本领都是师父教的，将其当做父亲也是顺理成章的事。 然而社会的运转并不只靠这简单的逻辑关系，更多的还有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博弈。 而与“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相对的还有“教会了徒弟饿死了师傅”之说。 徒弟出师了，要独当一面了。然而社会资源就这么多，在古代那种封闭式的小农经济之中需求也就那么多，所以徒弟想要赚钱要么就迁徙到其他没有同类手艺人的角落，要么……就要用价格战与自己的师傅争夺客户。 这样一来师傅的客源少了也要降价，但身体上又比不过年轻力壮的徒弟，时间长了客源渐渐的就被徒弟拉走了，那么师傅也就饿死了。 所以对于师傅来说多少都要防徒弟一手，手里必然捏着徒弟不会的绝活。若是这绝活被徒弟学去了，那师傅也就要担着被饿死的风险了。 而反过来说，徒弟没学会师傅的绝活就没办法跟师傅竞争，所以就必须继续在师傅手下当学徒……积年累月时间长了终究会心生怨念。 其实这就是个信任游戏，或者专业点叫“囚徒悖论”或是“囚徒困境”——既如果师傅和徒弟都选择信任对方，那么就会出现父慈子孝的双赢。如果师傅和徒弟有一方选择背叛，那么背叛者将赢者通吃。 所以绝大多数的师傅都是不得不当坏人——如果出徒了则自己将要面临徒弟竞争的可能，而如果不放他出徒则有个永久免费的劳动力为自己服务。 在这样的社会环境下，徒弟们基本上都是师傅们的私产，除非那徒弟是自己的儿子，否则绝对会捏着几样绝活不教给下面的。 造船厂那些老师傅就是如此，他们手里攥着整个造船厂中最核心的秘密，即便身为亲戚以及上司的老周厂长他们都是对其秘而不宣的。 而这样的环境并不符合肖恒的需求，因为这种制度的效率实在是太低了……一个学生原本两三年就能出师，成为一个完整的劳动力，可师傅若是不用心教，硬是压着他们不让他们成长，那么一个小徒弟就算干上十年也未必能独当一面。 肖恒需求的是标准的、可被替代的、能够批量培养的造船工人，而不是十年苦工都用在如何挖空心思讨师傅欢心的手艺人马屁精。 所以在经过一段时间时间的磨合之后，肖恒终于对造船厂中的制度动手了……他最终的目的就是无论师傅还是学徒都要变成不同级别的工人，所以一定程度上他是动了师傅们的奶酪的。 然而肖恒在解放了那些徒弟们的生产力之后，又以特殊津贴的方式给了师傅们一定的补偿，让他们暂时尝到了些甜头。 至于之后的晋升改革，肖恒相信当新的晋升制度放出来的时候，那些曾经的师傅们应该也已经没有任何反抗之力了…… 经过这样一番改革之后，整个船厂之中的学徒们基本都被解放出来了，而整个船厂的运营成本也跟着直线攀升。 不过至此之后，肖恒在造船厂上的布局就算基本完成了，接下来他就要考虑制造更大的舰船了……但在此之前他要做一件事，那就是对船帆的改制。 …… “如何？这个造船厂的规模还可以吧？”肖恒行走于生机勃勃的造船厂中，微笑着与他身边的人介绍道。 “能见到如此盛景，真是三生有幸。”与肖恒并肩而行的那位黝黑的汉子满口夸赞道。 “呵呵，关兄弟谬赞了。想来关家下属的船厂应该比这更大才是。”肖恒微微一笑，他自然知道这不过是再小不过的一个普普通通的小船厂而已。此时的南宋已经有了那种能制造超狗2000料大船的船厂了，比起肖恒这个只能制造漕船的小船厂那可真是大到不知哪里去了。 类似关家这样单独垄断了对日贸易的超级家族，若说自己旗下没有几个能造2000料大船的船厂那绝对是骗人的！ 在大海上没有那么多温情脉脉，有的只是强者通吃的丛林法则。既然关家能牢牢把持住日本航线，那么他们家绝对是东海上最大的海上霸主无疑。 “……”关鳞也觉得自己有些夸张了，闻言也只是附和的笑了两声，也就没多言语。 肖恒淡淡的看了一眼身边的这个黝黑的汉子……这关鳞还是肖恒从关公子那边请来的资深船长，据说上过北海、下过南洋，是位在海上风雨漂泊了半辈子的狠角色。 而今天请他来，就是为了让他帮忙摸索现代帆具的使用方法。 虽然肖恒这边也不是没有操帆手册，但若是一点经验都没有只是按图索骥的话，那么大概率会出问题。 大海上的事可容不得半点差错。 “这边请……我们的漕船正在进行船帆改造。”肖恒伸手虚引，带着关鳞船长来到了第一艘铁龙骨漕船的旁边。 “……”关鳞默默的跟在肖恒身后，其实心中还是有些疑惑的。 最初，他也与关公子他们的想法一样，觉得肖恒这人有些不知天高地厚，居然像个愣头青似的往大海上闯……而他自己甚至连一艘能出海的大船都还没有呢！ 若不是碍于韩子青的面子，关公子早就甩袖而去了。 不过与肖恒第一次见面之后，关鳞的心中却有些疑惑了。眼前这肖公子不仅聪明绝顶，并且待人接物之中的情商也是高得惊人，相处下来让人如沐春风并无半点不舒服之处。 直到好几天之后他才忽然惊觉，自己居然对肖恒有那么一丝丝的好感！不自觉的在关公子面前替人家说了好几句好话！这可是真不应该！ 关鳞暗暗发誓下次再见到肖恒之后一定要打起警惕来，决不能轻易的产生动摇……然而这一等就是半个多月，肖恒那边突然就音信全无了，一点找他的意思都没有！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节60 白帆小船 清晨，微凉的海风夹裹水雾，直往百慕大号船员的脸上拍打。 百慕大帆比起索具复杂的传统西式横帆要简单许多，不过比起沉重的中式硬帆，其所用到的索具倒是稍显复杂一些。 但从另一方面来讲，百慕大帆的锁具虽然有些多，但真正起到作用的主要就是主帆升降索以及帆脚索。主帆升降索自不必多说，就是用来升降主帆的。而帆脚索则是用来控制主帆方向的。 其实普通的漕船并不适合使用百慕大帆这种很高的船帆，因为平底船使用这么高的帆很容易翻船……对此肖恒也对这艘普通的漕船船底装上了腹鳍，在两侧也装上了减摇鳍，在最大限度上避免了翻船的可能。 在运河中的试航时，这艘经过改装的漕船百慕大号表现出了非常高的试航性和灵活性，除了对港口的水深要求变高了之外其他再没有任何缺点了。 经过几天的河内试航之后，今天关鳞终于带着这艘百慕大号开向了大海。 “关船长，请你穿上这个。”一位士兵拿着一件颜色鲜艳的橘黄色坎肩递给关鳞。 这东西关鳞之前曾经见过，是肖恒给他们配备的救生设备之一——救生衣。 这种救生衣外面用的是厚实的染色麻布，而里面则装着四个充满了空气的猪膀胱。 这样一件简单的救生衣能够提供差不多10公斤左右的浮力。而后世的救生衣标准也不过是成年人7.5千克24小时，儿童则为5千克24小时。 这里面的24小时指的是能够维持标准浮力的时间，过了这个时间之后救生衣的浮力可能就会降低到标准值以下。 不过肖恒他们的救生衣就考虑不了24小时存留浮力的能力了，毕竟都是手工制品外加生物制品，比起大规模的工业化生产出来的成品，其质量波动是很大的。 也正是因为如此，这几个救生衣都不惜工本做到了最好，经过测试最好的甚至连三天时间都能保持保准浮力以上的水平！当然由于质量实在无法控制的关系，最差的差不多只能坚持10个小时左右。 毕竟这里面除了手工问题之外还有生物材料的质量问题，不是每只猪的膀胱都有同样品质的。 不过即便是最差的救生衣在关键时刻也足够救人一命了，所以肖恒给他们编写的操典上就将救生衣规定为甲板人员必须穿着的装备。 关鳞知道前面就是大海了，虽然对于肖恒的要求不以为然，但他也知道这是处于安全考虑，所以也没表现出抵制情绪，顺手接过来就给穿在了身上。 “拉紧帆脚索，我们马上就能见到海了！接下来我们要北上去长江入海口看看！”关鳞大声喊道。 “是……” 经过了几天的配合，这几个人已经基本弄清楚应该怎么操纵这个大家伙了，随着大海越来越近，海风也渐渐变大了起来，原本干瘪的白帆一下子就兜满了风。 临海地区的风不像大洋深处，这里由于陆地和海洋冷热空气对流的关系，大陆架附近的风向极为多变……而这也是为什么中式硬帆在这里大行其道的原因——只有这种硬帆才能时刻调整朝向，更好的利用方向多变的风力。 而只有乘着季风而行的远洋货轮才需要完全兜住从身后吹来的风，所以远洋货轮多使用横帆。 而百慕大帆的灵活性虽然未必比中式硬帆强，但它本身非常轻便，再加上索具和滑轮组以及各种方便小工具的帮助，这让整个百慕大帆操控起来甚至只需要一个人即可！ “拉脚索拉脚索……好停，准备转向啦！” 迎面吹来的咸腥味让关鳞精神一震，不自觉的拿出了他的船长身段。好在之前肖恒已经私下里跟这几个士兵吩咐过了，要他们尽量听从这位关鳞关船长的命令，并且好好学习他的航海知识。 随着百慕大号的转向，洁白的风帆渐渐干瘪起来……不过随着帆脚索的不断调整，很快白帆又兜满了风，沿着海岸线向北方驶去。 “这帆可真不错。”关鳞虽然早就预料到了这一点，但现在真正的在海风中扬帆起航，也就算是真刀真枪的验证了百慕大帆的优越性。 “而且这速度……似乎太快了些。”关鳞眯着眼睛望着远方飞速后退的堤岸，心中默算了一下速度不由得吃了一惊。 这个年代由于多使用沉重实木的关系，所以帆船本身是很笨重的。在加上帆形没后世那么合理，所以一般小型帆船的速度都在3到5节左右，尤其是百慕大号这样的普通漕船，在河里能有个一两节的速度都算快的了！有逆流的地方甚至需要纤夫拖行！ 所谓纤夫就是拽着绳子拖着船前进的人……那拖起来可真叫一步一个脚印，别提速度了，能过这段水流湍急的地方就算不错了。 而眼下这艘普普通通的漕船，不过是换了个风帆，居然就能达到5、6节的航速，这可真的不得了…… 按照现代习惯计算，一节的时速差不多相当于1.85公里每小时，5、6节差不多就是每小时10公里了，这个速度虽然远不及马快，但对于船来说这个速度已经非常不错了。 后期的飞剪船，平均航速也不过是每小时12到14节！换算成公里数也不过是20多公里每小时……而在这个速度下横越大西洋只需13天！对于帆船来说这已经差不多是飞起来的速度了。 百慕大号就像一只轻巧的海燕一路北上，天黑的时候找了个岸边随便停靠了一下，第二天一早又出发了，直到午时他们就已经来到了长江入海口。 从钱塘江出海口到长江出海口差不多有200公里，而他们的总航时不过20多个小时！ 与相对平静的钱塘江入口不同，这长江的入海口可就繁华得多了…… ……由于南宋朝廷不禁海的关系，海上贸易是非常发达的。这在钱塘江出海口还看不太出来，毕竟由于钱塘江大潮的关系很少有大船在这条河上航行……不过来到长江入海口的时候这里的水道一下子就变得繁忙了起来！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节61 海上的大事 百慕大号在长江入海口转了一圈之后掉头南下，除了有限的几位船员之外再没人注意这艘拥有奇特帆形的漕船了。 本次训练外加试航算是圆满结束了，不过关鳞的心中却出现了一丝疑惑。 这蒲家究竟想做什么？ 为什么会派船到北方来？而且还是一艘足有2000料的大型海船。 带着这样的疑问，百慕大号随便找了个地方靠岸停了一夜。 由于这艘小船只是普通的漕船，在大海上的适航性其实并不好，无风无浪的时候还能靠着岸边航行，但稍有风浪就有颠覆的危险。 而且夜晚的视野不好，看不到作为参照物的岸边，贴岸边太近了很容易撞到礁石上，而距离岸边远了有有可能被卷到深海，到时候这小船万一被风浪掀翻了船上这几位可未必游得回来。 第二天上午，百慕大号回到了钱塘江的入海口。 进入钱塘江后，没有了海风的帮助，小船的速度也就慢了下来，再加上逆流而上的关系，百慕大号的速度一下子降到了两到三节。 好在回到河道中了就没有了夜间行船的危险，几人轮流值夜终于在第二天凌晨的时候回到了造船厂。 心事重重的关鳞一下船就发现今次的造船厂有些不同……今天的造船厂显得格外的热闹，离这老远就能听到嘈杂的人声。 而等他上岸之后这才发现，一个巨大的地坑正在施工中。 他走的时候这里还是一片空地，而等他回来之后这里已经被挖出了个足有三米多深的一个长方形大坑！而且看样子他们还要继续往下挖。 身为老船长的关鳞自然一眼就看出了这个大坑的用途——这是个船坞！而且还是个不小的船坞！ 心中稍微默算了一下这个船坞的大小，关鳞发现这个船坞眼下就能造1000料的船了！如果继续再挖下去搞不好很快就能造2000料的大船了！ 这肖恒肖公子究竟有多大的野心？居然这么快就要上马2000料的大船了吗！？ 原本就在担心蒲家之事的关鳞眉头皱得更深了，如果只是肖恒自己一家倒还好，不过是个新晋的海商家族罢了，但这大海上的规矩还得听关家的！ 但若是肖恒崛起的同时蒲家也过来插一腿，那对于关家来说可就是生死存亡的大事了！要知道蒲家的实力其实是远在关家之上的，无论是大船的数量、海员的数量等等。 关家之所以能垄断南宋与日本的贸易，更多的还是靠着与当地大名联姻……关家在日本本土的势力非常强大，甚至能对日本沿海的各大港口施加影响力。 若是只有蒲家自己，那么就算打败了关家的海上舰队也无法与日本人做生意，而且他们又没有攻占港口的能力，所以来北方与关家竞争完全是得不偿失的。 而关家自然也明白这一点，自来都是紧紧守着日本航线，自家的船队即便南下也绝不会越过台湾海峡。 但肖恒可不一样……这可是位手眼通天的人物！不仅跟与世无争的相爷府关系良好，甚至与当朝宰相黄世忠的也是关系密切！关公子的人曾经就看到过肖恒与黄相爷单独吃饭并且相谈甚欢！ 而且最大的问题是黄相爷在肖恒面前似乎也摆不起架子来，与其说话时的样子简直就是拿肖恒当做身份对等之人了！ 如此背景深厚的人物想要弄一封国书之类的应该难不倒他，若是蒲家在海上打败了关家，而肖恒再弄到一份来自大宋的国书去拜访当地大名…… ……那么关家几代人辛苦经营的基业就会毁于一旦！！ 想到这关鳞更加着急了，不顾一夜航行的疲惫，找人问了肖恒的位置……好在今天肖恒一早就来到了造船产，也不用关鳞到处寻找。 当他顺着别人的指引找来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空地上正立着一条20多米长，3米多宽的钢铁龙骨…… 这艘舰船的长宽比大概在7：1左右，与长宽比在2.8：1左右的传统的中式帆船风格完全不同。 这是一艘双桅杆风帆艇，完全沿用了后事双桅杆风帆游艇的结构。 而这也是地一艘“丰”字形传统龙骨式样帆船，一根厚实的箱形龙骨贯穿首尾，而在龙骨下方则是同样的箱形肋骨。 在关鳞他们离开之前肖恒就已经完成了这艘游艇的图纸设计，而关鳞他们出发之后这艘游艇的龙骨就已经开工了。 经过短短的一周时间，这艘游艇的龙骨已经完成了铺设并做好了新式的防水工作，接下来就剩下比较简单铺装工作了。 对于船厂里面的工人来说，这样的工作他们再熟练不过了，因为他们这辈子在做的都是这种工作……有了铁龙骨之后，造船的难度就大大降低了，再不用考虑什么部位用什么木料、用什么样的铁钉…… 曾经利用高超的结构设计和木工技巧，将其分散到整个船身上的受力结构，此时已经被简单粗暴的铁龙骨承担了超过90%，那么剩下的工作基本不用考虑结构强度，只要按照他们平时造船的步骤将木板顺着龙骨走向贴上去就好了。 在这种情况下，虽然上马了新型监听，但整个造船厂却没出现半点不适应，而由于改制的关系，工人们的效率也极大的提升了……所以当关鳞回来的时候这艘游艇已经造好了大半！ 此时关鳞已经能看出这艘船那优美的线条了。 “如何？这艘船不错吧？”肖恒的声音忽然在关鳞身边响起。 “是的，很不错，很……漂亮。”关鳞点头承认懂啊，“只是这么细的船身，难道就不会折断吗？”关鳞有些不可置信的问道。 看惯了传统的长方形帆船，再看这种梭子般的船型的确有些过于单薄的担忧。 “应该不会。”肖恒也没把话说死，毕竟铁龙骨结构究竟性能如何他们是在摸索之中，“这次出行自效果如何？百慕大号还可以吗？”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节62 使节团离去 其实事情的脉络很清晰，蒲家接了大金的订单，然后从从江南收购棉花、布匹、茶叶，再从交趾购买大米等粮食作物，最终贩售给大金王朝。 简单明了，看上去只是一场普普通通的生意而已。 然而事实上真的如此吗？ 如果说布匹生意还有些赚头的话，那么倒卖粮食绝对是所有海运生意之中最差的一个选择！ 在这个年代，粮食多用麻袋做内胆，外面用稻草一圈圈的包裹上再用麻绳系紧。这样的袋子虽然搬运起来相对比较方便，也不用害怕磕磕碰碰就弄坏了袋子弄撒了粮食，但这种包装却并不防潮，也无法抵御虫啃鼠咬……从交趾装船一路北上，到了地方光是这损耗就已经非常大了。 当然了，比起漕运的损耗来说，海运的损耗要小得多，但即便如此有这个功夫多去跑两趟南洋航线，卖传统老三样丝绸、瓷器、茶叶都能赚得盆满钵满的，为什么要吃力不讨好的往北边运粮食呢？ 这个问题的答案，也许只有蒲家的人才知道了。 关鳞带着满肚子的疑问回到了造船厂，恰好肖恒也还没离开，看到他满腹心思的样子之后就开口问道：“关船长，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关鳞微微一愣。 “就是上午那件事。”肖恒关心的问道，“你们和蒲家怎么样？” “哦，没事了。”关鳞眉头微皱，稍微考虑了一下还是把这件事告诉了肖恒，毕竟这种事在海商之间是藏不住的，那么多大船的调动很难躲开所有人的眼线。 不过对于肖恒这种连门槛都还没迈进来的“海商”来说，想要得到这个消息还是有些困难的。 “……蒲家接了北边的生意，从交趾买粮运到北边去。”关鳞想了想，还是用个比较委婉的方式说了出来。 “运粮食？”肖恒微微一愣，“有赚头吗？” “有，但不多。”关鳞简单扼要的给肖恒讲了一下，顿时让肖恒对海运的了解又多了一些。 “哦，这样啊……”肖恒想了想，忽然敲了敲桌子，“如果要我来猜，我觉得蒲家的目的可能是高丽。” “高丽？”关鳞微微一愣。 “不错，高丽。”肖恒笑道，“高丽虽然很穷但也有些土特产，而且日本就在高丽旁边不远……” “……”关鳞闻言如被雷击，整个人顿时都僵硬起来了。 “金朝虽然没能将高丽纳入自己的版图，但是高丽王朝迫于压力也会对大金言听计从……若是大金命令高丽对蒲家开放通商的话，那么蒲家就有了一个距离日本很近的跳板。” 肖恒的声音在关鳞耳边回响着，仿佛睡眠一样让关鳞顺着肖恒的思路想了下去。 “而朝鲜半岛上有很多人都与日本关系密切，即便蒲家自己不登上日本的土地做生意，仅仅是通过高丽王朝就能绕过你们对日本航线的垄断……”经过肖恒的一番抽丝剥茧，整件事情立即变得清晰起来。 而关鳞看着肖恒的目光之中也带上了些钦佩、防备以及微微的恐惧。 之前虽然早就听说肖恒有着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手段，但在此之前关鳞对肖恒的智慧并不感冒——什么诸葛在世，将朝堂之上的大人们玩弄于鼓掌之中之类的说辞，他一直认为都只是市井流言罢了。 而与肖恒相处了那么长时间，肖恒给他的感觉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并且很好说话的人…… 回来之前关鳞与关少爷和管家讨论了许久这件事却一直都摸不到头绪，所以原本不准备回来的关鳞就算呆在关府也没什么用处，还不如回到造船厂这边呢。 可关鳞却没想到，不过是与肖恒随口一说的功夫，肖恒居然就用他透露出来的这么点信息就大概推断出了蒲家的动向……这未免有点可怕了！ 这就是所谓的智高近妖吗？ “怎么了？干嘛这么看着我？”肖恒一脸无辜的摊开手，“我就是胡乱猜的，给你们一点其他方向的思路而已，别把我随便说的话这么当真啊！” “公子果然大才，不过是听闻只言片语就能推断出蒲家的目的……根据我多年来对蒲家的了解，公子所说即不中亦不远矣。” 关鳞深深的给肖恒施了一礼，随后开口道：“我……要再请个假。” “去吧去吧……”肖恒挥挥手，把关鳞打发走了。 等关鳞急匆匆的离开之后，肖恒站起身来，背着手转了几圈，忽然开口低声叹道：“蒲家运粮啊……看来这场大战是不可避免了。” 按理说，这金人的使节团应该是被重重监视着才对，即便他们想半点什么事情都应该被朝廷看得一清二楚才对。 可现在到头来金人使节团的任务基本达成了，并且不仅在自己这里采购了大量的武器装备，另外还悄无生气的就与江南最大的海商蒲家勾搭上了关系……肖恒敢肯定，这个消息官面上应该还不知道。 那完颜琴倒挺聪明，知道不能从大宋进口粮食——万一打仗打到一半大宋忽然断了他们的补给，那时候他们可就要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而稍微走个远路，从交趾购入粮食在运到北方，与从江南购买粮食再走漕运北上的时间其实差不多……若是比较顺利的话还是海运更快一些。 海运的优点太多了，而各个时期的政府却很少公开搞海运粮食到北方……南宋政权就更不需要了，毕竟南宋本身就在鱼米之乡的江南，根本就不需要往北方运粮食。 海运又好又快是绝大多数人的共识，而海运搞不起来也是因为漕运系统所牵扯到的人实在太多了，若是放任不管的话他们就要成为社会的不稳定因素了。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 金人如此大量的购买粮食，多半是已经在精心策划一场战争了…… “也不知道金人能不能看得住蒙人的进攻……”肖恒颇有些担忧。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节63 热水锅炉 节63 几个小菜，一壶热酒，靖国公韩非与肖恒相对而坐。 窗外的锣鼓声又转了回来，也不知是第几波的庆祝队伍从楼下经过，天色也渐渐的暗了下来……然而相对而坐的两人却依然什么有用的东西都没讨论出来。 不过也是，毕竟这个天下名义上是坐在龙椅上的那位天子所有，即便是靖国公这样尊贵的身份，在官家面前也不得不谨言慎行，生怕一不小心就为自己的家族招来横祸。 “算了，无论官家想要做什么，都不是你我能够阻止的。”国公爷深深的叹了口气，随后举杯一饮而尽，摇着头起身离开。 “……”看着国公爷离开的背影什么话都没说。 其实官家想要驱虎吞狼并不代表他变成了主战派，毕竟对于宋人来说草原太远、金人太近，如果有什么人来打击一下金人那可就再好不过了。 对于大宋的官家来说，坐稳了帝位才是最重要的事情，而削弱但不打死金人有利于南宋帝王的统治。 不过肖恒估计这次官家会见蒙人搞不好要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然而肖恒着急也没用，毕竟坐天下的可不是他，就连身份尊贵的国公爷最后都只是颓然离开而已……一介草民的肖恒又能怎么办呢？ “咕咚咚……” 肖恒拎起酒壶，将剩下的就睡一口气的灌进肚里。 “小二！结账！” …… 关于蒙人使团的事，朝堂之上争来争去，市井之中也尽是些流言蜚语。不过最终这件事究竟会向什么方向发展，唯一有决定权的就是龙椅上的那位。 与国公爷会面之后，肖恒就没再关心这方面的问题了，接下来他的精力都放在铁匠铺那边了——之前拜托王铁锤制造的那些东西现在已经铸造好了，尤其是那个最大的“铁锅”。 秦府后山，铁匠铺。 锅炉的主体结构已经完成了浇筑和冷却，肖恒就站在旁边看着铁匠们一点点的将外面的泥模敲碎，露出了里面的铸铁大锅。 “公子，您看如何？”当那巨大的铁锅完全露出来之后，王铁锤颇有些自豪的问道。 “不错。”肖恒一脸赞许，轻轻的拍了下王铁锤的手臂道：“辛苦了，摆弄这么大的铸件很困难吧？” “办法总比困难多。”王铁锤笑道。 “……” 肖恒没再言语，看着工人们将那沉重的铁锅以及铁锅的各种部件完成了脱模。 这个巨大的铁锅横截面呈“u”形，除了锅的主体之外，还特意还铸造了一个中央带孔的“锅盖”。整个锅炉最大的两个铸件就是这“铁锅”和“锅盖”了，其他的管道配件什么的相对来说体积可就小多了。 “小心……好继续……” 随着被烧硬的泥土渐渐的剥落，巨大的铁锅也逐渐露出了它的真面目——还别说，如果不提的话还真相是个倒放在地上的铁钟。 “这东西可是耗费了不少铁料……”王铁锤走近这大铁锅轻轻的拍了拍，冰冷而又厚重的巨型铁锅发出类似实心的“啪啪”声。 这个大铁锅的壁厚接近10厘米，整体重量超过3吨！光是仍在地上就能感觉到它的敦实和坚固。 肖恒也走近过去，伸手抚摸着冷凉的铁壁，看着泥土下陷的痕迹，不由得有些皱眉——这玩意光是个锅炉就这么重了，想要制造出能够在自由行动而又不会压垮地面的蒸汽车辆会不会太难了些？ 在肖恒的规划中，这个巨大的铁锅是为了军营那边准备的，所以这个铸造好了的大家伙最后还要被移动到军营那边才行。 普通马车是肯定没办法了，最终他们也只能使用比较原始的办法——滚木来一点点的将这玩意拉到军营那边去。 一路上不少人都有些惊奇，毕竟推着这么大的东西在平地上走可是真不多见……好在这边一整片都是秦府的私有土地，除了秦府的人之外很少会有外人来到这里，尤其是之前肖恒与白莲教的人发生冲突之后，附近的村民甚至都要绕着走，生怕被如狼似虎的秦府护院给发现了。 别看只是移动这么点距离，等大铁锅被移动到军营的时候所有人身上的衣服都被汗水沁透了。 看着一帮仿佛水里捞出来的人，肖恒也总算是松了口气——摆弄重量这么大的部件，一不小心可就是要出人命的！眼下这些人可都是熟练工，随便哪个出问题了肖恒可就要心疼死了。 一直盯着他们不停的提醒和纠正可能出现的问题，这才让这次特殊的货物运输平平安安的来到了终点。 而接下来的事就跟铁匠们无关了——他们已经完成了“锅”的部分，而接下来则是燃烧的“炉”了。 炉子的部分肖恒他们已经很有经验了，很快就用耐火砖砌出一个巨大炉子…… 所谓的锅炉其实并不一定是一体化的，燃烧室使用砖石结构不仅能结余成本，还能降低技术难度。 可是使用砖石结构的炉子唯独有一点不好，那就是将炉子搬上去可就太难了！这么重的东西如果只是用肩扛手挑的，只要稍微出点差错就能碾死好几个人。 好在近期由于龙骨的关系，铁匠铺那边经常需要摆弄体积巨大的构建，所以早就造了几台简易的起重机出来暂时先用着，现在倒也同样派上了用场。 两台简易起重机再加上几十人的通力合作，这巨大的铁锅终于是被放到了炉上……然后整整一天时间就这么过去了。 接下来其他的配件安装、锅炉的保温措施、各种管道的铺设、安装水箱以及提水装置等等都是些看上去并不复杂但实际操作起来却巨耗时间的工作。 其中最让肖恒没想到的步骤居然是取水！毕竟他之前可没考虑过他们现在还没建自来水厂，也没铺设过自来水管道……那么水从何来呢？ 军营距离河边并不远，接下来肖恒他们又在河边建造了一台比较小的水车来帮忙提水……而这水除了满足锅炉所需之外还额外建了个水槽，多余的水就会像自来水一样流到这边的水槽中，然后再顺着排水沟重新流回河中。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节64 秦公子归来 “知——知——知——了……” “知——知——知——了……” 秋蝉在树上用力的搓动腹部的发声器官，竭尽全力的鸣叫着，以求在这最后的炎热之中找到自己热情似火的伴侣，然后再进行一场灵与肉的互相藉慰，最后相伴在寒冷中死去…… 此时，一只雄蝉终于找到了自己的灵魂伴侣，正趴在伴侣身上行那超脱肉体的愉悦之事。可它却没有发现，一双眼睛正在看着它们的好事。 “国城兄，为何在此驻足？” 一个白衣白裤看上去就像个风流人物的白面小生手拿着折扇，保持着向前走的姿势回身问道……这不经意间摆出的pose居然也显得颇为潇洒，幸亏此时没有姑娘们看到这一幕情景，否则那可真是芳心都要融化了。 “没什么。”被称为国城的那位汉子摆摆手，从那两只努力的秋蝉身上收回了目光，“只是有些感叹罢了。” “国城兄十二岁高中状元，算是入了官家的眼，直接就被派去富庶的广东做父母管……几次大考都是成绩优异，这官也是越做越大，算来已是十几年没回临安府了啊。”那白面小生止不住的溢美之词。 “……”被称为国城的汉子摇了摇头，似乎并不喜欢在这方面多说什么，“不过是仗着家父在朝做官罢了，自不会为难于我。” “这我可就不同意了，国城兄你当初可是高中状元的，难不成这状元也是秦大人帮你要来的不成？”白面小生不同意道。 “呵呵，诗词文章，终究不过是嘴上功夫啊……”秦国城摇了摇头，终究没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 “国城雄你哪都好，就是这消沉的性子……啧啧，年纪轻轻的就像个老学究，难怪姑娘们都躲着你。”白面小生折扇一收，摇着头道。 秦国城笑了笑，不再言语的继续往前走。 在他们身后，几辆牛车带着一些简单的行礼，箱子虽然沉重但里面装的多是秦国城为官几年收集来的各种书籍，至于当官这些年攒下来的身家，除了支付下人们的月钱之外多半是投到了这书中。 这位秦公子姓秦，名游，字国城，取“国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之意。 秦国城的父亲自不必多提，只要一说“秦大人”三字多半指的就是秦荐秦大人……当朝三品大员，知四川府，并且还是主战派里的头面人物，可算是真正的背景深厚之人。 不过最近秦大人的风评似乎不怎么好，秦国城也听到了一些流言蜚语……不过对于他自己内心来讲，他对现在这个结局还是比较满意的——虽然损失了点名声，但至少命是保住了。 可是…… ……秦国城一想起这件事，眉头就控制不住的往一起靠拢。 秦大人的倔脾气他可是知道的，即便是他最喜欢的小妹秦幼萱，也是无法说服他这位亲爹的……他这位亲爹就是那种一旦打定了主意十头牛都拉不回来的性格。 尽管秦国城尽了最大的努力，可最后事情依然不可抑制的向着最坏的方向发展了，他甚至一度已经做好准备，一旦父亲那边有所变故他就要辞官回家守孝三年了！ 可就在问题即将爆发的最后那个刹那，秦大人莫名其妙的忽然改变了主意，近乎于叛变般的离开了黄党，并且还将黄相爷置于不利之地！ 这怎么看都不像是他爹的风格啊！ 再说了，就算他爹真的想要保命的话，以他的性格多半或辞官回家从此逍遥于山林之间再不问国事……绝不会做出这么激烈的反抗之举。 不过他爹终究还是活下来了，无论如何这个结果还是好的。 虽然其中也去了几封书信，但秦大人的回信都是不尽不实的一些虚词，并没有给他做过多的解释，这也让秦国城对于这件事一直都是满头雾水。 接下来秦国城接到了调任的圣旨，正当他收拾行李准备回家的时候就碰到了眼前这位白面书生——他们之前就是好朋友，听闻秦国城准备回临安了，他就找了过来与他同行。 而后的日子里，随着越来越接近临安，秦国城得到的消息也就越来越多……其中他最关心的自然就是秦大人相关的问题了，然后他就得知了一个绕不过去的名字：肖恒。 消息的扩散往往带着扩散人的再加工，所以最初秦国城得到的消息多半都是一听就不怎么靠谱的——什么肖恒是天上的星宿下凡，什么能够口吐惊雷眼冒火光之类乱七八糟的消息。 而随着距离临安府，这些流言蜚语就变得……更奇怪了起来。 什么布局数月逼迫官家改变主意什么的，这虽然挺起来似乎像是那么回事，但对于知情人的秦国城来说这也都是胡诌之言——他爹之所以没有被杀与那什么满江红、与什么秦桧跪像之流的操作并非直接相关，毕竟那些都只是细枝末节，最重要的还是因为他爹叛出了黄党！这才是他爹没有被杀的根本原因！ 不过再之后他得到的消息却让他有种看不懂了这个世界的感觉——黄相爷居然也叛出了黄党！！！要知道黄相爷可是主战派的领袖啊！他怎么能叛变自己的阵营嗯！？？ 不是秦国城看不懂，而是这个世界变得太魔幻了…… 而后虽然又听到了不少流言蜚语，可对秦国城来说都已经不重要了，他只想亲眼看看现在的临安究竟变成了什么样子。 “李叔，到临安还有多远？”秦国城回头问道。 在他们身后不远，赶着牛车的老丈开口答道：“不远了，差不多再有半天时间就能看到临安府的城墙了！” “还有半天啊……”秦国城叹了口气，看着身边的白面书生问道：“俊彦兄，路途尚远，不如我们回车上吧？” “正有此意。”那白面书生拱了拱手是，笑着答道。 说罢，两人拉着手回到了牛车上。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节65 大观园 临安府，仙云台。 午时才过这仙云台便热闹起来，那大堂中的座位早就坐满了，门外围观之人却是不多。 此时台上演的还是仙云台的传统节目——评书。 今日的演员则换上了老先生的大徒弟，说的段子也是他们自己的老段子，将的是狐仙成精深夜诱惑苦读的书生，吸其精气神最后又被道士打回原形的故事……因为比较老套的关系，所以气氛显得不是那么热烈。 当秦国城和白面书生到仙云台本来只是随便看看，可这在门口一听到了那么两句就被那故事情节吸引住了，居然就跟着外面的人群一起站着听完了！这一站可就是一个多小时！ 等故事讲到那美丽的狐仙被打回原形被道士带走之后，两人这才算是回过神来。 “……这段还有些意思。”白面书生揉了揉腿，“就是这边也没个座位，站得脚疼。” “……”秦国城也伸了个懒腰，“不过是个老套的狐媚话本罢了，只是这人水平颇高，将这么简单的故事都说得精彩至极。” “这算什么哦！你们俩是新来的吧？没看到这门口都没什么人嘛！”旁边一个闲汉也是揉着腿，不过这位显然是仙云台的老客户了，自是有些看不上今天的节目。 “……不知这位仁兄贵姓？”还没等白面书生说话，秦国城率先与那闲汉见礼道。 “免贵，姓张。”那闲汉笑道，“咱这仙云台的好节目可是多得是……例如明天下午就是侯老先生的！这可是不容错过的好段子！” 其实之前侯老先生已经把这西游记说完了，而且其中还增添了一些自己乱编的内容，硬是将一百回的西游记说出了一百五十回。 不得不说侯老先生这灌水能力与某个每天徘徊在断更边缘的废物完全不同，不写本小说都白瞎了这份天赋。 不过尽管侯老先生灌水严重，但这西游记的确有它独特的魅力所在。原本说完了之后肖恒已经给老先生准备好了其他的话本，也特许给了老先生的大弟子来说—— ——由于老先生一系人对肖恒已经是死心塌地的关系，所以肖恒也不吝投入些资源捧捧老先生的徒弟，毕竟老先生年岁大了，名声和威望也几乎到顶了，再这么每天出来打拼有些不合适了。 可当西游记结束之后，由于观众们太热情的关系，最后不得再次请了侯老先生出山重新再讲一次……不过这一次就不是每天连续说了，而是穿插着说，让他的大徒弟也露露脸，他自己也多些时间歇歇。 那闲汉说完“不容错过”之后就微微的顿了顿，看着两位的脸色之后这才缓缓的继续道：“您看这位是后老先生的大徒弟，说的也是是侯老先生的老段子。虽说这位大徒弟已得侯老先生八成本事，但终究还是欠了些火候。” 说了大半天，介绍完了大概的情况之后，这闲汉终于露出了自己的目的：“今天二位站了这么半天也累了吧？不如在我这里定下明天的座位如何？就算我占不到位置也肯定能给二位找到座位的！” “这座位……是个什么讲究？难不成预定个座位还要多花钱不成？”白面公子好奇的问道。 “看来两位真的没听过仙云台这边的规矩啊！这仙云台里面的座位可都是免费的。”那闲汉话说一半忽然驻口不言，很是买了个关子。 而尽管明知道对方在吊自己的胃口，但秦国城还是忍不住上套了：“若是免费为何要预定？我早些来不就好了？” “早些来？那您可得早晨就来了！明天可是侯老爷子亲自登台，可不是今天这光景。”那闲汉闻言也不着急，详细的跟二人讲了讲这仙云台外面的盛况，如何排队以及如何实现预定座位等等。 其实就是将肖恒搞出来的那个排队领桌号等规矩都给他们倆讲了一遍。 “这可真是奇了……说书开园子不要钱，那这票钱岂不是都然给你们赚去了？”秦国城颇有些不满道，毕竟他明知道这是妹妹的产业，如此被人占便宜可是让他颇有些不爽。 “嘿，这您可就不懂了吧？最初的免费是为了招揽人气，要知道当时的靖安社可就在对面……现在呢？靖安社已经变成临安大剧院了！看到那些穿黄色背心拿着木棍的人没有？那些都是曾经靖安社的打手！现在可都变成临安大剧院的保安了……” 说道这里，那闲汉似乎还有些羡慕：“……唉，想当初我在江湖上也是有些名号的，那靖安社拉我入门我还不想受那份规矩。可现在人家每个月领不下10贯！若是再加上分红就更多了……也多亏肖老板心善，这仙云台的座位依然免费，也算是赏了我等一口饭吃。” 林林总总听了半天两人总算是大概了解了一番这仙云台以及身后那高耸看楼之间的事了。 肖恒之前的精彩布局经过上次有心人的宣传已经是路人皆知了，其中一些细节也被亲身经历过的人——例如张芳给补全了。 从最初肖恒准备买戏班子，到最后无奈自己组戏班子、直至与仙云台斗法，最后蛇吞象般的转身吞并了靖安社这个地头蛇，直至盖出了眼前这临安第一高楼…… ……完整听过一遍之后，原本还对肖恒这个莫名其妙冒出来的“师爷”有些不以为然的秦国城总算是明白过来了——眼下这些挂在秦家名下的这么一大摊子财产居然是这位“师爷”弄出来的！！ 果然嘛，自己的妹妹自己还不了解吗？哪有半点经商天赋啊？ 不说外面传得邪乎的什么“翻云覆雨”之说，管凭着商业手段可就已经令人拍案惊奇的了！ 这样想着，秦国城赏了那闲汉一串铜钱，而他的目光却也放到了对面那高耸的“看楼”神身上。 此时，几位衣着华丽的公子哥正前呼后拥的来到了看楼脚下，可他们却并没有登上楼梯，而是进了个水晶盒子……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节66 一见钟情 对于绝大多数生于平原的普通人来说，二楼的高度基本上就是他们这辈子能达到的极限了……除此之外也就只有登山、上佛塔之类的能让他们体验到身处高峰的感觉。 而对于白面书生来说，尽管他登过高山也上过佛塔，可眼下在这种无遮无拦四面透明的机关里，眼看着外面的地面与自己越来越远，顿觉一股寒意从尾椎骨升起直达脑门，整个人都变得麻酥酥的。 是的……这白面书生居然有恐高症！ 毕竟在古代条件下，即便有恐高症估计也很难发现，毕竟绝大多数人一辈子都活在平原上……况且白面书生这恐高症还不算太严重。 “公子您别紧张，我们的电梯经过了多重安全性测试，每天早晚都有专门的工程师检查电梯的安全，开业至今甚至连一例普通故障都没出过……您就放心吧！” “这样，您若还是觉得紧张，就握住这里，不要往下面看……很快就到了。” 这开电梯的小伙子有过10多年跑堂经验，经过专门的培训之后来坐这迎来送往可算是得心应手，很快就安抚住了白面书生的情绪。 “叮叮叮叮……” 四楼到了。 白面公子两腿发软的离开了电梯轿厢，原本就显白的脸此时已经白如死人……让人担心他下一秒就要入土了。 “俊彦兄，俊彦兄你还可好？”秦国城搀扶着同伴不停的自责，“……都怪我、都怪我！闲着没事坐什么电梯啊……好好的走楼梯不就好了！” “无妨……”白面书生还是要面子的，强行版主表情倒是没露怯，“……咱们还是先进包厢吧。” “好。” 秦国城搀扶着同伴进了之前订好的包厢，随后就有小二过来伺候。 “你这里有什么拿手酒菜？”秦国城看了一眼惊魂未定的白面书生，最终还是自己招呼过来拿小二问道。 “这个……不瞒公子，咱们这倚红楼眼下只有茶点，并无酒菜。如果公子有相好的酒楼我可代为通知他们送一桌酒菜来，若公子没有熟悉的酒楼，我也可以帮忙带点。”小二一脸歉意的介绍道。 “什么？没有酒菜！？嘿……这可真是稀奇了，我还第一次见不卖酒的酒楼。”那白面书生算是缓过劲来了，对这件事倒很是稀奇。 “公子有所不知，咱们这临安大剧院原本也并非是吃饭喝酒之地，来这里的多半是为了听曲看剧的……所以原本就没设厨房。”小二也是连连道歉，“不过听闻主家已经准备筹办厨房了，不过也没个准信儿，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 “那你这都有什么茶点？”秦国城问道。 “茶叶市面上有的咱都有，这点心嘛……看您喜欢吃哪种。”说着小二将手里的菜单递了过去。 秦国城打开菜单，顿时被里面的内容惊呆了。 原来这菜单不仅有图画，还有文字说明……这点心是酸是甜是奶香还是油酥都说得一清二楚，再配合那精致的画面真是让人光是看着就仿佛尝到味道了。 “这菜单倒是精美。”秦国城爱不释手的翻动着它，将所有点心的样子都看了一遍。 “此乃东家亲手所绘，据传此种绘图秘法不用笔墨，全天下只有我们东家一人会如此作画。”小二的语气洋溢着自豪感，让秦国城听得微微一愣。 “此种……红豆馅起酥面包多少钱？”白面书生指着一个分了极多层的面包问道。 “嘿嘿……糕点免费，不要钱的。您的房间费里已经含了两壶热茶和四色糕点。”小二殷勤的介绍道。 “这样啊……那我要这个、这个，还有这个……”白面书生一口气点了三样这才想起来秦国城还没说话呢，不由得老脸一红，将那菜单推到秦国城面前道：“国城兄，你也看看吧。” “我随便就好。”秦国城又将菜单推了回去。 “好……那我可得好好研究研究。” 白面书生翻起了菜单，而秦国城则拽着那小二问道：“今天演的是哪一出？” “回公子，今天演的是，您若是没看过的话定会大开眼界！”小二赞叹道。 “白蛇传……”秦国城点了点头，不再言语。 而白面书生与小二又聊了半天，一共点了六种点心……而最后两种要付费的时候却也让白面书生吃了一惊——不过是区区点心居然卖得这么贵！！多点的这两样都快值一头羊了！！ 不过当点心上来之后，之前的怨言顿时化为赞美之词……这些点心有的口感酥脆却入口即化，有些则奶香浓郁唇齿留香，每一种点心都有它独特的味道和口感，再配上微苦的茶水，美好的味道仿佛在舌尖上跳舞。 “这茶……是什么茶？” 与专注于点心的白面书生不同，秦国城端起茶来一品就品出了不同。 “就是您点的铁观音，只不过我们泡茶的水用的是顶级的蒸馏水——也就是水汽蒸腾之后再凝结出来的水，此种无根之水再纯净不过了，无论哪种茶叶都能泡出它本身最美的味道。” 小二极力推举道，“您若是喜欢可以订购我们的蒸馏水，现在已经开启预定了，一瓶起送。” “……不知这蒸馏水多少钱一瓶？”白面书生忽然插嘴问道。 “只订一瓶尝尝鲜的话要五贯，若是按月订购的话100贯一月，每天早晨都有专人送到您府上。”小二极力推举道。 “嘿！100贯！！”那白面书生砸了砸嘴，“不过水罢了，居然要这么贵！” “好了，你先下去吧。”秦国城摆摆手让那小二退下。 小二刚刚离开，白面书生就取笑道：“我说国城兄，你这家奴莫不是钻钱眼里了？这么一瓷瓶的水居然就要5两银子！这个价钱都能买一坛好酒了！” “那肖恒并非我秦家家奴，而且这产业也是我妹妹的。”秦国城摇摇头道。 “你妹妹的不就是你秦家的？”白面书生没好气道，“你爹爹的师爷说家奴却是有些过了，可即便是师爷对于你秦家大少来说不也就是个下人？”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节67 身份 节67 “没有吗？”小蝶一脸狐疑的看着韩子青，看得韩子青居然微微有些退缩…… 小蝶这么个身材娇小的女孩子，居然把韩子青这位身材高大的壮汉逼得连连后退，看起来倒是颇为有趣。 “真的没有吗？我明明就听到你又与人起了争执……”小蝶话说到一半忽然愣住了，看着秦国城的脸呆了呆，然后这才试探着问道：“少、少爷？” “嗯……小蝶，是我。”秦国城满脸尴尬。 “少爷你回来怎么都不通知一声，还跑这儿来啦！？”小蝶奇怪的看了一眼秦国城，又看了看那白面书生，忽然仿佛明白了什么似的，神色不善的看了一眼那白面书生。 “少爷，这个登徒子该不会是……你的朋友吧？”小蝶淡淡的问道。 “哪个是登徒子！他只是想去后台看看而已！”秦国城很不好意思的看着白面公子，“俊彦兄你莫生气，这丫头自小与家妹一起情同姐妹……” “……”白面书生此时还有点蒙，脑子里回荡的都是小蝶与那壮汉的对话…… 韩子青？ 怎么听起来有些耳熟？ 就在白面书生正疑惑的时候，他没听到的话却被小蝶听了个清楚，顿时就让小蝶不高兴起来：“小蝶不过是一介奴婢，自是管不了少爷的事……” 小蝶面无表情的说完这番话之后，居然就这么转身走了！！ “唉！等等……小蝶！！”秦国城刚上前一步，就被韩子青挡了下来。 “我说这位爷，您留步……再往前走我可不保证您不破相呢。”韩子青横跨一步挡在了秦国城的面前。 “你？这是我们秦家的家世！！”秦国城怒道。 “家事？抱歉，你是谁？我不认识你。”韩子青阴测测的笑了笑，一巴掌拍在了秦国城的肩膀上，“不然你再往前走一步试试？看我会不会打得你满脸桃花开？” 说完之后韩子青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仿佛被自己逗笑了出来——这梗是他从肖恒那偷来的，而且才听没几天还觉着挺新鲜。 “这……”秦国城觉得自己脑子有些不够用了，以往小蝶虽然也挺天真活泼的，但这规矩还是懂的，每次遇到自己都认认真真的行礼打招呼，不过几年没见怎么就得这么没大没小了？ “……国城兄，咱、咱们先走吧。”白面书生拽了拽秦国城的衣襟。 “俊彦兄，你怎么满头是汗？”秦国城回头看他的样子仿佛就像之前他坐电梯时一样，整个人都透着一股没有血色的白。 “没，没什么，天色不早了，咱们还是先回旅店才好。”白面书生小声说道。 “这……也好。”秦国城犹豫了一下，看了韩子青一眼终于是跟那白面书生一起转身离去了。 韩子青默默的看着秦国城离开的背影，忽然叹息到：“唉，肖恒啊肖恒，早就劝你动手你还推三阻四的……这下可好了！摘桃子的来喽！看你怎么办！” 虽然嘴上这么说着，可韩子青的脸上却有一丝忧色，肖恒作为他为数不多的好朋友，他可很是为他担心呢。 秦国城是秦荐之子，按理说秦家的家产都应该是这位爷的，毕竟在传统封建思想之中，家产的大头是留给儿子的，剩下的零碎才是女儿的嫁妆！除非家里绝了男丁，否则断没有传女不传男的！ 可现在问题是秦家有个毛家产啊！？眼下这偌大产业可都是肖恒一拳一脚打拼起来的！肖恒是怎么崛起的韩子青可是全看在眼里的！尤其是这寄托了他不少感情的舞台，若是落到了别人手里即便肖恒不在乎他也不答应！！ 然而就像秦国城之前说的，眼下的事是秦家的家事，他尽管身份尊贵但毕竟是个外人，清官还难断家务事呢，况且他连个官都不是！ “总会有办法的。”小蝶的声音忽然在韩子青的身后响起。 “办法？什么办法？”韩子青皱眉，“你不是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你还不清楚？还不是怕你把我家少爷打坏了！”小蝶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哼，若不是怕给肖贤弟添麻烦，我早就……”韩子青怒道，“尤其是那个小白脸……不行，我下次一定得揍他一顿！不然我心头这口气出不去！” “加油！”小蝶不咸不淡的说道。 “真的？你就不怕我出手太重？”韩子青笑道。 “当然是真的！只要不在咱们地盘出事就行……居然敢打我们仙云台的注意，牛子给他揪下来才好呢！！”身材娇小的小蝶奶凶奶凶的握紧了拳头，学着某人的口气说道。 韩子青一见小蝶的模样后背就有些发凉……嘴里嘟囔道：“学谁不好，学那个母老……” 说到后半句的时候，韩子青的声音越来越小，最终已经若不可闻了……可这他还不放心，还回头看了看小蝶，发现她根本没注意这边才松了口气。 “不行，我得出城一趟，这件事得早点告诉小姐……” “多带点人，注意安全。”韩子青关心道。 “放心吧！”说完小蝶边急匆匆的离开了，她要赶在关城门之前出城。 …… 秦府小楼。 肖恒、两位小姐以及小蝶四个人围着桌子坐了一圈，似乎已经经过了一轮讨论，此时大家彼此之间交换完了意见正在消化思考中。 四个人之中小蝶的表情比较淡定但也能看得出她有些着急，而两位小姐的态度则有些捉摸不定……公主殿下似乎有些尴尬没怎么说话，而秦小姐则面色通红含羞带怯的看着肖恒。 而作为整个事件的核心，肖恒却满不在乎的坐在一边打着哈欠……来到这个时代也有段时间了，他已经渐渐习惯了这个时代的作息时间。现在不过是刚过十二点罢了，若在平时他还精神得紧呢，而现在肖恒却已经开始哈欠连天了。 “……所以，除非幼萱出嫁，否则目前秦府名下的这偌大的家业，可就都有危险了。”公主殿下目光灼灼的看着肖恒，终于说出了这番总结。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节68 回家 临安府，某个并不出名的小旅店中，白面书生与秦国城一同醒来。 是的，两人是一同醒来的。 他们此时身处的这个小店比肖恒他们刚刚抵达临安府时的那个稍微高级一点，居然设有“天字一号房”！ 然而这“豪华”房间也仅有这么一间而已，里面的条件也是很一般，只能保证有单独才床铺、被褥罢了，而且那被褥还算不上干净。 两位书生一个为官多年，一个身家颇丰且小有才名，让他们住床铺都黑得油亮的大通铺自是住不惯的，而让他们跟下人一起挤大车也是颇为不妥，最终两人也只好回到这条件一般的“天字一号房”对付了一宿。 “呃，国城兄，你们家的那个师爷……似乎认识国公府的二少爷吧？”那白面书生还在担心昨夜的事，尽管看到秦国城的情绪不高但他还是开口问道。 “也许吧。”秦国城摇了摇头，“这段时间你我二人也没少听到关于这位的传说，你觉得呢？” “我觉得……这事八成是真的。”白面书生颇有些担心的说道，“听闻那国公府的韩二少飞扬跋扈喜欢舞枪弄棒，功夫似乎还挺了得……” “你不是瞧不上这些纨绔子弟吗？今天怎么有兴致说这韩二少了？”秦国城不解道。 “昨夜拦着你我二人的那位，似乎就是韩子青韩二少……” “听你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是。”秦国城话说一半忽然愣住了，“可不对啊！小蝶不过是一届奴婢，如何敢与此等贵人如此说话！？再说了，国公府的二少爷何等的尊贵，怎么会跑来这种勾栏之地做那迎来送往之事！？” 其实秦国城说的没错，站岗什么的简直太掉面子了……而这也是跟他与肖恒打赌输了有关，毕竟愿赌服输嘛，平日里无缘无故叫他来守门他肯定是不愿意的。 “也是啊……” 听到秦国城的话之后，白面公子的脸色终于好了些：“也许……是我听错了。” “应该是听错了。”秦国城也附和道。 然而等他话音刚落，就听到楼下忽然传来一阵声音…… “秦家少爷何在？敢问秦家少爷可在里面？” “何人在此大呼小叫！？惊扰了我家大人好梦可别怪我要你好看！” 秦国城一听声音就知道是自己的护卫在说话了，他出门在外当官这么多年，总要有出远门的时候……而他的这个护卫就是为官多年收复的这么一位心腹之人。 此人原本是个江湖人士，后因为得罪了个芝麻绿豆的小官遭了牢狱之灾，秦国城念其行侠仗义除暴安良，虽行事手段多有犯禁但本质依然是好的，所以多方维护帮助最终此人拜倒在他门下安心做了个普普通通的护卫，忠心耿耿直至今日。 “这么说，秦少爷在里面？”那个声音丝毫没有受到护卫恐吓的影响，而是接着大声喊道，“秦少爷！我家公子让我来接你回家了！你还不快速速起身！？” “呔！！大胆狂徒，岂敢如此啊！真是气煞我也！！哇呀呀呀……看刀！！” “铛————” 秦国城没回过神的功夫楼下居然传来了兵器碰撞的声音！这下可不妙了！ 说时迟那时快，秦国城猛的推开窗户大吼一声：“住手！！都是自己人！休得伤了和气！！” “……” 院门口，秦国城的护卫们以那江湖人士为主，对面则是十几名清一色的黑衣人……其中身材最强的一个黑衣人手持铁棍挡住了秦国城护卫的刀鞘。 当他看到两人没真的动兵刃，秦国城这才松了口气，命令道：“柳大哥莫要动手，这些人应该是家妹府上的护卫。” 此时这些黑衣人与之前秦国城在临安大剧院碰到的那些黑衣人穿着打扮几乎完全相同，再加上院墙外那高大宽敞的黑色马车，与那些戏子乘坐的马车完全相同，所以也不难猜测这些人的来历。 “啐！便宜你了！不然看我不打烂你的嘴！”那出身江湖的护卫啐了一口，缓缓的收回了刀鞘。 “呵呵，咱随时奉陪。”那身材壮硕的黑衣人也是微微一笑，将那铁棍重新背在了背上。 虽然两人没再打架了，可他们的眼神却都死死的盯着对方，谁都没有退缩的意思……直到秦国城和白面书生从楼上下来，那壮硕的黑衣人这才收起了脸上的凶恶，尽量用和善的表情看着秦国城。 “亲少爷，请上车吧，我送你回府。”那黑衣人立正敬礼道。 “呃，好好好……敢问这位兄弟尊姓大名？”秦国城上下打量了一番，只见这黑衣人身材高大肩宽胸厚，脖子又粗又壮，就连不经意间露出的小臂上都是肌肉虬扎，看上去颇为有力的样子。 “小人张一根，您叫我大根就行。”那黑衣人笑了起来，还别说……他这么一笑顿时不见了之前的凶戾，居然显得颇为憨厚。 “大根啊，你是……我妹妹秦幼萱府上的护院？”秦国城好奇的问道。 张一根挠了挠头，似乎这么个简单的问题就难倒了他，不过最终他还是答道：“算是吧。” “……”秦国城默然不语。 原本他还想问点别的问题呢，可这么一个“算是吧”基本约等于没说！那他还要不要问其他的问题呢？ “大根，你先在外面等我一会，我这边还有些行礼要收拾妥当，牛车也还未架……你看？”秦国城说着给了他的护卫一个眼色，那曾经混过江湖的护卫眼睛一转就知道自家老爷有事要说，立即配合的招呼其他人赶忙去赶牛架车。 “好！”张一根说完转身准备走，可刚一转过身去他就定住了，随后又转了回来，恭恭敬敬的施了一礼，“小人那个，小人告退。” 说完这句话，那张一根仿佛完成了什么很困难的任务一样长舒了口气，逃也似的离开了，一边走嘴里还一边嘟囔着：“格老子的怎么就输给那几个哈皮……”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节69 奇妙的一天 张一根对于秦家少爷的敲打并非肖恒本意，而对于这位秦家大少的到来肖恒在纠结的却是另一个问题…… ……他究竟要不要继续住在小楼下面？ 其实最初的时候由于整个秦府都很空旷没什么人，所以为了安全问题肖恒、老马以及三位少女就都挤在这个小楼里。 但毕竟那只是权宜之计。 现如今老马跟着秦大人去了四川，这小楼里除了肖恒和三位少女之外可就只剩下一条狗了……平时的时候还显不出来什么，但当其中一位少女的哥哥即将住进来的时候，肖恒若还是住在小楼下面那可就有些不合时宜了。 若是在肖恒的时代到还好，虽然同在一个屋檐下但楼上楼下住着顶多算是邻居，谁也说不出什么……可现秦幼萱好歹是个大户人家的小姐，说是名门闺秀也不为过，若是被人知道了自己的秀楼里住着个男人那可得了！？ 之前肖恒也不是没想过这个问题，不过两位小姐都没说什么，肖恒也就没多想……但现在看来是时候搬出去了。 …… 就在肖恒收拾东西大包个人物品的时候，载着秦家大少爷的马车终于慢慢悠悠的回到秦府。 按理说以那改良过的马车速度不应该这么慢的，然而问题是秦国城这趟回来可是带着全部家当的，满满的装了三辆牛车！ 这牛车的速度怎么可能跟马车比？又不能说把身后那些下人和马车都甩开……所以马车也就只能将就牛车的速度慢慢往回走了。 自从秦国城被张一根“教训”一番之后，秦国城和他一直都没吭声，而坐在他身边的柳护卫似乎很想说点什么，但可惜一直都被秦国城给拦住了。 马车内的气氛也就这样安静了下来……然而当一切都安静下来之后，秦国城忽然发现一个他之前都忽略掉了的问题——这马车居然没有半点噪音！ 传统的牛车车辕与车身都是硬摩擦的，并没有类似滚珠的结构，所以大车一动起来发出摸头摩擦的“吱吱呀呀”声是难免的。 而按照这马车的大小来看肯定要比普通的牛车沉重许多的，然而即便如此这马车也没有半点声响，而且当秦国城仔细听的时候，他甚至能听到身后的牛车所发出的吱呀声！！ 这可就有点恐怖了！ 当秦国城将心思全部放到了这两马车上之后他又发现了另一个问题——这马车不光安静，而且居然还不怎么颠簸！！ 传统的牛车那可是铁皮木轮，别说是坑坑洼洼了，就连地上有个手指粗细的石头那大车都得“咯噔”一声！而现在他坐的这辆马车却感觉不到什么明显的颠簸，偶尔过大坑的时候还会感到那么些微的反弹。 现代人对这种感觉并不陌生——就是车载弹簧嘛！类似蹦蹦床的感觉。 可这种在现代人看来再普通不过的“弹性”却让秦国城来了兴趣。 “大根兄弟，你可知道这马车为何如此平稳？”秦国城还怕张一根听不懂，特意用很直白的话问道。 “哦，你觉得平稳啊……因为安装了减震器啊。”张一根并没有藏着掖着，而是直接回答了他的疑问。 “这减震器又是何物？”秦国城好奇的追问道。 “让我想想，公子曾经说过，那东西应该叫‘弹簧’……嗯，没错，就是弹簧。”张一根随口答了一句，不过等他看到秦国城还想继续追问的时候，他也没等对方提起就直接将原理讲了出来： “就是用几片不同长度、不同厚度的高碳钢，然后利用铆钉铆接在一起，再与车厢的悬挂系统相连，这样当遇到坑洼地面的时候，车轮传导上来的震动首先会被弹簧减缓并吸收一部分，这样一来颠其实还是会颠簸，只是人的感觉就会变得舒服许多。” “我记得这叫什么来着，公子曾经教过的……啊，想起来了！这叫削峰填谷！”张一根终于想起来了，表情颇为畅快。 秦国城则完全听迷糊了：“削峰填谷？” “没错。”张一根点点头，随手摘下随身携带的匕首并且匕首出鞘。 那柳护卫看得颇为紧张，不过秦国城一把按住了他不让他说话和动作，他也只得看着张一根摆弄那把锋利的匕首。 张一根将匕首拔出来之后，将刀尖搭在一起，兴城一个“Λ”字形，然后用嘴指着刀尖的最顶端：“震动是一种波，公子称它为机械波。如果你往平静的井里或湖里扔一块石头，那扩散开的波纹就是一种机械波。“ 匕首和刀鞘在张一根手里仿佛海浪的不断变换着：“而它的传导是这样的……当我们遇到一个石头的时候就会这样……然后就形成了波峰，当我们落下的时候也就会形成波谷。” “弹簧的作用就是延迟了波峰的到来并且降低了波峰的高度和波谷的深度，波动小了感觉上就没那么颠簸了。” 演示完毕之后，张一根还刀入鞘，重新将它挂在了腰上。 “……”秦国城和柳护卫一脸呆傻的看着张一根，看表情就知道他们完全没有听懂，而且看秦国城的样子似乎还有开口追问的意思，张一根顿时有些不耐烦了。 “秦少爷见谅，我就是个大老粗，到现在还在念扫盲班……眼下跟你说的这些还是因为我也需要参与马车维护的关系这才下苦工背下来的，所以我懂的就这么多！您可别为难我了！” 张一根连忙摆手道。 “……这些东西，都是肖……都是你们家公子教的？”秦国城问道。 “不错。”张一根点头。 “也不知肖公子是否在府里……我倒是越来越想会会他了。”秦国城喃喃自语。 而坐在他旁边的柳护卫当张一根那刀出来的时候目光就没离开过那刀，等到自家少爷终于问完了这才忍不住开口道：“那匕首……可否借我一观？” “可以。”张一根随手扔给他。 柳护卫接住之后并没有急着拔刀，而是连着刀鞘看了起来……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节70 秦少爷 小蝶走了之后，秦国城主仆二人呆坐了好一会这才回过神来。 此次回到临安府虽然变化不小，但对于秦国城来说这种变化他还尚可接受——当然那五层高的雄伟看楼居然是他们秦家开的这点有点惊吓之外其他到还好。 不过自从进了秦府，秦国城就觉着有些不对劲儿，但硬要说真的哪里有什么不对又说不上来…… ……也许是多年不归家了所以有些陌生感吧？秦国城如此安慰着自己。 面前的酒菜香味刺激着两人的味蕾，那柳护卫也不见外，没等秦国城动筷子就自己夹了一根排骨啃了起来……那排骨已经炖得骨肉分离了，入口这么一抿肉就全下来了，顿时满口留香。 “老……少爷，这酒菜倒是不错，你也快尝尝！” 柳护卫说着，忍不住又去夹了一根排骨。 “好。”秦国城平日里锦衣玉食，对这猪排骨并不感兴趣，反而伸出筷子夹了一片“没有孔的藕”放到嘴里尝了尝…… “味道不错，也不知这是何物？”秦国城又把筷子伸了过去，夹了一片土豆习惯性的回头想要问身后的侍者……然而等他回过头去看到身后空荡荡的这才反应过来，小蝶并没有给他们安排任何侍女服侍他们。 秦国城摇摇头，还以为是小蝶的小性子，叹了一句“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也就不纠结着餐桌上究竟都有什么花样了，反正挨个菜品都尝尝，合胃口就吃不合胃口就不动。 一顿饭吃完之后也不见有人来收拾，秦国城站起来往外看了一眼，发现整个主院居然都没有任何侍从！唯独看到一人还是他自己带来的家丁。 “秦勇，急急匆匆的干什么呢？”秦国城喊道。 “大人。”那家丁秦勇连忙驻足道，“小的正要找人去搬东西呢。” “搬东西？搬什么东西？”秦国城疑惑的问道。 “说是府里配发的洗漱用具……”秦勇答道。 “洗漱用具？走，一起去看看。”秦国城也来了好奇心，带着柳护卫一起跟了过去。 等叫好了人之后，主仆一行人在那秦勇的带领下来到了后院新盖的仓库旁，一个膀大腰圆的仆妇模样对着那秦勇伸手招了招，随后秦勇就将一张印花纸条交给了那健壮的仆妇。 那仆妇看了一眼上面，确认所有东西都对之后这才将它塞进口袋。 “就是这些了，你们抬回去吧，里面都有说明书，看不懂的就随便找个人问问就好了。”那健壮的仆妇似乎并不认识秦国城，尽管秦国城身着打扮与其他家丁完全不同，但她依然没有对这位混在家丁里的秦少爷有什么特殊的表示，衣服公事公办的样子。 对于这一点，秦国城并没有说什么，而他的那些家丁虽然对这仆妇的态度有些不满意，但在主子都没发话的情况下他们也就都忍了，纷纷上前去抬那些物资。 秦国城自然没有动手，但他对那些物资倒是有些感兴趣：那里面有一捆捆打好包的铺盖卷、有一摞摞崭新的木质脸盆…… 除了这些能看出是什么的东西之外，还有一些物品被装在标准的长方形木头箱子里，那些家丁们也没打开看，就抬的抬抗的抗将这些物资带回了主院。 这些规格一致的箱子就是肖恒制定的标准大小的物资箱。秦国城等到家丁们将物资箱打开之后，这才凑了过去一样样的将里面的东西拿出来。 他首先拿出来的就是搪瓷杯子——这既是给他们喝水用的，也是让他们洗漱刷牙用的。 原本按照肖恒的意思肯定是要都用上“名贵”的玻璃杯的，但由于最近王铁锤也在自己研究防锈蚀的关系，所以他根据肖恒的建议居然造出了搪瓷来了！！ 所谓的搪瓷就是在金属表面涂上一层无机材料，然后烧制而成……是一种比较早的复合材料，它既有金属的优点又有防腐防锈的特性，用来做杯子什么的却是再好不过了。 “这杯子倒还挺精致……”秦国城看了看搪瓷杯子，回过头来将它放在一边，然后又从物资箱里拿出了几根捆在一起的木质小刷子，小刷子中央还夹着一张纸。 秦国城将那张纸从小刷子之间抽了出来缓缓的读到：“牙刷，使用方法……” 下面是一串带简笔画的图案，是在交如何使用牙刷刷牙的一组漫画。 “……这画却是有点意思。”秦国城虽然本身不是书画大家，但欣赏能力还是有的。这一组漫画用笔简练、构图清楚，尤其是其中寥寥几笔就勾勒出的体积感和空间感让他尤为着迷。 至于牙刷这种东西他之前就见过，虽然眼前的这一把木牙刷制作精良又完全符合人体工程学，但他毕竟是见过且用过的，远不如那几幅漫画给他的震撼感强…… 爱不释手的把玩了一会儿，秦国城将漫画暂时放在一边，又伸手从中掏出了几个小木头匣子。 其中一个木头匣子里放的是肥皂，而另一个木头匣子里装的则是牙粉。当然了，这些东西也有使用说明书，说明书上面也有用笔简练的漫画。 这些东西其实都是现成的商品，现在虽然还没有大批量的生产但实际上生产条件都已经具备了，而眼下这些基本都是为了自用而试生产的。 秦国城手下有十名家丁，再加上柳护卫和他自己之后恰好有十二人……而眼下这些铺盖、脸盆什么的也不多不少刚刚好12份！ 这一份不多、一分不少，却让秦国城的待遇与他的家丁们完全相同没有任何特殊之处…… “少爷！你说他们这是什么意思？他们这是没把你放在眼里啊！您可是秦家大少爷，将来可是要继承秦家的！小姐这么做是不是有些过分了！？”柳护卫又有些不高兴了。 “这没什么。”秦国城摇了摇头，“把东西发下去吧。”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东西都是好东西，尤其是这牙刷……不仅雕工精细连这猪鬃都整整齐齐，若是放到外面光这个牙刷就得差不多一两银子！给你用你倒还埋怨上了？”秦国城拿着那符合人体工程学的木牙刷说道。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节71 世外桃源 路灯所用的灯泡都是抽了真空的碳丝白炽灯，这种白炽灯所散发出的光芒与烛光很类似，都是有些发黄的温热颜色。 然而白炽灯虽然温度极高但本身并非明火，所以在光谱上多多少少还是有那么点区别的。 随着电流的经过，一盏盏白炽灯在黑暗中亮起，照亮着脚下的道路并且一直延伸到远方。 头发都没干透的秦国城等人端着木盆，木盆里还装着湿漉漉的毛巾、肥皂盒等洗漱用品……然后就保持着色刚刚从洗澡堂里走出来的姿势，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看着静静散发着稳定光芒的白炽灯说不出话来。 秦国城算是这群人里最先恢复过来的，经过他的仔细观察之后发现了白炽灯与火烛或油灯的区别…… 难道真的是妖法吗！？ “子不语怪力乱神……”秦家大少爷，一个坚定的儒家信徒，此时却陷入了彷徨。而在秦家大少爷身后，其他家丁以及那位柳护卫都有点惊慌失措的望着这片黑暗中的灯光。 就在主仆十几人都有些懵逼的时候，身后的澡堂里又有一帮人刚刚洗完澡的走了出来，他们还边走边聊…… “……话说秦家少爷回来了啊？” “是啊，他们刚刚还在这洗澡呢！听说整整泡了40多分钟才走……没人跟他讲泡澡不能超过15分钟吗？” “呵，虽然是秦大人的儿子，但毕竟没在咱们公子身边呆过，见识浅些也是……啊！？唉快看，那不就是他们吗！？” 就在秦国城听着尴尬的时候，那些大头兵齐刷刷的望向这边，让刚刚偷听到了他们谈话的秦国城主仆一行更加尴尬了。 “哎我说，他们怎么不动啊？” “不知道……” “站这不是在喂蚊子吗？” “谁知道呢……万一人家秦少爷就喜欢喂蚊子呢？” “他又不傻……” “……谁知道呢。” “……” 这边小声嘀咕着，那边的秦国城他们也是都将目光从路灯那边收了回来…… 看到他们收回目光之后，这群大头兵呆了呆。 “你说……他们是不是……没见过路灯啊？” “难道被路灯吓到了？” “不会吧不会吧……” 说着，众大头兵面面相窥了一会，忽然同时捂住嘴，忍不住发出了阵阵压抑不住的嗤笑声。 “嗤嗤嗤……” “……吭吭吭吭。” 然后……一群大头兵就这么转身离开了。 风隐隐的还送来了他们的嘲笑声…… “哈哈哈…………居然被路灯吓到了，真是笑死我了。“ “不行了，笑死了，我得告诉别人……” “……” 嗖…… 清风吹过，头发还湿漉漉的秦国城顿时感到一丝凉意。 这脸可真是丢到姥姥家去了！ 不过既然脸已经丢了那就不在乎什么了，柳护卫干脆就拦住了另一波刚刚洗完出来的大头兵，打听完了秦府的方向之后这才回来汇报： “老……少爷，秦府就在那个方向，顺着路灯走过去就是了。”柳护卫凑到秦国城身边轻声说，“咱们也该早点回去了……” “……”秦国城闻言并没有立即下令，而是在短暂的沉默之后又问了一个其他的问题，“那边是什么地方？” 柳护卫顺着秦国城所指的方向望去，在秦府相反的方向，一排排路灯一直延伸到远方…… “这个，属下不知，待我再去问问……” “不必了。”秦国城挥挥手，招来了一个家丁，将自己的洗漱用具交给家丁之后道：“你们先回去，我和柳大哥四处看看。” “是。”那家丁结果秦国城和柳护卫的木盆之后，就跟其他人一起顺着路灯回府了。 “别冷着了，咱们走吧。”秦国城整了整衣物，带着柳护卫顺着路灯出了军营。 不过没走多远他们就看到了另一处亮着密集灯火的建筑物，好奇心发作的他就临时偏离了路线，顺着灯火的方向走了过去，绕了一圈之后这才发现这建筑的正门也亮着路灯，而且隐隐的还有读书声从里面传来。 秦国城是知道肖恒在这边办了个学校的，所以最初他还以为这里夜读的学生是那些孩子……可结果当他走近那教学楼的时候却发现，现在教室里坐的居然都是些大人！而且好巧不巧的是……他居然看到了一个熟人！ 没错，他看到的那个坐在窗边，手里拿着个铅笔头，皱着眉头在本子上一边写一边嘟囔着的人，正是之前载他们过来的那位张一根！！ 回过头去再看教室前方的黑板，上面所写的内容一部分是汉字，一部分是奇奇怪怪的符号，而最重要的是教这些大人读书的居然是个半大的孩子！ “sh——an，山！” “h——e，河！” “山河——”那小孩子教得很认真，而随着他领读之后，下面那帮“大学生”则听话的跟着读了起来。 “山——河——” 秦国城乃是当朝状元，在被召回京之前可是官居六品！！以他的见识自然很快就发现了这是一种类似“反切”法的一种注音方法。 又听了一会之后秦国城顿时有了些心得：“秒啊！此法秒啊！！如此说来世间万物岂不是都可以如此来注音了？用这注音来启蒙再好不过了！！” “是这样吗？那可真是厉害哦……”柳护卫文盲一个，听到绝对可以被称作“大儒”的秦国城都如此赞叹，那他也只好跟着附和。 然后这位当世大儒就这么站在窗外，一直跟着偷学拼音直到扫盲班下课。 下了课的张一根也收拾好东西离开，一边走还一边回忆着今天所学的内容： “嘶安……不对，思安……不对，丝安……” “是sh——an，sh发翘舌音。” 忽然，一个声音擦嘴道。 “……呃？”张一根微微一愣，抬起头来一看却发现是秦家大少爷，面上没有什么表示只是微微的皱了皱眉头，“你怎么来了？” “刚洗完澡，顺着路灯转转，就到这边来了……”秦国城忽然想到之前的尴尬，不由得长须了口气。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节72 会面 秦国城年幼成名，十五岁出山高中状元，本身老爹就是当朝三品大员所以官路极顺——原本按照官家的意思，秦国城是准备进翰林院的！ 一般来说像秦国城这种有背景、有能力的状元，在翰林院潜修几年之后再放出去基本上不是知州就是知府。 经历一番历练打磨之后再回中央可就要任六部高官了……这可是宰辅级别潜力新人的标准模板！ 不过秦国城却自幼就有造福一方的志向，所以没有选择进入翰林院而是直接外放做了知县，然后没想到着知县一干就是四任十二年。 照理说按照他的背景和能力本应该早早升做知州、知府了的，然而由于秦荐秦大人被黄相爷所恶，又天然站在沈相爷的对立面上，所以连带着秦国城的官途都变得坎坷起来。 知县一任是三年，四任下来已是十二个年头了。正所谓居移气、养移体，地位和环境可以改变一个人的气质。 做了十二年父母官的秦国城的官威和气势总是有的，可不知为何在面对众仆妇忍笑的举动时却一点官架子都端不起来……这使他显得格外的狼狈。 正在秦国城有些放不下面子的时候，忽然一个二八少女袅袅婷婷的走了过来，与秦国城见礼道：“少爷今日要去吏部了吧？还请早点用膳吧，外面马车已经准备好了……” “呃……多谢姑娘。”秦国城见这少女穿着打扮形体谈吐都颇为不凡，怎么看都不像是普通的侍女，莫非也是类似小蝶这种外聘的管家之类的职务？ 秦国城心生疑惑自然就开口问道：“不知姑娘在府里任何职务？” “我？”那少女闻言“噗嗤”一声笑了，“我只是秦府一无名小婢。食堂那边已经开始供应早膳了，马车就停在门口……少爷有事尽管吩咐切莫客气，小婢还有些杂事在身，请恕我先行告退了。” 说罢，这少女就道了个万福，转身离开。 秦国城看着她的背影，心中闪过无数念头……这只是家中的小婢？若不是她自己说秦国城还以为是哪家小姐呢！ 谈吐方面倒还其次，主要是这外表不卑不亢，骨子里独立自强的气质真是难能可贵。 然而事实上这位少女就是秦小姐买来的那两位侍女之一，也是整个秦府之中唯二的侍女——小蝶已经翻身做主人了，所以自然不算在内。 这两位侍女来到秦府之后一直都没什么人需要她们伺候，后来也被肖恒送进了学校，现在算是半工半读——没事的时候就会学校念书，有事就回府里帮帮忙。 现在府里多了这么多人，那些普通的仆妇虽然应付得来但毕竟不算得体，秦幼萱就把她俩招了回来……所以其实秦国城的感觉是对的，这两位虽然号称是婢女，但实际上却在行使管家的权利。 秦国城看了看柳护卫，发现他的眼中也带着迷茫……说实话，若是一直呆在主院那还好，毕竟院里都是他自己带回来的家丁。但若是走出了院子那感觉就不一样了，总觉有种自己身上的光环被扒得一干二净的感觉。 “大人，入乡随俗吧。”柳护卫低声劝道。 “入乡随俗……呵呵，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去了什么异国他乡……”秦国城摇头苦笑。 两人按照仆妇们的指点来到了秦府的食堂——说是食堂，其实不过是在厨房外搭了个棚子、放了些桌椅。 等到了地头之后，秦国城与柳护卫看着排着长队的人群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入手。 “嘿，兄弟，新来的？”一个声音忽然从秦国城的身后传来。 秦国城回过头去，就见说话的是个穿着粗布背带裤的年轻人。 只见这年轻人散着头发并没有编成发髻，只是粗粗的用头绳扎做马尾，身材神态不像小孩面上却又干净无须，仔细看的话还能看到些许的胡子茬…… 秦国城抬手制止了柳护卫自报身份，随后这才答道：“我们昨天刚来。” “难怪你们不清楚这边的规矩……跟我来。”那年轻人开朗的笑了笑，毫不见外的拽着秦国城的胳膊肘往前走……柳护卫看得眼皮一跳一跳的，但终究还是咬咬牙没说什么，只是紧紧的跟了上去。 “咱们先在这里领餐盘和筷子，然后就去排队就好了……”那年轻人带着秦国城他们领了东西就站到了队伍的末尾。 其他正在排队的人发现他们之后也只是多看了一眼，并没有什么过多的举动，只是默默的继续打饭。 趁着排队的功夫，秦国城看了看自己手中的餐盘——这是个木质的长方形“盒子”，其中有几个不同的格子将“盒子”分开…… 正当秦国城奇怪这些格子是做什么用的时候，他的注意力很快就被另一件事所吸引了——之前被人墙挡着没看到，现在排上队就发现原来队伍最前方的长桌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吃食。 排队的人走到食物旁边，若是喜欢吃就拿起夹子往自己的餐盘中夹上一些，若是不喜欢吃就放着不动的走过去……而餐盘中的那些方格就是为了让有汁水的菜不会与其他饭菜混淆。 “这……也没个人看着吗？想吃多少就吃多少？”秦国城小声问道。 “哪有那么多人手啊……你看食堂里，人家都忙着呢！再说了，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不是吗？”站在秦国城前边的无须年轻人笑道。 “敢问兄台是做什么的？”秦国城一直都有些好奇这年轻人的打扮。 “做什么啊……几乎什么都做。”年轻人挠了挠头道。 “莫非是个杂工？”身后那柳护卫忽然插嘴道。 “杂工……倒是没错。”那年轻人想了想忽然笑道，“可不就是杂工嘛！” “……”秦国城回过头去瞪了柳护卫一眼，随后这才接着问道，“倒是兄台这衣衫与他人不同……不知为何？” “哦，这个啊……早晨去产马粪了，穿这种衣服比较方便一些。”那年轻人毫无芥蒂的说道。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节73 基本的信任 清晨。 凉风习习、芳草依依，太阳不过刚刚升起，草叶上还挂着晶莹的水珠，在晨光中有如水晶般熠熠生辉。 然而一阵激烈的马蹄声打破了这份平静，随着马蹄的震动，露珠仿佛草儿姑娘的眼泪般纷纷掉落，然而那两匹骏马却丝毫没有察觉到草儿的忧伤，只是在她身边飞驰而过。 还没等草儿菇娘回过神来，更多的马蹄从她身旁践踏过去…… “咿吼————” 迎面的风吹拂着脸颊，极速所带来的快感让肖恒肾上腺素狂飙……直到胯下的马儿微微有些见汗了，肖恒这才缓缓拉紧缰绳，让仍处于兴奋状态的马儿缓缓停了下来。 在肖恒身后，秦国城也拉住缰绳，缓缓的走到了肖恒身边。 “骑术不错。”秦国城夸奖道。 “过奖过奖，不过是勉强不给它拖后腿而已……你才是真的不错，以前学过？”肖恒笑道。 “略懂一二。”秦国城谦虚道。 就在两人聊天的功夫，身后其他骑士也追了上来，不过也没凑到他们身边打扰两人谈话，而是远远的散开一圈，隐隐的将二人围在内圈。 如果说之前秦国城对肖恒的身份还只是猜测的话，那么看到眼前这架势心中那个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了……不过他毕竟是有城府的人，这种时候自然不会立即拆穿，反而保持着这种气氛更容易说话。 肖恒回头看了秦国城一眼，笑笑并没说话，而是跳下马去，从马背上的褡裢里摸出了几个巴掌大小的圆饼子，慢慢的掰开了喂给战马。 “食草动物跟人不一样，由于草料没什么营养的关系，它们跑一段路就要吃点东西补充消耗的能量……对于战马来说尤其如此，要时刻感知它们的状态，及时补水喂食。” 肖恒一边喂着马一边闲聊道：“而喂食的时候也是人与马最初建立感情好时机……一旦它真正的信任你了，那么你才会真正的称谓它的主人。” 在肖恒说话的同时，秦国城也从马上跳下来，学着肖恒的样子一点点的给那马喂食。 “好了好了……已经没有了……”肖恒两手摊开给马看，马伸着大脑袋用嘴唇轻轻的咬着肖恒的胳膊，肖恒也笑着挠了挠它的下巴，把马笼头摘了下来。 “好了……玩去吧！”肖恒拍了下马屁股，那战马就撒欢似的向远方的野地里跑去，很快就跑出去老远…… “啊！？你就不怕它跑丢了？”秦国城微微一愣，虽说老马识途但马这东西毕竟是牲口，摘下笼头让它随便跑就跟打开鸟笼让鸟随便飞一样……是有概率一去不回的！ “如果你是一匹马，那么你觉得是有吃有喝有人给自己刷毛洗身安全无忧好呢？还是在野地风餐露宿饥一顿饱一顿时刻都要警惕连睡觉都要睁着眼睛好呢？” 肖恒的问题，让秦国城呆了那么一呆，不过他很快就反驳道：“它不过是畜生它知道什么！？” “是吗？”面对秦国城的质疑，肖恒也没反驳，忽然伸手到嘴边吹了个响亮的口哨。 “咴儿~咴儿~~” 随着肖恒的口哨声，那战马翻着四蹄儿向着肖恒飞奔而来，等来到肖恒身边立即减速停止，然后大脑袋直往肖恒的怀里挤。 “你觉得它什么都不知道吗？”肖恒摸着战马的鼻梁，将它的脸拨过去冲着秦国城，“你看，它在笑。” “……”秦国城张了张嘴，不过看到那马的表情也就没再说出声。 “玩去吧。”肖恒再次拍了拍马屁股，那战马第二次撒着欢跑开了……不过这一次秦国城知道了，那战马不会跑远，只要肖恒一声口哨它就会飞奔回来。 两人的目光跟随着那匹战马渐渐远去，随后两人之间也渐渐沉默下来，因为他们两个都意识到，摊牌的时间快到了。 “不知这位兄弟可曾听说过星宿下凡一说？”秦国城看着肖恒，状似无意的问道。 “听过，不过是些流言蜚语罢了，当不得真。”肖恒淡淡的答道。 “真是肯定当不得的……这世上哪有手里喷口口吐惊雷的人，不过是些乡野传说罢了。”秦国城自然也不相信这些东西。 肖恒：“……” “只是这传说流传甚广，似乎并非普通的乡野传说……若说没有人在背后推动这件事我是不肯相信的。”秦国城的眼睛直直的盯着肖恒的眼睛，仔细观察着他的表情。 “推动……”肖恒忽然有些无可奈何的哭笑道，“说起来，这件事的确有人推动……先是白莲教的人想要利用星宿下凡的传说发展教众，后是某个居心叵测之人想要我做那出头只鸟……” 闻言，秦国城反而沉默了。 “……还有最近那些什么‘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将官家玩弄于鼓掌之中’的传言也是同一个或者同一批人炮制出来的，可惜我现在连这人是谁都还没弄清楚。” 肖恒这番话就是直接承认自己身份了，秦国城虽然还想装傻不过最后还是叹了口气，抱拳拱手作了个揖，很正式的说道：“在下秦游秦国城，见过肖公子。” 说罢，秦国城居然给肖恒来了个很正式的大礼，肖恒则慌忙回礼道：“秦少爷太客气了，如此大礼草民可消受不起。” “一是为感谢公子救了家妹，二是感谢公子说服了家父，也算是救了家父一命……受我一礼也是应该的。”秦国城的表情很认真，“不过，虽然肖公子与我秦家有大恩，但该问的我还是要问……” 肖恒叹了口气，笑道：“问吧。” “不知肖公子是如何说服家父的？”秦国城自然知道自己老爹是多么的固执，他一直以来都觉得整件事中最不可思议的就是说服他老爹这一步。 “这个嘛……”肖恒挠了挠鼻子，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与其说是说服，不如说是逼迫比较好一些。我和表小姐一起去了趟平江府，硬是把生米煮成了熟饭，秦大人这才不得不配合我们的计划。”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节74 南宋的澡堂 就在“大嘴鸟”号乘风起航的时候，秦国城秦少爷则刚刚从宿醉中醒来……这一醒顿时发现身上黏糊糊的。 昨夜喝酒喝到直接醉死过去，晚上睡觉的时候也没脱衣服，这么一宿下来身上连夜里的汗渍再加上昨天的酒渍，这身上的味道美到无法用语言形容。 “也该买两个丫鬟了……”秦国城嘟囔着走到桌边，习惯性的拿起木盆就想去洗澡……可惜端起来之后他这才记起来自己现在正在城里，想要去澡堂洗澡的话就算骑马也要30分钟以上。 不过如果那匹四蹄踏雪还在的话，秦少爷搞不好已经骑上马直奔城外了……问题是肖恒答应他的战马到现在还没送——因为这边的马厩还没修好。 战马需要非常精心的保养与呵护，而干净卫生辟且能保持一定温湿度的马厩就是其中的重中之重……肖恒说了很多理论秦国城到也是没怎么听懂，不过他知道照他说的做就好了。 也难怪秦国城对热水澡念念不忘……这人啊就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若是没享受过那么没有也就没有了，可若是享受过了再没有，这可就让人很不舒服了。 现在的秦国城就觉得浑身不舒服，也不知道是真有虱子在咬他还是纯粹的心理问题，反正总而言之他这个热水澡洗不上就觉得浑身不对劲。 秦国城一度想要回去秦府一趟，不过又想到中午有个很重要的聚会不得不去，他就只能长长的叹息了一声……考虑到他没办法短时间内跑个来回，所以终究也只能忍着了。 简单的洗漱之后，秦国城还弄了点热水稍微擦洗了下身子，这才换了身新衣服精精神神的准备赴宴了。 今天的宴席就摆在看楼旁边倚红楼的四层，菜肴已经在各大酒楼订好了，酒水也选了几样好喝不贵的……因为这些东西都得他自己花钱。 在南宋当官可是份高薪职业，据说有人算过宰相的年薪相当于几千万人民币，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但高薪却是肯定的了——这份薪水小则保证自己天天吃肉，大则能养得起一大家子人！ 秦国城的薪水虽然不如老爹但也不错，况且翰林学士作为皇帝的秘书，这钱也肯定是不少的……不过问题是他之前的薪俸都花在各种书籍上了，剩下不多的一点也变成路费消耗掉了，若不是小蝶免费提供了这么个小宅院的话，他现在还得住在秦府里天天“通勤”。 不过就算他的薪俸到手了也不够租这么个小院的，南宋时期临安府的地价贵到令人发指，绝大多数官员住的地方都是租的，每月房租支出都是很大一块。 所以现在秦国城手里的钱还是他硬着头皮去管小蝶要的，小蝶倒也痛快，直接给了他跟肖恒相同的待遇——每月一百两的月钱。 虽然看似相同但这份钱到了肖恒手里那可真就是零花钱，打赏、买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之类的，虽然偶尔还会花冒但这些钱绝对够肖恒变着法花了。 可秦国城却不是个孤家寡人啊……他手下还有十几号人呢！还有其他一些官场上的迎来送往，这可都需要钱！今天是秦国城回请，所以钱财方面的消耗也要算计着些。 秦国城心里一边算计了一下今天的流程一边拿出一个小镜子对着自己，整理了一下头发和方巾……到了这种时候秦国城想要买两个丫鬟的想法就更强烈了。 一番准备过后秦国城总算是出了门，而今天跟在他身边的依然是忠心耿耿的柳护卫。 行走在大街上，不管是秦国城还是柳护卫都显得很轻松，毕竟这临安府可是大宋的都城，这天子脚下的治安肯定要比其他小城要好得多。 看着街上如织的行人，柳护卫不仅感叹说：“临安果真繁华，大人你看街上这人如此之多……除了赶集之外我还没见过这么多人聚在一起。” “毕竟是临安府。”秦国城也叹了口气。 两人顺着街道往前走，越走就越是繁华，直到最后他们来到看楼的时候，目光所及一下子宽敞了起来——看楼广场应该是临安城里独一份的公共广场，尽管不是什么节日但每天都有大量的人群和小商贩聚集在这里。 时间还早，秦国城跟柳护卫也沿着这广场转了一圈……之前来得匆匆倒是没仔细看，今天逛了一圈之后这才发现这看楼广场基本上应该算是整个临安府最繁华的地方了！ 这里有卖小吃的，卖各种小玩意的，有卖不知真假的古玩字画的，甚至还有卖诗的卖笑话的…… ……这卖诗的倒是很有趣，摆摊的是个书生模样的俊俏青年，这诗也是十文一首童叟无欺。 还别说他这生意还真挺好，时不时的就有大姑娘小媳妇跑去给他几文钱让他给自己作首诗的。 这买诗是可以指定词语或者指定描写事物的，而不管对方是多么刁难话题，那俊俏书生也是张口就来。不过这诗的质量嘛……也就那样了，虽然不至于“黄狗身上白、白狗身上肿”但也好不到哪去，听一听图一乐也就算了，想要流传千古那是不可能的。 看完了这卖诗的秦国城又跑过去看那卖笑话的……这卖笑话的讲究就少多了，客户给钱那人就说笑话，不管说什么逗笑了就算，这就算是古代的职业段子手吧。 白票了几段笑话之后，秦国城也扔了些铜钱去买了一段，说的是一个财主正陪着客人，忽然有人送来一封信要管他借牛，财主害怕客人知道自己不识字，就拿着那封信装模作样的看了半天，然后点头到：“嗯，知道了，我一会就去。” 笑话很一般，但奈何那人连说带演的，尤其是给财主的傻劲儿学了个入木三分，逗得周围的人大笑不止。 秦国城看着有趣就又白听了几段，眼看着时间要到了，这才上了楼。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节75 传说中的那个人 在许多人看来，仙云台和临安大剧院都是秦府的产业，而在秦大人不在临安府的时候，当家做主的不用问也知道肯定是秦大人的儿子秦国城。 虽说的确有那种族长的儿子没法当家的情况，但那多是比较大的家族，除了族长之外还有许多族长的堂兄弟，甚至还有上一辈的长辈在，所以轮不到族长儿子说话也很正常。 然而对于秦家这样只有一儿一女并且秦荐本身也没什么走得比较近的兄弟、亲戚，所以在外人看来秦国城本身就是这里的主人没跑了。 其实相对于临安大剧院的体量来说，那书生的身份根本就不值一提——不过是翰林院里的小官僚罢了，也许官职还不如肖恒的朋友那个张坷涵张胖子大。对于他来说临安大剧院可是需要仰视的庞然大物…… 然而今天却不一样了，今天他的身边可是有着秦国城作陪的！那么作为秦家少主的客人，这书生觉着有些心理山的优越感也是在所难免的……毕竟现如今仙云台的会员卡已经基本等同于身份象征了，对他们来说认识秦府少东家应该比拥有一张会员卡更值得炫耀才是。 所以这书生倒是没什么恶意，只是……肖恒懒得配合他。 “抱歉，我还有些事要忙。”肖恒脸上带着礼貌而又疏远的微笑，与那书生说了一句就直接加入干活的队伍帮忙去了。 那书生站在原地愣了一会，远远的看着努力搬砖的肖恒不禁眉头一皱：“呸！什么东西！原来是个臭卖力气的！” “怎么了，周兄？”另一个书生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就凑过来问道。 “无妨，不过是个惹人厌的小人物罢了。”那姓周的书生貌似不在意的摆了摆手。 “这可不行！可不能助长这目无尊长不知礼数的风气！周兄不好意思的话我去跟秦兄说！”旁边的另一个书生义愤填膺道。 “不用了不用了……”周姓书生摆摆手，不过是件小事他也不想闹大搞得大家不好看，可那书生却似乎另有目的…… “有什么不行的！？这种不懂礼数的人就得好好治一治！否则他们可就蹬鼻子上脸了！”那义愤填膺的书生渐渐的声音大了起来。 秦国城原本正在与其他几人低声交谈，而现场又是人来人往的嘈杂不堪，倒是没看到肖恒，只是听到两人的声音这才走过来向两位问道：“周兄、李兄，在为何事争执啊？” “无妨无妨，不过是件小事……”那被装b没装成功的周姓书生连忙摆摆手，这件事他也有些炫耀的意思，如果被人知道了那也怪不好意思的。 “什么小事！这可是大事！”那义愤填膺的书生姓李，“秦兄弟，你可得好好管管你们家的下人了……今天这不知礼数的也就算了，据我所知有人居然敢拿仙云台的会员卡送人情！！之前我也不好说，不过今天既然看到了，我就得把这件事说清楚！！” “哦？有人拿会员卡……送人情？”秦国城挑了挑眉毛，没想到随便走走居然还听到个大事件！他可是知道仙云台的会员卡要多少银子的！眼前这些翰林院的小官虽然都对那会员卡垂涎三尺，可他们连问都没好意思问过……毕竟那可不是个小数目！ 如果仙云台里的员工真的有人敢拿秦家的东西送人情，那秦国城可就得好好跟妹妹聊聊了…… “大家都在这里，我说的可都是实话……东院有个小小的编修，就是因为认识仙云台的一个仆役，也不知他许给那仆役什么好处，居然真的被他骗出来一张会员卡！” 这个姓李的书生愤愤不平的对秦国城说道。 如果肖恒刚刚没走的话，现在搞不好要笑出声……这人说的不就是他送给张翰张坷涵的那张会员卡吗？如果张坷涵在场的话，他估计理都不会理这个人——这人就是之前提着东西去他们家想要顶替张坷涵编修名额的那个人！ 也是，自从张坷涵有了仙云台的会员卡之后，绝大多数同事都开始围着张坷涵转……而他这个跟上司关系极好，但与同事关系却很一般的马屁精就在无形之中被孤立了。 这一次，当秦国城进入翰林院之后，这人千方百计的挤进了秦国城身边的圈子，之前大家还觉得这人有些太过献媚了……可现在大家终于知道这家伙的目的了，也不由得心中微微一寒。 就为了那么点小小的冲突，这人居然能记仇到现在，并且逮到机会就要反咬一口……这人未免也太记仇了点吧？ “果真有此事？”秦国城皱着眉头问道，如果这件事是真的那就得赶紧处理，否则这仙云台还不知道要损失多少收入呢！ “千真万确！老周，你不也见过张坷涵的那张会员卡吗？他当时怎么说的？”李姓的书生继续煽风点火道。 “他说……闲云他的东家是他的朋友。”爱装逼的老周讪讪的答道。 “不错！可这仙云台的东家是谁？是秦大人！是秦少爷！当时无论是秦大人还是秦少爷都不在……你说这会员卡是哪来的！？还不是底下的人自作主张！？” 姓李的书生继续煽动道。 “这！？”秦国城闻言发现事情有点不对劲了，他爹的事他知道，而不管他来不来这仙云台可也都轮不到他做主……但有谁能称得上是仙云台背后的东家呢？ “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秦国城越想越觉得这件事里面不是那么的简单，可还没等他说完，一身脏兮兮的肖恒就走了过来，想要去旁边拿水泥…… “……唉别走……别走！”那姓李的书生也不嫌肖恒满身是土，一把抓住了肖恒的胳膊指着他说道，“秦翰林你看，刚刚就是这人口出不敬的！若是连这么点最基本的礼数都不懂的话，将来还不知道要作多少恶呢！秦公……哎哎哎别捏啊——断了断了断了……松开！你快松开你这个啊——！！”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节76 千年后的享受 对于肖恒来说，秦国城那边的事情不过是个小小的插曲罢了，而眼下的澡堂工程在他看来才是最重要的。 由于已经有了两次的安装经验了，所以这一次的锅炉安装十分顺利，就连最难的吊装工作也是一次性完成。 不过接下来的配套设施的安装建设才是最耗费工时的，不过比起摆弄那个重达数吨重的大铁锅来说，那些配套设施的安装已经没什么危险性了，只是有些麻烦而已。 对于肖恒来说，完成了最初的、最危险的锅炉吊装工作之后，其他的东西就不需要他在过问了……事实上其他的各种配套设施在锅炉安装之前就已经走了无数纸面程序，肖恒甚至还为此画了好几幅效果图，甚至还做了一些小规模的模型来帮助确定各种管线走向、水池摆放以及取水井的位置。 其中不确定性最大的就是这取水井。 虽然临安府内水网纵横，但那些河水也兼具排水渠的功能，沿途居民的许多生活污水都会倾倒或者间接倾倒在河里，这水的质量虽然远没有恒河水那么夸张，但至少跟干净两个字不沾边。 所以说这河水是没办法直接充作洗澡水的，只能用相对干净的井水。好在临安府周边水网密布，地下水资源非常丰富，基本挖不了多深就能挖出水来……然而现在的问题有两个，一个是井水的质量，另一个则是井的出水量能不能跟得上澡堂的水消耗。 当天肖恒只是看着打井队开了个头，而第二天肖恒就听到了井打好了的消息。 当肖恒赶到之后，发现这井水甘甜而又清澈，别说用来洗澡了，以这质量直接直接饮用都没问题！比那一嘴土腥味的大自然的搬运水好喝多了！ 果然，这个时代的地下水根本没经受过过各种化学品、重金属和各种有毒物质的污染，也只需要烧开了杀杀菌就足够了。 井挖好了接下来就是按装取水装置——这个时代主要还是以水车为主，像后世的扔下去根管子开动电机就能抽上来水的方便在这个年代想都不要想…… 所以最终这水车的动力也依然变成了畜力，可爱的牛牛们又多了一份工作。 等锅炉开始试运营的时候已经是接近一周之后了……这么短的时间里水池上的瓷砖也不过是刚刚贴上，所以暂时还不能营业，但只是烧一锅热水来洗淋浴还是可以的。 不过知道“清华池”这次试营业的人也不少，其中就有秦国城以及他那天宴请的那几位客人……不过其中一直表现得义愤填膺的那位书生则没在此之列。 肖恒事后跟秦国城讲了一下那人与张翰张坷涵之间的恩怨之后，秦国城自动的就与这人疏远了——这种小人还是敬而远之为好，否则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引火烧身。 至于那个书生有没有意见，会不会记恨到秦国城……只要不跟他发生关系，以他一个普普通通的小编修还是撼不动秦国城这个翰林学士的。 其实相较于被他记恨，反而是与他关系好更容易惹上不该有的麻烦，毕竟这书生人微言轻光他自己也闹不出什么花样来，但如果说跟他走得太近了，说不定哪天就被他给卖了或抛出去做挡箭牌了！那时候得罪的人无疑肯定要比那小小的编修麻烦得多。 所以这一次一群人来的时候，大家就都客气了许多，尤其是那位获赠了终身免费洗澡卡资格的那位书生，还没进清华池呢就开始谨言慎行，半点麻烦都不想招惹——毕竟招惹的那位已经被踢出秦国城的交际圈了！要知道无论秦国城背后有没有偌大的产业，他本身可也是个翰林学士呢！正儿八经的皇帝秘书！仅凭他能被称作秦翰林，混在他的交际圈里就已经受用无穷了…… ……况且，那肖恒打一棒子不还是给了一颗甜枣了吗？只不过爱棒子的人和吃甜枣的人不一样罢了。 秦国城周围的人都开始变得小心翼翼，不过秦国城自己却没什么特别的感觉，他只是觉得太久没洗澡了浑身难受而已——天知道他在回临安之前究竟多久洗一次澡！也许一星期，也许半个月，也许……甚至几个月都只是擦擦身子没有正经洗过澡也说不定！ 今日终于能正儿八经的洗个热水澡了，秦国城可是高兴坏了……就连一直对肖恒都很有意见的柳护卫今天都比平时多了不少笑容。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不过是短短几星期的好日子，秦国城就觉得每天要是不洗澡，尤其是不洗个热水澡就浑身不对劲了。 一行人兴匆匆的冲进了洗澡堂，在司仪的带领下领取了一个木盆、一小块肥皂以及一块厚实的毛巾之后就被领到了更衣室，然后那司仪就行礼离开了，留下了一群傻鹅似的书生。 “国城兄……这清华池是怎么个流程？”一个书生端着木盆，望着这个空旷的空间不知做合是好。 “看到这些木格了吗？这里是放衣服的，我们身上的衣服脱下来就要放到这里，再拿走这个木牌挂在手上，省得回来之后忘了自己放衣服的位置。”秦国城已经去过好多次澡堂了，所以熟门熟路的就开始往下扒自己身上的衣物。 眼见着秦国城身上的衣服越来越少，周围这些书生也慢慢放开了——他们只是被这里的规格和装修唬住了，不过这帮人毕竟是大宋的精英，什么阵仗他们就算没亲身经历过但也大多听说过，不过是脱衣服而已，虽然有那么点小害羞但又有什么呢！秦国城贵为翰林学士都脱了他们还怕什么？ 然后一大群坦诚相待的书生们，手捧着木盆斜眼偷窥着他人的长处或是短处，心中暗自腹诽一番后就来到了淋浴花洒下面。 “大家看好了，这边是冷水，这边是热水，我们先让开水流，打开冷水开关……”随着秦国城的示范，上面的花洒渐渐开始往下流水了。由于开关开得比较小的关系，水并没有顺着那些小孔喷出去，而是在花洒下方汇聚成涓涓细流然后这才缓缓的滴落。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节77 线索 临安府今日的天色有些暗淡，眼看着就要下雨了。 一个书生微微的抬起头，抬头望了望天色，不由得加快了脚步。好在他的目的地也快到了，几步来到一间普通的民房之前轻轻地敲了敲门。 不多时，里面传出一个女人的声音。 “谁呀？” “是我，李烨。”那书生回头看了看四周的情况，这才轻声答道。 等他说完，那木门之中传来一阵门栓摩擦的声音，然后一个有些年纪但却依然妩媚动人的女人从中走了出来。 “哎呦，我说今早怎么有喜鹊在叫呢！原来是李翰林要大驾光临了，可是让小女子这陋室蓬荜生辉呢！”那女人夸张的揽住李烨的胳膊，热情的将他迎了进去。 “轰隆……” 雷声炸响，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的掉了下来，街边的排水渠不多时就被雨水灌得满满的…… 雨越下越大，似乎没有个停歇。 忽然，那普通的木门吱呀一声又打开了，就见之前进去的那位李烨骂骂咧咧的从中走了出来。 “骚蹄子！狐媚子！别以为老子这么容易就被打发了！” “二百两就像堵我的嘴……没门！” “不就是个半掩门嘛有什么了不起！？还跟老子装什么贞洁烈怒……不就是嫌我官小嘛！你给我等着！” 那书生很快就走远了，而他那骂骂咧咧的声音也渐渐的被雨声掩盖了下去。 而就在此时，距离这里不远处的一个柴堆忽然动了动，起身站了起来……这人头上的斗笠绑满了树枝，身上的蓑衣也是编织着细柴，就这么身打扮往柴堆旁边一藏就算走到他身边去都看不出来！ 这人抹了抹脸上的雨水，露出了一张被冻得惨白的脸庞。 “嘿嘿，不枉我蹲点这么长时间……你可终于露出狐狸尾巴了！其他人继续监视！没有我的命令不许擅自离岗！” 说罢，这人飞快的离开了这个小巷，而那小巷之中也恢复了平静，丝毫看不出有任何人继续潜伏在这里。 蓑衣男以最快的速度来到了仙云台后院，在守卫处出示了一张带着奇怪符号的腰牌之后，就被让进了院中的一个小房间里。 还没等他擦干身上的雨水，一个年轻人忽然走了进来。 “属下参见主公！”蓑衣男见到那年轻人后立即恭恭敬敬的单膝跪地。 “免礼免礼……还不快起来？我这里不兴跪拜礼。”肖恒连忙将地上跪着的蓑衣男扶了起来。 “说吧，什么事？”肖恒随手拽过个椅子坐下问道。 眼前这蓑衣男名叫白三水，因为一些原因自认为是肖恒的死士……当然了肖恒这边可没有什么死士不死士的，但人家就这么一根筋的认为的，肖恒也那他没什么办法。 此人就是肖恒在临安府的眼线头脑之一，准确来说眼前这位白三水基本上就掌管着肖恒在临安府内差不多一半左右的情报线。 “禀告主公，百通大娘那边终于有消息了！”白三水将他看到的事情原原本本的给肖恒讲了一遍。 “嗯，我们距离背后那人又进了一步。”肖恒的脸上浮现出了满意的微笑。 这百通大娘最早是在肖恒刚刚来到临安府不久，与史进一家起了冲突之后才认识的。当时这位百通大娘受雇于史进来调查肖恒他们这边的事，而且各方面行事手段颇为缜密，很快就找到了肖恒的头上。 当肖恒对付完史进一家之后，这百通大娘却消失了，再没见到过这家伙。 对于肖恒来说，这种人其实也算不上什么威胁，而且肖恒与她其实也谈不上什么仇恨——毕竟她只是被人雇佣而已。所以既然她消失了那么就消失吧，肖恒也没过度在意这件事。 可他没想到的是，当他再次得知这位百通大娘的消息时，居然还是站在了他的对立面上…… 经过辗转了无数手的消息之后，肖恒终于知道了那天在沈园诗会的女眷中散播“仙女下凡”消息的人究竟是谁了——不错，就是这位百通大娘。 既然知道名号之后，她自然就变成了肖恒的重点监视对象。 然而一个月过去了，两个月过去了……此人似乎已经与她的上家失去了联系一样，每天都只是普普通通的过着再平常不过的小日子，完全看不出任何有威胁的举动。 难道是错了吗？ 当然不是！ 这不，眼下这位百通大娘终于藏不住狐狸尾巴了…… 今天与着百通大娘见面的不是别人，正是张坷涵的那位死对头，又被秦国城踢出交际圈的翰林编修李烨。 对于李烨来说，那百通大娘已经几次向他伸出橄榄枝了，甚至还有些色诱的暗示，然而当时的李烨成功的打进了秦国城的交际圈，自以为已经成为上流人物了，自然不会与这百通大娘产生什么瓜葛，更不会因为区区一个小有姿色的女人就站到秦国城的对立面上去。 在大宋官场打混这么多年，若是连色之一字都躲不过去的话，那可不知道要死多少回了！ 不过现在嘛……既然已经被踢出了秦国城的交际圈，那么去享受享受免费的美人，再狠狠的敲上一笔就算是个可以提上日程来的买卖了。 只可惜让李烨没想到的是，他居然被一个女人给耍了！只落了二百两银子的好处，却连半点腥味都没捞着！ 肖恒听完白三水的汇报之后，不由得大笑三声……这人李烨就是典型的眼高手低兼没什么城府，而且还是个标准的忠于自己欲望的小人。 这种人看似聪明其实最傻的就是他——例如他都好不容易抱住了秦国城的大腿，正常来讲那就好好抱着呗，低调过活捞好处不香吗？非得搞事情，结果却落到这副田地…… 这人不光眼高手低，而且智力和修养上都还有些欠缺，而蜇人不仅记仇，甚至还盲目自大，所以落到现在这副狼狈模样也是难免的了。 “嗯，我知道了，继续盯着他，看看她到底会跟谁接触。”肖恒想了想，最终吩咐道。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节78 模拟海战 自从那百通大娘与李烨碰了一面之后，那就再没了动静，不过肖恒也并不着急，如果想要逮住这些阴沟里的老鼠的话就要有足够的耐心。 至于李烨，他被赶出翰林院之后倒是又去了一趟百通大娘那里，然而这一次他连门都没进去就被轰出来了……看来这个人的利用价值已经耗尽了。 事实上，从他被踢出秦国城交际圈那一刻开始，他的利用价值也就只剩下他所知道的那点消息了，一旦将这点消息也说出去之后，百通大娘这个人精还会搭理他才有鬼了！！ 不过就他知道的那点消息也没什么太大的价值，他知道的都是秦国城那边的信息，而肖恒猜百通大娘背后的人应该不会对秦国城出手……毕竟秦国城可是正经的翰林学士！若是官家知道有人对自己的秘书下黑手，那可就热闹了。 但即便肖恒有了这样的判断，可他依然还是给秦国城派了几个保镖，而且这几个保镖秦国城还都认识…… …… 另一方面，长江入海口处。 一艘非常漂亮的白色帆船劈波斩浪的从远方驶来，仿佛一只轻巧的海燕般的在水面上划过…… 最初，慢悠悠的海船上少有人注意到这艘船，不过它的速度实在太快了，仿佛眨眼之间就从天边来到了近前！ “快看快看！那是什么船！？” 一个正在整理缆绳的水手第一个发现了那艘白帆船。 “它可真漂亮……不对！这艘船怎么这么快！？没看到它有桨啊！？”旁边凑过来的水手也是一脸懵逼。 随后就见那艘漂亮的帆船轻巧的从自己这艘千料大船面前划过……这下整艘船上的人都注意到那艘漂亮的小船了。 “它在做什么！？”最初发现这艘船的水手奇怪道。 “它……好像要攻击我们！？”另一个水手喃喃的说着，然后两人互看了一眼，赶紧跑去拼命的敲起钟来……顿时整艘大船仿佛醒过来的刺猬一样，无数弓手从货仓地下钻出来，而船长本人也拎着一把金丝大环刀气势汹汹的冲了出来。 “什么情况！？为什么敲钟！？”船长大声吼道。 正常来讲长江口还属于大宋水师管辖范围，虽然大宋积弱已久，可这水师还是有点东西的……最重要的是水师里面的战船比较多。 当然这个时代的所谓战船也多是冲船以及火船而已，尽管已经发明了类似虎尊炮的这种散射铁炮，但实际上还很少有人将这热武器搬到船上来，就连突火枪一类的东西都少。 当然最重要的原因还是现在的火药武器射程还比较近，比起射程更远的弓箭类武器占不到半点便宜。 不过就算是火箭，对于船只的伤害依然非常有限，所以这个时代最主要的攻击手段仍然是登船肉搏。 而眼前那艘小白船的行进姿态就是标准的冲船准备肉搏的架势……只是当它马上就要成功的时候，那小白船又以惊人的灵活性躲开了，并没有真的冲上来肉搏。 不过…… 走出不远之后，那小白船灵活的调了个头，再次以攻击姿态向这艘千料大船冲了过来！ “上火箭！”那船长看到来势汹汹的小白船，顿时满肚子邪火不知道该往哪发泄，“区区这么一艘小小的帆船都敢如此挑衅，他该不会以为船头上挂着蒲字是白挂的吧！？” “在敢来的话就给老子射它！！” “哦！！” 随着船长的命令，水手们纷纷举起弓箭瞄准再次其实雄性的冲过来的小白船…… 其实他们都知道，这种小船看上去顶多也就能装二三十人，比起动辄需要一两百人操控的大型海船来说，这么点人就敢挑衅简直就是不自量力！ 而事实也是如此。 如果这样的船来个十艘八艘的，船长可能还有点紧张，但问题是就这么一艘小船，都不够他们塞牙缝的！ 在蒲家的船长被戏耍得暴跳如雷的时候，那艘小白船上，关鳞正举着望远镜看着蒲家那艘千料大船的举动。 “预备，这一次300米外改出航线……他们已经准备好火箭了，咱们就不凑这个热闹了。”关鳞低声命令道。 “预备……300米时改出！” “……300米改出……” 站在关鳞旁边的少年将关鳞的命令传达了下去……随后这个命令又被重复了即便，直到所有人都听到了之后这才停歇。 “普通的海上攻击就是这样了……区别只在于我们现在是一艘小船，装不了多少人，所以对面并不慌张。”关鳞小声的解释道。 “冲船肉搏……应该会很惨烈吧？”站在关鳞身边的少年轻声问道。 “不亚于攻城。”关鳞叹道。 的确，这个时期的海战基本上就等同于海上的攻城战，每一艘大船都像是一座移动的城池。 由于同样的大船很难追的上相同制式的大船，所以一般来说都是依靠人力划桨的冲船冲击敌方的大船，而冲船的船头会有长长的铁钉，只要撞上去就会钉入大船以起到固定作用。 然后的事情就与陆地上的攻城没有什么区别了，都需要仰攻，都需要爬上“城墙”之后再进行肉搏。虽然少了攻城武器和守城利器，但这样的攻防战其惨烈程度比起陆地上的攻城战有过之而无不及。 “……老师说过，以后这样原始的肉搏战很快就会被淘汰掉的。”那少年轻声说。 “是吗？”关鳞摇摇头，似乎并不相信。 “我相信……那一天关船长总会看到的。”少年似乎很有自信心的样子。 这个少年不是别人，正是肖恒的首席大弟子卢淳。只是在海上漂泊了一段时日之后，卢淳身上再没有了娇弱感，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海上健儿的豪迈。 不光是他，这一批来的小孩子们在经历过在大海上辛苦训练之后，多多少少都会有那么点转变。 虽然他们之中不一定会有人真的转职成为船长，但这份经历却会让他们打磨意志、开拓眼界。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节79 嘀嗒嘀嗒 临安府，清华池。 袅袅水汽缓缓的上升，在澡堂上空的木板上凝结成一颗颗水珠。随着水珠渐渐变大，在重力的作用下渐渐的滑动、流淌起来……大颗大颗的水珠汇聚成涓涓细流，顺着导流板流到墙根附近，然后这才缓缓滴落。 秦国城泡在热腾腾的水中，望着天花板上的这一物理现象发呆……他保持这个姿势已经很久了，但被热水包裹的身体越发的慵懒起来，让他不想思考任何复杂的问题，就这么简简单单的观察水珠的流动仿佛就已经耗光了他大脑内的所有计算资源。 “大人，30分钟了……说明书上说超过15分钟对身体不好。” 秦国城身边忽然响起了一个声音，将他从茫然的状态中短暂的唤醒。 “哦……知道了。”秦国城有气无力的说了这么一句，随后整个人都往水池里面一缩，只露个鼻孔在外面。 “大人，大人……别泡了快出来吧……” 秦国城的脑袋整个浸在水中，周围的声音顿时变得古怪起来，充斥在耳边的是池水拍打瓷砖的声音、自己的身体载沉载浮的声音，甚至是毛巾与身体摩擦的声音…… ……这一切的声音都是那么的近，仿佛都是在自己耳朵眼里发生的一样。 然而隔了一层水后，来自柳护卫的声音却远得仿佛是来自天边的呼喊，有些微弱、也有些模糊。 “咕噜咕噜咕……” 秦国城随口嘟囔了一句，只是他一开口水就流入了他的口中，原本说的词句也统一变成了难懂的水泡声。 “大人，大人！？别泡了……你的皮都泡皱了。”柳护卫眼看着劝说不起作用，干脆伸手捞起秦国城的肩膀把他从水中拎了起来。 也亏得柳护卫身强力壮，不然整个人呈完全放松状态的秦国城那可真是死沉死沉的……就像完全喝醉了的人一样，自己对身体没了半点支撑，所有的重量都要落到抬他的人身上了。 “呜……我刚有点困。”秦国城不满的吐掉嘴里的水，终于不再发出咕噜咕噜的怪声了。 “走吧，我扶大人去二楼按个摩再睡一觉。”柳护卫劝道，“泡时间长了真对身体不好……” “你不是很讨厌肖公子吗？怎么现在对他制定的规则言听计从了？”秦国城终于懒洋洋的动了动自己的腿脚，在柳护卫的帮助下摇摇晃晃的从水池中站了起来。 “因为说的有道理啊！”柳护卫叹道。 最初，柳护卫听闻肖恒的事迹时，他还觉得肖恒只是个趋炎附势之徒，外面那些传说都是为了美化他自己而搞出来的，想的就是牢牢的抱住秦家的大腿，想让秦家老爷对他高看一眼。 然而当他与肖恒见了一面之后又认为这个人装腔作势，在硬学诸葛孔明……难不成还要秦少爷三顾茅庐请你不成？ 可是当他在这段时间真正的融入到肖恒所打造的这个体系之中去之后，柳护卫这才发现原来那人真的是天纵奇才，原来人家对秦家、对眼下这份偌大的产业，甚至对龙椅上的官家都不是那么在意的。 不说别的，就说最近一直跟着秦国城的那个彪形大汉张一根，原本他还以为这家伙应该是个什么江洋大盗或者从小习武之人……后来这才知道张一根真的只是个外出打工混口饭吃的普通人。 可在经过短短半年的军事训练之后，张一根所表现出来的素质甚至已经不比他这个积年老江湖差了！尤其是那身筋肉可是看着都让柳护卫有些羡慕。 其实原本张一根的体型还没有现在这么夸张，在外人看来他只是个身强体壮的普通人而已。 然而在经过正规的体能训练和营养补充，科学的锻炼了半年左右的时间之后，张一根爆发力和耐力有了长足的进步，体脂率也下降到了非常健康的12%左右。 由于原本的底子就非常好，再加上系统的训练提高了肌肉含量，张一根身上的肌肉块块分明，什么腹肌、人鱼线之类的那简直不要太美——若是在现代，光凭这身肌肉就能在酒吧钓到妹子了。 而柳护卫呢……他则是标准的武将体型。 什么叫武将提醒？ 很简单——膀大腰圆脖子粗，简而言之就是“不是大款就是伙夫”的那种体型。 按理说柳护卫这膀大腰圆的看上去很是彪悍，但站在张一根身边可就显得太……臃肿了些。 所谓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就是这个道理。什么事就不怕比较，美丑这种东西是刻在人类基因里的，所以看到张一根那么好的身材柳护卫自然也是羡慕得不行，最后忍不住去讨教了一番。 对于这种东西张一根肯定不会藏着掖着的，毕竟肖恒一直强调的都是知识的分享……一般来说只要他知道的都能往外教，而不能教的他这个级别也接触不到。 然后柳护卫就被灌输了一大堆来自现代的健身知识，什么体脂率啊，蛋白质啊……巴拉巴拉的一大堆。 最开始柳护卫肯定是将信将疑的，不过随着锻炼的继续，他不仅是大肚子渐渐下去了，就连许久都不曾进步的剑法都由于有了更强壮、更协调的身体而有了提升的迹象！ 这下子柳护卫顿时将这些来自现代的健身知识当做了金科玉律。 与此同时，他在吸收了这些知识的同时吸收了来自张一根的观点灌输，既这些东西对于肖恒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罢了，肖公子真正的本事大到你想象不到等等…… 自此之后柳护卫对于肖恒算是暂时的黑转路了，而随着了解越深，柳护卫也不自觉的对肖恒的看法有了些转变，现在面前算是路转粉中。 这泡澡不能泡太长时间，作为习武之人的柳护卫原本也是懵懵懂懂的知道的，只是在经过了更详细、更有逻辑的解释之后，他对于很多问题这才恍然大悟。 所以此时他对于嘟嘟囔囔发泄着不满的自家老板也没说什么，只是扶着他出了浴池，然后擦干了身子披上一件厚厚的浴袍就上楼了。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节80 时间与武力 “滴答，滴答……” 在发条的驱动下，“航海钟”那复杂的齿轮系统正在有条不紊的转动着，记录着时间的流逝，也记录着一个新时代的到来。 在现代，时间这个词似乎已经从人们的认知系统中建立起了一个固定的概念，仿佛一天、一小时、一分钟……这就是时间。 然而时间究竟是什么，也许很少有人去查它的标准概念……如果去查的话会发现，科学家对于时间概念定义非常复杂，又是什么铯原子、又是什么超精细能阶跃迁对应的辐射周期什么的巴拉巴拉一大堆难懂的概念。 其实时间的概念很简单，它就是是描述物质的运动过程的一个参数……是的，时间不是小时、不是分钟、更不是秒！时间是一个抽象的概念，是用来标记物质运动的“尺”，而“小时、分钟”是时间的单位，却不是时间本身。 从古至今，如何标记时间这个参数的概念是不断变化的，也在不断的变化中变得更精细化。 人类对于时间最早的认知来自太阳，太阳升起、太阳落下……一天就这样过去了。 在这个时期，时间的概念非常模糊。除了比较好计算的“天”之外，只能用晨、午、昏、夜来粗略的区分一天的时间。 而当日冕发明之后，“天”的概念就精细化了，不再是简单的早晨、中午、黄昏、夜晚，人们根据一天中太阳的不同位置来将“天”的概念划分为12个时辰。 在这个阶段，天、时辰的概念变得比较清晰了，但是在时辰以下则被简单而又模糊的分成了“刻”，一个时辰八刻，分为上四刻和下四刻。 随着地理大发现以及天文学的不断发展，人们逐渐认识到地球是个不断自传的球体，而地球则在围绕着太阳转动…… 这一时期，“天”的概念又变得模糊起来——究竟是地球自传360度叫做一天呢？还是太阳两次经过最高点的间隔为一天？又或者地球绕太阳一周时间的365分之1为一天？ 而事实上地球自转速度并不稳定，会因为其他星体的引力牵引而产生变化。 而太阳两次经过一天最高点的时间被称为“真太阳日”，是由观测得来的，由于地球公转轨道为椭圆形国道，所以公转速度并不均匀，最长真太阳日和最短真太阳日相差约51秒，因此并不能直接作为计算时间的参数。 也正是由于真正的一“天”的概念不够精确，时间有长有短，所以在天文学中为了弥补这一缺陷，科学家们假设了一个恒星系统，并且其中假设的太阳称为“平太阳”，而将“平太阳”两次经过中天最高点的时间成为“平太阳日”。 这样，现代的时间参数就这样被确定下来了……而直到现代所使用的时间参数中，“一天”一般都指的是一个“平太阳日”。 所以最终我们所熟悉的时、分、秒的概念，都是来自于世界度量衡标准会议所规定的标准——既1900年为平均太阳年，而一个平太阳年的31556925.9747分之一为1秒。 早在时间的标准确立之前，航行在大海上的人们如何确定自己在地球上的位置呢？ 首先，通过观测太阳或者北极星的高度可以确定船只所在的纬度，但是没有任何天体能够直观的显示经度差异，因此船长只能通过计算自己船只的当前速度、方向来大略的估算自己目前所在的经度。 而从天文学上来讲，经度问题可以换算为时间问题。一天有24小时，那么在地球的不同经度上，每小时的时差就相当于经度15，因此只要知道两地的时差就能知道两地之间的经纬度之差了。 所以，航海钟的概念应运而生。 其实在现代所谓的航海钟与普通的钟表已经没什么区别了，因为误差在半秒以内的钟表都可以被称作是航海钟。 在科学发达的现代，人们想要得到标准时间可以看自己的手机、手表，或是通过网络查看，甚至还可以利用卫星的授时服务来得到相对精准的时间——例如北斗卫星的授时服务精确度甚至可以达到10纳秒的级别，这也就意味着能够更精确的计算自己当前所在的经纬度。 然而在肖恒这个时代，时间的概念仍处于十分模糊的“时、刻”时代，记录时间的工具也是经纬度固定的不可移动的日冕，根本没办法将其利用在航海上。 而在这个时代别说卫星授时了，就连精度相对较高的石英钟也尚未发明，所以若想精确的定位就只能走复杂的机械航海钟的技术路线。 想要让机械结构的钟表时间误差走到半秒以内，这绝对是个巨大的挑战……尽管老式航海钟的原理甚至是机械结构图都是现成的，但肖恒他们的加工精度和原材料都限制了航海钟的精度。 现在，摆在肖恒和秦国城等人面前的这台正滴答作响的钟表每24小时的误差大概在1分半左右…… ……但尽管有着如此巨大的误差，可是比起只能靠估算的经度定位也要准确得太多了，所以肖恒才说它是至少是个航海钟的雏形。 “此物……能纪录时间？”秦国城顿时来了兴趣，围绕着这个误差巨大的航海钟转来转去，完全被其中的机械结构所迷住了，就连他为什么要来都忘记了。 “嗯，不过误差有点大。”肖恒说，“每天的误差在一分半左右。” 听到陌生名词的秦国城稍微愣了愣，随即开口问道：“……这一分半有多长？” “一分钟约等于十五分之一刻。”肖恒想了想说道，当然这个时代的“刻”也不是标准的十五分钟，而是在约1分钟左右的范围内不断波动着。 所以实际上肖恒的时间参照物与秦国城的时间参照物是完全不同的——肖恒参照的是世界度量衡标准会议所规定的“平太阳日”，而秦国城过的时间则是通过每天观测得来的“真太阳日”。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节81 清华池开业 中亚，伊朗高原。 层层金黄色的麦浪代表着收获的季节又来到了，田间地头人们弓着腰，用镰刀收割着成熟的小麦。 在这个远离世界中心的地方，虽然没能发展出类似临安府那样世界顶级繁华的城市，但这里依然孕育出了一个新兴的、充满了勃勃生机的国家……花剌子模。 全盛时期的花剌子模占据了中亚近半的土地，并且国土范围覆盖了波斯地区近三分之二的领土，可谓中亚地区当之无愧的霸主。 然而盛极一时的势力也让花刺子模的君主和属臣产生了自我认知的错误，他们认为自己已经强大到了可以为所欲为的程度…… 如果仅仅如此的话，让这个新兴国家继续发展下去的话，也许会统一中亚地区也说不定，而事实上也是如此，花刺子模的军队所向披靡战无不胜……直到蒙元使节团的到来。 1215年，成吉思安派遣使节团出使花刺子模王国，使节团一行400多人带了500头骆驼，并且还带着无数金银珠宝和各种商品。 蒙元使节团此行原本是为了与花刺子模结贸易协定并且进行通商的，然而使节团途经花刺儿模王国的某个总督领地时，在任的总督见财起意直接杀光了400多人的蒙元使节团，侵吞了金银、商品以及骆驼，并且还诬陷使节团为奸细。 当时蒙元正与大金进行第一次反抗大金横征暴敛的战争，听闻使节团全灭之后为了避免贸易中断，所以派出了带着国书的使臣。在国书中成吉思汗斥责花刺子模背信弃义，要求其交出凶手。 可惜面对蒙元的责问，花刺子模的国王傲慢的拒绝了成吉思汗的要求，并且杀掉了成吉思汗的正使，将两名副使剃光胡子驱逐出境。 如此傲慢之举为花刺子模引来了灭顶之灾。 蒙元，西征了。 并且成吉思汗还御驾亲征！ 蒙元大军所向睥睨，近乎于平趟了整个花刺子模王国，其间屠城无数……至于结果，除了让一个中亚帝国彻底毁灭之外，还在在中亚人民心中留下了深深的恐惧。而蒙元军团的血腥屠戮也成了了无数花刺子模幸存者们一生的噩梦。 金黄色的麦田中，几位波斯少女正在辛苦的劳作着，忽然一阵激烈的马蹄声惊动了她们。 几位波斯少女颇有些紧张的紧了紧黑色的面纱，压低了身子尽量将自己藏在一望无际的麦田里。 然而尽管她们已经很努力了，但在骑着高头大马的骑士看来，她们的举动无异于将脑袋埋在沙子里的鸵鸟，看似茂盛的麦田根本藏不住几个大活人。 “哒哒……哒哒……” 马蹄声越来越近了，几位波斯少女的心也跟着悬了起来……然而当她们闭上眼睛默默等待着不可抗拒的命运时，那急促的马蹄声居然从她们身边略过，马上骑士的目光只是稍微在她们丰盈的身躯扫了一眼就接着继续前进了。 “……发生了什么事？蒙元人为什么那么着急？”一个少女低声问道。 “谁知道呢，赶快收麦子！下次可就未必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另一个波斯少女低声说。 几人微微沉默了那么几秒，随后就加快了收割麦子的速度。 这样的情景在蒙元帝国的领土上随处可见，分散在各地的蒙元军队和将领渐渐集结起来，一方面是防备着欧洲方面的敌人，而另一方面则是为了向东方抽调人手。 蒙元正在收缩力量全力备战第二次蒙金战争。 和平的日子，已经所剩无几了。 …… 就在伊朗高原上的气氛变得紧张起来的时候，万里之外的临安府却又迎来了一件新鲜事——清华池正式开门营业了！ 开业当天清华池的门口那叫一个车水马龙，不少之前闻名已久的人这一天都跑来这里想要长长见识。 这不，白老爷听闻着清华池好几天了，从开始建锅炉开始他就知道了这么个即将开放的新的消遣之处，只可惜即便试营业开始时也只对熟人开放……尤其是不少身强力壮的名望人士最后出来的时候腿都软了，再加上外面传的那些风言风语，这可让白老爷对这清华池有些心痒难耐了。 今天这清华池好不容易开放了，由于有着仙云台占座的经验，白老爷早早的就来了……还没看到清华池的招牌时就见一大群闲汉围了一圈正在看热闹，而还有些人步履匆匆的进了清华池，可没多久就摇着脑袋走了出来。 “嘿！这是作何道里？”白老爷奇怪的看着那些出来的人，不禁上前两步拦住一位问道：“这位兄台……请问您为何出来？” “这……”那被拦住的年轻人老脸一红，忽然神秘兮兮的看了白老爷一眼，低声道，“进，进去看看就知道了，告辞。” 说罢，那书生打扮的年轻人转身急匆匆的离开了，仿佛生怕被人看到自己来这里一样。 白老爷心生好奇，交代自家小厮在外面等着，自己则一摇三晃的走了进去…… 一进门白老爷就见一个小厮走上前来问好：“这位爷，第一次来吧？用不用我给您介绍介绍？” “哦？说说吧，你们这清华池是何规矩？”白老爷一摇纸扇道貌岸然的说着，可惜他四处打量的眼神却出卖了他……在发现整个前台区域一个姑娘都没有之后，白老爷颇有些失望，看着那小厮的眼神也多了些期颐。 “嘿嘿，这位爷您先坐，我给您介绍一下我们清华池的业务。”小厮微微一笑，带着白老爷到旁边一处屏风后的雅座坐下，然后就开始了滔滔不绝的介绍。 “我们清华池是个澡堂子想必您都知道了，除了洗澡之外我们的二楼有正规的按摩……都是找的手法很好的老师傅或是比较有天分的学徒，再经过统一的培训之后这才有资格上岗，保证给您按得舒舒服服的。” “而咱们清华池的三楼是娱乐区，有乒乓球、桌球之类特别好玩的娱乐项目……您可以跟朋友、跟别的客人或者是找我们这里的工作人员陪您玩。”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节82 小小的铆钉 从古至今，秦楼楚馆所经营的这种古老的生意都从没有断绝过。 肖恒对于从事这种古老行业的人并没有任何歧视，毕竟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是这只是生活所迫而已。 但有一点，这必须是自愿的才可以！可这个时代从事这些行当的人哪有什么自愿？ 从小就被人贩子拐走养大，然后再根据不同的天赋、外貌或是卖给秦楼楚馆，或是自小调教再卖给富商做玩物……在现代还在上小学的孩子就被迫做**技女，这不仅仅是道德的沦丧，更是人性的扭曲。 所谓的封建糟粕指的说的就是这些东西。 然而对于这个时代最主流的士人阶层来说，狎妓纳妾不过是合理合法的正当消遣，何时能轮到肖恒这一介白身来说三道四？ 也正是因为这样，清华池虽然本身并不提供任何那方面的服务，但也不禁止客人自己带人进来。 至于为什么与贵和园合作……这当然也是看在兰芳大家的面子上。 其实肖恒本身对于兰芳大家并不怎么了解，相互之间接触的也比较少……但奈何自家的三位姑娘都很喜欢兰芳大家，而小蝶没事就在肖恒耳边嘟囔兰芳大家的处境如何如何的，所以肖恒也渐渐的了解到了一些兰芳大家的身世和难处。 这身世自不必说——从小被拐严格训练，刚过10岁就被卖进了贵和园，然后凭借琴、唱双绝一举成名刚出道既被选为花魁，并且一直蝉联花魁宝座长达六年无人可撼动其位。 后来还是因为兰芳大家主动退出花魁评选这才给了其他新人出头之日……否则还能蝉联几年谁都说不清楚。 而且在保持着如此名声的同时，兰芳大家游走于各路如狼似虎的权贵之间，不仅保住了清白之身还凭借自身文采拜入了山长门下！这可是许多学富五车的士子都梦寐以求的！ 纵观兰芳大家直至目前的生平，简直就像个女频小说主角…… 然而现实远没有小说中那么浪漫，随着兰芳大家的年岁渐长，她的待遇也在逐年下滑，虽然现在借着在临安大剧院的演出重新爆红，但她毕竟不年轻了—— ——在这个时代可没有什么30多岁还能乘风破浪的姐姐，在12二三岁的优秀小花不断“上市”的临安府，年过20的兰芳大家马上就要变成一个古董级别的老姑娘了。 所以，暂时的重新爆红又能维持几年呢？ 而问题是兰芳大家几年前周旋于各路权贵之间，将自己的身价也炒得太高了，以至于现在到了该考虑赎身的时候时却发现，自己辛辛苦苦攒下来的那点银子还不够赎身费用的零头…… ……而对于贵和园的老鸨来说，兰芳大家也是个难处理的商品。 要卖吧，价格太高了没人买，降了价买的人又太多谁都不敢得罪，最后折中的办法似乎只有雨露均沾才是最不得罪人也不得罪钱的办法。 那么如何才能雨露均沾呢？ 答案自己想。 古代的老鸨不是ktv里的妈妈桑，老鸨更像是宠物市场的老板或是种植园的奴隶主。她手下的那些“女儿”可都是她的摇钱树！人民的资本家都能说出996是福报这种阴间语言，那作为奴隶主的老鸨会如此慈眉善目的考虑自己“女儿”的幸福？ 呵呵。 所以…… 想给女儿幸福x 想给钱包幸福 至于那些轻易就同意自家台柱子赎身的老鸨，大约也只能活在小说里了，现实中这么傻的人早就被同行吃干抹净了。 两位小姐对于兰芳大家很是同情但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天真烂漫又被肖恒惯坏了的小蝶知道这件事之后一直在肖恒耳边嘟嘟囔囔的…… 也是，在小蝶的眼中，肖恒的形象接近于无所不能……所以给兰芳大家这种身价超高的国民偶像赎身这种天方夜谭之事她也觉得肖恒能做到。 那么肖恒真的能做到吗？ 其实也不是完全不能……如果肖恒现在抽调秦府所有的流动资金并且变卖一些生意和不动产之后，大概能凑出可以打动贵和园老鸨的价钱。 只是……这样一来所有的进度都要被耽误，为了一个人付出这么大的代价肖恒又不是傻的怎么会同意？即便他同意小蝶自己都不会给他那么多钱的！ 不过对于这件事肖恒也有他自己的考虑——一旦蒙元南下南宋灭亡，那么那一纸卖身契也不过是废纸一张罢了，到时候只要把兰芳大家接上车船，那么这件事就算是办成了。 那么现在要做的是什么呢？ 很简单，巩固兰芳大家目前的地位。 所以这也是为什么肖恒将清华池这方面的需求直接外包给贵和园的原因，与此同时清华池也派出了桌球、乒乓球教练到贵和园专门训练了一批小女生。 这样才有了那些穿着“暴露”的桌球女郎。 还别说，这样简简单单的一番包装之后，原本姿色平平的少女在灯光和服装的衬托下立即变得……诱人犯罪起来，而且短短的几周时间就从这批桌球女郎之中诞生了好几个特别红的姑娘。 这下可让贵和园的老鸨对兰芳大家更可气了……因为肖恒将贵和园与清华池的连接通道完全交到了兰芳大家的手中。 贵和园想要培训哪个姑娘，想要把哪个姑娘送进清华池，可都需要经过兰芳大家报备这一关。这样一来，原本就因为重新爆红而地位上升的兰芳大家，此时在贵和园中的地位就更稳固了。 …… 不过让肖恒没想到的是，当清华池开业之后最火的项目居然不是浴池和按摩，而是三楼的游乐设施，尤其是桌球！ 乒乓球这种比较需要技巧的活动虽然也有人喜欢，但问题是……打乒乓球太累了！ 没错，就是太累了！ 对于这些四体不勤的书生来说，打乒乓球活动量有些过大，并且动作也不雅观不斯文，并不受士子们喜爱。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节83 最早的塑料 在经历过几次锅炉的铸造后，王铁锤的团队对于锅炉整体构造有了足够清晰的了解，尤其是各种管线排布方面有了一定的经验。 在此基础上，制造高压锅炉的准备工作已经算是基本完成了，而其中自密封铆钉就是其中最重要的一环。 肖恒和王铁锤忙了一上午就光忙活这自密封铆钉了，一口气试制了许多种。 还别说，实制各种铆钉还挺有意思的，尤其是攻克了密封铆钉之后，这一技术也能用到飞机蒙皮和钢铁战舰上。 所以说，许多技术其实都是共通的，看似八竿子打不着的高压锅炉、钢铁战舰以及金属蒙皮的飞机，至少在铆钉上的技术是可以互通互鉴的。 肖恒他们俩一直忙到中午这才算是停了下来。 “好了，咱们也该歇一会了……”肖恒将最后一根铆钉放到木箱中的格子里并放入写好的标签，看着他们的劳动成果凌乱的扔在木箱里，肖恒忽然有些感叹，“我说，咱么也该建个工作室了吧？不然这些东西也没地方放了。” “……工作室？”这是个王铁锤没听说过的名词。 “嗯，就是弄个专门大房子用来工作和存放各种成品。”肖恒想了想也只能如此描述道。 “大房子啊……太兴师动众了吧？咱们这个小院就不错了。”王铁锤无法想象肖恒脑海里的工作室是什么模样，不过他对现状已经很满意了。 现在的王铁锤每天大把的银子赚着，每天好吃好喝又能学习进步，什么事都不用操心只把自己该负责的东西处理好就行。 而且最重要的是现在的他感觉不到任何的压迫，没有人强迫他做他不愿意做的事，由于总跟在肖恒身边的关系，别人也都愿意高看他一眼……对于目前的待遇他很享受也很珍惜，至于大房子什么的他也不敢奢求。 “回头再说吧……”肖恒摇了摇头，“咱们先去祭祭五脏庙。” “听说厨房又弄了头羊回来，今天中午可是要大饱口福了……”王铁锤笑道。 两人来到厨房，今天的午餐果然跟羊有关……今天中午吃的是羊杂汤和杂面饼子，除此之外每人还有一屉羊肉烧麦，除了烧麦限量之外其他的随便吃。 肖恒打了一大碗羊杂汤，又拿了几个杂粮饼子。汤里放上胡椒面，再挖一大勺辣椒油，把饼子掰碎了往汤里一泡……吃得这个叫一个爽利。 美中不足的就是非常想喝一点气泡饮料，可乐最好啤酒也行。 只可惜肖恒的存款已经不多了，而且还都要用到刀刃上，所以目前这些生活用品的开支就被压缩了。 想到这里，肖恒打开手机银行，查了一下上面越来越少的余额发呆…… 就在这时安安静静停在视野中的手机投影忽然微微一震，并且响了一声短信提示音。 突如其来的短信让肖恒吓了一跳，随着短信声的响起肖恒心里立即想到的就是那个人……那个当他抵达南宋之后立即给他发短信的那个神秘人！？ 不过很快肖恒就打消了这个相反，因为手机上弹出来的短消息浏览上清清楚楚的写着“您尾号xxxx的储蓄卡账户……” 原来是银行短信啊。 肖恒叹了口气，刚想随手关闭忽然微微一呆—— ——为什么是银行短信！？之前不是接收不到任何短信了吗？ 带着这份疑惑，肖恒点开了这条短信，发现居然是一条收入短信。 “您尾号xxxx的储蓄卡账户8月8日转入人民币215.35元。” “奇怪……”肖恒皱眉。 这条没头没尾的短信给他弄蒙了。之前他可是测验过的，当时可是什么短信都都不到的，银行短信自然也是如此。 如果说之前也能接到银行短信的话，那么之前产生的消费支出应该也会存在短信里才对，然而肖恒试着向上拉了一下，却什么消息都没刷出来。再跳出来仔细看了一遍，确认了至始至终他只收到了这么两条短信，既第一条警告短信以及刚刚收到的收入短信。 那么，为什么呢？ 肖恒打开手机银行，从自己的账户里转到另一个账户1块钱……然后就默默的等待起来。 然而，无论是转出的银行卡和转入的银行卡都没有收到任何的短信。 难道是金额太小了？ 肖恒又重新试了一下，用其他银行卡给刚刚收到收入短信的那张银行卡又转了215.35元…… ……然后，他依然什么短息都没收到。 接下来他又换了个数字测试了几遍，确定了不是转账金额的问题。 “为什么会这样？”肖恒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暂时没什么头绪之后，肖恒又追溯了一下这笔钱的源头——从转出方来看，这笔钱来自上海xx科技有限公司，按照企业名字肖恒又查了一下，发现这居然是他常用的某家视频网站！ 直到此时肖恒这才想起来，之前自己仿佛是受到了个什么视频作者激励计划之类的邀请，想来这笔钱就是来自于视频网站喽？ 顺藤摸瓜，肖恒登陆了视频网站看了一下自己的账户，上网查了一下攻略这才找到了正确的路径，打开了提现申请的页面…… ……没错！就是体现申请！！这玩意得自己申请才会打钱！！ 肖恒精神一震——他终于找到诡异的地方了！因为他压根就没申请过提现！！ 不过仔细查看了一遍之后，肖恒却没有发现任何不对劲的地方，就连登陆地址都一直是同一个ip地址！ 这不就闹鬼了吗？ 肖恒又上网查了一下，似乎别人的都是得自己提现，并没有自动打钱这种操作……而且在查找途中他又仔细研读了一遍作者激励计划的说明书，突然发现连这个激励计划都是在满足一定要求之后再自己申请的！！ 而问题是……肖恒根本就没申请过！ 他依稀记得之前有个站内短信邀请他参加作者及激励计划……然而等他翻找短信的时候却傻眼了，自己的短信箱里空空如也，就连之前的一些系统自动发给他的站内短信都被清空了！！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节84 跳球 节84 肖恒在网上查询了不少赛璐珞方面的资料，不断的扩充着赛璐珞的应用方面的知识……还别说，尽管赛璐珞被发现的历史长达一个半世纪，但即便在肖恒所在的现代，这种塑料仍然没有完全被各种新材料所取代。 可惜的是，肖恒现在也只能看着赛璐珞的各种应用流口水而已……毕竟制造赛璐珞需要消耗硝酸，而肖恒现在制取硝酸只能用硫酸，这成本可就太高了。 硫酸本身的产量就很低，再加上制备硫酸的时候有一定的危险性，所以就造成了硫酸本身的昂贵和稀缺，用这种资源去制取硝酸那可就太浪费了。 肖恒查了一下现代化的硝酸生产，现代的硝酸产品之所以价格低廉是因为使用了氧化氨的方法，而氨气又是在合成氨工业生产法发明之后的事情……而合成氨，这可是个大工程，即便知道原理现在的肖恒也是无法大规模生产的。 不用说别的步骤，单单一个脱硫的工艺以肖恒现在的条件就几乎是无法完成的。 可惜没有合成氨就没有廉价的硝酸，而没有硝酸后面的什么赛璐珞就更不用提了。 大化工可是个综合学科，是社会的整体进步才能诞生出来的工业奇迹，并非某人靠着一拳一脚就能轻松解决的。 不过……赛璐珞的应用前景还是很广阔的，如果急用的话少量的制造出来一些也不是不行。但如果是做生意，那么这价格不菲的赛璐珞估计也只能制造类似黑胶唱片这种附加值高得惊人的玩意了。 “又是一个想法不错但暂时没法实现的东西……”肖恒长叹了口气，打开手机记事本拉到最下方，然后写下了他关于赛璐珞应用方面的一些想法。 而类似赛璐珞的这些想法还多得是，往上翻好几篇都翻不完。 “饭要一口一口的吃，事要一件一件的去做……还是先搞定蒸汽机的事情吧。”肖恒颇有些不舍的关掉了记事本，而记事本上那些非常有意思的想法至今都还没有提上日程。 毕竟，一穷二白的搞建设可不是那么简单的。 …… 当晚，秦小姐和公主殿下知道桌球室已经搭建完成之后顿时开心得不得了，第二天一大早就拽着肖恒往那活动室跑。 原本肖恒今天的日程是想要试验昨天制造的那些自密封铆钉，可惜这份工作也只能暂时先委托给王铁锤了，而肖恒自己则要负责培训两位小姐桌球的各种规则和玩法。 “……所以，谁先把黑球打进谁就赢了？”秦小姐手里握着球杆，看着做示范的肖恒颇有些跃跃欲试的意思。 “不错。”肖恒点头。 他现在教的是8球制的桌球规则，也就是俗称的美式普尔。 这种规则比较简单，将所有球分为实球和花球，谁先进球之后则只能击打同一花色的球，等所有自己花色的球全部清光之后则可以开始击打黑色球，谁先打入黑球则谁胜利。 这种规则基本说几句或者是看几局就能懂了，并且由于大家都是初学者的关系，这种8球的规则击打起来也比较简单一些，不像9球必须按顺序将球打进……这对于初学者来说难度太高了。 可即使用如此简单的规则，两位小姐你来我往的也打了40多分钟还没分出胜负来！ 不过从场面上来看，还是公主殿下比较厉害，她所选择的花球已经只剩下一枚红色的“11”号球了，而秦小姐总共就打进了三个球，其中一个还是误中的花球…… “到我了到我了！看我这回一定要打进去！！”秦小姐此时的行为充分的展现了什么叫人菜瘾还大，只见她左边看看，右边瞄瞄，时不时的闭上一只眼睛，伸长了球杆比划着瞄准着……看上去似乎很专业的样子。 “这回一定会中！肯定会中……哈！！” 随着秦小姐的一声怒吼，她终于打出了一杆…… 然而球杆一出手就有点歪了，然后秦幼萱慌忙的想要摆正，然而球杆早已晃晃悠悠的撞上了白球。 “啊！怎么会这样……” 秦幼萱一声惨叫，就见那白球歪歪的撞到了旁边另外一枚实心球，那颗实心球被刮了一下顿时动了起来……然后居然就这么进了！？ 肖恒：？？？？ “噫！！好呀好呀！进了进了！姊姊我进了！！”秦幼萱兴奋得都快跳起来了，然而公主殿下也是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 按理说秦小姐这一杆应该是犯了规的，因为她并没有击打她的目标球。 不过现在是桌球刚刚开始流行，肖恒也没心思完善它的规则，所以除了规定好如何胜利之外其他方面倒是并没有任何限制。 “看我的……我还能再进一个！”秦小姐自信满满的走了一遍刚刚的流程——左瞄右看半天这才一杆出手。 还别说这次还真让她打中了目标球，但也只是打中了而已……目标球直接向着袋口的反方向滚去，然后把黑球给装落如袋了。 这…… 肖恒都卡傻眼了，这是什么运气？ “呀！我是不是赢了！？我是不是赢了呀！？”秦小姐开心的差点跳了起来。 “嗯，你赢了。”肖恒点头。 按理说这种间接击打将8号球击入袋中的应该直接算输了才对，不过看到秦小姐那兴奋得红扑扑的小脸蛋时，肖恒也不好浇她的凉水。 所以……在南宋这个时代，8球的胜利规则就这么被改变了。 “输了啊……”公主殿下喃喃着说了一声，不过也并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满的情绪。两人很快又开了一场，而这一次熟练度更高了的公主殿下三下五除二就清光了台面，最后将8号球击入袋中，算是规规矩矩的赢了一把。 原本时间差不多了，肖恒都准备走了，可惜秦幼萱又磨着肖恒不让他走，然后看着两人又开了一具…… ……这一次时间更短，不到20分钟公主殿下就漂漂亮亮的赢下了这局。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节85 媒婆 看着外面吹吹打打的队伍，肖恒微微眯起了眼睛。这件事透着股蹊跷，这让肖恒闻到了阴谋的味道。 这是谁在搞事情？ 难道依然是那百通大娘背后的人吗？还是别的什么肖恒之前得罪过的人或势力？ 在女人的名声上搞动作可不是什么好路数，尤其是在这个封建礼教还很严重的时代，平白无故无人清白可是要出人命的！ “这人什么路数？这是替谁来说亲了？”肖恒拽过小蝶在她耳边轻声问道。 “替小姐呗！还能是谁！”小蝶焦急的说。 “……我是说男方。”肖恒问道。 “男方？”小蝶愣了愣。 “这给女孩说亲都没有男方的吗？”肖恒也是一愣。 “有，应该有的吧？”小蝶被肖恒这么一问也有点不自信了。 肖恒：“……” 不过想来小蝶也只是个姑娘家家的，也没经历过婚丧嫁娶什么的，现在又突然被人堵上门来了，有点慌张也是可以理解的。 小蝶不清楚流程，可这秦府里却有的是人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肖恒也没着急去应付那媒人，而是吩咐小蝶去后厨找来几个仆妇。 不大功夫几个还围着围裙手上油渍还没洗干净的仆妇就急匆匆的跑了过来，见到肖恒就笑着弓腰行礼道：“公子。” “没事没事……不着急，气喘匀了再说话。”肖恒也不嫌她们身上还有油污，凑过去拽着比较熟悉的那位大妈，远远的指着门口那队吹拉弹唱的媒人队伍问道。 “李大娘，这媒人是怎么回事？你觉得她为什么跑到咱们府里来？”肖恒轻声问道。 “呦！这不是黄婆子吗？”李大娘一眼就认出来那媒婆的来历了。 “哦？你认识她？”肖恒挑了挑眉毛，没想到还有意外之喜。 果然，无论古今大妈们的消息都是一顶一的灵通，尤其是关于家长里短、婚丧嫁娶这方面，那简直一提起来就两眼放光。 由于此时的秦府之中几乎所有人都是新人，而肖恒建立起来的这个规则体系之中也没那么森严的阶级，所以在肖恒问起这件事之后李大娘立即眉飞色舞的介绍起来。 “公子不满你说，这黄婆子可是十里八方有名的媒人！听说她在官府可都是把名字写在册本上的，每月都能在官府领到月钱呢！！”李大娘说到这里，忽然神秘兮兮的指了指那黄婆子的头顶，“看到没有，带冠子，黄包髻，这可是官府承认的媒人才能带的东西！” “哦？这媒人还跟官府有关系？”肖恒听了位置一愣。 “可不是呢！这叫官媒！”李大娘可耐心了，解释得那叫一个清楚。 而肖恒也顺手在网上查了一下，南宋的确有这官媒一说……其中真正的官媒大概就那么几十人，主要服务于皇家和达官贵人，戴盖头，着紫背子，属于上等媒人。 而接下来服务于民间的就数黄婆子这样戴冠子，黄包髻的中等媒人了，而这种媒人也是官媒的一种，只不过身份上远不及上等媒人。 而嘴下等的媒人就是小说、话本里面的那些什么王婆之流。 不过听李大娘所言，尽管黄婆子这种戴冠子，黄包髻的媒人也算是官媒，可在南宋末期这种媒人也基本上跟下等媒人没什么区别了，婚介的目的也主要是为了钱财。 古时候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在此之前肖恒还觉得这玩意虽然有包办婚姻的嫌疑，但却也很传统、很正规……直到听完李大娘唠唠叨叨的解释他才发现，原来这媒妁之言里面还有别的讲究。 古时男女授受不亲，见面讲话什么的都受到限制，而尤其是待字闺中的黄花大闺女，虽然也能出去游玩放风之类的，但与男人之间几乎没什么交流。 这样一来这女性的婚姻大事就要用到媒妁之言了……因为如果你不走媒人这一关，那就说明男女之间是私自幽会而产生感情的，而私会这一点可是非常非常败坏女人名声的，严重点可都是要出人命的！ 有了这么一层强制措施在内，这媒妁之言身上的浪漫色彩忽然消失得干干净净。 而这也是为什么小蝶本能的觉得不安的原因……如果今天这媒婆没应付好，回头传出去什么不好听的话，那秦小姐可就不用活了！以后出门都得经受周围异样的目光……被人戳脊梁骨什么的也不是没有可能！ 想到这里肖恒顿时感到这件事异常的棘手…… 就在肖恒思考着这个问题的时候，旁边的李大娘还在喋喋不休的给他介绍着下聘礼的细节等等，肖恒只好挥手打断她： “李大娘啊，你先等等……我先问你个问题。” “公子您问。”李大娘闻言这才意犹未尽的停了下来。 “这说媒的，应该有对象才对吧？是有男方委托这黄婆子才来的对吗？”肖恒问道。 “这个……现在看来应该是。”李大娘指着黄婆子背后那些吹吹打打扛着东西的汉子说，“看到没有？那些东西就是聘礼，只要姑娘家点头了这聘礼就可以直接收下了。” “哼，还挺着急的……”肖恒眼中闪过一丝凶戾之色，不过他隐藏的很好，那寒光也只是一闪而逝是，李大娘根本就没发现肖恒的情绪变化。 “其实这媒人也早该来了……”忽然，李大娘嘟囔了这么一句，被肖恒敏锐的听到了。 “什么意思？”肖恒猛的转过头来，看着李大娘认真的问道。 “公子……你……”李大娘被肖恒吓了一跳，想说的话顿时也变得吱吱呜呜起来。 “为什么说媒人早该来了？”肖恒眉头一皱，追问道。 别看肖恒只是皱了皱眉头，可李大娘顿时收敛起了之前那八卦劲儿，老老实实的答道：“回禀公子，咱们秦家如此多的买卖，说是家资巨万也不为过……” “然后呢？”肖恒接着问道。 “然，然后……”李大娘手指搅着衣襟，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半天说不出话来。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节86 花式逼婚 李家，大宋本土最大的布匹、丝绸商人。李氏家族几乎垄断了临安府的生意，可以说临安府百姓几乎每两人就有一人身上的的布匹是李家织造的，出海的大船向外卖的丝绸至少有三分之一来自他们李家。 而其中“云锦织”就是李家最为出名的一种织造方法，用这种方法织出来的丝绸如云轻薄、如锦顺滑，每年的产量基本都被皇家买断了，只有非常少的“云锦织”流入公开市场，而这价格自然也就被炒到天上去了。 这样大家族的长子按理来说应该是不缺钱的才对，不过在肖恒之前收集的资料之中却显示，这李家目前的内部斗争已经有些进入白热化的状态……也不排除目前的离家家主为了增加自己儿子能够接管整个李家而想引入一些外部势力。 而秦幼萱父亲为高官并且身价丰厚，最重要的是拥有着临安府目前最有影响力的临安大剧院，况且她本人的相貌也是上上之选，如果李家大少爷能娶到秦幼萱那他的地位可就稳如泰山了…… “李家……”肖恒闭目思考了一会，而周围那群被黄婆子带来的汉子则瑟瑟发抖的看着肖恒身后那些仿佛随时都要吃人的士兵，一时之间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肖恒的身上，等待着他做出最后的判决。 “你回去告诉李家老爷两个字……没门！若是再多做纠缠，可别怪我秦府不客气！”说完，肖恒一甩袖子退回门内，“送客！” “是！” 士兵们纷纷摩拳擦掌，似乎稍有不对就要动手一样……那黄婆子何时如此狼狈过？恨恨的看了肖恒一眼，这才带着迎亲的队伍离开了。 然而黄婆子没注意到的是，肖恒其实并没有离开，而是站在暗处观察着他们，自然也看到了她那怨毒的眼神。 “这黄婆子的风评怎么样？”肖恒看到旁边的李大娘还没走，就走过去问道。 “哼，还能怎么样！这些媒人跟牙子也没什么区别了，吃了上家吃下家，巧舌如簧全靠一张嘴……可又有什么办法呢？普通人家就算吃了亏也得忍着。而大户人家钱给的多，自然对她满意得紧……” 李大娘撇撇嘴，忽然一脸八卦的低声说：“唉公子啊，我听说之前有个六旬老翁想要续弦，可他自己又老要求又高，找了好多媒人都没说成。后来找到这黄婆子，她也是心黑，收了老翁一大笔钱之后硬是把那老翁说少了三十岁！人家姑娘一嫁进来发现是个鹤发鸡皮的耄耋老翁，虽然有心闹可嫁都嫁了还能怎样？也只好忍气吞声跟了那老翁过日子……惨哦！” “哦？还有这种事？她不是官媒吗？官府就不管？”肖恒没想到居然还问出了这么个事，不由皱眉问道。 “那老翁可是很舍得花钱的，事情败露后给婆家的亲戚都打点好了……大家都得了好处，除了那姑娘的父母有些不忍之外，还有又有谁可怜那闺女呢？” 李大娘也是有些愤愤不平，但即便再怎么愤怒也只能感叹一声那闺女命不好而已。 “这样啊……”肖恒送了李大娘回厨房，然后自己换了身衣服就出门了。 而在肖恒身后，小蝶一直看着他出门这才慌忙跑回了二层小楼。 此时两位小姐正在小楼里焦急的等待着，看到小蝶回来之后秦小姐立即起身着急的问道：“如何如何？可曾把那媒人打发走了？” “打发走了！都打发走了！”小蝶一脸高兴，“公子听闻这件事之后脸色一直都很凶呢，我在一边看着都觉得吓人，厨房那个平时话特多的李大娘被公子吓得话都说不利索了……” “是吗是吗？”秦幼萱在一边没心没肺的追问着，听闻肖恒的脸色极差她的脸上顿时笑开了花，迫不及待的追问道，“然后呢？然后怎么样？” 小蝶绘声绘色的再现了肖恒的表现，时不时的还学着肖恒的口气说话，把两位小姐逗得前仰后合的。 不过等小蝶说完之后，秦小姐的表情再次低落了下来。 “小姐？怎么了？”小蝶敏锐的察觉到了秦小姐的心情不是很好。 “没，没什么……”秦幼萱勉强道。 “还没什么？之前你就是，好不容易把肖公子拽了过去，给你创造好了机会你又不说……”公主殿下气道。 “这，这怎么好跟他说嘛！”秦幼萱脸蛋一红，羞得恨不得钻进地缝里。 “表小姐……发生什么事了？”小蝶的表情也变得认真了起来。 “之前幼萱接到了秦老爷的家书，说是幼萱年纪也不小了，而他又不在幼萱身边……所以让秦游秦国城做主给幼萱选婿！”公主殿下怒道，“也不知道秦老爷怎么了，去了四川还不消停！！” “唉，你别说了……”秦幼萱拦着道，“爹爹也是为了我好……” “什么为你好！我看他就是……”公主殿下还没说完，小蝶的脸色忽然变得难看起来，嘴里嘟囔着什么一溜烟的冲了出去。 公主殿下清楚的听到小蝶说的是：“不行！公子还不知道！我得赶紧告诉公子去！” 公主殿下看到小蝶一溜烟的跑掉了，顿时满意的点点头：“哼，肖恒啊肖恒，让你装傻……我看你这回还怎么继续装傻！” “别这么说，肖公子只是为人正派……”秦幼萱劝到。 “你啊你，没救了你！”公主殿下一摸额头仰天长叹。 秦幼萱低下头颅，神色复杂的低声嘟囔着：“你不也是……” “你说什么？”公主殿下没听到她说什么。 “不，没什么。”秦幼萱忽然拉起了公主殿下的手，“我只是说，有你这么好的姊姊真是太好了。” “说什么傻话！” “嘻嘻……” …… 临安县县衙。 肖恒与县令携手而出，县令拽着肖恒的手热情的聊了好久这才放他走。 至于肖恒的目的……看着那一群捕快从县衙冲出去就知道结果了。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节87 反制 肖恒坐在马车上，望着窗外不断倒退的景物静静的思考着这件事究竟应该怎么解决。 在这件事上，肖恒可以说是被秦荐将了一军，不过解决的方法似乎也是非常的简单…… 是的，如果肖恒选择稍微妥协一下的话，不仅能抱得美人归，而且毫无疑问的能得到秦家的忠诚以及全力的支持。 也许等肖恒终于从伤痛之中走出来之后，等秦小姐真正的了解他之后，他们两个有可能自然而然的走到一起也说不定。 然而，且不论肖恒和秦小姐是否愿意，就逼婚这件事本身就让肖恒异常的不爽。 虽然秦老爷是盟友也是长辈，虽然理智上肖恒也清楚无论是政z上还是利益上，两人的结合都能带来更稳固的联盟关系…… 但是这关系是被人强加而来的！这种被别人操纵与逼迫的感觉让肖恒从心底往外的反感——作为少数有机会再活一次的人来说，若是区区一个秦荐都能逼迫肖恒做他违背本心之事，那他这辈子就算白活了！ 不过……秦荐毕竟与他人不同，他不仅身为盟友，更是秦小姐的父亲，所以这件事既要压住秦荐的小心思，又不能把事情闹得太僵，更不能让秦幼萱或是公主殿下伤心。 这其中的尺度，得把握得很微妙才行。 肖恒面色面色沉重的望着窗外，脑海中不停的思考着这件事的始末。 一副事情发展顺序的思维导图在肖恒头脑中渐渐成型。 是了，想要解决这件事的关键，在于秦老爷派回来的那个人！只有先按住这个人才能制止住不断扩散的消息…… 在秦幼萱的婚事上，最有发言权的不是她本人，而是秦荐！作为古代婚姻中最重要的一环，“父母之命”可是排在头一号的！ 所以若是任由凭秦荐的人在外面给那些狂蜂浪蝶做背书，那肖恒可就陷入被动了……而反过来说，如果没有这个人，肖恒就能冒用秦荐的身份来对秦幼萱的追求者进行干涉甚至制裁！ 所以，只有控制住了这个能代表秦荐的人，才能将主动权夺回来！ 那么，这个人究竟是谁？ 从表面上来看，这个人应该是秦国城。毕竟从小蝶那里得到的消息，秦荐就是修书一封给了秦国城，让他这位“长兄”充当“父亲”的角色为秦幼萱选婿。 然而问题是秦小姐那边下午才接到信件，而秦国城完全在肖恒的监视之下，他不可能比合秦小姐更早接到信——甚至他现在都还不知道怎么回事都有可能！ 那么这李家又是从哪里知道秦荐有意为自己女儿选婿了呢？ 肖恒陷入了沉思。 马车渐渐行至秦府，肖恒下车的时候稍微犹豫了下，并没有选择回府与秦小姐她们确认消息来源，而是拐了个弯，向着兵营的方向走去。 秦小姐她们所知道的应该也只是那封家书上提到的内容而已，而上面的大致内容小蝶已经告诉肖恒了，所以现在回去跟两位小姐讨论也得不到什么新的情报。 当然最重要的是讨论就必然会产生交流，而肖恒绝对不想在这个敏感时刻传达出任何态度，一是害怕两位小姐因误读而产生误会和芥蒂，二嘛……还是肖恒有点不想面对这一切。 逃避逃不了一辈子，然而对于现在的肖恒而言，逃得一时算一时吧。 …… 此时临近午时。 兵营里的士兵正进行着最后的训练，由于快要吃饭了的关系，所以他们也没做什么特别消耗体力的运动，只是由军官领着慢跑，偶尔也有几个零散的士兵站在器械区拉筋的。 整个兵营之中几乎全是皮肤黝黑、肌肉鼓胀的壮汉，唯独有一个光着膀子、挺着将军肚、留着美髯、顶着一身白花花大肥肉的男人正坐在一块石碾子上不停的喘息着。 肖恒离老远就看到了这个万黑从中一点白，等走近了再看，只见着白胖子身上的汗水已经汇聚成了涓涓细流，仿佛没拧紧的水龙头一样淅淅沥沥的往下淌…… “柳大哥！”肖恒上前拱手道。 “是你！？”那白胖子气呼呼的瞪了肖恒一眼，似乎就想站起来……然而刚一起身就觉着两腿软得向面条一样，膝盖一软就重新坐回了石碾子上。 “呼……呼哧……” 白胖子喘着粗气，恶狠狠的瞪着肖恒。 “柳大哥，你这是怎么了？你不是江湖高手吗？”肖恒见他普通训练都累成这样也是吃了一惊，在他印象中那些飞檐走壁刀头舔血的江湖高手各个都是特种兵级别的，怎么可能连这么点体能训练都扛不住？ 一身白花花肥肉的柳护卫涨红了脸，过了好一会这才反驳道：“呸！江湖高手……高个屁哦！老子自从出了师之后就再没这么拼命过！” 稍微跟柳护卫聊了一下，肖恒这才发现原来所谓的江湖人士也只是个统称，绝大部分江湖人士跟后世的地痞无赖小混混都差不多，区别只在于这些小混混大多都粗通拳脚功夫罢了。 而像柳护卫这样的人，虽然年轻的时候凭借高强的武功闯出了偌大的名声，可当他拜在秦国城名下的时候就已经算是功成名就了。 之后的日子自然少了些刀光剑影，也算享了多年的清福……这手上的功夫虽然没落下，可养尊处优了这么些年，体能上可是下降得厉害。 “这样啊……那回头我跟他们说给你减减量吧，操练得太狠对身体不好。”肖恒想了想说道。 “……”柳护卫闻言一脸幽怨的看着肖恒。 “哦？怎么了？还有什么要求吗？尽管说！” “肖公子，我来这不是为了学那火……火铳怎么用的吗？为何要与这些大头兵一起打熬身体？”柳护卫擦干了脸上的汗水，这个问题他已经想问很久了，只可惜军营之中军纪森严，出门都要申请…… 可惜他的申请交上去之后就如泥牛入海再没有了动静。 而且问题是他也没什么渠道能把问题传递给肖恒，所以这段时间以来的训练他都是咬牙硬抗下来的。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节88 邵老爷子 午饭过后，肖恒拿着邵老爷子的画像走了。而在他身后，柳护卫神色复杂的看着肖恒的背影，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时忽然过来一个皮肤黝黑的壮汉问道：“喂，柳胖子，看什么？” “呸！你筋肉壮有用吗？敢不敢跟我打一场！？”柳护卫闻言顿时恼羞成怒的吼道。 “嘿，功夫高有啥用，功夫再高一枪撂倒——这可是咱公子说的！你功夫再高还有金人功夫高？就算是金人也不还是被我们兄弟打得屁股尿流的逃跑了？” 那黑壮汉一咧嘴，露出两排不算特别白的牙齿——这当然也是肖恒的功劳，不仅让他们早晚刷牙，还勒令口腔状况不好的人必须定期清理牙石、牙垢什么的，半年多的时间过去了，兵营里几乎人人都养出了一口不错的牙齿。 “金人？”柳护卫闻言心中一动，决定激他一激，“哪个金人？不是我瞧不起你……你要是真的见到了金人的骑兵，尿都给你吓出来！” “……是啊，第一次见金人的拐子马时，咱们哪个兄弟不是被吓得屁滚尿流的……”那黑壮汉似乎被柳护卫的话勾起了回忆，摇头叹息到，“不然咱们也不会一路跑到临安府来了。” “兄弟是归正人？”柳护卫闻言顿时起了好奇心，仿佛才认识他一样仔细打量了一下那黑脸壮汉的外貌，发现他果然不像是本地人。 “不算。”那黑壮汉摇了摇头，“我家是应天府的，后来金人破了应天府，我就带着婆娘和孩子一路逃难，最后亏得公子收留，这才算是吃上口饱饭。” “……”柳护卫知道这批人成军不过半年，但他真没想到这些人居然都是难民出身！ 不过此时柳护卫所关心的不是他们的身份，而是他们与金人交战的事…… “那后来呢？你说金人的事……是怎么回事？”柳护卫追问到。 “你不知道？”那黑壮汉先是愣了楞，不过很快他就意识到了问题所在，“哦……我想起来了，你是秦少爷的家丁，秦老爷的事你没参与过。” “……”听闻这黑壮汉叫秦国城“秦少爷”，如此见外的话他也不是第一次听说了，别说眼前这些士兵了，就连秦府里的那些仆妇们称肖恒的时候都是直接叫“公子”，叫秦幼萱的时候也是叫“小姐”，可到了秦国城这一层她们的称呼就变成了“秦少爷”。 由此可见在他们看来秦国城以及他带来的人还都是“外人”，还没真正的被这些人所接受。 至于原因那当然很简单，因为肖恒还没认同他们，仅此而已…… 身为秦家大少爷，在秦府之中居然像个“外人”！说出去都没人敢信！ “你说老爷也在……那莫不是老爷击退金人的事？”柳护卫见那黑壮汉不肯继续说了，就主动追问道。 “嘿，秦老爷……”那黑壮汉不屑的笑了笑，“秦老爷若是能赢，也用不着我们了！” 说着，那黑壮汉的脸上露出了极为骄傲的表情，而且他下意识的摸了摸胸前佩戴着的那个铜质徽章。 柳护卫的目光被他的动作吸引了过去，勉强看到“xx英勇作战奖章”的字样。 “我不信！”柳护卫目光一抬，看着那黑脸壮汉说道。 “嘿，爱信不信！想套我话？你还嫩了点！”黑壮汉一眼就看穿了柳护卫的意图，脸上带着玩味的笑容道，“你想知道当初究竟是怎么回事吗？” “……想。”事已至此，柳护卫也只能老老实实的点头道。 “回去问你家少爷去，你家少爷也不知道就让他去问咱们公子，反正你在军营这里是问不出来的，北面那场仗现在还在保密期，我们可都是有保密条例的，你问谁都是白问！”那黑壮汉说完，嘿嘿笑着拿着去洗碗了，只剩下柳护卫自己一个人呆坐在原地。 看来，秦大人之所以能打赢那场奇迹般的战斗，应该是借了这些团练的力……可是，即便是这些团练，再配上那所谓的火枪，比起成千上万的金人拐子马也绝对处于下风啊！他们是怎么打赢的呢？ 难道真的是靠仙法？ 柳护卫忽然想起宿舍里的电灯……既然肖公子能将雷电驯服，那么驱使雷电去劈金人也不是没有可能的吧？ 不，等等…… ……如果肖公子随随便便就能召唤神雷，那岂不是雷公在世？？ 一时间，柳护卫的脑袋里混沌成一滩浆糊，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 就在柳护卫混乱不已的时候，肖恒已经回到了临安城。 一进仙云台的后院，肖恒就开始忙碌起来。 随着肖恒的命令，各色人等流水般的跑进跑出，不大功夫无数江湖人士就被发动了起来，顿时整个临安府的地下世界都热闹起来。 有了画像之后，肖恒要做的就是将将这条情报洒了出去，然后尽可能多的覆盖到整个临安府。 不知不觉中，肖恒手中的情报力量已经可以覆盖全城了，而其中的情报渠道主要有四个。 首先肖恒最信任的，也是最得力的，就是白三水他们这些将家室挪到了城外的秦府，儿女也在学校里念书的这些人。 这些人就是肖恒这半年来发展出来的情报根底，在所有渠道之中这批人是最可靠的，只是人数稍嫌少了些。 而其中第二可靠的就是来自各种人情茶肆的情报，其中的代表就是张芳茶肆。 由于人情茶肆做的都是回头客的生意，所以他们本身就非常在意自己的口碑，每次做事也都是尽心尽力的。 只是这批人主要是为了钱，钱给够了什么事都肯接，办事能力都是人精里面拔尖的，只是保密性和可靠性上要比第一种差不少。 而后就是肖恒重新整合的流氓、打手、混混等，这些人的核心是靖安社里面看场子的那些人。 其中靖安社的原班人马现在都混成了保安，地位相较于普通混混打手什么那可是高多了。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节89 不松口的李家 邵老爷子给他朋友的信中将肖恒的意思表达的很明白，既是之前他透露出的是不对的，是他理会错了秦大人的意思。 当然其中也不乏寒暄和表达歉意的部分，不过那封信肖恒看了，其中的意思表达得很清楚。 肖恒以为那封信给出去之后，李家就会放弃才对，可没想到的是李家很快就给邵老爷子回了一封信，上面的大意说是李家的大公子曾经有幸见过秦幼萱的样貌，并且对她一见钟情……既然他们都已经提出了婚约就不准备改了，既然邵老爷子无法做主那么他们就准备去找秦国城提亲。 对于李家来说，再没有比这更合适的姻亲了，一旦他们家的大少爷娶了秦幼萱，那么不仅能得到大量的财产，甚至包括临安大剧院在内的一系列极为有影响力的组织也将落到李家大房的手中。 此时的李家人丁兴旺，主家的大少爷上面还有好几个叔叔伯伯辈的能人，主家的大少爷想要接手整个李家的生意，那可是很困难的。 然而若是主家的大少爷娶了秦幼萱之后，那么他这个少主的位置可就稳如泰山了。 一封信看得肖恒怒火中烧……他虽然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不过亲身与这种人交流的感觉自然大不相同。 肖恒强忍着怒火没有将这封信撕碎，点上几个人就奔向了秦国城的居所…… 秦国城所住的小院距离这里并不远，当初肖恒本来是看着两位小姐也住在闲云台的后院颇有不便，所以特地为她们买的这么个小院，所以其实距离仙云台并不远。 不过后来由于临安大剧院的生意渐渐走上了正轨，仙云台的戏班子也不用成天呆在仙云台的后院了，所以担任她们老师的两位小姐也就跟着一起回到了城外的秦府居住，这个小院也就空了下来。 等秦国城去翰林院履职之后，这个小院就正好派上了用场。 虽然夏恒带来的那辆马车载着邵老爷子出城了，但仙云台这边常年备有其他马车，只是秦国城的住所离仙云台不远的关系，肖恒也没叫马车，只是带着人向那小院走了过去。 还没等他们走到，就见秦国城的小院门口围了不少人，似乎还抬着许多东西…… ……肖恒见状眉头一皱，快步走过去抓住其中一人劈头盖脸的问道：“你是什么人！？” 那家丁看着忽然窜出来的这么一大群凶神恶煞的人，顿时有些心虚：“你，你要干什么！？” “我问你是什么人！？”肖恒有些不耐烦道，“别讨打！” “我，我是李家的人！你敢打我试试！？我们李家……哎哎哎……” “噗通……” 肖恒问明白了他是李家的人，顿时眉头一皱松开了手，而那被肖恒提着领子的家丁突然失去了重心，双手反摇好几下终究还是一屁股坐倒在地。 “看着他们！”肖恒吩咐了一句之后，转身进了小院，留下身后一群家丁窃窃私语。 …… 肖恒来到院内之后，周围站着的都是秦国城带来的家丁。 这些家丁当然认识肖恒，毕竟在城外的秦府住了好长时间，一见肖恒进来之后就立即想要通报，肖恒见状立即摆摆手示意他们不要通报。 其实这个小院肖恒并不熟悉，不过由于院子比较小的关系，走上那么三两步也就能听到里间的谈话声了…… “……这个道理老夫也知道，不过长兄如父，秦翰林作为兄长自然也要当得起这份责任。” 一个苍老的声音说道： “我儿自幼饱读诗书，乃是十里八乡远近闻名的才子，将来也是要成就一番功名的……另外沈相爷也允诺了等犬子有了功名就多多提携，届时令堂也可借着李家的关系与沈相爷相好……如此看来，令妹与犬子真乃是天作之合啊！” 肖恒不用猜就知道，这说话的人准是李家现在的家主李堰没错了……这李堰的姐姐在十几年前嫁给了沈钧，沈钧这一步步的爬上宰相的位置，其中也有李家也出力不小。 而当沈钧成为沈相爷之后，这李家自然就开始飞黄腾达了……而凭借着身为沈相爷小舅子的关系，李堰也就从叔叔手中接过了李家家主之位。 只可惜现在的李家虽然名下良田无数，本身也垄断了布匹、丝绸生意，但李家最大的心病就是除了沈相爷之外，李家本身再没出过能中举的读书人了。 随着沈相爷的年岁渐大，李堰所在的大房在李家的地位也渐渐不稳了起来，而这才是李堰心心念念的想要与秦家联姻的根本原因。 肖恒心中闪过无数念头，不过他依然脚步不停，走到会客室外轻轻的敲了敲门。 “笃笃笃……” 轻轻的三声门响，倒是给了秦国城一丝喘息之机……眼前这位可是沈相爷的小舅子！虽然身上没有半点官职，可天知道他走之后今天的事情会不会传到沈相爷耳朵里！ 虽然秦荐贵为四川知府，然而比起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沈相爷那可还差了不知多少个级别呢！所以尽管秦国城有心推脱，但面对眼前这位老人家传销式的轰炸那可真有点受不住了。 “谁啊，什么事？”秦国城如逢大赦般的松了口气，一边说着一边站了起来就向那门口走去，亲手打开了木门。 “吱呀……” 门开了。 露出了一个面白无须，束发无冠的男子。 “秦少，打扰了。这几位是……？” 肖恒挑了挑眉毛，故作不知的问道。 “肖恒？你怎么来了？”秦国城先是一愣，随后猛然回过头去看了那对父子一眼，忽然脸色一变走进两步凑到肖恒身边低声说，“你可别乱来，眼前这位可是……” “……沈钧的小舅子？”肖恒打断道。 “你！？”秦国城没想到肖恒居然知道得这么清楚，张了张嘴半天没说出话来。不过等他反应过来之后脸色顿时难看了起来……肖恒的目的如此的明确，搞不好就是为了这李家父子来的！！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节90 反对派的价值 在封建社会时期，整个社会都实行严格的等级制度，虽然随着时代的发展所谓士农工商的排序等级已经渐渐模糊了，站在金字塔顶尖的那位也逐渐受到了种种限制，但在许多事情上皇帝依然可以做到言出法随。 这就是为什么皇帝开口有“金口玉言”一说，不用开什么全国人大，也不繁琐的提案审议，只要皇帝一开口，那么许多事就会像法律一样被遵守和执行。 几千年来士大夫们一直想尽办法要将皇权这头猛虎关进笼子里，所谓皇帝与士大夫共治天下就是所有读书人最高的理想。 对于皇帝来说自然不愿意分薄自己手中的权利，所以此时朝堂之上的党争其实也是皇帝与士大夫权利博弈的一种表现。 作为当朝宰相，沈钧的影响力自不必多提，他此时的位置基本可以算作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 对于沈钧的建议，即便是官家也会思虑再三的，而且若只是赐婚这种无关紧要的小事，官家多半会要照顾沈钧沈相爷的面子的。 唯独有一个问题，那就是被赐婚的不是公主或是其他皇亲国戚，而是另一位大臣的千金……若是双方长辈都答应那还好，可若是强行指婚那多多少少有些不讲情面，尤其这还涉及到秦幼萱名下的巨额财产。 而肖恒就准备这一点作为突破口，以沈相爷想要侵吞秦家财产为由反对官家提出赐婚。 不过这个反对者当然不能是他自己，除非肖恒立即攻破了临安府活捉了赵朞、沈钧，否则他连跟这两位面对面说话的资格都没有。 可话又说回来，如果肖恒真的这么做了，那也不用花心思找什么破绽来反对了，直接把这两人咔嚓了什么事都没有了。 “嗯……这么一想，还真是个不错的主意呢，简单粗暴一点都不耗费心力。”肖恒深深的叹了口气，抬头看了一眼面前那宰相府的朱红色大门，脚步轻移走上前来，伸手扣了扣大门上的铜环。 是的，当朝可不止一个宰相！ 刚刚投奔了官家此时正当红的可不是沈钧，而是黄世忠黄相爷！ 而这个人，也是沈钧天然的反对者。 “谁啊？这大日头的，还让不让人睡个好觉了！？”门内传来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侧边的小门吱呀一声打开一条门缝，露出小半张脸。 “在下肖恒，有要事求见黄相爷，劳您大驾麻烦通禀一声。”肖恒拱了拱手，递过去一个小袋子。 “呸！咱家老爷也是你想见就能见的吗？我……咦？”那门房原本被扰了清梦就有些烦躁，说话间也很是不耐烦的意思，不过看到肖恒递过去的那个小口袋还是本能的接了过来。 原本以为桃子大小的这么一袋子顶多就是半贯钱而已，可他刚一接过来却猛的一沉！ 难道是？ 门房诧异的看了肖恒一眼，也不避讳的当着肖恒的面打开了那个小布袋子，然后就露出了里面那白花花的银子…… ……这怕不得有20多两白银！！ 这一小袋白银是肖恒这个月剩下的零花钱，因为他与黄相爷很少往来，那几次见面也都是约出去单独见的，所以为了起到效果，肖恒也只能金前开路了。 20多贯差不多顶这门房一个月的月钱了！所以接了这么大一笔好处之后，那门房的脸色总算好看了些。 “……倒是有点眼色，等着！这就给你问问去！不过你可别抱太大希望，咱家老爷可是很少在这个时段会客的。”那门房说道——那意思很简单，如果黄相爷不见的话也怪不着他，但这钱却是万万退不得的。 “劳烦您了，只要您提及我的名字，黄相爷多半还是肯见我一见的。”肖恒笑着说。 “……”那门房看着肖恒眉头微微一皱，说了句“等着吧”就关上了小门。 “哼，你以为你是谁……还提你名字老爷多半肯见！莫不是个来混脸熟的……”那门房嘀嘀咕咕的转身向内院走去，言语之间似乎颇有不屑之意。 这宰相府说大不大，顶多也就是一两个足球场的面积，但说小也不小了，这总面积已经跟临安大剧院差不多了！ 在这寸土寸金的临安府里盖如此巨大的园林，差不多就是后世在北京二环里盖个小公园的概念……这可不光得有权有势，而且还得非常有钱才行！ 不过对于住在这里的门房而言，这相爷府再大他也早就熟得不能再熟了，面对沿途上的各种曲径通幽、各种假山怪石什么的完全没有了刚入府时的那种惊艳，一溜烟的走了过去连看都不带多看一眼的。 此时的黄相爷正在书房里写字，而黄相爷平常总带在身边的那个小厮则蹲在门口守候着，此时正靠在墙角上无聊的打哈欠……忽然看到门房急急忙忙的跑了过来，不由得愣了愣神。 “你怎么来了？”那小厮压低了声音问道。 “嘿嘿吴总管，这个门外有人求见……”门房搓着手，同样小声的答道。 “有人求见？这个时候？”那小厮眉头一皱，“是什么人？” “是个……面嫩的小生。”门房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没多嘴。 “哦，那打发走就是了，告诉他有事明天再来。”小厮摆摆手，示意门房可以滚蛋了。 “是是是……我这就赶他走。”门房连忙点头哈腰的做作了一番，一回头脸色就得意起来——看吧？我就说不会见他吧！？果然被我猜中了！甚至连吴总管这一关都没过呢！ “不对……等等！”那姓吴的小厮忽然叫住了门房，“你说的是不是一个……面相很嫩，唇上无须的人？” “是，是的。”门房愣了愣，转过身来轻声道。 “他说他叫什么了吗？”姓吴的小厮赶紧追问。 “他说他叫……肖……肖恒。”门房回忆道。 “肖恒！？”小厮一惊，恶狠狠的瞪了那门房一眼，“你怎么不早说是肖恒！？差点被你害死了！你给我等着！！”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节91 贼船 朝堂上的党争是朝臣与君王之间权利博弈的表现形式，而作为一名叛出了主战派，实力比起沈钧沈相爷大大不如的黄世忠来说，此时选择做个反对派是最好的选择。 身为皇帝，当今官家是不可能亲自下场与臣子相争的，他只能作为高高在上的给场下的臣子们做裁判……时不时的挑起臣子与臣子的互斗，保护好自己的威严和权力，在裁判的过程中不易察觉的拉偏架，这才是一个帝王应该懂得的所谓心术。 毕竟臣子之间的斗争无论胜败都不影响皇权的威严，但若是皇帝亲自下场与臣子争斗，赢了会被称为昏君、暴君，输了则被士大夫骑脸、权利尽失……连废立太子乃至帝位的废立都要由臣子说了算的也不是没有！ 当下南宋朝堂局势是这样的：黄党随着黄相爷的叛变彻底变成一盘散沙，剩下的一小撮主战派对于官家来说已经不足为惧了。而反过来说，为了对付主战派而被扶植起来的沈党可就有些尾大不掉了…… 在这种情况下，在这个各方面有些尴尬的明暗时刻，如果黄相爷主动跳出来表现出自己是一颗能用且好用的棋子，那么官家多半会笑纳。 而到了那个时候黄相爷和沈相爷的形式就会逆转，而官家的倾向性也会逐渐倒向已经近乎于孤身一人的黄世忠。 黄世忠能做一朝宰相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这其中的好处只要稍微想一想就知道了……唯有一点就是如果这大宋的左、右宰相都开始无底线的媚上的话，那么皇权将会越来越膨胀。 大宋历经百年风雨，好不容易被关进笼子的猛虎，现在则要在沈钧与黄世忠手上脱笼而出了！前人的努力将在两人手上毁于一旦。 然而，究竟是自己的地位重要还是士大夫阶层的利益重要呢？ 肖恒默不作声的喝着茶，观察者黄相爷的表情。他并不着急，因为他知道这是个艰难的选择，肖恒甚至都已经做好了长时间傻等的准备了，可时间刚刚过去了不到一分钟…… “所以，沈钧要提什么事？”黄相爷开口问道。 这么简单就答应了？ 说好的节操呢？士大夫阶层的利益就这么被你出卖了？ 肖恒一口茶水差点喷出去。 不过背叛这种东西，有一次就有无数次，既然黄相爷能叛出主战派，那么现在出卖士大夫阶层也没什么不可能，至少对于肖恒来说这是件好事。 “沈钧想要图谋秦家的家产，希望他侄儿李钰娶秦幼萱为妻……被秦家拒绝之后又生一计，准备请求官家为其指婚。” 肖恒这番话虚虚实实避重就轻，只是这件事的主体被肖恒偷换成了沈钧本人……之所以这么说是为了抓住主要矛盾，肖恒倒也说得心安理得。 “哦？竟有此事！？”黄世忠闻言眼前一亮，若肖恒说的是真的，那可就是沈钧自己通了自己一刀，并且还把黄世忠的手放到了刀柄上。 这种时候不顺势捅进去那黄世忠可就算不上是个政z人物了。 不过…… ……此事的一切都让黄相爷感到那么的熟悉。 就像之前的议和一样，肖恒已经把所有的前期工作都做好了，最后只要推到第一块骨牌，那么事情就会如愿以偿的发展下去。 如今这一次又是如此，并且肖恒还附赠了水运仪象台的功劳给他，更让他没有拒绝的理由了！ “肖公子看来是把老朽都摸透了啊……这一次又是给我布了个难以拒绝的局啊。”黄相爷一脸复杂的看着肖恒。 说不爽吗？ 确实有些不爽。 一方面是智力上不及对方的憋屈，而另一方面则是受人操控的愤恨，可问题是肖恒所抛出来的饵又是那么的香，让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欲望非常想一口吞下。 然而不爽归不爽，利益归利益。 肖恒就是看透了他是个完完全全的政z动物，所以这才将他的习性摸了个调底，开出他完全无法拒绝的条件来。 “相爷休要折煞草民了，草民只是为了秦家不得不出此下策，若是让相爷感到不舒服了那可真是罪该万死……” 肖恒“诚惶诚恐”的答道。 而这份“诚惶诚恐”虽然有那么点表演的成分，但不得不说这让黄相爷心中舒服了不少，只是点点头“嗯”了一声。 “水运仪象台之事相爷最好找官家要些工匠，然后我会偷偷的交会这些工匠做事，相爷只需把握大局即可。” 这水运仪象台哪有什么大局可言！？都是些细碎的、具体的工作罢了！肖恒这番话只是将鱼饵拿出来展示一番，并且还让黄相爷闻了闻味道…… “好说，好说。”黄相爷虽然已经经历过一次这种白捡功劳的事了，可现在当着肖恒的面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不过很快他就调整好心态，开始于肖恒聊一些风花雪月的东西，最后宾主尽欢肖恒也就起身告辞了。 至于肖恒究竟能否造出来水运仪象台这件事……黄相爷虽然不懂但他至少能看懂肖恒这个人，且不说之前肖恒的承诺都兑现了，就凭肖恒能搞出高楼、电梯来看，这能力肯定是有的。 而且黄相爷所了解的肖恒可不是个满嘴跑火车的人，相反这家伙只怕藏得不够深，现在漏出来的东西很有可能只是冰山一角而已。 “我的价值……呵呵，肖恒啊肖恒，你怎么就投了秦荐呢？也难怪，英雄难过美人关嘛，谁让秦荐生了个倾国倾城的女儿呢？” 说到这里，黄相爷忽然心中一动，望着肖恒离开的方向若有所思。 …… 出了相爷府，肖恒也没管那个疯狂示好的门房，满脸疲惫的带着人往回走去。 从现在来看，即便沈钧即便真的答应了替他侄子请求皇帝赐婚，那么有了黄相爷的强力反对那么这件事多半也是不会成的。 不过肖恒不会完全将希望都寄托在黄相爷身上，自己的命运还是要自己把握才好。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节92 上朝 在人们的固有印象中，皇帝上朝似乎是天经地义的，而且还得每天上朝。但实际情况中，每个朝代甚至每个皇帝都是不尽相同的。 例如明崇祯帝就是坚持每天上朝，而明弘治帝甚至上了早朝之后还要再上个午朝。相反明万历帝后期就不怎么上朝。 而此时的大宋官家算不得勤勉但也没多懒惰，至少三日一朝还是能保证的。 肖恒与李家发生冲突的那天刚好就是上朝日，所以倒是给肖恒留下了从容布置的时间。 在临安府内倒是还看不出什么，毕竟无论是仙云台还是仙云台对面的临安大剧院都还正常营业，只有内部人员才隐隐有所感觉——秦府的直系人员大量减少了，不少非关键性的岗位都调集了纯属雇佣关系的帮佣、小厮们来负责。 而在临安府外，尤其是码头附近的人们明显感觉到了肃杀的气氛，就连码头自己筹建的团练都开始带上兵器时不时的在码头间巡逻起来……码头附近的村落也都开始收缩人员和力量，平时没事的时候再看不到走街串巷的闲人了。 当秦府开始收缩力量的时候，作为当地至关重要的一股力量，它自然而然的就会向外辐射这种不安的情绪……此时的秦府就像一只虎踞龙盘的猛兽，虽然还不到作势欲扑的地步，但那收紧的肌肉和爪牙顿时让周围的其他势力感到了些许不安。 秦府究竟发生了什么？ 码头附近的大小势力纷纷将目光投向了秦府，与此同时也纷纷开始收缩力量以备可能出现的问题。 别说身处漩涡之外的其他势力，就连本身就站在台风眼里的人也不明白为什么整个军营的气氛会在一夜之间变得肃杀起来。 整个人正是毫不知情的柳护卫。 对他来说不过是一觉醒来，却仿佛整个世界都跟着改变了！所有人都忙碌起来，而且就连之前一直在帮助他训练的那些士兵也都突然跑到各自的岗位上去，整个兵营之中仿佛只剩下他一个没有任务的闲人。 柳护卫看着周围来来往往行色匆匆的士兵们，不由自主的也被兵营中的紧张气氛所影响了。 “怎，怎么了？你们这是干什么？喂！有没有人回答我一下！？” 柳护卫站在自己的宿舍门口，冲着狂奔而来又飞奔而去的士兵们大声吼着，然而尽管他已经喊破了喉咙，可惜连一个驻足的士兵都没有！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难道是要打仗了？金人又打回来？ 就在柳护卫一脸懵逼的看着其他士兵跑来跑去的时候，忽然眼角发现了一个熟人——之前一直训练他的那个姓张的汉子。 “喂！张教官！张教官你别跑啊！等等我……” 看到熟人后柳护卫立即追了上去。 “你？你还呆在这干什么？”那张教官看到柳护卫追上来了倒是一愣，不过虽然他话语上有些犹豫，可脚下却丝毫没停，依然保持着原本的速度继续向前跑着。合 “我不知道啊！这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整个兵营都像要打仗了似得？”柳护卫边跑边说，由于速度有些快的关系喘息的也比较厉害，一句话让他说得断断续续的。 “就是要打仗了……没人通知你吗？”张教官也有些纳闷。 “没，没有，我一醒来整个兵营就都这样了……”柳护卫喘息得越来越厉害了。 “啊这样啊，你先回去，回自己的营房，我猜最晚中午就回有人来找你了……”说罢，张教官又加快了速度飞奔而去，而柳护卫也终于跟不上他的脚步了，几步慢了下来然后双手叉腰用力的呼吸着。 “怪、怪物……体力怎么这么好……呼……呼哧……”柳护卫看着整个兵营里都是这样跑得轻松的体力怪物，直到此时他才深深的体会到这个兵营里面的士兵有多恐怖。 不说别的，他估计若是让这些士兵去抓捕像他这样的“侠客”，且不说那犯规的火枪，光是体力的话柳护卫相信没一个成名的侠客能跑过这些家伙的。 其实此时说起武林高手颇有些神秘，就像后世说起特种兵的时候总有种“无所不能”的光环一样。但实际上即便是后市的“特种兵”，无论是在单独的搏击上还是射击上都很难与同类型的职业选手相提并论。 也就是说，射击运动员要比特种兵打的准，搏击运动员要比特种兵打得很……更不用提登山、攀岩、长跑、短跑等等，职业运动员在本职业内都要远远超过特种兵。 毕竟一方面是身体素质，另一方面是训练时长。 曾经有某位特种兵教官说过，特种兵的选拔标准是远不如运动员的选拔标准的。所以在本身身体素质和潜力就有所不如的情况下，再加上训练时常和后勤保障也不可能有职业运动员那么长、那么专业，所以在相关专业水平不如也是很正常的。 不过就像职业运动员在本职业中要比特种兵强一样，在作战技能方面职业运动员就远远不如了。例如在拳击台上特种兵未必打得过同级别拳击运动员，但下了拳击台拳击运动员也未必能在特种兵手里活下来也是一样的道理。 肖恒的士兵训练首先就是耐力、其次是力量，至于准确度那是子弹喂出来的，即便以肖恒现在的财力也仅仅能让所有士兵保持每周一次实弹射击而已。 所以在耐力上，别说是没经过专业训练的柳护卫了，就算找出来那些所谓的“轻功高手”也跑不过这些士兵。 柳护卫原地喘息了许久，直到张教官扛着一个标准补给箱又跑回来的时候他还没喘匀了呼吸呢！ “你怎么还在这？赶紧回自己的营房待命去！”说完，那张教官微微顿了顿，“还等什么呢？立正！向后转！跑步走！！” 听到命令，原本还想问点什么的柳护卫仿佛牵线木偶一样自己就动了起来，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跑出去好几步了。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节93 确定关系 其实回头想想，沈相爷先与官家沟通才是比较合理的选项。 从古至今中国人都有私下串联沟通的传统，许多事情明面上还没决定，可事实上私底下该沟通的都已经沟通完毕了。 就像赐婚这件事也是如此。 不过虽说是沟通，但由沈相爷牵头，官家亲自从中做媒，若是换个人这婚事估计最终还是得捏着鼻子认下来。 可惜秦荐当然不是如此容易屈服的人，尤其是他很清楚肖恒究竟掌握着多大的能量——事实上在这个时代之中，秦荐有可能是最了解肖恒的人了。 而越是了解肖恒，就越是清楚他究竟有多么的可怕。 秦荐甚至认为只要肖恒愿意做皇帝，那么他就能登上帝位……而当他不愿意做皇帝，那么帝位就将落到他所中意之人的头上。 在这种情况下，秦荐怎么可能因为畏惧当朝的皇帝和权相而退缩？ 所以肖恒所接到的信上清楚的写明了秦荐对于官家的回复，其大意是秦荐在应天府被攻破的时候，因为使出紧急他又以为自己时日无多就把秦幼萱嫁出去了……再加上男方也是父母双亡，所以也没经过三书六礼，就算是事急从权了。 肖恒看着这封信久久不语，而旁边小蝶好奇的探出头来看了看那封信，然后吃惊的捂住了嘴： “所以……老爷的意思是公子和小姐早就……早就完婚了？只是没经过三书六礼而已？”小蝶嘴里嘀咕着，转过头去看了看自家小姐，又扭过头来看了看肖恒……眼中绽放着八卦光芒都快怼道肖恒脸上了。 “这……这可……如何是好？”肖恒磕磕巴巴的看着秦小姐与公主殿下。 公主殿下饶有兴致的看着肖恒——从肖恒掉下来那天开始，至始至终肖恒的脸上都没出现过这么精彩的表情。 “事已至此……妹妹也只能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了。”公主殿下打趣道。 “姊姊！你又笑我……”秦幼萱原本就被闹了个大红脸，此时听闻这番话顿时羞得没脸见人了，一把抱住公主殿下的腰肢把脸埋在了她的胸口怎么也不敢抬头了。 在几位姑娘对面，肖恒又重新拿起秦荐的那封信从头到尾看了一遍……仔仔细细的看完所有措辞之后，肖恒将那信件往桌上一扔，颓然的低下了头。 这下子，无论如何他这门亲事算是躲不掉了。 “公子为何叹气？难不成我家小姐配不上你不成！？”小蝶看着肖恒愁眉苦脸的样子不由得义愤填膺道。 “不不不，当然不是……”肖恒看了秦小姐一眼连连摆手。 秦幼萱的在公主殿下怀里换了个姿势，露出个小缝隙偷偷的看着肖恒。 “……但是？”公主殿下追问道。 “没什么但是，只是觉得……我心里还有别人，怕委屈了幼萱。”肖恒话说到这里忽然长叹了一声，随后整个房间里都陷入了寂静。 “是谁能告诉我吗？” 秦幼萱不知何时已经直起了身子看着肖恒，而其他两位也是将目光放在了肖恒的身上，面对着三双目光的凝视，肖恒缓缓开口道：“其实……我已经死过一次了。至于我死后为什么会来到这里，我也不清楚。” “……” 三位少女一点都不吃惊，仿佛肖恒说的只是昨天在那里吃饭一样简单的事。 不过想想也是，她们连肖恒是下凡的星宿都肯信，那么此时肖恒说自己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估计她们也不会反驳吧？ “我以前生活的世界跟你们所接触到的完全不一样，握也很难难描述那个时代的一切……在我们那个时代，杀人是个很重的刑罚，而且只要杀人基本上都会被抓住。” 三位少女静静的听着肖恒的话，眼睛瞪得大大的……因为这是她们第一次了解肖恒的过去。 “而我就杀了人……而且还不止一个。”肖恒平静的说，“所以，其实我只是个杀人犯而已，并不是什么下凡的星宿。” “既然公子杀了他们，那定然是因为他们是坏人！我说得对不对？”小蝶有些娇憨的问道。 肖恒与她对视了一眼，发现了她眼中那坚定的信任，又看了看其他两位小姐，发现她们的目光都是那么的坚定且信任。 “不错，他们是坏人。”肖恒平静的说。 “我就知道！！”小蝶高兴得差点跳起来，尽管之前很信任肖恒，但她依然有些害怕听到肖恒说出什么她无法接受的答案……但既然他们是坏人，那可就太好了！坏人就该死！好人杀了坏人就是天经地义的事，好人即便杀死了坏人也不该受到惩罚…… ……这就是这个小女孩朴素而又天真的世界观。 “我杀的人里面有法官、有富豪……还有富豪的律师，对于他们的家人而言，也许我是个十恶不赦的魔鬼，但对我也自己而言，我只是为了心安而已。” 肖恒淡淡的说着，时间过去这么久了，但他心中的伤口依然还往外渗着鲜血。 人生许多事，有是有连自己都会觉得自己已经遗忘了、已经释怀了，然而心灵上的伤口永远都不会愈合，只会在上面结满一层又一层厚厚的血痂而已。 在这血痂之下的伤口，无论过去多久都依然如初般的新鲜，每次触碰都会感到痛彻心扉。 “有人说复仇的滋味犹如芬芳的美酒，喝下时热辣辣美味，可回味起来却又苦又涩……但对于我而言，复仇的滋味，只有无尽的空虚。” 肖恒淡淡诉说着自己的“前世”，而三位少女也面色认真的听着。 “……我甚至都没留给自己任何后路，希望在一场爆炸中结束我的生命。然而，当爆炸结束，我却来到了这里，遇到了你们……”肖恒抬起头看着三位少女，“可以说与你们的相遇让我拾起了再次活下去的勇气，所以你们对我来说更多的是朋友、是战友……是亲人。” 肖恒说道这里，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节94 推销 古人的追求有几个层面。 首先肯定是留名青史，其次是光耀门楣，再次是荣华富贵，最后是传宗接代。 前几个都是个人追求，最后的则是将自己的基因遗传下去以期自己的后代能够留名青史、光耀门楣……这就是家长们所说的“我这辈子就这样了，你可得给我有点出息”其实没什么不同。 而黄世忠黄相爷如今已经坐到宰辅之位，今生想要再进一步已经几乎是不可能了。而即便对于宰相来说，寻求青史留名千古传唱也是难上加难……李朝历代那么多宰相，后人能叫出名字的又有几个？ 在政z上已经爬到了天花板了，那么黄相爷就开始追求一些物质上的享受。 南宋的大官之中有许多的豪富，一方面是因为南宋经商的风气导致当官的手中权力很容易变现，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南宋并不禁止土地兼并，这就导致官员仍然能够依靠手中的权利来兼并土地。而兼并土地之后再种植经济作物，很容易就能变成豪富。 黄相爷并没有垄断哪个行当，也没有出海的渠道，但他依然能在寸土寸金的临安府里建如此奢华的府邸，这是因为他名下有大片大片的土地。 当然黄世忠在临安府周围并没有太多的土地，毕竟这边的土地绝大多数都被皇亲国戚所买断了，即便是比他权势更大的沈钧也不过是在西湖边买了几百亩土地罢了，而且其中还混杂了部分山地。 其实原本黄相爷名下的农庄就种植了不少棉花、桑树，每年产出大量棉花和生丝。 可以说这个时代最赚钱的就是棉花和生丝了，只不过由于棉布、丝绸加工的主导权一直都掌握在其他人手中的关系，所以黄相爷虽然空有土地，但却没有对产业链的话语权，只能是人家说多少钱收他就多少钱卖。 而当肖恒提出了要提供纺纱机和织布机的时候，黄相爷顿时觉得肖恒这件事说道自己心坎里去了……不用说别的，光是他名下土地所产出的棉花、生丝由自己纺织成布料和丝绸这就已经能赚取数倍于往日的利润了！若是再加上肖恒承诺的印染配方，那么整个产业链将完全掌握在他自己的手中！这样的到手利润将是难以想象的！！ 不过既然肖恒有着从种子到印染的全产业链技术，那为什么肖恒不自己来呢？ 其实很简单，因为肖恒一没有土地二没有权利。 所有的东西都是在土地上生长出来的，而若是公平竞争的市场，肖恒当然可以直接在市场上购入棉花、生丝，然后再进行纺织、印染。 然而封建王朝时期哪里有什么公平市场？真正的公平市场就连号称民主灯塔的美国也是不存在的！当然无论如何后世的经商环境肯定要比封建王朝时期要好得多，至少不会陷入连原材料都没有人敢卖、生产出的产品也没人敢买的窘境。 可是在南宋，这种事简直就是家常便饭……在这个经过充分的权利博弈和市场竞争的时代，基本上所有的行业都被瓜分完毕了，肖恒若是贸贸然的加入到某个行业中去，那么必然会出现传统既得利益者的集体抵制。 到了那个时候，可不就会出现买不到原料、卖不出产品的境地了吗？ 而这也是为什么肖恒虽然研究出了纺织机，但也只是为了用它纺织帆布而已……并没有想要用这些跨时代的机械去抢占市场。 然而对于黄相爷来说，肖恒所给出的东西无异于财富密码，当然最重要的是他说的是真的才行。 所以当两人吃完早饭从看楼下来之后，肖恒只是随口问道邀请了一句没想到黄相爷居然就立即答应了！ 看着黄相爷兴致勃勃的样子，肖恒也只好遣人去叫了辆马车，两人就在临安大剧院门前的美食广场上站了下来。 趁着等车的这个功夫，黄相爷难得的主动与肖恒攀谈起来：“这看楼和临安大剧院可真是红火啊，想当初老朽怎么也想不到，不过是区区半年不到的时间，这临安大剧院居然已经隐隐成为整个临安府最繁华的地方了……肖公子果然是神仙手段。” 黄相爷如此感叹着，而肖恒却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说出这番话，所以也是微微顿了顿，仔细思考了一番这才谨慎的答道：“其实草民也没想过这看楼会有如此声势。” 肖恒这番话除了肯定黄相爷说说之外什么信息都没有，基本就是废话一句。不过有的时候说废话自然有说废话的妙处…… “肖公子谦虚了，这看楼可不比当年的樊楼差……听说兰芳大家在此地一场演出之后那可算是身价倍增，现在许多以前的熟客想要再去听兰芳大家弹上一曲，可都得撒出去不知多少银两才行。” 黄相爷如此的感叹了一句，而肖恒也了解到了黄相爷的意思不在看楼本身上，而在兰芳大家身上——看吧啊，这就是说废话的好处。至少现在肖恒知道怎么应对这位爷了。 “兰芳大家虽然名声日胜，但若是相爷想听的话，兰芳大家多半会扫榻以待的。”肖恒笑道。 “哈哈哈，老了老了，这些风花雪月的事情还是留给你们这些年轻人吧。”黄相爷哈哈大笑，笑过之后忽然有意无意的看了肖恒一眼，“听闻这兰芳大家的妈妈可是出了名的心狠呢，以兰芳大家如今身价，怕是很难有人为她赎身了。” “……是啊。”肖恒听闻黄相爷提起这一点，不由得有些意外。不过想起兰芳大家这位奇女子的身世，到也叹息不已。 黄相爷深深的看了肖恒一眼，看到他脸上的怜惜和遗憾之后不由得微微一笑，随后很快就收起了表情，开始于肖恒聊这天下大事。 什么洪水啊，什么白莲教作乱起事啊……零零碎碎的说了一会之后那马车就来了。 这四轮马车在临安城里也出现一段时间了，虽然最开始的时候引起了一些轰动，不过很快老白新们就开始见怪不怪了——不就是多了两个轮子嘛！这有什么？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节95 工业革命 在肖恒的强力优惠下，黄相爷明显有些意动，肖恒趁热打铁的凑到黄相爷身边轻声说： “这纺织机一开那可就是开动了聚宝盆一样，布料出去银子进来……成规模的工坊每天都能赚几百两！一年下来那可是十几万两银子的入账呐！” 这个账，其实谁都会算。 在古代布匹与粮食相同，本身就属于硬通货，在某些情况下甚至能代替部分货币的功能。 黄相爷也很清楚肖恒说的都是实话，毕竟机器就放在面前，稍微算一下就知道总产量了……这些都是明摆着的！ 只要开动机器那可真就是开动了印钞机一样，况且由于这个年代海上贸易发达的关系，只要你能产出布匹就不愁卖不掉！ 而到了那个时候……银子就会流水般的涌入黄相爷的口袋！ 谁还会嫌银子多呢？即便是皇帝也不能免俗！又何况是本就有些贪图荣华富贵的黄相爷？ 可即便如此，黄相爷也不是没有顾虑，其中最大的顾虑就是肖恒凭什么只把这机器卖给他？ 要知道这可是场天大的富贵！而凭什么这天大的富贵要落到他的头上？ 在这个世界上，得到任何东西都不是没有代价的，而现在的问题就是……肖恒的要价他是否付得起了！ 黄相爷勉强冷静下来，四下望了望，凑到肖恒耳边低声说：“肖公子，借一步说话？” “好说。”肖恒点点头，回头吩咐了几句叫他们把纺织机给拆了再重新接上提水的设备，回过头来就带着黄相爷一起回了秦府，找了个僻静的厢房。 黄相爷眼见肖恒不吭声，只好主动开口道：“这织布机的确是好东西……” “相爷似乎还有些顾虑？”肖恒笑问道，手里也没闲着，给黄相爷的茶杯里放了几块冰糖，然后给他倒了一碗冰红茶，“相爷请……这可是秦府最出名的饮料了。” 此时天气正热，一杯冰凉酸爽的红茶解渴又提神，黄相爷一口喝下连连叫好，放下茶杯之后这才看着肖恒轻声说：“我只是有些好奇，如此赚钱的买卖……为何肖公子却将其束之高阁？” “首先，我没有土地。其次……这布匹的买卖可是要得罪很多人的，草民可承受不起沈相爷的怒火。”肖恒谦虚道。 “这有什么？”黄相爷不以为然道。 此时他虽然明显的察觉到了纺纱机和织布机的优势所在，然而对他来说这无非就是用的人工少了些，织布的效率快了些……此时的他由于时代的局限性，完全无法想象工业革命所带来的巨大变革。 这倒不是说身为相爷的他没有良好的大局观，这只能说明他还不了解这些新事物所能带来的财富以及追逐这份财富时所必定要付出的代价。 其实当年开启工业革命的时候，那些人也无法想象他们究竟放出了什么样的怪物……当贪婪的资本闻到利润的滋味时，世间的一切都将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而到了那个时候，李家这种依然依靠手工业的大型作坊主，则必将被时代的洪流所碾压…… ……承受肖恒的怒火，是要付出惨痛的代价的！ “对黄相爷来说当然什么事都没有，对草民来说这份富贵却有可能变成灭顶之灾……”肖恒说到一半忽然话题一转，“听闻这铁矿和酒曲的扑买就要开始了，草民倒是对这铁矿和酒曲有些兴趣。” “就这？”黄相爷一听就乐了。 的确，大宋实行严格的专卖制度。例如传统的盐、铁，基本上都是由有背景的大商家所垄断的，而酒曲同样也是如此。 在北宋时期所谓的“七十二正店”说的就是有资格自己制曲的酒楼，而“脚店”则只有卖酒的资格，可这酒却是要从各大正店买的。 当然正店也不光卖酒，同样也卖酒曲。从正店买了酒曲回家再酿酒才是合法的，否则就属于非法私酿……这可是大罪！ 大宋朝廷每年光是收这酒税就赚得盆满钵满，所以对于私酿打击力度极大。 而想要制曲或是开矿山，则要事先在官府组织的拍卖会上购买资格……也就是扑买制度。 其实说是扑买，但这其中也有不少暗流在里面，也不是光有钱就能赚到这份钱的！ 开矿的资格到还好，可这制曲、卖酒可是很抢手的！因为南宋朝廷不禁止朝廷官员经商的关系，不少大臣甚至军队都在开设酒楼、酿酒谋利……这里面的水可比曲艺界深多了！若是没有个足够硬的靠山可是要闹出很多麻烦来的。 “这样，制曲的事情好说，等扑市开了你自行去买扑便罢。至于酒楼，你那看楼如此火热想来也不用我操心。可这开矿……你若是买到矿场还好说，买不到矿场此时便罢了。”黄相爷想了想，许了肖恒一半的承诺。 北宋初期，酒户想要制酒只能从官营的厂坊买酒曲，而到了南宋末期，南宋官府已经主要注意力放在了打击私酿上了，而制曲、制酒的资格也都开放了扑买。 只是这其中牵扯到的利益太大，所以官府内部也争夺得厉害……可现在肖恒可是得到了黄相爷的承诺，这制曲的厂坊看来是没什么悬念了。 至于铁矿……反正暂时也不造铁皮船，暂且拖一拖也没什么。 这制酒的利润暂且不提，其实肖恒最想要的是酒精。 在实验室内有许多需要加热才能进行的反应，而酒精灯绝对是最好的热源之一。 当发生战争的时候，酒精也能用来消毒。没有战争的时候，酒精则将是制造塑料的一种重要元素。 塑料在后世已经非常常见了，由于其在某些情况下有着非常优秀的物理性质，所以许多科技路线都没办法避开这一材料。 现代工艺的塑料制品基本都是从石油中提取出来的，可惜石油裂解需要极高的技术条件——例如负压以及低温、大型反应釜等等，不是肖恒现在所能企及的。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节96 跨越时空的震撼 临安，南宋皇帝临时安顿之所。 对于南宋初期皇帝来说，临安只是一个行宫。然而随着时间的流逝南宋反攻无望的事实越来越清晰，而反攻成功后又意味着南宋帝位的法理地位动摇。 所以，渐渐的……不知从何时开始，临安府虽然仍顶着“临安”之名，但它却越来越像南宋的真正都城了，而在这里的百姓也渐渐的忘记了北伐，忘记了被他们抛在北地的同胞，心安理得的享受起这份繁华来。 当然，比起当年东京汴梁，此时的临安还要差上许多……可随着肖恒的插手，这整个临安府的各种娱乐和设施突然被人为的拔高了一大块，一时之间许多人都生出此地乃是东京汴梁的错觉。 繁华的城市之中必定伴随着巨量的资金来往，而伴随着金钱而来的则是熙熙攘攘的人。 临安府作为此时世界上最繁华的地方，城市里最不缺的就是各种各样的人…… 尽管肖恒与黄相爷的行踪比较隐蔽，但他们毕竟还是要行走在大街上、酒楼里，暴露在他人视线之中也是没办法的事。 那天早朝后，肖恒与黄相爷在看楼私会的事就被有心人记到了心中。 几天之后，这个消息就被那闲汉以5贯的价钱卖给了李家的下人。 而后这位李家的人又买通了黄相爷府里的小厮。 在这个年代，人们茶余饭后最喜欢聊的就是大院里面的事。就连皇宫里的事都真真假假的在外流传着，就更别提宰相府了……没有什么东西是一壶酒的代价问不出来的，如果有，那么就再加上点期待的眼神。 通过买通相爷府内的小厮，虽然无法打听到那天肖恒与黄相爷具体都说了些什么，可黄相爷当天的行程基本被透了个调底。 而这件事自然很快就反馈到了李家的现任家主李堰的耳中…… …… 李家，主院。 李堰坐在院内的大树下乘凉，而李堰旁边则站着个小厮替他端茶倒水的伺候着。 不多时，一个年轻人行色匆匆的走了进来，抬头看了一眼李堰后拱手道：“爹。” “嗯。”李堰微微点点头，“坐吧。” “是。”李钰坐到了他爹旁边的位置上，屁股只打了个边。 “之前的事有结果了……再给少爷讲一遍。”李堰抬头吩咐道，随后站在他旁边伺候着的小厮就将手中的茶壶放下，然后这才开口。 “几天前，黄相爷下朝之后就与那肖恒见了一面，随后两人上到了看楼之中密谈了许久……等他们出来之后就直接上了马车出了城。听闻黄相爷当天很晚才回到府上，应该是在城外呆了许久。” 那小厮详细的将肖恒与黄相爷的行踪说了一边，说完之后这才退到了一边不再言语。 “……这肖恒区区一届白身，这找靠山的能力却实数不凡，没想到就连黄相爷都……”李钰深深的皱起了眉头。 “哼，黄世忠如今孤家寡人一个，也翻不起什么风浪了！”李堰言语之中颇为不屑的样子。 “……黄相爷应该不会为了个肖恒就与我李家为敌吧？”李钰有些不安道。 “量他也不敢！与我李家为敌就是与沈相爷为敌！”李堰这句话虽然气势很足，但实际上却有些心虚，“只是这肖恒为何要拉着黄世忠做事……这倒是有些让人担忧。你那些狐朋狗友不是与那肖恒有些交集吗？你去打听打听这肖恒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这……”李钰这才清楚他爹为什么叫他来，可见他爹也没有嘴上说的那么轻松。 不过…… “怎么？叫你做这么点事你都不行！？”李堰怒道。 “并非孩儿不愿，而是孩儿那些狐朋狗友与孩儿一样，与那肖恒相识不过是卖韩子青韩二少一个面子……其实与肖恒并不熟悉。”李钰有些为难道。 “那你就去找韩子青打听啊！”李堰越说越恼，他这儿子除了长相不错有一副好皮囊之外是读书也不行、经商也完蛋，唯独擅长的就是逛窑子、耍银子……若不是此时还没有“吃喝嫖赌抽”的说法，这儿子还差一样就五毒俱全了。 之所以还差一样，倒不是因未李堰的儿子足够自制，而是因为那样东西在这个年代还没有出现。 “呃……” 被老爹问道痛处了，就连平时大大咧咧的李钰也是脸色有些难看起来。 “怎么了？一副死人脸！”李堰看着儿子那怂样，不禁动了些肝火。 “……自从韩二少听闻了求亲的事，已经与孩儿断绝来往了……”李钰恼怒道。 想当初李钰也是拼了命才挤进韩子青的社交圈的，而后仗着自己家里有钱以及沈相爷的光环，多多少少也算能站在韩子青身边的核心人物了。 可现在没想到不过是为了个女人，那韩子青居然一点情面都不讲的就把自己给一脚踢开了！而且还放话说谁若是再跟他玩耍韩子青就要一起踢走……搞得那些狐朋狗友们现在看到李钰都绕着走！ 如此憋屈的事李大少可是从来没经历过的！而此时又不得不暴露在自己老爹面前，这可让他的脸都丢到姥姥家去了！ “什么！废物！你这个废物！！”李堰真是看着李钰就气不打一处来……同样都是玩伴，那肖恒才来临安府几天？李钰与按韩子青认识这么多年了，居然说断交就断交了！可想而知他这儿子在韩子青面前那可真是一点地位都没有！ “……” 李钰单膝跪地，表面上诚惶诚恐的认错，可心里都快把肖恒恨死了……若此时肖恒出现在他面前，李钰甚至觉得自己会扑上去狠狠的咬他几口！ 就在这一幕父慈子孝正上演到关键时刻的时候，外面忽然慌慌张张的闯进来一个掌柜的……李钰趁着他爹注意力转移的功夫回头看了一眼，发现居然是他们家布行的大掌柜的！ 他怎么来了？ 而且还一副慌慌张张的样子……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节97 黄相爷的躺赢之旅 李家院里的大树下，李堰、李钰父子二人以及李家布行大掌柜的三人都默默的看着那一小块穿越时空而来的华贵布料久久不语。 在场三人之中，即便是平时做惯了二世祖的李钰都很清楚纺织行业内部的天花板在哪，而当他们看到这块完全打穿了天花板的布料之后，自然会被它所代表的技术所撼动。 李堰抖了抖手中这块“高支”棉布，脸色铁青的问：“这是怎么回事？这布是从哪冒出来的？” “这布是刘家布行早上给我送过来的……”大掌柜的沉声道。 “哦？刘家？”闻言李堰面上露出一丝疑惑。 这刘家与李家的关系十分亲近，而刘家背后的人也是沈相爷手下的一员大将，所以平时这刘家都唯李家马首是瞻的。 虽说整个临安府的布行生意都要看李家的脸色行事，但李家其实本身也很有分寸……毕竟吃独食是犯众怒的事，李家也不想成为众矢之的。 所以许多时候就需要有人出来当坏人，而这刘家基本上都是扮演着这个坏人的角色，而李家则在其中明做和事老暗中拉偏架，这样李家和刘家的利益基本上是一致的。 “不错，刘家布行的大掌柜刘庚亲自送过来的。”大掌柜一脸严肃的说，“这布料乃是昨日有人送到他们布行的，说这种棉布是一种新式的兜罗绵，而且只要两贯一匹……” “兜罗绵？这可不是兜罗绵！”李钰插嘴道。 的确，这只是普通的棉布罢了，根本就不是兜罗绵。 所谓的兜罗绵其实是一种原产地在印度的木棉，它的纤维长度与棉花中的长绒棉差不多，而本身又很轻，能织出很细腻的棉布来。 由于木棉产量稀少的关系，兜罗绵本身的价格就比较高，而其中最贵的是紫色的兜罗绵，全新的紫色兜罗绵一匹就要10贯！而且即便是旧的兜罗绵，一匹也能卖到5贯！ 而此时相爷府出产的这种高支布料，在细腻程度上不亚于甚至稍好于兜罗绵，而在颜色上更是远比兜罗绵更加耀眼。 只是由于棉花纤维较重的关系，这种“假兜罗绵”比真正的兜罗绵要重一些，但相对的它的吸水性却更好。 而在这种情况下，这种与兜罗绵相差无几甚至质量更好一些的棉布居然只卖两贯一匹！这可真是把奢侈品卖成了白菜价！！ 曾经高贵无比的兜罗绵现在基本人人都可消费得起了，可以预见的这种假兜罗绵即将掀起一波抢购热潮！无论哪个时代的消费者都对又好又便宜的货物没有任何抵抗力。 “两贯一匹……那刘掌柜的还说了什么？”李堰继续追问道。 “他说送这布料的人告诉他……这新兜罗绵，要多少有多少！一次性买超过500匹还能再打个8折！”李家大掌柜的缓缓的说道。 “什么！？要多少有多少！？”李堰顿时瞪大了眼睛。 别说什么兜罗绵了，也别说这耀眼的紫色，只说这高支的布料那绝对是棉布中的奢侈品！这若是能敞开了供应那可就太可怕了！！整个棉布市场都将被这种新兜罗绵冲得七零八落的！ 这是可以预见的……在工业革命初期，质量又好价格又便宜的工业化生产的棉布几乎将所有流通市场上的手织布料淘汰掉了，而且淘汰的速度之快简直令人瞠目结舌！ “不错。”李家大掌柜的愁眉苦脸道。 “若此事属实……那，那我们李家……”李钰自然也很快的想到了那个令人难以接受的结局。 李堰踱了几步忽然笃定道：“不！此人应该在故弄玄虚！咱大宋每年才产多少棉花？我们的布行都不敢说要多少有多少！我就不信有人争得过我们！” “是。”大掌柜的缓缓的点了点头，可他的神色却有些异样。 李堰看了一眼大掌柜，看到了他欲言又止的表情，不禁问道：“怎么？还有别的事？” “这……老爷提起这事我才想到，前两天有棉农说今年的棉花要涨两分，我直接让人把他们打发走了。当时我觉得这人是得了失心疯，可现在想来，莫不是有人在提价收棉？？” 李家大掌柜小心翼翼的说道，而越是听他这么说，李堰的脸色就越是发白。 “查！赶紧派人去查！还有赶快去找农家谈，告诉他们今年要是不把棉花卖给我们，以后这棉花也不用卖了！”李堰气得脑门上的青筋都跟着一跳一跳的……这棉布虽贱，但却是李家的根！ 此时普通大商家出品的高品质棉布一般一千两百钱左右，也就是1贯200文。而品质更差一些的土布之流就更便宜了，大概300文到500文一匹。 而棉布虽贱，但棉布才是广大老百姓消费的主力，所以棉布的营业额占整个李家布行毛利率的一半以上……当然净利率之类的还是比不上绢、缎，不过这也依然是李家之所以能做得如此之大的根本所在。 只有有了如此巨大的规模化效应，他们才能降低绢、缎的生产成本……而大规模生产活动之中所逐渐熟练升级而来的高级技工，则可用来生产价值千金的“云锦”。 所以说大规模的棉布生产是一切的基础，只有规模上去了才能压低成本……这才是李家之所以能垄断临安近半纺织业的根本所在！整个临安府再没有人能比李家的作坊规模更大的了，而李家也是一直吃着这份红利直到现在。 是的，直到现在。 虽然李堰很不理解为什么忽然有人跳出来可以大规模供应布料，成熟且合格的纺织工人可是需要很长时间来培养的！只有熟练工才能织造出合格的布匹来，可到现在为止都没听说过有人大规模招收织布工人啊！为什么会有人号称能无限量的供应布料呢？ 百思不得其解的不只是李家的众人，其他大部分布行都对这个布料市场上突然出现的神秘卖家感到怀疑……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节98 “锦上添花” 就在新兜罗绵热销的同时，李家现任家主李堰正眉头紧皱。他到不是在担心新兜罗绵，他担心的是一个更为棘手的问题。 “……如何？可还有回旋余地？” “对方已经铁了心了，我都已经抬出沈相爷了，可他们还是不肯松口……这件事背后定有贵人从中作梗！”李家大掌柜的缓缓摇头道。 “那……查到是谁了吗？”李堰有些迟疑的问道。 “还没有……不过估计也快了，我已经拜托了刘掌柜的帮忙探探对方的底了……”李大掌柜低声说。 “这人来者不善……这是要断我李家的根啊！”李堰咬牙切齿的说道。 “……”李大掌柜的站在一边，闻言只是叹了口气，什么话都没有说。 今日一早李大掌柜就带着信得过的其他掌柜一起去跑了周边的产棉大户。这些大户人家的口气有的客气有的颇有些嘲讽——例如之前想涨价被李大掌柜的怒斥的那家，因为在李家丢了面子所以现在看到李家来人自然也是丝毫不留情面。 可无论这些产棉大户的口吻如何，他们差不多都是同一个意思——今年的棉花，得涨价！ 为何如此多的产棉大户都如此众口一词呢？原因很简单，因为有人给他们出了个不错的价钱，基本上比平时的棉花价格差不多翻了一倍！ “他们就不怕与我李家结仇吗？连沈相爷的面子他们都不给吗？”李堰含恨说道。 “这……相爷的面子也抵不过人家加价啊。”老掌柜的忽然试探着问道，“不然……我们也加一点？现在看来，不见到真金白银他们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了……” “难道我就会善罢甘休不成！？这价，决不能加！去，给我联系所有布行……我要这些泥腿子今年一半的价钱都卖不上！还有给我查，看看究竟是谁在背后与我李家作对！与沈相爷作对！”李堰气得头顶的青筋都露出来了。 “这……小人听说，似乎是黄相爷家的布行。”李大掌柜小心翼翼的说。 “什么！？”李堰眉头一皱，“黄相爷家……倒是种了些棉花，可他家的布行？他家有布行！？” “说是新开的作坊……”老李掌柜的答道。 “新作坊？新作坊就能产出这么好的布？”李堰沉思了一会低声说，“看来我得去找沈相爷说说了……” 当然，即便是找了沈相爷，也只能在官面上打个招呼罢了，最后下面依然要见真章。 这个年代做生意虽然必须背靠权贵，但生意毕竟是生意，如果双方背后的实力没有差上太多，那么最终决定问题的仍然是价格。 既然黄相爷肯出近乎翻倍的价钱，那么即便李家背后的沈相爷出面打招呼了，只要价钱不给够，那种棉大户也很难重新倒向李家。 毕竟若不是与李家牵扯太深的话，谁又愿意“半价”出卖自己的原材料呢？所以除非李家也肯出同样的价格，否则这件事依然是无解的。 其实关于这件事，许多种棉大户都是乐见其成的……毕竟一直以来棉花价格的定价权都掌握在以李家为首的这些布商的手中。 由于李家几乎垄断了纺织业的关系，他们说不买谁家的棉花，那么这家的棉花基本就卖不出去了……所以一直以来种棉大户都要看着李家为首的纺织业垄断集团的脸色行事，这种植棉花的利润自然也高不到哪去。 当然李家自己也不是不种棉花，但他们更多的是种植桑叶。比起棉花这种东西，桑蚕的养殖才是更重要的，毕竟生丝的利润远不是棉花所能比拟的。 也正是因为如此，以李家为首的纺织大亨绝大多数的棉花都是对外采购的。 肖恒正是看准了这一点，直切他们的弱点，挑起种棉大户一直以来的怨念——由于之前棉花价格被压得很低的关系，所以即便提高近一倍的进价但依然还很便宜。 况且考虑到机械化生产的效率和成本，实际上仍然可以拿出比李家他们质量更好、价格更低的棉布。 其实肖恒是计算过的，即便是最保守的估算，在现在的棉花价格上再额外提高一倍的棉花收购价，布料的出货价也能压低到目前的3成却依然能够保持不菲的利润…… 也就是说，在原材料价格翻倍的情况下，工业化生产的布料即便卖到600文也依然能够赚取一半以上的利润！要知道600文可是比质量极差的土布也贵不了多少了！而这就是工业化生产的威力，工业化对于传统手工作坊是全方位碾压的。 “东家，有件事我也不知当讲不当讲……”李大掌柜的忽然开口道。 “但说无妨！”李堰口气和蔼，毕竟这位可是李家布行的三朝元老，很多事情上李堰还要仰仗这位老人家的助力，所以这口气也不得不如此亲切。 “听闻黄相爷家的作坊，是那看楼肖恒给办置的……而且似乎还用上了什么新机械？”李大掌柜的有些犹疑的说道。 在这个时代只要大规模的开工做事就很难保存住什么秘密，因为古人从来就没有保密意识，甚至事关国家军工大事的内容都能写到书上让人随便印刷贩卖……又何况是新的纺织机械这种并不算机密的事呢？ 虽然肖恒的人都是有保密意识的，而且肖恒也针对比较敏感的部门设立了专门的保密条例……但黄相爷的人可没有这种意识，虽然未必是有意出卖情报，但有些风声传出来也是在所难免的。 “如此捕风捉影之事，还是休要再提了。”李堰看了李大掌柜语言，忽然神色冷峻的说道。 “是……小人多嘴了。”李大掌柜一看李堰的态度就知道其实对方已经知道这传言了，只好小心翼翼的行礼退下。 是啊，这种事随着那新兜罗绵的大卖已经有不少有心人去查了，而作为利益相关方的李家肯定也知道了这件事……而之所以李堰不提，估计还是因为他儿子李钰向秦家提亲的事有关。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节99 正面碾压 燕云楼，二楼。 李家大公子李钰仿佛迎宾一样站在门前候着，脸上没有了平时的傲气，反而脸上堆满了廉价的笑容。 “王叔！好久不见啊王叔，您这是越活越年轻了哈哈哈……里边请里边请，我爹？我爹在二楼，我送您上去……” 李钰客客气气的把一个平时根本不放在眼里的小布商送上了楼，下来的时候眼神阴翳，不过等他回到迎宾岗位山的时候他又再次换上了那副客客气气的模样，丝毫看不出他心底的怨恨。 此时，整个燕云楼都被李家包下来了，楼里楼外的布置都是从昨天晚上就开始了的，在楼里来回奔跑伺候人的除了燕云楼的伙计之外，绝大多数都是李家从各处调来的机灵伙计。 一直以来，李家都是高高在上的，毕竟谁人不卖沈相爷几分薄面呢？和今日的李家却与往日不同，处处都透露着一股强烈的求生欲，而如此兴师动众的宴请各路布行，也是从未有过的事情。 “王大哥！王大哥您来了！坐坐坐……我知道您喜欢喝茶，特意给您准备了贡茶，一会您一定得好好尝尝……”离家家主李堰亲自将这位名不见经传的小布商引到坐位上，还客气的与他攀谈了两句这才离开去招呼其他人。 王掌柜的受宠若惊的坐了下来，然后定睛一看发现这一桌基本上都是跟他地位差不多的小布商。大家平时只能喝点汤汤水水罢了，偶尔才能吃点李家等大布商吃剩下的残渣…… 若是平时，李家可是连眼皮都懒得夹他们一下的，可现如今却如此的客气。 “几位……可曾知道今日这宴……是怎么个说法？”王掌柜的作了个罗圈揖，随后开口试探着问道。 “哼，撑不住了呗。”忽然，旁边一个胖胖的穿得很喜庆的商人撇嘴道。 “哦……原来是薛老板，敢问这撑不住了是怎么回事？”王掌柜的很客气的请教道。 “那新兜罗绵你王掌柜不也卖了不少？岂不知这背后之事？”薛老板拍了拍自己硕大的肚皮，“这人啊，有的人吃饱了就得有人挨饿，桌就这么大，饭菜就这么多，突然挤进来一个大肚汉……这时候想要吃饱当然要拉帮结伙定个规矩，否则这饭菜还不够人家一口吃的！” “新兜罗绵……？”王掌柜的有些后知后觉，毕竟他这小布商实在是太小的，以至于小到他这个家主都得亲自下场做掌柜的……所以各方面的消息也就闭塞了许多。 新兜罗绵的大卖他是知道的，但却不知道这新兜罗绵的铺货规模有多大，更不知道新兜罗绵背后站着的新玩家是谁……他只知道这玩意挺好卖的就多上了点，除了觉得生意挺好有些开心，至于别的他倒是没有察觉。 “不错，这新兜罗绵背后的商家实力深不可测……这么多年了，李家总算是碰到对手了。”薛老板似乎有些感叹，也有些幸灾乐祸，说完这句之后就端着茶杯不再言语了。 王掌柜的也只好同样的端起茶杯，时不时的回头望一眼又由谁来了。 “嚯……费家也来了，还有姚家、徐家……” 王掌柜的看着一个又一个的布行大佬到来，心中不禁有些激动……这些人可是他平时想见一面都见不到的大人物！此时却跟他差不多，都被那李家请来并安排着坐到了更靠前的座位上。 隐隐的，王掌柜的觉得今天一定会有大事发生。 …… 临近中午，整个临安府大大小小上百家布行的负责人基本都到齐了，李家家住李堰走上台前开口到：“今天能请到如此多的同行汇聚一堂，是我李家的荣幸……而今天我要找大家商量的事情其实也很简单，就是最近有人硬抬棉价坏了规矩的事。” 随着李堰开口讲话，周围桌上交头接耳的嗡嗡声顿时淡了下去，不过等他说完这件事之后那议论的嗡嗡声忽然又大了起来。 “哄台棉价？”王掌柜的一愣。 “你还不知道？”同桌的那位大胖子薛老板讶异的看了王掌柜一眼。 “这……的确不知。”王掌柜的小声道。 “我家的棉田都有人找上门来说……哦，你家没有棉田。”薛老板忽然记起了眼前这位王掌柜不过是个只有个小门脸的小人物，顿时对他失去了耐心，“你啊，就听着就完了……这件事跟你关系不大。” “这……这怎么能关系不大！？”王掌柜的义愤填膺道，“这棉价若是大涨，我们这些小布商还怎么活？” 即便是再小的布商也是有纺织作坊的，区别只是规模的大小不同而已。而像王掌柜这样的只有一个门脸的小商人基本都是作坊与门店一体的，前面卖布后面织布……甚至搞不好织布的就是他的老婆、女儿什么的，毕竟人工太贵，毕竟还是压榨自己人比较节省。 “你那新兜罗绵卖得不好吗？”那胖子薛老板忽然问道。 “这……倒是卖的不错。”王掌柜的有些闹不清那胖子想说什么。像他这种小门店没办法跟那些大布商竞争，所以同样都是新兜罗绵，他的平均售价就比人家便宜了些。别人一匹布能卖到4贯，他也不贪，只卖三贯出头，倒是强了不少生意。 “可这新兜罗绵又与棉价何关？” “当然有关！这新兜罗绵难道不是用棉花织造出来的？”薛老板哼了一声，摆摆手的道，“你啊，你就看热闹就好了……其他的事情，让这些大人物去操心吧！” “……”王掌柜惴惴不安的看了薛老板一眼，也就没再言语，而是竖起耳朵听着李堰都讲些什么。 …… 看着下面不少人都是第一次听说这个消息，李堰的眼中闪过一丝不屑……这些连棉价上涨都不知道的小作坊主平常可是跟他连句话都说不上的小人物，可现在为了对付黄相爷，他也不得不拉拢这些平时看不上的小人物。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节100 宴会 若说南宋的繁华有七、八成成建立在它那发达的商贸活动上……那么这商贸的发达倒是依然有七、八成要归功于海上贸易。 南宋的朝廷之所以能够高薪养士，之所以能够在毫无管制的土地兼并之下养得起大量的流民，靠的就是各种各样的商业活动所带来的税收……而其中的重中之重就是海贸的商税。 不过尽管大海商们富可敌国，但其多半却不被主流阶层所接受，而达官贵人也甚少插手这个领域。 买扑制曲厂坊、买扑盐铁生产，又或是开个酒楼甚至只是种田养桑对于贵人们的吸引力都要比出海强！ 至于为什么……那多半是因为海贸的风险太高。 虽然所有人都知道海贸的利润非常丰厚，但这也是个高风险高投入的行当。 一艘船再加上一船货差不多就能榨干一个中等富豪的全部家当了。若是这艘船完好归来那么倒还好说，若是出了点什么意外那不仅要承担船、货的损失，甚至还要搭上好几条自家人的性命！ 读书人都讲究中庸，这种赌命的事一般情况下他们是不回去干的，用后世的话来讲这些人的投资风格属于风险厌恶型——毕竟达官贵人们靠着手中的权利就能安稳的享受荣华富贵，何苦冒这份险呢？ 而对于南方沿海的小地主们就不是这样了…… 想投资土地？ 抱歉，在南宋这个土地兼并愈演愈烈的时代，小地主们土地兼并的对手不再是贫弱的自耕农，而是一个个背靠实权人物的大地主！而小地主们也不再是吃虾米的鱼，而是变成了被大鱼吃的小鱼。 在这样的环境下，小地主们能保住自己的祖产不被兼并都已经很困难了，有如何能够反过来扩大自己的土地呢？ 而这些小地主通过经营桑蚕、棉糖等生意多多少少攒下了一笔财富，而想要进一步扩张自己的生意那就必须购买更多的土地……这样就进入了死循环。 为了跳出这个死循环，不少小地主阶级开始尝试着进军海贸领域……而后逐渐尝到些甜头后又再次扩大海贸规模，这样一来从事海贸的人也就越来越多，这才成就了南宋那繁荣盛极的海贸经济。 海商无论大小都是以宗族为单位的，出去跑船的绝大多数都是自家的子弟，剩下的就算不是自家子弟也都是十里八乡的熟人…… 以宗族为单位的好处就是能够大大的提高船员们的凝聚力，至少不会出现船放出去之后连船带人统统消失的糗事。 不过从古至今中国人其实都很清楚人与人之间的竞争究竟有多么激烈，所以当宗族势力成为主体之后，那么对外的时候就会变得格外的凶残。 即便在后世，没有进入新千年之前依然会有以宗族势力为骨干的村落级别的群殴……有的是为了争夺水源，有的是为了争夺其他东西，而一旦发动了群殴那么死伤几个人简直再正常不过了！ 而在古代这种事基本上就属于民不举官不究，几个族老凑在一起商量个结果就算给了公道了。 那么当这种争斗来到了海上…… ……其残酷程度可想而知。 所以说这个年代跑海的基本都是提着头去搏富贵的！即便是不用亲自去跑海的领导者身上也带着股江洋大盗般的狠厉。 对于官府势力，海商们基本都带着那么点畏惧和不屑。 畏惧的心态多少跟占山为王的那些土匪的心态差不多，而不屑……则是有些“天高皇帝远”的因素在里面。 但无论如何，毕竟土地才是中国人的根，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是不会有海商举家逃往海外的。 也正是因为这种复杂的心态，当黄相爷的请帖分发到这些人的手上时，海商们多半会卖个面子给黄相爷。 到了宴会当天，基本上有头有脸的海商都亲自出席了，就算没亲自到的也多半有家族内的重要人物到场。 当肖恒来到会场的时候，发现有件很奇怪的事——在场的海商隐隐分成三个阵营，其中一个阵营人数及多但比较松散，而相对的那个阵营则人数较少但联系很紧密，最后的则是三三两两的游离余这两大阵营之外的群体。 肖恒并没有着急下场，而是在一边暗中观察起来。 不出所料的，那两大阵营分别是以蒲家为首的南洋派和以关家为首的东洋派系。 “呦？这不是肖公子吗？为何一个人坐在这里？”就在肖恒观察着别人的时候，也有人找上了他。 “关公子。”肖恒回过头来微微一笑，拱手行礼，那皮肤黝黑的关公子也拱手回礼……可以看得出关公子行礼的姿势比肖恒还生硬些，似乎并不熟悉这边的礼节。 “今日我不过是来帮忙的，顺便借着黄相爷的面子卖点东西罢了，怎么好反客为主？”肖恒解释道，“倒是关公子你为何没去招呼其他人？今日可是个拓展人脉的好机会。” “人脉……我不需要。”关公子淡淡的说，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不过肖恒却是忽有所感。 这关公子明显带有日本血统，想来应该属于庶出或者连庶出都不如，在关家的地位自然有些尴尬……以这种身份可是连拓展人脉的资格都没有的，毕竟他也得避嫌。 “不知关公子对这新兜罗绵怎么看？”肖恒并没有戳穿他的尴尬，而是很自然的转移了话题。 “新兜罗绵……此物不是兜罗绵。”关公子本身就跑过很多年海，对于木棉自然不陌生。木棉与棉花虽然都有个“棉”字，但实际上却是两种不同的东西。 其中最直观的就是木棉不吸水，有一定浮力，甚至能用来做救生衣的填充物。 而棉花？那吸水力不是一般的强！若是用这东西做成救生衣，怕不是嫌死得太慢…… “虽然手感上有些类似，但这新兜罗绵应该只是普通的棉花，不过织造工艺极为精细罢了。若是用真正的兜罗绵来织布，恐怕质地还要更加细软一些。”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节101 定计 节101 黄相爷所举行的这场宴会其实更类似后世的展销会，将一样样的商品陈列在场地中给可能存在的客户自行观看，如果他们对哪种商品有意思的话就直接到旁边去与掌柜谈价钱…… 当新兜罗绵被摆出来的时候，海商们还颇有些不以为然，毕竟棉布这种东西并不是当前海贸的主流，只是因为便于携带而多少塞上那么点而已。 因为在座的海商基本都是跑短期航线，货物多以瓷器、铁器为主。 与传统上认为出口产品瓷器、丝绸、茶叶不同，此时的短途贸易之中，大宋曾经大量出口铁锅、铁农具等铁器。 由于此时的大宋的炼铁行业已经半只脚踏入工业化生产了，所产钢铁不仅质量好，而且价格还非常便宜，以至于对周边国家产生了工、农剪刀差，极大的打击了周边国家本地的炼铁行业。 就拿此时的日本来举例子，日本此时的炼铁仍然在使用非常原始的块炼铁技术，耗费巨大的功耗和大量燃料之后所产出的只是微微有些融化的海绵状态铁。 这种海绵铁重新进行破碎、挑拣，得到纯度更好的铁块微粒之后再进行锻打才能得到纯度较高的铁块。 而大宋的炼铁技术早就开始使用高炉炼铁了，虽然此时高炉的温度一样无法达到1500多度的纯铁熔点，但由于增加了大量碳的缘故，使其熔化温度下降到了1300度左右。 就这样滚滚而出的铁水直接碾压了周围国家的块炼铁，所以大宋的铁器在周边国家非常受欢迎。然而此时的大宋并不进口铁矿石，所以本土本就贫瘠的铁矿储量开始急剧下降…… ……在中华大地上文明延续的时间太久了，以至于久到许多常见资源都被老祖宗们用光了——这从中国依然有巨量的古人无法使用的资源为佐证，例如钨、锑、钼、钒、钛以及稀土矿石的储量都居世界首位！！ 而即便是经过了数千年的使用，煤、铁、铅、锌等资源储量依然排名靠前……可想而知我们脚下的这片大地究竟有多么的富饶。 当然后世本土剩下的铁矿石品味很低杂质过高已经不适合工业化生产了，这才有了每年巨量的铁矿石进口。 虽然铁器非常受海商们青睐，而棉布对他们来说吸引力不高……但当“锦”的出现直接引爆了全场。 这种本土都不够消耗的纺织品若果能够出口，那绝对能卖出天价！尤其是那些有远洋贸易能力的家族，对于锦的出现更是异常兴奋。 肖恒就看到蒲家的人和关家的人已经二话不说就去找掌柜谈价格了……而且很快他们就得到了一个非常有诱惑力的报价。 除了这些大海商们，普通的小海商们也对织锦非常感兴趣，甚至连带着新兜罗绵都被预定出去不少。 到这里，可以说整个展销会已经大获成功了……至少对于黄相爷来说是这样的。 而接下来被展示出来的东西，则都是走的“织锦”的路子——昂贵、高端且新奇。 这批商品有高透明的玻璃酒杯、巴掌大的镜子以及各种各样花花绿绿的玻璃制品，除此之外还有一人高的座钟、木质自行车、用油纸包装的小块香皂等等新奇玩意。 而接下来上场的则不再是相爷府的下人，而是肖恒安排的服务员，他们专门负责给不认识这些东西的还上解释用法。 当这批商品刚刚摆上来的时候，人们最感兴趣的还是玻璃镜子。 “……此物不就是之前那价值千金的银镜吗？”一个普通海商看着桌上那将人照得纤毫毕现的玻璃镜子喃喃自语着，“买不起买不起……” “这位客人，您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一个售货员热情的凑了上来，开始给他讲解这银镜的价格，“我们这里分大中小三个档次，小块的银镜就像您看到这块只有巴掌大的，只卖500两银子一面呦！而且一次性购买超过10块可以打95折！！另外还有这种可以放在首饰盒里的……” 此时临安地界上，镜子的持有量差不多已经饱和了，再继续维持高价的话也只有等待市场慢慢的向周边辐射了……可惜肖恒等不了那么久。 此时直接将镜子抛出来就是为了快速而又大量的敛财，他已经不管这些海商不会用他们大量购买的镜子来冲击本地市场了……作为奢侈品销售的话虽然利润率够高，但市场容量却比较小，只有最顶尖的那么一小撮人能买得起。而镜子这东西本本身只是一种普通的工业产品，是早晚都要普及的。 果然不出肖恒所料，银镜的推出当场就涌现了大量订单，基本上到场的海商每人都至少买了10面小银镜——他们这是在试着进货，若后来的销量比较好他还会回来继续上货的。 而接下来最受欢迎的产品就是高透明的玻璃杯了，尤其是倒满茶叶之后，高透明的玻璃杯能够清楚的看到杯子内的茶叶在热水中渐渐舒展开的样子…… 当关公子看到这一幕之后当即就定了100个杯子！他有种预感，这种玻璃杯将在日本掀起一场巨大的风潮…… 不过对于这种形状复杂的易碎品，许多小海商都望而却步，只是选择了观望，只有几个特别喜欢的小海商自己买了套玻璃茶具准备招待客人的时候使用。 所以整场下来居然是玻璃茶具卖得最好，反而是酒杯差了些，这倒是肖恒所没想到的。 正当众人围着各种新品的时候，会场内忽然传来“当……当……当……”的悠扬钟声，直到响了12次这钟声才停歇下来。 此时已经是午时了，座钟自鸣报时顿时将海商们的注意力吸引过来。 “此物是何物？”沉寂许久的座钟终于迎来了第一位咨询者。 “此乃自鸣钟也，这表盘转上一周就是6个时辰，每半个时辰自鸣一响，每当到了整点它将自鸣数响不等。”久候多时的侍者赶忙热情的介绍起来……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节102 玻璃温室 有些时候，其实从一开始结局就是注定了的。李家这件事也是如此。 当纺织机开动的刹那，整个南宋乃至整个世界的纺织业格局即将被重置，一个小小的李家不过是这场翻天覆地的改变中一个微不足道的小浪花罢了。 接下来就是朝廷之上的斗争了，肖恒不准备也没资格参与进去，所以接下来的情况如何发展，就要看龙椅上的那位以及两位宰相之间的斗争了。 肖恒与满面红光的黄相爷辞别后就回到了城外的秦府小楼。 “官人，你回来啦？” 还没等肖恒入门，就有一个软软糯糯的声音钻进了他的耳朵。 “回，回来了。”肖恒缓缓的扭动着僵硬的脖子转过头去，就见已经挽起了妇人发髻的秦幼萱正一脸贤惠的看着他。 “官人累了吧，我给你揉揉肩。”肖恒提线木偶一样被秦幼萱按到座位上，然后乖乖的坐着不动……秦幼萱一双小手则在肖恒的肩膀上不轻不重的按了起来。 期间两人默然无语，一个努力的按摩，一个僵硬的承受着肩膀上的痛苦，两人一句交流的话都没有，气氛就这样变得尴尬而又沉默起来。 与此同时，楼上的两双眼睛正看着这一幕。 “小姐是不是不行了啊？你看她都出汗了……”小蝶小声说。 “这个笨丫头……”公主殿下也是一脸无语。 “要不……我们下去吧？不然小姐该累坏了。”小蝶迟疑的小声说。 “……好。”公主殿下深吸了口气，轻手轻脚的往回走了两步，随后再加重了脚步，一步步的走下楼梯。 听闻楼上传来的动静，秦幼萱做贼心虚似的猛然收回双手，而肖恒也仿佛有些心虚一样赶忙拿起了旁边早已冷掉的茶水…… 然后秦幼萱站的有点久了，猛的收手有些站不稳，而肖恒则是拿茶杯的动作太猛了，以至于茶水都溅到了身上…… “啊——” 眼见着秦小姐双手后摇就要摔倒，而肖恒连忙起身拉住她的手腕，秦小姐顺势扑进了肖恒的怀里……两人中间还隔着个椅子。 “哗啦……” 肖恒忘了手中还有茶杯，结果抓住了秦小姐却扔了茶杯，价值三两白银的高档茶杯就这样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 “……” 四个人都惊呆了，肖恒的身上湿漉漉的沾着茶水，秦小姐的脸就怼在肖恒胸口的茶渍上，两人以怪异搞笑的姿势报在了一起……而且最重要的是中间还隔着个椅子！ 当公主殿下和小蝶下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四个人就这么面面相窥的尴尬了那么一小会，小蝶的嘴角不可抑制的往上翘起来然后又努力的平抑住，不过看着肖恒和自家小姐的窘境，小蝶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 “噗……对不起我……噗哈哈哈……不行了笑死我了……”小蝶捂着肚子蹲在了地上，笑得起不了身。 而在她的带头下，公主殿下也终于忍不住捂着嘴转过身去，虽然没出声但双肩一阵耸动，看来也是憋得不轻。 “啊……”秦幼萱终于搞清楚状况了，连腾地红到了脖子根，推开了肖恒湿漉漉的胸口…… 然后肖恒也反应过来了，低下头看着自己胸口上的茶渍上沾了些白白的、红红的东西…… 肖恒下意识的去摸了下秦幼萱的脸，然后两根手指数钱般的轻碾…… 呃…… 这是抹粉了？ 肖恒讶异的看了秦幼萱一眼，难怪今天看起来怪怪的，原来是抹了粉涂了胭脂…… 秦幼萱被摸了脸原本羞得不行，不过当她看到肖恒手指下意识的动作，只觉一阵又是羞愧又是有股无名怒火从心底蹿起来。 “你画、化妆了啊。”肖恒笨拙的说，同时手指下意识的在自己裤腿上擦了擦，留下两条白色的印记。 “画了……”秦小姐忽然低下了头，沉默了下来。 “那个……”肖恒挠了挠头，“你生气了？” “没有。”秦幼萱抬起头瞪了他一眼，原本脸上的粉和唇上的胭脂就在肖恒胸口蹭花了，又被肖恒那一手沾走了不少，现在的秦幼萱脸上白的不均匀、唇上的胭脂更是晕开了一片，再配上她的表情……好一幅美人薄嗔图！直接把肖恒给看呆了。 “呆子……”秦幼萱看着肖恒呆呆傻傻的样子，不禁也消了气，索性走到一边那起毛巾胡乱的擦了擦脸，也就算是卸妆了。 “小姐为了你在镜子前画了好久呢！这么一擦全没了。”小蝶终于止住了笑，不过当她看到肖恒胸口上白白红红的，嘴角又忍不住一个劲的往上翘。 “啪。” 公主殿下的手拍到了小蝶的肩膀上，警告似的捏了捏，小蝶这才微微一震彻底止住了笑意。 “今日的展销会可还顺利？”公主殿下决定扯开话题，不然这小楼里的气氛又要变得连空气都带着尴尬的味道。 “还不错，赚了十几万两，回头小蝶去跟账房确认一下具体数额，这部分钱就直接编到预备金里吧。”一提起正事肖恒就没那么尴尬了。 “好的。”小蝶点了点头，拿出随身的小本本记了下来。 “相爷那边的情况怎么样？”公主殿下看到秦小姐羞羞怯怯的坐在一边，脸上还有没擦净的粉脂，就坐到她身边拿出块手绢轻轻的帮她脸上擦掉脸上的脏东西。 “大概也赚了10万两，现在心情好得很呢！”肖恒答道，说到这里肖恒微微的顿了顿，“不过接下来我还需要造个玻璃温室来给棉花育种……” “温室？”公主殿下挑了挑眉毛，这又是个没听过的新名词。 “嗯，温室就是利用太阳的能量来提高温度……”肖恒稍微讲了一下日光温室的原理和作用，“……建成之后我们在冬天也能吃上新鲜的瓜果蔬菜了，还可以在温室里种花，到时候一年四季都能看到盛开的花朵。” “真的吗？”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缓解，秦幼萱终于缓过来了，闻言悄悄的从公主殿下怀里露了个头，悄悄的去看肖恒的脸。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节103 建设 节103 学校，一直都是肖恒最重视的地方。 郎朗的读书声从校园之中传来，肖恒不禁有些欣慰…… 别看这个学校终究也只是开办刚到半年而已，可无论是老师还是学生，似乎都已经习惯了学校的存在了。 其实不光是这里的学生们，就连不远处的军营以及更远一些的村落中，人们刚刚过上半年多的安稳日子，可这种日子对他们来说却已经像是空气般的自然了。 当然，这种生活对于他们来说同样也像空气般的不可或缺。 在整个肖恒能力所能辐射到的地方之内，人们的成长是日新月异的……原本的农民、小商贩、手工业者迅速的成为了合格的工人、士兵甚至是领导者。 而比起这些大人们的成长，学校中的孩子们的变化那叫一个翻天覆地！ 与后世泡在蜜罐子里的孩子不同，这个年代绝大多数的孩子能吃上饱饭都已经非常满足了……若是没有肖恒，那么等待他们的命运就只有两条： 一是帮老子种地直到老爹干不动了自己就继承这份土地继续耕种，每年都要小心翼翼的算计着今年的口粮、明年的种子还有地主的利息。 而另外一条嘛则是托关系走门路进城务工。这条路看似是一条康庄大道，但实际上却是给师傅当免费劳工……若是心思机灵的，通过十几二十年免费的劳工每日偷学一些总有一天能自立门户。若是老老实实的给人做学徒，那可就得等老师傅什么时候良心发现了。 若是女孩那多半要在豆蔻年华早早嫁人生子，从此绕着灶台辛苦劳碌。 而现在肖恒给了他们另外一个选择——学习，掌握知识，然后改变命运。 在如此现实的激励下，学校里的学生们都非常珍惜学习的机会……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这些孩子们颠簸流离一路难逃至此，都很清楚这是个多么宝贵的机会。 所以就在这短短半年时间里，不少学生都爆发出了令肖恒都为之震惊的进步……当然这也与肖恒的教育方法不无关系。 整个学校分为小、初、高三个级别。 其中小学主要学习的内容就是语文、数学以及少部分的地理知识。而小学部的毕业标准也很简单，只要哪个同学有信心就可以直接申请升学考试，只要熟练掌握加减乘除以及能解简单的应用题，同时认识超过1000个常用字就能过关。 而初中的知识上，数学就多了代数、几何，语文多了百家姓、三字经以及唐诗三百首等。另外在这个阶段学生们也得开始接触物理、化学、生物、地理等等实际问题。 而高中部……目前还没有学生能达到这个高度。 所以即便是将标准放低到不能再低的程度，肖恒现在能用的也只是三十多个初中生而已……而且他们还都已经算是天才儿童了，在区区半年时间就已经跳过了小学阶段。 在这三十多个初中生里，最接近高中的就是以卢淳为首的那么五六个学生，而这几个学生各个都有大用——要么是在协助管理造船厂，要么就在外面主持工厂建设，最后那么两个也整天窝在实验室里帮肖恒推进一些比较简单的实验。 “嗯……” 铅笔在肖恒的指尖转了又转，终于还是在纸上写下了三个名字。 李二狗、张四毛，王嘎蛋。 emmm..... 看着这几个名字，肖恒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话说叫xx狗的孩子未免也太多了些，与此雷同的还有xx蛋，xx妞，xx毛等等……是不是应该找个时间让这些孩子们给自己起个认真点的名字？ 像卢淳那样到还好，若是这李二狗将来做了农业部部长…… ……狗部长？二部长？二狗部长？ 那画面不要太美。 脑袋里转着令人啼笑皆非的情景，肖恒随手将这张纸撕碎了扔到一边……这东西还是不要留下痕迹比较好，若是被后人当做历史档案那可就太搞笑了。 这三个孩子都是对生物非常感兴趣的，学习成绩也是生物学的最好……当然这个好也只是相对的，毕竟这群孩子上学时间太短，加减乘除都不算熟练呢。 不过在另外一群小学生李，这几个初中生也算是肖恒手下难得的人才了。 李二狗跟名字不同，是个个子高高瘦瘦，皮肤有些黑的腼腆孩子。当肖恒找到他的时候他正在实验室里跟着组长做化学实验。 “李二狗，来一下。”肖恒在门口冲着李二狗招了招手，“其他人别看我，继续学习。” “是……” 学生们闻言立即低下头继续自己的实验了，因为他们知道自己的老师并不喜欢那些繁文缛节。 李二狗将自己的实验器材交给组长之后就来到肖恒身边，抬起头看着肖恒等待着老师的吩咐。 “我听说，你似乎生物成绩比较好？”肖恒笑着问道。 “……我是有些偏科了，但老师我会努力的！”瘦瘦的李二狗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他的脚下穿着一双一尘不染的千层底，看那细密的针脚可以看得出他老娘的手艺很好。 “不，偏科才是正常的。”肖恒摇了摇头，“不过今天不是问题偏科的事……我想问你个问题，如果现在让你出去工作，暂时离开学校，你愿意吗？” “工作！？”李二狗眼睛一亮，“像……二妞他们一样吗？” 这二妞目前在造船厂工作，主要是协助船厂进行钢结构船只的建造。 “对。”肖恒点点头。 “那好啊！”李二狗有些高兴的说，不过当他高兴完了之后忽然又有些失落，回头看了看实验室，又抬头看了看肖恒，严重闪过一丝纠结，不过他很快就做出了决定。 “我去工作！”李二狗坚定的说。 出去工作就有钱赚，就像二妞，她的收入已经比她爹高了！李二狗虽然本身很喜欢静静的做研究，奈何家里的条件不好，若是也能出去工作的话，家里也会宽裕许多。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节104 反季节蔬菜 有人说女人就跟巨龙一样，都喜欢亮晶晶的东西……事实证明此言不虚。 尽管只是玻璃制品，但这个年代玻璃可还没变成廉价的地摊货，所以当三位少女看到如此精致的“水晶宫”模型摆在面前的时候，立即它的精美华贵所惊呆了。 “公子真的把它建成？”小蝶蹲在那放着玻璃花园模型的工作台边，看着它的目光里满是星星点点的光芒。 “当然。”肖恒笑道，“不然我闲着没事拆凉亭做什么？” “如此精致的宫殿，想来要耗费不少吧？”公主殿下轻声说。 “只是费些时罢了。”肖恒摆摆手。 此时玻璃板都已经开始大规模生产了，而且玻璃的原材料几乎与沙子等价。而熟练的建筑工人更是培养了不少，调过来一部分弄这花园也不耽搁什么。 秦幼萱躲在公主殿下身后，看着肖恒面前的那个玻璃模型满脸都是幸福的笑容。 对于那玻璃模型三位少女都是爱不释手，肖恒索性找了个木板放在它的下面，然后与公主殿下一起把这模型抬回了小楼。 “呃，放哪？”进了小楼里之后，肖恒看着有些凌乱的一楼，一时之间有些犹豫。 在这二层小楼其实并不大，一楼的空间也就只能容纳一个客厅和一个卧室。客厅的中央虽然摆着个桌子，但若是用这桌子放置模型肖恒他们也就没地方吃饭了，看了一大圈似乎除了扔到肖恒的房间里也没其他的地方可放了。 “抬上楼吧……”秦幼萱轻声说。 “……不错，放在楼上比较好。”公主殿下也点了点头。 “呃……好吧。” 肖恒其实有些犹豫，不过看到两位小节都这么确定，他也不好提出反对意见。 不过一起住了这么长时间，肖恒还是第一次走上这楼梯……楼梯上面不出意外的就是两位小姐的闺房了！ 肖恒小心翼翼的抬着模型，目光专心致志的看着脚下的楼梯，丝毫不敢抬头，生怕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东西。 这个年代可跟后世不同，万一看到内衣什么的……那可就大事不妙了。 肖恒小心翼翼的管理着自己的目光，直到将模型放下之后他这才松了口气，说了句“没事我下去了”就转身溜了。 对于楼上的具体布置他倒是没看到，不过令他印象最深的就是那闺房中隐隐约约的幽香。 也许是洗发水的味道？ 肖恒也想不起来之前送她们的洗发水是什么牌子什么味道了，不过总算是没惹出什么问题。 看着肖恒低头离开，三位少女忽然笑做了一团……让肖公子如此窘迫的事她们也是第一次见到。没想到在外面叱咤风云的肖恒居然还有如此可爱的一面。 …… 在得到了那个玻璃模型之后，三位少女对于玻璃花园的事甚至比肖恒都上心，恨不得一天24小时都泡在后院看工人们施工不可。 而这也间接导致工期变快了——开玩笑！被两位主母和大总管的目光注视着，他们甚至连坐着歇一会都觉得是罪过……然后这水晶宫般的玻璃花房居然每天一个样，没几天最外围的温室就已经完工了。 对于玻璃花房这边的事肖恒并没有多做关注，他反而将注意力都放在了日光温室那边。 比起奢华的、四面都是玻璃的“水晶宫”，玻璃温室这边就简朴多了，从外表上看基本上就跟普通的蔬菜大棚差不多……毕竟除了原本的塑料薄膜被替换成了玻璃之外其他的也的确相差无几。 以李二狗为首的三人已经按照父本、母本分别在两个温室之中划分好了种植区，并且都已经播撒下了种子。 至于这种子的来源……自然是肖恒网购来的。好在种子的到货时间只有几天，在做出决定的时候去网上买的，等到开始建造玻璃温室的时候种子都已经到货了。 李二狗、张四毛，王嘎蛋他们三个都是佃户出身，家里在逃荒之前就是最普通的佃户……而且像他们这么大的孩子在逃荒之前就已经开始帮着家里干农活了，所以其实在种地这方面他们要比肖恒有经验。 看着一块块划分好了的田地以及田地上插着的说明木板，肖恒不禁有些欣慰……这几个孩子可是真不错，聪明能干又很努力。 正在肖恒“视察”的时候，李二狗忽然从对面推门而入，看到肖恒的时候微微一愣，随后有些紧张的打招呼到：“老师好。” “你好。”肖恒笑着摆了摆手，“别紧张，我就是过来看看有什么能帮忙的……结果却发现你们做的不错。” “多谢老师夸奖。”李二狗行了个礼，嘴角不由自主的往上翘，只不过是一句肯定的话就让他开开心心，如此简单的性格倒也不错。 “今天我来给你带了几个神器过来……”肖恒晃了晃他拎着的篮子说道。 “‘神器’？”李二狗微微一愣。 看到他的表情肖恒这才想到古人对于神器的定义似乎与他那个年代不太一样。 “呃，就是好用的工具。”肖恒摆摆手，“不要在意那些细节……看这是什么？” 肖恒首先从篮子里拿出来个木盒子，并将它递给了李二狗。 “这是……”李二狗打开盒子，看到里面静静的躺着四根细细的玻璃管，玻璃管的一头有个膨胀的圆形结构，玻璃管内还装着红色的液体。此时管内的液体都集中在最下方膨胀的圆形容器里，只有少部分在玻璃管内。 “……温度计！？” 虽然不知道这东西究竟是做什么用的，但当李二狗看到玻璃管后面挡板上的刻度之后立即惊讶起来：“老师，这是一种新型温度计吗？” “不错。”肖恒点点头，“这是液体温度计，比金属温度计灵敏，适用的温度范围也比较小。” 这温度计内部装的是染红了的煤油，其结构跟后世那种最普通的没有温度计没有任何区别……只不过由于吹制的细玻璃管粗细不一，所以这几个温度计的长短也有些区别，但好在本身的温度还是准确的。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节105 家有一老，如有一宝 节105 目前聚居在秦府附近的这个村落还没有官方的名字，不过他们自称为“秦家村”。 一般来说叫x家村的一般都是同一个姓氏，或者至少姓同一个姓氏的人在村落里占绝对的多数。不过这个由肖恒顾工、收留而成的村落姓氏很杂，老家也是各不相同，甚至连能够称为同乡的人都不多…… 估计也正是因为这一点，所以这个俨然规模不小的村落也就以秦为姓，自称为秦家村了。 整个村里的老人不多，但也不是完全没有。能够跟着逃荒队伍逃出这么老远的，要么是因为家族兴旺男丁众多，以至于一路上都有照应，又或是身体健康腿脚利索。 无论是哪一种，能够活着来到临安府并且被肖恒所收留，这可都是天大的幸运，而肖恒自然也不会辜负这份幸运，所以他就按照后世社区里面的设施盖了个活动中心。 这活动中心里面配备了不少棋牌游戏，还有那种后市老年人能玩出花来的各种运动器械，而且就连最新的桌球和乒乓球给这活动中心送来一份……说实话若不是小孩子平时工作学习太忙，这活动中心搞不好会被小孩子占领也说不定。 不过肖恒虽然安排了这么多文体设施，可那些锻炼器械基本没什么人动，棋牌也只是玩玩牌九，就连肖恒“发明”的扑克也是没人玩的。 而乒乓球和桌球那里就更差了些，桌球好歹还偶尔有人来打，乒乓球干脆碰都没人愿意碰！这可是跟肖恒印象中的老年人的爱好完全不同——除了广场舞之外，难道不是乒乓球最受欢迎吗？ 那么既然各种设施都不喜欢玩，那么这群老头老太太凑在这里做什么呢？ 很简单，就是聊天。 当肖恒来到村里的活动中西时，除了三三两两下象棋、玩牌九的之外，村里的其他老人基本分成了两派，一边都是老头子一边都是老太太，老头子们坐在树下谈天论地指点江山，老太太们坐在墙根家长里短鸡毛蒜皮。 好一副和谐的样子。 当肖恒进来的时候并没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不过终究还是有那么几个老人看到了肖恒，就有些激动的站了起来，虽然看样子想凑过来却又碍于身份有些不太敢。 肖恒见状索性坐过去，握住老人的手拽着他坐下，自己也蹲下来面带笑容的问道：“老人家，现在的生活怎么样啊？这活动中心有没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 “好，好得很啊！没有不满意的，哪还有不满意的！”老人抿了抿嘴唇，乐得露出了仅存的两颗大门牙。 肖恒见状微微愣了愣，随后暗自打开手机里面的程序，新建了个“假牙”的提醒事项。 随后肖恒微微的顿了顿，又在“假牙”后面加上了“花镜”两个字。 当然这个年代的老人基本上很少有识字的，所以倒也用不上花镜来看报纸……但这老花镜以现在的技术条件来做的话还是很简单的，所以连带着也该提上日程了。 像这种生活中能够用到的东西其实还有很多，只是这个时代的人不知道有，而肖恒不亲自去看的话又很难想到……别看只是个简简单单的假牙，做出来之后可是能改善许多人的生活品质呢！吃的好了也能让这些老人的营养均衡一些，搞不好还能多活几年呢！ 肖恒在这边想着假牙的事，那边的老头还在嘟囔个不停： “……这辈子都没过上这么好的日子啊！不愁吃不愁穿，也不用干活……我们这叫什么来着？”老头说到一半微微顿了顿，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颐养天年。”李二狗在后面适时的提醒道。 “对对对！就是这个词！那几个小姑娘说过……”老人再次咧开了嘴，露出了他那孤苦伶仃的门牙。 老人说的小姑娘其实是仙云台戏班子里的那些姑娘们，自从演出降到一周一次之后，那些年虽小的姑娘就直接进了正常的班级，只有在演出前才出来跟大家合练一天。 而那些年岁比较大的，已经超出了“儿童”范畴的姑娘，虽然也需要学习但上的班基本类似成人的扫盲班了，而且不演出的时候也要被安排工作……当然这些工作也都是有报酬的。 其中像照顾老人这种，就是这些大姑娘们轮换在做……这些姑娘基本都经历了外界的人情冷暖，看尽了世间百态，而做这种类似义工的工作有助于让她们重新燃起对他人的信任和对未来的信心。 至少现在她们不用去做那些以色娱人的事，而这份义工的工作则告诉他们，等她们老了也能像现在这些老人一样颐养天年。 一个团体的凝聚力就是在这样一点一滴的细节之中聚拢起来的，正所谓胸不平何以平天下，乳不聚何以聚人心…… 啊咧？ 好像有什么奇怪的东西混进来了？ 肖恒摇了摇头，把满脑子的“哔”甩出去……不得不说，最近秦幼萱的衣品有点向大唐风格偏移，搞得肖恒每天都在流鼻血。 当然，肖恒面前的老人并不知道肖恒的思绪都已经飞到“哔”上了，自己还在那一个劲的忆苦思甜。 “好，你们满意就好。”肖恒清空了思绪，和蔼的问道，“请问哪位是李二狗的爷爷？” “你是说李老三吧？他不就在那嘛！下象棋的那个就是——穿青色褂子的那个！”老爷子答道。 “谢谢……我先找他有些事要问。”肖恒礼貌的笑了笑，松开了老人的手。 等他站起来之后轻轻的拍了拍脸颊清醒清醒……这男人啊，憋的时间长了脑子里的东西就容易为往那方面偏移。 不过还没等肖恒过去，按个穿着青色褂子并且精神健硕的老人就自己走了过来。 “见过公子。”老人率先施礼，肖恒慌忙的回礼……而且礼数还用错了，毕竟古人见面那叫一个等级分明，遇到什么人该用什么礼肖恒可记不住那么多。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节106 拉与打 节106 敲响秦府大门的不是别人，正是之前叫嚣这要官家赐婚的李家家住李堰以及他的儿子李钰。 肖恒一听到求见之人的名字就是一愣，等到他叫小蝶偷偷去确认过了之后这才肯定，门外求见的的确是李氏父子。 这就有意思了……事到如今，这对父子来这里做什么呢？ “公子……怎么办？”小蝶轻声问道。 “来者是客，也不能把人拒之门外……请他们进来，不过就说我不在，问他们有什么事情。”肖恒吩咐道。 小蝶点点头，代肖恒出面将那李氏父子引到了厢房，而肖恒则招来一个士兵，自己写了封信交给了那个士兵，还让他去后院领了战马…… ……自从将所有事情都交给卢淳和黄相爷之后，肖恒就再没关心过这个问题，不过现在人家找上门来了，肖恒首先要做的当然是了解情况。 至于把人晾在那里会不会有些失礼肖恒想都没想过！ 自从从天上掉到了这个时代之后，肖恒对于这个时代的事物一直有种可有可无的感觉，就连对追杀他的金人肖恒都没什么特别的感觉。 而唯独对这李家肖恒是动了真怒，虽然他对李家的事情已经不感兴趣了，但那是建立在李家败落的基础上的……若是李家想了什么办法又挣扎着恢复起来，那肖恒可就不高兴了。 所以在面对这李氏父子的时候，肖恒根本连敷衍他们的心情都没有，之所以请他们进来也是想问问事情是不是有什么变故。 派人出去送信之后肖恒就回到小楼之中，思考着李家究竟能有什么逆转的机会……但想来想去估计也只有上层路线了。 目前李家所能动用的，无非就是沈相爷的关系。至于官家……肖恒事先可是都给足了好处的，那几个价值连城的染色配方可不是白献上去的！ 就算官家磨不过面子，顶多也只会在私下里帮沈相爷调解两句，而黄相爷适时稍稍让步，这样既保全了沈相爷的面子又与官家拉近了关系。 不过若是事情真的像这样发展，那肖恒可就不愿意了……这损害的可是他的利益！ “李家必须家破人亡……至少是部分。”肖恒思考了许久，心中渐渐的有了个方案。 等到肖恒派人去相爷府的人回来了，带回来的消息果然跟肖恒判断的差不多，黄相爷大方的告诉了沈相爷那边自己使用了新式棉纺机器…… 只是肖恒没料到的是，黄相爷一口回绝了李家想要购买的意图，而是推说他也是从肖恒这里买到的，所以他也不好出头，让李家自己来肖恒这里洽谈购买新式纺织机的事。 肖恒一听就明白了黄相爷的意思——他这是在给自己送大礼呢！ 之前李家不是惹到他了吗？现在李氏父子乖乖的跑过来负荆请罪，肖恒想要提什么过分的条件这对父子即便再怎么不甘心，但碍于沈相爷的意思还是得向肖恒低头。 不得不说，古时候的这些读书人，在某些方面上还是有些天真。 这件事表面上来看，黄相爷与沈相爷缓解了关系，也给足了官家的面子，看上去似乎与官家更加接近了……但实际上黄相爷就没搞懂一个问题，他与沈家的关系越好官家就越不会信任他！ 所以这件事的最佳解其实是当场与沈家翻脸，然后在官家“再三劝说”之下再做出让步。 这样一来好处全是官家的，骂名全是自己的……这才是一个成熟的“政客”应该有的素质。 没错，就是政客。 黄相爷和沈相爷已经走了媚上这条不归路，那么他们就彻底的与“政z家”这个词无缘了，也绝不会有什么千古流芳的美名，最有可能的反而是遗臭万年……所以反正都已经烂透了，为何不彻底的拥抱利益呢？ 而话说回来，肖恒与李氏父子已经近乎于不死不休了，就算今天肖恒尽情羞辱了李氏父子又如何？难道只是一次羞辱肖恒就会放过他们吗？那未免也太便宜他们了。 这李氏父子不是勾践，肖恒更不是夫差，打蛇不死这种事肖恒怎么可能会做？ 所以肖恒在得到这个情报之后立即休书一封交给了旁边候命的护卫，那护卫领命之后两人双骑直奔临安府。 入城之后其中一人拐了个弯去了趟仙云台的后院，要了辆马车出来，而另一人则直奔李家。 没错，就是江南大布商李堰的那个李家。 在这个年代许多情报只要有心基本都能收集到，尤其是一些比较公开透明的信息。 这李家内部的事情肖恒也都是派人通过收买下人的方式摸得差差不多了，对于李氏父子为什么如此急切的想要与秦家联姻的事也知道的差不多了。 大家族内部的权力斗争往往十分激烈，为了偌大的家产兄弟姐妹斗个你死我活简直再正常不过了。 所以李家并不仅仅是李堰的李家。 …… “笃笃笃……” 肖恒派出去的骑士敲响了李家的大门。 “谁啊？” 一个小厮拉开个门缝，从门缝里看着那骑士。 “你们李家的二房主事的在不在家？我家公子有请！”骑士硬邦邦的说。 “不在！神经病吧！什么阿猫阿狗都敢来放肆……”那小厮眉头一皱就准备关门。 肖恒的骑士眉头微微一皱，脚一伸顶住了木门：“那三房主事的在不在？四房、五房……反正随便哪家有主事的都可以，我家公子有请！” “你家公子是哪个！？”那小厮眉头一皱，“你可知我李家是……” “这是沈相爷和黄相爷的意思，让我家公子卖与你们李家新式机械……若是没有主事的人来，那我可就走了！到时候沈相爷和黄相爷怪罪下来可不关我家公子之事！” 那骑士冷哼一声就准备离开，可那小厮却慌了，连忙打开大门将肖恒的骑士拉了进去，脸上也堆起了讨好的笑容。 “等等！这位兄台请稍等片刻，我这就帮你通禀……请您稍安勿躁。”一边说着那小厮赶紧端茶倒水的，生怕把他放跑了。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节107 李家决裂 李堰父子被肖恒晾了小半天，不过在来此之前他们就已经有受辱的觉悟了，所以还忍得住。 只是父子二人心中难免升起一些类似“卧薪尝胆”，“有朝一日权在手”之类的想法，而这种想法直到他们被秦府的侍者叫出门的时候达到了顶峰。 来吧！ 让谩骂和侮辱来得x更猛烈些吧！ 今天我会一滴不剩的吞进去，来日等我翻过身来…… ……带着这样的豪情壮志，李堰父子二人出门准备去见肖恒了，然而当他们出门之后肖恒没见到，却见到了李家的二、三、四房正在与肖恒有说有笑。 肖恒远远的看了李堰父子二人一眼，居然连打个招呼的意思都没有，就这么转身走了！而看着二弟、四弟以及小七他们三个笑容满面、志得意满、春风如意、喜气洋洋的样子，心中的忧虑有如潮水般的爆发了。 人在感到被冒犯或者自己的利益受到侵犯的时候就会感到愤怒，而此时的李堰的心情既是愤怒又是担心，担心之余还有点绝望…… ……如果肖恒真的与李家其他几房达成了协议，甚至半公开的支持他们，那李堰这家主之位可就坐不稳了！一旦李堰失去了对李家的控制权，那么光是二三四房就足够将他拖进内耗的泥潭无法分身了，一个搞不好甚至会彻底翻车也说不定！ 这可是在釜底抽薪啊！这肖恒，根本连“卧薪尝胆”的机会都不给他！！ “你，你们在这做什么？”李堰已经预料到了什么，声音微微有些颤抖着指着三人问道。 “大哥，我们李家与秦家的过节就算是揭过去了，肖公子承诺为我们李家提供新式纺织机和纺纱机，你别说那机器可真是厉害！一台纺纱机一次能纺60个纱锭！而且粗细均匀质量比干了十年的老师傅都好！！”二爷笑嘻嘻的上前说道。 “不要岔开话题。”李堰淡淡的说，“那肖恒若是要卖机器的话，卖我就可以了，为什么找你们三个！？” “这……”李家二爷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答复李堰才好。 “大哥，我就只说了吧。肖公子恨你入骨，他绝不会卖给你任何机械或是技术的……好在咱们李家也不只是你们大房不是？我们二三四房也是李家的一部分。”李家四爷的话都说道这个份上了，那也跟决裂没什么区别了，以至于二爷和七少爷都讶异的看了四爷一眼。 不过四爷说的没错，这肖恒绝不会原谅李堰的。而问题就在于这肖恒的确有翻云覆雨之大能！ 之前的李家已经濒临崩溃，只要晚上那么两年得到这纺织机和纺纱机，李家在南宋纺织业的地位就像那沙滩上的城堡，在浪花的冲刷下早晚都要崩塌的。 而现在，肖恒只是碍于官家和两位相爷的面子这才缓和下来，可以说卖给他们二三四房机器就算是放了李家一马。 但肖恒的意思已经很清楚了，他可以放过李家但绝不会放过李堰父子……所以也就让他们二三四房捡了个天大的便宜。 “我们李家是个整体，哪有什么大房二房之分？老二老四还有小七，你们该不会得了那机器就自己单干吧？这将置我李家于何处！？” 李堰的声音渐渐大了起来，面对着另外三位家族中的话事人，李堰想要利用自己平日里积累起来的威望压服他们。 “这……若是这样的话，那肖恒绝不会善罢甘休的……”李家七少爷小声嘀咕了一句。 “你说什么！？”李堰怒吼一声，“我堂堂李家什么时候要看一个乳臭未干嘴上无毛的小子脸色了！？” “那你还不是来了……”七少爷小声嘀咕了一句。 “你！？李用！！你想造反不成！？连我的话你都敢顶嘴了！？”李堰勃然大怒，“钰儿，取我的鞭子过来！今日我就要替三哥好好教育教育你！！” 二三四房之中最好欺负的当然就是三房，毕竟李家老三早就没了，现在当家的是与李钰同辈的李用，李堰觉得无论是自己的家主之威还是凭借着长辈的身份，压服他应该还是轻而易举的。 “啊这……大爷我……”李用果然如李堰所想，整个人都慌张了起来，膝盖软了几软差点就跪下，不过他终究还是没有跪下，“二爷、四叔，你们倒是说句话啊！？” 面对侄儿的求助，李二爷和李四爷对视了一眼，同时上前一步挡在了李用的面前。 “大哥，三弟虽然死得早，但小七毕竟是三方的当家人了，你对他用家法是不是有点……过了？”二爷开口道。 “老大，咱们其实就摊开了说吧，是你得了这机器你也绝不会与我们分享的……顶多算是族里出点股子，这打头还是得你们大房占着！毕竟这可是有成例在前的……” 四爷说话就直白了许多，上来就直接摊牌。 “还是说，我们把机器贡献出来，大哥你也把云锦的织工与我们分分？” “好啊！好啊！你们这些吃里扒外的东西！现在联合起来要翻天了是吧！？你们等着！我这就去……” 还没等李堰说完，四爷就眉头一皱怒声喝道：“你能去哪！？是要去找沈相爷还是去找官家！？贵人的面子就这么不值钱吗！？你以为肖恒就是平白退让的！？沈相爷为此可是在官家和黄相面前吃了大亏的！你若还不满足的去闹，沈相爷只会与我李家越来越疏远！！” 李四爷虽然说的直白但却句句属实，一时之间李堰不知道怎么反驳。 “再说了，与秦家交恶还不是因为你这宝贝儿子！？闲着没事去找有夫之妇提亲！” “那应天府破的时候秦荐可是存了死志的，将女儿许了人家虽是事急从权但毕竟也是件丑事！你倒好不仅让秦家颜面大失把秦家小姐的丑事曝了出来，还得罪死了那肖恒！！” 其实一直以来女人的名声都是个很敏感的话题，例如之前黄相爷所说早就成婚一事也是如此。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节108 电摩托的诞生 节108 临安府，某酒楼。 两人对坐于包厢之中，对饮小酌。 “你可听说李家之事？”其中以为带着方巾的文士问道。 “什么事？”对面一身藏蓝色长袍的文士问道。 “看你穿着新兜罗绵，还以为你知道。”方巾文士笑道。 “这新兜罗绵的确不错，可我却不是在李家的布行买的……难不成这新兜罗绵与李家有何瓜葛不成？”长袍文士奇怪道。 “倒是有些瓜葛。”那方巾文士卖了个关子。 长袍文士笑着接道：“愿闻其详。” “大人可还记得前些日子秦家小姐被人求婚一事？”方巾文士并没有直接说，而是先问了一句。 “记得。”长袍文士淡淡的答道。 “原来那求婚之人竟是咱们沈相爷的小舅子……沈相爷找了官家赐婚，那秦荐这才抖出自家的丑事。啧啧……”说到这里，方巾文士啧啧有声。 “……”长袍文士看着对面那个小年轻的如此得意的样子，不禁微微的皱了皱眉头。 这种在沈相阵营内部流传的八卦……他居然不知道！？ 这可不是个什么好现象！ 不过那方巾文士倒是没注意到长袍文士的心思，自顾自的继续讲下去：“这下子不光那秦荐出了个大丑，被许配了秦小姐的那个肖恒也是怒不可抑呢！” “肖恒？”长袍文士闻言神色微动。 “不错，就是那个仙云台的肖恒！”那年轻的方巾文士说到这里似乎有些兴奋，“若是常人受此大辱估计就忍了，可这肖恒却有些不同……他居然做出如此惊人之举，也是令人叹服。” 说到这里，那年轻的方巾文士看到了长袍文士的表情，所以这回倒是没再卖关子，直接接下去说道：“那肖恒找到了黄相爷，然后给了他一套前无古人的新式纺织机……” “新兜罗绵？”长袍文士闻言忽然打断道，“难不成是新兜罗绵？” “不错，正是新兜罗绵！”年轻的文士笑了笑继续道，“不过不只是新兜罗绵，听说那肖恒还给了黄相爷一种叫做‘提花纺织机’的神物，此物能日产织锦近百匹！可真是……啧啧……” “日产织锦百匹！？”闻言长袍文士也是大吃一惊。 “不错。”年轻文士叹了口气，脸上抑制不住的艳羡表情，“听闻那提花织机所产的织锦颜色艳丽花纹繁复华贵，听闻仅是底子就已经与‘云锦’相差无几了，这若是再做妆花，那可真是……” “这下李家岂不是？”长袍文士眉头收紧。 “不错，这肖恒就是针对李家来的！”那年轻文士感叹道，“想他先前为了救秦荐专门弄了个戏班子，水榭戏台不让他的戏班子在那演戏，他就自己搞了个仙云台与那水榭戏台唱对台戏……” “现在呢？不过是区区半年时间，谁还记得当初接踵摩肩的水榭戏台？而那临安大剧院更是成了咱们当朝的樊楼。” “小生初闻此事，可是惊为天人啊……”那年轻的文士感叹道，“而现如今，为了对李家复仇，那肖恒随随便便献出了件机械，就将这整个大宋的布行血洗了一遍！从今往后这经营布料的基本都要仰黄相之鼻息了啊……” 年轻的文士感叹之余，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放下酒杯后就开始小心翼翼的观察那长袍文士的表情。 长袍文士表面上看不出如何，但他时不时紧皱的眉头却表明他的心已经乱了。 “那……后来呢？”长袍文士的嗓音有些干哑。 “后来……后来李家又去找了沈相爷，而沈相爷不得已再找了官家调解。最后李堰父子不得不去那秦府低头认错，只可惜肖恒根本就没见他们父子，反而找来了不安分的其他几房，把那纺织机也卖了他们一份。” 说完，年轻的文士就闭口不言了。 “太狠了……杀人诛心也不过如此了！他这是要李家分崩离析啊……”长袍文士看着年轻文士，“所以，沈相爷怎么说？” “还能如何呢？李家又没倒吊，反而接着肖恒的纺织机更进一步。再说这李氏父子向来扶不上台面，那李钰连个举人都考不上却还借着沈相爷的名头到处招摇，现在受此一事也算是他们应得的报应。” 年轻的文士淡淡的说道。 “所以，沈相爷他……也是这个意思？”长袍文士有些不好的感觉。 “不错。”年轻文士终于道出了来意，“听闻张大人与那秦家多有龃龉……如今正值多事之秋，朝廷上下都在为了蒙元与大金之事争吵不休，实在不宜节外生枝了……子期兄且听我一句，秦家之事……不如就此作罢吧！” “……沈相爷让你来的？”张子期眉头微皱。 “正是。”年轻文士也不在隐藏自己的意图了，反而两眼炯炯的看着长袍文士。 “请回禀相爷，就说子期绝不会给相爷惹麻烦。”张子期姿态很低，恭恭敬敬的说道。 “子期兄果为俊杰。”那年轻的文士一番夸赞恭维之后，就起身离开了，只剩下张子期张舍人默然无语的坐在座位上，一脸阴沉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张舍人正是之前将秦小姐赶出门的那位，而现在肖恒他们住着的秦府也正是眼前这位张舍人的“赠礼”。 一直以来他对肖恒以及秦家都带着一股奇怪的情绪，肖恒他们遇到的一些麻烦也都是这张舍人默默搞出来的……可现在看来，自以为隐秘的张舍人的小动作却都被沈相爷看在了眼里。 之前也许沈相爷觉得无所谓，也乐得张舍人去挑衅秦家给他们找点麻烦……不过经过老家一事之后即便是沈相爷对肖恒也产生了一丝忌惮，毕竟从肖恒一直以来的事迹来看，若是遇到问题天知道这家伙会做出什么样的惊人之举。 而且肖恒此人目前与国公府的关系莫逆，现在又与黄相爷勾搭在了一起……这其中的干系已经太大，以至于沈相爷都无法简单弹压了。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节109 电摩托 在肖恒的时代，电摩托的供电方案有两种：一种是传统的铅酸蓄电池，另一种则是比较新的锂电池。 一般来说电摩托或者电动自行车所使用的都是铅酸蓄电池，而小型、微型的电动车则多使用锂电池。 虽然铅酸蓄电池有着能量密度低、重量大等等不便，但低廉的成本、较低的发热量以及不易自燃的安全特性，使得新式锂电池还很难完全替代铅酸电池。 而肖恒他们的搪瓷蓄电池由于使用了铁和陶瓷工艺的关系，所以它的重量要比后世的塑料壳电池重上不少，但无论如何至少解决了有与无的问题。 之前肖恒已经攻克了齿轮、弹簧、铆接、电动机等等技术，同时也早早的抛出了自行车来训练士兵们的平衡能力……现在整个兵营之中几乎很少能看到不会骑自行车的士兵了，毕竟军营里也没什么娱乐，训练之余骑骑自行车也是件很不错的休闲活动。 在肖恒看来，既然前置技术都已经被点亮了，那么电动车的诞生应该是水到渠成的事了……只可惜这件事其实并没有肖恒所想象中的那么简单，毕竟技术的集成也是一门很深奥的学问。 首先，目前肖恒军营之中虽然有不少现成的自行车，但这些自行车多半都是木质的，只有少数的零部件使用的钢结构。 因为南方多雨潮湿，吸饱了桐油的木材不易开裂变形又足有结实耐用，作为自行车这种低强度使用的“玩具”这种强度已经足够了，又规避了钢铁构建容易上锈的问题。 然而若是想造电摩托，钢铁结构就将是必过的一关！如何处理防腐问题肖恒他们已经有一定的经验了，但如何精简结构在满足工业化生产条件的同时还要保持一定的强度，这就需要大量的摸索和试验了。 而首当其冲的，就是钢铁的链接问题。 在后世，焊接技术已经很普遍了，焊接的强度也有足够的保障。但在南宋，焊接还是为了高端铜器制造，或是青铜佛像制造而服务的。这可是只有大师才会使用的秘技。 南宋时期的种焊接方式主要是以锡焊为主，偶尔有可以铜焊的技法，但这可是比炒钢法更加秘而不宣的独门手艺，想找都没地方找去！ 不过即便能找到会焊接的老师傅，锡焊和铜焊的强度也无法满足电动车的需求，所以肖恒最终还是选择了比较成熟的铆接路线。 而接下来的技术问题则是轮胎…… 此时的牛车马车乃至新出现的自行车使用的都是木轮，顶多在木轮外卖再包一层铁。 普通木轮的结构对于牛车来说还是够用的，而当它被应用到马车上的时候就已经有些撑不住了。 根据这段时间的试用报告来看其磨损速度已经远远超过了普通使用场景，不足正常寿命的三分之一，就算经过修理延寿但也不过是勉强接受的程度。 然而这样的轮胎在面对摩托车的使用环境来说，还是太脆弱了些。 在肖恒的设想中，电摩骑士可是要取代骑兵的存在。那么这就必然涉及到了野外环境的使用……而众所周知，越野是所有使用场景工作环境最恶劣。 这不仅仅对减震、整体结构强度提出了很高的要求，也对让木质轮胎完全被肖恒踢出了选项范围之外。 那么，如何在没有橡胶的情况下制造出能够符合越野情况的合格轮胎呢？ 带着这个问题，肖恒也上网查找了许多资料，然后他就找到了轮胎的另一个技术路线——无气轮胎。 这种轮胎的外表也使用了橡胶材料，不过内部的缓冲部分则是利用弹性支撑材料制成的，中间并没有传统的内胎结构。 原本这种轮胎就是为了野外使用场景发明的，本身有着可靠性高、不爆胎等优点。当然缺点也很明显，这种轮胎减震性不如传统轮胎，而它的噪音也更高一些，而最重要的就是它的成本要比普通充气轮胎高很多。 不过对于肖恒来说这样的轮胎虽然在现代不适合，可以目前的技术条件来看却能解决有与无的问题……于是肖恒决定遵循中华家传统：先解决有无，再来谈好坏。 很快，这种轮台就在肖恒的领导下被制造出来了，它的内胆上被兽皮包裹的“”形弹簧钢，外面直接与地面相接处的“外胎”则使用一层叠一层的龙鳞形钢板。 每一片龙鳞形钢都被棉麻混编的钢丝软固定在轮胎骨架上，而在混编钢丝的末尾则链接在两段高强度弹簧上。 由于特殊的形状设计，钢板鳞片受到弹簧拉力后就会均匀的贴服在内胎上，这样当“龙鳞”受理凹陷下去的时候，混编钢丝就会在高强度弹簧的作用下收紧，而等“龙鳞”结构重新弹起的时候，则会重新撑开钢丝结构，重新将高强度弹簧拉开。 这种轮胎最外层的龙鳞结构提供了类似履带般的良好通过性和摩擦力，而中间的弹性结构则被鞣制好的皮革包裹着以防进入沙尘增大磨损，而内部结构则与普通轮胎相同。 经过各种暴力测试之后，“龙鳞”轮胎表现出了极高的耐用性和较好的使用性能，另外由于在设计师就考虑过维修的关系，龙鳞轮胎的所有部件都使用了模块化设计，可以非常方便的更换损坏的零件。 龙鳞轮胎在越野情况下的表现非常好不仅能够提供足够摩擦力，其使用寿命也大大超越了这个时代的木质轮胎，而且最重要的是由于结构精巧的关系，其重量居然只是比铁箍木轮重上些许！ 毕竟古代的木轮都要使用坚固耐用的上好木料，尤其是车轴部分是硬摩擦，所以更要使用好的木料……这木料的密度一高其重量自然极具攀升，在使用强度更高的钢铁之后，自然就能减少材料的用量，最终虽然钢铁比好木料沉，而且结构也复杂许多，但最终的重量却没高出多少。 当所有技术都解决之后当然就是将这些零件组装在一起。 然后越是组装肖恒就越觉得奇怪：铆接工艺、皮革防尘、龙鳞轮胎……再加整辆摩托车上都布满了手工痕迹的，这活脱脱的暗黑朋克风啊！！ 也幸亏动力使用的是电力，否则搞不好肖恒就会让蒸汽朋克提前近数百年出现在地球上了！ 当第一辆电摩托在肖恒的工作室中诞生的那一刻，肖恒看着这个粗糙的却又有种另类美感的机器，脑中不由得浮现出一个面无表情的彪形大汉戴着墨镜、穿着带刺的皮夹克，胯下骑着这台“龙鳞”摩托左手扶着车把右手拎着双管猎枪单脚撑地…… 嗯……这画面，有内味儿了。 不过幻想是幻想，现实吗…… 没有引擎的轰鸣声，也没有酷酷的彪形大汉，更没有什么皮夹克和墨镜，有的只是一个穿着犊鼻裈光着两条大毛腿，膝盖、双肘以及脑袋上带着简陋防具的男人。 唯一与肖恒想象中的画面类似的，就是这个男人的身形极为健硕。 “我说……可以开始了吗？”那光着两条毛腿的男人问道。 “你确定你要第一个实验吗？”肖恒有些无奈道，“你若是摔坏了我可没办法跟你爹交代。” “不妨事……不告诉他不就好了！”那毛腿男急不可耐的说道，“怎么样？可以开始了吗？我都快等不及了！” 这个毛腿男不是别人，正是好久没有露面的韩子青。 就在肖恒闭关搞摩托车的时候，这家伙闲着没事溜达过来了，然后就发现了肖恒正在制造这么有趣的东西。 再之后他就天天都过来看着肖恒他们的进度，也不吵也不闹的肖恒也就由着他了，不过等这电摩托造出来之后这韩子青可就耐不住了，非要当第一个骑摩托的小白鼠。 “我再问你一遍，你可要想好……” 还没等肖恒说完，那韩子青就不耐烦的扭过头去，手一拧就给上了电门，随后电摩托就……慢悠悠的启动了。 “……算了，随便你吧。”肖恒看着他那不超过20迈的速度，也就放下心来。 “嗡……” 带着电机特有的摩擦声，韩子青顺着大道开了起来……还别说，由于有着自行车的底子，这家伙开得居然还挺溜的！拐弯转圈什么的都不在话下，慢慢悠悠的在大道上转了几圈之后，他又开回了肖恒身边。 “怎么样？感受如何？”肖恒问道。 “还不错，没有自行车那么颠簸了……这东西卖吗？多少钱一台？”韩子青爱不释手的摸着这台布满铆钉和手工痕迹的电摩托，似乎只要肖恒一点头他就立即开回家的架势。 “这东西不卖。”肖恒淡淡的说，“还有它也暂时不适合出现在大众视野范围内……所以你想玩的时候可以来这里玩，但不能开回家。” “啊？为什么？这么好的东西……若是开到临安府怕不是要朝野震动才是！这可是真正的木牛流马鬼斧神工！”韩子青颇有些不解。 “我怕的也是这个，目前我们秦家已经太招摇了，至少在一两年内我不希望秦家和肖恒的名字再出现在大众的视野范围内……尤其是不要出现在官家的视野中。”肖恒淡淡的说。 “这……好吧。”韩子青恋恋不舍的摸着电摩，虽然他不理解肖恒为什么这样做，但相处这么长时间了，他知道肖恒这个人虽然平时看起来大大咧咧的也不在乎他耍赖占点小便宜什么的，但真正到了他的底线时这家伙可是会寸步不让的！ 现在朝堂之上的注意力都在北方的战争上，暂时还顾及不到肖恒这个在临安掀起一些小小浪花的小人物，所以至少目前来看，曝光越少惹出麻烦的几率就越小，肖恒可是很需要一段平静时间来发展自己的力量。 至少在他的力量成型之前他不希望节外生枝。 至于电摩托的速度……他是有意如此的。 目前这龙鳞摩托所使用的电机还是之前他发明的那种三相异步式有刷电机，内部的磁铁使用的并不是钕铁硼磁铁。 等韩子青玩够了之后，早就等在一边的士兵也穿好了类似韩子青身上这套防护，然后骑着这时速不过20迈的电摩托开始各种“越野”。 经过整整一天的测试，第一代龙鳞电摩的越野能力基本达到了要求，至此第一代龙鳞电摩就算是真正的定型了。 在换上强力磁铁的电动机和60伏的供电模组之后，龙鳞电摩在路上的最高时速能达到45公里每小时，而在越野情况下也能达到接近35公里每小时的速度！ 这个最高时速和巡航速度虽然都比不上战马但也相差无几了！若是再提高点电压那么这个速度还能更快！不过考虑到加大电压所造成的重量增加以及安全性上的问题，目前这个时速已经将轮胎和减震系统的性能压榨到极致了，若是再增加速度怕是在越野场景下骑手都握不住车把了。 虽然“龙鳞电摩”已经初步定型了，但接下来肖恒他们并没有大批量的生产，而是先生产出来10台龙鳞摩托来进行极限测试。 也就是说，负责测试的人要想尽办法将电摩托开坏才行。 当然经过粗暴的使用之后每天也要进行零部件的拆换和检查，并且纪录每个不同零件的磨损速度，等这些所有的东西都测试完成之后，肖恒才准备开始大批量的生产。 就在龙鳞电摩开始暴力测试的时候，海上又传来了新的消息——肖恒雇佣的船长关鳞终于回来了，在经过了一个多月的海上奔波之后，他们不仅去台湾、吕宋逛了一圈，顺便还测试了新制造的航海钟以及一张完全不同于针路的航线图。 尽管此时肖恒他们还制造不出高精度的航海钟，但就目前在中国沿海使用已经足够了。 关鳞这次出海一方面是为了训练新的海员，而另一方面也是为了测试航海钟所带来的航线革命。 节110 关鳞的再教育 节110 中国传统的针路航海图非常复杂，一般都必写明开船地，航向，航程，抵达地点。 而其中的专业术语也很多，什么丹针、缝针，什么平、取、见、收……而且在航行过程中还要测量和纪录水深，这也是针路数据中的一种。 如果没有人教的话自己看针路图和各种参数，不迷糊才怪呢！ 其实许多人这么做也是为了本能的加密自己的知识，给后学制造障碍。 例如那所谓的“丹针”光看这个名词就让人摸不着头脑，其实就是“单针”的意思，指的是单向的航向仅此而已！ 这样的事情肖恒其实也已经看到过不少了，例如黑火药配方里的按个“一、二、三”的配比也只是蒙一下不懂行的人，真正懂行的都知道这“一、二、三”之中有的是斤，有的是两。 另外肖恒从王铁锤那里也了解到铁匠铺里令人摸不到头脑的术语也不少，但说白了不过是淬火回火、温度焰色之类的一些经验而已！说得云里雾里的就是生怕人听懂了。 而拳脚功夫这方面的隐喻就更多了，什么气沉丹田、什么任督二脉，都只是一句话就能讲明白的发力和呼吸的技巧，可人家就是说得玄玄妙妙的让人听不懂，以至于让什么“左脚踩右脚”的轻功大行于世，其实都是扯淡！ 之前肖恒曾经请教过韩子青武功、内力之类的东西，问完韩子青就看着肖恒狂笑不已……最后还是给肖恒解释了一下什么叫武功高强—— ——力气大、反应快、打得准、站得稳！ 没错，就这么简单！不然呢？难不成是那什么大师的“闪电五连鞭”？那玩意到底什么货色打开视频看看也就知道了。 而针路图其实也是如此，以观测沿岸地形特征和测量当地水文资料为基础，以着指南针来确定航向……所谓的针路也就是如此的简单。 将简单的事情复杂化尽量让别人搞不懂，而复杂的国家大事又往往简单到凭个人利益和喜恶来决断，或者这就是封建帝国没办法长久的原因？ 对于这种敝帚自珍的陋习肖恒是有些看不惯的，不过一直以来他们都是如此生存的，移风易俗这种事其实并不是用嘴说说或者一个命令下去就会达成的，这是个非常漫长的过程。 …… 秦府西边不远的小码头上，一艘漂亮的白色帆船缓缓的驶来。 一个正在抗包的搬运工忽然停下了脚步，呆呆的望着那从下游开上来的洁白帆船嘴里喃喃道：“喂，你看！那艘真白！” “船白？你昏头了吧？船还有你婆娘奈子白？”另一个搬运工刚准备开皇腔，一抬头也看到了那这艘通体雪白的帆船。 “甘你囊嘞还真白……”那皇腔搬运工喃喃道，“哎你说，这船不得比画舫还值钱那？” “画舫值钱的又不是船，是船上的娘们。”之前那个搬运工也开了皇腔。 “还真是！” “嘿嘿嘿嘿……” 两个老色批对视一眼努力扛包去了，似乎还抗得更有动力了。 其实不光是码头上的工人在议论，街上的行人、漕船上的水手还有酒楼中的食客都在看着这艘缓缓靠岸的漂亮帆船议论纷纷。 肖恒并没有理会周围的议论，只是静静的站在码头上等待着船只靠岸。 这艘通体洁白的帆船正是技术验证船“大嘴鸟”号。 由于大嘴鸟号的吃水比普通漕船要深一些的关系，所以没办法像普通漕船那样直接靠岸再搭木板上下，所以早就考虑到这个问题的肖恒跟码头那边的负责人商量了一下，自己在码头边上建了个短短的栈桥。 虽然栈桥很短，但对于大嘴鸟号来说已经足够使用了，毕竟它的吃水也不过是比漕船稍微深了那么一丢丢。 等帆船停好，木板架上之后，肖恒就迎了上去。 “关船长……辛苦辛苦。”肖恒上前一步主动握住了关鳞的手说。 “不辛苦，说实话……坐这艘船跑海简直是种享受。”关鳞也是笑答道。 两人客气了一番，肖恒就带着整艘船上的队伍浩浩荡荡的回秦府去了。 大嘴鸟号的这次出航是从临安府出发，先东行出海然后转而南下，用传统的针路图去到了福建。在福建稍作休整之后就继续南下到了台湾、吕宋岛的南端，然后沿着吕宋沿岸向东绕行……转了一小圈之后再直接从吕宋向北，一路完全不停歇的直接越过台湾来到钓鱼岛，再从钓鱼岛转向直奔杭州湾。 整个路程去的时候耗时较长，回来的时候耗时较短，不过整艘船上的士兵都算是接受了一次真正的海上航行，多少都增加了一些海上航行的经验。 等回到秦府之后，肖恒命令士兵们就地解散，让他们赶紧回家好好休息休息，而自己则带着关鳞、肖恒的几名学生以及士兵头目一起在厢房吃了点东西，顺便聊聊他们这一路的见闻。 “今次航行圆满成功，首先就是船长的功劳……我敬你。”肖恒说罢先干为敬。 “不敢不敢……此行令我受益良多，尤其是肖公子的高徒，真是令人大开眼界啊！”关鳞连忙也回敬了肖恒一杯。 “哪里哪里，若是没有关船长的经验，此行的风险还是很高的……”肖恒并不是客气，毕竟这年头的水温情况与近千年后的现代肯定完全不同，所以现代的水文资料根本没有用处，靠的只能是关鳞这么多年的行船经验。 “不，我说真的。”关鳞自己给自己倒满了一杯，叹了口气道，“说实话……公子之前交代的那什么航海钟、什么六分仪……我是不信。” 对于在海上拼搏多年的关鳞来讲，无论是结构复杂的六分仪还是更加复杂的航海钟，都是些花里胡哨的东西，远没有他的直觉和经验靠谱。 这一路西行的时候，每当肖恒的那几位学生开始计算当前坐标并且以此为依据开始重新绘制沿海海图的时候，关鳞就有些嗤之以鼻……搞这些劳什子花样有什么用！？还不是得乖乖的看着针路图走吗？ 在这个年代，航海一般都是要在沿岸附近的，行船之时一般在船的一侧都能远远的看到陆地……这样行船的好处是绝不会迷失。 而针路图的出现就让船长们的航线选择可以变得激进一些了，偶尔让海岸脱离视线，但只要方向正确那么很快就能重新看到陆地。 只是这样一来每次重新看到陆地之后都需要重新校正自己的位置……而这就是针路图的价值所在。它不仅仅是几个航线，更是一篇用文字记载的航海图，能让船长对于自己所处的位置了然于胸。 不过这样做也不是没有坏处，那就是速度实在是太慢了…… 等他们从吕宋往回开的时候，就由肖恒的几个学生接手了舰船的航行指挥。 这一次在来的时候已经掌握了六分仪和航海钟的学生们直接将船开到了外海！然后沿直线穿越了大片海域之后这才回到了杭州湾。 说实话当学生们将船开往外海的时候关鳞的心都吊起来了……但好在他有过去日本航线的经验，所以他很清楚若是迷失方向了那么只要向着西方一直航行就肯定能见到海岸，所以暂时到还不慌。 而最令关鳞感到震惊的当然是在经历过漫长的航行之后看到陆地的那一天……当然，这种场景其实对于关鳞来说已经习以为常了，但这次不一样，因为这次他提前知道了他们会抵达哪里，而当陆地出现的时候他再三确认过之后发现的确是杭州湾没错！！ 可以说当关鳞看到杭州湾的那一刹那他整个人的世界观都被刷新了！人是怎么能知道自己在什么位置的呢？在关鳞朴素的印象中当然是要看看周围的景色是否熟悉啊！ 可现在，肖恒的学生既不用看岸边的特征，又不用测量水文情况，只需要看看航海钟再看看太阳，拿笔稍微算一下就知道自己在哪了！ 这可就有些恐怖了！对于关鳞来说这无异于是天顶星科技！ 虽然之前肖恒就曾经提到过罗盘、航海钟和六分仪相结合后会产生什么样的化学反应，但之前关鳞一直都没重视，因为他觉得肖恒只是书生意气弄些华而不实的东西。 可当事实摆在面前的时候，关鳞瞠目结舌之余却又有些见猎心喜…… ……若是能学会这种绝技，那岂不是这天下大洋想去哪就去哪了？ 这样的想法关鳞已经憋了一路了，在栈桥上看到肖恒的时候就差点问出来。现在都已经上了酒桌了，关鳞是再也忍不住自己的疑问了，敬了肖恒一杯之后忍不住厚着脸皮开口道： “肖公子可否为我解惑？这是如何办到的呢？”关鳞诚心诚意的问道，“当然若是公子不愿说就算了，我并非想要打探公子的独门绝技，只是……只是搞不明白我真的睡不着觉啊！” “其实没什么难的，只是解释起来稍微有那么点麻烦罢了。”肖恒笑了笑。 关鳞闻言顿时燃起一丝希望：“这么说……公子愿意教我？” “嗯，这种问题，你得先补习下地理……呃，还得学学物理才行。” 肖恒也没立即满足他，毕竟这种事情解释起来还是有些复杂的，尤其是对关鳞这种还停留在“天圆地方”，对于地球和世界完全没有概念的人来说，想要解释清楚就更难了。 肖恒可不想给关鳞解释“为什么站在地球另一端的人不会掉下去”这种傻到家的问题。 “……”关鳞有些迷茫了，不知道如何才能学到肖恒口中的“地理”和“物理”。 “这样，正好我们那边的学校就要迎来一批新学生了，到时候你就跟着他们一起吧……也利用这段时间好好休息休息。 可以说当关鳞看到杭州湾的那一刹那他整个人的世界观都被刷新了！人是怎么能知道自己在什么位置的呢？在关鳞朴素的印象中当然是要看看周围的景色是否熟悉啊！ 可现在，肖恒的学生既不用看岸边的特征，又不用测量水文情况，只需要看看航海钟再看看太阳，拿笔稍微算一下就知道自己在哪了！ 这可就有些恐怖了！对于关鳞来说这无异于是天顶星科技！ 虽然之前肖恒就曾经提到过罗盘、航海钟和六分仪相结合后会产生什么样的化学反应，但之前关鳞一直都没重视，因为他觉得肖恒只是书生意气弄些华而不实的东西。 可当事实摆在面前的时候，关鳞瞠目结舌之余却又有些见猎心喜…… ……若是能学会这种绝技，那岂不是这天下大洋想去哪就去哪了？ 这样的想法关鳞已经憋了一路了，在栈桥上看到肖恒的时候就差点问出来。现在都已经上了酒桌了，关鳞是再也忍不住自己的疑问了，敬了肖恒一杯之后忍不住厚着脸皮开口道： “肖公子可否为我解惑？这是如何办到的呢？”关鳞诚心诚意的问道，“当然若是公子不愿说就算了，我并非想要打探公子的独门绝技，只是……只是搞不明白我真的睡不着觉啊！” “其实没什么难的，只是解释起来稍微有那么点麻烦罢了。”肖恒笑了笑。 关鳞闻言顿时燃起一丝希望：“这么说……公子愿意教我？” “嗯，这种问题，你得先补习下地理……呃，还得学学物理才行。” 肖恒也没立即满足他，毕竟这种事情解释起来还是有些复杂的，尤其是对关鳞这种还停留在“天圆地方”，对于地球和世界完全没有概念的人来说，想要解释清楚就更难了。 肖恒可不想给关鳞解释“为什么站在地球另一端的人不会掉下去”这种傻到家的问题。 “……”关鳞有些迷茫了，不知道如何才能学到肖恒口中的“地理”和“物理”。 “这样，正好我们那边的学校就要迎来一批新学生了，到时候你就跟着他们一起吧……也利用这段时间好好休息休息。 这段时间你也休息休息，就 节111 奇怪的画风 塞北，一缕孤烟直刺天空。 孤烟脚下，几个牧民的帐篷搭在了河边，雪白的牛羊星星点点的散布在帐篷周围悠闲的吃着草。 忽然，趴在地上的狗狂吠起来，紧接着阵的马蹄声由远及近。 “哒哒……哒哒……” 铁蹄所过之处泥水四溅、草皮翻飞，吓得羊群自动聚拢在了一起…… 几个汉子似乎被狗叫惊动了，背着弓箭拎着马刀从帐篷中骂骂咧咧的走了出来，解开拴在帐篷门口的骏马就翻身而上，迎着马蹄声传来的方向冲了上去。 在这荒无人烟之地，马蹄声往往代表着风险，不得不令人警惕。 如果遇到大规模的马匪，这个迷你部落中的这么几个男丁是根本无法抵抗的……好在今日这来者是友非敌。 在认出来者之后，本地牧民就骑着马迎了上去，领头的牧民高声问道：“满塔格日，你怎么来了？” “绍布兄弟，我来通知你，时间提前了……明年冰雪开化前，大汗要看到你和你的族人到帐下听命！”满塔格日远远的勒住了缰绳，远远的喊道。 “又提前了？”绍布眉头微微一皱。 冰雪开化之前正是整个部落最困难的时候，若是这时候带走大量的干粮，那家里的孩子婆娘可就要饿肚子了。 “这是大汗的命令！”满塔格日看了绍布一眼不满道。 “是……”绍布低下了头颅。 “哼。”满塔格日调转马头，带人飞快的离开了，他还有其他小部落要通知…… “……明年啊。”绍布望着满塔格日的背影喃喃着，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 临安府西边的一片旷野上，几匹战马正撒欢的狂奔着、追逐着它们面前的“敌人”。 在这几匹战马面前，几个身穿全套防具的士兵正骑着刚刚下生产线的电动车疯狂“逃窜”着，仿佛正在躲避背后骑士的“追杀”。 双方越追越近，最终马上骑士大喝一声，缓缓举起手中那沾满了白色粉末的软皮刀…… “哈哈哈！让你跑！看你往哪跑！呔！看刀！” 一声大喝那骑士手起刀落，柔软的皮刃狠狠的砍在了电摩骑士的后背上，留下了一道醒目的白色痕迹。 而其他几位电摩骑士也陆陆续续的被战马追上，并且在背后留下了白色的“伤疤”。 这次攻击结束之后，电动车和战马就都慢了下来，随后调转方向，向着树林边的一处高台聚拢过来。 “怎么样、怎么样？看到我刚刚那一刀没有？厉不厉害？”韩子青人还没到就在马背上大声嚷嚷道。 肖恒已经从高台上下来了，闻言并没有搭理韩子青，而是拽着那背后留着一道白色痕迹的电摩骑士问道：“这次感觉怎么样？” “报告长官……还是躲不掉。”电摩骑士有些丧气道。 “那操控性呢？有没有不稳定的情况？”肖恒追问道。 “还可以，只是有时候遇到大的坑洼和石头的话，很容易让车把剧震，那个瞬间如果没有心理准备的话车把很容易脱手。”电摩骑士回想了一下刚刚的追逐战，将自己觉得重要的东西都说给肖恒听。 “看来这轮胎性能还是不行啊……”肖恒眉头微微一皱。 龙鳞轮胎的成本高低暂且不提，就是这减震性能可真是远远不如橡胶轮胎……但奈何此时的橡胶树还都长在南美洲。 此时也不知道远在美洲的哥伦布有没有发现新大陆，而即便发现了肖恒想要得到天然橡胶也是要漂洋过海才行……况且即便发现了橡胶树，想要带着它们漂洋过海也是个难度很高的技术活。 而且就算现在网购了橡胶树也没地方种，毕竟这东西可是热带植物……再说了就算种下去这橡胶成熟的时间也有些太长了些，想要割胶还得等上好多年的时间，可以说是真正的前人栽树后人割胶。 所以想要靠橡胶树那绝对是远水解不了近渴。 其实肖恒一直都有另一个选项——直接网购现代的工业产品。 不过这样做的后遗症很大，现代存款是宝贵的，暂时还没有找到补充渠道，以肖恒的存款来购买这种数量巨大消耗惊人的的东西是非常不划算的，不如将其用到更需要的地方，例如钕铁硼磁铁才比较值得。 “喂喂喂！我跟你说话呢！”韩子青从马上跳下来，轻轻的拍了下肖恒的肩膀。 “嗯，表现不错……但这电摩还是不能送你，你只能在军营校场里玩。”肖恒面无表情道。 韩子青一直对这新出现的“木牛流马”级别的神物非常感兴趣，总是在找机会试图给自己弄一辆玩玩，只可惜肖恒一直都没松口，再加上这东西每个时辰就要换一次电池，换下来的电池还要充电……这电力系统目前只铺设到了秦府周围的地区，所以即便韩子青真的搞了一辆电摩回去也是还得跑回来充电的。 “嘁。”韩子青撇撇嘴，不过他也知道这种事只要肖恒不松口他就一点机会都没有。 类似今天这样的测试已经进行了好几天了，经过这几天的极限测试，肖恒和他的学生们已经收集到了不少数据。 这电摩托虽然解决了在不使用马匹的情况下如何快速移动的问题，然而它本身的局限性还是很大的。 首先就是电力问题。 一个时辰相当于两个小时，目前电摩托的活动能力也就在一个时辰左右……这倒不是因为搪瓷蓄电池的电量问题。 由于体积比较大的关系，搪瓷蓄电池的电量已经很接近现代电瓶车的蓄电池了，只是肖恒这边没有现代芯片的帮助，每次拧下电门都会浪费大量的能量，以至于电动车的使用时间直接减半。 其次龙鳞电摩托最大的问题还是极速太低，尤其是在越野情况下……电摩托由于本身减震较硬的关系操控起来十分困难，再加上短时间的急速比马匹要慢，所以若是突然碰到对方的骑兵队的话很容易就会被追上。 而到了那个时候，砍在士兵身上的可就不是柔软的皮刀了，而是杀人的钢刀。 不过也不是没有办法规避这个问题。 经过这几天的测试，肖恒发现战马其实很难保持极速状态，而电摩托的巡航速度其实是跟战马差不多的，而若是骑手珍惜马力的话，想要追上电摩托可就有些困难了，毕竟机械是不知道累的，只要能源跟得上它就能一直跑下去。 除了电力问题之外，其实还有个问题困扰着电摩托骑士，那就是骑着它没什么反击的能力。 开电摩托的时候骑士的双手都被禁锢在了车把上，就算能短时间离开车把也要赶紧重新抓回去，否则碰到个石头或是坑洼那可就要翻车了。 或者两人一车，一人专门负责开车，另一人则拿枪还击应该也还可以……但扭着身子瞄准应该不是很方便。 那么有什么使用起来很方便并且威力又大的武器呢？ 嗯…… ……肖恒陷入了思考。、 “在想什么呢？”韩子青凑过来看了看肖恒的脸。 “别凑得这么近……”肖恒将他一把推开，“我在想怎么还击。” “怎么还击……”韩子青挠了挠头，“这东西开起来倒是有趣，可还是不如战马把？双手都要扶着车把怎么还击？” “这也是我正在思考的问题……”肖恒想了想，“或者我可以考虑在摩托后座再配个掷弹手。” “掷弹手？那是什么？”韩子青完全没听过这个兵种。 “这摩托你骑得怎么样？”肖恒并没有立即回答他，而是拍了拍停在旁边的电摩托问道。 “不是我吹牛，你的人都没我骑的好！”韩子青自得道。 “那行吧……”肖恒回头命令道：“给他一套防具。” “是！” 旁边的士兵立即取来一套从头盔到护膝、护肘的全套防具。 韩子青也不清楚肖恒想要做什么，反正能有机会骑摩托他肯定不会放弃，所以乖乖的穿上了那套防具…… “……先别开走！”肖恒看着韩子青正准备开车立即先拉住了他，回头巡视了一圈，找了个看起来比较轻的士兵道：“你也上去……抱着他的腰。” “啊！？” 韩子青闻言一愣，可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那士兵就喊了声“是”随即跳上了电摩托的后座。 “感觉如何？还舒服吗？”肖恒问道。 “舒服个屁！你给老子滚下去！不然我……”韩子青不敢吼肖恒，却冲着他背后的士兵吼道。 “不准下！抱住他的腰！” 肖恒淡淡的说。 说完韩子青就觉得一双强壮的臂膀紧紧搂住了他的蜂腰。 “你你你……”韩子青一阵错乱。 “你带他开一圈看看，慢点开。”肖恒直视着韩子青的眼睛。 “我不！”韩子青皱眉道，“你让他下去，我自己开……” “你不开就下来，别耽误我的测试。”肖恒依然淡淡的威胁道。 “你！”韩子青对着肖恒怒目而视，但最终还是扁了扁嘴，冲着自己身后的士兵吼了一声：“坐好了小子！别被甩下来了！” 说罢韩子青一拧电门，摩托车就嗖的一声窜了出去…… 肖恒看着他的背影叹了口气——韩子青没想明白一个问题，那就是他开得越快，在他后座的那位就会搂得更紧…… “你们几个也都带个人跑一圈，先看看性能下降如何。”肖恒对旁边几位电摩托骑士命令道，随即他们各自凑成了搭档，一个个的开了出去。随后那些战马也追了上去…… 事实证明，多带一个人的情况下电摩托的加速和灵活性都有下降，但却与肖恒意料中的那种大幅度下降完全不同。 这大概是因为没有智能电路的关系，电摩托本身的动力损耗就很高，现在多带了一个人反而压榨出了它的性能潜力。 “看来能行……”肖恒喃喃道。 等那些电摩骑士们又被战马追上并在背后留下白印之后，本次测试这才算是圆满完成了，而韩子青忍了半天也终于获得了可以在军营里无限量领电池玩摩托的奖励。 …… 回到实验室后，肖恒将这段时间收集来的数据汇总到一起，随后专门设计了几个在摩托车后座就能简单使用的武器。 首先第一个必然是手雷。 掷弹兵这个古老的兵种，从18世纪开始就活跃在攻城据点战役之中，而后甚至渐渐演变成了一种荣誉称号，可想而知曾经的掷弹兵究竟是多么的强大、恐怖，可以说掷弹兵从诞生开始就天生带着“精锐”的光环。 不过老式的手榴弹在宽阔空间中的杀伤性能其实很有些不足，毕竟再怎么魔改配方那也只是黑火药而已！如果不加大装药的话则完全达不到现代装药的那种巨大的杀伤力。而如果加大装药的话，那手榴弹也就不能叫做“手榴弹”了，得称之为“炮弹”或者“地雷”才行了。 但是考虑到这手榴弹也未必就要杀伤对方的人员，只要杀伤对方的马匹就好了……只要马伤了、死了那就再也追不上电摩托了。 至于手榴弹杀伤力不足的问题，肖恒想到了另一个办法来解决，肖恒将其称之为纸筒榴弹——顾名思义，它本身就是个类似礼花那样的短、粗纸筒，里面装着发射药和一枚碰炸引信的榴弹。 因为之前研发烟花的关系，这种纸筒装的大号烟花其实技术都很成熟了，只不过之前它的任务是将一枚烟花发射到天空中，而现在它的任务则是平射。 碰炸引信的榴弹比较危险，所以要在击发之前才挂上引信。 使用的时候也很简单，就像手榴弹一样拉弦后，手持纸筒瞄准敌人稍微等一会，随后内藏的发射药被点燃后就会推动着铁壳榴弹射入敌群之中爆炸。 说起来……这东西也算是个比较原始的火箭筒了吧？ 有了这两样技术成熟的利器之后，肖恒又带着全副武装的电摩骑士们去试验场来了次“打靶”，虽然还不知道真正交战时的效果如何，但至少试验场里的靶子可都遭了秧。 尤其是纸筒榴弹，肖恒从没想过这东西居然能带来如此巨大的杀伤力——那些草人草马身上套着的上好铁甲居然都被炸得粉碎！这若是炸到人身上简直不堪设想。 这些武器好用是好用了，可当肖恒看着那些经过改装的双人摩托上，坐着的两位骑士都穿着防风的皮衣、眼睛上带着风镜、背后背着双筒猎枪、腰间挂着子弹带、胸前挂满了手榴弹，尤其是那些为了取用方便而插在摩托后面纸筒榴弹…… 再加上那粗犷又怪异的龙鳞摩托…… 这画风为什么越看越觉得不对劲？ “算了……管它呢！好用就行。”肖恒摇了摇头，直接将他脑中那些奇怪的想法抛诸脑后。 节112 无心插柳 自从韩子青费尽办法也没能搞走一台摩托之后，他就不怎么来了，不过肖恒也没在意，他的注意力都放在了优化改进龙鳞摩托上。经过这段时间的使用，龙鳞摩托陆陆续续也暴露出一些问题。 例如车把较重的问题、一些没想到的地方出现腐蚀的问题，还有就是原本是针对单人单骑设计的座椅和结构，也需要一定的调整来适应双人单骑的使用场景。 车把较重的问题其实是很多问题造成的，为了解决这个问题肖恒直接把减震器套管换成了目前他们性能最好的钢铁——冷锻钢。 这样在不增加重量和厚度的情况下，整体减震结构的强度都大幅提升，也就降低了在恶劣道况下电摩的减震产生形变的可能性。 不过车把沉重的原因不仅仅是减震器套管微变形这一点，还跟方向轴压力轴承的加工精度有关……要加工这样承重且精密的轴承件对现在的工业体系是个巨大的挑战，在肖恒再三要求下，几乎小半个铁匠铺都为这件事忙碌起来了。 由于良品率一直提不上来的关系，也只能通过提高产量的办法用钱硬砸出合格的压力轴承。 当然了，车把重影响最大的还是轮胎。即便是在现代，当胎压不足的时候也会产生这样的问题……不过龙鳞轮胎并不存在胎压，而增加弹簧弹力这种问题只能通过改进金属配方来提高。 肖恒他们现在使用的是纯碳素钢，比起带有微量锰元素的合金钢来说性能还是差得挺远的。 可惜在这个时代想要高纯度的锰元素还是有些困难的，但是锰矿石却并非难得，因为中国人很早以前就发现了一种非常不错的黑色的陶瓷釉料——软锰矿，也就是二氧化锰。 虽然陶瓷业对软猛矿的使用量不大但它毕竟已经被成规模的发现且开采了，所以并不用肖恒从头去探矿、挖矿。 只是这软锰矿虽然易得，但加工却难倒了肖恒。 锰矿石的加工主要有两种，既火法与湿法。火法是将强加热的软猛矿混入铝粉进行焙烧，最终得到的猛纯度一般在80%左右。 而湿法则是电解锰，先用硫酸浸取后再通电电解。这种办法得到的锰纯度较高，能达到98%以上。 不过这两种办法对于肖恒来说都不是适用，首先火法需要消耗大量铝……以肖恒他们现在的科技水平，若是用实验室法少量制取电解铝还是能做到的，但大规模生产的话成本太高。 而湿法就更不可能了，湿法需要消耗大量硫酸，而硫酸制取既困难又危险，根本难以大批量生产。 一直生活在现代的肖恒从未考虑过他生活中出现的各种金属单质究竟多么难得，直到此时他才清楚的了解到现代的基础工业达到了何种高度……那是现在的他可望而不可及的！ 就在肖恒忙着改进龙鳞摩托的时候，一种奇装异服忽然在临安府内火了起来，而“罪魁祸首”就是那韩子青。 在搞不到电摩托的情况下，不甘心的韩子青弄了好几套摩托骑士的装备走了，其中包括防风镜、皮夹克、白背心、牛仔裤以及皮靴皮带什么的。 对于这些小配件肖恒根本都不在意，只要不把摩托弄走，只要他不碰手雷和纸筒榴弹就好，其他的东西反正都是要大规模工业化生产的，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东西。 而且说实话这些装备在这个年代已经算是奇装异服了，可就是这套奇装异服却被爱显摆的韩子青硬生生的掀起了一股潮流……这却是令肖恒始料不及的。 …… 临安府，醉仙楼。 几个游手好闲的公子哥一个个搂着豆蔻年华的小娘上下其手，一边高声畅谈着国家大事，仿佛自己恨不得跨上宝刀、骑上骏马，管他什么蒙人还是金人，定要杀他个七进七出人头滚滚…… 正当几人正聊得火热的时候，忽听留下传来阵阵夹杂着惊呼的杂音，不由得从小娘衣服里抽手起身，来到窗边向下望去…… 就见一个奇装异服之人骑着高头大马招摇过市。 只见这人身穿一件黑色皮衣，皮衣敞着怀，露出里面贴身的白色棉背心……由于背心比较紧身的关系，将他那鼓鼓囊囊的胸肌和整整齐齐的腹肌沟壑显露无疑。 白背心的下摆塞入了裤子，再被一根带黄铜卡扣的皮带紧紧勒住……宽肩细腰再加上好黑与白的强烈对比，让人不禁高喝一声好个汉子！ 他身上这身皮衣光滑无毛，由几大块不知什么动物的皮革制成，看上去还微微有些反光，也不知是如何鞣制的。 而最重要的是，这人面上带着奇怪的、将两个眼睛都蒙起来了皮带，在眼睛的位置上还嵌了块暗色的水晶。 着带着水晶的奇怪装饰重新划分了五官的布局，看起来既然奇怪又有种怪异的美感……尤其是当那骑士将风镜推到额头上的时候哪种怪异的美感就更强烈了。 “啊！！是子青兄！” “嘿！还真是韩子青……他这又是搞的哪一出？” “这套行头可真是好看得紧啊！尤其是那皮衣，也不知是如何做到如此光滑的！” 几人聊着，那韩子青已经从马上跳了下来，在众目睽睽之中得意洋洋的走了上来。 韩子青人还没上来，就听到他的笑声了，随后就见他大摇大摆的走了上来，仿佛模特一样骚包的走了两步，这才道：“哈哈哈哈，弟兄们看到没有？哥哥这身行头如何？” “子青小哥儿这身自是极好的！尤其是你这小腰，我看了都有些心动呢……”一个锦衣胖子哈哈大笑道。 “滚蛋！李老八你懂个卵！”韩子青白了他一眼，“看到没有，这叫腹肌，这叫人鱼线！这是你这辈子都练不出来的东西！” 锦衣胖子张了张嘴却不知道怎么反驳，若他上过网的话此时一定会大叫一声“扎心了老铁”。 “子青兄这头上的东西……是做何使用的？”旁边一个文士打扮的瘦子对韩子青头上的东西很感兴趣。 “这叫防风镜，是防止风沙进眼睛里的好东西……看到没有？这里还有个盖子，没太阳的时候就掀开，有太阳的时候就合上……” 韩子青大大方方的将风镜递了过去，还教了下对方怎么使用。 这防风镜有两个镜片，一个是外面的太阳镜，一个是内里的普通镜片，有个精巧的机关使其打开之后就立着，合上却贴贴服服没有间隙。 “妙，妙啊！如此精巧的手艺，也不知子青兄是哪个找到的妙人？可否给我介绍介绍？”那文士打扮的人拿着防风镜爱不释手的来回翻看。 “文兄若是喜欢我让给你就好了。”韩子青故作大方道。 “这怎么合适！这不合适……”那文士一边说着，手里却丝毫没有递回来的意思。 韩子青见状暗笑不已，脸上的表情却丝毫没有表现出来：“若文兄过意不去，补我些银两便可，正好兄弟最近手头有点紧。” 着手头有点紧是真的。 自从韩子青开始跟肖恒混了之后，帮他卖自行车什么的也没少赚钱，不过赚的银子也是左手进右手出，这几个月都被韩子青大吃大喝外加找姑娘给挥霍一空了……所以现在韩子青就只能回到以前那样等着盼着发俸的日子了。 然而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大鱼大肉”吃惯了，再吃“白水煮青菜”那可真叫一个难以下咽。 皮夹克和风镜的原本只是为了防风而被肖恒拿出来的东西，其功能性很强。 然而就像冲锋衣被发明出来也是为了户外登山等运动，而后来由于其优异的性能也变成了人们生活之中比较平常的衣物了。 相较于皮夹克，防风镜的功能性更强，也更实用，所以类似韩子青口中的这位“文兄”就十分喜欢。 只不过光看那柔顺的皮革、精巧的机关，一看就是老手艺人精心打造的。而最重要的那一黑一白两大块水晶——如此大块、颜色如此均匀的水晶，又将其打磨得如此透明，光看就知道这东西价值不菲。 所以那位“文兄”看到这风镜犹豫了些许，这才试探着问道：“不知子青兄购入时花销多少？” “朋友半卖半送，并没有花许多银两，文兄不用见外，若不是因为最近手头颇紧也不好叫文兄掏银子……文兄随便补我些许即可。”韩子青装作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但他知道这位兄弟家底颇为殷实，又是个好面子的，定然不会少了他的。 “那……我愿出纹银500两！”那位“文兄”咬咬牙，一开口就是个令韩子青想都没想过的大数字。 “这可如何是好，文兄太客气了……”韩子青没想到随手顺来的风镜居然也能卖到500两，立即大喜过望。 有人喜欢风镜，也有人喜欢韩子青这身行头。 “我说，你这行头哪弄的？挺不错啊。”李老八凑了过来，伸手摸了摸韩子青的皮夹克，那柔软的手感立即将他征服了。 “呦！我还以为是硬的呢！居然这么软？”李老八顿时来了兴趣，伸手扯着韩子青的衣襟道，“快，脱下来给哥们试试。” 韩子青哈哈一笑也不推辞，脱了皮夹克往李老八脸上一扔：“我说，这皮衣虽好但你这身材可撑不起来。” “哼……”李老八也没多言，直接批在了自己身上…… ……还别说，居然有点合身！ 因为韩子青又高又膀，这上衣可是尽量往大了挑的，而李老八虽然没有韩子青那么高，可这肩宽却也跟他差不多，穿起来居然也有模有样的……区别只在于韩子青穿着是皮夹克，李老八穿起来可就变成皮风衣了。 “嚯！还挺暖和！难怪你里面都没穿夹袄……”李老八试了之后爱不释手的摸着道，“怎么样？给哥们也弄一件？” “100两不二价！”韩子青狮子大开口道。 “钱不钱的倒是无所谓……能把那皮匠叫来吗？你这尺寸有些不合适。”李老八在这群人中的地位与韩子青相差无几，自然也不差钱。 “也不是不能商量……”韩子青想了想，觉得肖恒应该不会拒绝这门生意。 “子青兄你这腰带倒是破有玄机？”另一个人凑上来问道。 韩子青这皮夹克一脱，上半身只剩一件紧身的棉背心，而他腰上的皮带自然而然的就变得特别显眼了，尤其是那熠熠生辉的黄铜皮带扣，极具设计感的造型完全是肖恒抄袭后市某奢侈品大牌的。 在大宋一朝，由于民间富裕的关系，人们对于美好的追求其实是越来越高级的。例如某个专门卖各种精致小玩意的名店，光是个小泥人就能卖上十几贯！换算成人民币这也跟后市的手办差不多贵了！ 即便是发达的南宋时期，依然有一辈子最远走不出二十里的人存在，如何能在见识上与现代人相提并论？ 而现代人生活在信息大爆炸的网络时代，什么没见过？ 所以虽然只是简简单单的几件衣服和配件，但由于它们的样式是来自现代的关系，所以这些自现代的、既精致又巧妙且又兼具美感的设计，远比一个精致的小泥人更吸引人，自然而然的就在韩子青的这帮朋友之中引发了不小的震荡。 现代人的审美相对于古代人来说是碾压级别的！ 这也是肖恒始料未及的部分，毕竟现代的审美已经融入了肖恒的世界观中，他从未想过如此平常的东西都会在南宋这个时代会如此的受欢迎。 随着韩子青的朋友们从头到脚的将韩子青身上的配件品头论足的观看了一番，甚至就连他的靴子都被扒下来供众人试穿了一回。 韩子青渐渐觉得周围的恭维之声让他有些不耐烦了，不过转念一想……难道这不是商机吗？如此热烈的需求他完全可以自己开一间成衣皮具铺了！ 韩子青也没想到，不过是他的一个为了赚点外快的小点子，居然在这临安城里掀起了轩然大波。 节113 韩氏成衣 节113 韩子青作为国公府的二少爷，平日里除了舞枪弄棒就是跟着一帮同样不着调的恶少们喝花酒，所以当他难得的想要干点正事的时候，国公府上下都很支持，靖国公听闻此事甚至还特意把府内地段最好的米行腾出来给他当店面。 而当肖恒得知的时候也没多想什么，觉得这家伙有点正经事干也不错，所以不仅给他大开绿灯，还特意去米行实地考察了一番，给韩子青出了一份类似后世服装店的装潢设计图，并且专门交代了小蝶让她帮忙协调服装店的货物供应。 肖恒所提供的帮助也就这么多，但奈何韩子青脸皮厚啊！小蝶磨不过他，只好从日光温室的建设队伍中分了一小部分人员出来给他装修店铺。 肖恒手下的建设效率绝对是！而且韩子青这边的图纸什么的都是现成的，再加上米行的结构有些类似仓库，除了立柱之外绝大多数地方都是一片空荡荡的，这也给装修降低了难度。 不过短短两三天的时间，这间曾经的米行就被从里到外的装修一新——原本的青砖地面上铺上了实木地板，常年落灰的立柱被藏到了装饰墙里，原本的天井上方搭了个玻璃顶棚，而最重要的门脸则从原本的全开式变成了田字格的落地窗。 而最重要的牌匾当然也换上了国公爷亲笔所写的“韩氏成衣”四个大字。 呃，这个名字土是土了点，但好在接地气。广大市民一看就知道这是做什么的地方了。 整个米行除了这牌匾以及顶棚等原本的固定设施之外，几乎所有的东西都是重新设计建造的，甚至一些衣架和展示柜都簇新簇新的，仔细去闻的话还能问到一股子桐油味。 其实按照肖恒的本意是想弄后世那种大块玻璃的落地窗的，可惜制造大片玻璃虽然不难，可这东西运送起来就困难多了，最后索性使用日光暖房同样尺寸的玻璃片，再将其嵌入木质窗框上用小竹丁别好，最后再打上一层腻子。 也不知道是这个年代的木匠手艺问题，还是这种田字格落地窗本身就带着一股韵味，反正看起来居然还挺时尚的——是那种即便放在现代也绝不显得土的那种时尚！ 玻璃窗本身就足够震撼的了，再加上这种颇有些小资情调的木质窗框，一下子就抓住了人们的目光。再加上“韩氏成衣”就在繁华的大街上的关系，这落地窗一出现立即引起了路人讨论。 “哎我说，这店铺是谁家的啊？这么大块的水晶就这么放外面也不怕被人偷了？”一位商贾模样的胖子原本是来这边谈生意，忽然看到了韩氏成衣不由得驻足看个热闹。 对面的掌柜的正站在自家门口看热闹，闻言笑道：“这家看没人敢偷。” “哦？这家人可是有什么背景不成？”那商贾模样的人好奇的问道。 “你可知此处之前是做什么的？”对门掌柜一脸神秘的问道。 “这……好像是个米行？”胖商贾皱眉回忆了一番，“啊！我想起来了！这家以前是国公府的买卖！专门出售国公爷自家地里所产之米……听闻国公爷无论寒暑春秋、无论收成好坏都平价售米，可算是件善举啊！” “不错。”对门掌柜点头道。 “所以……这买卖是国公府的？”胖商贾颇有些意动。 “准确来说是国公府二少爷韩子青开的。”对门的掌柜补充道。 “那我可得进去看看……这位仁兄可曾去过？不如同去如何？”胖商贾邀请道。 “也好……”对门的掌柜回头交代了一句，就与那刚认识的胖商贾一同走进了韩氏成衣店。 其实从外面就能将里面的布局看了个通透，不过等到两人进来之后这才发现其实店铺内部别有洞天……从外面看到的那些各种各样的陈设只是店铺中的休息区，站在休息区愣了差不多两分钟，两人这才看到更里面的地方有人正站在仿佛柜台似得东西后面微笑着看着两人。 “伙计！伙计何在？”胖商贾冲着“柜台”那边喊道，而站在前台的两位小姑娘中的一位立即走上前来，礼貌的问道：“客观您好。” 说着，小姑娘道了个万福。 “嘿！这国公府的确不同寻常……连这么个侍女都如此得体知理。”对门的掌柜感叹了一声就冲着小姑娘问道，“你们这里不是卖成衣吗？货在哪呢？” “我们这边倒是与别处不同……两位若是想看货请随我来。”小姑娘眉眼弯弯的笑着，伸手一引道：“这边请……” 刚认识的两人互相看了一眼，也就跟在小姑娘的身后走了进去。 与常见的店铺不同，在这个年代的店铺一般都是有一长排的柜台，然后伙计站在柜台后面忙碌，柜台再往后就是仓库了，一般都是乌漆墨黑的一片。 而这韩氏成衣的后台则灯火通明，各种衣物被挂在长长的架子上供人挑选，旁边还有不少皮衣、皮具等专门放在中央的展示台上，上面还特意挂了灯，也就显得尤为引人注目。 进来的两人都是老商家了，一眼就看出了这么布置的妙处——普通的货品放在一边任人挑选，而好货则放在中央专门展示，这样不仅分区方便，还让人的注意力全集中到那些专门展示的物品上了。 不过那小姑娘并没有立即把他们带到那些独立展区，而是先将他们带到旁边的成衣处。 “这里挂着的都是帆布材料的，这种布料厚实耐磨，最适合做粗活使用了。”小姑娘拿了几件牛仔裤和牛仔服给两位看。 “这布料倒是真挺厚实……只是人有高矮胖瘦，你们这衣裤都做好了，那若是穿不进去或者穿身上太大了怎么办？” 胖商贾颇为感兴趣的问道。 “裤子按腰围，上衣按身高……您二位若是想试试的话我们这里可以帮您量一下身高和腰围。”小姑娘话音刚落，就有个小伙子从旁边走了过来站在小姑娘身后——他脖子上还挂着软尺，一看就是负责测量身体数据的。 “真的只要身高和腰围即可？”胖商贾有些不信。 “您可以试试看。”小姑娘笑道。 “好！那我就试试！” 随着胖商贾的话，那小伙子立即上前帮他量了一下身高腰围，随即报了个尺寸给小姑娘。然后那小姑娘就在旁边的架子上找到了一件上衣、一条裤子，最后还递给他一根皮带。 “客观这边请……里面有换衣间，如果您有需要的话也可找他帮忙。”小姑娘带着胖商贾来到更衣室前，随后指了指刚刚那小伙子就退下了。 胖商贾还真有点不信邪，拉开帘子就准备往里走，可这帘子一拉开却吓了他一跳！ 原本他只以为是个类似茅房一样的小房间，可谁知这小房间里居然还镶嵌着一块巨大的换衣镜！ 这可不是什么模糊不清的铜镜，而是能把人照得纤毫毕现的玻璃镜！ 这可不得了！ 曾几何时，外面一块巴掌大小的玻璃镜子都能卖上几百两！而眼前这块能将整个人都照进去等身镜那得值多少钱！？ 想到这里胖商贾顿时有些不自在起来……这要是一不小心把镜子打破了那可赔不起了！！ 不过事已至此，身后的布帘也已经重新拉上了，他也不好露怯，只得脱掉长袍挂在旁边的衣架上，然后坐在准备好的凳子上小心翼翼的换起了衣服。 除了那皮带让他稍微耽误了点时间之外，这套衣服简单易穿，完全不像长袍大褂之类的穿起来那么繁琐。 胖商贾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不禁满意的点点头——还别说这套居然还真挺合身的！！尤其是那黄铜的皮带头在灯光的照射下显得很亮很显眼——毕竟这批黄铜配件可都是经过长时间抛光的！比这个时代的铜镜抛光度都好，吸引眼球也是应有之意。 等胖商贾出来的时候，他发现跟他一起来的对门掌柜的已经不在了，只剩那个小姑娘还站在换衣间的门口等着他。 “这套衣服要多少钱？”胖商贾觉着这套衣服还行，而且试完了也不好意思不买，只是有些害怕太贵了所以准备先问问价钱。 “衣服和裤子都是200文，您若要的话一共400文就好了。”小姑娘笑着说。 “什么！？”那胖商贾大吃一惊，“你说这套衣服多少钱？” “衣服和裤子都是一贯。”小姑娘依然一副笑盈盈的样子，让人感到很亲切。 “这么……便宜！？”当胖商贾听到价钱的时候顿时震惊了。 南宋虽然富庶，但布、绢这种东西的产出总量几乎是恒定的，所以布、绢也能当做定罪时的参照物——若是钱币贬值了，那么布与绢就会涨价，而若是钱币升值了，布与绢的价格就会下跌。 所以南宋虽然富庶，但这成衣和布匹的价格却一直都不便宜，而且越是高档的衣物就越贵。 例如南宋时期的官服，普通一些的就要五、六贯一套，好一些的甚至要十几二十贯！ 此时普通居民的衣物也大多在一贯上下，可眼下这两件居然只有一半的价钱！？而且这布料厚实、针脚均匀，一看就是好手艺的师傅缝制的，没想到居然如此的便宜！？ “给我来一套。”胖商贾立即道，并且心中开始算计着若是倒卖的话其中有多少的利润…… ……好东西谁都喜欢，而又好又便宜的东西自然而然的就会吸引像胖商贾这样的人。 “好的。”那小姑娘立即喜滋滋的带着胖商贾到收银台去交费，然后找出两个厚实的牛皮纸袋将胖商贾刚刚换下来的衣服叠好塞进去。 “那个……皮带怎么卖？”胖商贾发现自己裤子上的皮带被那小姑娘抽走了，立即意识到这东西应该是单卖的。 不过裤子都买了怎么能没有皮带呢？再说那腰带也的确挺精致挺惹人喜欢的，也就动了心思想要买一条。 “您这边请……”小姑娘帮胖商贾拎着购物袋，随后带着他来到原米行的天井处——这里被改造成了各种金属饰品、配件的展示处。 小姑娘用那条公用皮带演示了一下皮带头和皮带如何连接的，随后将胖商贾带到了皮带头的展区：“您先选个喜欢的皮带头。” 胖上古一低头顿时被琳琅满目的各种皮带头晃花了眼睛，不过当他看到这些皮带头的价格时顿时吃了一惊。 这次不是因为便宜了……而是因为太贵了！ 他看到其中比较普通的黄铜皮带头，也就是之前他用过的那种居然也要4300钱！这东西又不是银子做的怎么值得了那许多？ 而且还别说，他还真看到了银子做的皮带头——好么！区区一块不足八两的银子居然就要卖到10贯！！另外那边还有什么百炼钢材质的、包金材质的等等……各种形状各种花样数不胜数。 最终胖商贾也只是挑了个最便宜的“精钢烤蓝”皮带头，可就算如此这玩意居然也要800文！再加上一条“小牛皮双层单色皮带”，加一起要1500文了！ 这么一根小小的皮带差不多跟他身上从力道哇哦 胖上古一低头顿时被琳琅满目的各种皮带头晃花了眼睛，不过当他看到这些皮带头的价格时顿时吃了一惊。 这次不是因为便宜了……而是因为太贵了！ 他看到其中比较普通的黄铜皮带头，也就是之前他用过的那种居然也要4300钱！这东西又不是银子做的怎么值得了那许多？ 而且还别说，他还真看到了银子做的皮带头——好么！区区一块不足八两的银子居然就要卖到10贯！！另外那边还有什么百炼钢材质的、包金材质的等等……各种形状各种花样数不胜数。 最终胖商贾也只是挑了个最便宜的“精钢烤蓝”皮带头，可就算如此这玩意居然也要800文！再加上一条“小牛皮双层单色皮带”，加一起要1500文了！ 这么一根小小的皮带差不多跟他身上从力道哇哦 节114 逐渐跑偏的大宋 那对门掌柜手中的小牛皮的靴子标价12贯，老花镜标价65贯，加一起七十七贯……所以最后基本上就是以七五折的价钱买了个眼镜外带送了双靴子，也难怪对门掌柜高兴得眉开眼笑的。 省下了几贯钱倒还不算什么，最重要的是这可是国公府二公子的店面！那小姑娘见到是他后二话不说就给了打折打折扣的优惠，那种受宠若惊的感觉可比占点小便宜爽多了。 “看到那位没有？”对门掌柜此时正沉浸在一种奇怪的亢奋之中，为了显示自己的见多识广主动的与那胖商贾介绍起来。 “看到那位富态的贵人没有？那可是国舅家的三公子，论起来跟官家都是平辈呢！”对门掌门自家也是有些背景的，这临安城里的名人李老八他也是见过，此时再遇一眼就认出来了。 “国舅爷家的三公子？”那胖商贾有些咂舌，这国舅爷一家都算是真正的皇亲国戚了，这身份可不比韩子青这位国公爷家的二公子差！ 所谓的国舅其实就是皇帝的舅舅，因为皇帝既是一国之主的关系，所以皇帝的舅舅也是一国之舅…… 当朝这位国舅爷是官家的母舅，算是直系亲属，比起妻舅还要亲近些。 皇家内部的权利斗争从来都很激烈，并且从古至今外戚干政都是大忌，另外还要再加上这位国舅还有那么点不着调，也就难怪官家对这位舅舅似乎也不那么感冒了。 就在胖商贾吃惊不已的时候，对门掌柜的还有些意犹未尽：“看到那个瘦子文士没有？他可是上一科的榜眼，虽然官家还未派遣差事，但今后至少也是个六部尚书！” “尚书？”那胖商贾有些不信，六部尚书是那么好当的吗？状元榜眼多了去了，也没见他们个个都能当尚书。 “嘿，这你可就不知道了吧？此人乃是江浙陆家的人！陆家知道吗？” “嘶……那个陆家！？”那胖商贾又是倒吸了口凉气，这可又是个不得了的大人物！江浙陆家可是出过宰辅的大家族！即便现在也有不少人在朝为官！可以算得是真正的官宦世家。 再之后对门掌柜陆陆续续还嘟囔了好几个人的名字，可那胖商贾却已经听不进去了……韩子青身边那几个人不是皇亲国戚就是官宦之后，再不济也是巨商富贾、一方豪强，他这种小人物在人家面前就是一只小虾米都算不上。 巨大的身份差异让那胖商贾顿时变得拘谨起来，手脚都不知道放在哪好了，而且韩子青那帮人还堵着出口，让他没办法离开。 “这边是牛仔裤，那是各种皮具……最里面是卖眼镜的，虽然没有防风镜了但也有别的能防晒的、管老花的、管近视闪光的……” 韩子青作为主人当然要尽力的招呼好这些朋友，不过随着这帮贵人纷纷在侍女的带领下去挑选自己感兴趣的商品，反倒是韩子青自己闲了下来。 这一闲下来站在旁边有些局促不安的胖商贾和对门的掌柜就有些显眼了。 “呦！！李掌柜！稀客稀客……不知李掌柜买的什么啊？可还满意？”韩子青立即热情的问道。 “满意满意！太满意了！”对门掌柜有些受宠若惊，“二少爷店里的货真是巧夺天工，我这多年的老花带上这眼镜立即就好了！简直神物……” “哈哈哈，那谁！来！给我拿一套眼镜护理套装来……最好的那种！”韩子青闻言立即哈哈大笑，回头就招手让旁边的侍者拿了一个礼品包装的木盒过来。 “小小礼物不成敬意……这眼镜可要经常养护，不然多了小划痕之后清晰度也会下降。”韩子青亲自打开那礼盒，简单的教了他如何保养玻璃镜片……那礼盒中的东西也无非就是软绒布、小细刷之类的，其实并不值钱。 这大礼包里最值钱的是几个精巧的小玻璃瓶，里面装的液体虽然只是皂液，但它上面有个一按就能喷出水雾的喷口，瞬间就将逼格给拉高了。 “这，这怎么好意思……”对门的掌柜最开始坚决不收，说是已经占了好大便宜了，可拗不过韩子青硬塞给他，最后也只好收下，然后心满意足的离开了。 其实那掌柜买的所有东西里最值钱的就是眼镜的两个玻璃片，不过由于肖恒他们那边有了新型自动抛光机的关系，所以这种镜片类的玻璃制品的生产成本直线下降，再也不需要高级工人慢慢磨了，只要扔进机器到了时间自己就磨好了。 而全自动抛光机的发明其实是为了解决由六分仪所产生的高质量镜片的需求。 为了今后在大型舰船开始下饺子之前培养出足够多的船长，足够的六分仪的是最基本的……而肖恒的看法是不仅要多，而且每个符合要求的士兵与学生都要人手一台，甚至最好是下放到班级让孩子们从小就开始熟悉这玩意。 巨大的需求自然催生出了技术的进步，虽然全自动抛光机所生产的镜片需要再次精磨才能用到六分仪上，但已经可以将一部分磨得没那么废的“废品”拿出来制造眼镜了。 送走了李掌柜，韩子青的目光就落到了胖商贾的身上。 “那个，那个我买了件衣服，还买了根皮带……”胖商贾还没等韩子青问就自己说到。 “别紧张，我又不吃人。”韩子青拙劣的模仿着某人，脸上和善的笑容要多假就有多假。 “你是跟李掌柜一起来的？”韩子青问道。 “是……不过我与李掌柜不过是萍水相逢。”胖商贾渐渐恢复了语言能力。 “哦……这衣服如何？还合身吗？”韩子青问道。 “衣服很不错，又便宜做工又好……” 韩子青见他有些意犹未尽的样子不禁追问了一句：“客官可是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 “没，没有！完全没有！”胖商贾缩了缩脖子。 “没关系的，聊聊嘛！”韩子青错过去一把搂住了胖商贾的肩膀，给他吓够呛，“我们有什么做的不好的地方请尽管提，你不说我怎么知道哪里需要改进？” 最初那胖商贾还是有些不敢说，在韩子青再三追问下这才迟疑的说道：“哪里都好，只是觉得着皮带贵了些。” “就这？”韩子青闻言顿时放下心来，嘟嘟囔囔的吐槽，“其实我也觉得贵了……可肖……可我一朋友说什么所有的皮具都要当奢侈品卖，而且等我这店面的名声做起来之后还要涨价呢！还说什么现在打好底子以后好收外国人智商税……反正我也没听懂，但听他的肯定没错的。” 韩子青拍了拍那胖商贾的肩膀道：“皮带拿来，我给你退了——你觉得贵你还买！上赶着交智商税你是不是傻啊？” “我，我觉着没有皮带这裤子……”胖商贾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但若是真给退了那可就太好了，毕竟可是一贯多呢！省吃俭用一点都够全家人吃一个月了！ “自己找个布条系上不久得了？”韩子青把那皮带交给工作人员，然后拿过退回来的钱交给胖商贾道：“给，拿好了。” “谢，谢谢……”胖商贾微微一愣，眼眶不禁有些湿润了。 “你这人真有意思，大老爷们哭什么！”韩子青皱眉道。 “只是，只是有些情不自禁……前些年我出门行商在外，不知家里遭了灾荒，粮价一天一个样，家里老婆孩子差点没饿死，多亏了相爷府的平价粮救了我一家子。若她们出了好歹，我，我也不用活了……”胖商贾低声说。 韩子青闻言这才低头打量了一番这人，虽然他身上这件袍子看着还挺不错的，但花色什么已经不流行了，再加上他脚底下的千层底也有些旧了……也许这身袍子就是他最贵的衣服也说不定。 心有所想韩子青问了一句，果然这胖商贾今天是来上货这才穿着最好的衣服，生怕被人看扁了……也难怪他现在身上带着这么多钱。 “这样啊，那你……好好做生意吧。”韩子青难得的没那么轻佻了，可一正经起来他又不知道说什么好。 “我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胖商贾鼓足了勇气说道。 “但说无妨。” “贵店这衣裤卖的太便宜了，从您这买了回头拿去典当都不亏……若是有人在您这大量买走再去转卖，您岂不是亏了？”说到这里，胖商贾颇有些脸红——他之前就动了这个主意。 “亏？不可能亏的！你放心，我这货都是朋友给的，那家伙猴精猴精的，是个绝不会吃亏的主！”韩子青笑道，“再说若是赔了也不关我事……” 话说一半韩子青忽然愣了愣，重新看了那胖商贾一眼问道：“你……该不会是想做这转卖的生意吧？” “小人之前的确动了贪念……” “那你就做啊！”韩子青高兴的拍着他的肩膀，“你直接从我这里上货，只要你的卖价不比我这里便宜就行！” “啊？”胖商贾直接愣住了。 “没听懂？我做二手商啊，等我从……拿了衣、裤之后转手180文给你如何？”韩子青被自己的主意给惊到了，没想到他自己也能想出这么好的“生意经”来。 “这，合适吗？”胖商贾内心窃喜，脸上都快乐出花来了，可理智上他还是有些迟疑……这么占国公府的便宜好吗？ “有什么不合适的……跟我来。” 说罢韩子青就带他去了后院，随后达成了一笔价值20贯的生意…… ……虽然这笔“大买卖”总共就赚了三贯多一点，可架不住这是他“自己”赚的啊！赚这三贯多可比卖那顺来的防风镜的几百贯爽多了！ 这叫……成就感！ 没错！就是成就感！ 谁说我不干正事来着？我这不就是干正事了吗？ 此时的韩子青还沉浸在自己的那小小的成就之中，却并不知道他这无心之举究竟掀起了多大的波澜…… 南宋攀比之风盛行，不过上层玩的花样虽然有一定的下沉，可毕竟底层的消费能力不足，很难对底层社会产生影响。 而当这现代款式的帆布衣裤开始由这胖商贾流入社会底层，不知不觉中人们的穿衣风格就有了些许的改变。 也不知道当肖恒看到皇亲国戚、文人富贾穿皮夹克、戴墨镜，老百姓也开始穿开襟帆布衣和牛仔裤的时候他会是什么表情。 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以一己之力将大宋的穿衣风格都带给得跑偏了……这种事情后面有没有来者不知道，至少前无古人绝对是名副其实。 …… 纵观历史，无论是战争还是贸易，改变的都只是分配的方式，只有科技的进步才能带来质的改变。 皇帝虽然不用金锄头种地，但他也绝没有葛优同款沙发，更享受不到空调wifi和冰镇西瓜。 但这却也并不代表战争与贸易就不重要，贸易会带来大量的财富，反过来促进科技的发展。 而战争能力，对于某些文明来说是保护自己劳动成果的能力，而对另一些文明来说则是抢夺养分的手段。若是在战争能力上落了下风，那么无论多么美好的生活也都是守不住的。 任人鱼肉这个词的背后，是无可奈何与挥之不去的沉重。 所以当电动车技术日趋成熟的时候，肖恒觉得是时候开始考虑最难啃的那块骨头了…… ……蒸汽机是男人的浪漫，更是多铆蒸钢神教的图腾，不过抛去这些人为强加给它的名头，蒸汽机的本身的历史意义也是再怎么夸大也不为过的。 从钻木取火开始，人类渐渐的开始懂得了利用这种能源，而火所带来的更多的、更易吸收的蛋白质则促进了人类大脑的发育，可以说钻木取火是人类学习利用能源所迈出的第一步。 而蒸汽机的发明则代表着人类真正的掌握了这种自然能源，大大提高了生产劳动的效率，也敲响了大工业时代的大门。所以蒸汽机是人类文明时隔百万年后所迈出的第二步。 而如今，肖恒即将代表全人类迈出这沉重的第二步。 节115 蒸汽机的诞生 节115 关于蒸汽机的预研工作肖恒已经做了很长时间了，其中比较关键的技术都有了一定的突破，现在困扰他们的主要问题还是加工精度和精度有些跟不上。 此时一个小型的蒸汽机已经运行超过3小时了，肖恒趁着蒸汽机运行测试的功夫去了趟学校上了一节课，然后又去了实验室给同学们布置新的实验项目，最后等他回来的时候就看到王铁锤正捧着一个大碗蹲在小型蒸汽机的面前吃呢。 “嚯，好香啊，吃的什么？”肖恒看了一眼蒸汽机的运行情况，觉得还可以，就开始关心王铁锤饭碗里的东西了。 “梅菜扣肉。”王铁锤咧嘴一笑，回头就继续一边扒着米饭一边盯着那小型蒸汽机看。 “呦！硬菜啊！你先看着我去盛碗饭先……”肖恒忙了一上午还没吃饭，虽然学校那边的伙食也是不错可他生怕蒸汽机这边出现什么问题，就先回来看了一眼。 等看到蒸汽机运转正常肖恒就放心了，跑去厨房盛了一大碗米饭，夹了好几块肥美的肉片码放到米饭上，最后再浇上肉汁……那个香就别提了。 肖恒回来之后就和王铁锤一起蹲在蒸汽机旁边开始往嘴里扒拉米饭。 眼前这台蒸汽机主要由两部分组成，一部分是高压锅炉的部分……这部分整体来看差不多就是个煤气罐，其下半部分点着火，炙热的火舌舔舐着罐体，将其染上一层烟黑。 这“煤气罐”的上半部分有个类似高压锅似得盖子，盖子和罐体的边缘都突出来一圈，再用密封铆钉铆实。 原本在盖子和罐体之间应该使用专用的隔热橡胶，但肖恒他们现在别说是特种橡胶了，就连普通橡胶都没有，最后逼急了使用了经过特殊处理的皮革材料。 这还是肖恒在网上闲逛的时候无意之中一拍脑门想到的材料，然后上网搜索了一番发现在现代居然也有使用皮革作为密封材料的……至少暂时来看这皮革密封件的效果还可以，锅炉缸体和盖子之间没有出现漏气现象。 在高压锅炉的盖子上则铆钉着两根管子，其中之一是入水管，而另一个则是出气管。 在这两个金属管旁边的小器件则是降压阀，这东西的功能有些类似高压锅上面的那种会跳的小零件，主要是在锅炉内的压力超过设计压力之前率先排出一部分的蒸汽，来降低锅炉内的压力同时也降低爆炸风险。 毕竟高压锅炉内盛满了高温水蒸气，只要稍微露了个小口喷到人身上都是严重烫伤。 高压锅炉提供了高压水蒸气，而将这些水蒸气的内能转化为机械能的则是动力机构——一个单缸的往复式发动机。 炙热的水蒸气推动单缸的活塞向外运动，而活塞带动连杆，最后推动曲轴转动……这就是最简单的往复式发动机。 为了给蒸汽机加上负载，发动机本身还挂着皮带，拉动着不远处的磨盘一圈圈的转动着……几个仆妇正在那边忙着往里面加黄豆。 反正豆腐是总要磨的，军营那边对于蛋白质的消耗是惊人的，基本上每天都得吃掉几头猪或者等量的其他肉食，这还没加上家禽蛋类的消耗。 豆腐作为一种优秀且便宜的蛋白质来源，只嫌少不嫌多，磨出来多少都不够那些五大三粗的壮汉吃的。 最初这几位仆妇对于蒸汽机那是存着敬畏之心的，不过等她们渐渐熟悉了蒸汽机的噪声和时不时喷出的白雾之后，很快就体会到了蒸汽机的好处了——别看这机器吞云吐雾的，可它不眠不休一点都不知道累，甚至比最健壮的牛都好使唤！ 对于老百姓来说就是这样……只要知道这玩意好用还管它背后是什么原理？水蒸气和灶王爷或者随便哪里的什么神灵都好，只要能用且好用就行。 就连单缸往复式发动机那重复而又枯燥的噪声仿佛也边变得悦耳动听起来。 虽然这种发动机是所有发动机中结构最简单的，但它也花费了肖恒不少的精力。其中最大的问题仍然是密封性。 在查阅资料之前，肖恒一直认为活塞与汽缸之间是硬摩擦的——若是硬摩擦的话那精度要非常非常高才能够保证不漏气，所以这件事他纠结了许久。 可当他查阅了一些关于发动机的资料之后他才发现原来他错了，且错的离谱——如果真的精密到气体分子都无他逃逸的程度，那么这气缸与活塞之间的摩擦力也会变得极为惊人！即便做出来了也没有任何实用性！ 况且真的是硬摩擦的话，只要机器运转小半个小时其中的间隙就会大得让蒸汽直接喷出来了……毕竟摩擦可是有损耗的！ 真正的气缸和活塞之间其实还是有一定的间隙的，至于密封则是在活塞上套了三个密封环来解决的。 自然这密封环也得使用皮革材料。 在密封环的测试中，肖恒尝试着增加和减少密封环的数量，发现如果少于三个则容易出现漏气影响功率，而超过三个密封环则会发生摩擦力变大最后密封环温度升高太快而产生额外的磨损。 在气缸和活塞之间的则是油脂……一方面油膜能增加润滑度并且减小气缸内壁的磨损，而另一方面也是能提供一定的密封性。 这样，当蒸汽注入气缸的时候，活塞就被推着向前运动，最后推动磨盘旋转。而等活塞运转到极限的时候则会触动机关，进气口关闭排气口打开……随着飞轮的惯性转动活塞被重新推回了原来的位置，而其内部的水蒸气也就随着排气孔的打开而被直接排放掉。 而等活塞回到原处的时候依然会触动机关，这时候进气口打开排气口关闭……这样循环往复整个系统就被带动起来了。 其实如果想做得更好的话，那些直接排掉的蒸汽内能其实还能继续再回收利用的，只是现在肖恒只想先解决有无问题，最后再来优化、提高效率。 等肖恒吃完饭后，整个系统已经运行了超过4个小时了，此时一直都表现良好没有出现任何问题。 “好了好了，几位可以了……不用磨了。”肖恒站起身来拍了拍手，示意那几个仆妇看过来，“各位辛苦了，今天先到这里了，明天如果需要的我话我再去找你们。” 仆妇们闻言纷纷应声行礼，随后收拾收拾东西抬着一桶桶的豆浆和一袋袋的豆渣离开了。 肖恒和王铁锤先是灭火，然后给高压锅炉降压……又等了好久高压锅炉这才冷却到可以用手接触的程度。 “一共消耗多少蒸馏水？”肖恒问道。 这锅炉里如果使用普通河水的话，那么锅炉壁内很快就会积累大量的水垢，最后影响整个系统的燃烧效率。 “大概……三桶左右。”王铁锤拍了拍旁边的木桶。 “四个小时三桶……这消耗可是有些大了。”肖恒眉头微皱。 蒸馏水这东西虽然只要开锅炉就有，肖恒他们这边的三个澡堂锅炉每天都会产生大量的蒸馏水。其中一部分被拿来当做高档的冲泡用水消耗掉了，而剩下的量其实依然很多，光是这么个小型蒸汽机根本用不完。 不过若是大规模或是在舰船等没有补给的地方使用，这样的消耗就有点太大了。 “实在不行……也只能用河水了，大不了过一段时间清洗一次，就像澡堂那边的锅炉一样。”王铁锤说道。 “嗯，也只能如此了。”肖恒点点头，来到那发动机的面前，“来，帮我把它拆开看看磨损情况。” “好。” 两人先将那沉重的大飞轮卸下来，然后将活塞拆了出来。 “嘶……这磨损可是有点大啊！”肖恒看到磨损面的时候吃了一惊，只不过这磨损的部位与他意料之中有些不同罢了。 之前他以为磨损最大的应该是活塞上的密封圈，但实际上磨损最大的部分却是活塞与连杆相连接的部分——这部分虽然也都做了上油和抛光，当这部分是硬摩擦！ 磨损次严重的部分就是连杆与曲轴相连的部分，其中有些地方都已经出现类比较明显的磨损痕迹。 其实这也难怪，毕竟这两个部分是最直接的承力的部分，再加上肖恒他们这边的特种钢铁的生产一直都成问题。 毕竟热处理不是万能的，即便热处理做得再好也无法克服材料本身的性能缺陷。 肖恒他们现在的热处理技术已经很成熟了，各种温度控制的也比较好，但即便如此水车那边依然会时不时的出现某个齿轮断齿的现象， 而这连杆上的磨损也与齿轮类似，虽然热处理能改善一部分材料性能，但肖恒预计这部分的改进也不会太多…… 其实最大的问题倒不是连杆的磨损，而是曲轴的磨损！ 连杆本身的制造其实并不难，但曲轴的加工可就有些技术难度了，其本身对精度要求比较高，普通的工人良品率极低，只有老师傅的良品率才看得过去。只想先解决有无问题，最后再来优化、提高效率。 等肖恒吃完饭后，整个系统已经运行了超过4个小时了，此时一直都表现良好没有出现任何问题。 “好了好了，几位可以了……不用磨了。”肖恒站起身来拍了拍手，示意那几个仆妇看过来，“各位辛苦了，今天先到这里了，明天如果需要的我话我再去找你们。” 仆妇们闻言纷纷应声行礼，随后收拾收拾东西抬着一桶桶的豆浆和一袋袋的豆渣离开了。 肖恒和王铁锤先是灭火，然后给高压锅炉降压……又等了好久高压锅炉这才冷却到可以用手接触的程度。 “一共消耗多少蒸馏水？”肖恒问道。 这锅炉里如果使用普通河水的话，那么锅炉壁内很快就会积累大量的水垢，最后影响整个系统的燃烧效率。 “大概……三桶左右。”王铁锤拍了拍旁边的木桶。 “四个小时三桶……这消耗可是有些大了。”肖恒眉头微皱。 蒸馏水这东西虽然只要开锅炉就有，肖恒他们这边的三个澡堂锅炉每天都会产生大量的蒸馏水。其中一部分被拿来当做高档的冲泡用水消耗掉了，而剩下的量其实依然很多，光是这么个小型蒸汽机根本用不完。 不过若是大规模或是在舰船等没有补给的地方使用，这样的消耗就有点太大了。 “实在不行……也只能用河水了，大不了过一段时间清洗一次，就像澡堂那边的锅炉一样。”王铁锤说道。 “嗯，也只能如此了。”肖恒点点头，来到那发动机的面前，“来，帮我把它拆开看看磨损情况。” “好。” 两人先将那沉重的大飞轮卸下来，然后将活塞拆了出来。 “嘶……这磨损可是有点大啊！”肖恒看到磨损面的时候吃了一惊，只不过这磨损的部位与他意料之中有些不同罢了。 之前他以为磨损最大的应该是活塞上的密封圈，但实际上磨损最大的部分却是活塞与连杆相连接的部分——这部分虽然也都做了上油和抛光，当这部分是硬摩擦！ 磨损次严重的部分就是连杆与曲轴相连的部分，其中有些地方都已经出现类比较明显的磨损痕迹。 其实这也难怪，毕竟这两个部分是最直接的承力的部分，再加上肖恒他们这边的特种钢铁的生产一直都成问题。 毕竟热处理不是万能的，即便热处理做得再好也无法克服材料本身的性能缺陷。 肖恒他们现在的热处理技术已经很成熟了，各种温度控制的也比较好，但即便如此水车那边依然会时不时的出现某个齿轮断齿的现象， 而这连杆上的磨损也与齿轮类似，虽然热处理能改善一部分材料性能，但肖恒预计这部分的改进也不会太多…… 其实最大的问题倒不是连杆的磨损，而是曲轴的磨损！ 连杆本身的制造其实并不难，但曲轴的加工可就有些技术难度了，其本身对精度要求比较高，普通的工人良品率极低，只有老师傅的良品率才看得过去。 “如何？” “公子，你看。” 节116 蒸汽机的淘汰 常人去想烧木柴的汽车这件事的时候，绝大多数的时候会认为这台汽车是蒸汽动力的。肖恒自然也是如此，看看别人的蒸汽动力汽车是什么思路也不错…… 带着这样的心情，肖恒点了进去，结果却发现那汽车根本就跟蒸汽动力没什么关系！它真正使用的是木煤气！甚至在现在都有许多地方仍然在使用这种汽车…… emmm... 肖恒的脑袋里不禁浮现出这样的情景—— “你车百公里几个油啊？” “13个，你呢？” “我这车可省油呢！百公里耗木柴20公斤！去山上劈点柴下来就能开两天！” “……” 这不是搞笑呢吗？ 然而这还真不是搞笑的！ 蒸汽机通过烧开热水得到蒸汽动力，然后再用蒸汽驱动活塞和曲轴进行运动。而木煤气则是利用不完全燃烧的效应来制造木煤气，并将这种可燃气体通入气缸燃烧膨胀做工。 木煤气汽车与普通的汽车区别不大，只是使用的燃料有些特殊。而蒸汽汽车这玩意由于需要承载大量的水以及烧开水用的锅炉，所以其重量是非常惊人的，以至于其使用价值也基本聊胜于无。 其实这也一直都是肖恒所担心的——蒸汽机机车的自重过大会，以南宋时期的道路和桥梁很难承载动辄十几吨甚至几十吨的庞然大物。 不过若是木煤气汽车就方便多了，现代的汽车额什么样木煤气的汽车就能做到什么样，平均几顿的重量也足以适应当前的道路水平。 而且最重要的是，木煤气汽车也像蒸汽机车一样不需要消耗开采量极小的石油，只需要随处可见的木柴和煤炭即可。 不过木煤气汽车在有如此多好处的同时也不是没有坏处，这坏处就是……它本身的技术难度要远远超过蒸汽机车。 但幸运的是由于肖恒一开始就走了高端模式，目前给蒸汽机使用的汽缸其本身的结构已经能够满足内燃机气缸的需求了，只是还不知道那些皮革密封件能否抵御住木煤气燃烧所产生的高温…… 于是带着这样的想法，肖恒又去搜了一张煤气机——也就是气体燃料内燃机的原理以及原理图。 其实煤气机的历史由来已久，早在……呃，晚在……反正就是发明与1860年，是世界上最早的内燃机，而后随着石油的不断开发合利用，煤气机也就被汽油机和柴油机所取代了。 尽管煤气机在现代已经被淘汰掉了，但对于肖恒来说这种成熟且被大规模使用过的技术价值很高……毕竟前人踩过坑、摔过跤，最后将技术推向成熟，而肖恒只要抄作业就好了，完美的避过了那些可能存在的技术难关和技术障碍。 资料显示，煤气机一般有两种点火方式，一种是柴油点火，而另一种是火花式点火。 柴油点火是在气缸运动的压缩过程中喷入柴油来帮助点火——煤气本身燃点比柴油高很多，不可能依靠压缩所产生的热量点燃。 虽然这种类似柴油机的点火方式技术难度低、可靠性高，但肖恒上哪去找柴油呢？所以柴油式点火的技术路线就只能放弃了。 而火花式点火就有些类似汽油机，在煤气被压缩到接近顶点的时候点燃气缸内的煤气，使其膨胀做功……不过汽油机的结构明显要比柴油机复杂。 其要攻克的技术难点也越来越多，肖恒也不禁有些感到分身乏术了，工业这玩意真不是单枪匹马就能玩得转的。 如果他要开启煤气机的技术路线的话，他目前所需要的新技术还有好几种。 首先是煤气发生炉。 比起木煤气其实肖恒更中意的是水煤气，也就是平常人家里都有的煤气管道里面的那东西。 虽然在现代一些大城市例如上海已经普淘汰了人工煤气并普及了天然气，但人工煤气作为一种非常成熟的燃料依然依然还在其他地方大规模的使用着。 现代的人工煤气大多是水煤气，既水蒸气通过炙热的煤炭层发生反应所产生的可燃气体。其成分主要是一氧化碳和氢气，还有少量的烷类和其他气体。 不过好在无论是木煤气还是水煤气，其生成原理都是相同的，这样一来开发一种通用煤气发生炉也就成为了可能，以防一旦出现煤炭断供的时候也能立即砍伐木柴来应急。 除了燃料问题之外，现有的发动机结构也需要大概。 首先当然就是火花塞的部分。虽然肖恒现在已经有了电池技术，制造电火花的技术也不算困难，但火花塞的技术难度不在于电火花本身，而是密封性以及外部的控制结构。 只有在气缸内的煤气接近压缩到极限的时候才能点火，如何设计一个机械结构与外部电路，这就是肖恒需要摸索的东西。 而除了火花塞之外，既然已经变成了内燃机了，那么气缸的冷却问题也就要提上日程了……这可是一整套的水冷系统管线，这都需要大量的时间进行摸索和实验。 而考虑到发动机的动力输出调整，还要再加上一套变速齿轮，而这变速齿轮的材料可就不能使用目前的碳钢了，毕竟变速齿轮组的工作条件要比普通齿轮恶劣太多了。 这样一来问题又回落到了材料商……这变速齿轮组的材料问题一旦解决了，那么连杆与曲轴的材料问题也就跟着迎刃而解了。 肖恒现在最主要的问题依然是攻克可锻铸铁的生产。 所谓的可锻铸铁是由白口铁，经过石墨化退火之后，其组织内的石墨形成团絮状、絮状或是团球状的铸铁。 经过这样的热处理之后的可锻铸铁具有较高的强度、韧性和冲击韧性。 根据可锻铸铁的化学成分、热处理工艺、性能以及组织不同分为黑心可锻铸铁、珠光体可锻铸铁以及白心可锻铸铁和球墨可锻铸铁四类。 而其中可以用来制造连杆、变速箱和曲轴的是珠光体可锻铸铁。 虽然看上去只是区区的热处理而已，但在南宋要进行复杂且有恒定温度要求的退火处理依然是一件非常有挑战的事情。 第二天肖恒刚一起床就跑到王铁锤那里，与他聊了一下可锻铸铁的制造工艺，并将他昨日抄录的各种工艺流程和数据都给了王铁锤，让他先把实验进行起来。 王铁锤看着纸上密密麻麻的数据和各种操作，不由得有些咂舌——幸亏他到现在都一直勤学不辍，不然光是这份资料就够他喝一壶的了。可即便他已经很努力的学习了，但这份资料其中提到的不少概念仍然超纲了，让他理解起来非常的困难。 肖恒不得已只好翻出资料，大概的跟他讲了一下原子、分子的概念，钢铁内部的组织结构以及什么叫石墨化等等前置知识，这才让王铁锤对他将要做的事情从懵懵懂懂到稍微摸到了点门道。 不过肖恒也顾不上王铁锤是否能理解透彻他的意思了，不管王铁锤这边的实验进行得如何，最后只要他回来把关就好了，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将其他项目建立起来。 所以肖恒也没顾得上吃早饭，就先来到了学校旁边的实验室，找来了发明搪瓷电池的那个学生。 “所以我现在需要你设计一个电路，来稳定的制造电火花……”肖恒大概的讲了一下火花塞的技术要求，“……另外最重要的是密封性，它本身要在承受高温高压的同时稳定的工作。” “这呃……我试试。”那个小女生似乎不那么自信。 “没关系的，我这里有一些资料你看看吧……”肖恒将他昨天下午收集、抄录下来的厚厚一叠资料交给了他的学生。 等肖恒从实验室出来的时候倒是松了口气……毕竟有一部分学生替他分担了任务，不再是所有的重担都要靠他自己扛下来了。 这种感觉其实还不错。 除了火花塞之外还有另一个问题，那就是煤气发生炉。 这个问题肖恒准备交给卢淳他们那帮人来做。 煤气发生炉要远比火花塞复杂得多，虽然其本身的技术原理并不复杂，但最终想要实现它依然需要付出很多的努力。 不过此时的卢淳正在放假中，之前他在黄相爷的纺织厂那边忙了许久。从一期工程开始他就一直在那里，而前几天三期的扩建工程终于算是完工了，肖恒也就放了他几天假期让他回家好好歇着。 卢淳家不在小村庄那边，而是在更靠近秦府的后山旁边。 这里上最早依附肖恒的那十户人家，原本找他们来只是让他们帮忙耕种秦府的那几亩地而已，本身签的契约也都只是佃户罢了。 而现在这十户人家的大人基本都飞黄腾达了，有的成为了团练中的头领人物，跟着秦大人去了四川训练新兵；有的成了各个工厂的厂长，每天带领着大批工人工作；而还有的人则成为了其他领域方面的大人物，基本上完全脱离了佃户本身的身份。 所以秦家村那边一般把后山这个只住着十户人家的小村落称之为“厂长村”，不过考虑到这几户人家的男主人的身份，这“厂长村”的外号还真是名副其实。 要不怎么说只有叫错的名字没有叫错的外号呢！“厂长村”就是肖恒一系的人对于后山这个小村庄最直观的认识。 走过曲折的小路，肖恒来到“厂长村”的门口，就见卢淳他娘正在院里忙着杀鱼，也就凑到院门口高声喊道： “大嫂子，卢淳在家没？” “卢淳啊……他没在家。跟李家二小子去村里了。”卢淳他娘抬头说完了之后这才抬头，却只听到了一声“谢谢啊”以及一个熟悉的背影。 卢淳他娘望着那个背影发了会呆，忽然扔下刚杀了一半的鱼，跳起来就向肖恒离开的方向跑了过去，边跑边喊：“公子！公子可曾吃饭了？我家中午吃鱼……公子！？” 肖恒已经走远，闻言回头摆了摆手喊道：“多谢大娘，不麻烦了我吃过啦！我找卢淳有点事先走一步！” “哎……” 卢淳他娘答应着，最后看了一眼肖恒渐行渐远的背影，回去拎起菜刀继续对付那条还没断气的鱼。 …… 卢淳她娘说的村里指的就是军营另一边的“秦家村”，至于他们自己的这个小村子……他们从来都不认为这是个村子，对于外界的“厂长村”的戏称也只是有所耳闻罢了。 对于这是十户人家来说，他们这里也是“秦家村”，因为他们也都是秦家的佃户……仅此而已。 肖恒回到秦府推了辆自行车出来——现在府里的自行车已经是第二代的了，比起第一代只能用双脚滑行的自行车，第二代终于装上了脚蹬子，与现代自行车至少在原理上没什么区别了。 骑着自行车不一会就来到了秦家村，问了路人之后肖恒就直奔村里的活动中心。 一进门正巧看到卢淳正拿着个大扫帚扫地，而李家二小子则正在给村里的老人们端茶倒水。 肖恒见状也没打扰他们，自己熟门熟路的去了后院，找了扫帚来到卢淳旁边，跟他一起扫院子。 “老师！？”卢淳见到肖恒吃了一惊。 “没事，咱们先干活……话说你怎么跑这来了？好不容易休息几天也不在家呆着陪陪你妈。”肖恒奇怪的问道。 卢淳脸蛋微微一红：“呃……老师找我有事？” 看着露出如此生硬的转移话题，肖恒顿时有些奇怪，但道是也没多说什么：“是有点问题……你知道柴火炉的原理吗？” “知道。”卢淳点点头，“利用上层木柴燃烧的热量对下面的木柴进行干馏……” “那么干馏的产物呢？”肖恒追问了一句。 “木炭、木焦油、木煤气……”卢淳毫不停顿的答道。 “不错。”肖恒点点头，“我现在需要一款木煤气发生炉……” 肖恒话说道一半，忽然见到一个做厨娘打扮的少女从里间走了出来，问了下那些老人今天的菜色之后，就将目光投到肖恒他们这边来……等她看到肖恒之后顿时面色一红，逃也似的转身跑进了厨房。 这女孩好像是仙云班子里的，肖恒隐约记得应该是个琵琶演员。 “哦……”肖恒拉着长生带着怪笑看着卢淳，顿时给他看了个大红脸。 “资料我放在实验室了，你们有时间的话过去看看研究一下怎么进行……还有今天你就不用去了。”肖恒拍了拍卢淳的肩膀，忽然凑近了低声道，“喜欢就赶紧定格亲，可别让其他人抢先了。” “老师！”卢淳大羞。 “这有什么！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嘛！”肖恒笑道，随后与卢淳一起打扫完院子就离开了。 “提亲……”卢淳偷偷的瞄了一眼厨房中的倩影，忽然下定了决心走了过去。 …… 节117 研究进行中 农历八月，曾经绿意莹莹的草木渐渐失去了光彩，草叶的尖尖开始有了一丝干黄的迹象，随着阵阵北风吹来，偶然也有一两片树叶随风而落。 此时那落叶只是稍微有些黄意，在风中来回飞舞着，最后打着旋落在了地上。 啊！多么浪漫的草啊！多么浪漫的叶啊！在这初秋的浪漫天气里，连北风似乎都带了着一丝浪漫的冷凉…… “小淳哥？小淳哥！？怎么一脸傻笑？想女人了？”李二小子那呱噪的声音在卢淳耳边不停的响起，虽然卢淳不想搭理他可这家伙居然还使劲拽了拽他的衣袖，这下卢淳可就没办法无视他了。 “去去去……一边待着去。”被人破坏了好心情都被他给破坏了。 “嘿！肯定是想女人了！”李二小子一点都不怕他，在一边哈哈大笑着跑开了，一边跑一边还嘀咕着什么。 之前卢淳将肖恒给他的资料抄录了几份，把人聚集过来就将那些资料分发了下去，然后他这才有时间去想一些风花雪月的事情。 不过当李二小子打断了他的时候卢淳就明白了，虽然这家伙看似在开玩笑，但实际上却是在提醒他同学们都已经看完了，现在就等着他了。 所以卢淳暂时放下自己的小心思，看着大家开口问道：“好了，设计原理大家还有没有什么不清楚的地方？” “我有。”李二小子看到卢淳没追也就没继续跑，然后回来也是率先问道：“资料上没写重量！” “先解决有无，再来说好坏。”卢淳学着肖恒的样子一本正经的讲解道，“重量问题最后是肯定会考虑的，因为这东西是为了给老师那边的内燃机提供燃料的，最终内燃机车要像电动车一样取代马车。所以我们的煤气发生炉不能过于沉重，不然就没办法装到马车上了。” “但是，那些问题可以以后再考虑，我们现在还是先把原理上的问题确定了，然后再决定使用什么样的办法来实行……最后再考虑如何减重的问题。” 卢淳说得很有条理，而且他面前的这批同学已经跟着他做过不少项目了，甚至连给黄相爷建工厂这种事都经历过了，所以此时虽然面对的是比较复杂的煤气发生炉的研发工作，但他们整个团队都已经建立起了足够的自信和工作经验，做起事来也是有条不紊。 最后又有几个人提了一些细节上的问题之后，整个项目组就开始进行技术路线的讨论了。 “我觉得干馏式比较好，这样下面的炉火与上面的干馏不发生冲突，煤气的杂质也少，最后可以用比较小的过滤设施，可以大大的减轻重量。” 认真起来的李家二小子也算是业务娴熟功底扎实，提出的问题很有参考意义。 “我倒觉得单段炉就好了……因为越复杂的系统越容易出问题。如果使用干馏式结构，无论是下面的炉火大小还是蒸汽量的大小都需要用人来手动调节，光是这两个部分就需要两个人来操作……这还没算上填料的人手呢！” 另外一个女生反驳道：“而单段炉的结构简单，需要调节的也只有进风口……而且进风口的调节与添加燃料不发生冲突！所以只需要一个人来操作就可以了。” 卢淳坐在一边，手里拿着铅笔不停的在小本子上记录着。他并不轻易发表意见，因为一旦他发表意见之后那么如果没有人强力反对的话那么技术路线也就基本拍板了。 所以在卢淳发声之前他要尽量的倾听整个团队中的声音。 现在同学们讨论的单段、干馏式煤气发生炉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技术路线。 单段煤气发生炉的结构比较简单，跟普通的炉子结构差不多。 这种煤气发生炉在使用的时候先点燃一部分燃料，用这部分燃料来增加炉温并将水烧开。 等炉内温度达到标准之后，就关闭进风口。这时候炉膛内的碳就会转化为闷烧状态，此时将蒸汽通入炙热的碳就会产生一系列的反应，最后生成一氧化碳、氢气、甲烷等可燃气体。 不过由于这是个吸热反应，所以随着反应的进行炉膛内的温度是会不断下降的，等下降到一定程度产生的可燃气体就会减少。而这个时候就要重新打开进风口，让炉膛内的燃料再烧掉一部分重新加热。 如此往复循环就能一直产出可燃气体。 只是单段式煤气发生炉虽然好处很多，但供气不那么稳定，并且可燃气体的质量也比较低，需要过滤掉其中的烟尘才能进行使用。 而干馏式煤气发生炉就不一样了，它本身所产生的可燃气体质量比较高，过滤部分的体积相应的也能减少，而且对于过滤耗材的损耗也会大降低。 但干馏式煤气发生炉也不是没有弱点，那就是它本身的结构比较复杂，虽然肖恒给出的资料中已经有了详细的图纸和方向性的建议，但对于卢淳他们这个初创团队的挑战性有点高了……毕竟想要造出如此结构复杂的大型金属器件是很困难的，必然有无数的问题在等待着他们。 总结来说单段式结构简单风险低，但同样的效果也比较差。而干馏式的结构复杂研究不出来的风险极大，可它的效果也是三中之中最好的。 等等，三种？ 卢淳眉头微微一皱，重新拿起肖恒给的那份资料看了一眼，发现其中除了以上两种之外还有个叫做“双段式煤气发生炉”的技术路线。 不过无论是那个女同学还是李二小子都没有选择这个技术路线——毕竟这个技术路线可靠性不如单段式是，质量不如干馏式，这种不上不下结构还依旧很复杂的技术路线自然也就没人选了。 正在卢淳思考的时候，那边也争论出了个结果。 “……算了，我说服不了你。”李二小子两手一摊，“所以小淳哥，你怎么看？” “我觉得，还是先把单段式造出来再说。”卢淳对于这个想法也是考虑了很久，“毕竟我们现在都还没有经验，先用简单的办法练练手……等造出来之后如果发现单段式对我们来说太简单的话，那就再上干馏式的。你们觉得呢？” “你是头儿，听你的。”李二小子耸耸肩。 反对派的“头子”都说好了，那么也就不会再有其他人反对了。 这样卢淳他们的技术路线就确定下来了，那就是简单可靠的单段式煤气发生炉。 确定技术路线之后，卢淳他们就开始根据肖恒提供的设计图来进行纸上作业，在进行测试之前至少先将图纸打磨到没有瑕疵的地步。 在这帮学生身后，几个资深的铁匠听得头皮发麻……这些孩子原本还只会上树掏鸟、撒尿和泥的下屁孩，可到现在不过短短半年多的时间里，他们已经开始变得让他们这些大人都觉得有些陌生的地步了。 若硬要说这些孩子想什么人的话，那每个孩子身上多多少少的都有了些肖恒的影子。 “师傅，你能听懂吗？”一个小徒弟低声问道。 “听懂个锤子哦！”师傅眉头一皱，“又是单段又是干馏的都不知道是啥子意思哦……你听得懂？” “我上过几天夜校……”那小徒弟笑道，“……不过学得时间太短了，也是听不懂。” “唉，好好学习吧……你师傅我这辈子估计就这样了，你不一样，你还年轻，你还有机会向他们一样。”老师傅望着那些认真讨论的孩子……他们的眼睛里绽放着令人目眩的光彩。 “希望能有那一天……”小徒弟的眼睛里也不禁露出了一丝艳羡的色彩。 …… 与此同时，学校实验室。 “……准备好了吗？” “预备……开始！” 随着电闸的拉下，一个有些粗糙的金属棍子的一端突然冒出了几个电弧……随着这几个电弧的冒出来，在电弧下方的酒精灯也就被点燃了 “停！” 早就准备好的同学立即拉开了电闸，而另一个同学则上前拿走并熄灭酒精灯。 “呼……总算是有稳定的电弧了。”领头的女生长舒了一口气。 原本以为很简单的问题结果到他们手中却状况频出，毕竟肖恒的资料里只有示意图和原理说明，最多的还是他提出的那些誓言要球……但是肖恒并没有给出技术细节。 可别小看这个细节问题！ 不过就是火花塞上面的制造电弧的导线之间间距这么一个小小的问题，就让整个实验小组卡了好长时间——若是距离太短的话电弧太小无法有效点燃酒精灯，要么就是距离太远没办法产生稳定的电弧。 总而言之，就是这么小小第一步就耗费了他们大量的经精力，而接下来等待着他们的技术困难还有很多很多。 …… 秦府后院。 肖恒、王铁锤以及那些被调来生产玻璃的保密工人们，正紧张的盯着旁边的座钟。 “可以开窑了吗？”王铁锤看到座钟的指针走到了两点钟的位置，此时肖恒那边的倒计时也刚刚结束。 “可以了，开窑看看……”肖恒关掉了手机上的倒计时软件。 随着厚重的铁门打开，一股热浪迎面扑来……尽管已经到了可以开窑的温度，但退火窑内的温度依然很高。 打开舱门之后又等了一会，等退火窑内彻底冷却之后，肖恒迫不及待的冲了进去，拎出一根马钢拿到太阳下观察。 “如何？”王铁锤凑过来问道。 “嗯……看是看不出来的。”肖恒摇了摇头，“咱们还是得上机器测试一下才知道。” 将肖恒手中的这根疑似“可锻铸铁”的铁棒安装到一个特殊夹具上，然后接通了水车的动力。 随着水车的旋转，这根铁棒也在夹具上慢慢的被拉长……最后经过漫长的拉伸之后终于断开了。 肖恒不等别人行动，自己先去拉开了动力闸，然后松开夹具拿起其中一段断开的铁棒观察起来……而其他人也将另外一半卸了下来，并且测量了它的长度。 “公子，你手上这块也得量一下。”王铁锤伸过手来，肖恒最后看了一眼，将手中断裂的铁棒交给了他。 经过王铁锤的测量之后，两段铁棒的长度加在一块比之前长了2厘米左右。 “如何？”肖恒问道。 “嗯稍等……”王铁锤的数学一直不太好，此时自然有有些露怯了，不过肖恒也就耐心的等着，并没有催促他。 “……断后伸长率为百分之三。”王铁锤满头大汗的答道。 “哦？”肖恒眼睛一亮，“给我看看……” 快速的心算了一下，肖恒心中渐渐升起了一丝喜悦……王铁锤算的没错！断后伸长率为的确是3%！ “那抗拉强度呢？”肖恒顺嘴问道，不过等他看到王铁锤那有些为难的表情之后很快就反应过来了，“没事我自己算一下……” 肖恒他们这边并没有拉力计，不过通过水车所提供的扭力、铁棒的横截面积以及整个被拉断的时间，肖恒还是能大概估算一下这根铁棒的抗拉强度，结果得出了个很令人惊喜的答案： “抗拉强度为550mpa！！” 肖恒惊讶的看着这个数据，晃了晃手中的铅笔，有些不敢相信的将白纸反过来在背面重新验算了一下，居然还是得到了相同的结果。 “太棒了！我们成功了！！”肖恒大吼一声。 “成功了？”王铁锤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 虽然肖恒拿到了非常详细的退火资料，基本上就跟照本宣科的重新试验一次没什么区别，可问题是他们使用的设备简陋啊！ 用如此简陋的设备居然也得到了一个非常不错的强度，一下子就解决了困扰着肖恒他们最大的技术瓶颈！ 有了可靠的珠光体可锻铸铁，变速箱、曲轴和连杆就都有着落了！ 接下来肖恒他们立即使用新材料重新制造了曲轴和连杆，并且将零件换到了之前制造出来的那台小型蒸汽机上。 最后磨豆腐一直磨到了晚上，等他们把连杆曲轴拆下来之后发现磨损程度微乎其微…… ……这次，可真的是成功了！ 节118 第一台内燃机 节118 可锻铸铁的成功最主要的还是归功于来自网络的技术资料，毕竟没有前人的成功肖恒他们的实验也不会如此的顺利。 而随着可锻铸铁的成功，发动机方面的技术难题可以说一下子少了一大半，剩下的只有冷却发动机用的水套和冷却系统了。 不过就在肖恒他们这边进展顺利的时候，实验室这边的研究却陷入了瓶颈。 倒不是因为技术因素，而是他们碰到了不得不由其他小组配合才能解决的问题——积碳实验的问题。 此时，实验室小组的火花塞已经完成了基本的测试以及外部的电路接口，现在缺少的只是真正的实验环境来完成积碳情况的实验…… ……毕竟只是在空气中放电的话永远都不会有积碳，所以实验室小组必须要得能够点燃的某种燃料，最好是含有一氧化碳、氢气以及小部分甲烷的气体。 而现在，正巧有些人能够提供这种气体…… 所以作为实验室目前的负责人，也是曾经发明了搪瓷电池组的那位学生王慧，终于下定决心要去找卢淳他们帮忙。 “慧姐，我们真的要去啊？”一个小女生问道。 “我们必须去。”王慧认真的说。 “可是……去麻烦卢老师他们不好吧？”小女生跟卢淳不熟，有些害怕也是在所难免的。毕竟此时的卢淳虽然名义上还不是学校的校长，但他平时做的事基本都是校长干的事，反而是肖恒更像个名誉校长，平时只讲讲课却并不怎么插手学校的事。 “想要完成我们的项目，就必须得到卢淳组的协助，不然等他们的项目完成了再测试我们的项目，最后耽误的可是老师的时间。” 在学校里，不加姓氏只称“老师”的，那么必然指的是肖恒。 “这……”一听小哼的名字，那小女生立即不说话了。 “你们其他人呢？有没有别的想法？”王慧看了一圈问道。 “没有。”学生们众口一词。 “好，我们走。”王慧带着一群人鼓足了勇气向卢淳他们所在的铁匠铺走去，不过等他们来到铁匠铺的时候却并没有发现卢淳的身影，只有几个人正在忙碌着。 “呦呦呦，这不是王慧王大才女吗？今天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随着一阵微微有些轻浮的声音，李二小从忽然凑了过来。 “……我找卢淳。”王慧不易察觉的皱了皱眉头，看着李二小低声说。 “你找小淳哥啊……他不在。有什么事找我就可以了。”李二小答道。 “你？”王慧的声音里充满了不信任。 “我怎么了？我现在可是煤气发生炉项目的负责人哦！”李二小挤了挤眼睛道。 “……怎么换成你了？卢淳呢？”王慧有些奇怪的左右看了看。 “这两天有有人订购了纺织机，小淳哥只好带人出去干活了，所以老师让我先临时负责以下这边的研究工作……反正大的技术路线已经定下来了，剩下的就是细节上的推进，这我还是能搞定的。” 李二小终于说出了事情的经过。 “这样啊……”听闻此事的王慧有些退缩。卢淳那个人公事公办一般不会刁难人，可他身边这个小跟班可就有些烦人了。 作为最早跟随肖恒的十户之一，这个李厂长家的二小子已经可以算是“衙内”了，并且他本身也是个元老级的人物——听闻这李二小还在外面当过眼线，冒着风险给老师通风报信来着！ 这样的人物耍起无赖那可就太令人头痛了，毕竟王慧在时间上来说是后依附肖恒的，与肖恒虽然同为师生关系但肯定没有李二小与肖恒那么亲近。 “怎么了？你不是有事吗？为什么一脸为难的看着我……”李二小收起了嬉皮笑脸，真诚的说道，“你有事就说，能帮的我一定帮。” “那……”王慧听闻李二小都这么说了，那她也就暂时放下了心理包袱，将他们现在面临的问题讲了一遍。 “工作环境啊……你等等。”李二小低头想了一会，对着王慧点头抱歉了一句就去把煤气发生炉项目组的其他人叫了过来说了几句话，就重新走了过来。 看着李二小越走越近，王慧的心也跟着悬了起来…… “长官好！李二小向您报道！”李二小像模像样的敬了个礼。 “啊！？”这是王慧所没想到的……李二小的举动弄得她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他。 “从今天开始我就暂时加入你们火花塞研究小组了！直到帮你们解决完问题之后再归队。”李小二笑道。 “这，这怎么好意思……你不是还得负责煤气发生炉组的研究吗？”王慧当然不好意思，跑来别的小组说了两句话就把人家的头头给拐走了那还得了？ “不会的，我们这边各司其职，有事情也是大家商量……有我没我问题不大。”李小二对他的队友们很有信心，而这份信心也不是凭空得来的，而是他们一起经历过的那么多项目之中一点点的积累起来的。 王慧闻言顿时有些羡慕……看看！什么叫真正成熟的技术小组？负责人卢淳不在了还有李二小能继续负责，而李二小不在之后项目组依然能够按照既定的研究路线继续运行下去……这份从容、自信以及成熟的经验是王慧这边羡慕都羡慕不来的。 比起卢淳他们这个能打能拼能干事实的团队，王慧他们就差得远了，更像是学生们自发组织起来的那种松散的兴趣小组。 “好吧，说说吧，你们这边的具体的是什么问题？如果有老师给的技术资料就更好了……”李二小往旁边的铁锭上一坐，招了招手对着王慧示意了一下。 王慧不自觉的就将肖恒给他们的技术资料递了过去。 “……积碳实验啊……看来得专门设计个类似的工作环境。”李小二很快的就看完了资料，“难怪你来找我们，这东西你们自己的确没办法解决，等我们这边结束再测试也的确耽误时间。” “……”王慧以及她的小伙伴们不自觉的将目光放到了李小二的身上，仿佛李小二才是他们项目组的负责人似的。 “我大概有些想法了……走，跟我来，我们去找张叔儿。这东西还得他帮忙才行。”李二小带着一帮孩子浩浩荡荡的来到了真正的铁匠铺——临河竖着水车的工坊旁边。 “呦？这不是李家的二小子吗？你怎么跑这来了？还带着这么多崽？”一个皮肤黝黑发亮的中年光头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嘿，本来是想找张叔的，不过找陆大爷你也不是不行。”李小二笑着说，与这看起来有点令人畏惧的黑亮光头聊得很放松。 “又给你大爷我找什么活来了？说来听听？”陆姓的黑亮光头笑答道。 “是这样，我们需要一大一小两个铁桶，铁桶底儿要打眼，上面得有个……”李二小说了半天看到黑亮光头一脸雾水的样子，随即就拉着他到旁边的桌上纸笔画起了示意图来。 “咦？你这东西，倒是跟公子他们正在造的那东西差不多……”那光头铁匠一眼就看出来这帮孩子们的需求了。 “哦？”李二小闻言稍微愣了愣，不过随即欣喜道：“老师他们已经开始测试水套了？这么快！？” “水套……这东西原来叫水套啊。”黑亮的光头铁匠摸了摸自己光溜溜的后脑勺。 “那我就不打扰您了，我直接找老师他们去！”李二小说完就带着一帮小孩子离开了。 “嘿，这小子……风风火火的……”光头铁匠摇头一笑，重新回到了自己的岗位上。 …… “直接找老师……不好吧？”王慧还是有些磨不开。 “你怕老师啊？”李二小歪着头问道。 “不怕。”王慧摇摇头。 “那不就得了……也许老师会高兴呢也说不定！”李二小还是更了解肖恒一些，等他们来到秦府并通报了情况之后，肖恒很快就出来了。 “听说你们的研究已经完成了？”肖恒一出来就将目光锁定到王慧的身上，“果然不出我所料，还是你们的进度最快。” 肖恒的夸奖，让王慧小组的所有人都喜不自胜，不过肖恒很快就发现了混在王慧队伍中的那个不和谐的音符。 “李二小？你怎么在王慧他们组里？”肖恒奇怪的问道。 “我现在是火花塞小组的顾问，协助他们解决实验环境的问题！”李二小毫不怯场道。 “哦？那你有什么想法？”肖恒大有深意的看着李二小。 “我的想法是这样的……”随后李二小就介绍了一下他设想的实验设备——一个简易的、没有任何过滤和调节功能的煤气发生炉，一个带水套的铁桶以及铁桶上面的活动桶盖。 这样在下方塞入火花塞并持续通入煤气，当火花塞点燃桶内的煤气之后，铁桶盖就会被热气翻起，随着膨胀的气体排出盖子又会重新落下，如此往复循环就基本上模拟了火花塞的工作环境。 “想法不错……”肖恒夸奖道，然后忽然看了李小二一眼，“既然这主意你也贡献出来了……” 随着肖恒的话音越拉越长，李二小的脸色也渐渐的有些变了。 “……那你就负责到底，帮王慧把实验环境搭建起来吧。”肖恒颇为好笑的看着李二小的嘴角不受控制的往上翘。 “谢谢老师！”李二小顿时明白肖恒已经看破了但却没说破，反而还给他创造了机会。 等李二小他们离开之后，肖恒笑着摇了摇头，回到了后院。 这帮小孩子，也快到谈婚论嫁的年纪了啊……不过要不要限制一下结婚年龄呢？现在就结婚未免也太早了些。 …… 接下来的时间里，几路研究共同推进。不过首先完成所有测试的依然是王慧所带领的火花塞小组。 毕竟火花塞这东西本身结构就很简单，最困难的密封方面也早就有了足够的经验，再机上李二小不遗余力帮忙，这进度快也在情理之中。 而夏恒他们这边却遇到了一些困难，主要是循环泵的动密封问题。 发动机的冷却水是需要循环泵来实现强迫循环的，只有这样被发动机加热的水流才能快速的循环、散热。 而这循环泵 “哦？那你有什么想法？”肖恒大有深意的看着李二小。 “我的想法是这样的……”随后李二小就介绍了一下他设想的实验设备——一个简易的、没有任何过滤和调节功能的煤气发生炉，一个带水套的铁桶以及铁桶上面的活动桶盖。 这样在下方塞入火花塞并持续通入煤气，当火花塞点燃桶内的煤气之后，铁桶盖就会被热气翻起，随着膨胀的气体排出盖子又会重新落下，如此往复循环就基本上模拟了火花塞的工作环境。 “想法不错……”肖恒夸奖道，然后忽然看了李小二一眼，“既然这主意你也贡献出来了……” 随着肖恒的话音越拉越长，李二小的脸色也渐渐的有些变了。 “……那你就负责到底，帮王慧把实验环境搭建起来吧。”肖恒颇为好笑的看着李二小的嘴角不受控制的往上翘。 “谢谢老师！”李二小顿时明白肖恒已经看破了但却没说破，反而还给他创造了机会。 等李二小他们离开之后，肖恒笑着摇了摇头，回到了后院。 这帮小孩子，也快到谈婚论嫁的年纪了啊……不过要不要限制一下结婚年龄呢？现在就结婚未免也太早了些。 …… 接下来的时间里，几路研究共同推进。不过首先完成所有测试的依然是王慧所带领的火花塞小组。 毕竟火花塞这东西本身结构就很简单，最困难的密封方面也早就有了足够的经验，再机上李二小不遗余力帮忙，这进度快也在情理之中。 而夏恒他们这边却遇到了一些困难，主要是循环泵的动密封问题。 发动机的冷却水是需要循环泵来实现强迫循环的，只有这样被发动机加热的水流才能快速的循环、散热。 而这循环泵 活塞环 节119 “拖拉机” 节119 随着飞轮转得越来越慢，煤气机也渐渐的停了下来，不过水冷系统却并没有停下，所以煤气机本身的温度飞快的下降到了可以直接用手触碰的程度。 直到此时煤气机活塞中的烟雾这才小了下来，肖恒和王铁锤在几个工人的帮助下卸下了飞轮、曲轴以及连杆，最终将烧得焦糊的活塞拿了出来。 “是密封的皮带焦了。”王铁锤用扳手搓了搓活塞上的附着物，明显就能看到一些烧焦了的皮质组织。 “嗯……把它给忘记了。”肖恒叹了口气。 人非圣贤，自然不可能面面俱到永不出错，之前在蒸汽机时使用的密封材料，到了内燃机时期不适用了也是应该的。 毕竟蒸汽机气缸内部的温度也就一百多度，绝不可能像内燃机那样达到三四百度甚至更高，所以皮质的密封圈被烧掉也就没什么稀奇的了。 在经过清理、洗刷之后，肖恒这边也在网络上找到了内燃机的活塞上所使用的气密零件了，这东西被称之为活塞环。 这活塞环一般有三个，第一个合第二个都有些类似缺了一块的钥匙环，本身与气缸内部是硬摩擦……这两个活塞环都被成为气环。 而最后一个则是用来擦掉多余机油、并在气缸壁上涂一层均匀的机油膜，这样既可以防止机油窜入气缸燃烧，又可以减小活塞、活塞环与气缸的磨损……所以这个活塞环被称为油环。 “硬摩擦啊……”肖恒有些担心他们的气缸质量了。 这活塞环倒是不难做，王铁锤听了肖恒一番描述就知道怎么回事了，拎着活塞离开了。而肖恒则重新检查了一遍气缸，尤其是当他看到刚刚擦除烧焦的皮革时所留下的划痕，他就更担心了。 不过这其实也不是没有解决的办法——那就是重新造一个气缸套，这样就能在磨损到一定程度之后只更换气缸套就好了。 但目前这套设备就没必要更换了，也正好测试一下不用气缸套的话这种硬摩擦会造成多大的磨损。 等王铁锤带着可锻铸铁材质的活塞环回来之后，整个煤气发动机也就重新的进入了第二轮测试……这一次随着气缸中的爆鸣声连成一片，整个机器终于顺利的运转起来了。 肖恒在现代的时候也接触过单缸的柴油机，那单缸柴油机开动起来的声音就像打仗一样“砰砰砰砰”的爆鸣声能连成一片。 可现在这煤气机的声音却并不怎么洪亮，反而是有些发闷的“噗噗”声音。也许这也跟气缸的厚度以及直径有关……但无论如何声音比较小都是件好事。 整个煤气机由飞轮、气缸、水冷系统、煤气发生炉以及几块电池组成。 其中重量最大的就是煤气发生炉了，整个装置完全就个油桶粗，接近一人高的这么个傻大黑粗的炉子，只是这个炉子旁边还有个5升食用油桶大小的过滤装置，里面装的都是编织好的纤维材料，主要用来吸附煤烟中的粉尘。 因为现在还是第一代的单段式煤气发生炉的关系，所以烟尘还是比较大的，等到卢淳他们攻克了干馏式煤气发生炉的技术，到时候这个过滤罐就能压缩到普通管道粗细了，重量也可以进一步的降低。 整个单缸煤气机不到1吨，即便上车之后总重量也不会超过1.5吨，到时候将后轮换成类似拖拉机后轮那种大轮子，即便上了泥泞的土路也绝不会陷下去。 发动机试车完成后，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测试它的功率了。 肖恒所采用的仍然是传统的“提水”测马力。 据传瓦特在改良了蒸汽机之后，为了测试蒸汽机究竟多么能干，就找了一比较强壮的马进行提水作业，最后计算得出一匹马的工作效率大概是“每分钟提起33000磅的水并前进2英尺”。 当然肖恒使用的是公制的马力，也就是1马力=75千克力·米秒。 经测试肖恒的这款单缸煤气机大概能输出12马力左右。 12马力听着似乎有点过低了，比起现代动辄300马力、500马力甚至上千马力的发动机来说未免有些可怜，但实际上12马力发动机在这个年代已经足以改变世界了！ 想想吧，一匹健壮的马在长时间的工作中大概能有0.4到0.6马力左右，而一个健壮的成年人长时间的工作中也不过只有0.05到0.1马力左右！ 即便是取人与马的最大输出功率，这样一台其貌不扬的煤气机就相当于120人或是20匹马！！ 一台6马力的手扶拖拉机都能拉动将近两吨的货物，这样一台煤气机搬上车之后应该轻轻松的就拉着车厢跑出个20几公里的时速！ 如果是固定在某个地方用来提供动力或是发电的话，这台煤气机也能提供8.9千瓦时的输出，即便在现代也足够带起冰箱空调热水器以及一台游戏电脑一起运转了！ 可以说只要有这么一台发电机立即就能步入电气化时代了。 在煤气机试车成功后，接下来就是将它搬到车架上。 不过考虑到重量的问题，倒是不用使用当前的马车构架以及车轮，整个车架都的经过重新设计。 所以接下来的时间里肖恒基本上一头扎进了他的拖拉机工程之中……当然其间类似气缸套之类的小型改进也一直都在推进着。 肖恒最初的想法其实挺简单，就是将煤气机搬到马车车厢上，然后为马车提供动力就好了。但实际操作起来却没那么简单。 首先就是转向机构的问题…… 马车的转向靠的是马，而现在没有了拉车的马就只能靠司机手中的方向舵了。 这方向舵一下子又将无数难题搬到了肖恒的面前……不过好在他还连接着现代的网络，所以各种资料和结构都还能查得到，虽然暂时还造不出液压辅助动力的方向盘，但造个技术比较低级的方向舵还是勉强能够胜任的。 毕竟就连最困难的地方都走过来了，这些细节方面的小困难也就没那么难攻克了。 不过变速箱的方面还是有些难住了肖恒，但在查阅了无数资料之后，肖恒选择了一种比较可靠的、结构不那么复杂的变速箱方案。但这也导致档位只剩下了三个：前进、倒退、爬坡。 又过了差不多一个星期，当世界上第一台内燃机车诞生的时候，肖恒越看越觉得这玩意像是个……拖拉机。 没错，就是拖拉机。 外表来看，肖恒他们造出来的这款内燃机除了背后背着个大罐子之外，其他方面特别像个拖拉机！而且还是那种小的手扶拖拉机，而是那种带驾驶室的，且轮胎巨大的那种拖拉机。 那巨大的金属轮子很宽，上面带有类带波浪的凹凸痕迹，虽然没有轮胎上的纹路那么深，但也能提供一定的额外摩擦力了。 经过测试，这台“煤气拖拉机”在空载且路况良好的情况下能跑出35公里左右的时速，而路况较差且泥泞的地面速度就直接降到了10到15公里。 这台内燃机车可以说在各个方面都有着这样那样的缺陷，但唯有一点……就是这样一台“拖拉机”已经足够解决肖恒他们所面临的问题了！ 虽然短时间内拖拉机不会比马车快，但从长时间来看，拖拉机能一吃维持着这样的速度，那么绝对比普通的马车走得快、逃得远。 现在唯一困扰着肖恒的问题就是产量问题……由于内燃机的加工和装配精度要求比较高，目前来看做得最好的依然是王铁锤，其次才是肖恒以及王铁锤的那几个得意高徒。 而且在可锻铸铁的回火处理方面，也只有肖恒和王铁锤才有足够的经验……这样一来这“拖拉机”的产量也就可想而知了。 不过现在倒也还不着急，毕竟从草原方面的消息来看，金人与蒙人要在明年才会开战，而距离金人彻底落败也还有一定的时间……所以肖恒估计自己应该还有一年左右的时间。 在这一年的时间里，先扩大各种基础物资的产能，再排除“拖拉机”的隐患和故障，最后再制几艘大船……这样一旦蒙元大军南下，肖恒他们就能从容的从水陆两路撤离临安。 最困难的技术问题已经解决得差不多了，接下来要解决的问题也就比较容易了。 肖恒拿起笔，在纸上一项项的写下了接下来要做的事： 首先是一个深入到北边的情报组织，并且要至少一艘有作战能力的炮舰以及一个精锐的小规模部队。 肖恒一直都记得公主殿下提起父母的时候眼中的落寞，如果有条件的话肖恒准备在金人落败的时候把人抢出来。倒是不用使用当前的马车构架以及车轮，整个车架都的经过重新设计。 所以接下来的时间里肖恒基本上一头扎进了他的拖拉机工程之中……当然其间类似气缸套之类的小型改进也一直都在推进着。 肖恒最初的想法其实挺简单，就是将煤气机搬到马车车厢上，然后为马车提供动力就好了。但实际操作起来却没那么简单。 首先就是转向机构的问题…… 马车的转向靠的是马，而现在没有了拉车的马就只能靠司机手中的方向舵了。 这方向舵一下子又将无数难题搬到了肖恒的面前……不过好在他还连接着现代的网络，所以各种资料和结构都还能查得到，虽然暂时还造不出液压辅助动力的方向盘，但造个技术比较低级的方向舵还是勉强能够胜任的。 毕竟就连最困难的地方都走过来了，这些细节方面的小困难也就没那么难攻克了。 不过变速箱的方面还是有些难住了肖恒，但在查阅了无数资料之后，肖恒选择了一种比较可靠的、结构不那么复杂的变速箱方案。但这也导致档位只剩下了三个：前进、倒退、爬坡。 又过了差不多一个星期，当世界上第一台内燃机车诞生的时候，肖恒越看越觉得这玩意像是个……拖拉机。 没错，就是拖拉机。 外表来看，肖恒他们造出来的这款内燃机除了背后背着个大罐子之外，其他方面特别像个拖拉机！而且还是那种小的手扶拖拉机，而是那种带驾驶室的，且轮胎巨大的那种拖拉机。 那巨大的金属轮子很宽，上面带有类带波浪的凹凸痕迹，虽然没有轮胎上的纹路那么深，但也能提供一定的额外摩擦力了。 经过测试，这台“煤气拖拉机”在空载且路况良好的情况下能跑出35公里左右的时速，而路况较差且泥泞的地面速度就直接降到了10到15公里。 这台内燃机车可以说在各个方面都有着这样那样的缺陷，但唯有一点……就是这样一台“拖拉机”已经足够解决肖恒他们所面临的问题了！ 虽然短时间内拖拉机不会比马车快，但从长时间来看，拖拉机能一吃维持着这样的速度，那么绝对比普通的马车走得快、逃得远。 现在唯一困扰着肖恒的问题就是产量问题……由于内燃机的加工和装配精度要求比较高，目前来看做得最好的依然是王铁锤，其次才是肖恒以及王铁锤的那几个得意高徒。 而且在可锻铸铁的回火处理方面，也只有肖恒和王铁锤才有足够的经验……这样一来这“拖拉机”的产量也就可想而知了。 不过现在倒也还不着急，毕竟从草原方面的消息来看，金人与蒙人要在明年才会开战，而距离金人彻底落败也还有一定的时间……所以肖恒估计自己应该还有一年左右的时间。 在这一年的时间里，先扩大各种基础物资的产能，再排除“拖拉机”的隐患和故障，最后再制几艘大船……这样一旦蒙元大军南下，肖恒他们就能从容的从水陆两路撤离临安。 最困难的技术问题已经解决得差不多了，接下来要解决的问题也就比较容易了。 肖恒拿起笔，在纸上一项项的写下了接下来要做的事： 首先是一个深入到北边的情报组织，并且要至少一艘有作战能力的炮舰以及一个精锐的小规模部队。 肖恒一直都记得公主殿下提起父母的时候眼中的落寞，如果有条件的话肖恒准备在金人落败的时候把人抢出来。 节120 煤气发生炉 节120 平时在家的时候，秦幼萱一般都是穿的裙装。不过这一次由于出门去玩的关系，所以她特地挑了一身最近才流行起来的服装…… 当长发飘飘的秦幼萱穿着这套下来的时候，肖恒不禁微微愣了那么几秒。 只见她上半身穿着一件黑色的皮夹克，里面衬着白色的棉衬衣，下半身一条牛仔裤尽显她长腿，最后裤腿收束到一双褐色的小皮靴中。 而且秦幼萱的脑门上还顶着个大大的蛤蟆镜……这身“心潮”的衣服和她古典的气质糅杂在一起，让人恍惚间仿佛见到了七八十年代的港星。 “官人……”秦幼萱蹦蹦跳跳的来到肖恒身边，有些娇羞的低着头，“……幼萱这么穿，可还好看？” “好，好看。”肖恒不由得咽了口唾沫，“好看得紧……” “嘻嘻。”秦幼萱偷偷抬头看到肖恒不自然的神色之后立即开心起来。 两人出了小楼来到中院，肖恒忽然停下来问道：“测试的地方有点远……咱们是骑马去还是骑车？” “骑电摩吧？可以吗？”秦幼萱显得有些兴奋。 “电摩？”肖恒微微一愣，秦府这边什么交通工具都有，电摩托自然也有常备，不过这东西可是非常沉重的，身板弱一些的踢开那“a”字形的脚架都有些困难，更不用说骑了。 “你什么时候学会骑电摩的？”肖恒奇道。 “我不会……官人带我可好？”秦幼萱脸蛋红红的问道。 “好……”肖恒稍微犹豫了一下，不过这种事情本来也不好拒绝。 找了个藤编的头盔给她带上……这下带着头盔的话秦幼萱就更像个来自现代的小姑娘了。 “有点紧……”秦幼萱皱着眉头去拽那头盔绑带，肖恒轻轻的敲了一下她的头盔，发出沉闷的“笃笃”声。 “这绑带就得紧一点，不然万一甩到的时候松脱了，那可是要出人命的！”肖恒教育道。 “是……”秦幼萱撇撇嘴，但还是听话的放下了手。 肖恒摇摇头给自己也带上头盔，双手握住车把右脚抵住脚架猛一用力，将电摩托的“a”形脚架踢开。 “上来吧，做好不要动。” “是！” 肖恒先自己跨上摩托，然后伸手拽了秦幼萱一下将她扶上了后座。 “抓稳了啊。”肖恒说着双脚离地，一拧电门摩托车立即冲了出去。 然后肖恒就觉得一双充满了青春活力的腿紧紧的夹住了他的屁股，而秦幼萱的小手也紧紧抱着他的腰。 而最大的问题是此时秦幼萱的皮夹克敞着怀，里面穿得还是比较单薄的棉线衬衣……对于一个生理正常的男人来说，肖恒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向头顶和另一个不可描述的地方汇聚过去。 对于穿越半年来一直修身养性的肖恒来说，这未免太刺激了些。 …… 在肖恒所一手建立这个社会体系之中，其实一直都在强调保密纪律，只是需要保密的东西比较少罢了。 例如学校，作为教授基础知识的地方，肖恒几乎是来者不拒，不仅接收了来自船厂的子弟，甚至连关家等几个关系比较近的家族也派出了一批子弟到他的学校中上学。 其实肖恒的想法很简单，来自现代的思维方式和世界观才是最重要的，而教授这些学生有助于扩散他的思维方式与价值观。 而其他的什么炒钢技术、淬火原理等等其实他都没有刻意控制，因为想要弄懂这些东西必须要认真学习才行，而只要认真的学习了就会不知不觉的被肖恒的价值观所渗透。 不过保密的技术也不是没有，例如玻璃的制造技术，造粒火药技术，铅酸电池技术等等……但这些项目其实也有一小部分对盟友公开了。 不过拖拉机是目前唯一一个肖恒连他的盟友都暂时保持绝密的项目。 此时拖拉机的试验场地在一处荒郊，距离秦府的后山还有一小段距离。 这里由于连年被海潮倒灌的海水渗透了泥土，所以地面基本什么作物都种不活，渐渐的也就荒废了下来。 肖恒看中了这片盐碱地，就找人买了下来。原本是想用来培养骑兵的，后来则干脆用来培养摩托骑士……而现在，这里又被当成了拖拉机的试验场。 试验场周围的哨塔上，一个士兵忽然看到从远方有什么东西正在靠近，拿起望远镜瞧了瞧发现骑的是电摩托，就拿起鼓槌敲了两声。 “咚咚”的鼓声让大门口的士兵提起了精神，不过却也没多过紧张，毕竟两声鼓响代表的是自己人。 不过当守门的士兵看到来者是肖恒的时候立即打起精神敬礼。 “稍息……辛苦了。”肖恒下了车，将电摩托和头盔交给了门前的士兵，带着秦幼萱走进了士兵身后的那简陋的大门。 自从电摩托在这里测试开始，肖恒让人将这片地围了起来，等到拖拉机的试验场也放到这边来之后更是竖起了哨塔。 肖恒暂时还不希望有人知道拖拉机的事，尤其是不想让南宋官家知道……他没有兴趣与赵宋官家起冲突，更没有兴致去拯救这个昏庸腐朽的王朝。 肖恒的心装不进天下，只能装进他身边的这点人、这点事。 所以……既然历史上南宋灭亡了，那么就让它灭亡吧，新的帝国总会在前任帝国的残躯上站起来的。 …… 此时整个试验场上只有一台拖拉机正在测试，不过这已经不是之前那一台实验机型了，或者说不全是…… 之前那台煤气机的气缸在高强度的磨损下很快就到了寿命，不过接下来的改进型带套筒的气缸被重新的换了上去，然后就一直坚持到了现在。 肖恒一直认为硬摩擦会极大的消耗汽缸壁和活塞环，但没想到的是这么长时间过去了，用可锻铸铁制造的汽缸壁和活塞环居然一点磨损的痕迹都没看到呢！！ 直到此时肖恒这才体会到现代材料科技的可怕之处……不过是一种重新经过特定退火处理的白口铁而已，居然如此的耐用简直颠覆了肖恒对于金属材料的理解。 嗯……也许也是因为他在南宋的时间有点长了，本能的将这个时代的钢铁强度灌输进了潜意识里。 从现在那拖拉机跑得欢实的样子来看，也许再这么跑个一年半载的那气缸都不会出问题。 等拖拉机开了一圈重新回来之后，肖恒和秦幼萱就接替了驾驶工作，将那两位驾驶员换了下来。 “别害怕，两手扶着这里……然后搬上离合器……对，然后踩气门給气……” 肖恒手把手的教导着。 其实这煤气拖拉机最困难的部分是连续供气，由于现在使用的还是第一代的单段式煤气发生炉的关系，所以要时时刻刻盯紧炉内的燃烧情况，一旦温度下降就需要打开通风烧掉一部分燃料来提高炉内温度。 不过这部分操作有专门的士兵负责，所以肖恒只需要教秦幼萱如何驾驶就好了。 “啊啊啊……动了动了！它动了！” 随着秦幼萱踩下气门，更多的木煤气涌入气缸开始提供动力，随后拖拉机就慢慢的动了起来…… “好，现在继续給气，然后把档位拨到前进档。”肖恒耐心的教导着。 然后，这台实验性质的拖拉机就在偌大的场地上歪歪扭扭的开了起来。 “哈哈哈……” “快看我会转弯啦！” “看我压过去……” “……” 笑声在试验场上飘荡着。 其实也不是说开拖拉机就多有意思，不过只要身边的人对，那么即便是躺在草地上看着蓝天也会让人乐此不疲。 …… 第二代煤气炉的开发速度很快，比肖恒预想中还要快，当卢淳他们找到肖恒来让他验收的时候让他吃了一惊。 “这么快就解决了？”肖恒好奇的问道。 “是，原本我也以为要很久，可李二小出了个主意让我们少走了很多弯路。”卢淳随后就将他们在研制过程中所遇到的一些问题和经验教训都给肖恒汇报了一边。 等肖恒看到干馏式煤气发生炉的时候不禁眼前一亮，到不是因为这东西多么漂亮，而是因为它的外观很简洁…… ……将复杂的系统做得简洁可是件很厉害的事！肖恒从来都没想过他们居然能将如此复杂的系统简化到现在这个样子！ 当所有的系统都被牢牢的整合到了一起之后，这干馏式煤气发生器的样子就已经有些接近后世那种近现代的工业风格了，反倒是脱去了蒸汽时代那种傻大黑粗的多铆蒸钢的风格。 而等肖恒验收之后发现，新型煤气发生炉的效率比之前提升了至少3倍，而且生成的煤气质量也要远比第一代的煤气发生炉要好，除了燃烧所产生的烟气之外再没有了那种异常浓重的黑烟。 “很好，非常好。”肖恒看了看卢淳以及他的组员们夸奖道，“今后这煤气发生炉将会应用到无数新的换了上去，然后就一直坚持到了现在。 肖恒一直认为硬摩擦会极大的消耗汽缸壁和活塞环，但没想到的是这么长时间过去了，用可锻铸铁制造的汽缸壁和活塞环居然一点磨损的痕迹都没看到呢！！ 直到此时肖恒这才体会到现代材料科技的可怕之处……不过是一种重新经过特定退火处理的白口铁而已，居然如此的耐用简直颠覆了肖恒对于金属材料的理解。 嗯……也许也是因为他在南宋的时间有点长了，本能的将这个时代的钢铁强度灌输进了潜意识里。 从现在那拖拉机跑得欢实的样子来看，也许再这么跑个一年半载的那气缸都不会出问题。 等拖拉机开了一圈重新回来之后，肖恒和秦幼萱就接替了驾驶工作，将那两位驾驶员换了下来。 “别害怕，两手扶着这里……然后搬上离合器……对，然后踩气门給气……” 肖恒手把手的教导着。 其实这煤气拖拉机最困难的部分是连续供气，由于现在使用的还是第一代的单段式煤气发生炉的关系，所以要时时刻刻盯紧炉内的燃烧情况，一旦温度下降就需要打开通风烧掉一部分燃料来提高炉内温度。 不过这部分操作有专门的士兵负责，所以肖恒只需要教秦幼萱如何驾驶就好了。 “啊啊啊……动了动了！它动了！” 随着秦幼萱踩下气门，更多的木煤气涌入气缸开始提供动力，随后拖拉机就慢慢的动了起来…… “好，现在继续給气，然后把档位拨到前进档。”肖恒耐心的教导着。 然后，这台实验性质的拖拉机就在偌大的场地上歪歪扭扭的开了起来。 “哈哈哈……” “快看我会转弯啦！” “看我压过去……” “……” 笑声在试验场上飘荡着。 其实也不是说开拖拉机就多有意思，不过只要身边的人对，那么即便是躺在草地上看着蓝天也会让人乐此不疲。 …… 第二代煤气炉的开发速度很快，比肖恒预想中还要快，当卢淳他们找到肖恒来让他验收的时候让他吃了一惊。 “这么快就解决了？”肖恒好奇的问道。 “是，原本我也以为要很久，可李二小出了个主意让我们少走了很多弯路。”卢淳随后就将他们在研制过程中所遇到的一些问题和经验教训都给肖恒汇报了一边。 等肖恒看到干馏式煤气发生炉的时候不禁眼前一亮，到不是因为这东西多么漂亮，而是因为它的外观很简洁…… ……将复杂的系统做得简洁可是件很厉害的事！肖恒从来都没想过他们居然能将如此复杂的系统简化到现在这个样子！ 当所有的系统都被牢牢的整合到了一起之后，这干馏式煤气发生器的样子就已经有些接近后世那种近现代的工业风格了，反倒是脱去了蒸汽时代那种傻大黑粗的多铆蒸钢的风格。 而等肖恒验收之后发现，新型煤气发生炉的效率比之前提升了至少3倍，而且生成的煤气质量也要远比第一代的煤气发生炉要好，除了燃烧所产生的烟气之外再没有了那种异常浓重的黑烟。 “很好，非常好。”肖恒看了看卢淳以及他的组员们夸奖道，“今后这煤气发生炉将会应用到无数 节121 颜少卿 节121 一个外地归来的落魄书生走在临安府的大街上，举目四望不禁有些疑惑…… ……他不过回家守孝三年罢了，可不过短短三年，这临安府却已经变得让他有些不认识了。 大街上人们身上穿的料子变了，变得华丽许多。曾几何时代表着富有的绫罗绸缎已经很难再看到，取而代之的是华丽的织锦…… 而普通百姓身上虽仍不见丝织品，但人们身上的颜色却变得色彩斑斓起来，而且仔细看的话那布料的质量也是非常不错的。 就连最贫贱的走卒贩夫也换上了厚实的粗布衣裤，脚上也都穿上了厚实的千层底。 原本按照落魄书生的预计，他这身落了补丁的文士服应该比较能混入劳苦大众才是，可现在的他走在大街上却额外的显眼起来……不是因为穿得太好了，而是因为穿的太差了！ 就连刚刚过去的那个挑夫身上都穿着簇新的厚实粗布，虽然粗劣但布料的颜色也还算新鲜，身上至少也没落补丁。 这样对比下来，反而是落魄书生的衣着太过寒酸了些。 可这落魄书生却与常人不同，不仅不觉得害臊却反而还有些欣慰。 “国泰民安啊……”落魄书生颇为感叹的笑着。 不过他对周围的景色到是没怎么在意，他的目的地很明确，就是那个号称“收了雷公电母从此用上了雷电”的那个地方——临安大剧院。 走到街口又找人问了方向，落魄书生就走上了大道，可这一上大道他一眼就看到了前方不远处那高耸挺拔的看楼！ 之前在小巷子里的时候巷子还比比较窄，两旁的屋檐都快搭到一起了，挡住了上方的视野。而现在当落魄书生来到大道上之后视野不再受限了，这才看到了此时临安府内最高的建筑物。 “嘶……此楼怕不是有三四层高！？”落魄书生有些不可置信道。 “嘿？我说这位，您这是刚来临安？连这看楼都不知道？”旁边蹲在墙角嗑瓜子的闲汉笑道，“怎么样？要不要我给你说道说道？” “哦？看来所知甚多？”落魄书生顿时来了兴致。 “多是肯定的，但知道的也不是我一个人……我也就讨口茶水钱，不过分吧？”那闲汉说着也没在意，也没站起阿里，依然蹲在那里磕着瓜子，看来真的只是想赚点茶水钱。 说来也是，落魄书生穿成这样看起来也没什么油水，难怪那闲汉提不起兴致。 “那我倒要好好讨教讨教……听闻昨日这看楼之上电闪雷鸣，什么雷公电母出现与人斗法，可是真的？”落魄书生试探着问道。 “嘁！你从哪听来的？得亏您碰到我了，不然贸贸然问别人怕不是叫人笑掉大牙……”那闲汉说完也是哈哈大笑，后槽牙都快笑出来了，落魄书生都能看到他喉咙里的小舌头了。 “……”落魄书生眉头微皱，似乎有些不悦，不过后来还是强行忍住了没有发火。 “……对不住了，几天没听相声了，冷不丁听到您这事儿可有些忍不住了。”那闲汉将剩下的瓜子往兜里一踹，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 “我说爷们，这事儿大街上的人都知道，我就不收你钱了，不过我讲的绝对跟他们说的不一样。”那闲汉一脸认真的说，“雷公电母什么的绝对是扯淡，咱或者半辈子都没见过那些神神鬼鬼的……但这电却是真的。也不知那肖大公子施展了什么神通，反正这天上的闪电就乖乖的躺在铜线里，通到灯里灯就亮。” “这叫什么来着？让我想想……”那闲汉低头皱眉想了半天，忽然一拍大腿道，“想起来了！这叫……科学！” “科学？”落魄书生眉头一皱，“这是什么学问？” 古代词多是一字一词，所以科是科、学是学。而现代词语不同，单字词已经少之又少了，多半是双字以及双字以上的词语为主，所以意义和理解上与古人多有不同。 所以在落魄书生看来，“科学”两个字捏在一起理解的话应该是“科举之学问”，而那闲汉口中的“科学”却明显指的是类似“心学”、“理学”这样的学派。 这“科学”学派他可是从未听说过。 “那我就不懂了……反正说是学会了这科学，就能驯服天上的雷电了。”那闲汉说到这里终于露出了真面目，“怎么样？我这儿你没听过吧？告诉你，那仙云台开业第一天我就蹲在那卖座儿了！这里里外外管事的不管事的我都混了个脸熟！” “哦？”那落魄书生似乎还有些不信，“学了学问还能懂法术不成？” “谁知道呢。”那闲汉摇摇头，“至少在我看来，这不是仙术也是法术了吧……若不是我与那看门儿的没事聊几句，说是仙术我也信了。” “……那你可知那懂科学之人在哪？”落魄书生问道。 “嘿嘿，这个嘛……”闲汉忽然吞吞吐吐起来，似笑非笑的看着落魄书生。 “接着！赏你的！若让我满意了还有赏！”那落魄书生从腰上解下一串钱来扔给那闲汉。 原本以为那闲汉就要感恩戴德热情的将自己带去那懂“科学”之人面前，可那闲汉虽然接了钱，却有些看不起落魄书生的样子。 “才100钱……算了算了，反正闲着也是闲着，看也知道这人没什么油水了……” 嘴里嘀嘀咕咕的也没压小了声音，仿佛就是说给那书生听的一样，倒是让那落魄书生又羞又怒。 其实也难怪那闲汉嫌弃，这临安城里的物价年年涨、月月涨，三年之前的丰厚赏钱现在请人吃顿好的都有些勉强。 况且这闲汉可是排队卖号的常客，哪天去仙云台排队不能赚个上千钱的？这么区区一百钱自然有些不放在眼里。 好在今天的牌号挺靠前，卖了个不错的价钱，下午这又平白赚了顿肉吃，也就懒得计较了，带着那落魄书生来到仙云台面前，指着站在楼梯口处轮值的门卫道：“我就是听他们聊天知道的，你去问他们就好了。” 说罢，那闲汉居然转身就走。 “喂！你……”落魄书生没想到100钱只能换来这点服务，顿时有些傻了眼了，觉得自己可能是被骗了…… “去问吧，别人不搭理你就不关我事了……”闲汉远远的冲他摆了摆手，“……看到那根柱子没有？有什么需要去就那柱子下的烤肉摊子找我！” 说罢，闲汉真的钻进人群里消失了。 落魄书生有点傻眼，不过既然那闲汉也还敢报上自己的位置，估计应该不是骗子，多半还是自己的钱给少了。 “呼……”落魄书生长出了口气，这才注意到仙云台对面这个巨大的广场。 此时已经是下午了，而这广场上依然人来人往好不热闹，许多小商小贩井井有条的站在白线划定的摊位上，而且还小心翼翼的将地上的垃圾捡起来扔到专门准备的竹篮里。 广场上行人如织，时不时的停下来指着摊位上的吃食……旁边一个冒着蒸汽的建筑物上书三个大字“清华池”，也不知是做什么生意的。 这个广场上人来人往的热闹是三年前绝不曾看到过的。 “国泰民安啊……”望着这幅繁华的画卷，那落魄书生不由得摇头叹息了一声，心中的情绪也就平复了下来。 “这位兄台。”落魄书生来到仙云台二楼门口，拱手问道，“请问……” “抱歉，仙云台二楼仅对会员开放……请问您有会员卡吗？”门卫礼貌的答道。 随着开业的时间越来越长，来这边的门卫也大概知道该怎么应付这些人了，说起话来也流畅许多。 “呃，我不是想上楼。”落魄书生被这一句话堵得难受，“我是想请教一个问题。” “您说。”门卫依然保持着礼貌。 “听闻……”话说一半那落魄书生有些怀疑的看着门卫——这家伙真的知道什么叫“科学”吗？怎么看都是个粗鄙武人罢了！ 就在那落魄书生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被耍了的时候，楼梯上忽然传来阵阵脚步声。 “……我就说别来了嘛！侯老爷子的徒弟说的不咋样，本子也不行……” “好好好，你说的对，可咱们也不能现在就去会春楼吧？” “说的也是哈，可惜仙云台的班子是越来越难见到了……” 楼上两位身穿华丽锦衣的公子哥缓缓的走下来，看他们身上那华丽的锦衣之上还有金线银线的妆饰，明显属于“锦上添花”的那种最高档的锦料，但却又与李家的“云锦”风格不同。 他们身上的“妆花锦”的底子都是黄相爷家的纺织厂织出来的，而后又分销给了其他布商，这些布商人就在这些织锦的基础上开发自己的“妆花锦”，对原本牢不可破的“云锦”市场造成了强烈的冲击。 原本华丽无双的“云锦”不仅产量少，在纹理、颜色和创意方面又不急眼下市面上的这许多“妆花锦”品牌，所以红火了无数年的“云锦”此时竟有些颓势。 “……等等，这不是颜术颜少卿吗？你守孝回来了？”其中一位锦衣公子哥仔细的看了看落魄书生的脸，“怎么？颜少卿也想上去看看？” “……”落魄书生眉头微皱，却并没有回答。 “这位乃是我朋友，让他上去吧。”那锦衣公子哥掏出一块银牌晃了晃，随后来到落魄书生面前道，“颜少卿请随意，只要进了这个门点心茶水都是免费的……大字“清华池”，也不知是做什么生意的。 这个广场上人来人往的热闹是三年前绝不曾看到过的。 “国泰民安啊……”望着这幅繁华的画卷，那落魄书生不由得摇头叹息了一声，心中的情绪也就平复了下来。 “这位兄台。”落魄书生来到仙云台二楼门口，拱手问道，“请问……” “抱歉，仙云台二楼仅对会员开放……请问您有会员卡吗？”门卫礼貌的答道。 随着开业的时间越来越长，来这边的门卫也大概知道该怎么应付这些人了，说起话来也流畅许多。 “呃，我不是想上楼。”落魄书生被这一句话堵得难受，“我是想请教一个问题。” “您说。”门卫依然保持着礼貌。 “听闻……”话说一半那落魄书生有些怀疑的看着门卫——这家伙真的知道什么叫“科学”吗？怎么看都是个粗鄙武人罢了！ 就在那落魄书生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被耍了的时候，楼梯上忽然传来阵阵脚步声。 “……我就说别来了嘛！侯老爷子的徒弟说的不咋样，本子也不行……” “好好好，你说的对，可咱们也不能现在就去会春楼吧？” “说的也是哈，可惜仙云台的班子是越来越难见到了……” 楼上两位身穿华丽锦衣的公子哥缓缓的走下来，看他们身上那华丽的锦衣之上还有金线银线的妆饰，明显属于“锦上添花”的那种最高档的锦料，但却又与李家的“云锦”风格不同。 他们身上的“妆花锦”的底子都是黄相爷家的纺织厂织出来的，而后又分销给了其他布商，这些布商人就在这些织锦的基础上开发自己的“妆花锦”，对原本牢不可破的“云锦”市场造成了强烈的冲击。 原本华丽无双的“云锦”不仅产量少，在纹理、颜色和创意方面又不急眼下市面上的这许多“妆花锦”品牌，所以红火了无数年的“云锦”此时竟有些颓势。 “……等等，这不是颜术颜少卿吗？你守孝回来了？”其中一位锦衣公子哥仔细的看了看落魄书生的脸，“怎么？颜少卿也想上去看看？” “……”落魄书生眉头微皱，却并没有回答。 “这位乃是我朋友，让他上去吧。”那锦衣公子哥掏出一块银牌晃了晃，随后来到落魄书生面前道，“颜少卿请随意，只要进了这个门点心茶水都是免费的…… 官家招他入朝。 煤气机装逼 入金的商队 组建舰队 资助关家的美洲探险 汽水 罐头 啤酒 节122 天子近臣 节122 昏黄的灯光驱散了黑暗，照亮了热闹的美食广场。 颜少卿顺着那灯光的方向望过去，就见那光源来自之前那根不知道做什么用的柱子——之前那带路的闲汉就是去那柱下的烤肉摊。 广场上人来人往，对于突如其来的光芒似乎并没着怎么吃惊，议论了一番之后居然也就算了。 其实在此之前广场上就已经有了路灯，只不过那个时候用的是油灯而已。而现在用上了电灯也不过是由烧油变成了用电而已，反正都是亮他们也管不得为什么亮了。 “……”颜少卿默默的弯下腰，捡起刚刚掉落的那个小册子，仔细的看了一眼封面上的素描灯泡，然后这才郑重其事的重新将它打开。 之前颜少卿对于这个小册子上的内容并没有看得太仔细，一方面是不太信任，另一方面也真的是看不懂。 而此时对照着实物重新再看这小册子，尤其是小册子里面的灯泡分解图……灯丝、玻璃罩、真空、电阻，各式各样完全看不懂的词汇涌入颜少卿的脑子，让他的大脑开始高速运转起来。 而这个时候图文对照的好处就来了——不用看懂文字的意思，只要看图就好了。 例如那中央的灯丝显然就是整个系统发光的关键，而这灯丝居然是碳化了的竹条！？ 而在玻璃灯泡的示意图上，有个排出某种气体的示意图，虽然无法想象是怎么“排出”来的，但结合“真空”这个词就不难理解了——真正的空无一物。 这里面似乎蕴含着某种大道，然而有限的知识储备却让颜少卿怎么也无法想明白究竟为什么会产生这样的效果。 等颜少卿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站在了最近的那根路灯下，而阵阵脂肪与蛋白质的焦香不停的钻进他鼻孔，令他不由自主的咽了口唾沫。 “香吧？这家的烤串最香了，听说是从秦府里传出来的独门秘方……要不要来一串尝尝？” 忽然，之前那位闲汉的声音在颜少卿身边响起，而与此同一根脂肪微微有些焦黄的肉串被递到了他的面前。 颜少卿抬起头就见那闲汉就坐在旁边的小木桌旁，桌上还摆着一壶酒。 “来吧，尝尝吧，反正都是你的钱……”闲汉笑道——这闲汉下午从颜少卿手里赚的100文都消费在酒肉上了。 “多谢。”颜少卿也没再拒绝，接过肉串之后也学着闲汉的样子咬住一撸……一块烤肉就入了口，刚入口的时候还有些酥脆，咀嚼几下肉汁和已经融化了的脂肪就从烤肉中渗透出来。 “这香料可不比肉便宜了……”颜少卿一口就吃出了复合香辛料的味道，这些香料基本来自南洋，可是很金贵的玩意。 “哈，管他呢！好吃就行。”闲汉起身从旁边又拿了个酒杯放在颜少卿的面前，给他倒上了一杯黄酒，“咱们这市井小民求的就是两个饱一个倒，也不知这好日子也不知还能过上多久……赶着活吧。” 说罢，那闲汉又呲溜一声喝掉了杯中微微有些浑浊的酒液。 “今朝有酒今朝醉……”颜少卿看着手中这杯价格低廉的浊酒忽然洒脱一笑，学着闲汉的样子一饮而尽。 “老板！来20串肉，再来壶酒。”颜少卿也没问价钱，就扔出一串铜钱道。 “好嘞……”那店家手脚麻利的从炭炉上数了20串烤好的肉，又从旁边的温酒的桶拿了一壶酒来。 颜少卿将肉串和酒往闲汉那边推了推，那闲汉倒也不客气，微微一笑拿起肉串就撸，边撸边含糊不清的说：“公子可还有事要问？” 颜少卿捻起了一根肉串却不放进口中：“没什么，只是临安城里如此繁华，却不知你为何而忧？” “北边要打仗了，听闻这金人多半是扛不住的……等那蒙元灭了大金，下一个可就是我们大宋了。”微醺的闲汉侃侃而谈。 “哦？何出此言？”颜少卿挑了挑眉毛，北方战事将起他还是知道的，可这市井闲汉为何如此悲观？虽然他在家守孝三年，但守孝归守孝，这天下大势他还是比较关心的。 此时朝堂之上的主流看法是蒙金之战无异于鹤蚌相争，大宋即便做不了那得利的渔翁也是坐山观虎斗、未作钓鱼台……至少在阁老们看来只要这蒙金战事一起，对我大宋那叫一个有百利而无一害的好事。 “秦大人你知道吗？被金人偷袭占了应天府后且战且退，最后在平江府外抵住了金人南下之势，最后等金人渐露疲态之时果断出击将其击溃……” 那闲汉一说起来就滔滔不绝，仿佛他此时就站在平江府的城楼上，对面就是金人大军一样……不管说得咋样，至少这架势算是拉足了。 “秦大人文武双全，自不是宵小金人所能撼动的……”对于秦荐击退金人的事颜少卿所知不多，但他知道秦荐是读书人里为数不多的知兵之人，外面盛传他是当代武穆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嘿！还真是！你们这些书生，只会动嘴皮子……”那闲汉嘲笑道。 “你！”颜少卿有些着恼，可没等他发火那闲汉就笑道： “你觉得金人是宵小之徒不足挂齿，可那与金人打生打死的秦大人却觉得金人之强不是我大宋所能敌的，即便金人败走也多半是因为凛冬将至的关系，其实他们杀伤金人的数量少之又少。” 闲汉在仙云台混得时间足够长了，所以也有不少“一手信息”，但实际上这些所谓的一手信息都是肖恒有意识放出来的，主要就是为了提高其他人的警惕心，万一蒙元南下灭宋，有人听到了这句忠告搞不好就能救了他们一家人的性命。 “我大宋近年来武备越发的松弛了，对上金人都是如此的吃力，若是对上蒙人……那可真的就要被摧枯拉朽了。” “你们啊，你们这帮书生就知道空谈误国……嗝……” 那闲汉已经喝了挺长时间了，现在似乎有些醉意上涌，说话也不像平时那么圆滑世故了。 “……这番话你是从何得知的？”那颜少卿当然知道这市井小民是说不出这番话来的，定是有什么人谈及这件事之后被他无意间听到的。 “常逛仙云台的谁不知道啊……那仙云台可是秦大人家的买卖，他们府里的人如此说多半秦大人的态度也是如此。”说到这儿，那闲汉忽然笑道，“你总不会说你比亲大人还看得清吧？” “若秦大人都是这种看法，那多半就是真的了。”颜少卿的神色变得严肃了起来，可惜已经半醉半醒了的闲汉根本没心思看别人脸色了。 原本颜少卿还想打听一下这电灯究竟是怎么回事，不过听到秦荐对于北方战事的悲观看法之后，他就有些坐不住了。 “小生还有事要办，就不多陪了。”说罢，颜少卿也不管那闲汉说是很么，自己就起身离开了。 第二天一大早颜少卿就跑到鸿胪寺，找到相识的人了解了一下北方的情况。 等到早朝散了之后，一脸担忧的颜少卿就来到皇宫门口等待召见。 颜少卿本名颜术，守孝之前在宗正寺任职，乃是从四品的宗正寺少卿。 所谓的颜少卿，其中少卿指的就是他的官职。 唐宋以来，朝廷的行政结构一般都是三省、六部为主。 三省一般指的是中书省、门下省和尚书省。 而六部就是吏、户、礼、兵、刑、工六部。 以上三省六部就是一般所说的中枢，而除此之外还设有九寺六监。 九寺六监的职能有的与六部相交叉，有的则完全没有关系，一般来说有权力交叠的部分的寺、监就需要配合六部工作。 例如颜少卿刚刚去过的鸿胪寺就是归“礼部”管辖，而颜术自己所在的宗正寺则主要负责处理皇室、外戚等……这倒是与清朝的宗人府职能差不多，但除了”宗人府“的功能之外，宗正寺还负责管理和尚、道士之类的宗教人士。 颜少卿站在皇宫门没多久，就有宦官来迎。 “呦，颜少卿回来了，官家可是总念着您呢……”那小宦官显得很热情，而颜少卿回乡守孝之前可是没少进宫，所以也知道如何与这些阉人交流，很快的就与那小太监相谈甚欢。 没多久小太监就将颜少卿带到一座偏殿坐下，他自己则躬身告退。 官家早朝之后要用早膳，这个习惯颜少卿还是知道的，所以就耐心的坐在殿中等待起来。 “少卿！一向可好？”一身红袍的官家笑容满面的走了进来。 颜少卿见状连忙起身施礼，而这套礼节可不简单： 这套礼规规矩矩的全施展完事要鞠躬九十度，然后直身而起同时手随着再次齐眉，然后双膝再同时着地，缓缓下拜，手掌着地，额头贴手掌上……然后直起上身同时手随着齐眉这才算礼毕。 这是最正规的拜礼，体现出颜少卿对官家的尊重。不过这礼节刚进行到一半他就被官家拉了起来，拉着他到旁边的小几边。 “免礼免礼……”官家一摆红袍，做到了小边上，“少卿也坐。” “是。”颜少卿似乎很清楚官家脾性，也没推让就坐到了官家对面。 大宋时期，君臣之间的关系还不像后期那么绝对，这也是跟门阀士族时期留下来的规矩有关……此时即便是上朝大臣们也都是有座位的，所以此时颜少卿与天子对坐其实也算不得什么。 “三年不见，少卿可是越发清减了……” “……倒是陛下有些发福了。” “哈哈哈……也只有你敢这么说。”官家龙颜大悦，似乎已经许久没有与人这样聊天了。 “少卿归朝，我心甚慰……可有什么难处？”官家语气平和，完全没有一国之君的架子。 不过颜少卿还是紧守一个臣子的本分，丝毫没有逾越之处：“难处没有，只是这临安城里的变化……倒是让小臣大开眼界。” “哦？“官家不置可否。 “昨夜小臣去了那剧院，在广场上吃了些烤肉……倒是那看楼没上去看看，听闻上看楼还需要办什么会员卡。”颜少卿有意无意的将他昨天的见闻说了一遍，到最后还是将事情落到了电灯上，“……只是小臣至今还没弄懂，那天上的闪电究竟是如何乖乖的被引入电灯之中使之发亮的。” “你怎么觉得？是某种法术吗？”官家问道，只是脸上不喜不悲，看不出神色，自然也无法揣摩他的态度。 但颜少卿还是实话实说道：“不像，应该是某种格物的手段……只是其中道理颇深，小臣一时之间无法参悟其中奥妙。” “嗯。”官家点点头，“来人，把那肖氏的卷宗拿来。” “三年不见，少卿可是越发清减了……” “……倒是陛下有些发福了。” “哈哈哈……也只有你敢这么说。”官家龙颜大悦，似乎已经许久没有与人这样聊天了。 “少卿归朝，我心甚慰……可有什么难处？”官家语气平和，完全没有一国之君的架子。 不过颜少卿还是紧守一个臣子的本分，丝毫没有逾越之处：“难处没有，只是这临安城里的变化……倒是让小臣大开眼界。” “哦？“官家不置可否。 “昨夜小臣去了那剧院，在广场上吃了些烤肉……倒是那看楼没上去看看，听闻上看楼还需要办什么会员卡。”颜少卿有意无意的将他昨天的见闻说了一遍，到最后还是将事情落到了电灯上，“……只是小臣至今还没弄懂，那天上的闪电究竟是如何乖乖的被引入电灯之中使之发亮的。” “你怎么觉得？是某种法术吗？”官家问道，只是脸上不喜不悲，看不出神色，自然也无法揣摩他的态度。 但颜少卿还是实话实说道：“不像，应该是某种格物的手段……只是其中道理颇深，小臣一时之间无法参悟其中奥妙。” “嗯。”官家点点头，“来人，把那肖氏的卷宗拿来。” 节123 下水 节123 就在颜少卿觐见官家的时候，城外的秦府中，肖恒依然睡得像个死猪一样。 忽然，肖恒猛的从床上坐了起来，没工夫搭理乱糟糟的头发，扯过枕巾擦了擦嘴角的口水就从床上跳了下去，提着裤子直奔茅房。 南宋时期已经有了夜壶，晚上起夜的时候就去墙根拿起夜壶“哗哗哗”……而大号怎么办呢？一般趁着天亮先把肠胃清理干净，实在不行了还有一种类似马桶的东西。 而古代的厕所都是旱厕，而且由于味道的关系一般都设在比较偏远的墙角，所以晚上起夜一般都不会去屋外的厕所，因为又远又没有灯很危险。 至于有什么危险……晋景公有话要说。 屋里放置夜壶马桶什么的肖恒很难接受，虽然都有盖子，但那味道还是盖不住的……闻着屎尿入睡这感觉可不咋地，所以肖恒干脆都没准备。 至于起夜怎么办？ 以前的时候肖恒只好拎着油灯去，不过现在就好多了，晚上都有路灯，整个院子都照得灯火通明的，也不愁遇到危险。 熟门熟路的来到厕所之后，肖恒小心翼翼的踩着两条咯吱作响的木板蹲了下去，一阵“噗噗哗哗”之后这才急匆匆的离开…… ……这旱厕的味道，那可不是一个“臭”字能形容的了，谁用谁知道！在里面带着简直是化武级别的伤害！ 刚离开厕所肖恒就激灵灵的打了个寒颤。 本身排泄就让身体失去了一部分热量，再加上他起得急穿的少，初秋的小风在这么一吹……冷得他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小跑着回屋，一头钻回了被窝里，被窝里残存的有余温顿时让肖恒感到一阵温暖。 冰凉的手脚慢慢回温的这段时间，望着棚顶发呆的肖恒忽然想到一个问题——为什么不把上下水搞出来！？ 冲水厕所可比旱厕卫生多了，而且也便于生活污水的集中处理。 一想到污水处理首先想到的就是沼气池——这东西曾经被大力推广过，不过后期因为易用性以及清理等等问题渐渐的就被淘汰了，但这并不是说沼气池的理念不对。 沼气池可以产出沼气、液体肥料和有机肥，同时也可以避免粪便自然发酵时的味道和环境污染。 不过在优点突出的同时缺点也很明显，例如供气不稳定、维护复杂、清理困难等等，但是这些缺点基本都是因为单户独建所产生的。 例如供气不稳定就是因为一家几口以及牲畜所产生的原料不足，而维护复杂、清理困难等等对于单户来说的确有些困难，但若是将之放大到整个村庄的话，那么许多问题就不再是问题了。 肖恒越想越兴奋，就上网查了一下相关的资料……可惜网上资料多是仅供一户人家的小型沼气池设计图，而比较大型的沼气池却只有简单的介绍和设计思路，却并无真正的成品设计图。 这下子没办法抄作业了……而且沼气这玩意还涉及到一个下水道的问题。 若是挖掘一个大型的下水道并将所有粪便污水都集中起来的话，那工程量未免也太大了些。 思来想去肖恒忽然觉得沼气这种东西本身并不适合农村发展，反而特别适合城市使用……大城市里一栋楼每天多产生的废水残渣就够多的了，这不仅能大大降低污水处理厂的负担，而且产生的沼气也可以当做备用发电机设备的能源。 另外沼气若是积累太多了还可以直接发电并入大厦的电网之中，也能变相的降低住户的用电费用……至于维护费用，估计发的电就能赚回来了。 不过虽然现在就建集中式的沼气池还有些不现实，但这上下水还是得建的，至少小楼这边要建一个，不然每次上厕所都要跑那么远太痛苦了。 最开始刚刚来到南宋的时候，各方面条件都还不成熟，所以许多事也只能因陋就简。不过现在肖恒手中的许多生意都已经运转起来了，说是日赚斗金都不为过……那么也是时候提高提高生活水平了。 想到就要去做，肖恒起床洗漱，换了身衣服就直奔后山的砖厂了。 这里说是砖厂，但实际上现在的工作已经转变成了烧水泥为主。 肖恒铺开的摊子太大，无论在哪里建设都需要水泥，所以这水泥是无论多少都不嫌多的。 除了水泥之外，这边也生产一些砖瓦、陶器之类的东西，例如现在肖恒他们所大量使用的搪瓷蓄电池的搪瓷外壳就是在这里烧制的。 目前这里的负责人是卢淳的父亲老卢，不过来到砖厂的肖恒并没有看到他，找人问了一声才知道老卢跑去制砖坯去了。 等肖恒来打制坯场，就发现一片光着膀子的汉子正在跟黄泥打交道……而且每个人的穿着都差不多，身上也都脏兮兮的，一时之间根本分辨不出究竟哪个才是卢淳他爹。 “老卢？老卢！”肖恒边走边喊，转了一大圈忽然在他前边站起来个人。 “公子？您怎么来了？” 那人脸上沾了不少已经干透了的黄泥，身上的皮肤被晒得黝黑，肌肉虽然并不夸张但配上那一身油亮的汗水倒也颇显健硕。 “我说老卢啊，你闲着没事总往这边跑什么意思？”肖恒看着这位“秦家第一厂长”苦笑不已。 “呆着也没事……公子找我有事？”老卢憨厚的笑道，可惜他一笑起来脸上的干土就开始簌簌的往下掉渣，飞扬的灰尘都被他吃进嘴里去了。 “有点事……你先去洗洗。”肖恒无奈道。 老卢在旁边的水池洗手洗脚，而肖恒也趁着这个时间询开口问道：“咱们能不能烧制大型瓷件？” 老卢起身穿上草鞋，在裤腿上擦干上双手问道：“多大？” “嗯……大概这么大。”肖恒按照后世抽水马桶的大小比划了一下。 “这可不小了……”老卢皱了皱眉头，“公子要做什么用？” “呃，当厕所用。”肖恒挠了挠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这种大型器件很难烧，弄不好就会开裂。如果公子真的需要的话，我们可以去找个瓷器坊找他们定做。” 让肖恒没想到的是，老卢这边直接给出了解决方案。 “哦？你可有相识的瓷器坊？”肖恒有些惊讶，原本这老卢可是有些沉默寡言的，可现在不仅说话利索许多，就连人脉圈子都扩展开了。 “没有。”老卢摇摇头，“但我们这有人认识。” “哦？是谁？”肖恒奇怪的问道。 “是之前请来的师傅……” 老卢一提这事肖恒这才想起来，之前为了烧制瓦片的时候的确找过师傅请教过，后来听闻这人想要继续在这干肖恒也就同意了，就当请个技术顾问了。 可没想到现在倒是派上了用场。 “这人曾经也是个手艺人，不过他给师傅干了20年师傅都没让他出师，最后一气之下跑了出来。”老卢一边介绍着，一边带着肖恒来到了烧搪瓷的窑处。 “小张！小张来！”老卢喊道，不多时一个有些瘦弱的青年跑了过来。 “厂长，你找我？”那青年好奇的看了肖恒一眼问道。 “嗯，这位就是我们公子……公子，这位就是小张，咱们搪瓷上的釉质也是他调的。”老卢给肖恒介绍的时候，那青年也好奇的打量着肖恒。 “怎么？我鞋子穿反了吗？”肖恒见他的目光之中闪烁着好奇与畏惧，不由得开了个玩笑缓和气氛。 “没没没，没有穿反。”那青年有些紧张。 “别紧张，我有不吃人……不信你问他？”肖恒继续以开玩笑的方式缓和气氛。 “公子自是不吃人的。”老卢一本正经的答道。只是这种时候以这种态度回答，反倒让人觉得有些不靠谱了。 “你……哎，算了。”肖恒摇头叹息。 不过经过这么个小插曲，那青年倒也不那么紧张了。 “怎么样？在这里工作的还愉快吗？”肖恒很随意的问道。 “很好！吃的好，睡的好！每天都有干劲！”那瘦弱青年答道。 别的不说，这吃食上那肯定是好的没话说，因为工厂这边的饮食标准可是跟着部队走的！ 部队什么伙食？肉蛋鱼顿顿不缺，米饭青菜管饱！这伙食放到外面即便是小地主小商人都不敢这么奢侈！也就是肖恒手中的技术领先这个时代太多了，以至于赚的钱翻着翻的往上涨……而且在肖恒这边总挖坑总搞大工程的情况下！ 肖恒自己都不知道秦府每天会进多少钱，但他知道那个数字绝对是普通人躺着花都花不完的大数。 “那就好。”肖恒见他已经放松下来了，就开始谈正事，将他之前跟老卢说的那些话又重复了一遍。 “这……请恕我直言，公子要的这瓷件大倒不算是最大的，可这结构繁杂，外面烧成了里面未必烧得透啊！”小张还是很有经验的，一眼就看出来肖恒要的东西有些不切实际。 “烧不透啊……”肖恒低头思考。 “是，您看着那些一人高的大瓷瓶是比您这……马桶大，但大瓷瓶里面是空心的，这马桶里面还有不少间隔，想要烧成……难！” “应该是炉温问题……”肖恒查了下资料，现代陶瓷器具的烧结温度差不多在1300度左右，而在南宋时期即便上最好的炉子和焦炭，估计炉内温度也很难超过1000度。傅……” 老卢一提这事肖恒这才想起来，之前为了烧制瓦片的时候的确找过师傅请教过，后来听闻这人想要继续在这干肖恒也就同意了，就当请个技术顾问了。 可没想到现在倒是派上了用场。 “这人曾经也是个手艺人，不过他给师傅干了20年师傅都没让他出师，最后一气之下跑了出来。”老卢一边介绍着，一边带着肖恒来到了烧搪瓷的窑处。 “小张！小张来！”老卢喊道，不多时一个有些瘦弱的青年跑了过来。 “厂长，你找我？”那青年好奇的看了肖恒一眼问道。 “嗯，这位就是我们公子……公子，这位就是小张，咱们搪瓷上的釉质也是他调的。”老卢给肖恒介绍的时候，那青年也好奇的打量着肖恒。 “怎么？我鞋子穿反了吗？”肖恒见他的目光之中闪烁着好奇与畏惧，不由得开了个玩笑缓和气氛。 “没没没，没有穿反。”那青年有些紧张。 “别紧张，我有不吃人……不信你问他？”肖恒继续以开玩笑的方式缓和气氛。 “公子自是不吃人的。”老卢一本正经的答道。只是这种时候以这种态度回答，反倒让人觉得有些不靠谱了。 “你……哎，算了。”肖恒摇头叹息。 不过经过这么个小插曲，那青年倒也不那么紧张了。 “怎么样？在这里工作的还愉快吗？”肖恒很随意的问道。 “很好！吃的好，睡的好！每天都有干劲！”那瘦弱青年答道。 别的不说，这吃食上那肯定是好的没话说，因为工厂这边的饮食标准可是跟着部队走的！ 部队什么伙食？肉蛋鱼顿顿不缺，米饭青菜管饱！这伙食放到外面即便是小地主小商人都不敢这么奢侈！也就是肖恒手中的技术领先这个时代太多了，以至于赚的钱翻着翻的往上涨……而且在肖恒这边总挖坑总搞大工程的情况下！ 肖恒自己都不知道秦府每天会进多少钱，但他知道那个数字绝对是普通人躺着花都花不完的大数。 “那就好。”肖恒见他已经放松下来了，就开始谈正事，将他之前跟老卢说的那些话又重复了一遍。 “这……请恕我直言，公子要的这瓷件大倒不算是最大的，可这结构繁杂，外面烧成了里面未必烧得透啊！”小张还是很有经验的，一眼就看出来肖恒要的东西有些不切实际。 “烧不透啊……”肖恒低头思考。 “是，您看着那些一人高的大瓷瓶是比您这……马桶大，但大瓷瓶里面是空心的，这马桶里面还有不少间隔，想要烧成……难！” “应该是炉温问题……”肖恒查了下资料，现代陶瓷器具的烧结温度差不多在1300度左右，而在南宋时期即便上最好的炉子和焦炭，估计炉内温度也很难超过1000度。 节124 颜术拜访 节124 有过装修经历的人都知道，装修这件事非常牵扯精力，且不说装修团队是否能保质保量不偷工减料的问题，即便是个值得信任的装修团队，许多地方也不得不亲自参与，否则等装修完成之后那可就改都不好改了。 肖恒原本生活的挺惬意的，白天愿意教书就去教教书，有什么拍脑门的主意了也有闲工夫去做…… ……现在他的全部精力都被牵扯到小楼额外加装的浴室与厕所上了。毕竟这个时空除了他之外，再没人知道各方面的注意事项了——那些工人就连便池要怎么装都不知道！ 肖恒大清早的起来首先画了几个瓷件的草图，便池什么的那边已经知道大概形状了，不过一个卫生间里自然不可能只有便池，还要有洗手池、浴缸以及防止反味的陶瓷连通器等等。 此时外面的工人们正在挖下水道，肖恒这边的下水道分为两种：一种是连接着便池的，最后要通到后院的化粪池里。而另一种是卫浴的水，这东西比较干净，可以直接排放到河里。 这个下水道肖恒并不准备大兴土木的将下水道弄得像太夸张，毕竟现在这边聚居区人口密度比较低，定点厕所已经足够解决问题，没有必要搞如此复杂的系统。 趁着工人们正在挖沟的这段时间，肖恒带着图样又去了一趟砖厂。 那负责烧制瓷器的小张很痛快的就接过了图纸，甚至包括一人多高的浴缸他也满口答应了——毕竟这东西是搪瓷的，比起烧制大型瓷器要容易些。 除了卫浴套件之外，新的淋浴系统还需要可加热的水箱、温度计以及抽水设备。 将水先抽到二楼，再加热二楼的水箱很麻烦，最主要的问题是燃料的运送——想要烧热水还得搬木柴到二楼，澡没洗上呢人先累一身汗。 所以肖恒的计划还是在楼下的水箱烧水，然后使用的时候再将水提到淋浴用的小箱中。这样一楼和二楼就都需要一台水泵。 好在水泵这东西在煤气汽车冷却系统上已经使用过了，虽然没有做动密封的手段，一抽水就会在轴处往外冒水……但它的效率已经比水车式的提水装置强太多了。 如今秦府之中都通了电，使用电动机已经不需要电池了，这就省去了许多功夫。 至于淋浴用的小水箱，肖恒在上面倒是下了不少功夫装上了温度计以及水位计。 温度计还好说，这水位计其实就跟锅炉上的水位计相同，就是个联通这水箱上下水位的玻璃管而已。当水箱内的水位上升，玻璃管里的水位也会上升，相反则会跟着下降，通过观察玻璃管里面的液面情况就能判断水箱里面有多少水了。 经过这样简单的改造之后，原本的普通水箱就具备了一定的热水器的功能了。 除了热水水箱至外也还要额外设置个冷水水箱，毕竟炭火烧水最后肯定都要烧开，而将热水抽到热水器里的过程中虽然会有些热量损耗，但它的温度依然会很烫，必须要有凉水来中和水温才行。 除了这些大件之外，浴室的地面还要做防水……这产生漏水一方面是不卫生，另一方面漏水时间长了也有可能有一些安全隐患。 防水的材料其实很简单，就是在水泥地面铺一层油毡纸之后再往上抹水泥贴瓷砖就好了，需要注意的有两点，首先是油毡纸不能只帖地面，还要往墙上贴至少50厘米左右，令瓦一点是这地漏必须是整个浴室之中最低的位置。 以上这些都只是大件，其他的管线铺设、电线铺设等等几乎所有的细节都要肖恒亲自插手才行……所以自从开了这个坑之后肖恒每天一睁眼就在忙，忙完了天也黑了，倒在床上就睡……倒是没什么时间刷手机了。 一连好几天都在现场高强度的说话，让肖恒的嗓子都有些沙哑了……两位小姐和小蝶都觉得有些心疼了，每天也不去做别的了，就围着肖恒给他端茶倒水的。 这也让肖恒发现了一些之前他从未发现过的事情——公主殿下居然有一手极好的推拿技术，而秦幼萱在泡茶方面的造诣也不是一般的高，而在吃饭的时候小蝶让肖恒真正的体会了一把什么叫饭来张口…… ……这封建社会的老财主们实在是太会享受了吧！？想吃什么不用自己动手，只要眼神稍微有些意动，一直都在察言观色的下人就会立即将老爷想吃的东西送到嘴边，就差帮他嚼了！ 肖恒从不知道小蝶察言观色的本事居然这么强，有的时候他都不太确定自己想吃什么的时候，自己最想吃的东西就已经放在嘴边了…… 太腐败了！ 这封建社会老财主的生活实在是太腐败了！ 每天就在这样的腐败生活中，楼上楼下的卫生间和浴室也在一点点的成型中…… 这一天，肖恒正在跟整个秦府最熟练的瓦匠探讨地上的瓷砖应该怎么贴的时候，忽然听闻小蝶来报门外有人拜访。 “是谁？”肖恒奇怪的问道。 最近一段时间已经很久没有人来拜访他了，不熟悉的碍于秦府的门面，也只能去拜见秦幼萱她哥——外人也不好直接来拜访秦幼萱。 而与肖恒比较熟悉的门卫都认识，要么类似韩子青那样脸皮厚不见外的，自己就会找地方玩去根本用不着肖恒招待，而其他人也会被请进来到厢房稍等。 所以这次来拜访的人一定是与他不是很熟的人……但肖恒没想到的是，来者不仅与他不熟，甚至他连听都没听过这个名字。 “来人说他叫颜术，说是宗正寺的少卿……公子你认识这个人吗？”小蝶也很奇怪。 “宗正寺少卿？”肖恒眉头微微一皱，“这宗正寺……应该是管皇室宗亲外戚的吧？怎么跑来找我了？” “那现在怎么办？”小蝶问道。 “先……请他去厢房吧。”肖恒叹了口气——这人来都来了，即便看在官家的面子上也不能给他打发走，肖恒稍作洗漱又换了身衣服，这才来到了厢房。 一进门肖恒就见到一位打扮很是朴素的书生正背着手观看厢房内的书架。 “颜大人。”肖恒咳嗽了一声。 “这位想必就是肖恒肖公子了？”那颜术缓缓转过身来，看着肖恒颇为矜持的问道。 “正是，见过颜大人。”肖恒拱了拱手，似揖非揖，看得那颜少卿眉头微皱。 “不知颜大人专程来访有何要事？” “并无要事。”颜术摇摇头，“只是昨日刚到临安，却不曾想见识了电灯这一神物……又听闻肖公子的理论，特来拜访讨教。” 颜少卿说着，从衣袖里掏出一本小册子，册子上正是出自肖恒之手的素描灯泡。 “哦？”肖恒低头看了一眼那小册子，忽然笑道，“颜大人也对这奇技淫巧之物感兴趣？” “奇技淫巧……你不是称之为‘科学’吗？”颜术两眼盯着肖恒，观察着他的反应。 “嗯，闲着没事叫着玩的……”肖恒依然还是带着淡淡的拒绝。 眼前这位颜术也不知道是什么底细，虽然对方提出了对“科学”的兴趣，但肖恒这边也不是垃圾场，什么人都贸贸然就收的。 对于如何拒绝这些人肖恒早就想好了，眼下这表明拒绝的态度就是第一步，如果对方依然追问后面还有许多套餐等着呢！ “既然如此……那就算了。”颜术见到肖恒抗拒的态度之后，也没多做纠结，“只可惜学不到这降服雷电的奇术……倒是人生一大憾事。” “……”肖恒再次拱手作揖，却并不接话。一直给这家伙送出了门这才赶紧招人来去打听这位颜术究竟是什么背景。 这一查可不得了，这颜术少年中举什么的暂且不提，背景深厚也可以按下不说，单就说这人乃是天子近臣这一个属性就足够肖恒喝一壶的了。 皇帝的目光终于注视过来了吗？ 其实肖恒对于这一天的到来早就做好了准备……事实上肖恒一直都有与官家决裂之后或是造反、或是西遁的计划。 当然如果能不与当朝天子决裂那还是最好的，毕竟肖恒这里可是布局了好久，许多工厂都已经成了规模，可不想轻易放弃。 再说了，他自己家的卫生间和浴室马上就要建好了，肖恒可不想便宜了其他人。 既然暂时不想与帝王翻脸，那么自己的态度就成问题了。 之前表现出来的警惕心太强，也不知道那颜术会是什么想法。 肖恒第二天一大早就拎了两瓶果酒去了黄相爷的府邸，这回门房什么的都认识他了，所以立即热情的请他进门，并且直接就给他请到了黄相爷的书房。 没过多久，睡眼轻松的黄相爷就走了进来。 今天不用上早朝，所以黄相爷难得的睡了个懒觉，却不曾想被肖恒扰了好梦。 卿……公子你认识这个人吗？”小蝶也很奇怪。 “宗正寺少卿？”肖恒眉头微微一皱，“这宗正寺……应该是管皇室宗亲外戚的吧？怎么跑来找我了？” “那现在怎么办？”小蝶问道。 “先……请他去厢房吧。”肖恒叹了口气——这人来都来了，即便看在官家的面子上也不能给他打发走，肖恒稍作洗漱又换了身衣服，这才来到了厢房。 一进门肖恒就见到一位打扮很是朴素的书生正背着手观看厢房内的书架。 “颜大人。”肖恒咳嗽了一声。 “这位想必就是肖恒肖公子了？”那颜术缓缓转过身来，看着肖恒颇为矜持的问道。 “正是，见过颜大人。”肖恒拱了拱手，似揖非揖，看得那颜少卿眉头微皱。 “不知颜大人专程来访有何要事？” “并无要事。”颜术摇摇头，“只是昨日刚到临安，却不曾想见识了电灯这一神物……又听闻肖公子的理论，特来拜访讨教。” 颜少卿说着，从衣袖里掏出一本小册子，册子上正是出自肖恒之手的素描灯泡。 “哦？”肖恒低头看了一眼那小册子，忽然笑道，“颜大人也对这奇技淫巧之物感兴趣？” “奇技淫巧……你不是称之为‘科学’吗？”颜术两眼盯着肖恒，观察着他的反应。 “嗯，闲着没事叫着玩的……”肖恒依然还是带着淡淡的拒绝。 眼前这位颜术也不知道是什么底细，虽然对方提出了对“科学”的兴趣，但肖恒这边也不是垃圾场，什么人都贸贸然就收的。 对于如何拒绝这些人肖恒早就想好了，眼下这表明拒绝的态度就是第一步，如果对方依然追问后面还有许多套餐等着呢！ “既然如此……那就算了。”颜术见到肖恒抗拒的态度之后，也没多做纠结，“只可惜学不到这降服雷电的奇术……倒是人生一大憾事。” “……”肖恒再次拱手作揖，却并不接话。一直给这家伙送出了门这才赶紧招人来去打听这位颜术究竟是什么背景。 这一查可不得了，这颜术少年中举什么的暂且不提，背景深厚也可以按下不说，单就说这人乃是天子近臣这一个属性就足够肖恒喝一壶的了。 皇帝的目光终于注视过来了吗？ 其实肖恒对于这一天的到来早就做好了准备……事实上肖恒一直都有与官家决裂之后或是造反、或是西遁的计划。 当然如果能不与当朝天子决裂那还是最好的，毕竟肖恒这里可是布局了好久，许多工厂都已经成了规模，可不想轻易放弃。 再说了，他自己家的卫生间和浴室马上就要建好了，肖恒可不想便宜了其他人。 既然暂时不想与帝王翻脸，那么自己的态度就成问题了。 之前表现出来的警惕心太强，也不知道那颜术会是什么想法。 肖恒第二天一大早就拎了两瓶果酒去了黄相爷的府邸，这回门房什么的都认识他了，所以立即热情的请他进门，并且直接就给他请到了黄相爷的书房。 没过多久，睡眼轻松的黄相爷就走了进来。 今天不用上早朝，所以黄相爷难得的睡了个懒觉，却不曾想被肖恒扰了好梦。 节125 报纸 从相爷府中出来之后，肖恒扪心自问……他的心态的确有些问题。 其实来到这个世界之后肖恒一直都有种疏离感，毕竟这个时代与他自己的时代相差太大以至于每天都像生活在古装剧中。 即便已经来了大半年了，肖恒偶尔还会对这个世界产生一丝疏离感。 就像一个人漂泊在陌生的城市街头，没有方向，也找不到希望。而穿越的感觉似而不同，多了一分迷茫，也少了一丝牵挂。 其实若不是他从天上掉下来的那一刻就出现在两位小姐身边，也许他就会随便找个什么深山老林，自己盖个小木屋，每天耕作打猎的度过余生吧…… ……幸好没有，幸好。 经过黄相爷的一番点拨之后，肖恒又仔细回忆了整件事…… 南宋一朝从开始到灭亡，其实士大夫的权利是很少受到限制的，本朝却有所不同。 当今官家却驭下手段颇为高明，最初一手扶植了沈钧沈相爷来对抗主战派的势力，而如今黄党在官家的打压和肖恒的游说下已经土崩瓦解了…… 朝廷中少了不反对的声音，那就导致当今官家权威日盛，如今正是最意气风发的时候，对于肖恒这种偶闻其名的草莽之人应该不会在意的。 只是官家的态度不用考虑，那么那位颜术呢？ 肖恒站在相爷府的门口思考了许久，还是觉得不放心，转身上了马车。 “公子，咱们去哪？” “去国公府。” 肖恒说罢就闭上了眼睛。 除了黄相爷之外，国公爷对这朝里的事应该还是看得恨透的，毕竟旁观者清嘛…… ……马车速度不快但也比走路抬轿快多了，相爷府很快就到了。 国公府的门房跟肖恒更熟了，不仅热情还拽着肖恒聊了几句——据他自己讲他儿子现在已经被韩子青挑走了去帮助经营那服装店，现在连月钱带分成都已经比他收入高了！ 而这一切的变化可都是肖恒带来的。 与那门房边走边聊，肖恒就被带到国公爷的书房外，并且轻轻的敲了敲门。 “什么事？” 内里传来国公爷那中气十足的声音。 “肖恒肖公子求见。” 那门房轻声说。 “哦，让他进来吧。” 肖恒闻言，推开大门走了进来。 国公爷正在练字，听闻肖恒进来头也不抬的说：“找我什么事？” “……” 肖恒摸了摸鼻子，黄相爷如此，怎么国公爷也是这样？难道真的是自己走访太少了吗？ “有一事想向国公请教。”肖恒这次没有油嘴滑舌了，毕竟韩子青是他朋友，而国公爷也是真心那他做晚辈，前前后后帮了他不少。 国公爷洗了洗笔，然后将毛笔挂在笔架上，带着肖恒坐到了旁边的茶几边，这才开口道：“什么事？说罢。” 肖恒就将颜术的事跟国公爷原原本本的讲了个通透，然后又将黄相爷的话跟国公爷复述了一遍。 “你对这颜术了解多少？”国公爷并没有立即发表看法。 “这……只知他家乃是豪门望族，与太后似乎还有点亲戚关系。而他本人也是天子近臣，深得官家信任。”肖恒将这两天收集的资料回忆了一遍。 “不错。那这天子近臣为何刚刚返朝就跑来见你？”国公爷循循善诱道。 肖恒知道国公爷如此之问必有因由，至于黄相爷说的说法……也不能说他就不对，但官家是官家，颜术是颜术，两人不可一概而论。 “也许……是跟临安大剧院有关？”肖恒想了许久，终于意识到了事情很可能出在了这里。 临安大剧院虽然早已不是秦府经营的重点了，但它却是所有部门之中最高调的，也承载了肖恒部分对宣传的需要。 “不错。”国公爷点点头，“临安大剧院的影响有些大了……好在最初有秦荐的面子在，现在你又有了黄世忠的支持，就更没有人敢打临安大剧院的主意了。” “多谢国公爷指点。”肖恒若有所得。 “那颜术的事你不用多虑，有黄世忠这杆大旗在没人敢找麻烦。”国公爷说到这里微微的顿了顿，“不过你也挡不住他对你感兴趣不是？所以接下来你要谨言慎行才是……树大招风啊。” “树大招风……”肖恒闻言眼神微微一闪。 没错，树大招风。 这回只是引来了颜术的好奇，那下回呢？国公爷就是这个意思，他是在善意的提醒着肖恒。 不过在国公爷的眼里，肖恒只是一株长得格外高的树而已，然而他不知道的是，这棵格外高大的树居然还只是个小树苗而已。 所以，这树是必然会越长越大的，这风也必定会越招越多。 “多谢国公爷，我知道了。”肖恒起身告退。 “这孩子……”国公爷看着肖恒的背影，不由得摇头叹息了一声。 因为他知道，肖恒不会削去这棵大树的树冠，使其泯然众人之中的，这从他的表情就能看得出来。 只是肖恒要如何去做呢？国公爷有些担心，却也有些期待。 肖恒可是个很能给人惊喜的家伙。 果不其然，没过两天一份薄薄的纸张就被送到了国公爷的手上。 “临安日报……” 国公爷拿着这份薄薄的报纸，端详着报纸的标题。 没错，肖恒的办法就是报纸。 既然树是必然会越长越大的，那么不如主动的掌握住什么才是“大”的话语权，到时候无论肖恒这颗大树多么庞大都可以通过报纸来不断的灌输“其实这树也没什么，不过是稍微粗壮了点”这种观念，甚至可以直接颠倒黑白把大的说成小的，小的说成大的。 这个时代的话语权基本掌握在士族手上，读书人即便连秀才都换不上，但只要认字识字别人就会另眼相待。 而报纸的作用就是直接给这些掌握住话语权的人洗脑，灌输思想。 不过最一开始当然不会做得如此赤果，所以国公爷从自己面前的这份报纸上闻不到半点野心的味道。 这份报纸一共只有一张，大小与后世的正规报纸大小类似，而内容则一共四版。 第一版也就是黄相爷看到的带标题的这一版上，主要是临安府附近新闻以及各种必需品的物价。 还记得肖恒养了好多江湖人士吗？这些人就化身为了肖恒的探子，所以市面上流传的新闻轶事这一版上基本都有。 而必需品的价格无非就是全城问个价。 当然这个价钱也不是事无巨细，主要就是肉、粮、布、绢等的价格，再加上几样其他的什么柴、盐之类的价格。 而从第二版和第三版都是连载的小说。 至于小说的内容肖恒也没再从四大名著里去找，而是翻出了七侠五义的话本。 相对于四大名著尚未露面的水浒传和红楼梦，这七侠五义可就接地气多了……毕竟水浒传和红楼梦一个讲的是北宋的事，一个讲的是清末的事，放到现在来连载都有些不太合适。 而且武侠风格的优秀作品还有很多，这七侠五义连载完了，接下来类似的小说还有得是，不怕哪天断了更新。 至于报纸的最后一版，肖恒放了大招出来——他直接将肥皂的制造方法写在了后面！ 反正肥皂这玩意比起玻璃什么的利润太低……甚至别说镜子了，就连原本是仙云台附属的点心铺子赚的都比肥皂多！ 之前黄相爷开展销会的时候肖恒也将牙刷、牙粉、肥皂什么的拿去展示了，结果与预想中的大卖特卖完全不同，甚至反过来说基本就没什么人对这玩意感兴趣。 也是，对于贫苦百姓来说，棒打手搓更经济，至不济弄个猪胰子搓一搓也就够了。而对于有钱人来说，他们平时都各种香料或是皂角之类的东西洗浴洁面，这么长时间都用习惯了，对于肥皂这种东西并没有太大的兴趣。 而对于中产家庭来说，肥皂的定价就有些尴尬了……贵了他们不买，便宜了还不够工钱，最后索性甩出来当做吸引人的噱头，也算是为了大宋的公共卫生事业做了贡献了。 国公爷看完了第一版的新闻之后并没有看连载小说，而是将目光放到了第四版的制造技术上。 “肥皂……”国公爷稍微思考了一会，忽然喊道，“来人……” “老爷。” 一个下人从门外进来单膝跪地。 “拿去试试，若是造出了那‘肥皂’就通知我。” 说着，国公爷将那张报纸递给了下人，并看着那人领命离去。 “这报纸……看不透啊。”国公爷完全没有理解到肖恒为何开办这报纸，但他也不好专门去问，也只好将这个疑问藏在心底。 …… 仙云台。 贩卖礼物的窗口依然比较空闲，不过那一摞摞新印出来的报纸却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力。 “我说，这又是什么？”一个常来的书生看到那报纸顿时觉得有些新奇。 “这叫报纸……一文钱一张。”负责售卖的大妈说道。 “报纸？临……安……日报？也就是说，这报纸每天都会出新的？”那书生很快察觉了什么叫“日报”。 “不错……你买不买啊？”销售口的大妈问道。 “买买买……” 说着，那书生扔了个铜钱在桌上，然后拿走了那份报纸。 “嘿！真有意思……看看这个！” 那书生边走边看，就坐到了美食广场边上的一个比较热闹的茶摊上，那书生的伙伴正在茶摊上喝茶。 “怎么了？”书生的朋友问到。 “你看看这条……这事可太好笑了。”书生指着报纸上的一条新闻说道。 “哦？我看看……”他朋友接过报纸仔细研读起来。 原来这条新闻说的是一个人愁眉苦脸的挑着扁担，走一段路就放下扁担道：“吃亏的是我呦……吃亏的是我呦！” 然后好巧不巧他正好碰到位官差，看他形迹可疑就把他抓了起来。 最初此人还不透露半句，结果被人打了几个板子就什么都说了——原来此人是卖酥饼的，不停的说“吃亏的是我”是为了吸引顾客。 而最好笑的是这人离开衙门之后这口号就变了，变成了“疼的是我呦……疼的是我呦！” “哈哈哈哈……”书生的朋友仰面大笑，“此人可真是倒霉透顶！” “不说此人还挺有趣的，也不知他是在哪卖的酥饼，我倒想去看看。”书生也跟着笑道。 这临安城里竞争最激烈的行当无疑就是饮食行业了，所以为了招揽顾客发展出了各种各样的吆喝声，而且这吆喝不光要词好，这嗓子也得好。 所以此时走街串巷卖小吃的，基本上都算是半个歌手。 而新闻中提到的这人既没有嗓子也没有文采写出好词儿来，就只能用这种特立独行的方式来吸引顾客。 拿着报纸的书生二人自是谈笑风生，可茶摊上其他人则听得心痒痒…… “这位公子，不知您手中此物……可否借我一观？”一个老头子凑过来问道。 “我还没看完呢……对面就有卖的，一文钱一张。”那书生也没抬头，因为他正在看连载的小说。 不得不说，能够传承下来的话本都很有特点，也符合人们的口味……所以那书生不过是刚看了个开头就陷了进去。 老头瞅了瞅那书生，又看了看对面仙云台的售卖处，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就来到了那售卖处，掏了一文钱也买了一张报纸。 前面的新闻的确有趣，下面的今日物价也很实用，不过老头也跟国公爷一样并没有沉迷于连载的话本，而是将目光放到了最后一页的第四版上。 “嘶……肥皂！？” 这老头吃了一惊。 肥皂这种东西他已经接触过了，至于途径……就是泡澡的时候得到的那一小块。 去清华池洗浴的话每个人都会发一小块肥皂，如果你有需要还可以额外再多要两块，但最多也就给这些，想要单买那却是不会卖的。 体会过肥皂神奇的老头看到这条消息之后激动得手都有些抖了……这可是一条发财致富的明路啊！如此珍贵的制造方法居然就这么堂而皇之的印在了纸上！ “你们这报纸有多少？我都要了！”新生贪念的老头立即想垄断这个秘密。 “对不起，每个人限售一份。”窗口大妈面无表情的答道。 “……” 老头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最后看了一眼那摞得老高的报纸，转身飞快的往家跑——他要赶在第一时间内制造出来并且占据市场！ 节126 报纸的分销商 最初注意到报纸的人主要还是被上面的市井流言以及连载的七侠五义所吸引的，不过这种吸引毕竟还是有限的，受众人群基本就局限在仙云台客户的一小部分。 报纸毕竟是个新事物，再加上没有什么宣发渠道，所以肖恒早已做好了第一天的销售不理想的心理准备。 不过这古代的消息说慢吧也的确慢，临安府几个月前发生的事在其他地方都算是新闻。但若是说消息闭塞那也不完全对，比如一些小道消息就传得飞快！什么张家长李家短，哪家生了娃哪家去了世，又有哪位达官贵人纳小妾等等…… 只要这消息符合大众心里，那么小半天之内就能传遍整个临安府。 而今次却又有不同，肥皂这种东西虽然受众面不广但问题在于许多人都曾用过——凡是去过清华池的都知道这玩意的好处，所以即便没有动了自己制造的心思也愿意多说一嘴。 然后，这条消息经过小半天的传播、酝酿之后，终于在傍晚时分迎来了爆发。 …… 仙云台面前的大街上，一个年轻人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 此时舞台上正上演着精彩的相声，剧场内外时不时的传出阵阵哄堂大笑……若是往常这年轻人肯定会驻足观看，然而这一次他却视而不见的跑了过去，直奔销售纪念品的那个窗口。 “大娘，给我来份报纸。” 年轻人急匆匆的扔下一枚铜钱，然后接过报纸就看了起来……当然他直接就是看的第四版。 “原来是这样……”年轻人眼睛一亮，回头看了一眼那堆叠得老高的报纸，又掏出一枚铜钱扔在桌上，“大娘，再给我来一份。” “每人限购一份。”柜台里的大娘面无表情道，这句话这一上午她已经重复了许多次了。 “我，我是给朋友带一份，他没时间来……就一份可好？”年轻人软语哀求道。 大娘看着那堆叠得高高的报纸堆——从早晨到现在这一大叠报纸也没卖出去多少，到现在也不过是下去了薄薄一层。 “这……好吧。”大娘又递给他一张。 “多谢。”年轻人揣着两张报纸飞也似的跑了。 然后陆陆续续的又来了好几个类似的，专门过来买报纸的人。 最初注意到这个现象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些整天排队领号牌然后卖座的那批闲汉。 “这报纸上可是有什么新花样？” 一个闲汉注意到了这个现象之后，也跟着走过来买了一张报纸看看。 还别说，他还真看不出来有什么奇怪的，毕竟他认识的字少…… 不过这闲汉也有自己的路子，拿着报纸就到旁边一个给人写信的小摊子，找那给人代笔的穷酸给他看看。 “临安日报……这第一条讲的是城东的一家车马行损失了些米粮，这第二条嘛……” 那穷酸闲着也没事，也乐得有东西打发时间……当然让他自己去买报纸他定然是不会买的，只是有人送上门来了他也就勉为其难的一起乐呵乐呵。 读完了前面的新闻，又讲了讲七侠五义的小故事，当最后书生翻到那肥皂的制造方法的时候他忽然愣住了。 这肥皂他也是见识过的，有次他替清华池的搓澡工写家书的时候那搓澡工送了他一小块，说是客人不要的。 最初他还没觉得什么，可用了肥皂洗手之后他却惊为天人——手上墨汁一下子就淡了许多，而手缝之中的油垢也清洗得干干净净！ 那种清爽无油的感觉是这穷酸书生这辈子都没体会过的，当时他就觉得此物不凡，再加上清华池只送不卖的策略，无形当中给肥皂拉高了不少逼格。 “你倒是说话啊！这上面写的什么？”那闲汉见书生突然愣住，立即意识到也许这就是那怪相的关键了！ “这上面写的是……制肥皂的方子和流程。”那书生稍微犹豫了一下，还是告诉了那闲汉。 “这样啊……”那闲汉眼神闪烁，他本能的感觉到这件事里面有偌大的商机，但问题是他隐隐约约的觉得按照方子造肥皂却不是什么好办法，可任凭他想破了脑袋都想不到这商机究竟咋何处。 看着那闲汉满面焦急，原本有些心动的穷酸书生忽然也就断了念想。一方面是他也没什么本钱，另一方面也是因为连这不识字的闲汉居然都急匆匆的买了一张来找他念，那这报纸上的事肯定已经人尽皆知了。 既然这肥皂的方子已经人尽皆知了，那这生意也就不用做了……只是穷酸书生想不明白的是，这肥皂明明就能做成独家生意，为何印在这只卖1文的纸上如此贱卖？ “你急什么？”那穷酸看到闲汉抓耳挠腮的不由得笑问道。 “总觉得一座金山摆在面前，却不知道怎么把金子拿出来。”闲汉愁眉苦脸道。 “你刚刚说，这报纸是一天一换，每天内容不同的是吗？”那书生看着自己书架上的笔，忽然想到一个生财之路。 “不错！”闲汉忽然抬起头，紧盯着那书生，“你想到了什么？” “我是想……若是明天这报纸没有了，我再抄录一份岂不是能卖上高价？”书生原本不想说的，不过后来一想自己给人撰写一份书信还要收十几二十文的，这么大一篇报纸却只卖一文，这买卖倒是没什么赚头。 想要降低成本只有一个办法——照着报纸的板式自己开板印刷！ 可先不提开板的价钱，光说这报纸的销量就成问题——等过了今天该买的基本都买了，没买的里面再把不识字的、没有需求的除去，还能剩下几人想买？ 心里一合计这买卖不合算，那书生也就把自己所想告诉了那闲汉。 “明日想买的人……”那闲汉眼睛渐渐亮了起来，“怎么样，穷酸？想不想一起发财？” “想是想，可我刚刚都算过了……”那穷酸书生将自己的想法对着闲汉说了一遍，结果那闲汉却哈哈大笑。 “你笑甚？”穷酸书生恼道。 “我笑你呆！”闲汉乐不可支，“自己印当然靡费，但那仙云台卖的又不贵！” “你不是说每人限买一张吗？”那书生没想通。 “所以我才问你要不要一起发财……若是我自己就能买我定然将它买光！”那闲汉鄙视道。 “你就不怕仙云台加印吗？”穷酸书生问道。 “那又怎样？今日加印，明日也加印？那经年累月岂不是要几百上千种不同日期的报纸？”闲汉摇了摇头，“再说了，秦家连制肥皂的秘术都印在了纸上只卖一文，岂会与你我争这几文钱的生意？” 那闲汉是在仙云台混了这么长时间，对于秦家或者叫肖恒的习惯是很清楚的。 肖恒绝不是那种要赚完最后一枚铜子的人！否则他也不会放任这些替人排队的闲汉将那原本是免费的座位往外卖——只要仙云台自己卖票不就好了？ 然而肖恒并没有那样做，而只是给他们规范了行为，限制了价格……从短期来说，这种限制让闲汉们不能漫天要价少赚了许多，但从长期来看这倒是给了他们一份收入尚可的正经工作！ 所以那闲汉笃定只要他们不主动搞破坏，秦家绝不会因为这件事而追究他们，更不会为了打压他们而主动重新开印。 接下来那闲汉与穷酸先是回了趟家，然后全家老小一起出动，时不时的就去买一张报纸——反正来的人那么多，看管的大妈一时之间也记不住究竟谁买过谁没买过。 然而问题是这闲汉的诡异举动很快的就将其他闲汉给惊动了，然后他们很快就想通了其中的道道…… 而接下来的事情就开始有些向失控的方向发展了，无数人拥挤在纪念品售卖窗口疯狂的买报纸，一时之间甚至连真正想买的人都有些抢不到了。 然而人就是有这种从众心理，越是买不到就越想要买，甚至旁边不知道出了什么事的路人也有过来凑热闹的，想看看这报纸究竟是怎么回事。 报纸的第一天发售肖恒当然会坐镇，只是他没料到这报纸的魅力居然如此的巨大……不得在大街上紧急开辟了四五个摊子专门用来卖报纸，而后面库存的报纸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逐渐减少。 一时之间仙云台的纪念品窗口以及大街上的四五个报摊前都排起了长龙……如此奇观在这住了十几年的人都从未见过！ “这怎么回事？弄清楚了吗？”仙云台后院，肖恒看着面前这个流里流气的丑汉问道。 此人浑号黑囊虎，本名唤做苗胜。至于为什么有个囊字，看他脸上的黑肉瘤就知道了……所以说只有起错的名字没有叫错的外号。 例如春秋战国时期，秦惠王的弟弟樗里疾足智多谋却生有宿瘤——也就是脖子上长了个大肉瘤，所以就被做“智囊”，所以这里囊就指瘤的意思。也不知道现在的那些所谓“智囊团”知道“智囊”原本的意思后会有什么想法。 不过可别看这人上不得台面，但这鸡鸣狗盗之辈自有他们独到的用处。 这黑囊虎之所以被称为“虎”，私底下可是个狠角色！说是杀人不眨眼有些过了，但他的恶名也是远近皆知，不少地痞无赖都很卖他的帐。 这人与靖安社的社长有些矫情，等到肖恒广招江湖人士的时候，就被靖安社的社长推举给了肖恒……经过调查肖恒发现此人除了顶着个恶名之外倒是还挺孝顺，而且也邻里对他的评价反而相当的高，也就是传统意义上的那种有情有义的坏人。 肖恒在秦家村给了她老母一间房子，现在老人家没事就在活动中心一呆，与其他老人坐在树下聊天喝茶享受生活去了。 而这黑囊虎就安心的给肖恒做事了，暂时来看还是挺靠谱的。 “回禀公子，外面进行抢购的多半是平日里在这排队卖座的那些闲汉以及他们的家人。”黑囊虎恭恭敬敬的答道。 “哦？他们买这么多报纸做什么？”肖恒有些啼笑皆非——这些闲汉他可是了解过的，说是白丁那绝对不过分，偶有几个比较出色的会写自己的名字就顶天了！ “我给您请来了一位，正在门外候着呢……不然您亲自问问？”黑囊虎这人办事真的挺细心，肖恒用着很舒服。 “叫他进来。”肖恒一点头，那黑囊虎就气势汹汹的出去了，不一会就拎进来一个平日里痞里痞气的闲汉……这家伙在黑囊虎手里就像只待宰的狗，拼命的藏起自己的痞气并且露出讨好的笑容。 也不知黑囊虎是有心还是无意，这个被他拎进来的闲汉居然正是第一个想到倒卖报纸的那位，肖恒稍微一问这家伙就把一切都交代了个透底。 “哦？你居然还有这种头脑？”肖恒没想到这些人居然抓到了这种商机，反倒是之前那些投资去造肥皂的人显得有些傻了——当一件东西所有人都会造的时候它就不值钱了。 “哪里哪里，俗话说穷**计嘛……我这就是嘿嘿，就是混口饭吃。”那闲汉姿态放的很低。 “到不能这么说。”肖恒看着那闲汉摸了摸下巴，而那闲汉则习惯性的露出谦卑的、讨好的笑容……这让肖恒颇有些不舒服。 秦府视力范围内的人还好，基本不会露出这种被封建社会反复碾压过的笑容，但在这个世界上的其他地方，绝大多数人在遇到官吏、豪绅的时候，都会习惯性的露出这种笑容。 “你的想法挺不错的，但你有没有想过另一个发财的办法？”肖恒凑过去笑问道。 “另一个？”那闲汉微微一愣。 “这临安府里报纸是只买一文，但在别的地方呢？”肖恒启发式的问道。 “其他的地方……”那闲汉的目光渐渐的亮了起来。 “我可以提供给你……400钱500份报纸，只要你们能卖掉，那么接下来我再多给你200钱500份，卖不掉的可以原价退给我。”说道这里，肖恒稍微顿了顿，看着那闲汉的眼睛道，“不过我有个要求，就是前500份必须要卖往周边地区。” 肖恒的方案基本上也是现代报社、报摊的分销方式。 那闲汉眼睛一亮，兴奋得差点跳起来：“一言为定！” “嗯。”肖恒点点头，回头与那黑囊虎道，“去把那些闲汉都叫过来，都按这个方案告诉他们。” “是。”黑囊虎看了那闲汉一眼，转身离开。而那闲汉则仿佛被一盆冷水浇了下来。 看来，以后能不能得到那200钱500份的报纸，还要各凭本事才行！ 节127 第一艘大船 夜，渐渐深了。 在肖恒临时收编了那些闲汉，并将每人限买一份的规矩临时调整成了十份之后，过热的销售情况终于算是稳定下来了。 然后漫长的一天，总算是结束了。 总结来看第一天的报纸虽然出现了意料之外的情况，但的总的来说其实也并没有出乎肖恒的意料之外——他可是按照十万分来备货的！最终的销售额堪堪的停在了八万九千份上。 肖恒为何能够未卜先知呢？因为他特意查阅了一下现在的临安人口。 此时整个里南地区包括周围乡村都算上差不多有一百二十万人，其中约6成是城市人口，而还有一两成是回经常进入临安市区的乡村人口。 也就是说经常出现在临安城内的差不多有九十万人。 而临安地区由于是天子脚下的关系，所以文盲率是比较低的……可即便如此此时的文盲率也超过了85%！ 要知道清末和民国都曾经大力推行新式教育，但即便如此等到新中国成立的时候文盲率也超过了80%，所以尽管南宋一朝极尽繁华，但由于土地兼并严重，底层农民压力巨大，基本没有能力供养读书人。 不过反过来说，不少手工艺者、小商人的日子稍微好过那么一点，而且自身从事行业的要求也使得他们要懂得一些文字，所以南宋，至少是临安府周围的文盲率会低一些。不过再怎么低也绝不可能比新中国时期的文盲率更低。 所以按照城里有85%的文盲来算，整个临安城里能够读懂报纸的也就只剩下十三万五千人了，再加上不可能每一个能够读懂报纸的人都会买一份报纸，所以肖恒准备的这十万分绝对属于富富有余了。 事实也证明肖恒的预计没错——除去那些闲汉们重复购买的之外，第一天的报纸销售业绩大概在5万份左右……也就是说这些闲汉以及被他们挑动起来的购买狂潮这才使得这报纸的销量差点翻倍。 不过虽说这将近九万份分听起来似乎很厉害的样子，但这销售额却不过是九十贯……一个月下来也不过是不到3000贯的生意。 说实话，这生意虽然比肥皂赚钱，但依然无法跟仙云台旁的点心铺相提并论。 但肖恒卖报纸又不是为了钱。 次日清晨，不少后知后觉的没买到报纸的人，一大早就出现在了仙云台的纪念品窗口想要碰碰运气…… “大娘！那报纸……报纸给我来一份。”一个打扮还算体面的中年八撇胡说道。 “一文钱一份。”今日，这卖报纸的仆妇也换了一个，倒不是因为昨日那位累坏了，而是因为这纪念品售卖处原本就是每天替换的工作。 “好好好……”那八撇胡中年人连忙付钱并接过了一张报纸，然后他就迫不及待的翻到最后一页，可惜却并没有看到他想要的。 “大娘，麻烦打听一下……不是说这报纸上有些肥皂的方子吗？怎么没了？”八撇胡中年人有些着急道。 “昨日的报纸自然是昨日的内容，今日的报纸则是今日的内容……”大娘面无表情道。 “可是……唉，算了。”那八撇胡长自认倒霉的叹了一口气，刚想将报纸扔掉忽然想起来什么，拿过这报纸认真的看了一遍。 当然这一次他就是从头开始看的了。 第一版在“临安日报”的大标题下面是今日的日期，再下面就是“新闻”板块了。 周边的新闻杂事每天不同，所以也不愁这新闻版块会没有内容。而最下面一小条依然是今日物价小栏目，二三板也依然是七侠五义的新连载。 当那八撇胡中年人翻到第四版的时候，原本失望的表情忽然有些触动，随后眉头都渐渐的皱起来了……而直到他读完整个人忽然变得兴奋起来。 原来今日的第四版上介绍的是一种曾经被卖得很贵的一种点心——枣糕的做法！ 是的，肖恒直接将他获得第一桶金的枣糕配方以及烤制流程贴了出来。 这报纸的第四版肖恒的定位就是发家致富、增长见闻的板块。为此他准备了酿酒、茶点、饮食配方等等各种各样的开店小妙招，另外他还准备用这个板块来介绍各种海外才有的香料、植物、作物以及矿产情况等等。 “我说这位爷，您是不是买不着报纸了？”忽然一个闲汉凑了过来笑嘻嘻的问道。 “我要买的是昨日的报纸……怎么？你有办法？”那八撇胡一边问一边小心翼翼的将今天份的报纸收好——虽然他们家不是做点心生意的，但他也知道这枣糕好吃卖得贵，以后叫家里人自己做一些以饱口腹之欲也不错。 “当然！咱可是在这仙云台刚开张就在这里卖座了的……”那闲汉笑道。 “那你准备卖个什么价？”八撇胡问道。 “二十文。”那闲汉伸出连根手指比了比。 “二十文？”八撇胡眉头微微一皱，这可是翻了二十倍……但好在基础价格低，即便翻了二十倍也不值几个钱，所以八撇胡痛快的交了钱心满意足的拿了昨日的报纸走了。 一边走还一边嘀咕着：“这钱也太好赚了！一文的东西卖到二十文！哼，明日可得想着买了……” 肖恒之所以不制止这些闲汉肆意抬价的原因就在这里——与其花高价买昨日的报纸，不如每日都来买。而且肖恒还准备在时机成熟之后出个订阅策略，以一个折扣价一定就是一个月份的，甚至一年份的报纸！ 这样才能稳固报纸的发行，保证一定的覆盖率。 第二天的报纸虽然没有第一天火爆了，但肖恒的备货量却提高到了二十万份，因为从今天开始报纸即将向周围的城市和县城开始辐射。 其实这倒是与韩子青搞出来的那个成衣、成裤的代销制度差不多，只不过肖恒的考虑和范围的分配更科学一些。 之前韩子青的那个成衣、裤的传播途径主要跟随行商、脚夫的运动线路，在主要管道左右以及运河周边慢慢传播。 而报纸则有所不同，肖恒大概的给那些闲汉们分出了不同的区域，并且优先考虑承销商在当地的背景让他们向不同的区域发展…… 这一方面是为了避免经销商们之间互相竞价影响他们的收益，而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尽量集中力量开拓新的市场。 这样一番操作下来，报纸的辐射面积就越来越大……而且接下来一些行脚商人们也加入了进来，使得报纸的扩散越来越远。 不过那就是后话了。 当报纸的销售开始走上正轨之后，造船厂那边终于传来了肖恒期待已久的消息——新舰的图纸终于定型了。 船厂这边的负责人是个名叫张雪的女学生，肖恒当初参与定型了“大嘴鸟号”之后，就留下了一些钢结构的基本资料以及铁肋船的一些设计参考图就离开了，剩下新船的设计任务完全落到了张雪那稚嫩的肩膀上。 然后造船小组付出了无数的努力先是吃透了肖恒所给的资料，然后又开始一边研究钢结构的强度问题，一边还要向那些造船的老师傅们请教各种造船知识…… 想当初肖恒当甩手掌柜的时候这些学生基本上都是被赶鸭子上架了，不过实践永远是掌握知识的最佳方法，这些学生们就在如此重压之下一边学习一边试验，最终拿出了一份比较保守同的铁肋木壳船的设计图纸。 当肖恒看到这份复杂的图纸时，立即就感受到了他们究竟付出了多少努力——这份图纸的专业性其实不高，但只要看那密密麻麻的数据标注肖恒就知道他们一定为了这张图纸付出了无数的汗水。 可以明显看到图纸上的这艘船与肖恒所给出的那些铁肋木壳舰船型不很类似，反而更类似这个时代比较盛行的福船船型，所以图纸上的这艘船也显得“胖”了不少。 看来是没有了肖恒的指导，学生们吃不透铁肋木壳舰的结构，最终依靠自己的努力和老师傅们的经验，以福船结构为底，设计出了这么一款主要在近海航行的大船。 “这是以福船船型为基础设计的？”肖恒看着旁边的学生们问道。 “是的。”张雪作为领头的自然要主动一些。 “为什么这么做？”肖恒问道。 “因为……老师您的那些图纸上的船型工人们都没什么经验，而我不希望这地一艘大船出问题。”张雪说得很直白。 “嗯，这样啊……”肖恒挠了挠下巴，开始了思考。 以他的本意来讲，他是不会考虑发展福船这种落后船型的。 不过考虑到现在的生产力以及工人们本身的能力……也许造一艘这样类似福船的大船来做过过渡也不错。 “那就按这图纸先造一艘出来看看吧。”肖恒放下图纸微笑道。 “真的！？太好了！！”张雪原本一脸忐忑的看着肖恒，没想到下一秒就听到了肖恒同意的声音。 为了这张设计图，张雪他们究竟吃了多少苦只有他们自己心里清楚。而他们没想到的是图纸上的这艘船居然真的有出现在现实世界的可能！再没有什么比这更令人激动的了！ 虽然他们的年岁还小，但说这艘船是他们所有人共同的孩子也不为过！ 所以当肖恒宣布审核通过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沸腾了！ 而且不光是肖恒的学生们，就连船厂之中那些大师傅们也跟着激动不已——因为这艘船的图纸也有他们的一份功劳在！ 这些大师傅们造船造了一辈子，谁不想真正的造出一艘鸿蒙巨舰！？ 虽然眼下这艘福船也不过是2000料的底子罢了，但是他们很清楚这只是第一步！这2000料的大船也不过是那些“小神童”们的练手之作罢了！接下来他们要造更大的，“就像一座移动的小山”一样的超级大船！ 这不仅光是想想就令人感到激动，而且最重要的是只要有船造他们就有工作，有工作就有收入……光是这样一艘练手的2000料“小船”就足够他们挺过这个冬天了！ 接下来的时间里，肖恒也参与到造船厂的工作中来了，一边帮学生们修改一些图纸上的小问题，一边开始带着他们制造20比一的全仿真缩小模型。 这艘改进型福船长约55米，宽10米，长宽比达到5.5比1。 现代舰艇约7：1的比例，看起来很是修长。而这艘改进型的福船就“胖”了不少，不过尽管如此比起动辄3比1、4比1的“正经”福船那还是苗条不少的。 当晚，忙了一天的肖恒想要洗个热水澡，所以也没进小楼直接就奔锅炉房去了，可当他到了这才发现已经不用他生火了，那锅炉下面的火烧得正旺。 由于小楼本身是木质结构的原因，改建起来比较麻烦，所以当初设计的时候这浴室和厕所就都是个独立的二层砖混的小楼。 只不过这个“砖混楼”是依附在小楼上的，然后把小楼的墙壁挖两个洞，就是厕所与浴室的门了。 而且肖恒还考虑到一氧化碳的问题，这烧水的锅炉并不在小楼楼内，而是在那砖混楼的后面专门砌了个锅炉房。 肖恒从锅炉房回屋还得绕一圈，等他进了房间果不其然听到楼上“哗哗哗”的响声，想来是两位小姐正在洗澡。 这下他可就有点尴尬了，这可是之前没有想到过的问题。 在现代，人们对楼上楼下洗澡、上厕所什么所产生的水声并不在意。 可现在肖恒身处的可是南宋！在这个年代听到女人洗澡的声音……虽然也不算做什么坏事，但总教人有种偷窥似的错觉。 “公子！？你在这里做什么？” 刚刚从楼上下来的小蝶奇怪的问道，然后当她看到肖恒脸色的时候就更奇怪了：“公子你脸红什么……” “我我我没脸红啊？”肖恒面红耳赤。 小蝶疑惑的看着肖恒，不知道他为何做如此表情，直到她也听到了楼上的水响声…… “公子！你想到哪去了！小姐她们还没回来呢！我就是先把冷水先放出去……”小蝶乐不可支的看着越来越窘迫的肖恒。 “我没想，我什么都没想，我，我也是想放水洗澡。”说完，肖恒逃也似的进了浴室……结果肖恒一走小蝶就笑得蹲在了地上，就差满地打滚了。 晚上吃饭的时候小蝶就开始跟两位小姐交头接耳，然后那三个姑娘偶尔会忽然停顿下来，偷偷的看窘迫的肖恒一眼，然后爆发出一阵压低了声音的娇笑声。 肖恒吃着晚饭味如嚼蜡…… ……得跟她们说说，错开洗澡的时间。 不然实在是太尴尬了。 肖恒如是想。 节128 关麟归心 在敲定了设计图纸之后的这段时间，肖恒一方面带着学生们开始建造20比一的模型，而另一方面则让钢铁厂那边开始制造各种各样的标准尺件了。 由于箱形龙骨本身就是靠厚钢板拼接而成的，所以其实很容易标准化构建……秦府的钢铁厂可是至今为止都没停工的，一只在大量生产各种钢铁标准件，而其中各种型号的钢板一直都是消耗最高的，所以产能的分配上也是最高的。 此时钢铁厂那边的库房里，各种型号的钢板不说是堆积如山那也差不多了，等到这边图纸一确定，那些钢板很快就被拉出来加工成各种各样的标准尺寸零件，而使用这些零件去搭建龙骨的时候就简单得仿佛搭积木一样了。 而另一方面，船厂这边也忙碌了起来。 在肖恒当初收购了造船厂之后就有心想要提升造船能力，所以等造船厂这边稳定下来之后就立即命人开挖干船坞。 在肖恒的计划中，这干船坞的尺寸至少也要能建造一等战列舰，也就是风帆战舰时代最强的作战舰艇。 按照世界上最后一艘全木战列舰“胜利号”的尺寸来看，它长69.3米，宽15.8米，主桅杆更是高达62.5米！排水量有惊人的3500吨！ 这基本上就是目前已知的全木战舰的终极模样了，当然传说中长达148米、宽60米的宝船除外，毕竟宝船图纸都被烧没了，它具体是个什么样子也已经变成了历史的谜团。 按照“胜利号”的尺寸标准，肖恒要求的干船坞至少要有80米长、25米宽、深度也要接近8米！ 当这个要求提出来的时候，船厂的所有人都认为肖恒已经疯了——要知道这个时代的干船坞可没有水闸这一说。人们能做的就是挖坑，然后在坑里造船，等到舰船造好之后就把隔着水的土堤挖开，让水灌进来…… 至于如何修理大船呢？那就把这个过程反过来，先是给大坑里灌满水，然后把船拉进去，再在船底下垫上木梁并将土墙隔水，最后再将坑底的水抽干。 所以这个时代的船坞说是船坞，但多半也只是个大坑罢了，比起后世的那种干船坞可是查得老远了。 不过肖恒目前他们使用的也只是个类似上面这种类型的“土坑”船坞。 毕竟水泥这种东西哪都用、哪都缺，想要用纯混凝土建造一个如此巨大的船坞，那工程量可不比建造临安大剧院小了，甚至在水泥用量上还要多出许多……在水泥产量跟不上的情况下，肖恒也只能将就着用这种“土坑”船坞了。 新式福船的模型很快就造好了，它本身就是使用了铁龙骨的结构，而且制造的时候周围一直有大师傅们帮忙，所以当这艘漂亮的“瘦福”船模型的细节可算得上是非常丰富，因为它基本上就是按照图纸进行等比例还原的。 这艘“瘦福”船模型造好之后长2.75米，宽0.5米，整体大小与普通的小舟差不多，但与用大块木头制成的小舟不同，这艘“瘦福”船用的可是强度低，尺寸又小的“雪糕棍”拼接而成的，就连最大的船钉也没大过大头针！ 在这样的情况下，造船厂的大师傅们都觉得这模型应该经不起折腾，可是在搬运模型的时候，这艘“瘦福”船模型的强度却让所有人都吃了一惊！ 它实在是太结实了！ 原本以为稍微磕碰就会散架，可事实证明这模型可是耐操得很！不仅不用轻拿轻放，一些小小的磕磕碰碰根本没办法破坏它的结构。 而接下来，这艘刚刚面世的模型就开始遭受了各种各样极端情况的折磨……例如抗压扭力、抗剪切力，防翻覆能力，抗冲击力，载重能力等等。 其中不少测试都是破坏性的，例如测试到最后肖恒甚至直接站了上去……当然这样疯狂的举动也只是踩坏了一些“雪糕棍”而已，里面的内部结构没有丝毫的损坏。 不过这也正常，毕竟这艘模型可是有着迷你铁龙骨的，虽然最厚的铁板也不过跟美工刀差不多……但这毕竟是纯钢的！在将钢片制造成箱型龙骨之后，它的抗压能力不比同样厚度的钢管差多少！ 当然进行了一系列实验之后，这艘模型最终也变得破破烂烂的，但好在肖恒他们也通过这艘模型得到了不少珍贵的数据资料，从而对设计图纸进行了最后的修改工作。 当最后的图纸作业完成之后，这艘“瘦福”船终于开始铺设龙骨了，然后钢铁厂的工人们狠狠的教育了一下造船厂的工人什么叫“效率！标准件加上熟练的铆装工人，整个龙骨的铺设过程也没超过3天时间！ 这就是工业化的魅力。 毕竟这条改进型福船还是小了些，只有区区55米长，而且由于它是整个铺设在地面上的缘故，所以施工难度甚至要比之前建造的“电梯间”还低一些。 等到钢铁厂来的铆装工人们离开的时候，整个造船厂的人都沸腾了……他们从未见过如此高效率的施工，一条长达50多米还带铁肋骨的箱形龙骨就这样铺设好了，着效率未免也太恐怖了点吧？ 当铁龙骨铺设完成之后，接下来就该造船厂的师傅们出马了。不过这并不达标肖恒和他的学生们就闲下来了。 造船厂的工人可从未建造过如此巨大的舰船，另外他们对于钢铁龙骨也颇为陌生。 但这些都不算什么问题。 就像起楼房一样，最早工人们需要先打地基，然后一层楼二层楼这样一点一点的砌上去。而后来出现了框架结构，那么建造顺序就变成了打地基，然后起高楼，最后再一层一层的贴上砖或者干脆就贴上玻璃。 对于工人们来说这工作反而轻松了许多。 在造船厂这个道理也是一样的，以前工人们都用木头造船，什么地方要承力什么地方用什么结构都是需要思考的，而且绝大多数这种知识都被那些造船世家的人掌握着。 而现在好了，他们只要贴木板、打密封……剩下的就只有内部的装修了！这可比以前轻松太多了！ 所以这艘铁肋木壳船几乎是一天一个样。 …… 一日，关麟关船长带着最新一批的水手学员回来，而且他的大嘴鸟好也正好需要一些检修工作。 当初艘大嘴鸟号也是有着技术验证性质的，所以每次出航回来都需要进行彻底的检修和评估。 原本关麟一到船厂就跟着肖恒的学生们一起对大嘴鸟号进行体检，不过这一次他刚一上岸就发现了船坞中躺着的那个巨大的家伙。 “怎么样？漂亮吧？”肖恒去迎接关麟扑了个空，转念一想果然在船坞这边找到了他。 “漂亮！真是太漂亮了！”关麟喃喃的说，“只是……这未免也太纤细了些。” “纤细”一词放到长宽比不过5.5：1的船上似乎有些不恰当，不过考虑到这个时代的福船基本都是3：1、4：1的身材，此时关麟的话也就不难理解了。 “这样才开得快。”肖恒笑道。 “哦……”关麟老老实实的点头。 由于羡慕航海知识的缘故，所以关麟最近也开始上夜校了，而且据说成绩还不错，然而舰艇长宽比和速度的问题已经超出了他的所学内容，所以肖恒说什么他就得听什么。 “这艘船参考了福船的结构，不过内部使用的是箱式龙骨，强度上应该要比普通的福船高不少。另外帆形也准备使用三组配备辅助动力的改进型百慕大帆……” 肖恒说着说着忽然发现身边没动静了，就转过头去看了一眼，发现此时的关麟已经完全陷入到了这艘新船那漂亮的弧线之中了，仿佛恋爱了一般。 “怎么样，有没有兴趣成为它的船长？”肖恒忽然问道。 “什么？我？”关麟微微一愣，“我行吗？” “为什么不行？”肖恒拍了拍关麟的肩膀道，“你可是我手下唯一一个拥有远洋经验的船长，不让你当这个船长让谁当？” “可是我……”关麟的后半句话说不出口了。 的确，他并不是肖恒的嫡系，而是来自关家。从小他是被关家收养的，由于本身比较出色的关系最后被关家家主收做义子。 但即便如此他也不过是那无数义子的其中之一罢了，在自己船员面前他还是高高在上的船长，但在真正的关氏家族的族人面前，他的地位依然与家仆无异。 在肖恒手下做事很愉快也很放松，但这并不能掩盖他是只是一枚棋子这个事实。 关麟清楚的知道，他是且只是一枚棋子，一枚用来试探肖恒并且收集情报的棋子。入了秦府这么长时间，关麟很清楚肖恒这个人有多么深不可测，所以自己的身份和关家背后的用意肖恒不可能不知道！但即便如此肖恒对待他却也没有任何的区别对待，这就让他非常有好感了……而现在，肖恒甚至提出让他做这艘大船的船长！ 要知道船长这种职业可跟其他的账房啊、小厮啊什么的不一样，船长可是要开着一艘价值不菲的大船出海的！在这个没有远程通信手段的时代，这船一出海就完全是船长说了算了！若是所托非人连船带货一起消失也不是没有可能！ 一般的小海商都是自己亲自出海，而且船上的船员也都是沾亲带故来的。稍微大一点的海商也基本都是宗族势力，当船长的必定是自家嫡系才会放心。 而像关家这样坐到了东海头把交椅的家族，尽管都将所有的船长收做义子了，但他们仍然无法放心，对于各个船长的部下也都特意安排了暗桩监视，至于家人什么的必须留在家族内部当做事实上的质子那都是基本操作。 虽然肖恒的船上必定都是肖恒的士兵和肖恒的学生，但至少他也没要求关麟把家人迁来不是吗？ “你有什么顾虑？关家吗？”肖恒淡淡的说，“我本人是无意于关家或者是蒲家为敌的，我们目前最重要的任务是发展自身。” “那发展起来呢？”关麟忽然问道。 “发展起来……就等着蒙元打来就撤退啊。”肖恒一本正经的说，“从海路撤退可是要比陆路方便不少呢，而且装载的人也更多些。” “……”关麟这还是第一次听闻肖恒要造船的目的，可他总觉得这里面有什么不对劲。 终于，想到了哪里不对劲的关麟开口问道：“可若只是撤离的话，公子只要雇船就好了啊！为何要费尽心机自己造船呢？” “因为自己造的船才能安装自己的武器，况且我也不习惯将命运交到别人的手中……若是我们安排妇孺撤退的船只‘沉了’怎么办？我可不敢冒这个险。”肖恒淡淡的说。 车船店脚牙里面的“船”虽然不是指关麟这样的船长，但关麟也清楚敢于在海上拼搏的人都是什么性子，若肖恒真的将偌大的身家通过别人的船来转移……不出事的概率真的不大。 “公子真的认为蒙元会南下吗？我听闻蒙元与大金乃是世仇这才……我大宋又没惹过他们。”关麟问道。 “你吃鱼吗？”肖恒忽然提了个怪异的问题。 “吃的……”关麟有些莫名其妙，不过海上生活的人哪有不吃鱼的？ “那鱼惹过你吗？”肖恒转过身来看着关麟的眼睛。 “……我懂了。”关麟叹了口气。 大海之上又何尝不是这个样子？ 那些莫名其妙就被抢劫一空、甚至还被杀人灭口的海商又惹到了谁呢？ 一切都不过是“弱肉强食”罢了。 从有人类的一天起，人类骨子里的弱肉强食就从未变过，丛林法则至始至终都是人类的生存法则。 只是当社会文明发展到一定程度之后，吃与被吃的表现形式有所不同罢了。而当时间推移到了肖恒的时代，这“弱肉强食”的表现形式可就比大海上的弱肉强食温柔太多太多了。 “所以，你的答案呢？”肖恒正色问道。 关麟沉默了许久，忽然单膝跪倒在地：“……愿为肖公子效死！” “欢迎。”肖恒满意的笑道。 关麟是个聪明人，而与聪明人的对话就是如此的舒心——只要不傻的人都能看到肖恒手中所掌握的力量究竟有多么恐怖！ 所以从今天开始世上少了一个关家的探子，多了一个秦家的船长。 节129 金人归来 “瘦福”船几乎每天都在变换新的模样，而刚刚出海训练回来的关鳞关船长却丝毫没有回家休息的意思，几乎每天都跑来看这艘新船的进度。 说实话，既然能在身为东海霸主的关家混到船长一职，关鳞本身的优秀可想而知……这可是从无数人杰之中真刀真枪拼出来的！而眼前这艘“瘦福”也绝不是关鳞所掌舵过的最大的船。但眼前这艘“瘦福”船却是所有船之中最漂亮的那个。 而且随着“瘦福”船的逐渐成型，这艘腰线如美人的瘦福船也渐渐的露出了它的獠牙——炮门！ 没错，这根本就不是什么运输舰，而是一艘真正意义上的战舰！而且按照风帆战列舰时期的标准来划分的话，这艘瘦福船至少也是三等战列舰，也就是拥有两层火炮甲板，并且配备64至74门舰炮。 战舰是肖恒的海上版图划分中所必备的一种海船，而眼下这第一艘大型水面舰艇不仅承载着第一艘铁肋木壳舰的实验工作，同时它也是第一艘搭载舰炮的试验舰。 其实肖恒对铁肋木壳舰本身的强度并不担心，因为在设计的时候就已经考虑到了强度不足的问题，再加上可能存在的设计缺陷，所以所有钢结构件都有至少有一倍以上的结构强度冗余。 不过所有人包括肖恒在内都不知道搭载火炮后，开炮时所产生的振动对整个船体结构会产生多大的冲击，这是小规模试验所无法收集到的，只能等舰艇造好之后再进行实弹射击的数据收集。 这艘瘦福船设计上将装载70门火炮，其中底层的主炮甲板将配备36门32磅炮，顶层甲板配有32门24磅炮，而艏楼和尾楼各自将配备一门带300度自由旋转炮台的75毫米速射炮。 这里的32磅炮和24磅炮都是老式的前装滑膛炮，而75毫米速射炮则是架退式的后装线膛炮。且不说这两种火炮的设计思想相隔数百年，这技术路线也是完全不同。 而之所以会出现这种情况是因为……这两种火炮都只存在于图纸之上。 相对而言，前装滑膛炮对于肖恒他们现在的工业基础而言已经算不得什么了，技术上完全没有半点难度可言。 至于75炮……虽然肖恒搜到了全套的设计图纸，但光是那液压系统肖恒就不确定自己是否能搞定，再加上后装线膛炮更薄的炮身和加工难度极高的线膛，能够造出来的可能性就更低了。 但人没有梦想还与咸鱼有什么区别？不试试怎么知道自己能不能造出来？ 所以当造船厂这边渐渐进入正轨之后，肖恒就拉着王铁锤去研究铸炮的事了，最近都没怎么在造船厂出现。 不过着并不妨碍关鳞没事就跑这边来看，毕竟上次关鳞带着肖恒的学生体验了一把出海的感觉，所以造船厂这帮学生对于关鳞还是比较尊敬的。 而肖恒这帮学生虽然不插手造船厂内的行政事务，但他们已经在事实上成为造船厂的核心——既是技术核心又是行政核心，所以既然他们认识关鳞，那么造船厂的人也就没人敢打扰关鳞这位黝黑的好奇宝宝。 对于炮门这种东西，关鳞可是从未见过的。而他本人已经将自己视为这艘船的船长了，所以当他看到船身上出现炮门的那一刻，顿时忍不住心中的好奇了。原本只是离得远远的观看，而现在他却忍不住跑到造船现场去仔细观察这些炮门的结构，猜测它们的用途。 可惜连续几天的观察并没有让关鳞弄清楚这些小门究竟是做什么用的，而火炮的事情现在还八字没有一撇呢，肖恒的学生们也还没见过实物，所以只能告诉关鳞这门后即将装备一种武器。 然后关鳞就开始放飞思路了…… 难道这是射击口？开战的时候从这里往外射箭？ 或者在跳帮战的时候，从这些小门里外对面的船上泼油点火？ 又或者干脆安装一些大型弩炮，等到靠近对面的时候直接开门射他娘的…… 从之前带学生们时他们做的模拟训练来看，应该是弩炮的可能性居多。 关鳞越想越觉得这一定是正确答案了。 …… 就在关鳞为那炮门的问题而冥思苦想的时候，肖恒却刚刚从铸炮的工作中抽身出来，因为金人的使节团终于终于回来了！ 自从大金万户侯完颜琴离开以来已经过去月余了，这次金人的使节团比上一次更加庞大，其中不仅有外交人员，还有大量的商队以及部分技术工人。 其中的商队一方面要接收大宋许诺给金人的各种物资，另一方面他们还要在临安府的市场上直接采购一部分物资，尤其是粮食和布匹都是北方急需的。 而那些技术工人则是用来检验大宋许诺的工匠是否合格的，只有手艺过关的人他们才会收下。 这次来的金人使节团不仅带着大金国主的国书，另外还带着归还应天府的任务并与大宋正式签订和平与通商协议。 其中大金国看重的是各种物资和工匠，而大宋方面看中的则是另一方面金人承诺归还的领土。 不过这两样却都不是肖恒所关心的，他所关心的是他与完颜琴签订的那个武器铠甲的供应合同……而让肖恒没想到的是，对于这份合同金人比他还着急，金人使团刚刚抵达临安府肖恒就接到了来自完颜琴的会面请求。 在临安城内最体面的会面地点当数看楼，所以肖恒就与完颜琴约在了看楼见面。 只是这一次肖恒并没有等来完颜琴，而是等来了完颜琴的“阿哈”李启李沐白。 “阿哈”这个词在后世并不常见，但由于清宫剧流行的关系，“包衣”这个词在后世出现的频率就高多了。 其实无论是“包衣”或是“阿哈”都指的是奴隶。 “阿哈”本身就是“奴”的意思，而“包衣”则是“家的”意思，用来代指第二代以上的奴隶，也就是所谓的“家生子”——按照奴隶的后代也是奴隶的原则，只要做了“阿哈”那么此人的后代就要世代都为包衣奴才。 所以别看眼前这李沐白风流倜傥一表人才，但本质上仍然是金人的一个小小的奴仆。 这就是北方汉人的悲哀。 尽管才高八斗，尽管有宰辅之心，但残酷的现实依然让他们只能做奴才，只能做一条会说话的狗。 不过肖恒的眼中并无怜悯，因为眼前这位至少还有反抗之心，至于复兴社究竟为何要依附于金人权贵，那就不是肖恒所能探寻的事情了。 至于为何完颜琴本人没来，这一点肖恒倒是并不意外。 毕竟此时金人的使团刚刚抵达临安府，而完颜琴不禁负着向大宋国主递交国书的任务，同时也要会见无数达官贵人，抽不出时间来那简直太正常了。 “李公子，好久不见……楼上请。”肖恒拱手施礼道。 “肖公子请。”李沐白依然还保持着那份文士风范，举手投足之间的礼数也远比肖恒更加标准，然而面对着如此完美的礼数，肖恒脑海中却总会浮想起他的身份，也会猜想这李沐白内心是否像外表这样淡然呢？ 肖恒不是他，所以肖恒永远无法知道他的感受。 等两人在四楼的某个包间落座之后，李沐白率先开口问道：“此前肖公子承诺的武器铠甲不知现在准备的如何了？” “你们可以随时提货。”肖恒没想到对方如此的急切，这屁股都还没捂热乎呢就开始提问，不过这也从侧面说明金人所面临的形式有多么紧急了。 “那就好。”李沐白似乎松了口气，似乎终于确定了一件大事。 肖恒则饶有兴致的看着他道：“李公子似乎有些心神不宁？” “并无此事。”李沐白依然保持着那副正经得不能再正经的表情，无论是身姿还是面上的神色都没有半点动摇，但肖恒总觉得这家伙的心里不像脸上这么平静。 “不知李公子觉得大金与蒙元之战有几分胜算？”肖恒试探着问道。 “此事自有贵人决断，由不得我等妄自评论。”李沐白说的话看似毫无漏洞，但却也表明了他的无奈。 是啊，尽管看似高贵但他的本质依然只是个奴才，至于战争那是主子们要考虑的事情，他只要做好主子吩咐下来的事就好，其他的不用他也用不着他操心。 李沐白此番话看似滴水不漏，但肖恒却敏锐的嗅到了他对这件事的无奈……看来即便是李沐白也对金蒙之战持悲观态度。 但尽管肖恒已经猜到了对方的忧虑，但他还是夸赞道：“大金强盛，区区蒙元不值一提。” “……”李沐白万年不变的神色终于有了一丝波动，但他很快就调整好了心情，“此次前来除了铠甲武器之外，主上还有要事想与肖公子探讨，只是碍于公事繁忙又在众目睽睽之下，不好亲自与肖公子相见……” “哦？要谈何事？”肖恒奇怪的问道。 “火器之事。”李沐白郑重其事的说。 “火器？”肖恒装傻，“你们不是已经得到了火器图纸吗？” “那图纸主上归朝就立即遣人去造了……可造出来的东西却货不对板。”李沐白认真的说，“这次主上叮嘱我一定要得到肖公子手中的火器。” “哦？”肖恒挑了挑眉毛。 之前肖恒抛出去的那些坑蒙拐骗的玩意回去只要造几个出来就知道肯定不对劲了……不过肖恒早就有应付对方的说辞。 “货不对板？莫不是你们的工匠水平太差？那神火飞鸦我可是看过的，那威力可是生猛得很！”肖恒继续装傻，“再说了，即便货不对板您也得去找朝廷啊，我这里可是什么都没有的……” “肖公子就不比隐瞒了，今次主上就是奔着你手中的火器来的！”李沐白笃定的说，“江南的火器局我们都探便了、问遍了，都不知有秦大人曾经使用过的那些火器。就连那神火飞鸦的图纸都是您的手笔——” 道这里肖恒刚想反驳，那李沐白却突然抬高了音调继续道：“——别不承认了！火器局最初的神火飞鸦可不是现在这个样子！还是您随手一改让这中看不中用的玩意有了那么点用处。” 肖恒沉默了一会，忽然苦笑到：“这么说，你们都调查透了？” “这是自然，主上为了此事不惜砸下万两白银……前前后后所有知情人士基本都被询问过了，您就不用再抵赖了。” “这样啊……”肖恒摇了摇头。 这大宋的官场都已经烂透了，金人使节团离开的时候估计就预备了后手，然后大宋的官场也是足够配合，居然还真让对方把底细给摸得一清二楚。 “肖公子怎么说？”李沐白步步紧逼的追问道。 “既然这样那就没办法了，我只能跟你说……”肖恒的表情慢慢的严肃起来，然后身体微微的前倾，认真的看着李沐白的眼睛，与此同时李沐白也正色与肖恒对视。 两个大老爷们对视着差不多半分钟，肖恒这才缓缓吐出三个字：“……没的谈。” 说完肖恒就缓缓的坐了回去。 “没的谈？”李沐白大吃一惊，没想到肖恒居然如此的决绝。 “你们花了这么大的心思，我也的确没办法抵赖了。”肖恒耸耸肩，两手一摊脑袋微微一晃，“没错！我的确没把之前用过的火器给你们，但那又如何？关于火器的问题就没！的！谈！” “你你……你就不怕……”李沐白有些绷不住表情了。 肖恒打断道：“如果你今天只是为了火器的话，就到此为止吧……而且你要搞清楚！要怕的不是我而是你们！想当初我靠200人就把你们打得屁滚尿流，若是两千人呢？两万人呢？你们应该庆幸我的团练只有200人的名额。” “什么！？200人！？团练！？” 李沐白已经隐隐知道之前金人在平江府外的大溃败另有蹊跷了，经过千辛万苦的探查终于将目标锁定到肖恒身上……但让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肖恒当初在在场上居然只出动了200人！ 虽然不敢相信但李沐白隐隐觉得肖恒说的应该是真的，因为团练这种东西的名额都是在台面上摆着的，只要花点功夫就能查到。肖恒没有必要在这么容易被戳穿的地方撒谎。 “今天就到此为止吧，你回去动用你的人脉好好查一查，看看我究竟说没说谎。” 说罢，肖恒起身离去。 只剩下李沐白独自一人呆若木鸡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200人？区区的团练居然……不行！我得赶快告诉忒母勃堇！” 节130 密谈 两百人打退数万大军这种事听起来似乎是天方夜谭，但这却并非不可能做到。 纵观历史上曾经有无数这样的事例，远有500西班牙火枪兵征服玛雅文明，近有美利坚的海湾战争。 当武器、机动性、信息收集能力以及战斗方式都全面领先的情况下，这种战果就会自然而然的发生。 所以说肖恒的那句威胁可是非常现实的，现在闲置着肖恒战争能力的因素就只有大宋王朝的一个批文，一旦大宋官家给肖恒解开了枷锁，那么不用多，只要2000新军肖恒就敢北上灭金！ 而到了那个时候别说打了，就算跑都未必跑得掉！金人引以为傲的铁浮屠和拐子马都将在肖恒的现代化军队面前飞灰湮灭！ 不过有些事情可以做但没有必要。 现在的肖恒本身的实力还比较低，想要大规模暴兵就必须要借助南宋政权的支持，而代价就是付出部分军队的控制权。 肖恒对于南宋政权并没有什么好感，而且都好不容易穿越了，自己想要争霸天下那辛辛苦苦去打生打死还算个理由，可问题是肖恒本人又没有这个意愿，那么他又何苦为了赵家的江山出头呢？ 而且以肖恒的能力最后必定会功高盖主的，若是官家来个杯酒释兵权倒还好，若是来个良弓藏走狗烹那岂不是赔大了？ 肖恒发展武力的目的至始至终都只是为了自保而已，而想要自保军权是万万不能交到他人手中的！甚至还要尽量保持军队内部的纯洁，决不允许任何外界势力将触手深入军队，只有这样肖恒才能自始至终掌握住自保的能力。 在与李沐白对视的安段时间里，肖恒已经把利害关系考虑得清楚了，这才有了后面那些话。 对于金人而言，这200人若是掌握在肖恒手中那还可以争取，若是掌握在南宋皇帝手中……那这个问题可就大了！毕竟以他们看来以皇帝的能力必定能大规模的发展心是军队，到时候来个几万大军他们金人可就要亡国灭种了！ 也正因为如此，第二天天还没亮，一辆牛车就停在了秦府的门口……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之前号称公务繁忙抽不出时间来见肖恒的大金皇子忒母勃堇完颜琴。 听闻如此大人物屈尊光临，肖恒立即起床洗漱，然后亲自来到门口来迎接这位来自北方的大人物。 “有失远迎……罪过罪过。”肖恒一出门就异常客气的拱手施礼，只是虽然他嘴上客气但却没有迎上去，反而是站在自己家士兵保护范围内远远的喊着。 “完颜公子今日大驾光临，不知有何贵干啊？” 肖恒抻着脖子喊道。 “……” 完颜琴没料到肖恒居然如此防备他，最后看看自己的侍卫不由一声叹气，对着牛车上招了招手，随后走出了侍卫们的保护范围，自己独自一人来到了肖恒面前。 “肖公子，好久不见。”完颜琴也破天荒的对着肖恒行了个汉礼，那动作的标准程度甚至要远高于肖恒，倒是让肖恒好是尴尬。 在完颜琴身后，刚从马车上下来的李沐白看到完颜琴已经站站在肖恒的士兵包围圈里了，虽然有心阻止但最终却也只是叹了口气，也向前走入了肖恒士兵的包围圈内，并自觉的站在了完颜琴的身后。 肖恒看了李沐白一眼后对完颜琴道：“完颜公子，您这是……有事？” “实不相瞒，有要事想与肖公子面谈。”完颜琴完全无视了周围的那几个侍卫，一脸真诚的看着肖恒说道。 既然人家都那么诚心了，肖恒也不好将其拒之门外：“这里不是说话之所，完颜公子，里边请。” 说罢，肖恒后退一步，让开了大门。 “请。”完颜琴说罢毫无惧色的在众多士兵的注视下走入了秦府。在他身后，李沐白也亦步亦趋的跟了进来。 等肖恒引着两人来到厢房之后，肖恒吩咐了茶点后就坐到了完颜琴对面。 与平常与人会面不同，这一次厢房之中依然站着四名士兵，而厢房外的门口也还有四名士兵。 肖恒倒不是怕别的，主要是害怕眼前这位完颜琴武功高强，突然给他来个近在咫尺人尽敌国什么的……而且现在他的身边也没有秦小姐压场，所以多多晒晒是有些心虚的。 他可是真的看过这个时代武功高强的人士究竟有多么厉害，秦小姐就不多说了……至今为止肖恒依然记得她那一招“简单的几何学”，在动对动的情况下在几十米开外箭无虚发！只此一招就堪称神迹！ 而肖恒所认识的另一个武功高手韩子青虽然没真的见他出过手，可光是演时所表现出来的马上功夫就已已经令人膛目结舌了。 所谓穷文富武，这完颜琴身为皇子又有着万夫长的名号，想来多半也是有功夫在身的，多多防备总没有坏处。 李沐白对于肖恒如此的防备还是有些不满的，但现在主人都还是春风满面的所以他也不能说什么……其实肖恒也知道在房间里布置士兵基本上与摊牌无异了，可他又不得不防。 不过话说回来，两次与这位完颜琴打交道最后都会发展到类似摊牌地步，也不知道这次之后肖恒还有没有机会与眼前这位北朝皇子再打交道？ “之前我已经与李兄说得很清楚了，也不知道他是如何转诉的。不过没关系，既然完颜公子亲自来了那我就在表明一下我的态度好了……若是其他的事情咱们都可以谈，若是与火器有关抱歉，我还是那个态度——没的谈！” 肖恒直截了当的说。 “此事沐白与我说了，我也知道肖公子的态度了。请放心，这次我来绝不是为了火器而来。”完颜琴也很坦诚。 不过他也没办法不坦诚，若是继续谈火器的事情搞不好会直接闹僵，毕竟除了火器现在大金最需要的还是武器铠甲、布匹粮食。肖恒手中的那些精良而又廉价的武器是他无法割舍的。 “那就好。”肖恒点点头，而就在这时茶品点心也被端上来了，借着这个机会完颜琴也故意与肖恒聊了两句诸如“茶品不错”、“点心美味”之类的话来拉近距离。 “关于之前订购的武器铠甲一事……”完颜琴看着肖恒拖了长声。 “都在仓库里，只要你们准备好钱立即就能拉走。”肖恒答道，只要不谈火器其他的都好说。 “那不知……若是我还需三千套铠甲呢？”完颜琴试探着问道。 “额外的三千套？”肖恒挑了挑眉毛。 “不错。”完颜琴点头。 肖恒看着他微微一笑：“只要钱到位明天就能提货。” 完颜琴显然是在试探肖恒手中的作坊究竟实力如何。按照他的推测，这额外的3000套铠甲的订单怎么也要三四个月的时间才能完成，然而令他没想到的是肖恒居然库存了这么多铠甲！？ 你不是只有区区200人的队伍吗？为什么要存这么多铠甲！？ 当然这话无论是完颜琴还是李沐白都不好问出口，但脸上的惊讶和疑惑却是明明白白的告诉了肖恒他们的想法。 “这批铠甲是别人订购的，但若是完颜公子需要的话当然要优先满足你的需求。”肖恒撒谎不眨眼。 这批铠甲根本就是库存的，目前他手下差不多有1000多的男丁，这些人在逃亡路上都要披上铠甲做后备队使用的。 而剩下的铠甲中还有1000套是给这些男丁们备用的，而最后的那1000套则是肖恒准备带去四川府给那里正在训练的新兵用的。 不过生意嘛，当然要先赚钱。至于铠甲这种东西，只要肖恒一声令下，用不上一个星期就能生产出3000套铠甲的甲页，再组织老人妇女们劳动一下，最多半个月时间就能保质保量的生产出来了。 “那……六千套呢？” 没试探出来肖恒实力的完颜琴只能再次加码，不过这次肖恒却不接招了：“完颜公子，买东西您得先准备钱啊！只要钱到位一切都好说……” “好。”完颜琴只得点头，“明天，明天我就派人来取货，只是到时候我若是再订铠甲肖公子可就不要推脱了……” “不会的，看你们要多少。若是要的少了直接提货也不是不行。”肖恒这句话倒是没说谎，因为仓库里虽然没有更多的铠甲了，但肖恒的这些士兵们可都至少是人手两套的！ 肖恒的团练虽说是限额200人，但实际上却差不多有250人左右的编制，这250人加一起也有500套的铠甲，如果不超过这个数的的话完全可以先兑给这位完颜公子。 “我倒有些好奇了，也不知肖公子的仓库里究竟堆积了多少武器铠甲……”完颜琴这句话颇为诛心，言语之中隐隐有敲打之意——你一个平民准备这么多铠甲是要造反啊？ “不多不多，都被您给买光了……其他人要的铠甲可就要拖延好久了。不过完颜公子你明日可一定要早些来啊，不然若是我的其他客户找来……那我可就只能先来后到了，到时候要等的可就是你们俩。”肖恒笑意盈盈的回答着，却也依然暗含机锋，至于意思也很简单——爱买买，不买滚。 “呵呵……一定，一定。” 涉及到军国大事，即便是完颜琴也只得低头认怂了，毕竟他恩施真的需要这批铠甲武器。 经过几轮语言交锋之后，完颜琴没讨得半点便宜，最后又与肖恒聊了一些有的没的这才带着李沐白离开。 …… 秦府门口，牛车缓缓启动。 全程都没插嘴的李沐白忽然叹了口气。 “沐白为何叹息？”闭目养神的完颜琴睁开了眼睛。 “沐白在想此子是否有反意。”李沐白答道。 “那你觉得他会不会反？”完颜琴继续问道。 “会。”李沐白斩钉截铁道，“此人胆大包天桀骜不驯，即便不反也总有一天会与江南朝廷产生矛盾……介时或会上演官逼民反的好戏。” “若那肖恒心存反意对我大金岂不是件好事？沐白又为何而叹气？”完颜琴眼神微微一闪，看似随意却支起了耳朵，生怕错过李沐白的反应。 “沐白只是在可惜……可惜时机不对。听闻蒙元已经从西域调来大批骑兵，明年雪融之后与我大金必有一战。若不是如此我等只要略施小计，这肖恒必与江南小朝廷反目成仇。” “呵。”完颜琴笑着摇了摇头，“你啊你，有小智而无大谋。你的那些小心思估计那肖恒都是看在眼里的，你若是想动他怕不是活不过天明。” “啊？”李沐白微微一愣，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这完颜琴。 “怎么？你不信？”完颜琴问道。 “此乃江南之地，我又是大金使臣……那肖恒不敢如此大胆吧？”李沐白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那又如何？”完颜琴似乎对肖恒很是欣赏，“那是一头孤狼……只要他能做他就会毫不犹豫的去做。我大金在此人身上折了一千多人，你觉得他凭什么不敢动你？” “……”李沐白还是第一次知道平江府外的战损……但他知道从交战开始到金人撤退也不过使用了几天时间而已！再考虑到肖恒只是用了区区200人，这战绩未免太恐怖了些！ 其实完颜琴没说的是这伤亡的人里虽然有大半是其他族的仆从军，但他没说的是大金最精锐的拐子马千人队就是被肖恒打散的，就连千夫长都死在了炸弹之下。 而且这还是他们跑的快，不然若是肖恒一直缠着他们，没事扔扔炸弹放放火什么的，再加上所有人都睡不好觉……到时候军心溃散也不是没有可能！ 尤其是那种会带着凄厉的尖叫声落在大营中爆炸的那种火器，虽然杀不了几个人但那种心理力威慑简直太大了，不少经历过那场战斗的老兵回想起来都依然后怕不已。 在现代，这叫战争后遗症，学名叫做“创伤后应激障碍”。 可以说经历过那一役的所有人都留下了或深或浅但都同样不可磨灭的心理阴影。 节131 北上 完颜琴走后，肖恒派人出去，动用了他这段时间在临安府布下的情报网络严密的监事金国使团的动向，甚至买通了鸿胪寺负责招待的小吏，安插了不少自己的人近距离贴身监视金人的动向。 肖恒亲自坐镇监督了几天之后发现金人依然没什么动静——金人那边似乎真的安分下来了，但即便如此肖恒也没有任何的大意，万一金人真的狗急跳墙的话，虽然未必会给他造成多么大的损失，但终究会打断他此时布局好的工业进程。 不过事实上那完颜琴果然不是意气用事之人，他会考虑整件事的得失，所以金人的使团安分得紧，而坊间也丝毫没有传出对肖恒不利的信息。 接下来各种消息不断，首先就是完颜琴代表大金皇帝与大宋国主交换了国书，而交还土地的仪式也是如期举行了，倒是让整个临安府的完工大臣们都松了口气——尤其是主导了这一议和事件的黄相爷那叫一个风头无两。 原本这协议还只是口头上的，而当金人真的交还了应天府后，这份政绩就实打实的被黄相爷吃到了嘴里，从今天起再没有人能这功劳抢走了，即便在他百年之后这政绩都将被刻录在他的墓碑之上！ 靠着这份政绩名留青史什么的虽然未必够格，但史书之上却必然有他一笔这是一定的了。 也正因为如此，黄相爷最近每天都是笑意盈盈，那种从心底往外的高兴真是藏都藏不住。 随着大金与大宋最关键的协议完成，大宋这才真正的开始对金人的商队开放，一时间无数金商涌入市场，开始大肆抢购来粮食、布匹、茶叶以及各种其他急需的物资。 而肖恒也终于迎来了完颜琴承诺的大采购，一车车的铠甲武器从肖恒的仓库里运出去，而一箱箱规整的银锭则被整齐的码放到秦府的秘库之中。 其实自从肖恒借着黄相爷的虎皮打开了海商这条路子之后，光是卖玻璃、卖镜子、卖座钟和自行车等各种产品就够他赚的盆满钵满了！尤其是玻璃产品的成本更是近乎于无，所以这利润自然也就高得不敢想象。 比起玻璃的利润，武器铠甲赚的这点钱可就有点不够看了，但这一单买卖可不纯粹是为了赚钱，更多的还是为了增强金人的力量，让它在面对蒙元进攻的时候多抗一段时间。 至于金人反杀蒙元……这件事肖恒不是没有想过，但无论怎么想这也是不可能的。 蒙元的实力是毋庸置疑的，而且由于蒙金之战迟迟没有发生，肖恒甚至怀疑蒙元搞不好已经利用这段时间统一欧洲了……当这个横框欧亚大陆的帝国清全国之力转过头来再回东方，到时候别说大金大宋挡不住，估计就连历史上几次因为“神风”而幸免于难的日本这一次都未必逃得脱被统一的命运。 emm... 其实这也未必是坏事？ 至少新中国建立之后可以对日本“自古以来了”？ 只可惜历史上的蒙元东征失败了，而其根本原因倒不是因为什么被日本人神话许久的“神风”，而是因为蒙元所使用的战船绝大多数都是没有龙骨的平底船——用这种内河船根本都用不着神风，稍微来的风浪就顶不住了！ 这件事里其实颇有蹊跷，按理说全盘接收了大宋海上实力的蒙元不应该如此糊涂才是，但这种事居然就真的发生了，其中若没有宋人的手脚肖恒是不会相信的！ 坊间流言说大宋匠人欺蒙人不懂海事，造平底船糊弄蒙人的说法虽然只是猜测，但肖恒笃定此事多半是真。 所以，这世上根本就没有什么“神风”。 至于历史上的那两次“神风”也不过是中华人民对蒙元统治的反抗，所以这是中华人民的“神风”，而它根本不会庇佑日本人。 …… 武器交易的顺利进行也就意味着金人使团回归的日子不远了，在完颜琴离开之前还特意跑到来与肖恒见了一面，这一次肖恒干脆的将他请到了厢房相会。 “完颜公子此去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再见了。”肖恒举起酒杯家假模假样的说。 可是听了肖恒这句话之后，完颜琴却沉默了，片刻之后完颜琴扔掉手中的酒杯，直接拿过旁边的大碗给自己满满的倒了一大杯：“肖公子我不瞒你说，你的这批铠甲算是救了我的燃眉之急，若你我二人有幸再次相会，我一定要请你吃我们的烤羊腿。” 说罢，完颜琴端起打完“敦敦敦”的一口干掉！ 真猛……肖恒缩了缩脖子。 要是肖恒也这么喝，那他第二天还岂不起得来都还不一定呢！所以肖恒也只好勉为其难的干了一杯意思意思。 接下来两人再没谈任何涉及到实际利益的问题，天南海北谈了个遍，而肖恒也有意无意的打探到了许多草原上的消息。 等两人酒意正酣的时候，肖恒忽然状似无意的问道：“哎我说完颜兄，那赵佶的后人在你们那混得怎么样？我听说他们已经被贬为庶人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这赵佶指的就是宋徽宗，北宋的末代皇帝。 “呵，还能怎么样。”完颜琴摇了摇头却并不多言。 肖恒眼睛微微一眯，心中的杀意似乎有些止不住的架势。 历史上资料记载，宋徽宗被俘时有贵妃4名，嫔妃143名，无封号的宫女多达504人！此外另外宋徽宗还有34个女儿……这些女子大半被冠有完颜姓氏之人折磨致死。 安德帝姬赵金罗为金之都统完颜阇母所占，于靖康之变同年十月二十六日，被折磨死于完颜阇母寨。 茂德帝姬先为完颜宗望所占，又为完颜希尹所占。第二年，即天会六年八月即被折磨死于完颜希尹寨。 保福帝姬赵仙郎，靖康之变后于三月七日被折磨死于刘家寺。 最憋屈的柔福帝姬赵多富，靖康之变后先为完颜宗望所得，北上时又为盖天大王完颜宗贤所占……历经劫难之后于1130年逃回南宋，于1142年赵构之母被指为假冒后诛杀。 皇家如此，民间更是凄惨无比……也不知后世为金朝洗白之人都是安的什么心！ 而这一条条、一件件带血的记载，在完颜琴的口中却只换来一句轻飘飘的“还能怎样”，若不是考虑到这家伙还有利用价值肖恒真想现在就把他给弄死。 完颜琴似乎也感受到了气氛有些异样，这酒自然也喝不下去了。等到他从秦府离开的时候终于忍不住问道：“我看肖公子对赵家并无好感，可却为何如此义愤？” “自炎黄二帝至今已4000多年，我族一直在此繁衍生息。无论姓氏如何、无论出身高低皆是我华夏儿女……完颜兄，小弟言尽于此，咱们有缘再见吧。”肖恒拱了拱手，转身回到了秦府之内。 看着秦府大门缓缓关闭，完颜琴似乎有些五味杂陈。 且不论老一辈的金人如何，且只说如今的他说的是汉话、接受的是儒家的教育，自然有能力分辨善恶，也深知老祖宗们不干人事……可他又有什么办法呢？毕竟人无法决定自己的出身。 刀握在自己手里，嘴却长在别人身上。 若是这刀一直握得稳还没人敢说什么，可现如今怕的就是这刀没人锋利，这手也不如他人有力了。 “哎……” 完颜琴深深的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大金的未来。 “回府。” 牛车吱吱呀呀的渐渐远去，慢慢的消失在了熙熙攘攘的官道之上。 …… 随着金宋外交的恢复，曾经断绝的南北商贸也终于开始恢复了。互市重新开通了，而北方的羊肉、耕牛、马匹也渐渐的涌入了南宋市场，而南宋的不少商人也开始摩拳擦掌的准备北上事宜。 虽然北方的形式不是很好，但断绝了这么长时间的贸易，大金国内可以说是遍地都是商机，所以尽管明智危险但仍有不少商人选择北上冒险。 在这些商人之中，有这么一对叔侄，他们的牛车上不像其他人那样大包小裹的堆满了货物，而且还雇佣了十几名壮硕的汉子做护卫……在一众行商之中倒是显得颇为特殊。 “白叔儿，你说那大金的地界是什么模样啊？”小侄儿轻声道。 “多了些金兵，少了些热闹……也就这样了。”那白叔答道。 “金兵……”小侄儿低下了头。 “怎么？怕了？”白叔笑道。 “怕？怎么会怕！”小侄儿似乎有些咬牙切齿，“我若是怕也不会来了。” “……”白叔闻言微微一顿，看着他“小侄儿”的目光却有些羡慕。 “白叔儿，怎么了？”小侄儿奇怪的看了那白叔一眼。 “没什么，只是有些羡慕你们。”白叔叹了口气，“整个秦家只有你们这些学生能与公子说上话……将来那可是无可限量啊。” “……”小侄儿闻言顿时沉默了，过了一伙这才安慰道，“只要白叔干好这一票，老师定会视你如心腹的。” “承你吉言。”白叔笑道。 这“白叔”其实就是肖恒手下的头号情报大将白三水，此次北上肩负着无比重要的任务。而这位小侄儿则是最初的十户之一，名叫李旦——其实是李狗蛋，后来自己觉得名字不好听就给自己取名叫做李蛋，然后肖恒索性给他起名做“旦”，也算是卢淳同期的小伙伴之一。 至于周围那些“镖师”，则是一个班的士兵假扮的，主要就负责为白三水和李旦提供安全保障和武力支持。 目前的组织架构来看白三水将是大金情报处的处长，而李旦和小队的班长则共同担任副处长。其中情报方面的问题由白三水全权负责，而其他问题则由三位处长协商解决。 “呦，您这也是去开封？” 在车队旁边，一个坐着牛车的行商跳了下来，凑到白三水身边套近乎道。 “不，我们是去中都。”白三水答道。 “中都？中都好啊！中都乃是京畿近地，那买卖定然差不了。”那行商开口闭口的夸赞个不停。 “这位老哥您去开封啊？做什么买卖啊？”白三水应酬道。 “不错！就是去开封……我弄了些布匹，也不知到时生意如何。”那行商说到这里左右看了看白三水和他身后的牛车，“我说老弟啊，你这车上也没什么货……这是去做什么生意啊？” “药材、皮货。”白三水答道。 “原来如此，难怪老弟带了这么些人……告辞告辞，祝你发大财啊。”说罢，那行商就坐回牛车上，然后远远的躲开了。 白三水看在眼里也没多在意，可李旦却有些不安：“白叔儿，那人不是强盗的探子吧？” “不是。”白三水淡淡的答道。 “不是？不是他为何打探我等底细？”李旦不解的问道。 “那人不过是见我等带着护卫多，想要搭伙前行保平安罢了，但听闻我等做药材皮货，觉得不安全就躲开了。”白三水耐心的给他将解道。 “药材皮货生意很危险吗？”李旦问道，“我们去的是中都，又不去深山老林……” “去哪都一样。”白三水笑道，“你觉得他为什么害怕？” “不是怕我们黑吃黑吗？”李旦眨了眨眼睛。 “哈哈哈……小子，好好看好好学吧。”白三水摇了摇头，“至于危险当然不可能是我们傻瓜！你仔细想想为什么他觉得跟着我们会遇到危险？” “……” 李旦皱着眉头思考着，白三水也不去打扰他，两人就这么坐在牛车边缘跟着队伍缓缓地前进……不知过了多久李旦忽然抬起头来，微微有些兴奋到：“他是觉得跟着我们遇到劫匪的概率更高？” “不错。”白三水点点头，“那为什么呢？” “因为我等要收取药材皮货，所以必定带了大量银子……” “嗯，都对。”白三水再次肯定到。 “……但白叔儿怎么敢肯定他就不是探子呢？”李旦担忧道。 “因为他也是为肖公子做事的人。”白三水歪歪头，看着李旦笑而不语。 “啊！？这……我怎么没发现！？”李旦震惊了。 “那是因为你不了解我们这一行。”白三水淡淡的说。 “难道你们认识？”李旦还是搞不清楚白三水是如何认出那人也是肖恒手下的。 “不认识。”白三水摇了摇头，“但他说了暗语，我也回了暗语。” “啊？？？”李旦明明全程参与却丝毫没有感受到两人对话的玄虚。 “所以公子才嘱咐你要好好看好好学……集中精神，侄儿。”白三水满意的看着李旦满脸崇拜的态度，虽然本意并非是为了震慑肖恒的学生，但看来这效果居然还不错。 …… 正文足4千字，资料部分包括本段说明在内共282字为修改后添加，不产生额外费用。 节132 铸炮 在北上的商队中，肖恒安排了不少探子，他们到了大金之后多半都会开始就地收集信息，然后再随着大宋商人的回归一同回到临安。 而唯独白三水、李旦以及那队士兵却不需要收集情报，他们只需要找个地方安顿下来便好——他们这队人的任务是建立一个据点。 肖恒对这个据点的要求是必须足够大，至少大到能放下四辆马车的程度。 而这个据点也必须足够隐秘，不能让人察觉到它有什么可疑之处。 等到明年蒙金战争开启的时候，肖恒就会派战舰北上，而这个据点就将成为最重要的接应地点，而整个营救行动从出击到离开之中产生的所有物资需求都需要储存在这个站点。 所以白三水和李旦两个人的任务是很重的，而且危险性也要比纯粹的打探消息高得多了，好在还有一队士兵跟着他们，至少在最差的情况下他们能有一定的自保能力。 肖恒并没有下死命令第一次就必须建立好据点，而是给了他们一个很宽泛的时间以及必须要优先考虑自身安全的命令。 其实原本肖恒是准备在中波电台被生产出来之后再派人北上的，只是北方的情况似乎要远比他想象中更更加复杂多变，而蒙人给金人的压力也让金人颇有些喘不过气来。 在这种情况下若是依然按照原本的准备进行，那么也许连电台都还没造出来呢金人就已经崩溃了！肖恒也不得不加紧计划的进度。 没有中波电台肖恒也就无法及时收到来自大金的消息，但许多工作也不得不提前开始……所以这才有了白三水一行人的北上。 …… 中波电台的问题肖恒一直都有些头痛，可到目前为止在符合这个时代的深灰生产力的所有方案肖恒基本都试过了，仍然无法产出高品质的电子管。 卡了这么长时间肖恒也没想出什么好办法，这方面的研究也就暂时先放下了，只有等到来自现代的材料、部件到货之后才能继续。 所以在派出了白三水他们一行人之后，肖恒立即投入到铸炮的工作中来了。 其实钱庄滑膛炮的技术难度并不高，尤其是在他们已经成功浇筑了锅炉之后，对于这方面的经验就更丰富了。 炮管其实也可以看做是一种寿命很短的压力容器——有人计算过坦克炮的寿命，最后发现一根坦克炮的炮管使用时间不过区区几秒钟而已。 毕竟炮弹的飞行速度非常快，基本上只能在炮管里待上零点零几秒！以这个时间再乘以坦克炮的设计寿命，总共加起来也不过是5、6秒钟而已。 不过这种说法对于肖恒他们现在铸造的前装滑膛炮其实不那么适用，毕竟老式滑膛炮的膛压跟坦克炮的膛压根本没法相提并论，而这个时代的铸炮技术还不那么成熟，铸炮的师傅并不清楚自己所铸火炮要承受多大的爆炸力…… ……所以前装滑膛炮的耐用度往往高得惊人，甚至不少保养良好的火炮在肖恒的那个时代已然能够安全击发。 这种已经成熟并且证明了自己的火炮型号，肖恒考虑再三最终还是没有利用现有的技术改良……毕竟直接改良之后谁也不知道效果如何，还要费时费力的去测试，万一出现问题了搞不好还要推倒重来。 所以说最稳妥的办法就是抄作业了。 “小心烫……”肖恒咱在回火炉外喊道。 王铁锤左右观察了一下后，冲这肖恒喊道：“已经不烫了，可以搬出来了。” 此时肖恒他们正在钢铁厂的回火炉旁，而那巨大的回火炉里则整整齐齐的摆放着几个巨大的胚件。 这几个泥胚里躺着的，就是几个大号的“真理”——两门24磅炮，两门32磅炮。 肖恒与供人们一起将火炮搬了出来，砸碎了外壳露出了里面黝黑黝黑的纯铁炮身。 就在肖恒低头抚摸着这些忒家伙的时候，王铁锤有些焦急的问道：“怎么样？成功了吗？” “现在来看还不错，就是不知道真正开炮的时候会表现如何。”肖恒其实对这最原始的前装滑膛炮也没什么了解，而现在这个时代又没有什么金属探伤设备之类的高科技，能够探明炮身之内是否有裂纹和沙眼。 “开炮……不会不会出现炸膛？若是没反应又该如何处理？” 王铁锤一开就就知道他肯定真正的考虑过这个问题。想起之前肖恒带着他一起在山上测试地雷时的情景，那时候且不说技术还有些不过关所导致的小毛病，但那地雷爆炸起来的效果确实是震撼到他了，现在面对火炮的时候也不由自主的想要一些安全感。 “应该不会。”肖恒摇摇头，“不过我们也不得不防……走吧，咱们去后山靶场！” 肖恒带着工人们将铁炮单独放上一辆马车的车架上，再调集马匹拉着它……这样就算是有了些后世的那种拖曳式火炮的味道了。 这四门火炮其实都是庞然大物，就算最轻的24磅炮也有差不多2吨重！更不用说32磅炮了……要知道明朝时期的“红衣大炮”也不过是18磅炮而已！ 四辆马车缓缓的行于山道之上，旁边还有不少人帮忙拖拽、控制方向，好不容易来到靶场之后，试炮工作就这样开始了。 “轰隆……” 填装了造粒火药的24磅炮的杀伤力惊人，虽然发射的只是实心炮弹可在它的弹道上几乎没有什么东西是完好无损的。 一炮过后肖恒就与王铁锤一起跑到那些充当靶子的树前，就见一颗颗碗口粗的大树别拦腰打断，到处都是翻飞的泥土和破枝烂叶…… “打到木头上都成了这样，若是打到人身上……”王铁锤小心翼翼的摸着那粗糙的断口，对于火炮的威力咂舌不已。 “打到人身上那就叫一个非死即伤。”肖恒其实也没见过实心炮弹从人群中开过去的场面，但想也知道那些被炮弹打中的人会有多惨，估计连个全尸都未必落得下。 “呜呜……” 低沉的号声响起，这号声的意思就是那边已经准备好了第二发，所以肖恒就跟王铁锤一起重新回到火炮阵地后面。 在这里肖恒叫人挖了个带反斜面的战壕，所有参加测试的人员都躲在这个战壕之中……至于点火，肖恒并没有使用传统的点或方案，而是利用了类似双管猎枪的点火系统——电打火。 那火炮上连着电线，而肖恒他们也只要藏在战壕之中，远远的按下开关，那火炮内的火药就会被点燃了。 “轰——” 又是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第一门试验用24磅炮顺利的开了第二炮。 接下来就该增加火药装药了……然后第三炮、第四炮，接连不断测试了半天之后，那新鲜出炉的24磅炮终于炸膛了。 “好，数据都记下来了没有？” 肖恒满意的点了点头，这个数据可比他之前估算的要高出不少。 “都记下来了。”王铁锤晃了晃手中的小笔记本，肖恒接过来看了看，上面密密麻麻的写着各种各样的参数以及最终的实验结果。 “不错嘛，做得像模像样的。”肖恒夸奖道。 王铁锤在学校上了这么长时间的夜校也不是白上的！再加上没事他就跟着肖恒他们师生一起做实验，这实验日志的纪录也没少看，现在由他自己负责的时候居然也干得像模像样的。 “嘿嘿，老师教的好。老师教的好啊！”王铁锤不好意思说。 “你现在的老师是哪个？”肖恒知道王铁锤说的老师不是他，毕竟肖恒虽然总来找王铁锤帮忙，但他自己还真没教过他什么。 王铁锤的老师是夜校的老师，而夜校老师基本上都是肖恒的第一批学生。 “是卢淳他们几个教的。”王铁锤有些不好意思。 “这有什么不要意思的，三人行必有我师听过没有？所谓达者为先，你要学的东西还多着呢。”肖恒拍了拍王铁锤的肩膀道。 “是……” 火炮的试射工作进行得很顺利，24磅炮和32磅炮的各种数据参数也在一声声炮鸣之中渐渐被摸清，最终等肖恒他们下山的时候四门火炮都已经变成了喇叭形——因为最后一项测试就是极限测试。 当所有其他测试赛完成后，开始最后一项测试的时候火炮内部必然会塞入超过限额的装药量来测试它的极限在那里。 不得不说肖恒他们的铸造水平多多少少还是对最终成品的质量有些影响。无论是那两门24磅跑还是那两门32磅炮，其质量的波动都有些大，但好在这些波动都还在正常范围之内，至少在正常装药量的情况下不会出现炸膛之类的危险。 接下来肖恒他们又测试了几个批次的火炮，最终效果都还算令人满意。 当最终测试完成之后，接下里就是大批量的生产了。一时之间整个钢铁厂都全力运转起来，炙热的钢水不停的灌入模具之中，一门门火炮正逐渐堆满钢铁厂的仓库。 而就在这个时候，去往大金的探子陆陆续续的回来了，带回来不少令肖恒感到迷惑的消息。 经准备好了第二发，所以肖恒就跟王铁锤一起重新回到火炮阵地后面。 在这里肖恒叫人挖了个带反斜面的战壕，所有参加测试的人员都躲在这个战壕之中……至于点火，肖恒并没有使用传统的点或方案，而是利用了类似双管猎枪的点火系统——电打火。 那火炮上连着电线，而肖恒他们也只要藏在战壕之中，远远的按下开关，那火炮内的火药就会被点燃了。 “轰——” 又是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第一门试验用24磅炮顺利的开了第二炮。 接下来就该增加火药装药了……然后第三炮、第四炮，接连不断测试了半天之后，那新鲜出炉的24磅炮终于炸膛了。 “好，数据都记下来了没有？” 肖恒满意的点了点头，这个数据可比他之前估算的要高出不少。 “都记下来了。”王铁锤晃了晃手中的小笔记本，肖恒接过来看了看，上面密密麻麻的写着各种各样的参数以及最终的实验结果。 “不错嘛，做得像模像样的。”肖恒夸奖道。 王铁锤在学校上了这么长时间的夜校也不是白上的！再加上没事他就跟着肖恒他们师生一起做实验，这实验日志的纪录也没少看，现在由他自己负责的时候居然也干得像模像样的。 “嘿嘿，老师教的好。老师教的好啊！”王铁锤不好意思说。 “你现在的老师是哪个？”肖恒知道王铁锤说的老师不是他，毕竟肖恒虽然总来找王铁锤帮忙，但他自己还真没教过他什么。 王铁锤的老师是夜校的老师，而夜校老师基本上都是肖恒的第一批学生。 “是卢淳他们几个教的。”王铁锤有些不好意思。 “这有什么不要意思的，三人行必有我师听过没有？所谓达者为先，你要学的东西还多着呢。”肖恒拍了拍王铁锤的肩膀道。 “是……” 火炮的试射工作进行得很顺利，24磅炮和32磅炮的各种数据参数也在一声声炮鸣之中渐渐被摸清，最终等肖恒他们下山的时候四门火炮都已经变成了喇叭形——因为最后一项测试就是极限测试。 当所有其他测试赛完成后，开始最后一项测试的时候火炮内部必然会塞入超过限额的装药量来测试它的极限在那里。 不得不说肖恒他们的铸造水平多多少少还是对最终成品的质量有些影响。无论是那两门24磅跑还是那两门32磅炮，其质量的波动都有些大，但好在这些波动都还在正常范围之内，至少在正常装药量的情况下不会出现炸膛之类的危险。 接下来肖恒他们又测试了几个批次的火炮，最终效果都还算令人满意。 当最终测试完成之后，接下里就是大批量的生产了。一时之间整个钢铁厂都全力运转起来，炙热的钢水不停的灌入模具之中，一门门火炮正逐渐堆满钢铁厂的仓库。 而就在这个时候，去往大金的探子陆陆续续的回来了，带回来不少令肖恒感到迷惑的消息。 …… 节133 危机 节133 随着越来越多的探子回来，各种各样的情报汇聚到了一起，渐渐的在肖恒的脑海中勾勒出了些许草原帝国的真正形象。 从目前收集到的信息来看，蒙元大概率是已经统治了伊朗高原上，而其他来自欧洲的各色人种的出现，则至少说明蒙元的触手已经深入到了欧洲大陆了，只是现在还不知道他们与欧洲人的战争到了什么程度。 至于整个欧洲都被攻陷的这种可能也并不是没有，但可能性却并不大。 肖恒之所以做出这样的判断倒不是因为北面的情报，而是来自南方的情报。 自从开始与南方的海商接触之后，肖恒以优先配货等手段拉拢了几个小型的海商，一方面是让他们充当肖恒在南海上的耳目，而另一方面也是为了收集南海各国的情况。 其中有些海商曾经提到过蒲家在淡马锡与红夷人的战争，其中提到过红夷人的战船“肚大帆高”且为软帆。 中国古代一般称荷兰人为红夷人，而从“肚大帆高”的形容来看，应该就是荷兰式的“福禄特”帆船。 “福禄特”帆船最早出现在十六世纪，是一种专门的货运帆船，能开到淡马锡却也不叫人意外。虽然这种船型在肖恒所在的这个时间节点上应该还未出现，但肖恒也只是推测，毕竟他也没有亲眼见到过这种帆船。 但它的出现至少证明了荷兰人现在依然还在进行着远洋贸易，正是基于这一点肖恒才做出了蒙元尚未统一欧洲的判断。 蒙元情报其实并不算多，这批探子主要收集的还是大金本身的情报。 比起只露出冰山一角的蒙元，通过这些情报肖恒对大金的国力也有了一定的了解。 首先就是各地的守备情况。 按照探子们的说法只有四个字能形容——武备废弛。 曾几何时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金人已经渐渐沦陷在富足的温柔乡之中，虽然享受着最高的待遇但却已经不是大金兵营之中的主力了。 目前的金军主要以汉人的弓手为主，其他少数民族的骑兵为辅助。 尤其是各地的守备基本都是汉人弓手，步卒则多以那些犯了事情人来充做“牢城军”。 金人虽然入关已久，但本身的军队却依然承接游牧民族的传统——平日为民，战时为军。所以这样就催生出了“签军”的传统。 在金朝建国之前，这样的政策并没有什么问题。所有部落平日里佃渔射猎，有警时则“壮者皆兵”。而当时的金人由于生活困苦、生存压力巨大的关系，几乎每个人都是精英中的精英，但凡身体瘦弱天赋欠佳的，基本都被困苦的生活所淘汰了。 所以那个时候的金人有“兄弟子姓，才皆良将。部落保伍，技皆锐兵”的评价。 然而当年如此生猛的兵员如今却很难寻得了，因为绝大多数的金人都疏于锻炼，身材走样那都是最基本的，每天声色犬马的软脚虾也不在少数。 而“签军”制度基本上还是按照原本部落时期的规则行事，平时不集结不训练，打仗的时候再按各族的丁口抽调战士。 这样的兵源，其质量就可想而知了。 当然金人也不是没有能打的队伍，什么武卫军、从架军、威捷军等等都是比较强悍的主战部队。只可惜这些最精锐的部队人数还是太少了些，也经不起太大的损失。 这样的情况就导致大金内部各地的治安基本都靠汉人弓手维持，而地位底下的汉人在为大金服役的时候显然也不会那么尽职尽责。 整个大金除了那些最能打的寥寥几只部队之外，其他正在集结的大军基本上都是汉人和其他少数民族的土兵……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能看出来大金已经完全不是蒙元的对手了。 直到此时肖恒这才算是正式抛弃了对金人的幻想，看来他们应该是挡不住蒙元的进攻了。而现在的问题是金人究竟能撑多久？ 如果蒙元没有双线作战的话，肖恒估计应该不会超过一年。如果蒙元在攻打大金的同时依然在欧洲开战的话，金人倒是能多撑一段时间。不过种种迹象表明，欧洲那边的战争应该已经偃旗息鼓了。 所以保守估计，大金应该能撑住个半年左右，而表现得好了能撑到再次下雪的话，估计最多也就能争取一年的时间。 在陆陆续续回来的探子里，肖恒也收到了来自白三水的消息——他们已经在大金的中都买下了一块比较偏远的店面暂时住了下来，至于其他的事情白三水没在信中说明，只是提及近期会派人回来。 …… 中午，肖恒回到秦府后，刚刚从玻璃房那边回来的秦小姐见他面沉如水，不由得缓缓的走了过来，轻声问道：“官人正为何事心烦？” “北方的战事。”肖恒叹了口气，“我之前一直以为金人应该能撑上一段时间，给我们足够的时间发展起来……只可惜现在看来蒙元的实力要远比历呃……比我想象中更加强大，这大金王朝估计很难活过明年了。” 看着肖恒发愁，秦小姐想起了公主殿下的教诲，脸蛋微微一红但仍然主动的凑了过来，轻轻的握住了肖恒的手道：“官人，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 “……谢谢。” 肖恒也紧了紧秦小姐的手。 两人之间的气氛顿时变得微妙起来，四目相对了一会秦小姐害羞的低下了头。 就在这个时候，门外忽然传来一个咋咋呼呼的声音：“小姐小姐你怎么还不出来？拿个花种子怎么这么长时间……” 小蝶的声音越来越近，秦小姐明显变得紧张起来，猛的一缩胳膊将手从肖恒的手心里抽了出来。 “……小姐？” 刚刚闯进门来的小蝶恰好看到了秦小姐收手动作的尾巴，然后三个人之间的气氛就变得尴尬了起来。 “呃，那个……我，我什么都没看见。”说罢小蝶居然仿佛机器人一样一顿一顿的转身离开了……这下子肖恒和秦小姐之间的气氛就变得更尴尬了。 “呃……” “那个……” 两人同时开口，随后又破有默契的同时闭上了嘴巴，四目相对一会又是同时发声： “你先说……” 再次异口同声让两人微微一惊，随后相视而笑。 第一次同时开口的尴尬，在第二次异口同声之中化为无形。 “你是来拿种子的？”肖恒问道。 “是。”秦小姐低眉顺眼道，“小蝶那丫头非要拉着我去看玻璃房……然后我看那花盆挺好看的，就想起之前官人给的那些花草种子……” 自从玻璃花房建成之后，肖恒就没少在种什么花上下功夫，可惜最后研究来研究去终究也没弄出个名堂，而网上那些类似不同花期之类的教程又太复杂，想要搞一个四季开花不断的花房好像比想象中要难上不少。 而且最重要的是肖恒暂时没有太多的精力却研究这些东西，所以最后他一拍脑门干脆各种各样的花种他都买了些，最后一股脑的塞给秦小姐让她自己种。 秦小姐最开始也没什么主意，不过今日里看到了玻璃花房以及那些定制的漂亮花盆，顿时少女型爆棚，开始想要种一些花草来打扮这个漂亮的水晶宫。 “这样啊……”肖恒想了想，今天下午似乎也没什么必须要做的事了，“……不如一起吧。” “真的！？”秦小姐惊喜道。 “当然……走，我还能告诉你这些花大概长什么样。”肖恒笑道，“这样，你去拿种子，我去拿画具。” “好！”秦小姐高兴得差点跳起来，开开心心的去楼上取种子了，而肖恒则回到自己的房间，拿了几根铅笔以及一个带硬夹的木板，并找了一叠画纸夹在上面——这就是个简陋的画板了。 等秦小姐下来之后，两人就结伴向“水晶宫”走去。 这“水晶宫”的位置就是之前凉亭所在的那个花园，肖恒将凉亭推到了重新建了个玻璃凉亭，而周围的花园则用玻璃幕墙和棚顶完全围起来了，形成一个很大的玻璃暖房。 自从这“水晶宫”建成之后，肖恒这还是第一次来这里……之前他一直都在忙东忙西的根本没有时间过来验收，只是听两位小姐说了满意之后他就放心了。 今日一见他却发现这“水晶宫”比他现象中更好看一些——地面上铺着木质地板，地板上一排排的架子上摆放着不少各式各样的花盆，而一根根水管都按照设计图排好了位置，看上去十分规整。 “真不错。”肖恒由衷的赞叹道，虽然他已经看过效果图了，但效果图哪有真正的实物更加令人震撼？ “是啊，现在都已经很漂亮了，真不敢想象这里面若是种满了花会如何……”秦小姐憧憬道。 “那就要靠咱们了！”肖恒晃了晃手中的画本道，“你先选一下种子吧。” “这个！这个名字很好听！”秦小姐拿起一个小纸包说道。 “这种花叫做‘紫罗兰’。”肖恒照着网上的图片简单的画了个形状，“虽然说是紫罗兰，但它也不全是紫色的，还有其他颜色……这里的种子应该是混的，我记得里面有紫色、红色、粉色和……白色？” 肖恒打开购买记录看了一眼：“没错就是白色。” “呀！好漂亮的花！”秦小姐看着肖恒画本上的那张草图惊喜道。 “还有更漂亮的……例如这个，这个叫‘琉璃苣’，开的花像个小蝴蝶一样。”肖恒拿起另一个小纸袋放在了秦小姐的手里，然后又很快的画了一张琉璃苣的速写。 “真的呢！就像个小蝴蝶……”秦小姐一脸钦佩的看着肖恒，“官人画技也很好呢！” “谢谢，其实我这算不得什么。”肖恒挠了挠头。 的确他这水平可能还不如备考美院的学生呢。根铅笔以及一个带硬夹的木板，并找了一叠画纸夹在上面——这就是个简陋的画板了。 等秦小姐下来之后，两人就结伴向“水晶宫”走去。 这“水晶宫”的位置就是之前凉亭所在的那个花园，肖恒将凉亭推到了重新建了个玻璃凉亭，而周围的花园则用玻璃幕墙和棚顶完全围起来了，形成一个很大的玻璃暖房。 自从这“水晶宫”建成之后，肖恒这还是第一次来这里……之前他一直都在忙东忙西的根本没有时间过来验收，只是听两位小姐说了满意之后他就放心了。 今日一见他却发现这“水晶宫”比他现象中更好看一些——地面上铺着木质地板，地板上一排排的架子上摆放着不少各式各样的花盆，而一根根水管都按照设计图排好了位置，看上去十分规整。 “真不错。”肖恒由衷的赞叹道，虽然他已经看过效果图了，但效果图哪有真正的实物更加令人震撼？ “是啊，现在都已经很漂亮了，真不敢想象这里面若是种满了花会如何……”秦小姐憧憬道。 “那就要靠咱们了！”肖恒晃了晃手中的画本道，“你先选一下种子吧。” “这个！这个名字很好听！”秦小姐拿起一个小纸包说道。 “这种花叫做‘紫罗兰’。”肖恒照着网上的图片简单的画了个形状，“虽然说是紫罗兰，但它也不全是紫色的，还有其他颜色……这里的种子应该是混的，我记得里面有紫色、红色、粉色和……白色？” 肖恒打开购买记录看了一眼：“没错就是白色。” “呀！好漂亮的花！”秦小姐看着肖恒画本上的那张草图惊喜道。 “还有更漂亮的……例如这个，这个叫‘琉璃苣’，开的花像个小蝴蝶一样。”肖恒拿起另一个小纸袋放在了秦小姐的手里，然后又很快的画了一张琉璃苣的速写。 “真的呢！就像个小蝴蝶……”秦小姐一脸钦佩的看着肖恒，“官人画技也很好呢！” “谢谢，其实我这算不得什么。”肖恒挠了挠头。 的确他这水平可能还不如备考美院的学生呢。 节134 关家的小狼崽们 临安府东，船厂。 一艘原木色的大船正在大坑底部逐渐成型。 这艘船有着类似传统中式福船的外形，而不同的是它所使用的桅杆更高，而且它也要比普通的福船要长一些，这就显得它的腰线极为漂亮。 关鳞习惯性地趴在土坑旁的围栏上欣赏着眼前这艘漂亮的帆船。 这艘船已经预定他为第一任船长了，而此时看着自己的船一点点地被建造出来，那种奇妙的感觉是外人难以理解的。 不过今天却与平时不同，今天关鳞身边还有几个看上去大概有十几岁的小孩子。、 这些小孩子一个个虽然皮肤黝黑身材看着也瘦弱了些，但从他们露在外面的手臂就能看出，这几个孩子的肌肉其实相当结实，只是穿着褂子显不出来而已。 “鳞叔，听说这艘船要交给你是吗？”其中一个脸上带一条刀疤的孩子问道。 “差不多吧。”关鳞的语气有些敷衍。 “这船倒是挺大的……听闻这艘船从铺龙骨到现在也不足半月，怎么建得如此之快？”刀疤男孩问道。 “他们用了铁龙骨。”关鳞淡淡的答道。 “铁龙骨？用铁龙骨造船不怕把船压沉吗！？”那刀疤男孩惊讶的问道。 “我也不知道，听说不是实心的……那叫什么来着？箱形龙骨？”关鳞回忆道，“你们现在学到哪了？有没有教这方面的东西？” “箱形龙骨……没听说过。”那刀疤男孩皱眉道，“这秦家书院怪得紧，这不让那不许的，还净教一些没用的，而且考不过还不让学新的东西！我就说那肖恒没那么好心！不可能轻易地把压箱底的东西交给我们！害得我们现在天天都得忍辱负重……” “是啊！尤其是那叫什么数学的玩意，太难学了，简直是折磨人！”另一个十一二岁的孩子也证实道，“尤其是那小老师，每天都逼着我们算算算！若不是……我真想砍死他！” “啪！” 关鳞忽然一巴掌扇在了那个孩子的脸上，而且这一巴掌打得非常用力，让那孩子一屁股摔在了地上，好不容易爬起来却依然晃晃悠悠地站不稳。 “关鳞！你做什么！？”之前那刀疤脸的男孩厉声喝道。 “干什么……你也砍死老师？”关鳞淡淡的看着那刀疤脸的男孩，“少爷让你们来这里是让你们来是学本事来的！本事没学到一个个的就知道欺负同学……你在这耀武扬威的给谁看呢？嗯！？” 面对关鳞灼灼的目光，那刀疤男孩似乎颇为不愤，而在他身后之前那个挨打的男孩也站了起来，目露凶光地望着关鳞道：“关鳞！你想反了不成！？” “你再说一遍？”关鳞面色铁青。 这一批学生正是关家送来的那一批，可问题是这些人按照肖恒的标准还算是孩子，可在这个年代都已经可以成家立业了！ 这帮“孩子”不仅心智成熟，并且世界观都已经快固定了……每天都想着赶紧从学校弄到“秘密海图”然后回关家立大功，最后收到奖赏独掌一艘大船从此纵横海上。 不过眼前的这几位狠是狠了，领头的这个刀疤男孩手上还见过血……可他们在面对复杂的学习过程既学不好也不愿学，以至于几个人来这几个月了依然卡在了一年级！ 要知道肖恒此时的一年级标准仅仅是100以内加减法以及熟练使用500个常用字而已！有且只有这么两科！考过了就能升二年级。 其他小孩子用心学的话差不多一个月时间就能升级到二年级，所以整个班级里就剩他们几个次次留级……可这几位却不从自己身上找原因，反而认定是肖恒为了不让他们学到海图的知识而为难他们！故意让他们升不了级。 这不也不知道是第几次跑来找关鳞诉苦了——他们可是眼瞅着大功劳在前可就是得不到，在他们看来只要关鳞稍微拉他们一把他们就能功成名就了。 然而关鳞却每次都是安抚他们让他们好好学习不要乱想……但问题是这帮已经被功名利禄迷惑了心智的小家伙是怎么都听不进去的。 一二来去的双方的耐心都在快速地消耗着，最终导致了眼下的摊牌。 “我就说了！我就说你怎么样！？关鳞你是不是要造反！？我这就告诉……”那挨打的男孩还没说完忽然一个大巴掌就扇到他脸上，打得他眼冒金星摔倒在地。 “别以为你们有二爷护着我就不敢动你们！如果你们还是这种态度不肯好好学习，我直接找少爷换一批肯学的来！你们若是敢在学校闹事，别怪我打断你们的腿！” 关鳞也是目露凶光。 要知道他可是纵横东海的老船长，心狠手辣那都是出了名的！只是现在经历得多了这才渐渐地不那么锋芒毕露了……想当年他与他的海阎王号可是所有跑东海之人的噩梦！就是那种晚上梦到都能吓到尿裤子的那种！ 与关鳞比起来，眼前这几个胎毛都没褪去的小崽子不过是一群刚出窝的幼狼而已，即便再怎么装狠也难掩他们的稚嫩。 至于关鳞对他们的态度……打都还是轻的！ 若是在关鳞的船上有人敢这么质疑他，他直接让人绑上手脚沉海了！即便考虑到他们的身份比较特殊，如此顶撞自己那至少也是齐腕断掌的惩罚！像现在这看似凶狠的两巴掌对于关鳞来说简直是春风化雨一般温柔了。 “……” 一众小男孩都恶狠狠的看着关鳞，奶凶奶凶的。 “怎么？不服气？”关鳞哼了一声，转过身来指着远方船厂之中被工人们围绕着的那几个年轻人，他们与眼前这几个狼崽子差不多大，可无论为人处世还是能耐本事都比这几个小崽子强太多了。 “看看他们！人家也不过比你们多学了几个月就已经独揽大权执掌这个船厂了！再看看你们几个！连一百以内的加减法都算不明白呢！你们不觉得丢人我都替你们丢人！” 关鳞怒斥道。 “他们……他们有后门！他们肯定是秦家的亲戚……”挨打的那个狼崽子努力地想找个理由，然而他却只能换来更激烈的嘲讽。 “后门？哈！这几位我都认识！看到那个小胖子没有？他爹现在还是砖场的制胚工呢！见了人话都说不利索！还有那个豁牙佬，他爹不过是个清洁工，见人就笑见人就行礼……” 关鳞一个个地指着那些事实上的船厂主人，挨个介绍他们的身家背景： “最重要的是那个领头的女娃娃！他爹倒是个工程部的小干部，但那又如何？他爹连肖公子的面都见不到！” 关鳞说到一半微微地顿了顿，随后开嗓咆哮：“就这也算是有后门！？我他m的好歹也算个厂长级别，没事还能跟肖公子聊两句……怎么我当你们的后台还没有那几个泥瓦匠的爹强！？” “你……你就是不肯出力！我们升级只要你一句话的事！”之前挨打的那个小狼崽子还有些不服气。 “我……我真他m的……”关鳞一下子被气笑了，“你以为你们来就是为了得到那张海图？呸！那海图就在我床头挂着呢！一天天净想着升官发财……我看你们也别念书了！你们现在就去拿了那张海图回家！看看少爷怎么说！看看二叔怎么说！？” “鳞叔，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那张图二爷早就知道了，只是没有配套的针路图光是海图又有什么用！？”刀疤男孩阴测测的说。 “针路图……”关鳞深深的吸了口气，这才强行的将火气压了下去，“你他m的也知道针路图！？人家根本就不用针路图！！！” “知道什么叫六分仪吗？知道什么叫航海钟吗？针路图在咱们那叫宝贝，在人家这里叫‘落伍’！叫‘糟粕’！” 关鳞跟肖恒的学生出海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上次训练的时候他就被航海钟加六分仪的组合给震撼到了，只是他虽然有心想学，但基础太差肖恒的学生给他讲也是鸡同鸭讲对牛弹琴……什么角度、什么经纬，对他来说跟天书也没什么区别了！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对眼前这个孩子寄予厚望……然而之前在关家的时候他还觉得这几个孩子聪明伶俐，可现在看来却只是一滩扶不上墙的烂泥。 再看看肖恒的那几位学生，不由得让他感叹人与人的差距为什么这么大呢？ “……” 那几位小狼崽被关鳞吼得直后退，而且在他叫出那几个名词的时候狼崽们明显露出了迷茫的神色……这tmd还不如他呢！！ “下星期再考不过你们就赶快给我滚回去！”关鳞看着这几位简直怒不可抑，“滚！都给我滚！” 关鳞连踢带踹地将这几位又委屈又迷茫的小狼崽子轰走了，一屁股坐在旁边堆积的木板上长长地叹息了一声。 远远的注意到这边情况的张雪，见关鳞坐在地上生闷气就先安顿好了任务，这才抽身出来走到关鳞面前轻声问道：“鳞叔，又跟那几位生气了？别生气了，叫关家再换几个肯学的人来就好了。” “……”关鳞抬起头，看着这位年轻的船厂负责人，而且还是个女娃娃……不由得苦笑不已。 这人与人的差距太大了。 说实话在来秦家之前，关鳞可还是很欣赏那几位后辈的，尤其是那个脸上带刀疤的男孩……若不是这人乃是二叔面前的红人，他都起了爱才之心想把他要到身边耳提面命，最后继承他的海阎王号。 然而等他渐渐融入了肖恒所一手打造的这个体系中来之后，他却忽然发现在海上呼风唤雨的自己居然就是个会开船的普通人而已……而且除了经验丰富点之外就再没什么值得炫耀的了。 而那几个前途远大的“青年俊彦”跟肖恒的学生一比顿时成了烂泥。 “怎么了？鳞叔？”张雪明显感受到了关鳞的窘迫。 “没，没什么。”关鳞张口结舌不知道说什么好——难道要告诉张雪这几位烂货已经是关家最好的苗子了吗？那也不要太丢人了！ “张雪！张雪！！” 远远的，那边来了新人，还带了一辆马车来，马车上装着看不懂的新机器…… 关鳞看到这里不由得深深地叹了口气：“你去忙吧，我没事。” “鳞叔一起来嘛，毕竟您才是船长，我们也需要您的意见。”张雪盛情邀请道。 “这……合适吗？”关鳞一眼就知道那边的机械肯定是肖恒又搞出什么新花样了，而且对于保密制度他也是略知一二的，害怕那东西有什么他不应该知道的秘密。 “合适合适，老师说了，咱们这对您没有秘密。”张雪答道。 “……”关鳞闻言低下了头，似乎心有所动，过了一小会这才抬起头，露出了个阳光的笑容，“好。” 张雪这番话当然是肖恒教的。不光是她，整个秦家对于关鳞这种外来的人才都是这种态度。 在后世，这叫“统战”。 对于有价值且值得争取的人，肖恒从不吝啬，表面上也能做到足够的信任。 当然了，绝对的信任是不存在的，肖恒对于关鳞等人也不可能完全没有提防——例如那几个小狼崽子就是，他们若是真敢对老师动手，校内保安可不是吃素的！那可都是上过战场杀过人的老兵！别说是这几个小狼崽子了，就算是身手不错的关鳞去了也就是一枪的事！ 对于肖恒这种手法，关鳞是隐隐有所察觉的，可毕竟肖恒表面功夫做得太好了，要尊重有尊重要钱财有钱财…… 而在关家，关鳞虽然在自己的船上说一不二，但下了船见了关家本家的几位，他的地位依然与奴仆无异。而且关家内部竞争激烈，稍有大意很容易被小狼崽子拉下马！这样的制度也导致关家的中层人人自危。 至于肖恒这边呢？在这里只有分工不同没有地位高低，即便是个泥瓦匠也能在肖恒面前畅所欲言，吃饭的时候肖恒也要乖乖地在工人身后排队…… 这种相对的平等与关家颞部那种赤果果的弱肉强食一比简直高下立判！ “张雪你看看，货对了就签收吧。”带着机器来的人也是肖恒的学生，从他肩膀上的标志来看应该是学校那边的人。 “水平陀螺仪……”张雪看着那张单子，对比着确定了货物没问题，这才找了个笔签了字。 陀螺仪？ 关鳞又听到了个没听过的名词，倒是被眼前这大机器给吊起了胃口。 节135 后装炮 节135 陀螺仪在现代的应用其实已经非常普遍了，包括手机、平板、汽车、飞机……当然除了民用用途之外，在军事上陀螺仪的应用也非常广泛。 高精度的陀螺仪再配合地形识别系统就是最初的巡航导弹的制导系统——当然现在已经被更强大的卫星定位系统所取代了。 不过在卫星信号弱或者被屏蔽的时候，这种导航系统依然能够使用并且达到相当高的精度。 而另一方面，现代军事发展中无人机和机器人也渐渐成为了未来的趋势，而高精度的陀螺仪也是无人机和机器人必不可少的自身态势感应装置。 而现在呈现在关鳞面前的陀螺仪，却只是一个非常非常初级的雏形——机械式水平陀螺仪。 什么叫水平陀螺仪？顾名思义就是只能感知水平维度的陀螺仪。 机械式陀螺仪的结构有些类似浑天仪之中放入一个转子，当这个转子旋转的时候就会储存一定的能量，这个能量学名叫做“力矩”，然后由于惯性的关系当整个系统发生变化的时候，类似浑天仪的自由支架就会因力矩的作用而改变形态，由此即可测量角位移和角速度。 若整个系统完全用机械方式实现的话，这种陀螺仪会相当的笨重。好在肖恒他们早已拥有了成熟的电力，所以此时在转子内安装一个小型电机就能避开复杂的结构了。 整套系统的体积其实并不大，大概只有不到一个立方的大小，所以其实关鳞所看到的那个巨大的机械其实是这套系统配套的发电机。 当然光有发电机还不行，他们至少还要有个煤气机来给发电机提供动力，而后还必须要有个煤气发生炉来给煤气机提供燃料。 好在煤气——电力的系统在临安大剧院那边已经经过了长时间的运行考验，无论是技术成熟度还是可靠性都已经达到了很高的水准，现在就可以直接装船了。 身为这艘船最主要的设计者，张雪当然知道肖恒的计划，因为煤气动力系统最后是必然会上舰的，所以现在看到这发电机也没什么好惊讶的。 不过关鳞可不知道他在肖恒系统的第一艘船就将是一艘跨时代的机帆船，所以无论是对陀螺仪还是对发电机都非常的好奇。 “张同学，这陀螺仪是做什么用的？”关鳞轻轻的抚摸着那个铁箱子一样的东西，完全想象不出这玩意能有什么用。 “这个应该是跟武器系统配套的零件。”虽然张雪也不知道陀螺仪是什么原理，但她在说明书上看到了，这东西是专门用来调整射击姿态的。 “哦？”关鳞愣了愣，至今为止他还没见过这艘新船的武器系统呢。 “是这样。”张雪给他讲到，“你已经见识过我们的火枪了吧？” “是的。”关鳞老老实实的点了点头，火枪的威力可是太震撼了，有了这东西三岁娃娃都能轻易撂倒一名壮汉……而在训练有素的士兵手中，这玩意简直就是破坏规则的大杀器！有这玩意在手多年打熬的身体、磨练的功夫都成了笑话。 “这艘船上将要安装的就是比火枪更大的火炮。”张雪稍微给他科普了一下什么是火炮。 “……”关鳞听完了火炮的描述之后，忽然眉头微微一皱，“这铜炮射不过百步，准头更是没谱，再加上海上波涛汹涌不比平地……肖公子这搬炮上舰是否有些想当然了？” “哦？你知道火炮？”张雪有些惊讶。 “略有耳闻，西夏有种铜炮守城很是犀利，每炮可发一枚碗大的铁蛋……这铁蛋可不得了，擦着就死挨上了连个全尸都留不下。”关鳞答道。 如果夏恒在这里的话他肯定不会惊讶，因为根据后世考古发现，此时的西夏已经有了铜火炮。其由前膛、药室和尾銎三部分组成，炮口外沿铸固箍，药室外突呈椭圆形，腹尾上有小孔可置引火线，口大底小状如喇叭形——这已经跟后世的前装滑膛炮没什么区别了！ 所以说其实无论是火药、枪械还是火炮，最初都是由中国人发明，早期那个什么“中国人发明火药用来做爆竹，西方人用火药来造枪炮”的说法完全就是造谣！咱们的老祖宗可没那么傻白甜。 火药以及火药武器其实都是在蒙古西征的途中传入西方世界的，而西方那些号称历史学家实为爽文作者所写的“史书”之中，多半把这些来自东方的知识发明者窃为己有，直到中国这边的考古文物出土了之后这才彻底闭上嘴巴。 “西夏的铜火炮如何我不清楚，不过你说的问题老师都考虑到了。”张雪指着那陀螺仪道，“这东西就是为了防止因海上颠簸而发明的，当你瞄准好之后按下开炮的电钮，而火炮并不会立即开炮，而是等船身恢复到水平状态的瞬间才会开炮。” “……”关鳞一脸懵逼。 对于一百以内加减法都有些困难的关鳞来说，这陀螺仪所涉及到的复杂原理已经不是他所能理解的了，明明听着张雪的声音，看着张雪的嘴一开一合，但到了他的耳朵里就自然而然的变成了完全听不懂的阿巴阿巴。 “反正一会你就知道了。”张雪最终还是选择了放弃，关鳞毕竟小学都没毕业，跟他们这些“初中生”的差距还是太大了些。 张雪他们很快搬来了蓄电池组，然后给陀螺仪供上电。 至于输出的部分，他们利用了一盏电灯来代替火炮……当陀螺仪内部的飞轮旋转起来之后，只要稍微倾斜一下桌面那灯就不亮了，而等到桌面恢复到水平之后那灯就再次亮起。 接连测试了几次之后，别说是关鳞了，就连肖恒的这帮学生们都觉得这玩意实在是太神奇了。 只是看完了这陀螺仪神奇之后，张雪身后的其他学生忽然沉默了起来。 关鳞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好在站在一边小心翼翼的看着他们。 “……你们说吧，我不会介意的。”张雪看着众人淡淡的说，“其实若不是我还要负责船厂这边的后续运营，我也有跟你们一样的想法。” “……” 众学生依然不说话，一时之间气氛也变得凝重起来。 “怎么了？你们怎么不说话了？”关鳞终于忍不住的问道。 “……对不起，雪姐，我还想回到老师身边学习……”一直跟在张雪身边的小胖子忽然坚定的抬起了头。 “好。”张雪点点头，“还有谁想退出？” “……对不起。” “出来这么长时间，我们已经落伍了雪姐。” “我也想继续学习，我还想上高中，上大学……对不起了雪姐。” “雪姐，我，我陪你！” 几个学生纷纷表露出了自己的想法。 其实这也是肖恒一直以来的教育，他非常鼓励自己的学生们按照自己的兴趣和志向来选择专业和学习内容。 在几个月前这些学生还只不过是刚刚小学毕业的水准而已，在这段时间里一边工作一边学习，他们都认为自己的水平应该已经大大超过了普通的初中生……然而此时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的陀螺仪让众学生认识到，他们的知识已经落伍了。 这种被别人超越了的紧迫感，以及对神奇知识的好奇心驱使着大半的学生都下定了决心要重新回到象牙塔内好好学习。 而在场所有人中最伤的肯定是张雪，因为每走一个人她肩膀上的担子就更重一分，但要说谁最震撼，那必定是关鳞莫属了。 原本在他看来，眼前这些学生一个个的都已经非常优秀了，说句不好听的话比他见过的那些柔弱书生可是强太多了！ 然而就在他看来这么一群知识高到不可思议的小孩子居然开始认为自己的学识太过浅薄……此时关鳞看着这些学生的感觉就像看着那些呼天抢地就因为没得满分的学霸，而他自己则是60分都不到的学渣。 “想要走的人，明天给我一份申请，我替你们去找老师。”张雪看了看自己手下们，平日里不苟言笑的她忽然笑了起来，“诸位，祝你们前程似锦。好了，现在都给我回到工作上去！一日没走你们就一日还是我舰船所的人！现在不压榨你们等明天就没机会了……” “哈哈哈……” 众人大笑着一哄而散，只剩张雪站在原地微微的叹了口气。 “张同学……他们？”关鳞小心翼翼的问道。 “我们这里一直都是这样来去自由的……他们暂时离开也好，毕竟舰船所这边的资源还是差了些，他们本来应该有更好的未来。”张雪微微的叹了口气。 “那……今后这船厂就都靠你了吧？”关鳞轻声问道。 “那倒也不是，我可以跟老师申请一批新学员过来实习。”张雪想了想说，“只是再带他们出来还要有段时间。” “你就不怕新来的人也走了吗？”关鳞好奇的问道。 “走？不不不，他们不是走了，是去深造了。将来有一天也许他们会带着更新的知识回来呢。”张雪对未来信心满满，“我们所有人都是一个整体，只有分工不同没有高低贵贱。他们积极的学习上进是好事，我们所有人都应该支持……就算暂时有些困难那也是为了更好的明天——这话老师以前常挂在嘴边。” “……”听完一席话，关鳞沉默了下来。 随着越来越深入这个集体，他就越来越觉得自己以前过的简直是狗一样的日子……以前肖恒跟他聊天的时候给他讲什么自由意志，他总觉得肖恒的话太脱离实际了，或者说太过理想了。 而现在他深切的体会到了这是怎样一个充满了幻想与行动力的集体。 关鳞再想想以前的自己，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往上爬，而往上爬则是为了不被别人踩在脚下……也许，只有像肖恒那样强大的人才会有所谓的自由意志吧。 …… 肖恒并不知道关鳞那边的心理活动，不过对于一个朝气蓬勃的团体对于其他人的吸引力就像黑暗中的灯火对于飞蛾一样，不曾知道遍还罢了，一旦见过那就再也回不去了。 此时的肖恒正在与王铁锤研究锻造炮管。 在攻克了前装滑膛炮的技术之后，他们立即开始马不停蹄的开始研究后装炮的技术……至于是线膛炮还是滑膛炮，此时他们连炮钢都还没造出来，所以究竟走哪个路线仍尚未决定。 炮钢除了涉及到大型钢铁锻造技术之外，还有最重要的钻孔技术仍未完全解决。 肖恒他们现在使用的 “你就不怕新来的人也走了吗？”关鳞好奇的问道。 “走？不不不，他们不是走了，是去深造了。将来有一天也许他们会带着更新的知识回来呢。”张雪对未来信心满满，“我们所有人都是一个整体，只有分工不同没有高低贵贱。他们积极的学习上进是好事，我们所有人都应该支持……就算暂时有些困难那也是为了更好的明天——这话老师以前常挂在嘴边。” “……”听完一席话，关鳞沉默了下来。 随着越来越深入这个集体，他就越来越觉得自己以前过的简直是狗一样的日子……以前肖恒跟他聊天的时候给他讲什么自由意志，他总觉得肖恒的话太脱离实际了，或者说太过理想了。 而现在他深切的体会到了这是怎样一个充满了幻想与行动力的集体。 关鳞再想想以前的自己，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往上爬，而往上爬则是为了不被别人踩在脚下……也许，只有像肖恒那样强大的人才会有所谓的自由意志吧。 …… 肖恒并不知道关鳞那边的心理活动，不过对于一个朝气蓬勃的团体对于其他人的吸引力就像黑暗中的灯火对于飞蛾一样，不曾知道遍还罢了，一旦见过那就再也回不去了。 此时的肖恒正在与王铁锤研究锻造炮管。 在攻克了前装滑膛炮的技术之后，他们立即开始马不停蹄的开始研究后装炮的技术……至于是线膛炮还是滑膛炮，此时他们连炮钢都还没造出来，所以究竟走哪个路线仍尚未决定。 节136 凛冬将至 鲁珀特之泪是一种很神奇的玻璃制品，制造的方法也很简单，直接用融化的玻璃滴入水中就能得到一颗带着一根长长尾巴的神奇“小蝌蚪”。 这个小蝌蚪的“头部”非常坚硬——有人曾做过实验，将鲁珀特之泪悬吊在空中，再用手枪射击其头部，结果子弹碰了个粉碎而鲁珀特之泪毫发无损。 不过比起无比坚硬的头部，鲁珀特之泪的“尾巴”就脆弱得多了。 而且有意思的是只要捏碎它的尾巴，曾经坚硬无比的鲁珀特之泪就会自己分崩离析...... 这就是分子之间的内应力在宏观世界的表现。 另外没有做过回火的玻璃缸在倒入热水后会炸裂也是因为内应力没有消除的关系。 形成这种现象的原因是在玻璃珠滴落冷水的时候，外层的玻璃先冷却收缩，而内层依然炙热膨胀，一冷一热之间分子被紧紧的压在一起了，等玻璃珠完全冷却后就会将这种力量牢牢的束缚住。 其实这就相当于在分子的尺度上拉紧了“弓弦”，在宏观尺度来看就是材料强度极大的被加强了。 身管自紧技术也是应用了同样原理。 最早的时候，身管自紧靠的是用一个略微大于身管内径的“杵子”进行拉拔作业——起过程类似拉膨胀螺栓。 这样使得炮管内部产生塑性形变来达到预设应力的目的。 后来再发展就变成了类似鲁珀特之泪那样利用热胀冷缩来预制应力。 肖恒他们现在使用的办法就是第一种和第二种的结合。 不过这样的技术在后世早就被淘汰了，首先硬拉出来的内应力层很浅，稍微切削加工一下就剩不下多少了。 而第二种虽然看起来完美，但在内部冷却的时候外部的炮钢仍然炙热，所以反而会形成向外的应力导致炮管强度降低，炮钢等组织强度也会有一定程度的降低。 但尽管如此，在应用了这两项技术之后肖恒他们仍然造出了既“轻薄”又坚固的炮管。 当然这里的轻薄是相对于前装滑膛炮而言的。 至于更先进的，号称只有五常外加一个德国所掌握的身管自紧技术就更牛了！它的全称是“电渣重熔身管自紧技术”，简单来讲就是在冷却塔上将通电的炮钢一层层的“抹”上去！ 特种炮钢在电力的作用下化成铁水，并在冷却塔的作用下快速冷凝缩紧，而后面的炮钢“焊条”则不断的将新的钢水“涂抹”上去......如此不断循环往复，一根能承受超高膛压的炮胚就造好了。 这种技术说起来简单，但这项技术涉及到多种工业部门的配合。其中某些单项可能被一些小国所掌握，但其中的某些关键的工业技术是需要品类齐全的高端重工业基础，这就不是小国所能玩得起的了。 所以说拥有身管自紧技术本身就是国力强盛的象征。 肖恒的身管自紧技术虽然相对低端，但要知道他可是身在南宋！比起西夏铜炮，肖恒他们造出来的滑膛炮那简直是碾压级别的！ 除了肖恒自己对炮管强度已经有了一定的心理准备之外，其他人包括王铁锤自己在内都被新炮管的强度所震惊了——在暴力测试的时候他们几乎将炮管之中填满了造粒黑火药并且在炮管两端都设置了炮门，几乎就是将炮管本身变成了一根大号雷管！ 然而即便已经做到了这种程度，炮管却依然在爆炸中丝毫无损，只有两边的炮门被炸得不知去向！ 可以说在这个75毫米这个口径下，这根炮管已经可以无限量的装填黑火药了！ “公子，接下来……怎么办？”王铁锤摸着那完好无损的炮管问道。 “接下来……我想我们可以将炮管造得更薄了！”肖恒也有些兴奋，因为他想到了这炮管的其他用处—— ——谁说火炮只能往船上装的？现在肖恒手中正好有个非常棒的平台可以搭载火炮！ 没错！就是煤气车平台！ 煤气坦克听起来似乎没有蒸汽坦克带感，但问题是这玩意实用啊！ 肖恒稍微估算了一下，这煤气坦克的重量和煤气机功率，在搭载了减重的坦克炮之后差不多也能开出20公里左右的时速！ 比起笨重的只能开到5至8公里时速的蒸汽坦克简直不要太先进了！ 只是以肖恒他们目前的生产力，想要生产一根这样高性能的炮管差不多要整个钢铁厂满负荷运转一个多星期，期间其他的工作只能全部停摆。 这个工时成本可就太高了，目前的钢铁厂可是马车已经舰船制造的核心，完全停摆的代价还是太大了，不是现在的肖恒他们能承受得起的。 所以最终75炮的炮管最终也只是造了这么一根而已，至于新船上预定的船艏炮和船尾炮……肖恒决定改图纸！船艏炮位直接取消，增加一面三角帆，再拉上船艏帆……完美解决了预留炮位空荡荡的问题！ 至于关鳞……他肯定不知道自己的“老婆”还没造好就被削弱了一波。 …… 转眼间秋去冬来，临安府迎来了今冬的第一场雪。 今年的临安府经历了太多的事情： 先是年初战争突然爆发大量逃民涌入，就在许多人觉得情况不妙的时候又迎来了“百年大捷”，秦荐秦大人一战成神。 然后就是临安府内的各种新花样变着翻的出，仙云台刚出来的时候所有人都惊为天人，直到后整个临安大剧院轰动全城，而岳王庙外的跪像虽被撤了，但仍是屡禁不绝。 总有人将木制的、草制的甚至是泥瓦陶人儿放在岳王庙门口，它们或大或小或精致或粗糙，但它们都有同一个特点——那就是跪着。 除了这些大事儿之外，临安城里好吃的、好玩的也多了起来，尤其是报纸的出现可真让临安城的百姓在茶前饭后之余多了不少消遣……甚至还激励了一批闲汉开始自学汉字，也算是教人向善了。 另外街巷胡同之中忽然冒出不少卖肥皂的、卖糕点的，不用问这都是从报纸上看来的方子，还真有不少人靠着这些方子盖了房子、讨了媳妇……至不济也让生活条件改善了些。 整年虽算不上风调雨顺，但粮食还是按时收割了，所以米价不贵，布匹质量更好了，价格也比平日里便宜了许多……种种悄无声息却又实打实的的改变让所有人的不禁感叹今年是个好年头。 而且临近年尾了，这好事居然还没完——金人真的把应天府还回来了！！ 黄世忠黄相爷亲自跟着金人的使团去了应天府，然后就地接收了应天府的衙门、城墙……最后连周边的土地都要回来了。 拥堵在难民营里的逃民跟着黄相爷一起回到了家乡，甚至还拿回了自己的土地……至于全家死光了已经无主的土地，也被官家亲自下令划给了无地之人。 随着难民散去，大街上再没有那些苦哈哈给点吃的就什么都愿意干的男人，也没有头插稻草的妇人和小姑娘了。 再加上地面上厚厚的积了一层雪，这曾经熙熙攘攘的街道上居然也显出一丝冷清。 老唐掌柜坐在临街的座位上，斯文的拿着眼镜并轻轻呵出一口白气，再掏出一块绒布小心的擦拭玻璃镜片。 眼见着天气也是一天天的冷下来了，尽管脚下生着火炉但仍然觉着阵阵寒意直往骨头缝里钻。 “下午去泡个澡吧……”老唐叨念着。 这人一老了身体制热的能力就下降了，平日里就总觉着冷，往年每到这个时候就觉着日子难过。 不过今冬倒是与往日不同，主要是有了便宜又耐烧的蜂窝煤——这亦是从那报纸上看来的点子，谁曾想煤粉和黄泥和在一起仍能烧得比柴火都旺呢？ 往年舍不得烧柴取暖，现在只要花上几个铜钱就能暖和大半天。 而像老唐掌柜这样小有身家的，等店铺打烊了去那清华池泡个通透，第二天整个人都能精神不少！ 就在老掌柜的正在合计晚上泡澡的事，外面冷冷清清的大街上忽然传来一阵喧哗声。 人老了好奇心似乎也低了，老唐掌柜只是小心翼翼的收好了绒布，重新戴上老花镜查起账本来。 只是树欲静而风不止，不多时这骚乱就传到店铺里来了。 “真的？” “真的真的！不骗你！一大车呢绿油油的！” “还一大车……我不信！这个时候连根黄瓜都敢卖一贯，一篮子都了不起了还一大车……” “就在路口不信你去看啊！” “嘘……掌柜的就在里面你小点声！” “嘿，那回见吧您内，我自己去看热闹了！” 说罢，店铺里的声音弱了，可嗡嗡嗡的议论声却是强了起来。 老唐掌柜这账本也看不下去了，小心点将眼镜放进眼镜盒，再把眼镜盒贴身收好，这才慢悠悠的起身去了外间。 “怎么回事？” 老唐掌柜一句话，大堂里原本窸窸窣窣的声音顿时消失了，所有人都装着忙碌起来，只可惜这个时候也没顾客，所以他们演得很假。 “行了！都别装了！刚刚我在后面的时候你们不是挺热闹的吗？都说什么呢也说给我听听，让我也沾沾喜庆？”老唐掌柜笑骂道。 “隔壁木器行的伙计跑过来说大街上有辆堆满蔬菜的大车陷住了，叫咱们一起去看热闹呢！” 一个伙计嬉皮笑脸的说道。 “哦？这倒是稀奇……”老唐掌柜想了想，左右无事就叫了那嬉皮笑脸的伙计一起出了门。 没走多远果不然看到一辆牛车陷在了雪中，车上摆了好多大竹篓，竹篓上还盖着棉被。不过从那竹篓的空隙依然能看到竹篓里面的绿意。 在这冰天雪地了的这点绿色可是十分的鲜嫩诱人，就连老唐掌柜都不禁有些眼馋。 此时正有闲汉围着牛车想讨点便宜。 “我说那赶车的，你就卖我两根吧！咱们不偷不抢的，买你的你怕什么嘛！咱就是买你两根黄瓜下酒！你这车上这么多呢，少这两根也看不出来吧？” 那几个闲汉似乎已经赖了一会儿了，那赶车的都有些不耐烦了：“我说了多少次了，不卖就是不卖！惹恼了我有你好果子吃！” “哎呦呦！你瞧瞧你还横上了！？你知道咱家是谁吗？锦毛虎黄玉堂！就凭你这赶车的也想给我好看！？” 那几个闲汉嚷嚷着就往前凑，可那领头的闲汉刚万千凑了一步，就被一只骨节粗大且异常有力的大手给掐住了脖子。 “咳咳咳……松，松开……咳咳咳……”那闲汉顿时挣扎起来，然而那只手是那么的有力，掐住这膀大腰圆的闲汉就像提个小鸡崽子一样，任凭那闲汉再怎么挣扎，那只大手都纹丝不动。 而那闲汉身边的人却也不是不想帮忙，而是因为他们也被一群人给围住了。 “就是你在闹事？金毛虎黄玉堂……我怎么没听过你的名号？莫不是从七侠五义上搬来的名号吧？”那只大手拉近了些，探头盯着他手中的闲汉问道。 “咳咳咳……松、松松……开……要，要死了……” 眼见着那闲汉都开始翻白眼了，那只骨节异常粗大的手这才缓缓的松开，被抓的那闲汉立即躺倒在地大口大口的喘气，再没半点之前的锐气…… ……直到此时那闲汉这才有空打量那只手的主人，而第一眼看到这人的时候，别的没注意光看到他脸上那个又黑又大的肉瘤了。 “嘶……”那闲汉倒吸了口冷气，浑身抑制不住的颤抖起来。 不过那面上长着黑瘤的人并没有理会这几位闲汉，反而盯着那赶车的人皱眉问道：“怎么回事？” “天冷路滑还都是积雪，没看到这下面有个坑就……就卡住了。”之前赶车的那位低着头，仿佛遇到了什么克星。 “哼！成事不足败事有余！都给我滚开！”那面长黑瘤的男子来到牛车边看了一眼，两手往车底一插腿做马步吐气开声，“起！！” 随着他的一声怒吼，沉重的牛车猛然抬起了十几公分，然后这才重新落在了地上。 “快点送去！别耽误了公子的事！”黑瘤男打发走了牛车，这才将目光移到那几个闲汉的身上，“至于你们几个……趁老子心情好，赶紧滚吧。” 这一次那几个闲汉拔腿就跑，不知道的还以为有头饿虎在追他们。 人走茶凉，热闹没了人群自然就散了。 只剩老唐掌柜有些疑惑：“那后来的汉子……什么来头？” “您不知道？”小伙计诧异道，“那可是大名鼎鼎的黑囊虎啊！之前可是杀人不眨眼呢……只是现在似乎有了主家，行事收敛了不少，不然那几个闲汉少不得要断手断脚了。” “哦，原来是他……谁这么大本领收服了这头恶虎？”老唐掌柜嘟囔着也没期待答案。 “只是那黄瓜可是真不错，也不知是送到谁家去的……”小伙计似乎也有点馋了。 “送谁家去也没你的份！老老实实的给我干活去！”老唐掌柜轻轻的打了一下小伙计的脑袋，“早点干完活早点收工，这大冷天的不泡个澡感觉整个人都冻透了。” “是！” 听到要休息的消息后，那小伙计顿时高兴了起来。 节137 船厂风波 装满蔬菜的牛车其实不止一辆，另外还有辆牛车去了国公府，而张坷涵张编修那里也去了一辆。 虽然那张坷涵不过是个八品的编修，但他可算是肖恒在南宋交到的第一个朋友，再加上人家有空就不辞辛苦的跑来帮肖恒教语文，这份情谊可比区区一车蔬菜贵重多了。 而之前在路上出了些小插曲的这两牛车，却是送往相爷府的。 当这车东西送到的时候，黄相爷正在喝着茶、听着小妾弹的曲。听闻肖恒送来了一大车新鲜蔬菜，顿觉好奇，这茶也不喝了曲也不听了，起身就去了后厨。 等他来到后厨的时候，交接工作似乎还没完成，就听一个陌生的声音说： “……这东西叫西红柿，炖炒皆宜，生吃也不错，如果嫌酸还可以加点白糖。这个叫土豆，跟山药差不多但比山药好吃。这西红柿红透变软了就要赶快吃，不然就烂了，土豆最好窖藏，不然容易发芽……” 西红柿？ 土豆？ 又是听都没听过的东西，难道又是那肖恒搞出来的新鲜玩意？ 黄相爷带着好奇走进了后厨，就见后厨的空地上摆了好几个大竹筐，里面堆满了各式各样的蔬菜。 其中什么黄瓜、韭菜之类的他还认识，至于那些红色的果实他就不知道是什么了。 等黄相爷一露头，屋内的声音陡然一静，随后相爷府的厨子和肖恒的人都连忙请安问好。 “免礼……你过来跟我说说，这些东西都是哪来的？”黄相爷好奇的问道，“平日里听说过有人家用炉火焐着种些黄瓜的，但数量也少得出奇……你们这应该另有玄机吧？” “不瞒您说，这些东西是在日光温室里种出来的。”秦府来人答道。 “哦？这日光温室又是何物？”黄相爷奇道。 “是这样……” 能跑这里来送东西的，基本都经过一定的培训了，所以他虽然不清楚原理，但大概还是能讲明白日光温室的功能。 听了之后黄相爷顿时陷入了沉默，过了一会这才试探着问道：“这么说，你们这日光温室的产量很大喽？” “并不大，只够我们自己消耗的。”肖恒的人答道。 “哦……那算了。”黄相爷有些遗憾的点了点头。 若是肖恒他们这边整个冬天都能大量供应新鲜蔬菜的话，那么每天送一车进宫可是个不错的讨好官家的手段。 但若是没办法每天供应的话，那还不如不送。否则今天有了明日没了，官家若是生气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只是黄相爷此时还不知道，那个所谓的“只够自己消耗”的范围，可能有点大。 …… 城外，秦府兵营。 刚刚完成了负重跑的士兵们正等着开饭。 “唉，听说了吗？咱们公子种了好多蔬菜出来！这大冬天的……神不神？你说这是怎么种出来的呢？”一个面色黝黑的士兵低声说。 “怎么种出来的我不关心，我只关心我们今天吃什么……”另一个看上去有些瘦的士兵低声说。 “吃吃吃就知道吃，那么瘦还那么能吃……”黑脸士兵挖苦的道。 “嘿嘿嘿，人活着不就是为了吃饭吗？吃饱饭比什么都强。”瘦士兵笑道。 就在两人说笑的功夫，食堂终于开饭了，大盆大盆的西红柿炒鸡蛋、黄瓜拌花生米、以及大块大块的炖猪肉…… ……一时间食物的香味弥漫着整个食堂之中。 “铛铛铛……” 开饭的钟声响起，士兵们按照班排顺序一个个的拿起食盘排起了长队。 黑脸士兵的主食是两个大馒头，而那瘦士兵则比较喜欢大米饭，等到了打菜环节，那食堂大妈毫不吝啬的给他们两个满满的扣上了两大勺炖猪肉，不过等到他们来到西红柿炒鸡蛋的面前，那菜量就少了些，而花生米拌黄瓜就更少了些。 等两人找了个地方开始吃饭的时候，那瘦士兵肉都没动，三口两口就把西红柿炒蛋给吃光了，然后看着盘子里的那几块黄瓜道：“唉，你说……我是不是骚的？” “唔？”黑脸士兵正在埋头苦吃，被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问得莫名其妙。 “半年前有口杂粮糊糊喝我都觉得那是无上的美味，可现在呢？”瘦士兵摇着头感叹着。 “怎么？是肉不好吃了还是菜咽不下去了？”那黑脸士兵笑问道。 “不是，都好吃……我刚刚只是觉得有点没吃够。”说到这里那瘦子砸了砸嘴，“西红柿炒蛋太好吃了。” “嗯，西红柿炒鸡蛋太好吃了。”黑脸士兵也同样点头附和道。 “只可惜就这么一点……”瘦士兵哀叹道。他之所以如此哀叹是因为黄瓜和西红柿前面都摆着黄色的牌子，这牌子的意思是每人限定一份，不像炖猪肉和主食那样随便吃。 其实夏天的时候偶尔就会有这种黄色牌子的菜——例如烤羊排、炖牛肉之类的，都是比较贵或者是比较难得的东西。士兵们戏称为“黄牌加餐”。 而现在到了冬天，这“黄牌加餐”也就变成了夏天随便吃的蔬菜了。 “知足吧你！”黑脸士兵砸了砸嘴，“有的吃就不错了！你知道这一根黄瓜外面卖多少钱吗？” “知道知道……我就是感叹一声。”瘦子士兵连忙道，“吃饭吃饭，再不吃就凉了。” 两人就开始埋头吃饭起来。 有过了一会，还是那瘦子士兵率先吃完，捧着肚子看着餐盘，忽然冒出来一句：“唉你知道吗？听说公子最初是准备让我们所有人都能敞开了吃的……这蔬菜。” “不能吧？那要建多少日光温室啊？”黑脸士兵不信，“再说了，咱秦府的土地就这么多，即便是夏天，都种满了菜也没办法让所有人都敞开吃啊？” “是啊，我就是说公子有那个意思。”瘦子士兵叹了口气，“说实话，小的时候能不饿死就不错了，后来觉得每天能吃饱那可就太幸福了……可自从当了兵开始，咱这嘴也是越来越娇贵了，连杂粮都有点吃不下去了。” “嘿！你知道这叫什么吗？这叫‘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黑脸士兵忽然摇头晃脑的掉了个书袋。 “由奢入俭……啧啧，这句话有点意思。”瘦子士兵品味了一会，“你从哪听来的？” “就是咱们公子说的啊。”黑脸士兵笑道。 “不愧是公子，随便说一句都如此有学问。”瘦子赞道。 然后，两人之间就再次安静下来，只剩下黑脸士兵吃饭喝汤的声音。 黑脸士兵吃完最后一口馒头，就听到瘦子士兵开口道：“那个……你听说了吗？金人可能扛不住蒙元，到时候……咱们可能也打不过。” “知道。”黑脸士兵擦擦嘴，“而且公子早就做好了撤退的准备……听说咱们要撤到四川府去。” “唉，这刚过上几天好日子……”瘦子士兵叹了口气。 “好日子是打出来的！用公子的话来讲，咱们就是美好生活的守护者！”黑脸士兵轻轻的放下了筷子，“所以……好好训练吧！等咱们强大了再打回来！” 瘦子士兵闻言精神一震：“总有一天，咱们能打回来！” 闻言，那黑脸士兵忽然笑道：“再说了，只要跟着公子，我相信无论咱们到哪都能过上好日子！” “对对对，没错！只要跟着公子，到哪都有好日子！” “行了，别扯了，刷盘子去……” “哈哈说的是……” …… 同样的一幕，也在秦府旗下的各个工厂重复着。 在肖恒的体系之中，士兵、学生、工人都是同等重要的，所以学校那边以及有食堂的工厂，伙食待遇都跟兵营那边差不多。 在这初雪的日子，有新鲜蔬菜出现在餐桌上倒是让不少人感到新鲜。以往的冬季，新鲜蔬菜对他们来说都只存在于传说——例如某某富商宴请了谁谁谁，席上有瓜果蔬菜若干等等。 而如今，曾经的传说被明明白白的摆在了餐桌上，不少人都觉得既新奇又高兴。 工厂那边自不必说，在学校里这些新鲜蔬菜却别有一种荣誉感——这是他们的同学兼老师培育出来的！一时之间李二狗他们那农业三人组上课的时候都有人来围观，而且其中既有学生又有其他科目的老师。 一时之间农业组小小的出了一把风头，在整个学校里都说得上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名人了！ 不过要说对这批蔬菜反应最大的，还是刚刚完成改组不久的造船厂。 蔬菜的出现不说是引起轩然大波，但也是让不少人震动不小。 对于秦府的其他系统来说，由于都是肖恒吸收来的难民，再加上肖恒潜移默化的意识形态输出，整个体系之中可以说都下意识的将自己认为是一个整体，有真正的主人翁意识。 但对于类似造船厂这样的地方，虽然经过改造但仍然存留着不少固有的问题。原本这些问题还在肖恒的高薪政策下被暂时掩盖住了，然而等到这新鲜蔬菜摆上餐桌的时候，船厂内一直以来都隐隐存在的不满声忽然变大了。 “老张师傅，老张师傅等等我……” 老张刚从食堂里出来，就听见身后有人叫他，回头一看发现是船厂内一位很有地位的老师傅。 “原来是陈师傅……”老张的眼神有些躲闪。 “我说老张啊，之前去找你你总推说没空，现在被我逮到了吧？走走走，咱们出去喝一杯。”陈师傅抓着老张的手道。 “刚吃完饭，我那边还有不少活没干完呢……不如改天？改天我请你！”老张推脱道。 “嗐！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还是……你连这么点面子都不肯给我？”陈师傅声音低沉了下来。 这位陈师傅可以说是除了厂长之外最有资历的老师傅了，就连厂长的儿子看到他都要尊称一声师傅，并且陈师傅所提出的问题即便是厂长父子二人也是要慎重考虑的。 不过随着船厂改制，原本建立在人身依附下的制度轰然崩塌，原本陈师傅那么多的弟子即便没有自立门户也算是半解放状态了，陈师傅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在自己的众多徒弟之中搞一言堂了。 毕竟现在所有人的徒弟都算是“转正”了，不仅能在船厂里领一份工资，从身份上来讲其实已经跟陈师傅这样的老师傅没什么区别了。 所以若是陈师傅说的话不侵害到徒弟们的利益，那还有人愿意听他的……但若是要有利益上的损失，徒弟们为什么还要听他的？ 而随着徒弟们“离心离德”，陈师傅在船厂内的影响力也开始急剧下降，可他早就养成了说一不二的性子……尤其是在那几个掌握着核心技术的大师傅走了之后，他就算是整个船厂里最老的师傅了，所以以前他跺跺脚整个船厂都要震三震的。 可就在前两天，他见那蔬菜诱人想要两筐回家却被肖恒的人无情的拒绝了！这可气得老师傅站在食堂门口大骂了大半个时辰！ 若是以往，看到他受委屈那些徒弟早就上前助阵了！ 可现在？有些“有良心”的看到他还把头一低快步离开，而那些“没良心”的就当他是放了个屁，理都没理他就走了…… 这下可让陈师傅气坏了，憋着两天没开工，还觉着能有人去找他。 只可惜现在不是以前了，他已经无法依靠手里那点技术卡着船厂的脖子来耀武扬威了。 所以今天这陈师傅一来，老张就知道他肯定是要搞事情了。但这个人又不是很好对付，咬住了谁那可是四不松口的…… “这……”老张无奈的叹了口气，“那咱们也别喝酒了，您有话便说吧。” “那……”陈师傅想了想，把老张拽到了一边低声问道，“……你还记得老曹他们吗？” “老曹？”老张一听这个名字眉头皱成了个疙瘩。 这老曹就是之前被别人收买离开的那几个大师傅的头领，他们的离开差点扼杀了这个小船厂，而现在陈师傅提起他们……显然不安什么好心。 …… 节138 审讯 船厂食堂外的路边，陈师傅正拉着老张师傅低声说着什么，陈师傅说得眉飞色舞的，可那老张师傅却皱着眉头不肯说话。 “老曹他们找我了，说是只要咱们带着新船的技术走，他们给咱们这个数！”说着，陈师傅在老张面前比划了个手势——如果没理解错的话，这是个很大很大的数字。 “新船的技术……可不在咱们手上。”老张皱着眉头道。 这里说的新船指的当然是正停在“坑式”干船坞里的那艘渐渐成型的风帆战舰。 此时这艘战舰的整体结构已经完成了建造，一些大型的设备例如大型的煤气发生炉、发电机、舰炮等等大件基本都已经完成安装了，此时只剩下各种电路、管线的铺设工作。 从外表来看，这艘船不仅大，而且还非常的漂亮，最重要的是它的工期实在是太短了！比起动辄需要半年甚至一年建造工作的大型海船，这艘船的建造速度只能用“神速”来形容。 不过说起这造船技术，早就跟木匠没什么关系了，最主要的核心技术是内部的箱形龙骨——也就是钢结构件的设计、制造以及防腐处理。 这部分技术别说是他们这些老师傅了，就算是以前的大师傅来了也是没用的——他们连图纸都看不懂，更别提理解图纸背后的所使用的技术了！ 不过既然陈师傅找到了老张头上，自然有他的目的：“但你不是有个小徒弟在上学吗？让他偷出来啊！” 陈师傅低声蛊惑道：“把你那个小徒弟叫出来，咱们一起好好聊聊，总不会少了你们的好处……” “这不好吧？新东家可是带我等不薄……”老张明显不想参合这事。 陈师傅阴测测的说：“不薄！？你管这叫不薄！？你看看他们怎么对我的！到时候早晚也会这么对你！！我说老张你可要想清楚了！若是惹急了那些人，我可不敢保证你家里人不会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 “你！？”老张没想到这陈师傅居然如此极端，“我说陈师傅，咱们本本分分的不好吗？眼见这日子一天天的好起来了，你何苦……” “……呸！”陈师傅啐了一口打断道，“你若是不答应，我可就……” 就在此时，老张的眼神忽然一变，陈师傅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他身后传来一个声音：“你可就要怎样？” “谁！？”陈师傅猛的转身，就见一个从未见过的大众脸，顿时趾高气昂起来——一般他没印象的人都没什么身份，而且看这人的年纪应该也只是那谁新收的土地罢了。 “你算哪根葱哪根蒜！？我要怎样与你何干！？滚！别妨碍老子……哎哎哎，哎呦你松手！断了断了……” 那陈师傅的手腕被那大众脸轻轻一捏就扭到了背后，以一个及其古怪的姿势被人拎在了手里。 那大众脸没有理会陈师傅的惨叫声，而是对着老张伸出手来：“你好，张师傅。” “你好……”老张犹豫了一下，看了看他的手——知道这来源于肖恒的新式礼节，所以虽然有些害怕也这大众脸把手扭成麻花，但处于对肖恒的信任还是把手放到了他的手中。 那大众脸用力的握了握老张的手：“对不起了张师傅，让您受惊了……此人吃里扒外妄图窃取我厂机密的事，您都听到了吧？” “是……听到了。”老张闻言微微有些吃惊——这个“吃里扒外的”罪名可大可小，但问题是看眼前这位大众脸的意思，这件事怎么都不像是个小事。 “老张！我哔——，哔哔哔——”被大众脸拎在手中的陈师傅顿时挣扎起来，一边挣扎一边破口大骂。 “呱噪！”大众脸眉头一皱，抡起手刀对着陈师傅的后颈就是一下，那陈师傅顿时被抽了骨头一样软了下去。 “麻烦张师傅跟我走一趟吧……别紧张，就是写个笔录纪录一下他跟你说的那些话。”大众脸笑道。 “好……”老张虽然有些害怕，但还是跟着那大众脸出了厂区，直接上了一辆通体漆黑且没有窗户的马车。 等他下车的时候发现自己被送到了一个僻静的小院，周围的院墙非常之高，最上面支着铁丝网。仰头向上除了天空什么都看不到。 这里该不会是什么秘牢之类的地方吧？ 老张瑟瑟发抖。 “嗨，张师傅，您别害怕……咱们就是做个简单的笔录而已。”那大众脸将已经清醒了的陈师傅交给了卫兵，自己则对老张说，“这边请，我的办公室在这边。” 老张听着陈师傅变得惊恐的叫骂声渐渐远去，自己也变得提心吊胆起来。 不过接下来就像那大众脸说的，他还真的只是做了一些笔录而已——几个身穿黑衣的年轻人反复询问了那陈师傅跟他说的话，而且还询问了好几遍，每个细节都扣得死死的。 最后老张在那份“供词”上签了字、按了手印，这才算万事。 接下来又是那个看上去毫不起眼的大众脸带着老张上了那辆全封闭的马车，等老张坐在车里晕晕乎乎的时候车门忽然打开了，那大众脸殷勤的把老张请了下来。 被车外的冷风一吹，老张精神为之一振，抬头一看返现他已经回到造船厂。 “老张师傅受惊了，为了感谢您的配合，小小礼物不成敬意。”那大众脸将一个纸盒塞给了老张。 “这是……游标卡尺？”老张一打开小盒子就惊喜道，游标卡尺这东西有多神他早就知道了，不过由于他们是做木工的关系，尺寸要求没那么精密，所以也就没有配发游标卡尺。 不过由于肖恒的要求，在船厂的再教育培训里老张倒是接触过了这东西，并且一直以来都念念不忘……现在突然收到一套全新的游标卡尺自是高兴不已。 “你喜欢就好。”大众脸微笑着送走了老张，站在车边看着他欢天喜地的离去，不由得低笑一声暗自摇头。 “这老张还挺能装装的……” 说罢，大众脸跳上了马车。 “走，咱们回处里，还有条大鱼等着我们收拾呢！” “啪——” 随着一声鞭子的爆响，马车渐渐远去。 直到发现那马车离开之后，手捧着游标卡尺的老张突然腿脚一软跌坐倒在地，双手止不住的颤抖起来。 “呦？这不是老张师傅吗？你怎么坐在这里？”一个年轻的木匠看到了瘫坐在地的老张，不由得赶紧跑过来将他扶起。 “没，没事。”老张有些紧张的看着年轻人。 “算了，没事就好。”年轻的木匠莫名其妙的看了老张一眼，发现他的确不像是病了之后这才摇着头离开了。 “这陈师傅，看来是凶多吉少了……” 老张后怕不已。 果不其然，接下来好几天都没见着陈师傅的人，又过了几天听闻陈师傅的儿子跑来船厂闹事了，不过没过多久他就离开了，并且了无音讯。 直到几天后，老张在食堂门口的告示上看到了这样一则消息，其大意为： 陈炳瑞意图窃取船厂财物被发现并扭送官府，按大宋律本应判死，但念其未遂所以最终判刺配三千里并服劳役三年。 在此之后，陈师傅家的儿子也不来船厂闹了，船厂内部对这件事的讨论也渐渐消失了，似乎这件事就此落下了帷幕。 …… 然而，这件事并没有就此结束。 在老张曾经去过的那个神秘的院子里，原本应该刺配三千里的陈炳瑞陈师傅却被关在小黑屋里，双手双脚被牢牢的锁在铁椅上，只有一盏明亮的灯光照着他的脸。 黑暗中，一个毫无感情的声音问道： “姓名？” “狗官！狗官误我！官商勾结天打雷劈！”陈师傅此时精神头还不错，扯着喉咙喊道。 等他喊累了，黑暗中的那个毫无感情的声音再次重复的问道： “姓名？” “我姓你大爷！草哔——哔哔——”陈师傅破口大骂。 在他看来他完全是被人陷害的，至于陷害他的人自然就是那个阴险毒辣的肖恒！ 肯定是那肖恒买通了官府，不然光凭那一面之词的证据凭什么判他流放三千里？而且最重要的是他刚刚被押解出临安府，就在一个小树林里被卖给了两个黑衣人！然后就又被关进了这个私牢！ 满腔的怨念与愤怒，让陈师傅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可惜他的双手双脚都被牢牢的固定住了，所以也只能疯狂的破口大骂。 然而，寂静的黑暗似乎完全吸收了他的声音，任凭他再怎么骂也没人搭理他，直到他骂累了，靠在冰冷的铁椅上休息的时候，那个仿佛机器人一样的冰冷声音再次响起： “姓名？” “姓你大爷！”陈师傅完全不配合。 “准备通电……” 黑暗中那个冰冷的声音袋中一种居高临下的蔑视，仿佛陈师傅根本不是个人，而只是个虫豸或者物件。 “你……啊啊啊啊啊——” 陈师傅刚想骂两句，忽然浑身猛然抽搐起来，虽然只持续了短短几秒钟，但当一切结束的时候他却仿佛变成一滩烂泥一样躺在冰冷的铁椅上。 并且…… ……他的裤裆也变得湿漉漉的并带有一丝骚臭味。 “姓名？” 黑暗中，那个仿佛来自地狱的声音再次响起。 “陈，陈炳瑞……” 陈师傅虚弱的答道。 “年龄？” “……” 黑暗中的冰冷声音不紧不慢的询问着，而畏惧电疗的陈师傅终于开始配合起来。 只是那个声音问的问题时而简单时而复杂，而且有时候还重复，时不时的还开始问之前问过了的问题……一旦后面回答的问题跟前面对不上，就会再次招来电击。 最终，他把一切都交代了个清楚。 …… 神秘大院之中的某个房间，肖恒翘着脚坐在窗前等候着，忽然那位擒拿了陈师傅的大众脸走了进来，将一叠资料放到了肖恒面前的桌子上。 “公子，这是那陈炳瑞的口供。” “嗯好。”肖恒点点头，拿起那资料看了起来。 “……”大众脸小心翼翼的站在一边，不动声色的用余光打量着肖恒。 “看我做什么？坐啊。”肖恒头也没台道。 大众脸微微一惊，低头应了声“是”，随后坐到了肖恒面前但却再不敢抬头偷偷打量肖恒了。 过了好一会，肖恒看完了所有口供之后，将那本资料往桌上一扔开口道：“看来事情跟我们之前猜测的差不多，应该还是之前在船厂挖角的那些人……” “是。”大众脸低眉顺眼的答道。 “那个船厂查了吗？什么来头？”肖恒问道。 “那船厂主人本姓卢，早年似乎也做过海上生意，不过后来似乎发了笔大财开始购田置地，开办船厂……听闻似乎与泉州蒲氏有所关联。” 大众脸一本正经的答道。 “蒲家啊……我知道了。”肖恒点了点头，忽然笑道，“张兄不必如此拘谨，你与秦大人乃是子侄关系，与我平辈交论便好……而且咱们这草台班子也是初创，还有许多东西要借鉴张兄的经验。” “不敢当……不敢当。”大众脸连忙摆手，“肖公子天纵奇才真乃神人也！跟您比起来，我手里这点东西简直不值一提。” “如何不敢当？就凭您张宪后人身份我就得敬您三分了……”肖恒也连忙客气道，之后两人就进行到了商业互吹的阶段，你来我往的好不热闹。 眼前这位大众脸的张兄，号称岳飞手下头号大将张宪的后人……至于是不是真的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此人的父亲与秦大人乃是莫逆之交，曾经为南宋在大金的眼线头子，后因一些变故最后留在了大金。 原本张家已经对大宋失去了信心，不过当秦大人的那封神之战传遍了大金之后，这张家父子忽然又对大宋升起了一丝希望……而眼前这位张岚就是代表张家回来投奔秦大人的。 当然在拜见了秦大人之后，就被秦大人推举给了自己的女婿肖恒。 对于这个人的出现，肖恒最初有些防备——要不是有秦大人的手书他甚至都不会见这位大众脸的张岚。不过后来接触下来之后肖恒发现此人正好是他急需的情报口人才。 考虑再三之后，肖恒这才收下了眼前这位，并且为他另起炉灶开办了这么个专门针对内部情况的情报系统。 而陈师傅一事就是这个部门成立后的第一个案子。 节139 处理 节139 在整个秦府体系下的产业之中，肖恒的目光一直都没离开造船厂。 首先造船厂这边是肖恒“两条腿”计划中的重要一环，可以大量承载人员物资的民船和承载火炮的军舰都需要依靠船厂工人们的手一点点的打造出来。 不过造船厂除了是个重要的工业基地之外，这里也是肖恒对于未来制度探索的一块试验田。 在造船厂之前，肖恒的试验田是军营、学校以及那些工厂。 事实证明只要营造出一个好的大环境，那么即便最顽固的老人都会欣然接受肖恒所带来的制度——而起当这些老人切实体会到了制度所带来的好处时，他们立即就会从反对者变成忠实的拥护者。 而对于社会的中坚阶层而言，只要能让妻儿父母吃饱穿暖，他们什么都愿意干……所以这些人相对来说也比较好改造。 至于小孩子们，只要给他们灌输什么他们就会信奉什么……所以相对于其他人来说，学生们是接受新制度新思想最彻底的，也是肖恒最忠实的拥护者。 战争、饥荒以及难民生涯已经彻底打碎了既有制度，让他们接近变成了一张白纸……而且在肖恒有意打压下，传统的以姓氏、地区为划分的抱团现象以及宗族势力根本就没有抬头就被碾碎了。 至于底层的治理，则由安保体系来充当世的警察角色，由学生们的义工体系来代替了后市的行政体系，而曾经的乡老、族老们则被肖恒收编为类似后世居委会的调解、服务机构。 难民们在这样的社会体系下表现良好，可以说基本实现了内部的团结、友善，几乎可以说是夜不闭户路不拾遗的水准了。 当然这仅仅是对内部，对外则秉承着“朋友来了有好酒，豺狼来了有钢枪”的警惕，附近一些喜欢小偷小摸的人在路灯尚未覆盖之前还偶尔会光顾秦家村……不少人都被逮住当场断手断脚的，后来等路灯普及之后就更没有人敢来这边撒野了。 整体来看整个秦府体系下的人都很自然的融入到了新的社会分工之中，肖恒对于封建社会的改造似乎已经圆满成功了…… ……然而肖恒的成功有一个前提，那就是既有社会体系的破碎。 正所谓大破大立，在经历过家破人亡的苦难之后，难民们天然容易接受新的制度。所以说很多时候在废墟上重建虽然看似成本高昂，然而却要比和平演变更加彻底，后遗症也更小。 然而问题是这种机会可遇而不可求，肖恒又不想当战争贩子，所以肖恒就吸收了一些后世搞和平演变的一些策略，在造船厂这块试验田上进行了先期的社会实验。 而肖恒在造船厂的那些学生，就是这项实验的参与者和记录员。 除此之外，肖恒还吸收了一些底层的、不起眼的小木匠来定期汇报整个造船厂内部的舆论走向和群体情绪，所以出现陈师傅这种事其实还是在肖恒的预料之中。 不过肖恒所没料到的是，这家伙居然与泉州蒲氏有些关联……这倒是让夏恒不得不往坏的方面去想。 …… 造船厂，干船坞旁。 关鳞站在新式帆船面前心神激荡——这艘船越来越完整了。 高耸的桅杆、整齐的炮门、漂亮的腰线……关鳞越看越爱，若不是害怕影响工人们的工作，他都恨不得每天上去溜达溜达，不用做别的，只要站在舰艏摸摸栏杆也好啊！ “如何？对这艘船还满意吗？”肖恒的声音忽然在关鳞身后响起。 “肖公子？”关鳞有些惊讶，“公子今日为何有空来此？难道也是来看船的不成？” “不，我是来找你的。”肖恒双手扶在坑边的栏杆上，望着下面的新船答道。 “公子有事召我即可……”关鳞客气到。 “反正我也闲着没事……再说，在这里说可能更好一些。”肖恒转过身来，变成背靠着栏杆，“你对蒲家的了解有多少？” “蒲家？泉州蒲氏？”最开始关鳞还没反应过来，不过很快他就意识到肖恒为什么来找他了。 “不错。”肖恒点点头。 “泉州蒲氏家大业大，历任家主把控着泉州市舶司，与当地官府的关系纠葛之深，外人难窥万一。至于海上……由于市舶司的身份，大小海商都要唯蒲家马首是瞻，听闻蒲家在南海甚至干过屠城灭国之事。” 关鳞简单的介绍了一下泉州蒲氏，然后小心翼翼的问道：“不知公子为何突然提及蒲家？” “没什么大事，只是以防万一。”肖恒笑了笑，然后就将陈师傅跳反的事给关鳞说一遍。不过肖恒说完之后那关鳞的面色却为之一变。 “怎么？想到了什么？”肖恒淡定的问道。 关鳞皱眉半晌，忽然忽然单膝跪下，给肖恒闹得一愣： “公子，属下疏忽！” “哦？这事跟你有什么关系？”肖恒看着跪在地上的关鳞有些摸不到头脑。 关鳞再次告罪一声，就将他之前在长江口模拟袭击蒲家大船一事讲了一遍。 “……你的意思是，蒲家注意到了新式帆具的优越性，然后顺藤摸瓜找到船厂这边来了？”肖恒问道。 “应是如此。”关鳞跪地不起。 “先起来说话。”肖恒把关鳞拉了起来，仔细的思考了一下其中的关系。 其实之前肖恒一直以为这件事只是误会而已——之前挖人的事他已经调查得很清楚了，倒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那姓卢的船厂东家因为突然新接了不少大船的活计，一时之间人力不足了，这就打起了周边小船厂的主意。 正是因为有着这样的前提，肖恒虽然知道这卢厂长与蒲家有些关系，但对陈师傅这件事儿也没提起太多的警惕。 不过若是像关鳞所说这件事是蒲家有意为之，那么事情可能就不那么简单了。 肖恒来回走了许久，忽然低头问道：“关鳞，你觉得此事蒲家参与的概率有多高？” “至少八成。”关鳞答道。 “嗯，我知道了。”肖恒点了点头。 关鳞的性子他是知道的，若是没有十足的把握他不会如此的。不过也不能排除他在故意误导自己与蒲家开战的可能性，毕竟关家与蒲家虽不是世仇但却都互相窥探着对方手里的生意。 蒲家捂着南海贸易不允许关家插手，而关家则牢牢的把持着对日贸易也让蒲家耗子拉龟下不去嘴。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蒲家与关家算是互断财路，而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这两家之间的仇怨定然不小。 “这段时间我会加强造船厂这边的安保，你自己也小心着些，我还需要你给我培养新的船长呢。”肖恒拍了拍关鳞的肩膀道。 “是。”关鳞点头应是。 …… 离开了造船厂后，肖恒再次回到了那个审讯陈师傅的秘密基地。 不过这里虽然说是秘密基地，但其实一点都不隐秘——它就在肖恒买下来的那块盐碱地上，而这里也正是煤气车的试验场。 至于那高耸的、带着铁丝网的围墙……最初则是用来当做煤气车车库用的！甚至整个“秘密基地”的电力都是由一辆煤气车引擎所提供的。 只是随着煤气车的逐渐定型，各种部件的改进也越趋成熟，所以这边这个偌大的场地和车库也就闲置了下来。 刚好大众脸的张兄来投，肖恒索性就把这个曾经的车库翻修了一番，然后拨给了他做内务部的基地。 肖恒来到旧车库就问明了地方，到那大众脸的办公室轻轻的敲了敲门：“张兄！忙吗？” “公子。”张腾抬头一见是肖恒，立即站起身来恭敬的行礼道。 “张兄不必多礼……”肖恒也连忙回礼道，“你我平辈交论便可。” “公子折煞我也……”张腾也是苦笑道。 “算了随便你吧……我来有事找你，你现在忙不忙？”肖恒问道。 “不忙，只是整理宗卷。”张腾将手中的资料放在一边，“公子何事？” “我要你帮我调查一下……”肖恒就将关鳞的说辞给他重复了一边，“……所以我要知道这件事究竟是不是蒲家的意思。” “好。”张腾点点头。 “必要时可以使用一些非常手段。”肖恒看着张腾说道。 “好的。”张腾再次点点头。 面对如此干净利落，答应得毫不拖泥带水的张腾，肖恒总觉得有些不放心……不过他又想了想，终究还是决定不干涉张腾的具体实行了。 “那我就等你好消息了……” “必不辱命。”张腾保证道。 “……” 肖恒犹犹豫豫的走了，自从来到南宋之后，几乎所有事都要他插手，而肖恒也习惯了所有事都亲力亲为。现在突然可以当甩手掌柜了，倒是让他觉着有些不习惯。 然而事实证明肖恒的确多虑了，张腾之父就是在大金混情报圈的，而张腾从小耳濡目染，对于如何解决问题、如何得到情报简简直都已经刻印在他的dna中了，别说只是区区一个造船厂，即便是大金皇宫里的事他也有办法打探个清楚！ 第二天肖恒刚刚起床的时候，就听张腾求见。他也来不及洗漱了，披上衣服就去客厅见到了这位顶着个毫无特点大众脸的张腾张兄弟。 “这么快就有消息了？”肖恒打了个哈欠。 “是。”张腾很职业的答道，“此事与关鳞所说相差无几……只不过他们不是因为长江口一事，而是见到偶然见到关鳞船长从咱们船厂出去，就对这件事产生了兴趣。” “这样啊。”肖恒点了点头，“……所以你觉得这件事应该怎么处理？” “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张腾淡淡的答道。 肖恒敏锐的嗅到了张腾话语中的血腥味。 “那如果这件事交给你，你会怎么做？”肖恒问道。 “斩草除根，火烧船厂以警示其他心怀叵测之人。”张腾答道。 “……” 肖恒讶异的看了张腾一眼，没想到这个大众脸的口中居然会说出如此凶残的话来——就仿佛一只小白兔突然张开了血盆大口，把大灰狼给咬死了的那种感觉。 “想法是好的，但行事太过激烈。”肖恒评价道，“我们现在最重要的还是要积蓄力量，不要引起太多人的关注才好。” “……” 肖恒犹犹豫豫的走了，自从来到南宋之后，几乎所有事都要他插手，而肖恒也习惯了所有事都亲力亲为。现在突然可以当甩手掌柜了，倒是让他觉着有些不习惯。 然而事实证明肖恒的确多虑了，张腾之父就是在大金混情报圈的，而张腾从小耳濡目染，对于如何解决问题、如何得到情报简简直都已经刻印在他的dna中了，别说只是区区一个造船厂，即便是大金皇宫里的事他也有办法打探个清楚！ 第二天肖恒刚刚起床的时候，就听张腾求见。他也来不及洗漱了，披上衣服就去客厅见到了这位顶着个毫无特点大众脸的张腾张兄弟。 “这么快就有消息了？”肖恒打了个哈欠。 “是。”张腾很职业的答道，“此事与关鳞所说相差无几……只不过他们不是因为长江口一事，而是见到偶然见到关鳞船长从咱们船厂出去，就对这件事产生了兴趣。” “这样啊。”肖恒点了点头，“……所以你觉得这件事应该怎么处理？” “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张腾淡淡的答道。 肖恒敏锐的嗅到了张腾话语中的血腥味。 “那如果这件事交给你，你会怎么做？”肖恒问道。 “斩草除根，火烧船厂以警示其他心怀叵测之人。”张腾答道。 “……” 肖恒讶异的看了张腾一眼，没想到这个大众脸的口中居然会说出如此凶残的话来——就仿佛一只小白兔突然张开了血盆大口，把大灰狼给咬死了的那种感觉。 “想法是好的，但行事太过激烈。”肖恒评价道，“我们现在最重要的还是要积蓄力量，不要引起太多人的关注才好。” 节140 下水 望江楼坐落于临安府东四十里的江水转弯之处，有着观潮第一楼的美誉，每当中秋时节这里都会聚集大批前来观潮的游客，说是日赚斗金都不为过。 一年之中最佳的观潮时节还是在中秋前后，现在窗外已然飘雪，这望江楼自然也就清净了下来……此时整个望江楼上空无一人，只剩望江楼主独坐窗边，望着浩浩荡荡的江水小酌。 此人姓卢，名苇，号望江楼主。 嗯，这号起的还挺形象的……奈何他这人也没什么太高的文学修养，反倒为自己这与酒楼同名的名号沾沾自喜。 此人就是卢氏造船厂的东家，也是陈师傅口中想要花大价钱挖角肖恒学生的那位。 这位望江楼主此时还不知道自己的事情已经败露了，不过就算他知道估计也不会在意——不过挖两个人而已，算不得什么大事。 他现在的心思都放在了蒲家突如其来的大量订单上，蒲家财力雄厚，为了这批海船可是花了大价钱的，所以造船厂每造出一艘来，那就是数千贯的利润！ 可正当望江楼主自斟自饮算计着那丰厚的利润时，忽然楼下传来一阵“蹬蹬蹬”的声音。 “何事如此匆忙啊？”望江楼主头也没回的问道，这逼格可是拉满了。 “老爷，不好了！船厂的学徒都跑了！”来者气喘吁吁的说道。 “学徒跑了？”望江楼主有些诧异，“那些学徒为什么要跑？” 在他的印象中，学徒工是最好欺负的了，给口饭吃就行，还不要月钱，每个学徒工都算是免费的劳动力。 “也不知哪来了一群浑人，搬了银钱堵在咱们船厂门口，见人就吆喝……还发这小纸片。”那侍者说着，就从袖口中拿出一张皱皱巴巴的纸。 这张纸的材质有些像报纸，只是篇幅可就小太多了，大概只有两个巴掌大小。 望江楼主不紧不慢的展开传单，只见上面用夸张红色字体印着几行大字： “你想立即出师吗？” “你想拥有一份月钱15贯起的稳定工作吗？” “你想要一套遮风挡雨的大房子吗？” “我们这里什么都有！” 除了以上四行大字之外，下面还有一行小字： “现在立即加入秦氏造船厂，不仅立即可以获得以上所有，并且还能立即领到20贯的安家费！你还在等什么呢？” 看完这份传单之后，望江楼主眉头收紧，抬头看着家丁问道：“这秦氏造船厂是什么来头？” “这……”那家丁微微一顿，“……就是您安排挖人的那个造船厂，挖了两次的那个。” “哦……我想起来了。”望江楼主恍然，“看来这秦氏就是那船厂的新东家了？” “是的。” “唔……”望江楼主想了半天，忽然笑道，“算了，随他们去吧……他们这是在折本伤人，咱们大可不必管他们。不过是些学徒罢了，想要来我们船厂的人怕不是要挤破了头！区区一些学徒再招就好了。我倒要看看这秦氏能撑到何时。” 望江楼主说完，就见那家丁面带犹豫。 “怎么？我说的有什么不妥吗？”望江楼主不悦道。 “老爷，咱们船厂……已经没有干活的人了！为了赶工期几个大师傅都亲自下场了。您要是再招不到人，咱们可就要停工了。” “什么！？”望江楼主猛的坐直了身子，“你是说所有学徒都跑了吗？” “不是所有但也差不多了……十去其九还多，剩下的学徒也是因为都是纯粹的新手，人家不收这才没去……”那家丁传达了一个望江楼主想都没想过的答案。 “什么！？怎么可能！？”望江楼主差点跳起来，“咱们厂里有多少学徒工？” “有，有三五百人。”那家丁也不太确信。 “五百人每人二十贯安家费……这可就是一万贯！！”望江楼主稍微算一下就觉得心惊不已，这可是真正的万两白银！而且这还仅仅是个开始！ 按照那秦氏造船厂所开出的月例，每月还要再额外支出7500贯！如此雄厚的财力可是吓了望江楼主心惊肉跳的—— ——要知道他给蒲家造小型战船，一艘也不过能盈利3000多贯罢了！现在他每月也只能保证造出两艘战船来……按照对方的月例水平，他赚这点钱都不够给工人开工资的！ 这可是纯粹的以势压人了！ 在此之前他从来没想过会有这种大鳄亲自蹚入造船这个行当。 一般来说，大海商都有自己的船厂，基本不需要外购。所以造船厂这边所满足的只是那些零零碎碎的小海商的需求，然而这些小海商的需求并不确定，时有时无的……所以船厂全力开工的时间并不多。 因为客户少的关系，船厂主人必须交游广阔这才能在对方有需求的时候找到自己。而即便有了这份人脉，手底下没有信得过的大师傅也是不行的。 所以造船这件事既吃资本又吃人脉，最后还吃领导者的管理水平，算是入行门槛非常高的这么个行当。而且造船最大的问题是完全不像丝绸、茶砖、瓷器、铁器那么赚钱，基本不会有大鳄会搞商业性质的船厂。 所以，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秦氏造船厂多半是为了某个大商家建造自用船只的，不过…… “这秦氏什么来头！？为何从未听过有这么一号大海商？”望江楼主盯着家丁道。 “听闻这船厂乃是秦荐家的女儿女婿开的……”家丁答道。 “秦荐？”望江楼主微微一愣，“打败了金人的那个秦荐秦大人？” “正是。” “嘶……难怪。”望江楼主闻言直咗牙花子，这秦家如今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光是那临安大剧院就不知道比他这望江楼高到哪里去了！再加上人家办的报纸行销江南……无论是实力还是财力都不是他惹得起的。 “老爷，咱们现在怎么办？” “怎么办……还能怎么办！？”望江楼主怒道，“挖人之前怎么不去调查一下对方是谁！？去！叫曹师傅带四色礼物登门道歉去！” “那……那些学徒？”家丁试探着问道。 “再招！！别给我节外生枝！”望江楼主怒道。 “是。”那家丁连忙领命离去，只剩望江楼主独立于窗边。 “蒲家误我啊！”望江楼主跺了跺脚，不过思来想去却绕不过这个坎，“不过还是得与那蒲家通个消息才好……” …… 另一方面，大量工人迅速涌入秦家的造船厂，给造船厂这边注入了新的活力。 只是目前这批刚刚被挖角过来的学徒们，基本都还在忙着搬家、入住新房，所以干活的主力仍然是造船厂内原本的那些工人。 不过此时这些工人也算是暂时轻松下来了，因为船坞里那艘优美而又致命的战舰终于完工了！ 高耸的桅杆上挂着不同于中式硬帆的百慕大帆，各种索具看起来极为复杂，但实际上却只要三个人就能独立完成操作。 之所以如此是因为整艘船上的所有帆索都使用了机械动力的辅助，无论是升帆还是操帆，其实都只需要一个熟练工就可以了！ 至于另外两个……则是用来操纵前三角帆的——由于前三角帆是后加的，在设计时就没有预留机械动力辅助的系统，所以它反而需要更多的人来手动操纵。 整个帆船共有三层，最下方是货仓……这部分在航海的时候一般处于水平面以下。 接下来是第一、二层火炮甲板，至于直接暴露在风雨之中的船甲板上倒是没有安装任何火炮——原本预计安装的尾部75毫米炮虽然炮管制造完成了，但液压系统尚未完成，所以暂时也只是预留了位置却并没有安装。 不过值得一提的是，除了帆锁之外，所有的火炮填装、复位也都有辅助的机械动力。 另外若是遇到无风的天气的话，还可以在第一层的火炮甲板外放下专门定制的小型螺旋桨系统——只要套上传动皮带它们就能在无风的情况下给船只提供差不多2节左右的航速。 可别小看这么点速度，只要船还在往前开那么就能调整自身的状态，而能够调整自身状态就能将侧翼的火炮对准敌人！ 而相反若是一点动力都没有就只能变成无法反抗的靶子。 望着这艘新式大船，关鳞心中颇为激动。 “如何？有没有想好名字？”肖恒问道。 作为这艘船的第一任船长，肖恒将命名的权利交给了他。 “……”关鳞似乎还是有些犹豫。 “这是你的船，叫什么你说了算，不要有太多的顾虑。”肖恒拍了一下他的胳膊，“别扭扭捏捏的不像个男人！” “嗯，叫海阎王可否？”关鳞有些期待的看着肖恒。 “当然可以。”肖恒了然。 海阎王，是关鳞曾经那艘船的名字。 后来在一场海战之中那艘船被烧毁了，而立了大功的关鳞却暂时没了船……在等新船的期间，关家就把关鳞送到了临安府，一方面是让他帮衬一下关少爷，另一方面也是给他放个假。 没想到这个假一放就是一辈子。 当肖恒听到关鳞要将这艘船命名为“海阎王”的时候他就知道了，关鳞彻底不会走了。 “多谢公子！关鳞愿为公子效死！”关鳞扑通一声单膝跪地。 “起来起来，我们这不兴这个。好男儿跪天跪地跪父母，其他的天王老子来了赞也不跪……可别折了心中这点傲气。”肖恒拉着他起来。 关鳞强行抑制住自己的感情，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 另一面，干船坞已经准备开闸放水了。 当然这所谓的“闸”并不是后世的那种活动铁闸，而是用木桩加固的一堵“土墙”，拉掉加固的树桩之后那层泥土顿时崩塌了，汹涌江水涌了进来，很快就填满了整个船坞，海阎王号也在水中载沉载浮…… 之后的事情就只能交给了纤夫。 海阎王号在众人的努力下，一点点的从船坞中挪了出来，耗费了整整半天的时间这才安安稳稳的停靠在了江边的码头上。 海阎王号停好后，船厂里却更热闹起来，无数工人划着小船来到船坞与江水相连的地方开始往下打树桩，等到这些树桩打齐了之后就往靠着江水的一侧填埋土石，渐渐的让江水重新与船坞断开联系。 等彻底截流之后，原本就是肩抗手挑的往外舀水了，不过对于已经实现了机械化的秦家来说，只要将抽水机的一端往船坞里一放，另一边的兽皮软管往江边一扔，然后开动机器那水就源源不断的被抽上来了，船坞里的水线也以近乎于肉眼可见的速度降低了。 “这抽水机可真是好东西。真不知道肖公子是如何造出来的……这简直就是鬼斧神工啊！”一个老师傅看着那吐着黑烟的机器，眼里有着说不出的震撼。 “那当然！”一个年轻人有些骄傲道，“咱们公子乃是天上的星宿，这天底下就没有他不知道的事！” “那铁龙骨也是一绝，我活了大半辈子了，从未见过如此造船之法。”老师傅叹道。 “这算什么，听说以后若是技术成熟了，还有造纯铁船呢！”年轻人说。 “什么？纯铁的船？那岂不是……要沉下去了？”老师傅有些不敢置信。 “那师傅您家的铁锅扔水里会直接沉下去吗？”年轻人问道。 “这……应该不会吧？”虽然没扔过，但稍微有点生活经验的人都能猜到答案。 “铁船也是这个道理，这叫……这叫……浮力！！没错，就是浮力！”年轻人很高兴道，“昨天晚上夜校才刚刚讲过的，差点就忘了。” “浮力啊。”听着听不懂的词语，老师傅再次深深的叹了口气。 在这个船厂之中，他们这些手艺高超的老师傅已经愈来愈没有以前那种地位了。只是，看着那些曾经面如死灰的学徒工此时眼睛里都在绽放着光彩，老师傅知道这绝对是件好事。 “呵，看来我们这些老骨头很快就值不上公子的月钱了。”老师傅苦笑道。 “不会的，师傅！公子说过，家有一老如有一宝，不论今后造不造铁船，您都是咱们厂里的宝！公子绝不会亏待你的。”小年轻一脸认真的说。 “哈哈哈……还不快干活去！木板刨了吗？就知道偷懒扯皮！” “唉师傅！我知道了，这就去这就去……” 节141 启程 海阎王号建成之后，空出来的船坞很快开始铺上了新的铁龙骨。 这是一艘与海阎王号相差无几的大型海船，只是功能上它紧保留基本的自卫能力12门32磅炮，外加预留的船艏炮位以及艉楼炮位。 至于类似海阎王号这样武装到牙齿的二等战列舰暂时是不会再建造了。等海阎王号经过海试甚至实战检验之后，吸收部分得来的经验教训之后肖恒才准备再次开工新的战列舰。 不过到那个时候他可就不满足于建造二等战列舰了。 而目前船台上这种削减武力的海阎王号同级运输舰，将成为未来海军的主力舰种——可以说除了火炮数量之外，海阎王号有的这艘运输舰都有。而火炮空出来的吨位和空间则能装载大批的人员、货物。 历史上的蒙元太过强大了，而从现在收集到的情报来看，肖恒所要面对的蒙元搞不好要比历史上更加强大！ 而赚钱、发展科技、训练军队都是需要时间的，现在时间却并不站在肖恒这边。 好在肖恒早就对未来的不确定性未雨绸缪。 最初，肖恒准备逃跑是怀揣着惹了事就跑的心里，而后来则是为了与大宋官家闹翻而做准备。 到了而现在这个阶段，肖恒依靠着与秦家、靖国公、黄相爷终于在南宋站稳了脚跟了，但蒙元的压力又让他不得不为未来可能出现的最糟糕的情况做准备。 毕竟只要拥有打不过就跑的能力就能永远立于不败之地。 只是…… ……船现在有了，船员却有些不足了。 海阎王号虽然使用了目前最先进的煤气动力辅助系统，但操弄整艘船至少也要50人以上才能开得起来。 操帆人员、库管人员、厨师、领航小组、木匠等等……将一艘船开起来需要如此多的工种，所有50人只是能将战舰开起来的人数罢了！实际上很可能还会更多。 而想要发挥出这艘船的最大威力，则至少还需要几百人才行。 海阎王号原本预计配备70门火炮，抛去已经废弃的船艏炮方案以及尚未安装的艉楼炮，目前共有前装滑膛炮68门。 光是这68门火炮就至少需要204人的炮组成员——由于有着机械动力辅助的关系，每门火炮都可以极大的压缩成员数量，但再怎么压缩至少也要有三名炮组成员才能在保证火力投送的密度。 所以想要将海阎王号运转起来，那么至少需要260到300名船员！ 对于肖恒来说，这个数字未免太大了些。 要知道肖恒组建的团练也不过是200人的规模，而即便加上偷偷摸摸藏着的人、再加上后续吸收的一些安保人员，肖恒手中的武装人员加一起也不超过300人。 这要是分出200多人到船上，那整个秦府的安保体系都会崩溃！ 至于肖恒的学生……他们都是按照船长标准培养的，而且人数也并不多，目前能上舰的大概只有30人左右——其他人例如卢淳他们都有自己的工作，若是走了肖恒这边不少工厂和实验室也要停摆。 之前虽然委托关鳞训练了一些水手，人选也基本都是从老实本分的渔民之中筛选出来的，但大嘴鸟号就那么大，一次性最多也就训练个二十来人。这么点人对于海阎王号来说简直是杯水车薪。 至于直接从外面招收现成的水手肖恒想都没想过！ 这个年代在海上跑的人可不是什么善类，就连关鳞在内都不是什么好人。肖恒可不想让这些人污染了自己的队伍，到时候带出了什么不好的习惯想改都难了。 所以他坚持还是以吸收渔民为主，间杂着招收一些难民来重头训练。 也正因为人员不足的关系，暂时来看海阎王号只能当做水手的训练舰了，短时间内应该是无法形成战斗力了。 当海阎王号的事情告一段落之后，北方也传来了好消息。 白三水那边的商栈已经建立起来了，主营业务就是收取来自更北方的人参、鹿茸和高品质的毛皮等等。 目前他们最大的问题是人手不足，催促着肖恒这边再多派些人过去。 没错，又是人。 肖恒努力搜刮了这么长时间的人才，可到用人的时候还是觉得捉襟见肘。 不过……似乎有个人可以依仗？ …… 秦家车库改建的内务部中，大众脸正坐在自己的办公桌上整理着各方汇总来的情报资料。 忽然，他听到一阵敲门声，随后肖恒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张兄，忙什么呢？” 大众脸连忙起身开门把肖恒让了进来，并且给他倒上了一杯热茶这才简单的介绍了一下他目前的进展。 此时肖恒在临安府布下的眼线已然不少了，其中那些给报社提供各种新闻的江湖人士就都被划归给大众脸管理了。 目前他正在慢慢的梳理一下所有人的档案。 “可曾发现有什么可用之人？”肖恒端起热茶吸溜着喝了一口。 “尚未找到。”大众脸摇了摇头，“这些人机警有余、忠诚不足……也就只能帮忙打听打听消息，做些眼线都能做的活计罢了，不堪大用。” “哦……”肖恒点了点头。 其实大众脸所说的这种情况他是有所预料的，不过居然连一个都没有能入了大众脸法眼的肖恒也是没想到，对他来说至少黑囊虎还是挺好用的。 “其实这些人最大的问题是保密意识不足，反倒是公子的那些团练非常不错。”大众脸试探着问道，“正所谓君不密则失臣，臣不密则失身，几事不密则害成。公子的这些团练虽然都没有什么经验，但仅凭保密意识这一点就足够使用了。其他的可以慢慢的再调教。” “哦？”肖恒没想到这位张宪后人居然给了自己的士兵们如此高的评价。 “那，我拨给你两个班，你帮我训练训练。”肖恒想了想说道。 “善！”大众脸大喜。 肖恒看着他喜出望外的表情，把后半句话给咽了回去——他准备等大众脸训练好之后，就给白三水他们派过去……现在看他性质这么高，这话倒是不好出口了。 “好了，我明天就派人来……到时候你就先训练着吧。” “是。” 肖恒从内务部离开之后，想了想直接回了小楼。 两位小姐此时并不在楼内，肖恒问了一句原来是去学校上课去了。 好不容易闲下来的肖恒想着好久没吃烧烤了，就跑到食堂要了些牛羊肉用洋葱、料粉腌上，生好炭火、摆好炉子，又切了些蔬菜。 当菜切好了，三位少女也一起归来。看到肖恒准备的满桌食物顿时一阵惊喜。 “公子！你今天怎么有空啊？”小蝶窜到桌边，好奇的看着生着炭火的泥炉以及炉子上摆放的铁板，“这是什么？” “这叫铁板烤肉。”肖恒笑着夹起一片牛肉放在铁板上，顿时油脂的焦香扑面而来。 铁板上的牛肉很快就被烤出了油脂和血水，然后肖恒又翻了个面，烤到两面金黄之后就将它夹起，沾满了调料塞进口中。 “唔，爽。” 肖恒含糊不清的说。 脂肪与蛋白质的焦香混着洋葱的甜、调料的香辣，咬下去那叫一个饱嘴。 看到肖恒吃得满嘴流油，三位少女也不矜持了，做到桌边开动碗筷伏案大嚼起来。 一顿饭吃了小半个时辰，吃完之后天色都有些暗淡下来了。 肖恒看着抱着肚子躺在椅子上动都不愿意动的小蝶觉着有趣。 “公子你别看我！”小蝶脸颊一红，不满的撒娇道。 “好，不看你。”肖恒笑了笑，也确实挪开了目光…… 这一次他看向了秦小姐。 “官人。”秦小姐有些害羞的低下了头。 “……”肖恒本来想说正事的，结果秦小姐这么一低头他都不知道跟谁去说了，也只能看着公主殿下道，“过两天我准备去一趟四川府。” “什么！？” 闻言三女顿时一惊。 “去四川府？为什么？”秦小姐也不低头了，双目炯炯盯着肖恒看。 “我准备考察一下路线。”肖恒答道，“现在看来，金人大概率不是蒙人的对手，现在就怕金人败了之后，蒙人乘胜南下……” “大宋现在连金人都打不过，绝计不是蒙元的对手。为了以防万一我想先把咱们的撤退路线规划一下，实地看看沿途的情况，另外路况也要考虑进去。” 肖恒说到这里微微的顿了顿，然后接着说道： “另外我也想去看看新军的训练情况如何了，如果可以的话我准备要一部人过来轮训。” 其实这些正在四川府接受训练的“预备役”才是肖恒此行的目标。 大众脸的话提醒了肖恒，这些经过正规训练的军人无论是纪律性、保密意识还是忠诚度都远远超过从其他途径吸收进来的人。 所以无论是现在肖恒急缺的海员、炮组成员还是情报人员，其实都可以通过一定的训练用这些预备役来冲抵。 “去四川府啊……”秦小姐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蛋忽然红了，看也不敢看肖恒一眼。 “那公子是准备自己去还是？”公主殿下敏锐的察觉到了肖恒的问题。 “这也是我找你们的原因。”肖恒说道，“虽说现在应该没什么问题了，但把你们单独放在这里我还是有些不放心。” “所以？”公主殿下追问到。 “所以……我想咱们一起去，顺便看看如有万一是走陆路好还是走水路好。”肖恒的撤退计划三女都是知情的，他这么一说三人都陷入了沉默。 “公子，我，我就不去了吧……”小蝶有些犹豫。 “哦？为什么？”肖恒奇道。 “那个……反正小姐走哪路我就走哪路好了，可咱们府里的事现在还离不开我。”小蝶认真的答道。 也是，现在整个秦府的金钱运转都要在小蝶这里过一手，若是她也离开了，那这许多事情可就要耽误了。 “我也不去了。”公主殿下答道，“有我在至少你不会担心小蝶的安全。” “……”肖恒张了张嘴，却不知道如何反驳她。下道，“过两天我准备去一趟四川府。” “什么！？” 闻言三女顿时一惊。 “去四川府？为什么？”秦小姐也不低头了，双目炯炯盯着肖恒看。 “我准备考察一下路线。”肖恒答道，“现在看来，金人大概率不是蒙人的对手，现在就怕金人败了之后，蒙人乘胜南下……” “大宋现在连金人都打不过，绝计不是蒙元的对手。为了以防万一我想先把咱们的撤退路线规划一下，实地看看沿途的情况，另外路况也要考虑进去。” 肖恒说到这里微微的顿了顿，然后接着说道： “另外我也想去看看新军的训练情况如何了，如果可以的话我准备要一部人过来轮训。” 其实这些正在四川府接受训练的“预备役”才是肖恒此行的目标。 大众脸的话提醒了肖恒，这些经过正规训练的军人无论是纪律性、保密意识还是忠诚度都远远超过从其他途径吸收进来的人。 所以无论是现在肖恒急缺的海员、炮组成员还是情报人员，其实都可以通过一定的训练用这些预备役来冲抵。 “去四川府啊……”秦小姐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蛋忽然红了，看也不敢看肖恒一眼。 “那公子是准备自己去还是？”公主殿下敏锐的察觉到了肖恒的问题。 “这也是我找你们的原因。”肖恒说道，“虽说现在应该没什么问题了，但把你们单独放在这里我还是有些不放心。” “所以？”公主殿下追问到。 “所以……我想咱们一起去，顺便看看如有万一是走陆路好还是走水路好。”肖恒的撤退计划三女都是知情的，他这么一说三人都陷入了沉默。 “公子，我，我就不去了吧……”小蝶有些犹豫。 “哦？为什么？”肖恒奇道。 “那个……反正小姐走哪路我就走哪路好了，可咱们府里的事现在还离不开我。”小蝶认真的答道。 也是，现在整个秦府的金钱运转都要在小蝶这里过一手，若是她也离开了，那这许多事情可就要耽误了。 “我也不去了。”公主殿下答道，“有我在至少你不会担心小蝶的安全。” “……”肖恒张了张嘴，却不知道如何反驳她。 节01 西行 节01 南宋虽然号称繁华，但那终究也只是繁华在了临安府。出了临安府后，这官路也破败起来，路上的行人也渐渐稀少。 肖恒他们这次出行带了四两马车，其中一辆是煤气车伪装成的马车，虽然看起来怪模怪样的，尤其是那又高又宽的铁轮很是引人注目，但那些路人也只是多看两眼而已。 像肖恒这么大的车队还带着好些个拿刀带枪的家丁，一看就是官宦人家出行，路人们躲都来不及呢更别提招惹他们了。 而越是向西，路上的人烟就越见稀少，有时候走上半个时辰都碰不到什么行人。 要知道这可是官道啊！地位与后世的高速公路也差不多了，都是这个时代最主要的交通要道！可与后世那种车来车往的景象不同，行走在号称繁华无比的南宋官道居然门可罗雀！ 不过这份安静也到是让每天都忙碌的肖恒沉下心来，静静趴在窗边，望着窗外慢慢倒退的景色怔怔出神。 在城市里呆久了，烟火气息也重了些。总觉得人群熙熙攘攘络绎不绝、吆喝声婉转动听此起彼伏、酒楼上觥筹交错丝竹奏鸣才是真的生活。 不过这出了城之后，周围的一切就都静了下来，慢了下来。 前一场的积雪已经有些融化了，而路边的小溪也丝毫没有结冰的迹象，只是扑面而来的冷风不再温柔，不一会就将肖恒鼻子冻得通红。 “官人，关了窗吧，别着凉了。” 秦幼萱拎着一席厚毯子凑了过来，搭在了肖恒的肩膀上。 两人之间这种程度的接触其实已经有过无数次了，肖恒原本也都有些习惯了。 之前在小楼住着的时候还不觉得什么，虽然男女有别但也都住习惯了。再说都是楼上楼下的放到后世也就是个邻居关系，也没什么太多暧昧。 不过今日却不同以往，整个车厢之中只剩肖恒与秦小姐两个人，没有了公主殿下和小蝶这两个缓解尴尬的电灯泡，无论是肖恒还是秦小姐都觉得有些别扭。 例如现在不过是个简简单单的披毯子的动作，秦幼萱就做得十分僵硬……直到此刻她才发现，没了公主殿下在暗地里鼓励之后，她居然会变得如此的没用。 而肖恒就更不用说了，肩膀硬得像铁一样。 “那个……小蝶那边的事情都安排下去了吗？”肖恒不得不找个话题以缓解尴尬。 “不用我安排，小蝶自己就做得很好……只是她有些抱怨那些账房脑子不好用，那么简单的账目还要算那么长时间。” 秦幼萱捂嘴笑道。 果然，只要聊起来就没那么尴尬了。 “回头找个时间让那些账房也去上个夜校吧……也不勉强他们都去，但考核过了的话给点补贴，估计他们就愿意学了。”肖恒想了想，说道。 “我觉得不用。”秦幼萱摇了摇头，“你啊，为什么总觉得别人不愿意学呢？咱们家的数学那可是被好几个进士都夸奖过的！别人送钱来学都不好意思呢！” “哦？是吗？”肖恒微微一愣。 他平时比较忙，所以去学校教书的时候也是来去匆匆，倒是很少跟其他人照面。 现在学校之中除了两位小姐之外，还有一位教语文的张坷涵张编修，秦幼萱她哥秦游没事的时候也偶尔会来看看，另外韩子青他哥韩子德最近也频频来学校参观。 这三位可都是进士出身，其中张编修是榜眼，另外两位可都是状元！ 能在无数学子之中杀出重围并且被官家钦点为状元、榜眼的，那可都是一时的人杰！他们都推崇的东西，对于那些普通账房来说也的确是花钱都心甘情愿要学的。 “你啊。”秦小姐轻轻打了肖恒一下，“总是大事精明小事糊涂。” “嘿嘿。”肖恒摸了摸后脑勺，笑了起来。 “唉，我们玩一会扑克牌吧？”秦幼萱忽然提议道。 “好啊！”肖恒点头，随即两人摸出扑克牌，玩起了一种肖恒都不知道从哪学来的古老玩法——这种玩法被称为“蹲麻子”，两个人就能玩，而至于它为什么叫“蹲麻子”则是因为输了的人要蹲着，一直蹲到赢了为止。所以若是一直输的话，那脚很快就会蹲麻了。 …… 秦府周围的学校中，卢淳暂时停下了手中的其他工作，回到了学校代替肖恒讲课。 而且除了讲课之外，他还要负责与实验室的王慧她们一起研究肖恒布置下的任务——发报机以及接收器。 就在肖恒离开的前两天，之前他订购的扩散泵硅油以及冷却装置终于到货了，随后他们立即改进了扩散泵，并且很快就达到了足够要求的真空度。 随后高真空度的电子管也就顺理成章的被生产出来。 有了电子管这种集检波、放大和振荡三种功能于一体的神器之后，妨碍电报机以及接收器的最大瓶颈也就不存在了。 至于肖恒为什么将这个看似无比复杂的任务扔给自己的学生……其实“复杂”只是个错觉，其实无线电的原理简单得令人难以置信。 对于不了解的人来说，无形的电波能够化作声音、图像以及数字信号，并在收音机、电视机以及手机等设备上解析出来，这一切的过程对于普通人来说简直就像黑箱一样不可捉摸。 然而实际上呢？ 做个简单的实验就能知道无线电究竟有多么简单了。 找一个9伏电池——也就是正负极同在一端的那种方形的电池，然后再找个硬币，用硬币轻轻的同时敲击电池的正负极，就可以产生普通am收音机能够接受到的无线电波了！ 别看这个装置如此简单，只要调整敲击的频率长短，就能利用摩尔斯电码来通信了！ 虽然这样一个简单的装置无法将无线电波传递出很远——可能也就几厘米远，但利用相同的原理再加上电子管的逐级放大，理论上一个结构简单的电报机其实并不难以制造。 而接收机的原理就更简单了——利用金属天线接收到的电信号来逐级放大，最后得到清晰的摩尔斯电码。 现在电池是现成的、电子管也是现成的，卢淳他们只要按照图纸上的电路，将所有电器组合到一起，即可完成这个跨时代的发明。 卢淳团队以及王慧的团队已经有过不少独立研发的成绩了，而这一次的难度其实并不高，以他们的聪明才智应该很快就能造出实物来。 而接下来的调整与性能的提高才是他们要花大力气研究的问题。 …… 另一方面，关鳞也在筹备着海阎王号的海试工作。 不过在他出海之前，趁着肖恒没走的时候他亲自将那几位来自关家的小狼崽子送了回去——在某种程度上这已与关家割裂了，算是赶在肖恒离开之前送上了一份投名状。 至于关家的反应倒是有些暧昧，不仅没有与关鳞翻脸，还很客气的表示肯定会处理那几个小狼崽子……而且还试探性的问了肖恒可不可以换几个人来学习。 肖恒当然欢迎——这关家可与其他人不同，每个人都是要付学费的！可以说关家送来一个人的钱都够肖恒养二三十个学生了，那为什么不欢迎他们？ 不过这批学生送来之后那关鳞反倒是吃了一惊——这一次关家送来的可不是什么狼崽子，而是真正的关家子弟！！每个人都算是关少爷的嫡亲！而且这批人绝对都上过私塾，几乎刚到学校就都轻松的考过了一年级的升级试卷！ 关鳞也与肖恒聊了一下，关鳞觉得关家可能是因为两点——首先是来自蒲家北上的压力，其次就是海阎王号的建成让关家意识到了什么。 其实也难怪，在此之前肖恒不过是个普通的内陆富豪罢了，对于海上的事没有半点话语权，所以关家虽然碍于韩子青的面子与肖恒交往了，但心底其实是不怎么拿他当回事的。 可是海阎王号的建造完成改变了他们的看法——如此巨大的战舰居然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就建造完成了，而且还使用那么多近乎于神迹的黑科技，这让关家意识到拥有如此技术能力的肖恒必将成为海上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 也正是因为这样他们这才调整了态度，即便不能将肖恒拉拢为盟友，但他们至少也不想与肖恒为敌。 其实这还是因为关家尚未见识到船载火炮的威力，在这个年代一艘二等战列舰那简直就是bug一样的存在！若是肖恒想，仅凭着一艘船就攻占广州湾也不是什么难事！ …… 除了海阎王号与电报机之外，秦府下的其他部门也是有条不紊的运行良好。 事实证明，只要安排得足够细致，那么整个秦府的势力即便短时间内没了肖恒的领导也能运行得很平稳。 这种时候肖恒就体会到甩手掌柜的快感了，只可惜他与秦小姐刚玩了几把，一直蹲着的肖恒正准备来一把翻身牌，而马车却忽然停了下来。 “我去看看出了什么事。”肖恒连忙丢下手牌下车去了，一下车第一件事不是去看发生了什么事，而是活动两条蹲麻了的大腿。 秦小姐放下牌，好奇的打开肖恒扔下的手牌看了看，脸色忽然微微一愣，随即就泛起了一丝微红。 “什么嘛，官人的牌明明这么好……” 嘴上虽然埋怨着，可秦幼萱翘起的嘴角却出卖了她。 肖恒活动完手脚之后，就来到车队前面。 原来车队之所以停下是因为他们面前遇到了一座小桥。 一直以来肖恒对于古代桥梁的认识都是各种各样的石拱桥，仿佛一提起古桥它们就应该是石桥的样子。 然而事实上这个年代许多桥梁都只是非常简陋的木桥，此时肖恒眼前的这个小桥就是纯木的——上面的树皮都没剥掉的那种原木排成的桥。 这种桥能过人、能过轿子，甚至能过车马，但对于煤气动力的“拖拉机”而言却是那桥无法承受之重。 肖恒凑过去看了一下那桥的情况之后，就问旁边的纪录官道：“我们现在在哪？” “在这里。”纪录官很快就将一张比例尺非常精确的地图递到了肖恒面前——从他们离开临安开始，一路上都有专人负责绘制地图。 由于肖恒制定了不认识一定数量的字就不能升官的政策，军营里面的学习气氛也是很浓郁的，晚上也都必须上夜校……其中不少人在训练之余还会自己掏出小本子来复习。 肖恒从中挑选了几名学得比较好的进行专门的培养，其中绘制地图就是其中最重要的一项培训。 那记录官递给肖恒的地图与普通的民用地图不同，不仅有着等高线，而且还对周围的山川高度、树林种类、路况信息等等都做了特别的标注，几乎就是在以后世军用地图的标准绘制。 接过地图之后，肖恒很快就确定他们此时的位置了是。 “标注一下桥梁情况，然后我们绕道走。”肖恒说完，就跳上了第一辆马车。 车队在木桥这边停留了一小会，找到路人问明了情况之后，转而向着上游的方向走去。非常精确的地图递到了肖恒面前——从他们离开临安开始，一路上都有专人负责绘制地图。 由于肖恒制定了不认识一定数量的字就不能升官的政策，军营里面的学习气氛也是很浓郁的，晚上也都必须上夜校……其中不少人在训练之余还会自己掏出小本子来复习。 肖恒从中挑选了几名学得比较好的进行专门的培养，其中绘制地图就是其中最重要的一项培训。 那记录官递给肖恒的地图与普通的民用地图不同，不仅有着等高线，而且还对周围的山川高度、树林种类、路况信息等等都做了特别的标注，几乎就是在以后世军用地图的标准绘制。 接过地图之后，肖恒很快就确定他们此时的位置了是。 “标注一下桥梁情况，然后我们绕道走。”肖恒说完，就跳上了第一辆马车。 车队在木桥这边停留了一小会，找到路人问明了情况之后，转而向着上游的方向走去。 宁静的石桥 节02 路上 节02 从临安府到四川府，直线距离大概有1300多公里，而考虑到有些地方需要绕路，再加上不是所有河流上都有桥，实际距离大概要走1600到1700公里。 若是在后世，即便不坐飞机纯走陆路的话也只需要两天。而若是完全不休息的话，只要一天时间就能开到。 然而以南宋这个路况，就算用现代车辆来跑，平均时速也绝对没办法超过50公里，而且考虑到有些桥梁根本无法承载汽车的重量……两天时间是绝对不可能了，至少也要翻一番的时间。 而对于古人而言，走陆路就意味着绝大多数情况下都要靠两条腿来走路。这样一天时间走个三、四十公里都算走得比较远的了。 按照这个速度，从临安府到四川府怕不是要走一两个月！ 若是有特殊需求的话，换马不换人的传递消息，在各地驿站的支持下传递消息的时间能缩短到一星期以内，若是特别快的话也许三四天就能收到信了。 不过这么送信的代价太大了，一般情况下的普通通信还是要半个月左右的时间。 肖恒他们刚从临安府出来的时候，由于路况非常好的关系，时速差不多能达到30多公里每小时。 这个速度对于马车来说已经非常不错了，所以尽管他们没有急着赶路，而且天黑了就歇息，但一整天的时间也走了200多公里。 随着距离临安府越来越远，这官路上的路况也渐渐变得差了起来。不过好在最近一段时间也没怎么下雨，这土路虽然坑坑洼洼，但多少还可以接受。 这下子就体现出带减震系统的马车的优良之处了，在这种路面上若是使用传统的那种硬悬挂结构，跑这么长时间人都要颠散架了。 而在这改良的四轮马车之中，虽然偶有颠簸但对肖恒来说还能接受。 肖恒这次出门带了两个班共计24名士兵，虽然一辆新型马车就能携带12人以及他们的装备，但一直以来都没出过院门，正好接着此次机会使用一下这马车，看看它还有什么可以改进之处。 而那辆煤气车则主要承担了运货的职责，基本上所有的后备弹药都装在煤气车上。 而肖恒这辆的后半部分是货仓，存放着粮食、衣物、毯子等等，而前半部分则被改装成了卧铺车厢——就像后世软卧车厢差不多，而且由于没有上下铺的关系，空间还是比较大的。 此时闲着无聊的秦幼萱从行礼中拿出琵琶，看着曲谱学着弹了起来。 肖恒则躺在对面铺上看手机——当然在外人看来他就是在发呆。 “晚上想吃什么？”肖恒忽然抬起头来问道。 “官人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我都可以。”秦幼萱放下琵琶笑道。 “我……没什么特别想吃的。”肖恒想了想道。 这个时代在饮食方面还是比较匮乏的，尤其是出了临安府之后，就算是比较大的酒楼其菜品也要远逊于临安府的小酒楼，肖恒昨天中午吃了一次之后甚至认为都不如美食广场上的那些小吃。 “那……”秦幼萱琵琶也不弹了，开始思考今天晚上吃什么这个严肃的问题。 而肖恒看那琵琶有趣，就伸手拽了过来随意拨弄了两下……那音节乱七八糟的，跟弹棉花也没什么区别了。 “噗嗤……”秦幼萱笑了起来，从肖恒手里要过琵琶道，“官人不是你这么弹的！” 说罢，秦幼萱稍微给肖恒讲了讲琵琶的基础技巧，给肖恒听了个一脸茫然。 “你现在都会弹什么曲子了？”肖恒问道。 秦小姐也是刚学琵琶不久，不过她弹琴的造诣比较高，至少乐理什么的都懂，现在改学琵琶之后虽说不上是水到渠成，但进步速度也还是和快的。 “弹的不好……官人若是想听我就厚颜弹奏一首好了。”秦幼萱说道。 “那我就洗耳恭听了。”肖恒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找了个枕头靠着。 秦幼萱稍微准备了一下，深吸了口气就开始拨弄琴弦……顿时清脆的音节就从她的指尖流淌出来，虽然肖恒没听过，但调子还是比较悦耳的。 至于唱词，肖恒有些没听懂，反正就是个咿咿呀呀的小调。偶尔听懂一两个词，也大概就是郎情妾意之类的美好词汇。 “啪啪啪……” 等秦小姐弹完了之后，肖恒立即鼓起掌来。 “好听，真好听。” “……”秦小姐脸蛋红扑扑的，虽然知道自己弹得一般唱得也普通，但耐不住有人捧场啊！这种被自己心上人呵护的感觉让她觉得这一刻幸福极了。 “借我一下……”肖恒又要过了琵琶，稍微调了调琴弦，试着按照吉他的方法弹了几下……还别说，还真弹出了调调来。 “咳咳，现在轮到我了……献丑献丑。”肖恒清了清嗓子，仿佛歌唱巨星一般向四处不存在的观众行礼，给秦幼萱逗得娇笑不已。 “让我想想怎么唱来着……”肖恒用手机打开去歌词，然后轻声唱道，“晚风轻拂澎湖湾，白浪逐沙滩……” 一曲外婆的澎湖湾，唱得秦小姐瞪大了眼睛。 如此新颖的曲调，如此放荡不羁到丝毫不考虑韵脚的歌词……可就是如此简单直白的东西反而很容易调动起人的感情来，比起坊间流行的那些咿咿呀呀的小调可还耐听多了。 “好好好，太好听了！再来一首！”秦幼萱也学着肖恒的样子捧场道……当然她是真心捧场，虽然肖恒弹的不咋地唱的也一般，但问题是她从来没听过这种调调。 “再来一首？嗯然我想想……”肖恒会的不多，上网搜了下把纸短情长的曲子搜了出来，然后开口唱了起来。 这首歌与澎湖湾不同，歌词讲的是男女之情，而且由于两人现在的关系有些暧昧却也没有挑明了的关系，秦小姐听这首歌的时候代入感格外的深。 “纸短情长啊，诉不完当时年……喂！你哭什么！？” 肖恒唱到一半吓了一跳，只见秦小姐的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淌。赶紧扔下琵琶凑了过去，谁知秦幼萱顺势就扑进了他的怀里。 “不哭不哭……我真是不该唱这玩意。”肖恒有些懊恼道。 “不，要唱！”秦幼萱抬起头，看着肖恒道，“我喜欢听你唱。” “好好好……”肖恒连忙哄她。 “现在就唱……”秦幼萱难得的撒娇道。 “……”肖恒苦笑不已，温柔的抱着秦幼萱，在她的耳边轻声的哼唱。 “纸短情长啊诉不完太多涟漪……” 一首歌曲反反复复的也不知长了多少遍，最后终于把她给哄睡着了。 肖恒小心翼翼的把她放在床上并盖好被子，这才稍微松了口气，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肩膀，穿上鞋子跳下车去。 等肖恒离开之后，秦幼萱忽然叹了口气，喃喃道：“幼萱啊幼萱，你可真没用……没关系，还有机会，加油！” …… 肖恒自然不知道车厢里发生的事，在车厢里呆的时间长了筋骨都有些生锈了，所以他活动完身体也没回去，而是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上。 “公子。”那作为车夫的士兵起身敬礼道。 “刘哥，不必多礼。”肖恒看着眼前这位汉子，自然的搜索出了他的资料。 这位刘志也是北方来的逃民。 一直以来北方的民众基本都被当做金人的奴隶和养殖的牛羊。金人在南侵的时候路过了刘志的村子，顺手就把他们给抢了…… 按理说刘志他们的村子应该已经算作是金人本身的地盘了，但问题正出在岳飞身上。 像刘志他们这样的村子，在岳飞北伐的时候可是出过死力气的，而后金宋虽然停战了，但他们这种临近大宋的村子基本上都是处于三不管的状态。 也正是因为如此，金人根本就没拿他们当做本国人，在南侵的过程中顺手就把他们给洗劫了 像他们这样的例子还有不少，以至于临安府外的归正人比从应天府跑来的百姓还多！ 肖恒与刘志稍微聊了聊他们的训练状态、士气等等问题。最开始都是肖恒在问而刘志在答，不过也许是因为肖恒的态度比较平等的关系，刘志也渐渐的放开了。 “公子，听闻蒙元要南下了是吗？”刘志问道，而这个问题也是肖恒体系内所有军事人员最关心的问题。 “没有那么快，至少也要等大金被灭之后了。”肖恒答道，“况且金人还未必会输呢，就算他们输了万一蒙元不打我们也是有可能的。” “……”刘志闻言知道肖恒只是在安慰自己就连忙解释道，“公子，我不是害怕，我是在想……若是蒙人来了，我们给他们打回去不就完了吗？为什么非要逃跑？” “打回去？”肖恒笑着摇摇头，“那你觉得我们凭什么能把他们打回去？就凭上次打金人的那次表现？” “是！金人说起来厉害，可在咱们面前连手都没还！”刘志自豪的答道——他也参与了那一场战斗，所以他骄傲也是应该的。 “但你知道吗？若是金人不走的话，我们可能也拿他们没什么办法。”肖恒忽然说道。 “这？不能吧？”刘志微微一愣，“我们不是把他们打得……” “打的很狼狈没错，但同样的我们也耗光了所有榴弹，就连平江府储存的燃烧弹也消耗得七七八八了。” 说道这里，肖恒微微的顿了顿，指着刘志身上的弹药袋说道：“你也参与了那场战斗，你说说打到最后你身上还有多少弹药？” “……不到一个基数。”刘志忽然发现了问题所在。 “不错，这只是一场骚扰性质的战争。火枪兵基本上都没怎么开枪……然而即便如此你们所携带的四个基数的弹药也消耗得差不多了！若是在正面战场，你们已经需要撤下去进行补给了。”肖恒答道。 “……”刘志呆住了，他从来没在这个角度上思考过问题。 “而且你知道那一晚上我们扔出去多少银子吗？上千两都不止！而且这还只是骚扰性质的战斗，如果是摆明车马的正面战斗，一天下来差不多就要消耗五、六千贯都不止！” “而且钱的问题还不是最重要的问题，最大大问题是我们的火药产量一直都没办法提高太多，毕竟生产火药是有风险的。以我们现在的后勤水平，根本经受不起正面战场的消耗。” 刘志只剩下听了，连话都说不了。 事实就是这样，当战争进入到火器时代之后，后勤补给的地位就越来越重。 其实无论在哪个时代，战争都是综合国力的较量。而现代战争尤其考验后勤能力。。 “这？不能吧？”刘志微微一愣，“我们不是把他们打得……” “打的很狼狈没错，但同样的我们也耗光了所有榴弹，就连平江府储存的燃烧弹也消耗得七七八八了。” 说道这里，肖恒微微的顿了顿，指着刘志身上的弹药袋说道：“你也参与了那场战斗，你说说打到最后你身上还有多少弹药？” “……不到一个基数。”刘志忽然发现了问题所在。 “不错，这只是一场骚扰性质的战争。火枪兵基本上都没怎么开枪……然而即便如此你们所携带的四个基数的弹药也消耗得差不多了！若是在正面战场，你们已经需要撤下去进行补给了。”肖恒答道。 “……”刘志呆住了，他从来没在这个角度上思考过问题。 “而且你知道那一晚上我们扔出去多少银子吗？上千两都不止！而且这还只是骚扰性质的战斗，如果是摆明车马的正面战斗，一天下来差不多就要消耗五、六千贯都不止！” “而且钱的问题还不是最重要的问题，最大大问题是我们的火药产量一直都没办法提高太多，毕竟生产火药是有风险的。以我们现在的后勤水平，根本经受不起正面战场的消耗。” 刘志只剩下听了，连话都说不了。 事实就是这样，当战争进入到火器时代之后，后勤补给的地位就越来越重。 其实无论在哪个时代，战争都是综合国力的较量。而现代战争尤其考验后勤能力。 节03 徽州小城 节03 如果说第一次碰到马队时肖恒只是有些奇怪的话，那么现在肖恒可就有些在意了。 南宋可不比大金，南宋这边牛羊都算是贵重牲口了，而马可就更金贵了——即便最差的驽马，也跟上好的耕牛差不多一个价钱！ 所以说肖恒最初骑着上好战马入城的那种行为的确非常显眼。 而像这次肖恒就吸取了教训，这次出门根本就没带好马，只带了八匹普普通通驽马罢了。 可就算已经这么低调了，那八匹马再加上四辆比普通牛车大许多的四轮马车，肖恒的车队只要出现在人群中就必然是所有视线的焦点。 在这个年代，官员出门一般乘坐轿子，如果实在比较远的话会乘坐牛车。 比较富裕的商人家里一般也会养一些牛来拉车，而更小的商人会养驴。 驴可以拉小板车、可以骑也可以直接坨货物，平时没事的时候还能拉磨，可算是最经济实惠的牲口了。 不是豪门大户都不会养马。 而肖恒他们遇到的第一批马队大概有十几匹，刚刚遇到的更是超过二十匹！虽然没有直接的证据证明这两拨马队属于同一个组织，但肖恒仍然觉得有些担心。 土匪？ 山贼？ 还是什么地方上的豪强大户？ 这若是不探明了，那么等他们撤离的时候就很有可能出问题。 等那队人马彻底跑没影之后，肖恒这才放下双管猎枪，从车顶翻下来。 “大宋地图。”肖恒伸手道。 旁边立即有士兵递上来一份卷轴，肖恒拉开将它平铺在车座上。 “前面好像是徽州……”肖恒看到这个名字之后就沉思起来。 自从方腊起义之后，歙州就改名为徽州，虽然表面上说“徽”为美的意思，但实际上“徽”字本意为“绳索”、“捆绑”。用这个字来命名此地，估计还是希望对这片土地加强约束，此地的民众也少闹腾点。 而肖恒一看到徽州的名字就想到了方腊，一想到方腊就想到了白莲教…… 嘶……该不会！？ 考虑到之前白莲教在临安府外几乎半公开的活动，难道说现在的白莲教已经积聚了足够的力量，想要闹出一番动静来不成？ 若是这样肖恒他们的撤离路线可就有些危险了，如果白莲教立即起事，已经没有了北方压力的朝廷估计很快就会派兵平乱。 但若是白莲教只是收而不发，等待着时局变化……那一旦蒙元击败了大金并且顺势南下，这白莲教的余孽必然起事！ 到时候肖恒他们撤退的车队很有可能就被堵在这里了！ “不行，这件事一定要弄清楚！” 虽然到目前为止一切都还只是肖恒的怀疑，但这种事还是要查清楚为妙。 “走，我们去徽州府。”肖恒大手一挥，翻身上车。 苏子和肖恒的命令，车队继续前进。 …… 徽州府说起来似乎跟临安府、应天府差不多，可实际上当肖恒远远的看到那个小城的时候，不禁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站在小山包上远远向下望去，那徽州府不过巴掌大点，一眼就能将整个府城收入眼底！ 这可比后世的小镇子规模还小！除了有个城墙之外还没秦府所在的那个小码头热闹呢！肖恒甚至怀疑这徽州府有没有后世的社区大。 等他来到这灵徽州城下的时候肖恒终于确定了，这徽州府的确没有后世的社区大。 正面的外城墙一眼就能望到头，稍微估算一下大概600多米，而刚刚在小山上看到的这府城的全貌差不多是个不规则的正方形——这样来看的话这小城另一面的城墙大概也是600米左右。 这样一块600米见方的小城镇，若不是有着城墙的话这规模真不如大一些的村镇。 这徽州城虽小但却五脏俱全，你说这要城墙有城墙，虽然不过三米多稍微矮了点。这城门呢，也挺像那么回事的，但城门上方却光秃秃的连个城门楼都没有！ 不过这徽州城也不是完全没有优点，它就建在一处河汊口处，几条支流的交汇不仅给小城带来了丰富的水源，而且河流也形成了天然的屏障，让小城只需面对来自两个方向的敌人。 等肖恒的车队来到城门口的时候，那守门的兵丁顿时精神起来，拎着秃了毛的红缨枪，带着浓重的口音问道：“$%^？” 这一问给肖恒问懵了，肖恒和旁边赶车的士兵都没听懂他说的是什么。 “咳咳，那个……敢问您说的是什么？慢一点重复一遍好吗？”肖恒带着善意的笑容问道，与此同时还伸手递过去一串铜钱。 “……”那兵丁看了看铜钱，伸手接过来，也没再跟肖恒废话，只是再次用加密语言说了句什么，然后使劲的摆手示意他们进去。 他这份好意，肖恒也就领了。 车队再次启动进了城。 “我说辉哥，你就这么让他们进去了？这外地佬可是听阔绰啊！咱们使使劲应该能榨出不少油水来！”另一个守门的士兵有些眼馋的看着车队的尾巴。 “啪！” 那兵丁正看着肖恒的车队，没留神被辉哥一巴掌拍在了后脑勺上。 “不想好了？这一看就是贵人的车队，你还敢榨油水？”辉哥恨铁不成钢道，“守城门就好好守城门！别净想写没用的！” “贵人？”那挨打的兵丁一愣。 “人家说的是都是官话，一看就是行在所来的！” 这辉哥口中的“行在所”指的就是临安府，类似后世管北京叫“京师”、“首都”之类差不多，都是代之的意思。 “你怎么知道？就凭口音？”那挨打的兵丁还有些不服气。 “口音，打扮，气势……你看人家那些护卫身上穿的都是什么？那一套顶你三个月饷钱了！”辉哥哼哼唧唧的晃了晃手里那串钱，“原本我还想直接放他们进去呢，谁知人家不愧是行在所来的，出手这叫个大方！” “辉哥，晚上请我吃酒啊……”那挨打的兵丁涎着脸道。 “我看你想吃屁！还吃酒……刚刚你怎么不敢上呢？还推我上去！”辉哥说完就把那串钱往自己怀里一踹，竟是一点分赃的意思都没有！ 而那挨打的兵丁呃只是艳羡的看了他一眼，却也并没有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想来对这种事已经习以为常了。 …… 另一方面，肖恒并不知道身后发生的事，这小城真太小了，小到差不多就是个大一点的公园的面积。 而且考虑到这边都是一两层的小楼，转遍整个徽州府连一个小时都用不上。 徽州府衙的位置倒是挺好找的，就在徽州城的西门不远，肖恒等人很快就找到了县衙停了下来，肖恒取了一封帖子交给守门的兵丁传了进去。 不多时，正在县衙内值班的县令就急急忙忙的跑了出来，见到肖恒如此年轻先是一愣，不过很快就调整好了表情，姿态放的极低。 “……这位就是黄相爷的子侄吧？果然一表人才啊！快快快，快请进，我要设宴为你接风洗尘！”这为县令显得极为客气。 眼前这位是歙县县令，歙县就是徽州府的“治所”。 至于徽州府本身隶属于江南东路，最高长官叫转运使……不过那就不是肖恒所要考虑的问题了。至少目前这徽州城里最大的官就是眼前这位歙县的县令。 肖恒还在临安府的时候，那临安府的城里也有两个县衙，分别管着不同的县……而那边的县令对肖恒虽然礼数周全，但觉悟如此跪舔之意。 之所临安府的县令和歙县县令会有如此巨大的态度差别，主要还是因为一个是“京官”，一个是地方官。 这从古至今这同样的级别，“京官”就是要高地方官一头。 在临安府的时候，那些县令背后都有各自的靠山，有的靠山甚至比秦荐秦大人官位都高，所以即便面对黄相爷本人他们都不可能将姿态放得如此之低。 但这一出临安府，虽然天高皇帝远了，但这相爷的名头可也金贵起来了。肖恒想都没想过黄相爷听闻他要出门硬塞给他的这么个简简单单的帖子，居然会对地方官有如此巨大的影响！ 不过想想也是，虽然黄相爷还低沈相爷一头，但说出去毕竟也是个宰相！ 虽然肖恒一直都没觉得宰相有什么了不起，但事实上人家是真的了不起。 “不不不，您太客气了！”肖恒连忙再三推辞。 “不客气，真的不客气……黄相爷乃是我的恩师，咱们也算是一家人。”那歙县县令真的是拉拢关系到了极致——这所谓的恩师其实指的就是黄相爷是他这一科的主考官，这层关系说深不深，说浅呢却在特殊情况下也能用上。 最终肖恒推拒不过，硬是让这县令给拉到了后院。 这下肖恒也不用想晚饭吃什么了，只好交代了一下让士兵们告诉秦幼萱他这边有应酬，然后也只能随遇而安了。 饭菜有些慢，但茶点很快就摆上来了。歙县县令热情的请肖恒喝茶之后开口问道：“肖公子这次来是做什么去？” “哦，是这样，我是带贱内回家省亲。”肖恒答道。 说起这贱内倒还有一番笑话……其实古人这“贱”指的是自己，所以贱内的意思就是“我这个卑微贫寒之人的妻子”，而不是“我的下贱的妻子”。 肖恒也是到了南宋之后才真正了解到这许多词语的内涵，而在现代其实不少传下来的古代词语都被扭曲滥用了。其中不少是无意识的，因为字面意思以讹传讹慢慢变化了内涵的，而也有不少是有心人故意扭曲的。 例如“以德报怨”就是标准的后人歪曲解读的话，而“存天理灭人欲”更是被扭曲得不成样子。 相对而言，“以德报怨何以报德？”的原文已经有不少人知道了。而“存天理灭人欲”其实说的是不能泯灭天性而做出超出基本需求欲望的事。 例如一夫一妻是天理，一夫多妻是欲，所以不提倡一夫多妻。 这句话讲的其实是人的欲望必须要有一个限度，所以朱熹消灭的是过度的欲望，是为所欲为，而不是正常的欲。。 “不不不，您太客气了！”肖恒连忙再三推辞。 “不客气，真的不客气……黄相爷乃是我的恩师，咱们也算是一家人。”那歙县县令真的是拉拢关系到了极致——这所谓的恩师其实指的就是黄相爷是他这一科的主考官，这层关系说深不深，说浅呢却在特殊情况下也能用上。 最终肖恒推拒不过，硬是让这县令给拉到了后院。 这下肖恒也不用想晚饭吃什么了，只好交代了一下让士兵们告诉秦幼萱他这边有应酬，然后也只能随遇而安了。 饭菜有些慢，但茶点很快就摆上来了。歙县县令热情的请肖恒喝茶之后开口问道：“肖公子这次来是做什么去？” “哦，是这样，我是带贱内回家省亲。”肖恒答道。 说起这贱内倒还有一番笑话……其实古人这“贱”指的是自己，所以贱内的意思就是“我这个卑微贫寒之人的妻子”，而不是“我的下贱的妻子”。 肖恒也是到了南宋之后才真正了解到这许多词语的内涵，而在现代其实不少传下来的古代词语都被扭曲滥用了。其中不少是无意识的，因为字面意思以讹传讹慢慢变化了内涵的，而也有不少是有心人故意扭曲的。 例如“以德报怨”就是标准的后人歪曲解读的话，而“存天理灭人欲”更是被扭曲得不成样子。 相对而言，“以德报怨何以报德？”的原文已经有不少人知道了。而“存天理灭人欲”其实说的是不能泯灭天性而做出超出基本需求欲望的事。 例如一夫一妻是天理，一夫多妻是欲，所以不提倡一夫多妻。 这句话讲的其实是人的欲望必须要有一个限度，所以朱熹消灭的是过度的欲望，是为所欲为，而不是正常的欲。 “……” 节04 白莲显踪 节04 随着歙县县令的娓娓道来，肖恒的疑惑逐渐解开了。 果然就如肖恒所料，这种动辄拥有几十匹马的势力就算是一伙强盗那也绝对是当地政府的心头大患，在地方上绝不会籍籍无名的！ 不过按照歙县县令的说法，那马队的主人却也并不是什么土匪，只是当地的一户豪强罢了。只是这户豪强在临安府有些关系，跟南方的大海商也交好，庄子上还有生丝、瓷器的产出，财富上早已突破普通商人的水准了。 在此之后这户豪强就开始招兵买马、修城结寨，然后自然而然的就对周围的农户、村落开始巧取豪夺…… 中国的封建势力对于土地的贪婪是根植于骨髓之中的，这巧取豪夺目标自然就是土地。经过数代人的经营，等歙县县令上任的时候周围的土地已经大半落入这户豪强的控制之中了。 而剩下的村落也多半以这户豪强为马首是瞻，整个歙县基本上被这户豪强牢牢的掌控在手中，而歙县县令身为一个外来者，若是没有对方的支持甚至连政令都出不了徽州城！可以说这县令当的是万分的憋屈。 也不知是酒的缘故还是歙县县令平日里压抑得太久了，这一开始倒苦水就有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又如黄河泛滥一发而不可收。 肖恒作为一名现代人，多少有些交际技巧，这种时候他就很好的扮演了一个倾听者的角色，时不时的给于一些回馈，立即让歙县县令对肖恒的好感大增。 这也让肖恒不禁有些感慨，古人交流不像现代那么方便，很多时候也让这些古人比起后世的现代人显得有那么点憨厚和天真。随随便便一点小小的交流技巧居然如此管用……这放到后世这简直是不敢想象的。 在后世想要赢得一个人的好感可没这么容易，若像肖恒这样本分的做好一个倾听者的话，那么很快就会变成众人的垃圾桶！减压的时候想到他，减压完了拍拍屁股就走。 所以这就是为什么在后世“工具人”一词大行其道的原因……不是工具人太单纯，而是人们太利己也太精明。 所以从这一点上来看的话，南宋这个时代除了那些在朝堂之上勾心斗角的精英之外，其他的普罗大众甚至包括像歙县县令这样的地方官都是如此的好相处。 当然前提双方要有同样的社会地位，否则一切休谈。 肖恒与歙县县令这个酒一喝就是好几个小时，等终于给对方喝趴下之后肖恒这才得以脱身。 不过这顿酒喝得也很值得，他不仅得到了那户豪强的详细信息，甚至还与歙县县令交上了朋友。 当然所谓的“朋友”其中有多少的水分，有多少黄相爷的影响力在里面，那就只能问那位歙县县令了。 从县衙出来之后，肖恒就回到了车上，找到徽州城里唯一的一座客栈稍事休息。 不过安排好一切之后肖恒并没有立即休息，而是与客栈的掌柜随便的聊起天来。最初聊了些临安府的变化和见闻，还有报纸之类的东西这里也能买到了，只不过日期有些晚了一些而已。 而后肖恒很自然的将话题引导到本地豪强身上，而客栈掌柜的视角却又给肖恒描绘出了一个不同的江湖。 原本肖恒还以为这徽州府的豪强多厉害呢，让歙县县令气得郁郁寡欢，等听完客栈掌柜的话之后肖恒“就这”两个字差点脱口而出。 与南明时期那种近乎于武装割据的豪强不同，这南宋时期的豪强其实说白了也就那么回事了，既不敢造反又不敢忤逆上官，最多不过是耍耍别扭使使绊子，但该交的税一样得交，该服的劳役也一样要服。 这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大宋气数未尽。 从南渡开始，南宋政权都是很强势的政府，首先财政收入依然处于高位，这就导致官府可以养得起军队，所以这军队的控制权就牢牢的掌握在官府手中。 在南北政权交替的时候虽然产生了一些混乱，也诞生了一部分真正的豪强势力。但等朝廷安顿下来之后立即就开始狠抓兵权，不听话的、不服从的一律剿灭之！ 而相反的，南明时期大明气数已尽，皇室对于整个国家的统治力基本就局限于几个大一些的城市，所以这才滋生了一些武装割据势力。 聊完之后肖恒对于徽州的形式倒是稍微放下点心来，毕竟若只是欺负欺负普通百姓的这种豪强，对于肖恒撤退车队的威胁性还是比较低的。 不过肖恒依然没有大意，问个比较靠谱的人情茶肆之后，肖恒又派人去让人收集一下附近白莲教活动情况。 还别说，这徽州城里的人情茶肆效率还挺高，等到晚上肖恒睡醒的时就有消息了。 不过也是，以徽州城的规模大小，后世居委会大妈也能了若指掌了，更何况人情茶肆就是吃这份饭的呢？ 肖恒起来之后先喝了口醒酒汤，简单擦了擦脸换了身衣服就来到客栈前厅，此时那人情茶肆的老板见正主来了立即起身，脸上习惯性的浮现出讨好的笑容。 “听说有消息了？”肖恒看了看这茶肆老板，居然也是个胖子……也许胖子看起来更没威胁一些，更容易与人拉近关系？ “人我都替您带来了……来，还不起来见过公子？”那人情茶肆的胖子老板推了推坐在他身边的那个黑脸汉子道。 “见，见过公子。”黑脸汉子显得有些木讷，顺着胖子的话抬起屁股行了个礼，然后就这么傻愣愣的站在那。 “公子您别见怪，这人乃是个樵夫，每天就是上山砍柴下山卖柴，饿了就买两个馍吃，渴了就打点井水喝，晚上就住在城外的破庙里……基本不怎么与人说话，再加上早年家里出了些事，这人也就显得有些呆傻。” 人情茶肆的胖子介绍道。 “此人与白莲教有何关系？”肖恒眉头微微一皱，这人怕不是这胖子请来的托吧？ “自是有关系的……您且听我慢慢道来。”那胖子嘿嘿一笑，凑到肖恒身边低声说，“这人的老娘不知信了什么邪就信了那白莲教，后来被官府知道了搞了个倾家荡产，老婆也跟人跑了，老娘也上吊吊死了，他这人闻此变故也就变得呆呆傻傻的，每日只靠砍柴为生。” “这么说，他家里原来还是有些家产的？”肖恒好奇的问道。 “不错，虽然算不上是大户，但也是小有家资。”茶肆的胖子答道。 “那……他们家可有田地？”肖恒继续问道。 “当然有的。”茶肆的胖子面色有些僵硬，不过还是勉强答道。 “那这田地归了哪家？”肖恒的声音已经有些冰冷了，而那木讷的汉子听闻此事眼中忽然有些东西闪了闪，敏锐的被肖恒捕捉到了。 而肖恒面前的这个胖子似乎察觉到了肖恒表情不对，连忙划清界限道：“这我就不知道了，最初这土地被外乡的商人买了去，后来似乎又流转了几次，您若是有心去衙门一查便知。” 古代的房契地契最后都是要在衙门“用红”的，所以一般衙门都有副本。即便没有副本也有类似“鱼鳞册”的东西标注土地归属。 不过此时这胖子让肖恒去官府差明显就是在推脱，等他见肖恒不说话了还以为自己瞒过去了呢，立即拍了拍那木讷的汉子道：“来！给公子讲一讲你那死老娘的事！” “……”那汉子看着胖子的眼神仿佛没有任何的波动，但肖恒却直觉此人心有杀意。 “俺老娘信了那白莲教，被官府抓了，然后自己吊死了。”木讷汉子面无表情的说。 “怎么样，公子？可还满意？”胖子搓了搓手，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干的不错……我之前许了你多少钱？”肖恒问道。 “20贯！”胖子眼中贪婪之色一闪而逝。 “20贯啊，可你这消息不值20贯。”肖恒淡淡的说道。 “公子还想赖账不成！？告诉你，咱这徽州可不是……哎哎哎，你，你们干什么！？” 还没等那胖子讲完，肖恒一个眼神过去，立即有两名士兵抢了过去，拧住了那胖子，并且塞住了他的嘴。 旁边看热闹的小二和掌柜的都看傻了。 “抱歉二位，您先回自己房间不要出来。”肖恒跟那掌柜的和颜悦色的说道。 “是是是……”掌柜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现在人家兵强马壮的这眼前亏可吃不得。 “封锁客栈，不许任何人进出。”肖恒回头命令了一声，随后拍了拍那胖子，“把他拖下去，先找个房间关起来。” 等周围的士兵都动起来之后，肖恒这才将目光放到了那木讷汉子的身上：“这位兄弟，怎么称呼？” “……姓许，许盛。”木讷汉子的眼睛渐渐的活络起来。 “你家的地，现在是谁占着？”肖恒目光直逼他的双眼。 “张家！”许盛眼中闪过一丝恨意。 “张家啊……果然如此。”肖恒摇了摇头。 这张家就是本地最大的豪强，就是那个让县令都头痛不已的氏族。 “所以，你老娘不信白莲教的吧？”肖恒问道，这种展开一般后面都跟着这样的转折，而眼前这位许盛自然就是故事里的苦主——什么张家看上了他的土地，顺手掠了他的娘子，逼死了他的老母，最后将他赶出家们什么的。 然而肖恒的意料却是落空了，只见那许盛张了张嘴，吐出了两个字：“……信的。” “你再说一遍？”肖恒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家母的确信了那白莲教，还花了大价钱捐了匹马……”许盛依然用那木讷的声音答道。 捐马？ 等等……好像有什么不对劲？ “……”肖恒低头沉思了起来。 “唉，都怨我……”木讷的汉子深深的叹了口，缓缓的讲出了内情。 原来，许盛家族世代单传，等到了他这一代近亲都凋零了只剩下他这一支。而他爹死的又早，整个老许家就指望着他来传宗接代呢！ 可后来许盛娶妻纳妾，每日勤耕不辍，媳妇小妾的肚子却丝毫没有动静，这就给许母急得不行。 后来也不知道谁介绍的，许母居然信上了白莲教，还逼着许盛喝了许多符纸。 最初许盛也没阻止，毕竟中国人讲究一个信则有不信则无，他自己也挺急的，所以许母闹腾他也就半推半就的顺从了。 可后来这件事却渐渐变得无法收拾，因为符水之类的东西一直都不起作用，那白莲教的人忽然告诉许母只要她足够虔诚就引荐教内下凡的星宿，到时候在星宿面前拜拜什么事情都解决了。 许母就开始大肆捐款捐物，最后甚至都要卖地捐钱，直到此时许盛这才觉得不对劲了，可许母却已经被彻底洗脑了。 最后没办法他只得威胁自己的老母若是再这样下去他可就要报官！ 可没想到听闻这件事之后许母立即就跟那白莲教的人说了……原本以为那白莲教会施展什么神迹“治好”许盛，让他辍，媳妇小妾的肚子却丝毫没有动静，这就给许母急得不行。 后来也不知道谁介绍的，许母居然信上了白莲教，还逼着许盛喝了许多符纸。 最初许盛也没阻止，毕竟中国人讲究一个信则有不信则无，他自己也挺急的，所以许母闹腾他也就半推半就的顺从了。 可后来这件事却渐渐变得无法收拾，因为符水之类的东西一直都不起作用，那白莲教的人忽然告诉许母只要她足够虔诚就引荐教内下凡的星宿，到时候在星宿面前拜拜什么事情都解决了。 许母就开始大肆捐款捐物，最后甚至都要卖地捐钱，直到此时许盛这才觉得不对劲了，可许母却已经被彻底洗脑了。 最后没办法他只得威胁自己的老母若是再这样下去他可就要报官！ 可没想到听闻这件事之后许母立即就跟那白莲教的人说了……原本以为那白莲教会施展什么神迹“治好”许盛，让他 节05 线索 节05 白莲教源自东晋时期创立的净土宗，是净土宗分出来的一个分支。 在此之后其实这净土宗的分支一直都名声布显，直到方腊起义开始这才渐渐走入了大众视野之中。 其实说起来这白莲教也是个很有生命力的组织，锲而不舍的造反造了许多年，而在这条造反的路上不停吸收其他思想、教派，渐渐的已经与净土宗时期完全不同了。 也许正像伟人说的，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白莲教作为一个反抗者每当国家出现重大不公或者民族威亡之时，白莲教都会跳出来造反。 在肖恒的历史上，元朝末年时期的“红巾军”据传就是白莲教与明教一起组织的反抗军。至于朱元璋，他本身的确不是明教中人，朱元璋与明教的关系主要是因为红进军。 至于朱元璋立国以“明”为号这件事……反正历史记载是是说朱元璋登基之前一直都阴云密布，而等他登基这一天却“云阴悉敛，日光皎然”，于是因“天宇廓清，星纬明朗”，故将国号定为“明”。 所以究竟是不是真的是以“明教”的明为号，估计只有朱元璋本人才知道。 在明以后明教被剿灭，白莲教也偃旗息鼓进入地下活动。 据传在明灭之后，郑成功派出军师陈永华联系白莲教，而后得到白莲教助力在红花亭主香创建天地会。 至于陈永华是不是化名为“陈近南”，这就见仁见智了。 据传天地会内部使用明太祖的国号洪武取字，自称“洪门”。 所以事实上到了民国时期，这洪门也是依然存在的。至于洪门以前的历史是不是真的……至少在锲而不舍的造反这一点上，洪门与白莲教是一脉相承的。 所以说这白莲教这块招牌其实还是挺深入人心的，至少它名义上一直活到了现代。虽然在肖恒那个年代已经名声不显了，但也许某个时候当民族威亡之时它就又会出现也说不定。 当肖恒了解完白莲教的历史之后，忽然对这个教派的感情有些复杂。毕竟据传说孙文孙中山就出身于洪门，不过也不排除这是帮派人士拉历史名人给自己贴金而胡编乱造的。 不过至少在南宋这个时代，白莲教还是个彻彻底底的造反组织，并没有任何为国为民或者民族大义的成分在里面。 其实从方腊起义就能看出来。 最初方腊是不堪花石纲之扰，而后声势大了就谋求推翻北宋政权……这其实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农民起义领袖罢了，没有任何大义光环在。 只不过后世处于宣传需要带上了“农民起义”的光环而已……毕竟嗯？也是起义起家的，拉拢历史上的农民起义军也算是不忘初心。 至少在肖恒所经历的这些事里面，方腊这帮人跟后世的太平天国没什么区别，该干的烂事也都干，也都是靠着宗教来愚昧乡民筹集人手和资金。 而且最让肖恒不爽的是……这帮人居然又用了一次星宿下凡来骗人！ 而且肖恒稍微跟那樵夫许盛了解一番之后，发现除了一些诸如“三头六臂”之类的传说之外，那些事迹基本上都是他干过的那些事的变种，甚至就连旁边的不少士兵都憋笑憋得很辛苦。 而肖恒自己的表情则像吃了苍蝇一样难受。 “公子您这是……怎么了？”许盛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这帮主仆——那些兵丁也太没上没下了吧！主人家在说话呢他们居然还敢笑！而且问题是肖恒居然也不生气……这主仆关系倒是奇怪得很。 “行了行了，想笑就笑吧！”肖恒郁闷道，而随着他的话音刚落，围在周围的士兵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当然为了给肖恒足够的面子，他们只是稍微笑笑就收住了，不过尽管如此也让肖恒感到很没面子。 “这张家在本地发展了这么长时间，说他们跟白莲教一点关系都没有我可不信。”肖恒似乎是为了缓解尴尬，自言自语的将他的思考过程说出了声。 “不过从你们家的事情就能看出，这张家还是挺谨慎的，稍微有点危险就会断尾求生……估计要查也是查不到什么马脚的。” 肖恒说到这里，忽然沉吟了起来。 “公子？” 见到肖恒半天都没说话，一个士兵凑过来问道：“那胖子怎么处理？” “他啊……”肖恒想了想，“暂时别管他。” “我说许盛，你娘与白莲教的人来往，可还记得那人长什么样？”肖恒还是决定从许盛身上找到突破口。 “记得，我死也记得！”许盛一口咬定道。 “那，这样。”肖恒叫人拿来了纸笔，开始根据许盛的描述的犯人面部特征来复原那人的长相。 其中肖恒仔细的问了一些细节，经过几次修改之后之最终得到了一幅素描画像，这子在现代叫做“罪犯素描”。 虽然肖恒的笔力有限，不过当这幅素描画出现的刹那，许盛一眼就认出图上的人就是勾引自己老母信教的那个人！ “就是她没错！化成灰我都认识她！”许盛看着肖恒一脸崇拜，“公子真乃神人也！” “噗嗤……” 许盛刚说完，旁边的士兵再次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许盛不解的问道。 “你还不知吧？你眼前这位，就是那些劳什子教徒口中下凡的星宿……当然咱们公子可跟那教徒不是一路人！他们之前就打着我们公子的名头在临安府招摇撞骗，最后被我家公子撞破之后灰溜溜的逃走了。” 士兵看了肖恒一眼，发现他没有制止的意思，就将之前肖恒与临乡乡民的冲突远远红本本的讲了一遍，尤其强调是肖恒所救的那对老年夫妇见到肖恒时的反应。 等那士兵说完，许盛还是有些半信半疑。 不过肖恒也没有必要让他一定要相信，他只是想跟那些白莲教的人撇开关系而已。 “听说你现在住在城外的破庙？”肖恒忽然开口问道。 “啊？是……是。”许盛连忙答道。 “那你先回去吧，收拾收拾东西，明天也别砍柴了，直接来这里。”肖恒吩咐道，“然后这几天就住在这，省得出什么意外。” “是……”许盛犹犹豫豫的走了，临走之前肖恒还给了他一串钱，大概有两三百枚的样子。在这个消费比较低的小城里，这串钱足够他好吃好喝半个月了。 打发走了那许盛之后，肖恒叫人将那人情茶肆的胖子叫了出来，拿着那张画像问他：“这个人你认不认识？” “嘶……不认识！！” 看到肖恒的画像之后，那胖子大吃一惊，连忙矢口否认。只可惜他的表情已经出卖了他——不认识你吃惊什么？ 肖恒看着忽然笑了起来，看着肖恒的笑容那胖子顿时有些慌了。 “我觉得，你知道点什么。”肖恒看着他友好的笑着，“能在这种小地方开人情茶肆还经营得风生水起，你的关系肯定不简单。” “这是自然……这是自然。”那胖子一口应了下来，“毕竟咱就是吃这口饭的……” “是吗？我看到觉得不像。”肖恒依然笑着说。 “哪里不像了？”胖子有些心虚。 “人情茶肆的掌柜哪个不是人精？说话办事不仅周全而且还绝对不会让人感到不舒服……你这家伙从一开始就奔着骗钱来的，而且我一说货不对板你立即就准备翻脸，这可不是人情茶肆的老板能干得出来的事。” 肖恒坐在那里一点点的分析着胖子的破绽，渐渐的胖子头上开始渗出了大量细密的汗珠。 “不不不，我……” 肖恒根本没有给他开口的机会直接打断道：“不过要说你这人没什么消息渠道呢？估计也不对……我猜你是从东门的兵丁那里听闻来了个车队而且出手阔绰，又听闻我要找白莲教的消息你就想来我这里搞点钱……我说的对也不对？” “对对对……您说的都对。”胖子的脸上露出一丝讨好的笑容，“但我实话跟您说了，我的确也不是什么正经的人情茶肆……在咱们这种小地方也开不起来人情茶肆。我就是一买茶水拉皮条的，平日里就给贵人联系练习哪家的小媳妇、哪家的大姑娘……打听消息这块我的确不在行。” “呵呵，是吗？”肖恒也不反驳，回头喊道，“去那两组电池来！再拿一捆铜线来。” “……”胖子还不知道自己即将经历什么，只是呆呆傻傻的看着肖恒的人提着两块搪瓷电池组跑了过来，然后就接上了电源。 而后几个士兵过来将那胖子牢牢的捆在椅子上，这下那胖子顿时慌乱了起来：“你们还有没有王法了？这光天化日之下你们想要做什么！？” “不做什么，让你清醒清醒罢了。”肖恒笑着将铜线接在胖子的脑袋上、下巴上，嘴里嘟嘟囔囔的说着什么“好像是这样吧？”，“这么绑应该没错”之类虽然不知道什么意思，但总觉得让人背脊发凉的话。 “喂！你，你要干什么？”胖子慌得不行。 “给你念念紧箍咒而已……或者你现在就告诉我那个人是谁，我就先放你一马。”肖恒晃了晃那张画像。 “我，我不认识她！”胖子嘴硬道。 “好，我就欣赏你这样的！”肖恒竖了竖大拇指，回头对拿着开关的士兵，“通电。” “是。” 随着士兵按下了开关上，整个电路顿时活了过来，而作为“电阻”的胖子则飞快的翻起了白眼。 “停！是电流强度太大了？还是电压太高了？”肖恒挠了挠头，雷电法王这种事他也是第一次干——上一次电人是给椅子通电，跟这一次搞雷电法王那套完全不一样。 “我……我……”胖子翻着白眼口吐白沫，半天之后才缓过劲来。 “我什么都说！求你不要再弄我了！”胖子看着肖恒的眼神仿佛看着恶魔一样。 “……原来这么好用的吗？”肖恒也有些咂舌。这种刑罚用来逼供都这么有效了，天知道那些网瘾“学校”里的学生是怎么撑过来的。胖子的脸上露出一丝讨好的笑容，“但我实话跟您说了，我的确也不是什么正经的人情茶肆……在咱们这种小地方也开不起来人情茶肆。我就是一买茶水拉皮条的，平日里就给贵人联系练习哪家的小媳妇、哪家的大姑娘……打听消息这块我的确不在行。” “呵呵，是吗？”肖恒也不反驳，回头喊道，“去那两组电池来！再拿一捆铜线来。” “……”胖子还不知道自己即将经历什么，只是呆呆傻傻的看着肖恒的人提着两块搪瓷电池组跑了过来，然后就接上了电源。 而后几个士兵过来将那胖子牢牢的捆在椅子上，这下那胖子顿时慌乱了起来：“你们还有没有王法了？这光天化日之下你们想要做什么！？” “不做什么，让你清醒清醒罢了。”肖恒笑着将铜线接在胖子的脑袋上、下巴上，嘴里嘟嘟囔囔的说着什么“好像是这样吧？”，“这么绑应该没错”之类虽然不知道什么意思，但总觉得让人背脊发凉的话。 “喂！你，你要干什么？”胖子慌得不行。 “给你念念紧箍咒而已……或者你现在就告诉我那个人是谁，我就先放你一马。”肖恒晃了晃那张画像。 “我，我不认识她！”胖子嘴硬道。 “好，我就欣赏你这样的！”肖恒竖了竖大拇指，回头对拿着开关的士兵，“通电。” “是。” 随着士兵按下了开关上，整个电路顿时活了过来，而作为“电阻”的胖子则飞快的翻起了白眼。 “停！是电流强度太大了？还是电压太高了？”肖恒挠了挠头，雷电法王这种事他也是第一次干——上一次电人是给椅子通电，跟这一次搞雷电法王那套完全不一样。 “我……我……”胖子翻着白眼口吐白沫，半天之后才缓过劲来。 “我什么都说！求你不要再弄我了！”胖子看着肖恒的眼神仿佛看着恶魔一样。 “……原来这么好用的吗？”肖恒也有些咂舌。这种刑罚用来逼供都这么有效了，天知道那些网瘾“学校”里的学生是怎么撑过来的。 节06 意外的展开 地方豪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的确可以左右“王法”，因为古代政府的执政能力顶多下沉到县，出了县城之外那就是地方大户和宗族势力的天下了。 下到小偷小摸，上到女人偷汉，基本都是几个乡老合计一下就把罪名给定了——这权利可不小了，偶从断手断脚到取人性命都由这些人说了算。 不过一般来说，乡老的处置还是相对公正的，苦主自知理亏也很少会闹，即便闹起来整个村子都站乡老一派，苦主自己势单力孤的也闹不出什么幺蛾子来。 事实上到了近代这种乡下私刑的事情还屡见不鲜，新中国建立之后这才慢慢的少了下来。 正当肖恒回忆着新中国是如何一步步的打破这种封建体系的时候，那胖子似乎想到了什么，忽然有些恐惧，看着肖恒一副有话而又不敢说的样子。 “你想说什么？”肖恒注意到了就问道。 “我，我来之前让伙计去通报了……”胖子一脸着急的，“……怎么办？” “你问我？”肖恒有些啼笑皆非。 “事到如今，你我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我……”胖子没说完，就见肖恒慢慢的把手放到了开关上——他脑袋上的电线还没撤下来呢！ “别别别公子求你别！”胖子顿时吓得魂飞魄散。 “所以，究竟是怎么回事？”肖恒不咸不淡的问道。 “我……”胖子长长的叹息了一声，随后讲出了原委。 这胖子听闻有人在打探白莲教的事，立即就遣人去了那张家送了封信，信中的措辞很委婉，只是说有队马车进了城，又去拜见了县令云云，最后再附上一句现在正打探白莲教的消息。 虽然这胖子心知肚明张家与白莲教有关，但在这种时候他自然要装聋作哑，毕竟知道的越少越安全。 肖恒听完之后忽然笑了起来：“把这消息送给那张家，会给你什么好处？” “少则几百钱，多则一两贯。”胖子答道。 “嚯……你还想在我这赚20贯，回头再把我卖给张家赚两三贯？”肖恒气笑了，这胖子未免也太贪了点。 “没、没有……不，有有有！我就是怎么想的，我该死！我该死！！”胖子习惯性的想要矢口否认，可看到肖恒的手又往开关那伸顿时不嘴硬了。 肖恒若有所思，过了一会忽然问道：“除了你之外，这城里应该还有不少那张家的眼线吧？” “这是自然，听闻就连县衙里都有不少张家的人。”胖子现在彻底自暴自弃了。 “所以你才说你也逃不过去……”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张家肯定已经知道了。”胖子眼珠乱转了一会忽然正色道，“公子！咱们快跑吧！等张家的人来了就晚了！现在立即出发，趁着天黑多赶些路，张家肯定来不及追上我们！” 肖恒淡淡一笑，并没有答话反而是对旁边的士兵说：“先带他下去吧，好生看管。” “是。”士兵立即招办。 而那胖子被拉走的时候还在叫：“现在不跑就晚了啊！公子三思啊！” 等那胖子被带走之后，肖恒又思考了一会，找了两个士兵带着店小二去了城外的破庙——他要先把正主先找回来。 随后肖恒亲去了一趟县衙，再次求见了歙县县令。 歙县县令醉得厉害，等肖恒来的时候他还没醒酒，听闻肖恒提及白莲教一事的时候忽然这酒就醒透了。 “你说什么？”歙县县令追问道。 “我说，张家很有可能窝藏有白莲教的人。”肖恒说着，将事情的经过讲了一遍。 听完之后歙县县令陷入了沉默，过了好一会这才抬头问道：“这么说，人还在你手里？” “就在客栈。”肖恒点头，“不知哥哥想要如何处理？” “此事我知道了。”歙县县令冷静下来，思来想去还是有点不放心，“贤弟，不知你可否……把人交给我？我想再细细审问一遍。” “当然。”肖恒也乐得做个甩手掌柜，毕竟他的目的只是想要消除威胁，若是有人代劳那他也乐得放手。 不过肖恒也留了一手——那许盛他没有交给他这位“兄长”。 肖恒的事迹开始流传还是最近半年的事，所以说那许盛家破人亡也就是这半年。而歙县县令却已经上任至少两年了，所以许盛家的事必然是歙县县令亲手督办的。 那么问题就来了，许盛家的地究竟是谁卖的呢？这钱又落到了谁的口袋里？ 这一切不言而喻。 所以别看这歙县县令与肖恒称兄道弟的似乎很好相处，但实际上这家伙骨子里可是黑得很呢！ 等把那胖子送到了县衙之后，肖恒就解除了对客栈的封锁，并且给了掌柜的一些银两做补偿。而开客栈的一般都是八面玲珑，况且肖恒还跟县老爷私交不错，所以也没什么怨言。 眼见着天色已晚，士兵们都开始商量守夜的事了，而肖恒也只好回到了卧室。 等肖恒进来的时候，秦幼萱正在读数，见到肖恒回来就把书一放，低眉顺眼道：“官人，我帮你更衣……” “不用了不用了。”肖恒连忙摆手，并且迅速的脱掉了外面的褂子——他里面还穿着正常的长裤和衬衣，也就跟平常居家时的打扮差不多。 不过等肖恒脱完衣服，这气氛顿时就变得尴尬了起来。 在马车上的时候，两人虽然同处一室但好歹还是分两张床，可现在整个屋子里就剩那一张床了，况且秦幼萱还是一副低眉顺眼的小媳妇样……情节推进到这里似乎一切都在预示着今晚将要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一夜无话。 第二天，肖恒腰酸背痛的起了床。周围的士兵看到肖恒时不时的扶着腰直皱眉头的样子，纷纷露出了只有男人才懂的笑容。 “笑什么笑？洗漱了吗就笑？”肖恒不满的吐槽，反而让士兵们的笑声更大了。 “切……懒得理你们。”肖恒端着牙缸去洗漱了，直到弯腰刷牙的时候他才体会到有一个好腰是多么的重要。 “嘶……” “我逞什么能呢？” “椅子也太硬了……” “下次得多垫几床被子” “咕噜咕噜……” 肖恒的喃喃自语，最后都变成了泡泡声。 等洗漱完毕，肖恒第一件事就是再去了县衙，拜访了歙县县令。 “看哥哥这春风满面的样子，昨夜应该收获不小吧？”肖恒笑问道。 “多亏了贤弟啊！”歙县县令春风得意，脸上的笑容怎么都止不住。 “不知接下来哥哥准备如何应对？”肖恒关心的问道。 “这就不劳贤弟关心了……听闻贤弟这一路是准备省亲，哥哥我专门为贤弟准备了几箱特产，请贤弟一定不要客气。” 肖恒闻言脸上的讶异一闪而过，不过还是很快恢复了过来：“……如此，就多谢哥哥了。” 接下来两人稍微聊了两句，肖恒就带着离开了，至于歙县县令究竟要如何处理张家之事，肖恒知趣的也没再提。 其实歙县县令的反应倒也正常，毕竟这徽州可是他的地盘，他想怎么处理张家的事也是他自己说了算。肖恒只是没想到歙县县令似乎有些不想让他过多参与这件事里头来。 不过仔细想想许盛家的地产，再想想张家这么多年攒下的偌大家底，歙县县令的奇特举动也就不足为奇了。 所谓破家县令、灭门令尹莫不如是。 之前肖恒对于这种事虽然知道但却没什么概念，可现在看来……这老话倒也没说错。 不过肖恒对于张家家产也没什么野心，对于歙县县令吃独食的行为也是一笑置之。 回到客栈用完早餐之后，肖恒毫不留恋的带着车队出了城，当然出城之前县衙还来人真的送了几箱“特产”，只不过歙县县令却没露面。 看来肖恒这位“哥哥”可是真的有大事要忙了。 …… 从徽州古城出来之后，肖恒不禁有些感慨。 “官人为何又是摇头又是笑？好生古怪……”秦幼萱靠了上来，用头发稍拨弄肖恒的脸颊。 “没什么，只是觉得有趣。”面对秦小姐的骚扰，肖恒只是笑笑，并没有躲闪。 其实整件事情秦小姐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不过相较于肖恒来说，这种事她早已司空见惯了。 “官老爷们自然贪得很，只是在你面前没表露出来罢了。”秦幼萱幽幽的说，“……兴百姓苦、亡百姓苦啊。” “咦？”肖恒闻言微微一愣。 这句唱词乃是元曲作家张养浩的作品！可现在还是大宋…… ……呃，或者说，人依然出现了，只是朝代还没改？ 可若是没有改朝换代，又怎么能激发出他的作曲热情，写出如此经典的诗句呢？ “官人？怎么了？”秦幼萱好奇的看着肖恒。 “没什么……只是这词……是谁写的？”肖恒问道。 “不知道，好像是个云游的浪人。”秦幼萱摇了摇头，“我只是学琴的时候听过这段唱腔。” “哦，这样啊。”肖恒点了点头。 也许这词依然是张养浩所做，只是他在这个年代名声不显罢了。 正当两人聊天的时候，就听身后突然传来阵阵马蹄声，而负责放哨的士兵则敲响了警钟。 肖恒立即拎起猎枪探头出去，凛冽的寒风顿时吹散了他的头发。 “什么情况！？”肖恒大声问道。 “有马队追上来了！”士兵也同样在风中大喊到。 “马队？”肖恒微微一愣，随即仿佛想到了什么，立即命令道：“停车！结阵！着甲！” “是！停车——结阵——着甲——！！” 随着肖恒的命令被传递，车队渐渐的慢了下来，士兵们纷纷套上盔甲，依托马车举起双管猎枪，对准后面追上来的马队。 肖恒回到车内也翻出自己的盔甲套上——这套盔甲从外表上看就是黑色哑光的鱼鳞甲，与当前流行的款式类似但外形更漂亮一些。 不过内里其实完全是两种不同的铠甲，因为肖恒考虑了人体工程学的同时还大量使用了类似后世背包调节扣的装置，使得着甲的繁琐步骤变成了一穿一拉就能牢牢固定在身上，甚至比穿衣服还快！ “发生什么事了？”秦幼萱紧张的问道。 “没什么，一些小贼罢了。”肖恒笑道，抬起手轻轻的将秦幼萱脸庞的碎发别到她的耳后，“你躲在这里不要动，我去去回。” “官人！”秦幼萱一脸担忧。 肖恒犹豫了一下，还是低头亲了亲秦幼萱的额头，随后她的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 “放心吧！” 说罢，肖恒提着枪跳出了马车。 此时后面的马队也追了上来，见到肖恒他们摆开阵势也没有贸贸然就冲上来，而是远远的围成个一个弧形，再慢慢地推进过来。 肖恒数了一下对面大概有40多人，每人胯下都有一匹还算不错的马。而从这些人的着装风格来看，应该就是张家来人无疑了！ 看来，肖恒那位“哥哥”情况堪忧啊，他还是高估了那位“哥哥”的能力。 眼前这40多人应该就是张家的全部主力了，看上去气势汹汹好像都是手上粘过血的老手。武器上还是以马刀为主，其中还有几个人背着弓箭。 而肖恒此次出行带了两个班共24人，而武器上从双管猎枪到纸筒榴弹都有，可以说几乎把目前能带上的最先进的武器都带上了。 双方就这样对峙起来，谁也没有先动手的意思。 肖恒这边主要是等对面再靠近点，然后保证一轮射击就有效杀伤对面的力量。 而对方则是看到肖恒他们的专业的结阵和甲胄俱全的士兵有些迟疑——在这个年代，私藏甲胄可是大罪！能有几十个全甲士兵护卫的人……惹不起的概率非常大。 然而事已至此，他们现在也是骑虎难下了。 不过那领头的张家之人经过仔细观察之后发现，肖恒他们虽然甲胄精良但却没带弓箭手！这下他可算是放下心来，立即开口喊道： “我乃徽州张延，请公子到我府上一叙。” 那张延一边说着，他们四十多人的围成的弧形包围圈也渐渐收紧…… “你就是张氏的家主？”肖恒大声问道。 “不错！”张延傲然应道，可还没等他再说什么，就听对面枪声四起，那张延只觉胸口一痛，顿时两眼一黑栽下马去。 节07 事了拂衣去 “砰砰……” 随着枪声响起，对面人仰马翻……肖恒他们这边火药烟气还没散去，对方就已经溃不成军了。 人的惊叫与痛呼，马的嘶嚎……短短刹那之间仿佛置身于战场。 然而肖恒对面的人却不是什么士兵，他们胯下的马也不是什么战马。 第一次听闻火枪的爆鸣，对面几乎有一半的马匹都惊了，将背上的骑士甩落在地随后狂奔而去，有几位的脚还卡在马镫上，被那马一路拖在地上，眼见着是活不成了。 这就是战马与普通马匹的区别。 其实马也跟人一样，有胆小懦弱的，也有英勇无畏的，而战马就是其中最优秀的那么一小撮。 衡量一匹马是否为战马，最重要的其实不是身高体型，甚至都不是耐力速度，而是这份地动山摇而不惊的心理素质。 鞭炮之类的炸响的确会对普通牲口产生巨大的影响，例如火牛阵就是在牛尾巴上拴上鞭炮来惊扰它们让它们死命向前冲的。 但若是战马也如此容易受惊，那中原人也不用修建长城了，一旦发现劫掠来的马队只要放鞭炮惊马就好了！ 不过肖恒他们没有理会对面的情况，依然按部就班的掰开枪膛，勾出纸壳，重新埋入定装弹，然后合上枪膛毫不犹豫地再次开枪。 对面整整四十多人，在经过肖恒他们三轮射击之后一个能站着的都没有了！只剩几个连嘶嚎的力气都没有的人躺在地上喘气。 至于那位张家家主，瞪大了双眼躺在地上早已没了声息，似乎至死都没想明白为什么会这样。 这场战斗来得快结束得更快，短短一分多钟对方就已经全灭了，对方骑来的马也四散而逃，不过好在也没有逃太远。 几名士兵也没卸拉车的驽马，而是从煤气车伪装的那辆马车上卸下来两辆电瓶车，然后骑着电摩托就去收拢马匹了。 驽马作为最差的马拉车还行，骑乘就差太多了。 至于地上的尸体，肖恒他们也没大意，重新上膛之后就开始清理战场。 至于清理的办法倒是很简单——不管死活都在胸口上补一枪。 若是用普通手枪之类的武器补一枪可能还有些不够，但要知道肖恒他们使用的可是丧心病狂的独头弹！这玩意最早发明出来是为了打犀牛乃至大象这种大型猎物的！打在人身上那效果……只能用残暴来形容。 地上的尸体只有38具，其中几人被马拖走了，至于逃跑的……由于射击时所产生的大量烟雾的关系，肖恒没看清楚究竟跑了几人，但可以确定的是的确有那么几个跑掉了。 清点完尸体之后，肖恒他们开始自查。一是检查有没有人受伤，二是清点弹药的消耗。 趁着士兵们忙碌的功夫，肖恒回到自己的马车看了一眼。 “官人！”秦小姐乳燕归巢般的扑了上来，一把抱住肖恒。 “好了好了，没事了。”肖恒把枪一扔，轻轻抚摸着秦幼萱的秀发安抚道，只是他没看见缩在他怀中的秦幼萱笑得像个吃到葡萄的小狐狸。 要说秦幼萱可是跟公主殿下一路南逃到临安府的，这一路上她们什么没见过？之前他们几个人缩在小楼遇到强人的时候眼见着肖恒和公主殿下灭口的，那事可有半点害怕过？ 不过此事与肖恒独处之时当然又有不同，至少两人之间比较亲密的互动是越来越自然了。 与她聊了几句之后，肖恒重新拎起步枪，去了最后一辆马车。 此时那家破人亡的樵夫许盛正探头探脑的往外看，见到肖恒过来立即鹌鹑似的缩了回去。 “出来吧，已经打完了。”肖恒和善的说，只是那许盛见到肖恒身着铠甲杀气腾腾的样子却颇有些畏惧。 肖恒见状诱导道：“你不想出来看看嘛？你恨之入骨的那个人已经死了。” “啥？”许盛一脸懵逼。 “我是说，张家的家主……叫什么来着？他已经死了。”肖恒低头思索了一下，却已经不记得刚刚那个在马上意气风发地报上自己名字的那个人。 “……”许盛从最初有些不信，可看到肖恒笃定的态度却又心生怀疑，直到他被领到众多的尸体之间，看到那个躺在地上的男人之后，许盛这个一直显得有些木讷没什么表情变化的男人突然崩溃了。 “老天有眼啊！老天开了眼啊！！张延！你也有今天！！”许盛哭天抢地，嚎啕大哭。 肖恒只是静静的站在他身后，默默的听着他用这么老套的语言来宣泄情绪，忽然勾起了自身的一些回忆。 只是肖恒与这许盛不同，许盛根本无力反抗时代的碾压，变成了一具在仇恨与愤怒中煎熬着的行尸走肉。 难道他真的没有报仇的心思吗？ 定然不是的！ 只是许盛局限于这个时代，而这个时代普通人又太弱小、太无力了。 当活着都成为奢望的时候，复仇的苦也只能往自己肚子里吞。 肖恒慢慢地走到许盛的身边，抽出佩刀递给他：“他的头，归你了。” 许盛见到肖恒抽刀先是一惊，不过等肖恒将那寒光四射的宝刀递到他手中的时候，许盛的表情渐渐的变得狰狞起来。 “啊啊啊——” “噗！” 锋利的战刀直接砍到了颈骨，然后许盛丝毫不停的再次手起刀落、手起刀落……剁排骨一样一刀刀的将仇人的首级砍了下来。 仍然温热的尸体中仍然有血液流动，许盛使出吃奶的力气剁下去溅起不少血沫，等一切都结束的时候，许盛已经是满脸是血了。 “恩公！” 许盛单膝跪在肖恒面前，双手呈上肖恒的配刀。 “送你了。希望你下次要好好用它。”肖恒淡淡的说。 他从许盛身上看到了一丝自己的影子，只不过他成功了，而许盛却只能憋屈地活着。若不是肖恒的到来，这位家破人亡的樵夫只能每日打柴度日自此孤独终老。 “还有，那首级你自己收好。祭拜你娘的时候用得上。”肖恒说着，解下刀鞘也扔给他。 “是！”许盛接过刀鞘还刀入内，转身脱掉张延的衣服，将他的首级粗粗的打了个包袱背在身上。 此时远方收拢马匹的士兵已经回来了，跟在他们身后的马大概有20多匹，其中有两三只还是因为受了伤这才没跑远。 虽然肖恒已经有了煤气车这样的神器，但对于马匹的需求是永远不够的。见马回来了肖恒第一件事就是去查看那几匹伤马。 肖恒他们之前若是填装的霰弹，估计这几匹马都活不下来。但好在肖恒他们填装的是独头弹，在30多米的距离上精准性还是比较高的，所以这几匹伤马也都是因为受惊之后被流弹擦伤的。 说来也好笑，因为肖恒他们只要情况允许一般都不会打马，所以这些马匹的死伤绝大多数是因为自己受惊乱动这才被击伤甚至击杀的。 而反过来看那些心理素质更高的马，由于它们乖乖地没有乱动的关系，使得士兵们更容易打靶，所以这些不害怕的马反而都活下来了。 士兵们给轻伤的那几匹马做了些简单的止血和包扎，随后将地上的人尸、马尸就这么随随便便的往路边这么一扔，又更随便砍了点还有一丝绿意的枝叶盖住算是防止惊吓到路人。 肖恒满意的看着这些士兵——面对众多的尸体他们都没有任何的怯懦。 毕竟这些人都是从北方一路逃过来了，已经见惯了生死的，若是没有一颗强健的大心脏他们根本走不到临安府。 肖恒他们最后在堆放尸体的路边堆了些石头，又在石堆上插了根棍子作为标记，随后整个车队调头直奔惠州城。 …… 其实从这些骑士追上来的时候肖恒就知道徽州城那边肯定出问题了，他那位县令“哥哥”定是玩脱了。 不过等他回到徽州城的时候这才发现，这可不仅仅是玩脱了……这差不多就是造反了！ 徽州城的大门洞开，大街上一个人都没有，只是偶有视线从窗缝里投来。 而离这老远肖恒就听到了阵阵骚乱声、叫骂声……至于源头恰好就是西城门的方向。 而县衙，也在西城门。 肖恒并没有硬驱散那些闹事的人群，毕竟双管猎枪这么先进的武器肖恒暂时还不想让它的信息出现在公众面前。 “去找根杆子……许盛，把头拿来！挑在杆子上。” “好！” 许盛兴冲冲的找了根长杆，用张延的头发系在杆顶，随后打着番旗似的在手里举着，走两步就大喊一声：“张延以死！尔等还不速速投降！” 这句话可不是肖恒教的，不过肖恒看他喊得有趣也没阻止，只是带着十几名士兵跟在他后面慢慢往前压。 肖恒和士兵们都没有卸甲，哑光的黑色鱼鳞甲再配上自家家主的脑袋，这威慑力可是拉满了。 最初刚一接触的时候，张家的人还只是畏惧肖恒他们这些甲胄俱全的“正规军”，不过当有人的注意力放到了那根杆子上的首级时…… “那是老爷的脑袋！” “什么！？真的！？” “你自己看啊！” “嘶……真的是老爷！！” “跑啊！！” 当第一个人开始逃跑的时候，整个张家阵营的士气顿时崩溃了，所有人做鸟兽散……刚刚还门庭若市的县衙顿时冷清了下来。 对于逃跑的那些人肖恒也没去追，估计现在这些人都在考虑着怎么抢点盘缠潜逃，所谓树倒猢狲散不外如是。 又过了一段时间，肖恒他们都已经卸甲之后，歙县县令这才在衙役、捕快的簇拥下走出门来。见到肖恒之后那脸上的表情精彩极了……既有羞愧又有感激。 “贤弟……今日之事多亏了你啊！”一脸狼狈的歙县县令郑重其事的对肖恒拱手作揖一拜到底。 “使不得使不得……”肖恒连忙将他搀起来，“哥哥乃是一县之主，无数百姓的父母官，怎可对我一区区草民行此大礼，真是折煞我也。” “哎……”歙县县令也没坚持，看着肖恒不知道说什么好。 “哥哥现在最重要的是赶紧穷追猛打，这张氏叛逆蓄谋已久，可不好让他们回过气来负隅顽抗。”肖恒建议道。 “此事兄长自是晓得，只是……”歙县县令回头看了看他身后这些虾兵蟹将，不由得露出一丝苦笑，“……只是此事还请弟弟借兵与我！” 看来这歙县县令也知道靠他自己这点人也成不了什么大事了，看着肖恒身后那些训练有素的士兵顿时打起了他们的主意。 “兄长有所不知，这些兵丁乃是家岳之兵，我一外人实在是调遣不动……”肖恒睁眼说瞎话。 “是秦大人手下的兵丁吗？秦大人果然名不虚传啊！”歙县县令连连夸赞以化解没借到兵的尴尬。 “此时那张氏正乱，兄长带着这位许盛义士挑着那张嗯……张……” “张延。”许盛小声提醒。 “……对，就是那张延！兄长就带人直冲进去，对方见到张延的首级定然士气崩溃……如此大功至此可是全落至兄长之手了哇！” 肖恒蛊惑道。 歙县县令越想越觉得有道理，最后干脆的带着所有人以及挑着张延脑袋的许盛直奔张家庄。 看着他这位“兄长”带着寥寥几名弓手和几乎全部的衙役、捕快兴冲冲地去往张家，肖恒不由得暗自猜想这些人之中有多少人曾经为张家工作过。 不过张延和那些骑手一死，那些曾经与张家暗通款曲之人估计现在会格外地卖力以示忠诚吧？ 接下来的事肖恒就没必要参与了，毕竟他这位便宜“兄长”吃独食的意愿很强烈，肖恒自然也看不上张家的这点小钱。 接下来肖恒去了趟客栈，将所有战利品的马匹以及那三匹伤马寄养在了客栈，留了足够的银两以及一封给县令的信。 车队在客栈稍事休整之后，洗去了硝烟味的队伍重新踏上了西游之旅，等到歙县县令拿到肖恒那封信的时候，已经是数天之后了。 肖恒的信上所言不多，一是告诉他张延等人的尸体在哪，二则是恭维起了歙县县令的文治武功——潜台词就是所谓的功劳也好、名声也罢，他是一点都不想沾。 看完这封信后，歙县县令汗颜不已。但当他想到张家的家产和多年来攒下的土地，顿时心头火热。 节08 小村 节08 尽管已经入冬了，但路边却依然还有一丝丝绿意。不过满地的落叶、原野上的大片枯黄还有那山间石缝中尚未融化的积雪，都昭示着现在已经是冬日了。 远方的小河湾处，有座白墙青瓦的小村庄，四辆马车正在向着小村庄的方向前进。 远远望去那个小村庄沿河而居，基本上开窗下面就是河水。而有趣的是也不知道是天然还是人为，这小村庄外的河水呈“Ω”形，几乎将这个小小的村落包裹进去。 在村庄周围的河上，有几座木板桥，而“Ω”形喝水最下方开口的位置上，则建有一座两米多高的“城门”。 “官人，你看！那庄子倒也有趣。”坐在窗口往外伸着头的秦幼萱指着那个奇特的小村庄颇有些兴奋。 肖恒抬起头来，看着秦幼萱冻得红扑扑的脸蛋，不由得叹了口气：“把窗户关上，脸都冻红了……隔着玻璃看不好吗？” “可是玻璃会上水汽。”秦幼萱撒娇道，“官人快过来，快看！” 肖恒无奈的将铅笔往本子里一夹，凑过去一起向窗外望去。 “呦，天然的护城河！果真有趣。”肖恒也笑道。 “是吧是吧？”秦幼萱笑道。 忽然，马车微微一震。 这在路上是常有的事，毕竟这官路离城一远维护上就比较差了，有些坑洼石子什么的再正常不过了。 不过这一次由于两人头挨着头，这么一晃两人的脸就贴在了一起。 最初两人居是一愣，不过很快的秦幼萱就闭上了眼睛，静静的靠着肖恒…… “……嘶！你都这么凉了，还不把窗户关上！感冒可就坏了。” 秦幼萱脸上的皮肤冰凉冰凉的，肖恒强行关上了窗户，然后把一个包着布袋的黄铜暖炉塞到秦幼萱的手里。 “你怎么像爹爹一样……”秦幼萱不满道，可下一秒她就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因为一双温暖的大手捧住了她的脸颊。 肖恒的身体虽然不像韩子青那么变态，但平时也很注意运动。这肌肉保有量大了，相对的体温就会稍微高那么一点，再加上女性平均体温一般都比男性稍低，所以肖恒的手对于秦幼萱来说不亚于一副暖炉。 被肖恒的双手这么捧住脸，本来还在抱怨的秦幼萱顿时仿佛一只被拎着后颈的小猫，立即变得乖巧起来，换了个姿势轻轻的靠在肖恒身上，隔着玻璃向外望去。 不过玻璃上很快就上了一层雾气，外面的一切都变得白茫茫的模糊不清了。 两人就这样依偎在一起很久……直到某直男开口问道： “怎么样？还冷不冷？” “……”秦幼萱摇了摇头，“不冷了……” “哎呀，手都麻了。”肖恒这才敢稍微动一动，总维持着一个姿势其实是很累人的。 看着活动身体的肖恒，秦幼萱扁扁嘴，不过肖恒却没注意到她这个小表情，直接拿起刚刚在上面写写画画的本子重新动起笔来。 “官人在写什么？”秦幼萱凑过去看了一眼，结果发现上面密密麻麻的都是简体字，好多字她都不认识。 “在写……我们之前的见闻。”肖恒笑道，“也不能说是写，算是改编吧。” “故事讲的是皇帝陛下微服出巡，偶到一地发现当地似乎有拜火教的活动，他就叫手下稍微查了一下，结果什么都没发现。” “就在这时一个小人物主动跑了过来，说是知道拜火教的情况……” 肖恒越说越兴奋，基本上就是把他们之前经历过的那些事来了个中译中，事差不多还是那些事，只是人物却变成了微服的皇帝、妃子以及某位大臣。 至于经过也不再那么平淡，而是加入了反转再反转，先是武功高强的皇帝装一下b，然后皇帝那些禁卫军再重新装一次一样的b，而反派则是打了小的出来老的层层递进。而皇帝陛下一方则是用完武力抖官威——这下他带来的大臣就派上用场了。 只是现官不如现管，不成想那小小县令居然敢违背大臣将皇帝一行人逼入死角。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皇帝陛下在众目睽睽中亮明身份，顿时群臣皆跪局势翻转。 最后就是爽快的啪啪打脸，凡是说过皇帝陛下坏话的、与皇帝陛下作对的有一个算一个统统没有好下场！ 肖恒说着情节一边说一边眉飞色舞，而秦小姐最初是真的不感兴趣，不过听着听着渐渐的也来了兴趣，等所有罪魁祸首都得到应有的处理之后，秦小姐还连声叫好。 看来，这爽文套路不论古今…… “官人，后面还有吗？朱皇帝和马贵妃怎么样了？”秦小姐现场追更。 “呃……应该还有。”肖恒挠了挠头。 七侠五义还有很久才能连载完，而且就算连载完了还有小五义，就算小五义完了也还有其他武侠小说……所以其实现在根本不着急写新东西。 只是肖恒觉得他们之前的遭遇还挺有趣，再经过一番艺术加工之后居然轻而易举的就吸引到了第一位忠实读者！ “这是官人心准备的评书吗？”秦小姐问道。 “算是吧。” “这评书叫什么名字？”秦小姐一副很上心的样子。 “叫康嗯……就叫洪武服微访记！”肖恒嘴皮子一歪这故事的年代就早了好几百年。 …… 且不提肖恒与秦幼萱在车中私话，车队向着那小村庄渐行渐近。 等车队快靠近的时候，忽然从村里跑出来几个拿着木棍的人，离着老远冲着这边喊着什么。 对于这种情况赶车的士兵已经很有经验了，顺势就停住了马车，然后用临安话向那些人喊道：“老乡别喊了，听不懂，叫个会讲官话的人类唉来！” “……” 对面那几个拿着木棍的人似乎听懂了，又喊了几句似乎听着像是官话了，只可惜口音实在太重了还是听不懂。 不过看到对面回去叫人了，赶车的士兵也就猜到对面刚刚讲的是什么了——无非就是让他们稍微等一会。 过了盏茶的功夫，小村庄里跑出来个书生模样的人，远远的冲着这边喊道：“小生斗胆请教是哪位贵人？” “秦荐家眷！正往四川省亲，路过贵宝地想借宿一夜……” 那士兵也有来有回的答道。 这些话都是事先想好的，毕竟肖恒他们也不是微服私访一心想装b的皇帝，也不会闲着没事制造矛盾好piapia随便打哪个路人的脸……正常人出门都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所以事先就把秦荐的名头亮出来会减少很多的麻烦。 “秦荐？可是四川知府秦荐秦大人？”那书生似乎听过秦荐的名头，闻言立即惊喜的问道。 “正是！”赶车的士兵答道，“有通关文牒为证！” 肖恒他们可不知有通关文牒，还有黄大人的私帖，这两张纸加在一起官面上已经没有什么人会主动为难他们了。 那书生闻言立即知道眼前人说的是真的，毕竟通关文牒做不了假。随后他就与那几个拿着棒子的守卫交谈了几句，最后向着这边喊道： “请贵客稍等！” “好！”赶车的士兵答道。 时间又过了差不多一刻钟，几个老人在那些守卫的簇拥下走了出来，然后远远的停下。 直到此时那赶车的士兵这才轻轻的敲了敲车厢：“公子！乡老来了。” “叫那书生过来拿通关文牒，看过之后他们就不会如此戒备了。”肖恒答道。 果然，那书生带着通关文牒回去之后，与那几位乡老聊了聊，又恭恭敬敬的将它送了回来。 “乡老说看在秦大人的面子上留你们一夜，只是……得委屈你们住我家了。”那书生拿着通关文牒回来之后低声说道。 “公子？”士兵又敲了敲车厢，肖恒听到之后从车内跳了下来，走到那书生的面前。 “如此那就多谢这位兄台了……”肖恒表面上没有露出任何一丝其他的表情，不过他的内心却是有些差异。 眼前这书生应该是村里为数不多的读书人，一般来说他的地位应该会与那些乡老差不多才对！可现在看来无论是那些守卫还是那些乡老，似乎都有些不待见他？ 而且再仔细看看，眼前这位书生的衣着倒还算体面，只是他们的布料已经太旧了，以至于肖恒都能看到他袖口上被磨出来的毛边！ 怎么看眼前这位书生的处境似乎都不是那么太好……这可就有些奇怪了。 心中奇怪，肖恒面上却没有丝毫表现，与那书生边走边聊，在郑重其事的拜见了几位乡老之后，车队这才算是进了这个小村庄。 如果说徽州城小得让肖恒吃惊的话，那么眼前这个小村庄就只能称之为“迷你”。 徽州城至少还一眼望不到头，而这小村站在门口就能看到村尾了…… 整个小村庄的建筑都是比较密集的，肖恒他们这些马车倒是有些大了，许多小巷子都进不去。 不过好在书生的家就在村尾的河边，有个还算大的院子，挤一挤还是能放下马车的。 等马车停下之后，士兵们连忙将拉车的马卸下来，给它们刷刷身子然后披上马衣，最后拿出食盆给每一匹马都放了些蒸熟的谷子。 那书生对于肖恒他们处处都透着好奇，尤其是看到士兵们推着空马车靠在一起的时候，顿时忍不住惊道：“咦？！这马车为何如此轻巧？” 士兵们只是看了他一眼，并没有答话。 正当书生感到有些尴尬的时候，肖恒忽然在他身后答道：“这些马车用了滚珠轴承，所以显得轻巧些。” “滚珠轴承……”书生缓缓的念着这个新名词。 在现代汉语中这是两个词，而在古语中这是四个词……也难怪这书生摸不知道头脑。 肖恒倒也没多做解释，让人去看了房间之后就去自既的车上牵着秦幼萱走了下来。 而那书生仿佛着魔了一样嘟囔着那四个字，又去仔细的观察肖恒他们的马车，丝毫没有注意到秦幼萱的存在……她这个面巾算是白带了。 肖恒带着秦幼萱进了房间之后，两人就一起开始收拾……床铺被褥什么的当然都要用自己的。若是夏天的话蚊虫到也成问题，不过好在现在天气比较冷，各种虫子也几近绝迹，倒是少去了不少麻烦。 入冬后天就黑的早了，不过是收拾东西的功夫天色就有些暗淡下来。 肖恒正想问这这小村站在门口就能看到村尾了…… 整个小村庄的建筑都是比较密集的，肖恒他们这些马车倒是有些大了，许多小巷子都进不去。 不过好在书生的家就在村尾的河边，有个还算大的院子，挤一挤还是能放下马车的。 等马车停下之后，士兵们连忙将拉车的马卸下来，给它们刷刷身子然后披上马衣，最后拿出食盆给每一匹马都放了些蒸熟的谷子。 那书生对于肖恒他们处处都透着好奇，尤其是看到士兵们推着空马车靠在一起的时候，顿时忍不住惊道：“咦？！这马车为何如此轻巧？” 士兵们只是看了他一眼，并没有答话。 正当书生感到有些尴尬的时候，肖恒忽然在他身后答道：“这些马车用了滚珠轴承，所以显得轻巧些。” “滚珠轴承……”书生缓缓的念着这个新名词。 在现代汉语中这是两个词，而在古语中这是四个词……也难怪这书生摸不知道头脑。 肖恒倒也没多做解释，让人去看了房间之后就去自既的车上牵着秦幼萱走了下来。 而那书生仿佛着魔了一样嘟囔着那四个字，又去仔细的观察肖恒他们的马车，丝毫没有注意到秦幼萱的存在……她这个面巾算是白带了。 肖恒带着秦幼萱进了房间之后，两人就一起开始收拾……床铺被褥什么的当然都要用自己的。若是夏天的话蚊虫到也成问题，不过好在现在天气比较冷，各种虫子也几近绝迹，倒是少去了不少麻烦。 入冬后天就黑的早了，不过是收拾东西的功夫天色就有些暗淡下来。 肖恒正想问这 节09 穷乡僻壤里的“科学家” 节09 等肖恒他们回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很暗下来了。不过在村里转的这么一圈倒是收获颇丰。他们买到了一坛泡菜、两只小公鸡，两条熏肉，一小篮子鸡蛋和十几枚咸鸭蛋，另外还买了些萝卜干和笋干。 那小公鸡还是先宰杀的，主家都帮忙处理得干干净净。 当然这一路也少不得那书生居中“翻译”，不过肖恒总觉得本地村民似乎都很不待见这位书生，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 买完了东西，肖恒带来的两名士兵跳着两担柴火，肖恒背着笋干和萝卜干，手里还抱着个大坛子，而其他那些零碎基本就都挂在那书生的身上了。 回到书生的家里之后肖恒发现这书生家里居然连最基本的油盐酱醋都没有！但好在肖恒他们出门在外，这调味料倒是带得很齐全，倒也省了再出门采购的功夫。 等着肖恒生火的时候，那书生似乎觉得很过意不去，也就跟在肖恒他们身后似乎准备帮忙，然而给肖恒打下手的两位班长早就占好位置了，也轮不到那书生下手。 接下来就是枯燥的生火、做饭。 大米是肖恒他们带的，而这菜就得自己做了。 肖恒亲自下厨先是把那两只鸡涂抹好调料，肚子里塞进去泡好的笋干，然后外表抹上盐，用荷叶包好埋入灶台中。 接下来就简简单单的炒了个腊肉萝卜丁、葱花炒鸡蛋，等饭熟了的时候鸡肉也考好了，拿出来拆出来的鸡胸做了个红油鸡丝拌笋干。 拆掉肉的鸡架也不浪费，直接扔进锅里小火炖着，等明天早晨正好喝鸡汤。 直到肖恒屁颠屁颠的送饭进屋的时候，那书生这才知道原来肖恒居然带着女眷——之前他一直在那研究车轮来着，根本没注意肖恒他们。 正式开饭之后，肖恒端起酒杯道：“诸位兄弟一路行来辛苦了，今天的晚饭虽然简单了点但都是我用心做的，兄弟们也尝尝我的手艺……另外大家都可以喝点，明天我们睡到自然醒再出发！” “哦——！” “公子万岁！” “哈哈哈馋了好几天酒了！” “……” 等士兵们笑完，肖恒拿起筷子将仅剩的两个鸡腿给两个班长一人一个，然后继续道：“除了两位班长之外……谁让他们有鸡腿吃呢！吃鸡腿的人负责晚上值夜！” “哦！！” “哈哈哈老张你真惨！” “我说老李，这鸡腿好不好吃？” “……” 肖恒笑着看着士兵们说笑，而被调侃的那两位班长却是甘之若饴——肖恒这边的规矩是苦活累活领导先上，只允许有“跟我上”不允许有“给我上”。 在肖恒打造的这个体系之中，拥有权力和地位的同时也必须承担起相应的义务。所以说这两位班长即便没有鸡腿吃也是得值夜的，但是这份辛苦却换来了基层士兵的尊重。 在投靠肖恒之前，他们都不过是最底层的、连生命都没有保障的普通人，没有人会尊重他们。而在这里，整个部队就像一个大家庭，而他们所得到的尊重是他们这辈子都不曾妄想过的东西。 所以，两位班长很珍惜这份情谊。 肖恒敬酒之后，回到了那书生身边——若是他坐在那些士兵那边，他们也喝不痛快。 保持一定的距离和神秘感有助于处理人际关系。所谓领导的艺术既要平易近人，但又不能过于亲近。太远了会造成误解，增加沟通成本。太近了又有可能让手下人产生懈怠不好管理。 所以一般来说肖恒都是回屋跟秦幼萱一起吃的，不过今日不同以往，把那书生仍在一边则太失于礼数……肖恒也只能入乡随俗了。 “公子这些部下可真是调教得不错。”那书生夸赞道。 “呵呵。”肖恒只是笑笑，并不想多提这个问题。他们这边说话士兵那边也能听到，所以肖恒也没必要给这书生讲领导的艺术什么的。 “到现在还不知道仁兄姓名，真是失礼了。”肖恒拱拱手，算是正式打了个招呼。 “小生宁泉，见过肖公子。”那书生也是恭恭敬敬的还了一礼。 “哦？”肖恒闻言挑了挑眉毛。 一般这个年头的读书人都有个表字，姓、名、字、号里面最重要的其实就是这个字，平日里说话交流都要喊字的，否则直呼其名会显得鲁莽且不尊重。 看到肖恒的诧异之后，那书生欲言又止，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肖恒见状立即举起酒杯道：“吃饭吃饭，来，尝尝我的手艺。” 肖恒的手艺其实还可以，若是有个天平什么的精密计量器，按照配方也能做出大厨的味道来，至于口感什么的……就只能随缘了。 这份手艺在现代算不得什么，可在这个消息闭塞的年代，他那些配方都能当做传男不传女的“祖传秘方”了，这味道还是相当可以的。 那书生宁泉尝了个鸡翅之后顿时对肖恒的厨艺赞不绝口：“肖公子真乃奇人也，车也奇，这菜也奇……如此普通的鸡翅都能做成珍馐美味！肖公子光凭这份手艺也能日进斗金了吧？” 肖恒也夹了块鸡肉尝了尝，对于他来说就是个普普通通的盐焗鸡的味道。 “谬赞了。” “是过谦了。” “哈哈哈……” 两人对视一眼，哈哈大笑起来。 从陌生到熟悉就是这么简单的几句话的功夫，有些时候有些人，只要电波对上了就算交上朋友了。 等聊开之后，宁泉忽然叹息一声：“刚刚肖公子是不是觉着我没有字号而觉得奇怪？其实此事说来话长……”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我并没有探究的意思。”肖恒表态道。 “其实也没什么不能说的，村里人都知道。”宁泉忽然苦笑一声，“这字原本师长是准备给我起的，只可惜我做错了一件事被师长逐出师门，所以也没脸给自己起号了，一直以来就这么拖了下来。” 的确，“字号”里面的“字”一般都是德高望重的前辈或师长取的，这叫“赐字”。而“字号”里面的“号”虽然可以是别人取的，但大多自己取的，而且能取很多个。 这宁泉的师傅其实还是个小有名气的“大”儒，被这位大儒逐出师门之后，基本上也就没脸在这江南的文化人圈子里混了。 而也因为宁泉被逐出师门的关系，原本大有前途的他顿时让全村人都失去了希望——宁泉父母很早就没了，还是乡老见他是个读书苗子，这才托关系把他送进那位大儒名下的，可以说他就是全村的希望。 只可惜这份希望算是在他手中断绝了，而乡亲们之前的“投资”自然也都打了水漂，所以村里人才会对他如此的冷淡。 等宁泉讲完了自己的事情之后，就有些期待的看着肖恒，把肖恒看得莫名其妙的。 “怎么了？有事直说便可。”肖恒被他看烦了，索性直接问道。 “这不好吧……”宁泉扭扭捏捏的。 “这有什么不好的，说！” “那我可就问了……”宁泉说完之后还没开口，而是先喝了一口酒，长出了口气这才问他。 等他问出口了肖恒却有些啼笑皆非……就这？ 原来宁泉好奇的是肖恒为什么也没有字号，毕竟在他看来肖恒应该是个比较有身份地位了，怎么会没有字号呢？ “不 节10 香皂 “倒、倒掉？？可惜了……”宁泉有些舍不得桶里的油脂。 即便在富裕的南宋，对于普通老百姓来说，油脂还是比较贵重的……尤其是在这个原理临安府的“穷乡僻壤”。 “你这桶东西皂化不彻底，里面又有太多杂质……而且最大的问题是你这个已经加热过很多次了吧？”肖恒问道。 “你怎么知道的？”宁泉睁大了眼睛。 “闻就知道了……”肖恒无奈道。 这桶里的东西已经不知道被加热多少次了，再加上添加的乱七八糟的东西，里面已经有些焦黑了，冒出来的黑色油烟仿佛塑料燃烧的黑烟一样。 天知道这桶东西在反复加热的过程中已经生成多少致癌物质了，不到掉难道还吃了不成？ 宁泉不情不愿的在肖恒的催促下挖个坑把这一桶致癌物临到村外给处理了，而在宁泉离开的时候，肖恒就在这个小村子里转悠起来。 等宁泉回来了，肖恒也在这个小村子里转了差不多两三圈了。 “你们这里有什么带香味的特产？”肖恒迎头盖脸的来了这么一句，把宁泉给问蒙了。 “带香味的特产？”宁泉想了一会试探着问道，“腊肉算不算？我们村的腊肉特别香……” “……” 肖恒像看傻子一样的看着宁泉，反而宁泉被他看的莫名其妙的。 “我说的香是……”肖恒说到一半忽然笑了起来，因为他想到了一个很诡异的画面。 宁泉只好傻呆呆的站在一边等肖恒笑够了，这才虚心的请教道：“公子所说的香是指？” “植物类的，花果、药材、甚至生姜什么的都可以……只要有特别的香味就行——这是要准备添加到肥皂里的。”肖恒解释到。 “原来如此……”宁泉点了点头开始冥思苦想。 花果什么的添加到肥皂里能制成香皂，而腊肉添加到肥皂里……难道是腊肉味的香皂吗？ 可惜宁泉想了半天也没想到有什么东西能添到肥皂里，顿时有些丧气。 “随便什么都可以……牛奶、黄豆其实也行。”肖恒启发道，“或者茶叶都可以！你们这不产茶叶吗？” “茶叶！？”宁泉微微一愣，“我们这后山的确有几片野茶，味道也还算可以，但是……” “哦？”肖恒眼睛一亮，“走走！先带我去尝尝。” 中国作为茶叶的原产地，长江以南除了青藏高原之外基本都产茶叶，而且各地茶叶的品种、加工方式多少都有些不同，其中不乏不知名的极品。 然而现实并没有给肖恒带来什么惊喜。 宁泉带着肖恒找到村里的偶尔会去采茶、制茶的农家，讨了两杯茶水尝了尝。 也不知道是茶叶本身的问题还是加工手法有问题，这里的茶叶的确只能值得上“平庸”二字。虽然比大街小巷卖的那种一文钱一碗的劣茶稍好，但也只能是“还可以”罢了，比起肖恒在黄相爷、在靖国公那里喝到的可是差了不止一点两点。 但这茶水的味道并不妨碍肖恒将它们制成茶叶味的肥皂。 肖恒在农家买了一大袋子的茶叶之后，又让宁泉去纠集村里的孩子，将那一大袋子的绿茶摊开，让孩子们挑选“长相好看的茶叶”，挑出十根好看的茶叶就能得块糖吃。 然后孩子们就兴奋的投入到“寻宝”游戏中去了。 而肖恒则是又在村里买了些油脂和碱，最后又找到乡老，从他们的库房里弄了些刷墙用的石灰。 “这制皂工艺里面，第一步要做的就是制碱。草木灰虽然也可以用但是里面的杂质太多，制造出来的皂液比较浑浊，不好控制品相，成品的质量也不好控制，所以不如使用烧碱。” 肖恒解释道，而宁泉则像肖恒的学生一样，拿着肖恒送他的铅笔和小本本记录着肖恒说的话。 接下来肖恒带着他先将纯碱碾碎、溶解、澄清后得到了纯碱溶液。 然后将石灰碾碎添水制成熟石灰，等反应结束之后上层透明的溶液是石灰水，而下层浑浊的溶液就是石灰乳。 一般初中做化学实验的使用到的是上层的石灰水，可以用来测试二氧化碳，而现在肖恒要用的则是下层的石灰乳。 在纯碱溶液中加入石灰乳并加入至水微微沸腾……这就是制造烧碱的苛化法。 等液体浓缩到一半左右的时候开始冷却、析出盐分，最后所获得的液体再继续熬制固体，这就得到了纯度较高的烧碱。 整个反应过程宁泉都是一脸懵逼，肖恒所讲的话虽然还是中文但组合在一起却完全听不懂……但好在他至少还记得将这些步骤一一记录下来。 得到烧碱之后就是制造肥皂了。 相比于制造纯度较高的烧碱，制肥皂就简单多了，做过皂化反应实验的都能轻松搞定。 油脂和烧碱溶液经过加热和不停的搅拌之后，很快就逐渐变得粘稠起来……而最终就得到了一锅非常漂亮的淡黄色皂液。 将这些造业倒入事先准备好的木头制匣子里，就得到了仿佛马蹄糕般的皂基。 “将它们放在阴凉处静置5天左右，就能得到最基本的皂基了……”肖恒拍了拍好不容易得到了这么一大匣子肥皂。 “都记下来了吗？”肖恒问道。 “记下来了。”宁泉点头。 “给我看看你的笔记。”肖恒勾了勾手，宁泉立即恭恭敬敬的将笔记递给肖恒。 肖恒只是瞄了一眼就有些吃惊，仔细看下去顿时对眼前这位宁泉有了些刮目相看的意思……他这笔记既详细又条理清晰，基本上将所有的重点都画出来了，而且不明白的地方还加注了标记。 不说别的，就是这份详尽的笔记就可以肯定，眼前这位的确是个学霸苗子。 只可惜他的兴趣不在科举上，不然就凭这份认真和归纳能力，怎么也能出些成绩的。 “记的很详细嘛。”肖恒夸奖道。 “您好多地方说得太快了都没记下来……倒是还有好些地方还想请教。”宁泉有些不好意思问道。 “那你就问吧。”肖恒还不知道，这句话之后他将面临着什么…… 宁泉得到了肖恒的首肯后，立即开启了十万个为什么模式，虽然跟小孩子那种一直能追到天上去的那种“为什么”不太一样，但终究还是差不多的。 肖恒捏了捏眉头：“你基础太差了，好多东西我讲你也听不懂。这样，等我走的时候给你留下一套教材，什么时候你都学会了就去临安秦府找我……” “如此，多谢肖公子赐教。”宁泉一揖到地，这基本上就是以弟子礼对待肖恒了。 “天色也不早了，我还要赶路……咱们还有许多事情还没做呢，接下来得抓紧了。”肖恒说道。 两人回到宁泉的院子之后，先是把早饭问题解决了，然后肖恒拿了几块糖，打发走了那些孩子。 然后肖恒去车上找了块他们带来的肥皂，这块肥皂也是最基础的款式，完全可以当做是皂基来使用了。 “这东西，就是皂液彻底凝固之后的样子。”肖恒先把肥皂扔给那宁泉看了看。 “此物就是肥皂！？”宁泉拿着它有些激动的说。 “嗯，你们村能不能致富就靠它了。”肖恒从宁泉手里拿回那块肥皂，然后将它切碎。 用宁泉他们这边的野茶煮出来的茶水将肥皂块融化掉，然后再加入一些盐防腐，最后继续煮开蒸发掉水分。 等皂液再次凝固下来的时候，它已经被染成了淡淡的茶色。 肖恒随便拿了个碗，先在碗底倒入一些皂液，然后再拿出一片那些小孩子们挑出来的“好看”的茶叶泡开，然后将它平铺在皂液上，最后再往上浇一层皂液。 “看到了吗？这样等它凝固的时候，这个茶叶就漂浮在肥皂里了。”肖恒拍了拍宁泉的肩膀，“接下来就要等着它重新凝固脱模就好了，另外我劝你去找个好点木匠，造一些光滑的、造型好看的模具，再用丝绸包着放在木盒里，卖给那些有钱人。” 这江南之地有钱人不要太多，棉花、生丝、茶叶、瓷器都是出口的主要货物，只要在这个产业链上稍微沾点边都能吃都盆满钵满的。 所以这颗仿佛琥珀般的香皂，无论是从颜值上还是从实用性上都要吊打那些草木灰皂。而且由于是独门买卖的关系，这价格也定会与那些普通肥皂拉开档次。 不过接下来的事就跟肖恒没关系了，他只是顺手帮个忙罢了。 当肖恒他们启程离开的时候，宁泉送出了好远，直到肖恒他们的马车消失不见，宁泉这才揣着肖恒送他那套“小学数学”回到了自己家。 时间过得很快，5天时间眨眼变过去了。 在这段时间里宁泉基本都没怎么出门，有空就去看看那肥皂的凝固得如何了，而他的大部分时间都在研究那套小学数学上了。 等到第五天的时候，宁泉终于小心翼翼的将那枚“茶叶琥珀”从碗里脱模而出，然后珍而重之的捧着它跑到一位比较亲近的乡老家里去了。 “宁泉？你怎么有空找我来了？听闻你这几日都在家里用工？你早该好好用功了，只有考出功名才是正途！等你穿上官袍的时候，那些陷害你的小人定会后悔的！”老人叨念着，可话虽说的不客气但却都是对宁泉的关心。 这番话说得宁泉深深的低下了头，一副没脸见人的样子。 此时此刻，他真的恨不得转身离开回去温习功课，然而他知道自己的文章水平的确稀松平常，而且赶考又需要花费许多，他实在是不想再给乡亲们再添负担了。 乡老说着说着忽然咳嗽起来了，宁泉连忙上前一步轻轻拍打着老人的后背。 “咳咳咳……人老了就是爱啰嗦，行了不用拍了，有什么事？说罢。” 老人摆了摆手，看着宁泉问道。 宁泉稍微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掏出了那块飘着一根茶叶的琥珀肥皂。 “嘶……这是何物！？”老人惊讶的看着宁泉手里的东西。 只见那块肥皂晶莹透明，泛着淡淡的茶色，里面一片小巧可爱的茶叶舒展着漂浮在其中，仿佛一杯刚刚泡好的茶水一样！ “此物唤作香皂，乃是洗手洁面所用。”宁泉解释道。 “香皂？”听闻这个名字那老人忽然皱起了眉头，“这香皂与肥皂可有何关系？” “这……”宁泉稍微犹豫了一下，不过看到老人瞪他就立即解释道，“这香皂就是肥皂的一种，它……啊！！” 还没等他说完，那老人就拎起拐杖打他的腿。 “你还搞那肥皂是吧！？被人逐出师门你都还执迷不悟是吧！？我打死你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老人追着打，宁泉又不敢跑，生怕老人摔了碰了的，只好站着不动转过身去硬挨了几下。 打了几下之后那老人也不知是打累了还是心疼了，站着喘匀了气忽然问道：“你这两天是不是根本就没看书！？就在家里研究这肥皂呢！？” “……是。”宁泉低头。 “我……”老人又拎起拐杖就想打他，不过最终还是把拐杖放下了，深深的叹了口气。 “你下去吧……我对你没什么想说的了。”老人喘息着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而宁泉也低着头，一脸落寞的准备离开。 等他的脚刚刚踩在门槛上的，老人忽然开口：“你等等，你那劳什子玩意再给我看看。” “是。”宁泉转过身来，将那香皂递给了老人。 “嗯……还挺香的，难怪叫香皂。”老人又仔细看了看它，这外表可爱不说而且味道上它也是带着淡淡的茶叶香味……这越看就越觉得喜爱，过了好一会忽然无奈道：“你自己搞了那么久都没弄出来，这香皂又是怎么回事？” 宁泉就把肖恒的事情跟老人说了一遍，老人听完深深的叹了口气：“你这是遇上了贵人了……这样，你这块东西先放我这，我去问问能卖个什么价钱。” “你呢，自己就好好读书，别总想那些没用的东西……只要你想去考，钱我们这些老东西来想办法！总能把你安安稳稳的送到临安去的。” “……”宁泉闻言鼻孔一酸，顿觉无颜面对，匆匆行礼离开了。 “唉，这个孩子，什么都好……就是，就是心太好了点。”老人摇头叹息了半晌，这才吩咐道：“凤家的老三不是要去城里吗？让他把这东西带上，看看能卖个什么价钱。” “是。”旁边一个小辈闻言立即上前，拿着老人给的东西离开了。 只是他们谁都没想到，区区一块肥皂居然能掀起偌大的波澜。 节11 香皂风波 节11 肖恒一行人与宁泉告别后继续西行，不过没走出多远日头就爬到中天了…… 抬头看看天色，肖恒拿起大宋地图看了看，发现前方有个比较大的县城，叫做馀干县。 “加快速度，咱们中午在前面的县城吃饭！” “是！” 随后马车加快了速度，肖恒则回到车厢里与秦小姐研究怎么把现代的吉他谱变成琵琶谱……一时间悠扬的小曲从车厢里飘出来，就连拉车马儿的脚步似乎也变得轻快了些。 正午的时候车队刚好进城，肖恒随便在找了个酒楼让他们送些干粮和菜品之后，自己则拿着黄相爷的帖子去了趟县衙。 等肖恒他们撤退的时候差不多也要再走一遍这条路，而走这条路就少不得与这些官老爷们打交道。肖恒事先拜访一下县令总归是没有坏处的，这一方面可以先跟这些官老爷混个脸熟，另一方面也能从县衙收集到一些情报。 可以说每个县衙都是当地信息最灵通的地方，周围有没有山贼，有没有哪些豪强大户……这些信息若是特意去问还真不一定闻得到，但从县衙收集这种信息可就简单多了，甚至都不想要问县令本人。 肖恒拜访了馀干县县令，与其闲谈甚欢，不过肖恒也没耽搁太久，最后送上四色礼物就离开了，当然跟着肖恒离开的还有两名班长。 “怎么样？探到什么消息没有？”肖恒问道。 “有不少……那些衙役把县老爷屁咕上有几颗痣都告诉我了。”两名班长里姓张的那位答道，“看到我给了银子，那些衙役都争着抢着答题。” “那么，有几颗呢？”肖恒问道。 “三，三颗……听闻其中一颗足有拳头大，上面还长许多寸许长的黑毛……”老张一本正经道。 “噗哈哈哈……”肖恒闻言一笑，拍了拍老张的肩膀，“……行了行了，好好给我讲讲周围的情况吧。” 这馀干县近几年风调雨顺，庄稼收成不错，老百姓自然也闹不起来。 这馀干县周围是没什么强人的，偶有被抢也是些不成气候的小团伙，而且他们基本都是流窜作案不敢在一个地方久留的。 至于豪强倒是真没有，大户却有那么几个，听闻其中有个叫王麻子的员外不是什么正经路子出身，但最多也就是巧取豪夺，鱼肉乡里是大大不敢的。 再加上这王麻子很有眼色，每次都把馀干县县令喂得饱饱的，有事情的时候他也非常配合，所以这几年馀干县算是没翻起什么大的风浪。 “唔……王麻子……”肖恒稍微皱了皱眉头，“应该不足为虑。把馀干县设为绿区。” “是。”老张应道。 这一路上被肖恒分为了红黄绿三种区域，参照的是类似后世美军在敌占区的制度。 红色不用说了，肯定是最高警戒——必须全员着甲武器上趟，并且必须配合游骑兵在前方侦查，推进速度也不宜过快。 黄色区域则是必须有游骑兵侦查，但可以不用着甲，武器也不用上膛。 绿色区域就是最低风险区域，可以让游骑兵休息但还是要有前置的全副武装的部队，另外整个车队也可以全速通过。 中午吃完饭之后，肖恒他们就立即出发，离开了这个小县城。 …… 与此同时，县衙内，那馀干县县令则也在听取手下们的报告。 “……问了周围的情况，另外问了有没有什么豪门大户。”下面的衙役报告道。 “就没问别的了吗？”馀干县县令有些关心的问道。 “没了。”衙役回答。 “嗯，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馀干县县令挥挥手，那衙役立即退下。 “呵呵呵，大人，听闻这肖公子的手下可是很大方呢，一出手就是二两银子。以现在的银价怕不是快两贯钱了。” 馀干县县令对面，留着美髯的师爷笑道。 “哼，这秦家可是有钱得紧……看了最新的报纸了吗？就这么一张薄薄的纸在我们这都能卖到100钱！”县老爷敲了敲桌子，上面刚刚好摆着一张半个月前的报纸。 “听闻这报纸在临安只卖一文钱一份，那些倒买倒卖的商家可是没少赚。”师爷言外之意这钱也不是秦家赚去的。 “你这厮！吃了人家多少好处？”县老爷笑骂道。 “不多不多，十两纹银罢了。”那师爷也是坦然，直接就说了，“不知老爷又得了多少好处？” “我这边一两银子都没有！”县老爷嘿嘿一笑，从袖子里滑出一块巴掌大小的镜子来，“但这块镜子怎么也值个几十两把？” “听闻此物最早在临安府能卖到千两纹银，现在虽然便宜了，但一百两也是有的。”师爷捏着自己的美髯一本正经的算到。 “你说，这肖恒如此大的手笔，图个什么呢？”馀干县县令终于问出了他最关心的问题。 “若是他有所图，这事便简单了……”那师爷也叹了口气，“……可就怕他无所图。” “哦？为什么这么讲？”馀干县县令皱眉。 “老爷您看，这肖恒一行人来到我们县里，先做的不是拜访您而是找了个酒家买了许多饭菜，然后这才不紧不慢的找上门来……” “在看他们打听的事，基本都是沿途是否有匪徒，地方上有没有什么豪强之类的……这怎么看都只是普普通通的路过罢了。” “而那肖恒赠与你我的钱财似乎只是习惯性的随手为之——这秦家在我们这里既没有买卖又没有地产，可不需要老爷出面关照。” “可若说他是为了积累人脉，却又并没有刻意结交老爷的意思……在我看来他反而更像是为了打听周围的情况这才顺便拜访老爷的。” 说到这里，那师爷就不再言语了，只让馀干县县令自己思考。 “这么说来……人家就没瞧得起我？倒也是，这肖恒手里拿的可是黄相爷的帖子，黄相爷似乎也拿他做子侄来看……”馀干县县令撇抱怨道。 “老爷此言差矣。”师爷摇了摇头，“在我看来对方反而是尽量的礼数周全……否则为何平白无故送我等这许多银两？” “……”一时之间，馀干县县令没了言语。过了好一会他才开口道：“那你说，这肖恒究竟意欲何为？” “就是因为猜不透才觉着奇怪。”那师爷露出思索的神情，“而且哪有大冬天省亲的？就连北方的金人都消停了……” “等等！”馀干县县令忽然一愣，“你刚刚说什么？” “我是说，北方的金人都……”话说道一半，那师爷也愣住了。 两人相视对望了一小会，脑袋里同时冒出来个答案：“难不成……他觉着明年开春事情有变？” “不，不应该……我大宋刚与大金刚刚义和，就连金人占了我们的地都还回来了……”馀干县县令皱眉思索。 “那会不会与金蒙之战有关？听闻金蒙开春就要打仗了……”师爷试探着问道。 “……最好不是。”县老爷神情有些紧张。 “可若不是，这位黄相爷面前的红人为何大冬天的省亲？还要打探沿途的情况？”师爷追问道。 “……难不成，连黄相爷都觉得北方的战事不稳，这就要找后路了？”馀干县县令喃喃自语。 “若真有此事，四川府可是个好地方……”师爷提醒道。 “不错！”馀干县县令点头，“可是……人都走了。” “无妨，他们还会回来的……只是此时需要从长计议。” …… 就在馀干县县令和师爷计划着怎么在肖恒回程的时候好好巴结巴结顺便套套话的时候，河湾村再次热闹了起来。 这河湾村就是宁泉他们的那个小村子，平日里除了村里的人基本没有外人，可是今天却有许多人吹出打打的一路行来。 离着老远，负责放风的村民就通知了乡亲们，随后村里几乎所有人都跑到大门这边来看热闹了。 等到那吹吹打打的队伍近了，村民们这才发现打头的那位不正是宁凤家的老三吗！？这出去卖一趟杂货，怎么就跟娶媳妇了一样？ “嘿！老三！你这是发达了！？” 一个村民大声喊道。 “不不不，不是我发达了，是我们发达了！”宁凤家的老三一脸兴奋的跑了回来。而在他身后，那敲敲打打的队伍就停了下来，远远的站在后面看着他们。 “什么好事儿？也说给我听听？”一位乡老觉着事情有些不对劲，可却不知道哪里不对劲。 “二爷给的那块肥皂卖出去了！卖了一贯钱！而且钱老爷说了，只要咱们把配方给他，他就再给我们村里一百贯！一百贯钱啊！！” 那个被称作老三的黑脸汉子脸上都快发光了，这么一大笔钱是他从来没见过的。 “肥皂？”乡老微微一愣，“那不是宁泉搞的那玩意吗？搞成了？” “这……不知道啊。”那老三也是微微一愣，“是二爷给的，我没见着宁泉。” “去把二爷和宁泉叫来。”打头的乡老只觉的事有蹊跷，“还有你！到底怎么回事给我好好讲讲！” “唉？那一百贯……哎呦，哎呦大爷您打我做什么？”老三还没讲完，就被乡老一拐杖轮到腿上了。 “不许躲！” 老三看到大爷似乎很生气，就咬着牙站着不动挨了几下狠的。 “不争气的东西！说！到底怎么回事！？” 大爷气哼哼的问道。 “是这样……”老三这下也不敢说什么一百贯了，赶紧竹筒倒豆子似得讲经过讲了一遍。 其实事情很简单，他去了集市卖杂货，顺便把那块肥皂也放着一起卖，可惜杂货都卖光了那块琥珀似的肥皂也没人买。 等他正准备收摊的时候，忽然有人看上了这块东西，顿时问他怎么来的……他就跟人家讲了，然后那人立即如获至宝，不仅当场给老三了一贯钱，而且还拉着他见了位贵人。 “看到没有，贵人在那边坐着轿子……只要我们把配方给他，他就给我们村一百贯！”提起那一百贯，老三眼睛都快放光了——他们村里辛辛苦苦一整个秋天，存了那么些干货也不过卖了十来贯，而且还要全村人来分…… 眼下只要将那劳什子配方给贵人，那可就是一百贯啊！一百贯！他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 正当老三手舞足蹈的时候，大爷忽然看到老三手指上的红色，猛然抓住他的手，抬起来一看上面果然沾着朱砂。 “这是什么？”微一愣，“是二爷给的，我没见着宁泉。” “去把二爷和宁泉叫来。”打头的乡老只觉的事有蹊跷，“还有你！到底怎么回事给我好好讲讲！” “唉？那一百贯……哎呦，哎呦大爷您打我做什么？”老三还没讲完，就被乡老一拐杖轮到腿上了。 “不许躲！” 老三看到大爷似乎很生气，就咬着牙站着不动挨了几下狠的。 “不争气的东西！说！到底怎么回事！？” 大爷气哼哼的问道。 “是这样……”老三这下也不敢说什么一百贯了，赶紧竹筒倒豆子似得讲经过讲了一遍。 其实事情很简单，他去了集市卖杂货，顺便把那块肥皂也放着一起卖，可惜杂货都卖光了那块琥珀似的肥皂也没人买。 等他正准备收摊的时候，忽然有人看上了这块东西，顿时问他怎么来的……他就跟人家讲了，然后那人立即如获至宝，不仅当场给老三了一贯钱，而且还拉着他见了位贵人。 “看到没有，贵人在那边坐着轿子……只要我们把配方给他，他就给我们村一百贯！”提起那一百贯，老三眼睛都快放光了——他们村里辛辛苦苦一整个秋天，存了那么些干货也不过卖了十来贯，而且还要全村人来分…… 眼下只要将那劳什子配方给贵人，那可就是一百贯啊！一百贯！他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 正当老三手舞足蹈的时候，大爷忽然看到老三手指上的红色，猛然抓住他的手，抬起来一看上面果然沾着朱砂。 “这是什么？” 老张老李 节13 公堂之上 节12 二爷脑子飞快的转了起来，很快就推测出了这王麻子究竟是怎么得知这一切的…… 显然，把那块香皂交给宁凤家的老三是个错误！ 那宁凤阿姨家的老三平日里还算靠谱，可这人就是见不得钱……平日里这道算个好处，因为这老三总能比别人多卖几文钱出来。 可现在？这个见钱眼开的家伙为了点蝇头小利把什么事都说了！ 看那王麻子这架势明显是有备而来的……只是目前还不知道他究竟知道了多少。 大爷和二爷对视了一眼，现在再问那老三也晚了，正在两人焦急的想对策的时候，宁泉上前一步，直面那王麻子。 “抱歉了王员外，此方乃贵人所赐，叫我用来改善村里的生计的……所以没有贵人首肯决计不可能从我这泄出去的，您就死了这条心吧。” 宁泉拒绝道。 “哼，小孩家家的不懂事，我不跟你计较……宁老大，你怎么说？”王麻子对着宁大爷威逼利诱道，“这肥皂的方子报纸上早就有，你们不过稍加改良罢了……只要把着方子交给我立刻就有一百贯钱！你上哪找这么好的买卖去！？” “……” 大爷和二爷低头商量了两句，终于一起抬头道：“多谢王员外的好意，这方子不能卖。” “不卖！？你可要想清楚喽！不要最后搞得人财两空才是……”王麻子阴测测的威胁道。 “王员外你就死了这条心吧！说不卖就不卖！我宁泉绝不做那忘恩负义之人！”宁泉斩钉截铁道。 “大人说话哪轮到你插嘴！？”王麻子怒道。 “我们就这个意思，王员外，你走吧。”大爷也坚定的说道。 这王麻子无利不起早，且不说他会不会给那一百贯，光是他提出这么多钱来就说明这方子的价值定然十倍与百贯，否则他也不会如此杀上门来。 一百贯不过能让村里过几个好年，可这方子却是棵摇钱树，能让整个村子都翻身的！可不能泄给外人。 这种道理想也明白，所以短时间内乡老们就达成了一致……这方子决不能卖！ “嘿！敬酒不吃吃罚酒是吧！？这可是你们逼我的！！”王麻子忽然叫道，“来人！把这宁泉给我带走！” 说着，刚刚那吹吹打打的队伍就扔下了乐器，拿着刀枪棍棒就围了过来。 “谁敢！？” “抄家伙！！” “干他娘的！” “来人啊！村里人挨欺负啦！” “……” 小村虽然不大，但林林总总也有近几十户人家。听闻外面这么一喊，村里呼呼啦啦冲出来一百多号人！ 其中多半都是手持棍棒的健壮的男子，少半是拎着镰刀菜刀的健壮的妇人，剩下的则是一些抄着板凳、砖石甚至是弹弓的半大孩子。 而王麻子带来的人虽说都是健壮的汉子，但奈何对面人数多啊！这么多人围过来被谁打死的都不知道！ 那王麻子也没想到这么个贫穷偏远的小村子居然这么团结，不由得暗恨人带少了…… “你们想干什么！？还有没有王法了！？”王麻子往后一缩大声嚷道，“老子跟县太爷是过命的交情！你们敢懂我一下试试！？反了你们了！？” 听闻王麻子的叫嚷，村民们顿时犹豫起来。 被欺负了打回去是一回事，打了县太爷的人则是另一回事……民不与官斗这五个字是多少年来无数人的血泪换来的经验教训，也难怪村民们犹豫起来。 大爷分开人群，对着那王麻子说道：“就算到县太爷那里也得讲出个道理来吧？你凭什么抓我们的人？” “凭什么？就凭这个！”那王麻子手一抖，出示了一份按了红手印的纸，“看到没有，白纸黑字写着的！你们村里的人都招供了！这方子就是你们村的宁泉从我这里偷的！” “什么？”大爷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置信，而宁泉则是凝神细看果然发现那张纸上写的跟王麻子说的一样。 “不对！不对啊！你不是那么说的！”老三终于意识到自己犯下了多大的错误了，“你骗我摁的！你不是那么说的！！” “……” 宁家村的众人顿时沉默了起来。 有什么办法？人家手上有“证据”，虽然这年头也有不少人因为不识字而被骗，但那大多是在各种契上作假…… 不过也是宁老三被那一百贯冲昏了头脑，王麻子稍微表示了下怀疑他就开始拍胸脯保证他说的是真的……最后为了自证，稀里糊涂的在那状纸上按了手印。 “那请问我是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偷了你的方子呢？”宁泉读过书，所以思维方式不像普通百姓那么简单。 “这……反正你就是偷了！”王麻子说不出来了。 “你说我偷了你的方子，可我能造出来你能造出来吗？若是你造不出来凭什么说方子是你的？”宁泉接着问道。 “我，我还没来得及看就被你偷走了！”王麻子底气更弱了。 “你那状纸就是废纸一张，我们家三哥根本不识字，你骗他按的手印怎能作数？”宁泉正义言辞道。 “你……我不管！反正你偷的我的方子！现在立刻还回来，不然我就带着官差回来抓你！看你到时候说不说！”王麻子恼羞成怒道。 “别，也不用官差了！咱们现在就去县衙！我不信这朗朗乾坤之下还能没有王法不成！？”宁泉说道。 “对，现在就去……不去就是你不敢！”宁大爷拍板道，“村里的男人们一起跟着去！咱们非得好好打一场官司！！” “好！！” 宁家村的男人们高声吼道。 “打就打！怕你们不成！？”那王麻子眼珠一转有了主意，“等到了府衙，三木之下你还敢撒谎不成！？” “走！” “走就走！” 王麻子的人和宁家村的人怒目而视的一起去往县城，只是谁都没注意，一个王麻子的人脱离了众人的视线，快速的跑向了县城的方向。 …… 馀干县衙内，县令正与师爷讨论着他们所推测那件事的可能性。 从北宋到南宋，宋人一直在节节败退。 最初赵匡胤还有余力去想收复燕云十六州的事情，可最后熬死了大辽却又迎来了比大辽更难对付的大金，最后北宋饮恨而亡。 在肖恒的历史上，南宋好不容易熬死了大金，可又迎来了所向睥睨的蒙元……不得不说，大宋一朝真是多灾多难。 而在此时，即便南宋依然苟延残喘，但在面对同样衰弱的大金时依然负多胜少，所以即便金人从未打到过馀干县，可身为馀干县县令依然能够感受到来自北方的威胁。 不过正当两人商讨正欢的时候，忽听衙役来报，说是有人送来一箱东西。 馀干县县令一听就知道是什么了，叫人呈上之后就把衙役打发走了，然后也没让师爷避嫌，直接就打开了那木箱。 果然，一打开箱子就看到了里面装着白花花的银子，银子上面还放着一封信。 “嚯……这银子不下50两了吧？”那师爷见到银子立即眼睛一亮。 “哼，是那王麻子的人……这家伙没事时可没这么舍得。”馀干县县令拿起那封信随便看了一眼就扔在一边，拿起一块银元宝仔细端详起来。 师爷拿起那封信看了看，笑道：“这家伙倒是有趣，说是有人偷了他的肥皂配方……那肥皂的方子不是就在报纸上写着么？这还用偷？” “管他呢！他想要判给他就是了。”馀干县县令随口道。 “也是……不能跟银子过不去不是。”师爷笑道。 “走，升堂吧……”馀干县县令将元宝扔回箱子里，随手把这箱子往旁边一搁，起身慢悠悠踱向了前院。 此时，王麻子和宁家村的人已经堵在县衙门口了——王麻子的人凭脚力先跑来，还要去店铺里支取银两，再送来……一来二去倒是耽搁了不少时间。 但结果是好的，至少王麻子确定银子已经送进去了。 “干的不错，回头大大有赏。”王麻子对着个跑得满头流汗家丁说道。 “谢老爷！”那家丁喜不自胜，而王麻子则也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升——堂——” 随着衙役的长声，王麻子等人以及宁大爷、宁泉他们就被带到了堂上。 这大宋的审案并不像戏剧里面演的那样来一番“堂下何人，为何不跪”一说，这大宋的老百姓打官司的时候都是站着的。 等到了堂上，王麻子先行上前，将状纸交由师爷，再由师爷呈给县太爷。 “唔……王氏告宁泉偷窃肥皂方子，宁泉可有话说？”馀干县县令像模像样的问道，可心思早已飞到了别处，毕竟这只是走个流程。 “回禀大人，此乃诬告！”宁泉说罢，就将宁老三被王麻子诱骗按下了手印，以及王麻子要出一百贯买下肥皂方子的事讲了一遍。 “呵呵。”馀干县县令冷笑一声，“撒谎！” “大人，草民句句属实……” “你撒谎！”馀干县县令大手一摆，拿起王麻子提供的状纸晃了晃：“这状纸上白纸黑字写着呢！也都按了手印的，你如何狡辩！？” “大人……”宁泉只觉得脑门一懵，没想到这县官居然完全无视了他说的证词，直接就采信了对面的话。 “那，那是假造的，我家三哥不识字，被他骗了这才……”宁泉喃喃的辩解着。 “哈哈！你这个骗子！小偷！还不招供！？”网吗之在一边幸灾乐祸道。 “肃静！”馀干县县令眉头微微一皱，觉得这王麻子有些不成体统，仿佛自己收了钱一样……虽然说他的确收了钱，但也不能太明显不是？这昏官、贪官的名头可不好听。 “你空口无凭，可有证据！？”馀干县县令问道。 “我家三哥他也在……”宁泉有些绝望道。 “传！” 随着馀干县县令的命令，宁老三也被叫了上来，见到县老爷就在上面坐着，不由得心虚不已…… “我问你，这状纸你可认识！？”馀干县县令晃了晃状纸。 “我，我不识字……”宁老三畏畏缩缩的答道。 “你不识字为何会按手印！？随便哪个人叫你按手印你就按吗？来人，准备张地契来，现在我要一两银子买你家的地，我看你按不按！？” 馀干县县令威严的问道。 “这……哇……太爷啊，我家的地不能卖啊！我全家六口人都靠这点地活着哇……” 宁老三吓得扑通一声就跪在地上了。 “来人！叉下去！打他两板子让他清醒清醒！”随着馀干县县令的命令，那宁老三就被拖下去了，然后结结实实的挨了两板子。 在宁老三的惨叫声中，馀干县县令的目光又回到了宁泉的身上：“你这人看似文质彬彬却满嘴胡言乱语！你这三哥又不傻，知道手印不能随便按，那为什么他还要在这状纸上按手印！？” “这……他被骗了……”宁泉无力的答道。 “被骗！？怕是跟你串通好了吧！？”馀干县县令冷哼了一声，“你还敢说他出一百贯买你的方子？你不知道那肥皂方子不是在报纸上就有吗！？报纸一文钱一张，什么人会出一百贯买报纸上的方子！？” “来人，叉下去！先打20大板！我看你招不招！” 说话功夫宁泉就要挨板子了，而且馀干县县令判罚又如此的“公正”，任谁都说不出什么……而20板之后宁泉若是不肯认罪，又不知道要挨多少板子，最后忍不住认罪那简直是一定的。 馀干县县令和王麻子仿佛都已经看到了宁泉屈打成招的结果了，但宁泉的一句话却让事情有了转机。 “大人！那方子乃是贵人所赐啊！与寻常肥皂绝不相同啊！大人……求您过目，若是您看了之后还觉得草民说谎，那草民甘愿挨板子！” 宁泉大声道。 “哦？”馀干县县令也生出了一丝好奇，“那你呈上来吧。” 说着，宁泉就将另一块样品香皂呈现上来。 当馀干县县令看到那犹如琥珀般飘着一枚茶叶的香皂时，顿时被它惊呆了——难怪这王麻子下了这么大的本钱！ 节13 四川 当宁家村的人从公堂之中出来后仍然觉得晕乎乎的，王麻子的证据、县太爷的表现无一不在证明对方一定是收了好处的。 “我有‘礼’”这种话所暗含的意思，是个人就能听清楚。 其实这王麻子原本也算不上什么大户，但经过几次机缘巧合的积累，再加上这王麻子非常舍得往县衙里砸钱，所以渐渐的这两年他居然混得不错，隐隐有了与当地其他几家大户分庭抗礼之势。 甚至不少人都在猜测王麻子是不是有个貌若天仙的姐姐或者妹妹被送到衙门里去了，而王麻子本身也故意利用这种模糊的猜测来谋取了不少好处…… 然而，这一切都在那20大板之后崩塌了。 没有什么貌若天仙的姐姐妹妹，自然也没有什么小舅子、大舅子，有的只是赤棵冰冷的权钱交易罢了。而且还不是很稳固的那种。 王麻子因为一是贪心而苦心经营起来的“虎威”被一顿板子戳破了，当他走出这个院子，那么人人都知道他不过是只瘦弱的狐狸罢了。 若是再来一次的话，王麻子定然不会选择去惹宁家村的人。 可惜没有如果。 挨了20板子的王麻子很清楚自己当前的处境，以他的聪明很快就蛰伏起来……毕竟当缩头乌龟可比被人钳住竜头要舒服多了。 不过对于宁家村的人来说，他们并不能理解这背后的权势博弈，他们所看到的只有他们在公堂上看到的那么点东西罢了。 “泉哥儿，你那本‘数学’是什么书啊？为何县太爷只是看了一眼就……咱们就赢啦？”一个宁家村的男人忍不住问道。 “他看的不是书，是书上的名字……”宁泉翻开那小学课本，上面第一页就写着“秦氏数学第三版，肖恒著”等字样。 “那……那之前来我们村的贵人，是不是特别厉害啊？”另一个汉子也凑了过来。 “很厉害，非常厉害……”宁泉发自内心的赞叹道。 “泉哥，那咱们这肥皂……” “不，这不叫肥皂，这叫香皂。”宁泉看着手上那块县太爷还回来的琥珀茶香皂答道——没错，此时他已经给这香皂起了名字。 “……” 站在公堂之上全程没有发言的两位乡老此时忽然插嘴到：“宁泉，那可是真正的贵人……你今后可要好好报偿人家才是。” “是。”宁泉低声应道，珍而重之的摸着胸口藏书的位置。 …… 县衙后院，师爷亦步亦趋的跟着县太爷。 “老爷，您把那王麻子打了……不怕他过两天来闹吗？” “无妨，这王麻子早就声名狼藉了，只是以前念在他还算有分寸所以也没动他。只是今日他在公堂之上有得意忘形之举，留他久了日后颇多隐患……打了也就打了吧。” 县太爷砸了砸嘴，似乎还有点舍不得今后可能收获的银子。 所以说，其实刚刚在公堂上除了宁家之外全是明白人，就只有宁家村的人到现在还不明就里。 “那我们要不要……”师爷目光变得阴测测的。 “不用，自会有人出面的。”县太爷笑道，“这王麻子最近一直假借着我的名头惹是生非，本地的几个大姓早就对他不满了……” “这下他们可得好好出出气了。”师爷点了点头，似乎在感叹县太爷的运筹帷幄。 “不过，若是他们打蛇不死……那王麻子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师爷也有他的疑虑。 “那就不要怪蛇反咬一口了。”县太爷嘻嘻一笑。 “妙啊！实在是妙啊！到时候老爷稳坐钓鱼台，坐山观虎斗……到时候那本地几个大姓也不得不乖乖的任老爷您搓圆搓扁了。” 师爷竖着大拇指连声夸赞。 “哼哼，这为人之道你是烂熟于心，但这为官之道……你还太嫩。”县太爷哈哈一笑，在师爷连声恭维之中志得意满的进了房间。 至于宁家村接下来的事他并没有去管，因为没有必要。此事只要他伸过手就足够了，等那黄相爷面前的红人回来时，貌似无意的在他面前提一嘴这“怪事”就算圆满了。 宁家村的人至始至终都不知道，这场对于宁泉来说这种类似天塌下来的大事，在县老爷看来也不过为了与肖恒拉近关系而创造出来的一句谈资…… 仅此而已。 …… 肖恒的车队越行越远。 由于他们西进的路线基本与临安府是同一纬度的关系，这周围的景色其实也跟临安府差不多……除了被收割完的稻田之外，就是枯草落叶。 不过也不是所有东西都是一成不变的，例如越是往西这人烟就越加稀少起来。 其实这车队一过了隆兴府，周围的繁华程度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凋零下来……在隆兴府的时候好歹还有不少有城墙的县城、甚至还有四大书院之一的豫章书院，也算是着文化昌盛之代表。 而过了隆兴府之后，见的最多的不是府城，而是三三两两聚居的零散村落。 这一日，车队行至人迹罕至的地方时，车队忽然慢了下来。 “我们现在在哪？”肖恒跳下车随口问了一句。 “再往前走应该就是潭州了，不过若是按照现在的速度，估计我们晚上要在野外扎营了。”负责绘制地图的老张说道。 “露营……可不是什么好消息。”肖恒抬头看了看周围山间的雾气，忽然没头没脑的来了这么一句：“我觉得这里应该差不多呢，你说呢？” “我也觉得差不多了，而且我们还能顺便快点赶路，争取天黑之前抵达潭州。”老张似乎知道肖恒说的是什么意思。 “嗯，那就生火启动吧。”肖恒再次观察了下周围的情况，下达了命令。 “是。”老张敬了个礼，开始招呼其他士兵们把马匹卸下马车。 “官人？咱们这是？” 裹着一席白色裘皮的秦幼萱从温暖的车内跳了下来。 说起来这身裘皮还有些来撸——它某位小县令的馈赠，当然夏恒也回馈了更加贵重的礼物，同时还在小本本上记了一笔。 若是蒙人真的南下了，这个小县令也值得被拉一把。 “再往前就没什么人烟了，正好用来测试煤气车。”夏恒笑道。 “啊！？终于可以测试了吗？”秦幼萱有些雀跃。 肖恒奇怪的看了她一眼，狐疑的问道：“你怎么这么高兴？” “啊？”秦幼萱微微一愣，“我有煤气车的驾照……” 所谓驾照这玩意当然只是肖恒打造的这个销体系内的认证，但问题是肖恒体系外也没有机动车不是？ 目前能驾驶并且通过了考核的煤气车驾驶员基本都集中在军营之中……之所以说“基本”是因为还有这么两个例外，而这两个例外的其中之一就站在肖恒面前。 “这个呃……外面冷，开车容易冻着……”肖恒劝道。 “我不怕冷！”秦幼萱的兴致依然很高。 “可是你……”肖恒挠了挠头，终于还是有些不放心的劝道：“咱们出门在外情况多变，这路也不够平坦……你虽然考了驾照但经验太少，万一出了问题咱们可就要在这大山里露营了。” “……好吧。”秦幼萱一想也是，只好长长的叹了口气。 肖恒知道她只是有些被憋到了，在家的时候想去哪去哪，想吃啥吃啥，有玩具有玩伴有无数的消遣，可现在却只有日复一日的面对那狭小的车厢空间，就是躺着不动也要厌弃了。 “我忽然想起来个曲子，走，咱们看看能不能把它用琵琶复原出来……”肖恒拽着秦幼萱上了车，随后不多时车厢内就响起了断断续续的琵琶声。 周围的士兵已经见怪不怪了，他们有条不紊的升起火来，然后趁着煤气车预热的功夫将四辆马车用预制好的硬质连杆连在了一起。 这样以煤气车做车头，其他三辆马车做车厢的“小火车”就拼接完成了。 而那八匹拉车用的驽马则被系在最后，有了煤气车的动力这些马匹存在的意义就变成了备份动力。 至于煤气车的动力……这两新式煤气车拥有一台动力澎湃的32马力双杠四冲程煤气发动机，别说带动另外三辆马车了，就算再来两倍都不成问题！ 随着煤气被输送到了气缸内，火花塞喷出的电火花引燃了煤气，连杆带动着飞轮飞快的旋转起来……随着老李推到了“前进”档，整部复杂的机械缓缓的动了起来。 伴随着阵阵煤气发动机特有的“噗噗”的吸气排气声，这辆由四辆马车拼起来的长龙开始向前狂奔……速度很快就达到了放马小跑的速度，并且就此稳定了下来。 不过当马车达到这个速度之后，车内不少没有固定的零件就开始“叮叮咣咣”的乱响起来，车身尤其是硬质连杆也在各个方向的扭力之中吱吱呀呀的叫了起来。 但除了稍微有些颠簸之外，此次启动堪称完美……整个车队以超过30公里的速度飞快前进，并且在天黑之前就远远的望到了潭州城的城墙。 要知道在这个年代，许多普通人一天也走不到30公里！而现在他们仅仅用了两个小时就狂奔了70多公里！！ 即便是骑马也不过如此了！ 等来到潭州之后，肖恒他们自然是重新换回了马匹来拉车……只是煤气生成器的炉火却不是一时半会能够散去的。 但好在守城的官兵并没有在意那冒烟的炉火，他们甚至都对炉子的好奇都不如思路那么车——这大冬天的点个炉子取暖可是在正常不过的事了，而这四个轮子的马车可是从未见过的新鲜玩意。 不过好在有通关文牒，进了城之后肖恒特意去一趟府衙，用黄相爷的帖子拜访了一下当地的最高长官……然后他们就在潭州城内凑合了一夜，第二天凌晨就继续出发了。 接下来的路，人烟就更稀疏了，甚至都没有大一些城池了。 所以肖恒他们也得以长时间的测试煤气车，这赶路的速度反而是增加了的。而且随着速度的加快，在许多小城旁边他们也不再停留，一整天除了中午吃饭的时间之外都在埋头赶路。 在此期间煤气车的表现良好，基本上没出什么太大的毛病，而且每天晚上肖恒都会亲自带着士兵们对煤气车进行维护，出现一些小毛病的时候也都立即排除了，所以接下来肖恒他们很快就来到了蜀江。 过了蜀江，在往前面就是四川府了。 说起四川的名字其实还有一番说道，古代四川地区范围益州、梓州、利州、夔州，这四州合称“川峡四路”或“四川路”。 所以“四川”最初指的就是这四个州，它们合起来就叫“四川”。 不过此时肖恒他们却面对一道难题——浩瀚的蜀江横在他们面前。 之前一路行来四轮马车和煤气车算是方便快捷，但到了这蜀江面前可就一筹莫展了。 原因很简单……煤气车太重了！根本过不去！ 而有资料可查的历史上，蜀江上的第一座桥还是清朝时代修建的……这可就难倒了肖恒等人。 “绘制好了吗？给我看看。” 肖恒伸手要过了老张绘制的地图，看着地图上这条横在面前的宽阔河流不由得发起呆来。 难怪古人言蜀道难……这还没入蜀呢光是这条蜀江就把肖恒给难住了。 “公子，不如我们将马车留在江东，你带着小姐和一队人马过江去……毕竟这里离益州府也不远了。”老张建议道。 “过江……益州？”肖恒想了想，眼睛忽然一亮。是啊，过了江去就是“自己人”的地盘了！ “这样，你带两个人乘木筏过江去，去找秦大人告诉他我和小姐已经来了，让他派人派船来。” 没错，这就是肖恒的办法。 他自己面对江水一筹莫展，但别忘了秦荐可是目前的四川知府！手握川峡四路的行政大权，其手中的人力物力自然可以轻松解决肖恒目前的问题。 而换句话来说，若是连秦大人都无法解决煤气车过江的问题，那么这条撤退路线是否可靠也就要从长计议了。 节14 露营 节14 过了蜀江不远，三条江水交界之处就是夔州城，而过了夔州再往西去，穿过整个四川盆地才能抵达益州——也就是四川府的治所所在……秦荐练兵之处也就在那里。 所以入蜀之后肖恒他们还要走一段时间才能抵达益州。不过肖恒他们要回来的消息事先已经通过驿站送了信，此时秦大人应该已经得到了这个消息，只是现在还不知道河对岸究竟有什么安排。 肖恒等人在蜀江江边徘徊了一阵，终于看到了江上飘过一艘渡船。 当然他的船是一艘很小的木船，总共也就能装一人一马。 俗话里面的车船店脚牙之中，“船”指的主要就是这些摆渡的小船。 将客人拉倒江中心把人一杀，往水里一扔，行礼马匹可就都归船夫所有了，而乘船的客人却连个尸体都要喂了鱼。 在渡江这件事上肖恒还是很谨慎的，这一路上遇到大一些的河流阻路基本都是绕路找桥……这一方面是因为煤气车的自重，但这不是最重要的，毕竟标准漕船就能装的下、拉得动煤气车。 肖恒主要的顾虑就是害怕遇到这些黑心的船家，若是损失点财物倒还罢了，若是损伤了人员……哪怕是个小兵都能让肖恒肉痛不已。 不过蒙圈摆渡是唯一能够渡江的手段，想要过江就不得不用。 “喂——那船家——来这边——” 一个士兵远远的喊道。 “哎——” 船家远远的应了一声，慢慢的将船摇了过来。 这蜀江有多深肖恒不知道，但显然不是那种传统的撑杆所能触碰到底的。 从后世的资料来看，此江段的水深应该在3到40米，而江面宽度则为200到1100米。 不过后世的资料放在现在不一定准确，毕竟隔着几近千年的时间，无论是降水情况还是当地的地质条件，在这千年之中定然会发成翻天覆地的变化，说是沧海桑田也不为过，所以现代的资料只能作为参考。 对于肖恒他们目前的工业基础来看，在3米甚至5米深的水位上建造一条水泥桥还是有可能的，但若是再深一些，也不用40米，只要在10米左右他们就束手无策了。 就在肖恒思考着今后如何架桥这个问题时，那船夫已经摇着小船靠了岸。 只见这人身披蓑衣头戴斗笠，低着头的时候只能看到他杂草样的胡子……下半身穿着裤衩打着赤脚，拘谨的站在肖恒等人面前表现出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 “船家，你这船……能载马过河吗？”肖恒和善的问道。 那船家看了看肖恒他们的马：“只有马还勉强能过，车就不行了。” “马能过便好。”肖恒点点头，然后对着老张班长道，“一会你带两个人分批过去，中间注意安全，盯紧了这船夫……可千万别阴沟里翻船了。” “是，我会注意的。”张班长笑了笑，来到那船夫面前，“一会你就送我过河……但恕我冒犯了。” “？”那船夫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张班长带人按倒在地，然后将这船夫浑身上下搜了个遍。 “……” 那船夫遭到突如其来的状况到也没喊没叫，任凭张班长等人搜身……从上到下都搜了一遍，甚至连他的嘴里都检查了，最后张班长将从他怀里搜出来的匕首交给肖恒来看。 肖恒拿着那把匕首看了看，又摸了摸匕首的刀锋感受了一下它的锋利程度，然后蹲下来在那船夫面前问道：“你做船夫还带刀做什么？” “防身。”船夫努力的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虽然这个被按在地上的笑容有些扭曲。 “这样啊……”肖恒想了想，回头命令道，“把那船拖上来，检查一下船底，还有船内有没有什么暗格之类的地方。” “是！” 张班长带人把渡船拖了上来，这艘小木船被十几个人壮汉反过来掉过去的检查了半天，除了发现船底侧面有个铁钩之外什么东西都没发现。 看到那铁钩之后，肖恒忽然笑了，拎起那船夫道指着那铁钩道：“这是做什么用的？” “栓绳子……”船夫的眼神有点闪烁。 “这样啊。”肖恒点点头，亲自给那船夫整理了下蓑衣，回头命令道：“把船放下去吧。” 木船重新回到了江水中，而张班长也在那水线下的铁钩拴上了绳子，这条绳子绕了一圈回到了船上……浙江作为他们的安全绳。 那船夫也没看明白肖恒他们在搞什么鬼，直到张班长在他的双脚牢牢的捆住挂上了重物，又在他的腰间系了跟绳子连在那安全绳上。 张班长也在自己腰间系上了根绳子，正在他准备将他自己也连接到安全绳上的时候，肖恒忽然说道：“找个靶子开一枪。” 老张微微一顿，忽然明白了肖恒的意思，将那船夫拉了过去让他看着，然后随便找了块大石头开了一枪。 “碰！” 硝烟过后，大石四分五裂…… 这一枪用的是钢芯穿甲弹，原本是为了穿透板甲而开发的，打这种石头的效果简直好极了。 那船夫被火枪的威力吓了一跳，顿时畏惧的看着张班长的枪口。 “只要你乖乖听话别动什么歪脑筋我就保证你的安全……”张班长一边说，一边拉着那船夫上了船，并绑好了安全绳。 肖恒就在一边看着并没有插嘴……除了开枪的命令之外并没有更多的命令了。 至少从目前为止，张班长做的他觉得没什么问题。但尽管如此肖恒也没有大意，带着其他士兵在河岸边架起了火枪，若是出了万一出了问题至少要保证第一时间击毙那船夫。 虽然……江面如此之远，能直接击毙的概率比较低，但肖恒能做的也就这么多，毕竟他们现在连条船都没有。 等过江的时候，张班长端着枪一丝不苟的盯着那船夫，只要对方稍微有点异样他就准备扣动扳机。而除了张班长之外，他身后还坐着另外一个士兵，当然士兵腰上也系上那里安全绳。 终于，渡船离开了岸边……那船夫在枪口之下老老实实的摇着船，而岸边的肖恒他们也打起了精神紧盯着那在江面上渐行渐远的小舟。 时间就在所有人的紧张之中慢慢过去了，直到渡船终于停在对面岸边的时候肖恒等人这才松了口气。 渡船放下了那名士兵，随后张班长又盯着船夫让他摇了回来…… 就这样一次只渡一个人或者一匹马，连续来回许多遍这才算是将三人三马都渡了过去。 肖恒他们远远的看着对面已经变成了个小点的张班长几人重新汇合，解开了那船夫的束缚并付了钱，最后向江这边敬了个礼就上了马，直奔夔州城而去。 而那终于获得了自由的船夫，则像惊弓之鸟一样快速的逃离了这片江面，向下游的方向划去。 “公子，你说这船夫……是不是？”留在岸边的老李班长问道。 “不好说。”肖恒摇了摇头，“这江面也太宽了些，若是他到了江中心来个杀人越货什么的估计也没人能发现……即便不杀人，威胁客人多付些钱的事估计也没少干。” “只是我很在意的是那个钩子……那个钩子是做什么的呢？”肖恒眉头轻皱。 “莫不是有东西不敢见人，挂在水里拖着吧？”老李猜测道。 “也不是没有可能……”肖恒摇了摇头，“算了，反正已经都过去了，不去管他……倒是咱们得找个地方落脚了。” “让我看看……这附近好像没什么太大村落。”老李翻起了地图。 “我们的补给品还够吗？”肖恒忽然问道。 “车上常年保持10天以上的口粮。”老李答道，“另外上次买的那坛泡菜还有不少，若是只吃泡菜和米饭的话，坚持10天一点问题都没有。” “这样啊……”肖恒想了想，“……找两个人去周围探探，若是没有比较大的村落我们就在这里露营好了。” “是。”老李领命后，点了几个人骑马离开了，而剩下的人则开始生火做饭。 天色渐晚，外出的探马一一返回……除了带回一些腊肉之外并没有寻到大一些的村镇，而小村子里的条件可能还不如露营呢！至少这卫生就是一大问题。 “公子，不如我们就再此露营吧……”老李建议道，“那几个村子都是泥胚房，院子里跑鸡跑狗的……味道很大，也很脏。” “也只好如此了。”肖恒早就想到了这个问题。 即便在后世，一些偏远地区的闻声条件都一言难尽，更何况是这封建王朝？即便好多高档旅店其卫生状况也不咋地，就更别提这些偏远山区的小村子了。 好在外出的探马们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至少他们补充了肉食不是？ 切了些腊肉做了个腊肉饭，用剩下的鸡蛋和干货做了蛋花汤，最后配上泡菜就算是不错的一餐了。 吃完饭肖恒带着众人开始扎营。 四辆马车分别停在四个方向作为顶点，中间支起帐篷，用砍来的树枝做了简易的行军床，再铺上厚厚的落叶和棉被就算是营房了。 另外煤气炉也生起了火，煤气机带动车上的小型发电机给整个营地供上了电……另外四辆马车上面也架起了探照灯，在入夜之后也能提供大量的安全视野。 分好值夜顺序之后，众人就在这个简易营地“艰苦”的中过了一夜。 …… 第二天清晨，肖恒打着哈欠去河边刷牙，在他身边的是同样睡眼轻松的秦幼萱。这野外的夜晚睡起来可没那么踏实，所以不光是他们俩，其他士兵们也没怎么睡好。 当肖恒洗涮完毕之后，其他士兵们已经把探照灯什么的都收好了，煤气炉那边也熄了火……肖恒吃了早饭之后觉着有些困就回车上补觉去了。 一觉睡到中午，肖恒是被腊肉饭的香气熏醒的……然后这才发现又该吃中午饭了。，若是只吃泡菜和米饭的话，坚持10天一点问题都没有。” “这样啊……”肖恒想了想，“……找两个人去周围探探，若是没有比较大的村落我们就在这里露营好了。” “是。”老李领命后，点了几个人骑马离开了，而剩下的人则开始生火做饭。 天色渐晚，外出的探马一一返回……除了带回一些腊肉之外并没有寻到大一些的村镇，而小村子里的条件可能还不如露营呢！至少这卫生就是一大问题。 “公子，不如我们就再此露营吧……”老李建议道，“那几个村子都是泥胚房，院子里跑鸡跑狗的……味道很大，也很脏。” “也只好如此了。”肖恒早就想到了这个问题。 即便在后世，一些偏远地区的闻声条件都一言难尽，更何况是这封建王朝？即便好多高档旅店其卫生状况也不咋地，就更别提这些偏远山区的小村子了。 好在外出的探马们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至少他们补充了肉食不是？ 切了些腊肉做了个腊肉饭，用剩下的鸡蛋和干货做了蛋花汤，最后配上泡菜就算是不错的一餐了。 吃完饭肖恒带着众人开始扎营。 四辆马车分别停在四个方向作为顶点，中间支起帐篷，用砍来的树枝做了简易的行军床，再铺上厚厚的落叶和棉被就算是营房了。 另外煤气炉也生起了火，煤气机带动车上的小型发电机给整个营地供上了电……另外四辆马车上面也架起了探照灯，在入夜之后也能提供大量的安全视野。 分好值夜顺序之后，众人就在这个简易营地“艰苦”的中过了一夜。 …… 第二天清晨，肖恒打着哈欠去河边刷牙，在他身边的是同样睡眼轻松的秦幼萱。这野外的夜晚睡起来可没那么踏实，所以不光是他们俩，其他士兵们也没怎么睡好。 当肖恒洗涮完毕之后，其他士兵们已经把探照灯什么的都收好了，煤气炉那边也熄了火……肖恒吃了早饭之后觉着有些困就回车上补觉去了。 一觉睡到中午，肖恒是被腊肉饭的香气熏醒的……然后这才发现又该吃中午饭了。 …… ps：上一节过蜀江是益州为笔误，应该是夔州。 节15 川蜀之地 节15 有了老马这个熟人剧中介绍，肖恒他们这边剑拔弩张的气氛算是缓解了……但即便如此士兵们也没掉以轻心，仍然留有一半的士兵负责警戒，而另一半则开始拆除帐篷，重新打包行李并装车。 肖恒拉着老马聊了一会，目光向对岸扫去…… “老爷不在这里，在更前河湾那边……那边的江面窄一些，水流也比这边平缓。”老马赶紧解释道。 “哦，这样啊……”肖恒点点头，“对了，你们怎么来夔州了？” “秦大人说你们第一次入蜀，路上诸多不便……就来接你们了。”老马笑道。 “这真是太客气了。”肖恒笑道。 肖恒与老马寒暄着，唠的也都是家常，自然也没有小声背着别人的道理。 不过他们自觉说的内容没什么问题，但站在一边候着那些弓手、捕快什么的神色可就有些不对劲了，远远的望了肖恒那边一眼，看他们没注意这边，就开始低声的交头接耳了。 “老大，这秦大人和他女婿的关系……好像有点奇怪啊？”一个捕快凑到捕头身边轻声道。 “嘘！乱嚼舌根！”捕头眉头一皱。 “……”那捕快挠了挠头，不吱声了，不过在他身后的一位弓手凑了上来。 “这秦大人大老远的从益州跑过来……是有点奇怪哈。” “……”捕头看了那弓手一眼，也没说什么。 站在捕头身边的捕快看了看自家老大没吭声，顿时以为他默许了，就凑到弓手耳边小声说：“是秦大人想女儿了吧？” 当然虽然他这么说，可他自己都不相信。 若是在后世，爹妈出门迎接一下也没什么。但现在可是南宋，秦大人身为三品知府断然没有大老远跑出来迎接自己孩子的道理！ 一般来说像是肖恒他们这种情况，秦大人只要坐在益州等他们去就好，最多最多排些家丁出来迎接……可现在，不光秦大人自己提前好几天就从益州到夔州来等着，而且在昨天接到消息之后立即找了县令借人。 若不是有人拦着，现在秦大人都自己过河来了！着哪像是见女儿？简直就是觐见官家的态度……而这种不自然、不协调的行为也难免让人心生猜疑。 只是虽然心中这样猜，可嘴上却不好这么说。秦大人毕竟身为知府，这无形中的威慑力还是不小的。 就在捕快和弓手的话题进入死胡同的时候，之前还一本正经叫手下不要议论的捕头忽然加入了进来：“秦大人迎的不是秦家小姐，迎的是那位。” 两人顺着布头示意的方向望过去，就见除了老马之外就只有肖恒站在那个方向。 那弓手和捕快一齐吃了一惊，不过相较于想问而又不太敢问的捕快，弓手与他不是一个系统的，所以也就没那么多顾虑： “咦？迎的是他的女婿？这倒奇了……此人是皇亲国戚不成？” “不是。”捕头缓缓的说道，“秦大人这女婿虽然年轻，但你们可别小看了他……我听闻此人曾在临安府掀起了偌大的风波。” 捕头说完就没了声音，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一会他忽然猛的一回头，就见自己的手下和那弓手还在等着他继续讲呢。 “没时间讲了，他们已经收拾完了……你们注意言行不要得罪了秦大人的这位女婿就好，剩下的有时间再说吧。”捕头说完就整理了下表情迎了上去， 捕快和弓手满头雾水，但也只好跟了上去。 车队在老马的引导下来到了河湾处，此时岸边已经停着一艘巨大的浮筏……这浮筏似乎是刚制成不久，上面还有不少刀切斧砍的白印子。 在筏子周围是一圈类似羊皮筏子的东西，似乎是用来提升额外的浮力。 这筏子本身没什么，有趣的是它的前进方式——一条铁索悬在江面上，筏子上站了好几个船工，等过河的时候他们就利用人力拉动铁索，使得脚下的木筏一点点的前进。 这种过河方式肖恒只是听说过却完全没见过。 肖恒有些怀疑这办法，不过等第一辆马车上去并稳稳当当的过了河之后，他的顾虑就都打消了。 不过还别说，这渡河的效率倒是比划船快多了，而且也更稳定，从这边出发直接就能抵达对岸相同的位置。 而渡船过河一般都会向下游的方向飘一段距离，再加上渡船逆流而上的时间，效率怎么也高不起来。 四辆马车依次过河，而最重的煤气车虽然吃水更深一些，但好在也只是吃水较深，最终还是平平安安的过去了。 等肖恒他们一踏上江对岸的土地，秦大人立即赢了上来，脸上还带着一丝讨好的笑容…… “贤婿这一路舟车劳顿，想来很是辛苦吧？”秦大人热情的问道。 肖恒倒是被他搞得有些莫名其妙：“呃，还行，都是坐马车。虽然有些无聊但都还好。” “贤婿搞出来的这这马车的确是好东西！我来的时候也是一路顺当……”秦大人夸赞道。 肖恒奇怪的看着秦大人，他总觉得秦大人有些殷勤得过分。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肖恒问道。 “没有，没有！我没事。”秦大人矢口否认。 “哦？”肖恒挑了挑眉毛，狐疑的看着他。 秦大人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贤婿还没吃中饭吧？我已经安排好了接风的宴席，不如咱们回城再聊？” “好……”肖恒点头同意，随后庞大的迎接人群开始慢慢的向不远处的夔州城移动。 …… “哎哎哎，快看啊！”之前那捕快一脸震惊的看着秦大人忙里忙外的献殷勤。 “看着呢叫什么叫。”捕头打断道。 “秦大人可是出了名的冷面煞星，可你看他现在？这肖恒到底是什么来头？居然能让秦大人如此殷勤……”那弓手请教道。 “听过临江仙吗？听闻那词就是他写的。”捕头似乎也所知不多，但至少比他手下知道得多。 “临江仙？没听说过……”那捕快挠了挠头。 “……滚滚长江东逝水的那个临江仙？”那弓手似乎还有点学问。 “不然呢？这首滚滚滚长江东逝水一出，估计再没人好意思用这临江仙的词牌了。” 忽然，旁边一个书生模样的人插嘴道。 “哦？林公子……您怎么也来了？”捕头赶紧施礼道。 这林公子之前一直都藏在秦大人身后的那一堆人里，所以没看到也是正常。 “来长长见识。”林公子看着与秦大人并肩而行的肖恒，眼中闪烁着一丝嫉妒，不过他很快就将自己的表情藏好了，并没有引起他人的注意。 “滚滚长江东逝水……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呢？”之前那捕快还在冥思苦想这个问题。 “听过三国演义吗？开头那几句唱腔就是这句话。”弓手答道——原来他也是从三国演义那听来的。 “啊！是那个！？那是他写的！？”捕快大吃一惊，“三国演义可是真好看，可惜上次是从一半开始听的……等下次一定要听到开头！” “不仅词是他写的，曲也是他做的……”林公子哼了一声。 “可就算他颇有文采，秦大人不应该……如此吧？”那捕快想说“殷勤”二字，可惜卡了半天终究还是没敢说出口。 “这里面的水，深着呢！”捕头淡淡的说。 “……”林公子意外的看了捕头一眼，只是摇了摇头却并没有多言。 一行人再不言语跟着队伍进城去了。 …… 毫无疑问的，今日夔州城的主角只有一个，那就是肖恒。 整场宴席之中几乎所有人都对肖恒产生了好奇，不仅是当地县令主动攀谈，就连当地的文人和大户似乎都有些想要往这边凑的意思。 不过肖恒倒是分得清……这些人绝大多数也只是好奇罢了，而其他的则是被秦大人的身份吸引来的。 毕竟整个四川路最大的官就是秦大人了，从理论上讲整个四川府都是秦大人地盘。 而且秦大人一入四川就开始招兵买马训练新军，每天的银子又如流水般的花出去，按照当地人的想法秦大人应该很快就开始向他们增收税款好来维持新军的开销，然而左等没有右等不来……加税的预期有如达摩克利斯之剑高悬头顶可就是不落下来。 就像那个靴子落地的故事一样，秦大人训练新军的这第一只靴子已经扔到了地板上，把所有人都给惊醒了……然而加税的这第二只靴子迟迟不落地，搞得四川路的各县大户都有些提心吊胆的。 在没加税之前，众人都对加税很抵制，甚至不少人都在暗中开始串联了……可秦大人这一直都不加税，这可让所有人都生活在了煎熬之中。 而这也是为什么今日里来了这么多有头有脸的人物……他们当然不是为了迎接肖恒而来的，他们只是为了接这个机会探一探秦大人的虚实。 毕竟总是这么悬着心脏受不了。 事实上，众人的猜测是对的……秦大人带来的那些银两此时的确用得差不多了，而肖恒给他的那些容易变现的东西也都变现得差不多了。 兵营一开就有如吞金巨兽每时每刻都在消耗着巨量的资源，尤其是肖恒订的伙食标准还是与临安府那边看齐的……这小半年来四川府的猪肉价格都被买涨了两成！而且四川不比临安，临安府是天下资源都向首都集中，而四川的肉猪养殖却只能满足本地的需求。 秦大人最开始还觉得肖恒所给的那些银两太多了，可现在当他真正发现手中存款即将用光的时候，秦大人的态度自然也就有了巨大的转变。 这种酒席宴会其实肖恒并不算 节16 婚礼 冷风中，肖恒的表情有些惊讶：“西夏人？西夏人怎么会出现在这？” 秦荐稍微沉默了一会：“听闻是与蒙人南下有关。” 听到这个消息肖恒倒是不怎么意外，毕竟历史上的西夏也是被草原霸主灭掉的，在这个时间线里虽然大金、西夏乃至南宋都莫名其妙的延寿许久，但蒙元灭西夏也是早晚的事。 不过尽管如此，肖恒还是问了一句：“西夏不是一直都在给蒙元进贡吗？” 秦荐一脸认真的看着肖恒：“也许光是称臣纳贡还不够。” 闻言肖恒也沉默了。 无论蒙元为何迟迟没有南下，至少现在看来滚滚前进的历史就要弥补上这个bug了。 过了好一会，肖恒这才开口：“西夏人服管吗？” “就目前来看还算老实。”秦荐轻声说。 “目前来看。”肖恒重复了一遍秦荐的话。 “目前。”秦荐点点头，“若是蒙元那边的压力再大一点，估计那些西夏人估计就不会那么老实了。” “原地叛乱？”肖恒挑挑眉毛。 “也许吧。” 随着天色渐晚，室外的冷风也变得锐利起来，刮得人脸颊生疼。 肖恒搓了搓脸：“蒙元那边有没有什么新情报？” “没有……”秦荐摇摇头。 “我这边倒是有点新情况……据传有人在蒙元的军队里见到了波斯人和罗刹人。” 秦荐奇怪的看了肖恒一眼，却并没有发表意见。 肖恒见他不明就里，就解释道：“波斯距离我们已经很远了，但罗刹国距离我们更远……也就是说蒙元帝国的疆土很有可能大到远远超乎你的想象。” “而且不仅仅是疆土面积，物资、人口甚至科技……蒙元帝国有可能已经补足了所有短板。”肖恒解释道。 虽然现在还不知道蒙元帝国是否统一了欧洲，但即便以目前已知的情况来看，中东地区的粮食、钢铁、人口乃至科技必然会补足蒙元帝国的不足，使得他们再也不用依赖从大金和南宋进口的铁器和粮食了。 秦荐闻言也是深深的叹了口气：“越是了解就越觉得蒙元实在太强了……” “是啊。”肖恒点头。 “你说……我大宋有没有可能将蒙元挡在长江天堑以北？就像挡住金人一样？”秦荐有些期颐的看着肖恒。 “不可能。”肖恒摇摇头，“长江不过是一条比较大一些的河而已……算不得天堑。” “可是……” 秦大人还待说什么，肖恒就打断道：“只要有足够的能力，遍地都是天堑。而若是连战斗的意志都没有，那么就算是长江也不过是个小河沟罢了。” 其实当初金人之所以没有继续南下，绝不是因为被挡住了，而是因为另一个原因——人口。 完颜阿骨打起兵反辽的时候不过2500人左右，直到阿骨打夺取了宁江州的时候，他的兵力也不过3700人…… 就是借着这不到4000人，完颜阿骨打两次击败10万辽军，这才借此建国并凝聚人心……而建国后，完颜阿骨打的兵力也不过是一万人而已。 “女真不满万、满万不可敌”这句话也出自这个时期。 然而直到大辽国破，北宋覆灭，金人几乎将所有女真人以及血统相近的渤海人等吸收了，但这么点人口想要统治偌大的北宋依然捉襟见肘…… ……事实上直到几十年后金人这才完全掌控住了北宋的土地。所以单纯以实力论，初建国的金人是有灭宋的实力的。 而几百年后的明朝末年，女真人轻而易举的过江灭了南明。再往后的民国末年，一句“百万雄师过大江”足以说明常凯申所固守的“天堑”是如何被趟平的。 所以天堑之所以叫天堑，一方面当然有地形等方面的因素，但更重要的还是人。 “以我们现在的能力，3000人的新军已经是极限了，根本守不住长江。而大宋的军队……呵呵。” 说到这里，肖恒笑了笑这才接着说：“所以即便是四川府，能不能守得住也还得看新军训练的如何。” “新军啊……”一提到这个，秦荐的嘴角就忍不住的往上翘，“……那可都是好小伙子！” 对于秦大人的夸赞，肖恒并不意外。 在抗日战争时期，300万川军出山，拿着最差的武器，打着最硬的战役，还得常年顶着常凯申卡物资、卡军饷……在如此恶劣的条件下川军依然战功赫赫，所以四川兵员素质如何可想而知。、 不过肖恒关心的的却是另外一个问题。 “文化课呢？有没有坚持组织学习？”肖恒问道。 “学，每天都学……你的那个张胜每天晚上都组织士兵们识字，算数。”秦荐答道。 军队的教育是肖恒非常关心的问题，所以每当学校那边的教材有所更新，肖恒都会给四川这边发一份过来。 “那就好。”肖恒点点头，“这次过来我要带走一批……先带走三百人左右。” “带走这么多人会不会动静太大了点？”秦荐有些担心。 “应该没什么问题，这些人一方面是轮训，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充实到水军去。”面对秦大人的时候，肖恒自然不会藏着掖着了，就将他的造舰计划简单的说了一遍。 目前水路方面的撤退计划至少需要三到四艘的运输舰，虽然在使用机械动力辅助之后需要的成员数大大减少了，但是每艘运输舰至少也要有60人左右才能开动起来，而考虑到运输舰也需要一定的自卫能力，所以一百人左右才是比较合适的。 而类似海阎王号这种正经的军舰，想要完全发挥出它的威力光是炮手就需要200多人！再加上水手和后勤人员……这一艘战舰就有差不多300人的缺口！ 肖恒这次带走这批人首先考虑的是轮训，其次就是想要从中挑选一些人作为水手。 “水军？”秦荐微微一愣，“水军应该去找渔民吧？或者关鳞那边能不能招到水手？” “渔民也只是会水罢了，纪律性和服从性上还要重新训练，不比教游泳简单。”肖恒摇摇头，“而且我们自己大规模基础训练出来的士兵身家清白，从中挑选我也更放心。” “也好。”秦大人点点头。 说完了正事之后，两人之间忽然沉默了起来……除了工作上的事情之外他们之间没有任何共同语言。 外面的冷风越来越强了，不过冷风却也让人的思路变得更清晰一些。 “除了这些事之外……”肖恒的表情忽然变得踌躇起来，“……我想给幼萱一个真正的婚礼。” “……” 秦荐看着肖恒，心中忽然泛起了一丝丝奇怪的情绪，似乎有些酸涩，有些欣慰，还有些乱七八糟难以分辨的感情混杂在一起，让他自己都分辨不清。 “我……” 当肖恒不在这件事上挖苦他，不再表现出抗拒与不满之后，秦荐却忽然有些不知道怎样应对了。 “不，你什么都不用说。”肖恒摇了摇头，“事已至此算是水到渠成也好，算是阴差阳错也罢……总之，我也应该走出来了。” 说到这里，肖恒深深的叹了口气，转过头来望着远方怔怔出神。 “过去的，终归于过去。人，总要向前看的不是吗？” 听闻肖恒的话语，秦荐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他一直担心这一点，现在总算是了却了一桩烦心事。 对于肖恒的过去他并不清楚，但在与女儿的书信之中他也稍微了解了一些肖恒的心结。 虽然过程曲折，但至少对他而言、对秦幼萱而言，这个结果是好的。 “你能这么想，我可就放心了。”秦荐欣慰的笑道。 肖恒面无表情的转过身来，趁着秦荐不注意忽然踩了他一脚。 “嘶……啊！？”秦荐呲牙咧嘴的跳着脚，看着肖恒又惊又怒。 “嗯，这下我心里痛快多了……岳父大人。”肖恒恭恭敬敬的施礼道。 “嘶……贤婿，你可真是我的好贤婿啊！”秦大人呲牙咧嘴的瞪着肖恒。 …… 几分钟前，酒楼内。 当这场欢迎宴会的两个主角离开宴席之后，整个酒楼内虽然热闹依旧，但绝大多数人的注意力都放到了外面的走廊上。 “我说，这对翁婿的关系……可是有些奇怪，你说是吧？林公子？”一个有些秃顶的胖子微微倾身的问道。 “的确奇怪……”那林公子一脸困惑。 这位林公子乃是夔州林家的长子长孙，而且还有功名在身，而夔州林家则是夔州城附近最大的家族，不仅拥有大片的土地，本身还在经营从酿酒到当铺的各种生意。 此时他们所在的这个酒楼，也是为林家所有。 不过林家毕竟只在夔州城里算是有头有脸，但比起秦荐这位四川知府那可是差的太远了……事实上从秦荐抵达四川的那一刻起，林家就在不停的想要与这位大人物拉上关系。 然而可惜的是秦荐入川之后一直缩在益州府编练新军，即便林家想要巴结却也找不到门路。 而从前几日起，一直闭门谢客的秦大人忽然来到了夔州城，这下别说是林家了，就连其他府城的不少大家族也都派人过来……不说搭上关系至少混个脸熟也是不错的。 林公子不仅是林家的长子长孙，本身还是个有功名的文化人，所以这招待秦大人的任务自然就落到了他的头上。 最初林公子还觉得这不过是件小事——不就是送银子嘛！这当官的哪有不爱银子的？ 然而当他接触到秦荐的时候才第一次发现，原来送银子是一件如此困难的事。 秦大人基本油盐不进，而且对于他们这些豪门大户的态度也是暧昧不清……这让许多川蜀之地的豪门大户感到有些不安。 是的，仅仅是不收钱就让这些人感到不安了——有什么比一个连钱都不要的官更可怕的？ 不过今日却给了各地的大户一个观察秦荐的机会…… 林公子望着酒楼外的走廊，只见那秦大人的女婿背靠着栏杆，一副很悠闲的样子。而秦大人自己却站在他女婿的对面，与他的女婿有问有答的…… 这看起来怎么都不像是翁婿！若说那年轻人是秦大人的上司估计都有人信！ 而且问题是秦大人似乎有些心虚，又或是有些害怕那个年轻人……这就叫人看不懂了。 难道那个年轻人是什么皇亲国戚不成？ 但不可能啊！按照林公子调查的东西来看，那个年轻人不过就是个稍微有些才情的普通人而已，甚至连个功名都没有！ 如此之人何德何能让秦荐如此？ 林公子原本就对肖恒没有半点好感，尤其是当他偶然瞥见秦幼萱之后，他对肖恒就再没有半点好感…… 尤其肖恒此人说是才子但却礼数敷衍，就算真的有才也应该只是个山野之人罢了！ 如此乡野村夫此人何德何能娶到秦幼萱这样的美人儿！？ 心生妒忌的林公子看到在秦荐在肖恒面前拘谨的样子之后，忽然有些瞧不起这位三品大员了。 而当肖恒忽然踩了秦荐一脚之后，林公子不由得生出一股荒唐的感觉。 “成何体统！？”林公子终于忍不住了，“如此粗鄙之人真是世间罕见！” “……” 酒楼之中，忽然一阵安静。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林公子身上……然而很快他们就发现并没有戏看，那林公子说完之后竟是喝起了闷酒，坐在那里一声不吭了。 眼见着没了热闹可看，酒楼内的声音就渐渐多了起来，开始在私底下议论肖恒踩秦荐的那一脚代表着什么，其中到底有没有深意。 不过当肖恒和秦荐联袂回到酒楼内之后，一切杂音就都消失了，不少本地大户又凑到秦荐和肖恒身边敬酒的敬酒、恭维的恭维，仿佛之前什么事都没发生。 忽然，秦大人和肖恒那边的圈子爆发出一阵惊呼声。 “什么！？” “真的！？” “那我一定要好好准备！” “……” 过了好一会林公子听闻，原来秦大人透露近日将为他的女儿女婿补办一次婚礼，而直到此时他才听说秦幼萱为何嫁给了肖恒——那只是一次托孤式的妥协罢了。 一双嫉妒的眼睛盯上了肖恒。 节17 求婚 节17 秦大人即将给女儿补办婚礼的事情很快就在川蜀大地上传开了，一时间官场上下、大姓富户都闻风而动，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这个小小的夔州城。 肖恒和秦荐等人借住的那个小院也开始变得热闹起来了，从他们早晨到晚上前来拜访的人潮络绎不绝。 对于婚礼这件事，其实按照秦荐的本意是不准备大操大办的，毕竟在官场上放出这种消息来就代表着上官要收割一波的意思……而且这礼还不得不收，而收下之后许多事情就不好太直接的去做了。 但肖恒却不是这样考虑的，他觉得秦幼萱在这件事上受了不少委屈，好不容易补办个婚礼若还是悄无声息的，那补办的意义何在呢？ 所以这件事肖恒与秦荐好好的谈了一番，无论这件事之后会留下什么后遗症，婚礼这件事本身都要大操大办……至少在这一刻，肖恒不想让秦幼萱再受什么委屈了。 不过这件事确定下来之后，肖恒就开始忙碌起来……至于络绎不绝的拜访者，则由秦荐自己来应付。毕竟这些人可都是来看他的。 蜀江，滚滚向前。 肖恒带着老张老李以及几名学过测绘的士兵沿着江边勘察地形。 “……这里也不错，水流和缓，江面狭窄……可以作为一个备选。”肖恒手搭凉棚望着江对面。 尽管这里的江面的确比其他地方狭窄，但仍然超过200米，目测至少有230米左右……不过虽然这里不是最窄的地方，但是想要建桥的话也不一定非要在最窄的地方，桥下面的地质地形才是最为关键的。 “差不多了吧，我们有几个备选的地方了？”肖恒问道。 “6处。”老张合上笔记本答道。 “应该足够了，接下来可以开始测量水深和地质情况了。”肖恒想了想说。 “船已经准备好了，秦大人给我们准备了三艘小船。”旁边的老李说道。 “带我过去。” “是。” 一行人向着停系着小船的码头走去。 这几天肖恒一直也没闲着，那场欢迎宴会结束之后就立即与秦大人商量了一下这蜀江的问题。 即便不考虑到肖恒他们撤退时的问题，四川的地理环境也非常适合作为一个退路，适当的发展一定的经济和工业也是很有必要的——万一肖恒和官家闹掰了呢？万一金人获胜了再次南下呢？而无论发生什么意外，只要往四川这么一退，周围的大山就能成为自然屏障，让川蜀之地自成一国。 不过花话虽如此，但工业与商业的发展必然会向沿海城市转移，所以目前在事情尚未明朗之前，也不好将临安府周围的工业基地直接搬到这边来。 毕竟临安府作为南宋的商业和政治中心，无论各种配套设施以及基础原料的供应商可都是比较齐全的，无论是煤炭、钢铁、石灰、石英砂以及硝石、硫磺等等，只要你有钱去市场逛一圈铁定能找到相对应的供应商，而且多半还是那种很有实力的大供应商。 而在四川这边，情况可就不那么乐观了。不说别的地方，就说这夔州城……别说钢铁和各种矿产了，就连棉布都是从外面输入的！想要在这种地方开展工业，那需要建造的配套设施以及建立供应链可是个大工程。 而所有一切的，就都集中到了运输问题上。 有蜀江横在夔州城面前，什么材料运进来成本都会飙升。 所以无论是为了撤退计划也好，还是处于将四川作为大本营来经营的远景也罢，这蜀江大桥是一定要建起来的，这是一切的前提。 接下来肖恒带着士兵们开始测量水深，如果有可能的话还会在江底取一些泥沙样本。 肖恒他们已经这样忙碌了好几天了，而这也是他们如今滞留在夔州城的原因。 这桥当然不会立即开始建造，但只要有了实地测量的数据，接下来如何建造就可以在纸上推演了。 忙了了一整天，天色渐渐黑下来的时候，肖恒等人这才回到了临时借住的园子。 说起这个园子，似乎还是本地林姓大户借给秦大人暂住的，就连园子里的侍女用人也都是林家的人。 等肖恒回来的时候，就见一群侍女围在秦幼萱身边，倒是热闹的紧。 肖恒稍微看了一眼，发现那些侍女正陪着秦幼萱绣花聊天，周围还有不少人端茶倒水，桌子上也摆着四色点心，看起来倒是还不错。 确定那边没问题之后肖恒这才回房间稍微洗漱了一下，稍微擦洗了下身上的汗臭味，换了身衣服这才从房间里走出来。 只是这次出来之后，肖恒手中不知何时却多了个什么东西……如果仔细去看的话，会发现那是个带绒的戒指盒，而且风格和做工明显不是南宋所能有的。 没错，它来自现代。 自从西行开始，肖恒就已经下定了决心，而他甚至不惜动用了存款在现代买了一些准备求婚的东西。 然而真到了这一步的时候肖恒却有些犹豫了，明明好几次都有机会说出那几个字，然而话在嘴边的时候肖恒却有些迟疑了。 没错，他……有点怂了。 他开过枪、杀过人，当过流星装过神。比起他这经历，什么“走过南来闯过北，长江黄河喝过水，火车道上压过腿，还和傻子亲过嘴”的江湖人士简直弱爆了。 然而望着被那些小侍女们围在中间的秦幼萱，握着戒指盒却怎么都迈不动腿。 “唉……” 肖恒叹了口气，轻轻的打开了戒指盒，看着里面那只人造红宝石戒指发呆。 来自现代的切割技术，让戒指上的红宝石熠熠生辉，而人工制造的红宝石无论是色泽、个头还是纯净度都不是自然红宝石所能比的，而它们之间的区别只有生长纹路不同。 在这个年代可以说这就是一块真正的宝石。 不知不觉中，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秦幼萱她们也都回了房间，而肖恒却只呼出了一口白气，望着天上的明月给自己打气。 “这种时候有什么好怂的……”肖恒喃喃自语着，忽然他发现自己身上还穿着这个朝代的衣衫，头上系着这个时代标准的发髻，这个人身上除了那双鞋之外再没有现代人的样子了。 肖恒呆呆的看着自己的袍子，忽然放下了什么。 回到房间里，肖恒脱掉了长袍，解开了发髻，换上了已经有些破旧的牛仔裤和有些发黄的白衬衫，将自己的头发扎了个马尾…… 这一身换完之后，肖恒立即从一个南宋人变回了一个有些文艺范的现代青年。 似乎久违了的打扮给了肖恒莫大的勇气，就见他翻出秦幼萱的琵琶，找了根绳子绑了个背带……将买来的绢花插在身后，跨上吉他揣好戒指，肖恒就雄赳赳气昂昂的向着秦幼萱下榻的房间走去。 来到那物资旁边的时候，还没走近里面就隐隐的传来阵阵款赞的声音。 “……小姐秀的蝴蝶好漂亮啊，好像活了一样！” “这叫构图，你要从前后远近的立体关系来构图……”秦幼萱似乎正在好为人师。 肖恒走到门前就准备敲门，可手抬起来之后却停在了半空中，似乎一个简简单单敲门动作就需要消耗莫大的勇气一样。 “原来是这样，小姐真厉害！这样绣出来真的变活了呢……” “是吗？都是官人教的……”秦幼萱的声音带着一股笑意。 肖恒听到之后深深的吸了口气，后退了几步，然后轻轻的弹起了吉他……呃，琵琶。 其实弹奏类乐器的发声原理都差不多，在大师手里别说是吉他了，甚至其他好多乐器的声音都是能够模拟出来。 肖恒当然没这本事，但经过这几天的熟悉之后，弹琵琶来居然也像模像样的，音色也不完全是琵琶的音色，反而跟尤克里里的音色差不多。 当音乐声响起的时候，屋内的声音淡了下去，不过很快就有侍女问道： “那是什么声音？好像有人弹琴？” “是什么琴？” “不知道，这音律有点奇怪……” “……” “是官人。”秦幼萱的声音响起，随后大门左右分开，秦幼萱带着一脸疑惑从里面走了出来。 “官人？你这是？”秦幼萱看着低头弹琴的肖恒，忽然觉得他今天的表现有些奇怪。 肖恒抬起头，看了秦幼萱一眼，淡淡一笑却并未出生，而是继续按照既定的节拍将前奏弹完……然后，他开口了。 “你是信的开头诗的内容童话的结尾……” “你是理所当然的奇迹，你是月色真美。” 秦幼萱呆了，虽然歌词里面的意思她不是完全懂的，但肖恒一边看着她一边唱出那些歌词，却让她一下子就明白了肖恒是什么意思。 “咚咚……咚咚……” 秦幼萱涨红了脸，一时之间只觉得心脏都快从胸膛里跳出来了……而她面前的肖恒，带着淡淡的笑容，靠在栏杆上，银色的月光落在他的马尾上、肩膀上，落在他的脸颊上和眼睛里。 此时此刻，一切美梦似乎都已成真，可一切却又美好得让秦幼萱不敢相信这是现实，她只是静静的站着、呆呆的站着，满眼之中都是月色下的那个男人。 一首勾指起誓很快就唱完了，可肖恒却发现秦幼萱只是愣愣的站在那，并没有什么反馈。 果然是用词太奇怪了吗？ 肖恒不易察觉的皱了皱眉头，终于拿出了压轴曲目——月亮代表我的心。 这首歌虽然老了点，但并没有用什么奇怪的词句，在南宋生活了这么长时间的肖恒确信，这首歌的歌词即便是古人也绝对能听懂。 如果这首歌唱完再没点反应，肖恒可就要抓瞎了…… “你问，我爱你有多深？” 轻轻的，美妙的旋律在肖要消耗莫大的勇气一样。 “原来是这样，小姐真厉害！这样绣出来真的变活了呢……” “是吗？都是官人教的……”秦幼萱的声音带着一股笑意。 肖恒听到之后深深的吸了口气，后退了几步，然后轻轻的弹起了吉他……呃，琵琶。 其实弹奏类乐器的发声原理都差不多，在大师手里别说是吉他了，甚至其他好多乐器的声音都是能够模拟出来。 肖恒当然没这本事，但经过这几天的熟悉之后，弹琵琶来居然也像模像样的，音色也不完全是琵琶的音色，反而跟尤克里里的音色差不多。 当音乐声响起的时候，屋内的声音淡了下去，不过很快就有侍女问道： “那是什么声音？好像有人弹琴？” “是什么琴？” “不知道，这音律有点奇怪……” “……” “是官人。”秦幼萱的声音响起，随后大门左右分开，秦幼萱带着一脸疑惑从里面走了出来。 “官人？你这是？”秦幼萱看着低头弹琴的肖恒，忽然觉得他今天的表现有些奇怪。 肖恒抬起头，看了秦幼萱一眼，淡淡一笑却并未出生，而是继续按照既定的节拍将前奏弹完……然后，他开口了。 “你是信的开头诗的内容童话的结尾……” “你是理所当然的奇迹，你是月色真美。” 秦幼萱呆了，虽然歌词里面的意思她不是完全懂的，但肖恒一边看着她一边唱出那些歌词，却让她一下子就明白了肖恒是什么意思。 “咚咚……咚咚……” 秦幼萱涨红了脸，一时之间只觉得心脏都快从胸膛里跳出来了……而她面前的肖恒，带着淡淡的笑容，靠在栏杆上，银色的月光落在他的马尾上、肩膀上，落在他的脸颊上和眼睛里。 此时此刻，一切美梦似乎都已成真，可一切却又美好得让秦幼萱不敢相信这是现实，她只是静静的站着、呆呆的站着，满眼之中都是月色下的那个男人。 一首勾指起誓很快就唱完了，可肖恒却发现秦幼萱只是愣愣的站在那，并没有什么反馈。 果然是用词太奇怪了吗？ 肖恒不易察觉的皱了皱眉头，终于拿出了压轴曲目——月亮代表我的心。 这首歌虽然老了点，但并没有用什么奇怪的词句，在南宋生活了这么长时间的肖恒确信，这首歌的歌词即便是古人也绝对能听懂。 如果这首歌唱完再没点反应，肖恒可就要抓瞎了…… “你问，我爱你有多深？” 轻轻的，美妙的旋律在肖 熊猫 节18 小大熊猫 “阿嚏……” 肖恒抽了抽鼻子，拿张纸出来使劲的清理了一下鼻腔。 此时的天气已经很凉了，属于穿裘皮都不会热的季节。而肖恒却穿着单衣在冷风中弹琵琶……这月光下的浪漫也不是没有代价，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所以……他感冒了。 但好在也只是有些着凉而已，轻微的感冒不妨碍他接下来的拜堂、成亲。只不过所有盛大的过场肖恒都是晕晕乎乎的过来的，仿佛提线木偶一样任人摆布。 肖恒唯一印象比较深的就是在秦荐面前的三拜，至于其他的三书六礼的准备和仪式，他都是稀里糊涂过来的。 至于洞房花烛夜…… ……感冒的男人懂的都懂，不懂的说了也不明白，岁数到了就懂了，说了又容易被和谐，所以不如不说。 总而言之，这洞房是入了，但正事却没办。倒是秦幼萱一直给肖恒端茶倒水忙了一整夜，天亮的时候这才休息。 肖恒第二天起来的时候秦幼萱还在休息，虽然脑袋还有点晕乎乎的但已经比昨天好多了。回头看看床上绞着被子睡得正香的秦幼萱，肖恒轻轻的拉过自己的被子盖住她的香肩这才起床。 接下来就是洗漱更衣，临出门前又喝了下人熬煮好的药汤就准备出门了。可还没等肖恒走出大门，就听身后秦荐喊他： “贤婿！贤婿慢走……” “什么事？”肖恒转过身来，不由自主的吸了吸鼻涕。 “昨天的…………礼物你要不要看一看？”秦大人有些担忧的看着肖恒，“怎么？着凉了？” “嗯。”肖恒点点头，带着浓重的鼻音问：“什么礼物？” “就是昨天的贺礼。” “贺礼？”肖恒一愣，“你收着吧。” 肖恒还是比较有自知之明的，那些贺礼多半是看着秦荐的面子这才送来的，他肖恒在川蜀大地上还没这么大面子。 “可是……”秦荐欲言又止。 “怎么了？有什么不妥吗？” “……里面还有活物，我可不知道怎么处理。”对于那些送活物来的奇葩，秦荐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这样啊……”肖恒想了想，“那我先跟你去看看吧。” “那就好。”秦荐松了口气。 两人联袂来到园子后院，秦荐专门划拨了一个库房出来装着昨天婚礼上送来的那些贺礼……这里面有大的木箱，也有小的锦盒，甚至还有大块的根雕、花瓶、屏风、家具等等乱七八糟的东西，其中最引人瞩目的无疑就是摆在墙角的那个铁笼子。 当肖恒见到笼子里的小家伙时立即吃了一惊：“啊！？国宝！？” “国宝？？”秦荐一脸懵逼，“这不是竹熊吗？如何叫国宝？” “呃……”肖恒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好，毕竟那个黑白相间的小滚滚可是中国特产的动物，一直以来都以国宝居之，所以他不小心就叫了出来。 这所谓的竹熊其实只是这种动物称呼的一种，另外还有银狗、洞尕、食铁兽等称呼。而其中最著名的称呼莫过于大熊猫了。 没错，此时墙角处那个缩在笼子一角瑟瑟发抖的小家伙居然是只大熊猫！ 不过面对秦大人的疑问，一时之间肖恒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索性沉默以对，上前几步凑到笼子跟前仔细观察里面的这个小家伙。 而笼子里的小家伙似乎被肖恒吓了一跳，使劲后退到笼子边，背靠笼子人立而起，伸出两只前爪做投降状，一边投降还一边叫唤： “嗯！嗯！嗯！” “……” 是的，大熊猫的叫声就是这么的魔性。 肖恒还是第一次在如此近的距离上观察大熊猫，根据后世网上的资料对比，眼前这个小家伙很有可能刚断奶，甚至还没断奶。 “这只熊猫……竹熊是哪来的？”肖恒头也不回的问道。 “是黄家在猎户手里买来的……原本他听闻那猎户手中有张熊皮，不过等他去的时候熊皮已经被人买走了，所以只买了这么个小东西。”秦荐也没看礼单就直接答道。 “哦……”肖恒闻言心中微微有些暗淡，不过这也正常。在这个年代大熊猫可是正经的野兽，虽说有“温驯、轻易不伤人”的记载，可它毕竟也只是一种野兽而已，并且还有着奇特的皮毛，在此时的人类面前都只是一种猎物乃至食物而已。 “现在有什么水果吗？”肖恒问道。 秦大人想了想说：“厨房应该还有一篮子猴仔梨……是那个谁送来的来着？” “您把礼单都背下来了？”肖恒惊讶道。 “呃，差不多吧。”秦荐笑了笑，然后对着门外招了招手，叫来个下人说道：“去厨房哪几个猴仔梨过来。” “还有再弄罐羊奶来！”肖恒接着喊道。 “是……”那下人愣了愣，不过很快就跑掉了，不一会就有人把那猴仔梨送了上来。 肖恒最开始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还以为是某种梨子，结果一看这不就是猕猴桃嘛！ 不过想想也是，中国是猕猴桃的原产地，后来传到新西兰之后这才改名叫的奇异果……这个时候刚刚赶上猕猴桃上市的尾巴，再过一段时间这猕猴桃可就吃不到了。 不一会下人就将“猴仔梨”送上来了，不过羊奶还得等一阵，似乎是出门去找带仔的山羊了。 肖恒也没在意，拿着小刀切开了猕猴桃，顿时一股猕猴桃特有的香甜味道都飘了出来…… “……还挺甜。”肖恒舔了舔手上的汁水，不由得惊喜道。 而笼子内的小家伙则保持着投降的姿势，只是脚下似乎有些打滑，慢慢的顺着笼子往下掉、往下掉……然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怎么样？要不要吃点？可甜了。”肖恒切了一片诱惑道。 那小东西也不叫了，就两眼定定的看着肖恒……准确来说是死死的盯着肖恒手里的那片猕猴桃。 肖恒试探着往前递了递，结果这小家伙又开始使劲的往后退，再次回到了人立投降的姿势“嗯”个不停。 “你不吃我吃啦？嗯，真好吃……”肖恒把那片猕猴桃塞进嘴里，然后夸张的咀嚼起来……是不是的还对着那小家伙哈气，将水果的香味吹过去。 “……” 小大熊猫瞪着黑漆漆等两只小眼珠，看着肖恒一点点的把猕猴桃吃光了，然后就见肖恒又拿了个猕猴桃出来，小心翼翼的剥了皮之后又切了一片。 “想不想吃？”肖恒问道。 “嗯！” “真的想吃？” “嗯！！” “那这回你别躲啊？” 说着肖恒将那片猕猴桃递了过去……这一次小家伙虽然依然还是有些害怕的往后缩了缩，不过它终于还是忍不住腹中的饥火凑了上来。 肖恒把猕猴桃片扔在地上，它就低着头过去舔了起来，舔来舔去半天也没吃进嘴里，最后手脚并用的好不容易塞进嘴里。 “还要不要？”肖恒又递过去一片，结果这一次小家伙虽然么又躲避，却不在积极的凑过来了。 “看来是吃够了……这孩子应该还没完全断奶。”肖恒叹了口气。 “……”秦大人在一边看着肖恒与那小大熊猫互动，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过了一会外面忽然传来阵阵羊叫，看来这林家的下人办事能力还挺强的，这么快就抓了只带奶的山羊过来。 接下来那下人挤了一盆羊奶，由肖恒开门放进了笼子里。 这一次那小家伙立即冲了上来，把脑袋往盆里一怼，欧拉欧拉欧拉的一堆狂吃……吃着吃着居然还吃出了猪叫声。 看来这孩子是真的饿惨了。 “……羊就留在这吧，早中晚各挤一盆奶，等我来喂。”肖恒交代道。 “是。”那下人点点头，牵着山羊去牲口棚了。 早晨耽误了这么长时间，眼看着也就快中午了，肖恒也就没再出去工作，回了房间就见秦幼萱正坐在椅子上打着哈欠…… “困了就在睡一会去吧。”肖恒爱怜的摸了摸她的脑袋，“昨夜累坏了吧？” “不累，跟官人在一起什么都不累。”秦幼萱答道。 两人自以为正常的话，却让旁边的几个侍女的目光顿时诡异起来。 秦小姐说不累诶？ 不累？你看她困的，能不累吗？ 肖公子也是不够怜香惜玉，刚破瓜就…… 嘘，他们看过来啦。 肖恒刚刚就感到几个诡异的视线，回头一看那视线的来源居然是那些侍女……只见她们鬼鬼祟祟的交换着眼神，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咳咳，这里没你们的事了，散了吧。”肖恒虽然不知道她们为什么眼神诡异，但这些人毕竟不是自己家的人，所以私密场合还是背着她们点好。 “官人身体好些了吗？进屋再休息一会吧。”秦小姐说道。 “嗯……也好。”肖恒点了点头。 那些正在离开的侍女神色顿时更加古怪了。 肖公子身体挺好啊！ 是啊，看不出来。 亲小姐有福了呢。 是啊是啊…… 肖恒猛的一回头，就见那些侍女神色如常的离开了，并且还轻轻的带上了门。 “怎么了官人？”秦幼萱奇怪的问道。 “没什么，只是觉得……这些人的眼神有些奇怪。毕竟不是自己家人，平日里还是背着点她们点好。”肖恒答道。 “也是。”秦幼萱笑了笑。 “对了，秦大人昨日收了不少贺礼，有空咱们去拆开看看吧？而且里面还有个大惊喜。”肖恒一脸神秘都是说。 “官人伤寒未愈，还是多休息些吧……先回房睡一觉，中午用了午膳再去吧。” 肖恒感受了一下身体中的疲惫，打了个哈欠道：“也好。” …… 午餐之后，肖恒带着秦幼萱去了库房，就看到那只被关在笼子里的小大熊猫。 “哇！这是什么？”秦小姐一见这只毛茸茸的小可爱就被它的外表给吸引了。 “这叫大熊猫，本地人叫它竹熊。”肖恒对着下人挥手示意了一下，那下人立即领命去取羊奶了，而后肖恒又继续说，“这种动物平时比较温驯，不过它毕竟也是一种熊类，所以发起怒来还是挺危险的。” “它……很危险吗？”秦幼萱看着这个小可爱有些不敢相信。 “这个……”肖恒忽然有些犹豫了。 所谓大熊猫也是一种猛兽的说法在现代的网络上屡见不鲜，甚至有人吹嘘大熊猫有“生撕虎豹”之能，然而看着眼前这个蠢萌蠢萌的家伙，你敢说它真的是猛兽吗？ “呃，只是据说……不过这只肯定没什么，毕竟这只是个还没断奶的小家伙。”肖恒也有点不敢肯定了。 从古至今似乎很少有大熊猫主动伤人的故事，反而是有不少描写抓捕大熊猫的记载，从这些记载中来看，似乎抓这种“猛兽”比打野猪还省些力气的样子…… 当肖恒将下人送来的那盆奶放进笼子之后，那小家伙立即像昨天一样呼噜噜的埋头猛吃，那笨拙的样子看得秦幼萱眼中泛起了小星星。 “这小家伙能养活吗？”秦幼萱看了一会回头问道。 “有些难。”肖恒摇了摇头，“大熊猫本来成活率就低，没了母熊的照料只吃羊奶的话我也不确定营养够不够……再者说这东西每天要吃大量的竹子，只能偶尔少吃些肉和水果，其实也不太好养活。” “是吗？”秦幼萱闻言有些失落。 “不过若是你想养的话，咱们总能找到办法的。”肖恒有些不忍心道。 说实话养大熊猫的确有些麻烦，但好在江南之地竹子遍地都是……况且在临安这个商贸发达的地方，只要肯花银子什么东西买不到？ 现在最怕的其实是这小家伙生病，毕竟肖恒可不是什么兽医，尤其是熊猫这种娇贵的生物万一出了点什么问题他可不知道如何治疗。 “真的吗？我们能把它带回临安吗？”秦幼萱惊喜的问道。 “带回去……那就带回去吧。”肖恒想了想说。 “真的！？太好了！”秦幼萱欢呼一声。 两人说话的功夫，那小家伙已经将一盆奶喝得精光，此时正在专心致志的舔盆地。 肖恒凑过去问道：“小吃货，愿不愿意跟我们去临安？” “嗯！” 小家伙发出了一声无意义的回应。 “哈哈哈……你看，它也答应了。”肖恒笑道。 “真好。”秦幼萱蹲在笼子旁边，伸手轻轻的摸了摸小家伙的jio，难得的这小家伙居然没躲，而是低着头闻了闻秦幼萱的手，然后就又缩到笼子的角落趴下了，不一会就睡着了。 如胶似漆。 节19 如胶似漆 蜀江的测绘工作终于告一段落，其中有两个地点比较适合建桥。 其中之一正是夔州城不远拉着铁索的那个地方，这条铁索算是为数不多的跨江基础设施之一，平日里渡船可以拉着它过，遇到需要时也能以这条铁索为依托修建浮桥。 而且这件难得的基础设施之所以建在这里还是很有道理的，此处江水比较缓和，而且江面的宽度也只有220米左右，以南宋时期的技术条件来看这里就算是最好的渡江地了。 不过除了这里之外，肖恒还是更倾向于另一处。 肖恒所选那处虽然江面有300多米宽，江水也不算缓和，但问题是在靠近夔州城这一侧的江面上有一处类似沙洲一样的“小岛”，若是从这个沙洲或是小岛起算的话，距离对岸就只有180多米了。 而且最重要的是沙洲两侧的江水比较浅，沙洲西侧一直到岸边的这条河道最深处也不过5米，而右侧往对岸方向去50多米也依然只有4米多。 肖恒的初步设想是在西岸建一个桥墩，在沙洲西侧的江水中建造两个桥墩，沙洲本身建造一个桥墩，另外在沙洲东侧的江水中和距离对岸50米左右的江水中各建一个桥墩。 这样一来岸上一共3个桥墩，水中一共4个桥墩，最长跨度不超过80米，以肖恒他们现在的技术水平，在这个跨度上建一条钢索斜拉梁桥应该不成问题。 方案a和方案b各有优点，但相对于来说比较长的方案b反而是技术难度比较小的那一个。 至于最终究竟要选择哪个方案，还要看后期小规模测试的情况……而且还要计算工期、筹划生产各种钢铁构件以及原材料的运输问题。 这一切都需要统筹规划……这可是个大工程！而且想要建厂就必然涉及到在四川本地建设一些工厂。 例如水泥厂就必须有，否则从临安府往四川运送水泥，那成本可就要高到天上去了！ 而且钢筋、钢缆以及大型的钢铁构件等等最好也要在四川本地生产，所以肖恒至少还要在这边建造一个类似临安府那种铁匠铺。 不过这还有另外一个问题存在——在四川没办法买到便宜又大量的铁锭，如果条件允许的话肖恒还准备在这里建个冶炼厂。 计划很多，时间很少。 接下来肖恒等人立即赶往秦荐的治所益州，在路上肖恒抓紧时间与秦大人好好的聊了一番这些需要也给他去推进的工作。 其中最大的问题还是各种矿产，尤其是铁矿。四川本地目前虽然也有一些零散的铁矿但是都不成气。肖恒给出了一些将这些铁矿组织起来的计划——例如给予一定的资金让这些小矿场先扩大开采规模，然后再以一个比较不错的价格收购他们手中的矿石。 当中林林总总还聊了许多其他的问题，等到了益州之后肖恒又马不停蹄地去军营转了一圈。 可以说张胜对于这些士兵的训练做得非常好，除了文化课上稍微差一点之外，这些士兵基本上已经达到了肖恒的要求了。 稍微视察了一圈，并搞了一次小小的阅兵之后，肖恒公布了选人出川的计划——这个计划是双向选择的，先在士兵们之中确定志愿，再从志愿者中挑选。 确定了大的方向之后，肖恒总算是闲了下来……之后那些详细的挑选以及各种政策的公布就不需要肖恒来做了，他只需要确定最后的结果就好。 而秦大人回来之后就开始忙着约谈分散在四川各地的矿产供应商，切实推进着肖恒带来的计划。 在这所有人都开始忙碌的时候，肖恒终于有时间来陪陪自己的新婚妻子了。 四川府周边已经被清理得差不多了，也没什么太大的盗匪，所以肖恒他们也可以轻车从简，只带了两辆马车就出发了。 他们的目的地是峨眉山，来了四川怎么能不去峨眉山逛逛？ 由于四川府基本算是秦大人的地盘了，所以肖恒他们也没什么顾忌，直接就带着煤气车出来的。从益州一路南行，不到一天时间就来到了峨眉山脚下。 两人在山脚下换了身轻便的衣服，就开始登山。 此时的峨眉山还不像后世那样已经经过完整的开发，所谓峨眉十景一说肖恒问遍了本地人也没人知道……不过在当地向导的带领下，他们的确游览到了不少美丽的风景，所以峨眉十景之类的东西看不看也就无所谓了。 玩了一整天之后，肖恒他们住宿在峨眉山脚下。 “……怎么样？累不累？”肖恒体贴的问道。 “不累！很开心！”秦幼萱笑着在房间里逛来逛去，似乎看到什么东西都很新奇的样子。 “说起峨眉山，你听没听过峨眉派的故事？”肖恒问道。 “峨眉派？那是个江湖门派吗？”秦幼萱从来没听过这个名字。 “不错。”肖恒笑道，然后就给她讲了些峨眉派祖师爷郭襄的故事……此时金大侠虽然尚未出生，但这神雕侠侣的部分故事情节立即吸引住了秦幼萱的注意力。 当她听到号称小东邪的奇女子郭襄一辈子都在追寻神雕大侠而不得，最终大彻大悟遁入空门成立峨眉派之后，顿时变得泪眼婆娑的。 “怎么了？不过是个故事而已……故事都是人编的。”肖恒凑过去捧着她的脸说，“好了好了别哭了，那都是假的啊……我真不应该给你讲这些。” 秦幼萱闻言主动搂着肖恒亲了上去，然后两人就这么抱着抱了好久好久…… 直到肖恒的手臂都已经有些僵硬了，怀中的人儿这才算是平复下来了。 “心情好点了吗？”肖恒拍着她的后背问道。 “是好些了……”秦幼萱破涕而笑。 “怎么突然变成个小哭包？” “没什么，只是突然……有些感触。”秦幼萱脑袋在肖恒怀里用力地拱了拱，将脑袋完全埋在肖恒怀里，然后使劲地搂住他的腰。 “想到什么了？”肖恒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 “你不觉得你就像那个神雕大侠一样吗？身份神秘而又武功高强……”秦幼萱闷声闷气地说。 “我？”肖恒嗤嗤一笑，“我算什么武功高强……韩子青和赵金……赵芮那才叫武功高强。” 公主殿下本名赵金芮，不过平日里她都自称赵芮，毕竟赵金什么这名字实在是太土了，就算她自己都受不了……但谁让北宋皇室起名都这风格呢？她也只能在叫法上稍微做一些反抗。 “……” 秦幼萱闻言也没回答，就这么静静的抱着他。肖恒觉得她累了，也就没再说话。 过了好一会，秦幼萱忽然说了句什么，只可惜那声音细若蚊蝇，肖恒没听清。 “你说什么？”肖恒问道。 “没说什么……”秦幼萱闷声说。 “好吧。”肖恒轻轻抚摸着她的后脑勺，也不在深究。 “唉你问呀，再问问我兴许就告诉你了呢？”秦幼萱忽然侧过头来，从下向上看着肖恒，伸手去拽肖恒下巴颏上的胡子。 “呃……那你刚刚说什么？”肖恒又问道。 “不告诉你！”秦幼萱嬉笑道。 “好哇，你敢不告诉我！看老爷我不打你板子？”肖恒说着轻轻打了一下她的屁股，由于穿得比较厚的缘故，所以只发出了一声闷响。 不过这一打完肖恒就愣住了——这是目前两人除了亲吻之外最亲密的肢体接触了，而秦幼萱的小脸则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的变得通红。 秦幼萱一双眼睛仿佛一泓秋水，含羞带怯地低声说：“我招了，老爷别打了。” 肖恒：“……” “我刚刚只是觉得，你好像那个神雕大侠，而我就像那个郭襄……等你说到郭襄遍寻神雕大侠而不得的时候我忽然一阵后怕，仿佛我就要再也见不到你了似的。” 秦幼萱缓缓的说出了她刚刚的感觉。 “……” 肖恒沉默的听着，两人之间刚刚泛起的那点绮丽又渐渐的消散了，只剩下淡淡的，却又牢固无比的温情。 “对不起……”肖恒低声说，“……是我太懦弱了。” 一份感情就意味着一份责任，肖恒曾经失去过，所以面对美人深情的时候下意识的不敢去接受这份感情。曾经的无法保护的自责化作了他内心深处的枷锁，让他不敢敞开心灵去迎接下一份感情。 是的，这就是懦弱。 “不！官人才不懦弱！官人是英雄豪杰！”秦幼萱不满道。 “好吧……”肖恒笑道，“我是英雄豪杰。” “官人就是天上的一颗星星，不知道为什么下了凡了，反正是我好运捡到了你！从今以后你就归我了！”秦幼萱轻轻的亲了肖恒的脸颊一下并且宣示主权道。 “谢谢你。”肖恒忽然柔声说。 “谢什么？”秦幼萱歪头。 “谢谢你给了我再来一次的勇气。”肖恒轻轻的摸着秦幼萱嫩滑的脸颊，看着她的眼睛深情的说。 “官人！” “幼萱……” “唔……” …… 次日。 肖恒从无梦的睡眠中醒来，只觉手中一团温润。 睁眼就见秦幼萱仿佛海草一般死死的缠在他的身上…… 肖恒抽出手来，轻轻的给她捋了捋头发，越看越是喜爱，忍不住在她额头上亲了一口。 “唔，官人……” 秦幼萱发出一阵呢喃的声音，一拱一拱地自己找到肖恒的胸口，然后继续趴在他身上睡着了。 肖恒静静的躺着没动，手臂绕过秦幼萱的脖子，轻轻的抚摸着她的脖颈，她的后背…… 秦幼萱在肖恒的动作中渐渐清醒过来。 “官人不要，好痒。” “你昨天也是这么说的。”肖恒轻轻的在她耳边吹气。 “官人你欺负我~” “没有啊。” “你就是欺负我！” “这才叫欺负你……” “哎呀……” …… 日上三竿。 日过中天。 日阳西斜。 日落西沉。 美好的一天就这样过去了。 直到晚上两人这才打着哈欠出了房间，草草的吃了点东西之后就回去睡觉了——这回是真的睡觉！ 直到第二天日上……咳咳，天光大亮的时候，两人这才起来洗漱。 “听闻附近有个温泉，不如我们去看看？”肖恒建议道。 “温泉？”秦幼萱眼睛一亮。 “是啊温泉……这几天可是累坏了，好好泡泡温泉恢复恢复体力。”肖恒打了个哈欠道。 秦幼萱脸颊一红，轻轻的打了他一下。 “想什么呢！我说的是前段时间又是感冒，又是测绘什么的，真是累坏了。”肖恒一脸坏笑的说。 “呸，官人好坏。”秦幼萱吐了吐舌头。 两人打打闹闹，两人搂搂抱抱，然后刚刚出房间的两人又滚回去了。 等两人再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用过迟来的午餐之后肖恒他们就跟着向导去往那温泉所在地。 这里的温泉在半山腰上，而这个年月当然没有什么温泉酒店……后世山脚下的那些温泉酒店其实都是从山上取水，然后再加热之后注入池子里的。 这从地底涌出来的热水叫温泉，温泉里的水叫温泉水，而温泉水冷却之后再加热那还算不算温泉呢？这答案可就见仁见智了。 不过当肖恒他们来到半山腰的时候，那热腾腾的水汽的确是温泉无疑。 这里似乎经过了一些小的开发，虽然不像后世那样自带豪华酒店，但至少也有竹子做的屏障，也有石头垒成的小池子，而且似乎专门在引水上做了些讲究，让温泉口出来的热水经过引水槽的冷却之后，注入池子里时的水温就变得刚刚好。 此处山地被附近的某位富商买下，周围这些基础的建设也都是那位富商出资的，算是个私人的休闲场所。 不过有着秦大人的面子，这四川府内哪里去不得？而且此处温泉还是那富商听闻肖恒等人来此特地让出来的，他们眼前这位向导也是那富商的人。 野外的池子虽然有着竹制屏风，但多少还是与室内的感觉不一样。 秦幼萱看着这池水不禁有些发呆。 “噗通！” 就在她发呆的时候，肖恒已经跳进去了。 “还想什么呢？下来啊！” “官人……我……”秦幼萱有些不安的看着周围。 “没事的，周围两百米以内的人都被清光了，就连老张他们都不在。”肖恒游到了岸边，“你若是害羞就穿着小衣下来。” “可是……” “来都来了，不泡一会吗？” “好吧。” 秦幼萱犹犹豫豫的下了水，温暖的泉水包裹全身，顿时让她放松了下来。 “怎么样？没骗你吧？”肖恒游到她身边，靠着池壁望着天。 蒸腾的热气袅袅上升，两人就这么静静的躺在池水中，似乎全身的疲惫都被泉水给冲刷掉了。 不过他们也就安静了这么一会儿…… ……又是个如胶似漆的一天。 节20 整合供应商 峨眉山的温泉的确是个好去处，只是这里的基础设施太差了些，基本就是个露天野浴的池子。 没有空调暖气、没有换衣间、没有吹风机以及各种各样现代设施的便利条件，这温泉跑起来的时候倒是爽，可等出来的时候就冷了。 虽然第二天的时候肖恒就派人围了个换衣间，然而竹篾围成的小房间四处漏风，即便点着炉子也抗不住山间的雾气。 此时此刻肖恒无比怀念后世那些便利的生活设施，原生态旅游别的不说就这简陋的条件就让人有点无法承受。 所以这温泉也就泡了两天，接下来两人又在峨眉山周边玩了两天，最后在与秦大人约定的期限来临之前不得不踏上了归途。 “官人！写什么呢？”秦幼萱从后面抱着肖恒，脑袋从他肩膀上伸了出来，从正面看仿佛肖恒又长出个脑袋来一样。 “写接下来的计划。”肖恒晃了晃手上的小册子，上面密密麻麻的记载了好多地名。 “这是……？”秦幼萱看着上面xx村、xx县的地方都是她听都没听过的。 “这是附近适合建水电站的地方。”肖恒答道。 “水电站？”秦幼萱想了想，“是后山那些水车吗？” “不，但类似。”肖恒笑道，“水车的能量损耗太大了，效率也低了些，光是供应照明用电就已经满负荷了。我们要建的是更大规模的水电站。” 电是工业发展必不可缺的，无论是各种化学原料、非金属矿物制品，尤其是各种有色金属的冶炼都需要大量的电力。 临安府附近没有建立大水电的基础，而四川这边多山多水，有着非常丰富的水电资源。 不过对于秦幼萱来说，水电站这种东西的印象就是高高的水车和大大的蓄水池，更大的规模她就很难凭空脑补了。 “看到这些地方了吗？这些地方的落差比较大，河谷也比较深，到时候我们建个水坝把河拦腰截断，然后在山间蓄水……”肖恒给秦幼萱描绘了一个巨大的工程。 “那岂不是……会像个小湖一样？”秦幼萱瞪大了眼睛。 “不错。”肖恒点头，“不过一般管这种人工湖叫水库。” “水库……可万一来洪水，不会把坝冲垮了吗？”秦幼萱担心道。 “不会的。只要设计得当，再加上舍得下成本，这水坝是很难被冲垮的……事实上最早的时候水库就是为了灌溉以及提升抗洪能力而建造的，后来才有水电站。”肖恒解释道。 “那这些地方就是适合建水电站的地方吗？” “不错。”肖恒点头。 为了选择合适的水电地点，他在网上查阅了许多后世四川水电站的资料，不过查阅之后他却发现这些建造在后世的水电站以他们目前的工程水平根本无法建造！ 不过也是，按照后世的电站规模，只要能称之为水电站的地方工程量都不小。 所以肖恒也就转变了思路，直接在网上查阅水库的资料。这水电站建不了，水库还建不了吗？ 后世的那些小水库放到南宋这个时代绝对算是大工程了，而这些水库的发电量也要远远超过肖恒在临安府那边搞的试验工程。 不过这些水库究竟能不能建，还需要实地考察一番才能确定。 “而且……我还有点别的想法。”肖恒开始轻声描绘他脑海中的蓝图。 他想要重新建造一个城市。 没错，一个城市！ 既然他将川蜀之地当作进可攻退可守的大本营，那么他必然要妥善安排未来将要容纳的那些人以及那些工厂。 所以除了水库之外，肖恒也要确定未来基地位置。 首先益州城肯定不行，毕竟此时的益州城比后世的老破小还不如，基础设施就城墙还像点样——如果城墙也算基础设施的话——除了城墙之外其他的就连路面都已经年久失修了，各种排污渠也都堵的堵、坏的坏，大街上不说污水横流也差不多了，何止是一个烂字所能形容的！ 其实出了临安府肖恒就感受到了南宋的繁华泡沫有被戳破的迹象，而此时在益州更是深切地了解到这个年代的人究竟能穷困到何等地步！ 难怪官家把秦荐派到这种地方来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不就是发配吗？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四川都已经这样了……那些真正的边境会是何等的穷山恶水也就可以想象了。 所以肖恒宁可重新建个新城也不想在益州城的基础上修修补补。 而这个新城的位置就有些关键了：首先必须要交通方便，其次要有一定的平原以方便的获取农产品，最后也是最重要的——必须距离水电站足够近。 毕竟电可是个好东西，没有电的生活可是太不方便了。所以肖恒在考察水电站的同时，也是在给自己的新城选址。 “到时候我在这里盖一个高高的大楼，我们就住在顶楼，楼上的再造一个玻璃花房，在里面种满各种各样的鲜花坐在里面不仅能赏花，还能看到整个城市的景色……” 秦幼萱静静的趴在肖恒的后背上，静静的听着肖恒描绘着未来城市的样子。 “下雨天的时候在花房里涮火锅，天晴了就在楼顶烤肉，晚上躺在玻璃穹顶下看星星……” “……哇！” 想到肖恒所描绘出来的生活，秦幼萱不由得一脸憧憬…… 肖恒越说越得意了：“屋里也要铺上地板，客厅里摆上沙发电视……” “等等，官人，什么叫沙发？”秦幼萱忽然打断道。 “沙发就是……”肖恒赶紧解释。 “那什么叫电视？”秦幼萱继续追问。 “电视……”肖恒忽然发现自己说漏嘴了……不过既然都已经说出来了，那也只能硬着头皮解释了。 时间，就这样愉快而又充实的过去了。 等肖恒回到了益州城的时候，也就宣告着他忙里偷闲的时光终于结束了，简短而又充实的新婚旅行之后，他不得不再次投入到了紧张的工作中去。 在肖恒离开的这段时间，秦大人已经做了很多前期工作了，而当肖恒回到益州的当天，秦大人就迫不及待地发出了邀请。 随后不久，各地的供应商就陆陆续续的抵达了益州，而这些供应商里绝大多数都是肖恒最关心的煤炭、铁矿石以及石灰石的供应商。 按照南宋时期的习惯，这会议的地点自然选择在益州城里最好的酒楼上。 只可惜在益州这种偏远地区，就连这酒楼也是稍嫌破落，远没有临安城里那些大酒楼来得豪华阔气。 趁着人还没来，肖恒就在这酒楼里巡视了一圈，四处看看都有没有什么破绽，数数椅子数量够不够用之类的小事。 等巡视得差不多了的时候，肖恒就找了个视野比较好的角落这么一坐，居然就着黄酒悠闲的嗑起了蚕豆来…… 毕竟这些商人都是看着秦大人的面子来的，所以有秦家的管家出面迎接就足够了……秦大人本身甚至都不用出面的！毕竟这身份地位在这摆着，规矩礼节也都是现成的，太过折节反倒会令人怀疑秦府是不是另有图谋。 不过事实证明肖恒的确没想多——肖恒坐下没多久就有人从楼下爬了上来，四处一看发现了肖恒这个生面孔，他只是稍微一愣就走上前来拱手问道：“在下黄文，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姓肖。”肖恒笑笑道——既然这人不认识自己，那么肖恒也没必要自揭身份。 “原来是肖公子。”那黄文在肖恒身边坐了下来，肖恒见状就把酒壶往他面前推了推。 这黄文也没瞧出不对来，拿起酒壶就给自己倒了一杯，然后脖一扬，将杯里的酒一饮而尽，然后毫不客气的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看来这家伙是以为这酒是每桌的标配了……可他却也不看看，其他桌上哪有酒菜？ 肖恒也不以为意，反而将蚕豆碟子也往他面前推了推。那黄文也不客气，捻了个黄豆就扔进嘴里咯嘣咯嘣地嚼了起来。 “黄文兄有何心事啊？”肖恒问道。 “唉……你我同命相怜，又何苦提这些糟心事。”说罢那黄文头也不抬的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居然开始借酒消愁了。 肖恒倒是奇怪：“这同命相怜是何道理？” “咦？你不是……？”黄文奇怪的看了肖恒一眼，“还是说你不知道？” “还请黄文兄不吝赐教。”肖恒拱了拱手。 “你真人倒也奇怪。”黄文说完却没有立即回答，然后吃了颗蚕豆，又喝了杯酒。 肖恒也不生气，只是接着问道：“何怪之有？” “这眼看着大难临头了，你却毫不知情……你说怪也不怪？”黄文讥讽道。 若不是真的好奇，肖恒此时恨不得给这谜语人两拳，不过考虑到这人奇怪的态度，肖恒也就先忍了。 “黄兄吃着我的，喝着我的，还如此讥讽于我……这不太合适吧？”肖恒淡淡的说，“你若愿意说就说，不愿意就请便，只是请把这酒壶还我。” “啊？这……”黄文一愣，回头看了一眼这才发现周围酒席上并无任何菜品，这才惊觉此酒、此豆乃是肖恒所点。 “抱歉兄弟，我这是愁急了眼了……”黄文长叹一口气，将酒壶还给肖恒之后，这才愁眉苦脸的说道：“之前听闻秦大人抗击金人有功，还以为是个清廉之人，可现如今却要强买我家生意的股份，这……这与强夺何异！？” “强买股份？”肖恒听完啼笑皆非，“你从哪听来的？” “从……难道不是吗？”黄文听闻此事似有转机，立即追问道。 对于这些小的供应商，肖恒一共提供了入股加包销、低息贷款加包销或者无附加条件包销这三种完全不同的合同给这些商人选择。 若说效率最高的必然是直接入股，但毕竟这个年代的人大多保守……正是因为害怕眼前的这种情况肖恒这才弄出了三种完全不同的方案，以降低这些商人的防备之心。 没想到也不知道怎么传的就变成了秦大人要强行入股夺人家产了。 “当然不是，不是一共有三种选择吗？”肖恒问道。 “三种……呵呵，说是三种，但天知道这秦荐……秦大人安的什么心！”黄文低声说，“他哪有财力收购我们的货？而且还不管产多少都包了，怎么可能！？” “……”肖恒闻言稍稍沉默了一会——他还以为秦府富可敌国已经天下皆知了呢，谁曾想这人居然敢质疑秦荐的财力！ “你不知道秦大人在练兵吗？这练兵需要多少银子你总知道的吧？这练兵的钱可找你征税了？”肖恒忍不住辩解了一句。 “现在不就是吗！？”黄文一脸委屈道。 原来问题出在这里！ 莫不是这些小商人以为秦大人练兵没钱了开始准备搜刮民脂民膏了？ “当然不是。”肖恒一本正经的说，“你听说过报纸吗？你听说过座钟吗？那可都是秦大人家的产业！你不知道秦大人在临安府有座最出名的楼叫做看楼，每天那可是日进斗金啊！” 肖恒厚着脸皮吹牛道。 “真的？”黄文微微一愣，“报纸真的是秦大人家的？” “当然。”肖恒笑道，看来这报纸的覆盖面的确很广，虽然这算是肖恒所有生意里最不赚钱的了，但看来它在外界的影响力却是最大的。 在短短几个月前，肖恒手中影响力最大的产业还是临安大剧院呢，报纸面世之后短时间内就将临安大剧院比下去了，而且看这架势它的影响力还会继续扩散。 两人聊着天的功夫，这酒楼之上也陆陆续续的上来了不少人，而且这些人的表情基本上都是愁眉苦脸的。 见状肖恒心中忽然有些奇怪，就开口问道：“我说黄文兄，之前你那消息是从哪听来的？” “在客栈的时候听林家大少爷说的。”黄文老老实实的交代了。 “林家大少爷？”肖恒一愣——他脑子里可没这号人物。 “嘿，快看！那不就是嘛！” 肖恒顺着黄文指着的方向望过去，就见林家老太爷带着个年轻人走了上来。 那林家老太爷肖恒倒是认识的，因为他们之前在夔州城的时候借住的园子就是他们家的，算是承了他们家的情……不过这林家大少爷为什么要散布这种谣言呢？ 他是在贩卖焦虑以达到特殊目的？还是说他本来就这么想的？ 想到这里，肖恒不由得仔细的观察起这位看上去很不开心的大少爷。 “他一直都这么愁眉苦脸的吗？”肖恒低声问道。 “是啊，前天客栈里碰到他的时候他就这样。”黄文答道。 看来是我多心了吗？ 肖恒又看了那位大少爷一眼就收回了目光。 节21 小插曲 随着上楼的商人越来越多，肖恒发现这些人居然大多都是愁眉苦脸的，看来是那个所谓强取豪夺的流言应该是扩散了。 这里毕竟不是临安府，不是肖恒自己的地盘，如果在临安这些商人之间的流言早就传进肖恒耳朵里了。 秦大人虽然别的方面很出众，但他毕竟也只是这个时代的官员，还有他自己的局限性……不是说秦大人没有能力监控这些商人的情绪和在他们之间流传的谣言，而是秦大人根本就不屑去做这件事。 在秦荐看来，这些人不过是一些小商人罢了，别说不是他强取豪夺来的，就算是这些商人敢反抗吗？ 事实上，他们也的确不敢。 就算是个小县令都有权利向这些富商大户征调军饷的，又何况是战功赫赫的秦大人？况且别说人家手底下还有3000新军呢！ 有权有势的同时手底下还有兵这可就太可怕了，秦大人想要碾死在座的这些商人简直再简单不过了。 所以碍于家破人亡的压力，别说仅仅是入个股份，就算秦大人提出再怎么过分的要求他们也都会答应的…… 虽然一直以来秦荐在肖恒面前都显得很是被动，这姿态也越来越低……但此时此刻秦大人对于这些商人的态度，倒是让肖恒好好领教了一把什么叫来自顶层封建社会的傲慢。 可肖恒要的可不是压服这些商人——他还需要这些人干活呢！比起威逼，利诱更能调动起人的主观能动性。 不过对于这些商人们的担忧、对于目前酒楼上这些商人的情绪肖恒却并不在意，因为只要讲开了相信这些人必然会欣然接受的。 在肖恒给他们准备的选项中，无论这些他们如何选择都是稳赚不赔的！ 其中最好的也是效率最高的肯定是让肖恒入股，而这个选择也将在事实上改变这些商人的命运和阶层。 被肖恒入股之后，首先这入股的钱是不用还的，而且肖恒必然会引入更先进的采掘技术和装备，更先进的人才培养机制以及更好的基础设施。 在经过肖恒的入股改造之后，这些矿场会立即从普通人扛手拉一步跨越到先进的工业化机械化生产，这效率何止是翻了十倍？作为第一批现代化的矿业企业的持股人，这些矿场主很快就会积累起足够的资金……那么然后呢？ 然后他们就会在肖恒的引导下成为大宋土地上第一批大资本家，如果比较聪明守得住诱惑的话，兴许还能成为第一批议员甚至政治家。 所以被肖恒入股最重要的收获其实不是钱，而是通过让肖恒搭上了阶层跃迁的快速通道。 但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能看得这么长远的，也不是所有人都有这份魄力，所以对入股持有疑虑也是正常的。 肖恒专门为这些人准备了有用途限制的低息贷款套餐——这笔远远低于市场利息的低息贷款将必须用于扩大生产规模。 虽然有着用途限制，但一大笔利息极低的钱还是能玩出很多花样来的——后世的房地产企业都馋哭了好吗？所以无论如何这些商人都是赚的。 而且即便对自己的还款能力都有疑虑，那这些商人依然可以获得无限量且价格不错的包销合同！ 如果说之前他们是挖了矿然后再用矿物换钱的话，那在签了包销合同之后他们就是直接在地里挖钱！ 毕竟肖恒这个买家的胃口实在太大了，以至于这些商人不管生产多少矿物他都吞得下。 如此优厚的条件肖恒相信只要甩出来就不会有人拒绝，所以他需要担心的只是这些供应商能不能保质保量的供应矿物。 在急需的三种矿物之中，铁矿石倒并不算特别急需，毕竟也可以在外省大规模的购买。但煤炭和石灰石就不是这样了，尤其是石灰石——这可是烧制水泥的主要原料。 不得不说水泥真的是一种好东西，秦府后山的水泥厂从建成开始到现在就一直都没停过，可尽管如此库存的水泥仍然经不起使用，稍微有点动作就会耗尽库存。 所以这四川这边的水泥厂早一天建起来就能早一天开始囤货。 四川的大建设一旦开始，这个计划将成为水泥黑洞——从桥梁、水电站的建设，到防御工事和肖恒规划中的新城，所有项目都会吞噬天量的水泥，而这种数量已经不是秦府后山那种小打小闹的水泥厂就能满足的了。 其中消耗量最大的应该是新城计划，而最紧迫的则是防范蒙元南下的防御工事。 在这一点上秦大人早已开始探察……事实上原本入蜀的各个关键位置就都已经有关卡或是城墙了，但加固、修缮总是更稳妥些。 所以，水泥厂的建设已经刻不容缓了。 事实上在这个会议开启之前，肖恒就已经派人回临安府下订单了。 这些订单中有用于矿场的蒸汽机，不过其中数量最大的还是工艺更简单些的球磨机以及配套生产的防尘面罩等。 对于选择让肖恒入股的企业，肖恒肯定会提供技术援助和技术指导，而蒸汽机就将是肖恒给这些矿场主们吃的第一颗定心丸。 至于为什么不用煤气机……煤气机的技术含量更高一些，肖恒暂时还不想向外泄露。 而球磨机和配套的防尘面罩当然是为了大建水泥厂而订购的，除此之外肖恒还给卢淳和卢淳他爹去了封信，紧急调遣他们以及相关的技术人员入蜀。 卢淳他爹老卢原本是砖厂厂长，虽然后来砖厂生产的越来越杂，但在内部他依然被称作是砖厂厂长。 而这一次肖恒调他以及水泥部门的技术员入蜀，就是为了尽快的将水泥厂建起来。而调遣卢淳以及卢淳的小伙伴们，则是为了给水泥厂提供技术支持。 在经历过几次项目之后，卢淳他们的团队已经渐渐成熟起来了，也有了搭建厂房的经验。 入蜀之后他们第一个任务就是帮忙将水泥厂建起来。 时间就在肖恒的思考中不知不觉的过去了，正式开宴的时间马上就要到了，而秦荐派来的师爷则还在确认是否所有人都已经到齐。 “哎哎哎，想什么呢？就要开始了！”坐在肖恒旁边的黄文轻轻碰了碰肖恒的胳膊。 此时这一桌都已经坐满了，肖恒环视了一周发现都是不认识的生面孔。 不过也是，能去迎接他的基本上都是本地有头有脸的大人物，而这些大人物则都坐在更中间的位置——例如那林家父子二人就坐在最中央的那个宴席上。 而肖恒现在坐的这一桌基本都是实力比较差的小商人，自然也没资格去迎接他，所以不认识他也是正常的。 席面上其他几人见到肖恒的目光之后，都只是微微一笑就算打过招呼了，只有黄文算是比较熟悉，凑在肖恒身边嘀嘀咕咕： “我说今天这正主儿怎么还没看到？唉我说肖公子，你知道正主儿是谁吗？” “总不会是秦大人吧？” 旁边一个商人插嘴道。 “不是。”肖恒摇了摇头，“今日的正主是秦大人的女婿。” “他女婿啊！我听说过！”另一个商人介绍道，“听闻秦大人被金人围在应天府的时候，自觉逃命的希望不大了，所以就草草的将秦小姐给嫁了……水知这秦大人不仅没死还翻身了！倒是让这小子捡了个便宜！” “谁说不是呢！”肖恒对面的一个胖商人一脸嫉妒，“那小子真是走了狗屎运了！” “听闻秦大人的女儿有倾国倾城之貌，不少年轻俊彦表面不说私底下都是捶胸顿足嫉妒不已，听闻私底下还在找人情茶肆……也不知能不能一亲芳泽啊。”另一个有些秃顶的商人一脸银荡的说道。 “还说别人……我看是你吧！？” “我！？”秃顶商人摇了摇头，“咱可有自知之明……” “那么谁没有自知之明呢？”肖恒盯着那秃顶商人问道。 这句话可就问的有些唐突了，毕竟背后说人坏话可是得罪人的事，那秃顶商人闻言顿时觉得肖恒这人好不知进退，索性冷哼一声没搭理肖恒。 “我最讨厌话说一半的谜语人……”肖恒依然盯着他，言语中带着淡淡的威胁，“你现在不说，一会可别后悔。” “你！？”那秃顶商人顿时怒了，腾地就站了起来……然而他刚站起来就发现站在肖恒身后的卫兵忽然上前一步，并且手也已经摸到了佩刀上！！ 直到此时那秃顶商人这才注意到角落里站着的那个卫兵有些不对劲。 秃顶商人上来的时候也不是没有看到这个卫兵，但由于这个士兵靠墙站着的原因，所以他以为这也是个维护秩序的仪兵罢了。 而凑巧的是，肖恒也就坐在靠墙的那一侧。 在这士兵动起来之前他可没觉得，可现在看来，这个士兵站的位置怎么看都有些奇怪——他仿佛就是专门站在肖恒身后似的！并且还隐隐的有护卫的意思！！ 这家伙是什么人！？ 秃顶商人惊疑不定的瞪着肖恒。 由于肖恒身后那卫兵的动作只有秃顶商人自己看到，所以此时席面上的其他人并没有发现那士兵与肖恒之间的关联，所以大家都只是以看热闹的心态微微向后退了退。 然而他们注定是看不到这场热闹了，因为身为主角的那个秃顶商人已经怂了。 “哎呀大家都是生意人，买卖不成仁义在嘛！坐坐坐，别伤了和气……”肖恒旁边的黄文站出来当和事老，而对面那秃顶商人也顺势坐了回去。 “我让你坐了吗？” 肖恒淡淡的一句话，让那秃顶商人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居然就这么半蹲着僵持住了。 “肖公子？”黄文也是吃了一惊，肖恒这句话的口吻可不像是个普普通通的小商人。 肖恒没有搭理黄文，两眼盯着那秃顶商人，身体微微前倾一脸认真：“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现在告诉我人是谁，我就当你之前的话都没说过。” 在肖恒背后那名士兵的无形压力之下，那秃顶商人终于开口了：“是，是林公子……” “林？”肖恒眉头一皱，“哪个林？” “就是那个林……”秃顶商人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坐在中央的林家父子。 “……”肖恒闻言顿时沉吟起来，过了一会这才问道，“那之前宣扬秦大人要夺你们家产的……也是他？” “啊？对对对，是他没错。”秃顶商人稍微楞了一下，没想到肖恒居然知道这么多，不过他很快就承认了——好汉不吃眼前亏！反正都得罪了，那就不在意多得罪一点。 再说了那林家是夔州城的大户，而这秃顶商人却是梓州人，倒也不怕林家记恨他。 “嗯，我知道了。”肖恒点点头，突然站起身来直奔宴会中央而去，而肖恒身后的士兵自然也亦步亦趋的跟着他——直到此时众商人这才发现原来肖恒身后的士兵是专门保护他来的！ “嘶……这肖公子究竟何许人也！？”黄文一脸惊奇的说道。 “什么！？他姓肖！？”那惊魂未定的秃顶商人突然问道。 “是啊……怎么了？” “这……”秃顶商人突然一阵后怕，“秦大人的女婿就姓肖……” “嘶……” 听闻此言，同桌的其他商人顿时倒吸了口冷气，而那黄文更是惊得说不出话来！ …… 虽然肖恒的出场方式让一些商人吃了一惊，不过接下来肖恒讲的话却是让所有的商人们心神一定。 来到宴会场地最中间之后，肖恒先是介绍了下自己，然后就开门见山的将三种不同的合作方式详细的讲了一遍。 “……现在扶持计划就这么多，我想大家听完了之后心里多少都有个底了。”肖恒游刃有余的说着，并且时刻关注着周围商人们的表情。 听完了肖恒的计划之后，下面的商人越听越是觉得不可思议——这可是只赚不赔的买卖！世间真的有这种好事吗？ 也正因为这条件实在太优厚了，所以反而让人有点不敢相信。 “说了这么多估计有人就要想了——凭什么有这么好的条件！？是啊，凭什么！”肖恒环视着在场的商人们，等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他身上之后，肖恒这才拍了拍手，轻声说。 “……就凭这个。” 随着肖恒的示意，楼下的士兵不停的抬上来一个又一个巨大的箱子，并将其打开！顿时耀眼的银光晃瞎了所有人的燕子……箱子里密密麻麻的摆满了银条！ 1、2、3……11！12！13！！ 商人们眼见着那装着银条的箱子越堆越多，他们只觉得自己的心脏也开始有些承受不住了。 节22 实践牛顿第三定律 由于有心人的引导，最初酒楼中的气氛是比较凝重的，几乎所有商人都一致认为这次的宴会是为敛财而开，所谓入股或借贷也只是秦大人的一种敛财方式。 不过当肖恒出面解释后，商人们很快发现事情似乎并不像他们想的那么严重。而等他们渐渐理解了这几种合作方案的好处之后，绝大多数商人都意识到这是个绝佳的商机了。 而少部分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商人则松了口气——至少他们的家产算是保住了。 误会解开之后，之前凝重的气氛自然一扫而空。心思活络的已经开始合计到底要选哪种合作方式才能利益最大化了，而少部分不求发财只求平安的商人则放下了思想包袱，甚至开始交头接耳说说笑笑起来。 不过，随着肖恒对林家老太爷的质问，酒楼中嘈杂的声音渐渐消失了，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林家来太爷以及林公子身上。 “我、我家的……？”林老太爷正合计着如何扩大产量，听到肖恒这么一问顿时愣住了。 肖恒没有回答他，只是给了他一个向旁边看的眼神。 林老太爷转过头来，看着自己儿子，而林家大少爷也是低着头不出声……看他表情倒不像是心虚，而是在思索着什么事情。 就这么会功夫，周围其他商人也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之前我就觉得奇怪了，为何这林公子的消息如此灵通……原来是这样！” “是啊，我还以为是秦大人借林家之口敲打我们呢！” “所以……之前林家放出来的消息果然是造谣吗？” “林家老爷子怎么这么糊涂？” “谁知道呢！也许只是那林少爷心有不忿吧……” “此话怎讲？” “嘿！你还不知道？那林家少爷对秦大人之女念念不忘啊……” “啊？这……？？那肖公子那里……” “没错！” “哈，这下可有好戏看了……” “嘘，小点声……” “……” 周围议论的声音渐渐淡了去，但作为当事人的林老太爷却是越听越心凉。如果自己儿子只是胡言乱语的话，那么事情还有转机，但若自己儿子惦记起人家媳妇……这可就得罪死了啊！ 林老太爷缓缓的转过身来，看着依然气定神闲的林少爷问道：“你……果真？” “不错！就是我。”林家少爷似乎理清了思路，挺着胸脯道：“不过是我又怎样！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这肖恒只会些花言巧语却骗不过我林翔！” 说着，林家公子站起身来，来到肖恒面前轻蔑地看了他一眼，随后一转身对着酒楼中的商人开口道： “各位叔伯，此人绝对包藏祸心！那入股计划就是为了巧取豪夺！你们倒是好好想想，若是被秦家入了股，就算只入一成可这买卖你们还能说了算吗！？” 林翔说完，其他商人顿时面面相窥，然后就开始有人窃窃私语起来……虽然听不清他们说什么，但那惊疑不定的眼神却让肖恒之前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信任悄无声息的崩塌了。 肖恒目光微微一凝——这家伙倒是有点本事。 若是契约双方身份地位差距太大，那么就算再公平的契约也很容易走样变形，尤其是这种合伙契约更是如此！就算纸上写得再怎么明白，在双方身份不对等的情况下都容易演变成一家对另一家的侵吞。 而林翔利用的就是普通商人百姓对于位高权重者天然的不信任。 而事实上，这份不信任也是的确有道理的。 所以在这种时候，位高权重的秦大人反而成为了累赘而不是助力…… ……不过事已至此，在将其他商人们的信任拉回来之前，这林公子倒是不能动了，否则就会坐实了他之前所言。 所以肖恒只是默默的站在原地，看着这位忽然跳出来的林公子如何表演……不过面上不表现出来，肖恒脑子却飞快的转了起来，寻找破局的方法。 林翔乘胜追击，一口气将所有的猛料都抖了出来：“就算不让他入股，可秦府出来的钱你们敢拿吗？说是低息，可借到手里之后秦府突然涨价怎么办？钱都花出去了那什么还！？” “最后那包销简直就是笑话！在座各位叔叔伯伯都是我的长辈，晚辈在此斗胆问一句……你们何曾见过如此大的买卖！？就算有也是生丝棉花什么的！” “人家那生丝棉花可是有去处的！纺成了个丝绸布匹是会上海船的……可秦家买那么多石灰、石碳做什么！？难道也是卖给海商吗？怎么可能！想也知道这买卖绝对是个赔本的买卖！” “所以秦府的目的是什么？” 林翔说到这里给了所有人一些思考时间，不过他也没等这些人思考出结果就再次给出了答案： “可以想象秦府根本就不会收你们的石灰、石碳！让你们大量挖出来之后他就不要了！逼得你们不得不举债……而举债之后什么下场就不用我说了吧？” 讲完之后，林翔并没有继续，而是停下来观察商人们的反应……当他发现那些商人们都被他的语言所打动了，目光中也多了一层怀疑时，林翔立即知道自己的策略奏效了。 “怎么？肖公子怎么沉默了？莫不是被我说中了？” 林翔携“大胜”之威将矛头转向了肖恒，而其他商人的目光也随着他一起集中到了肖恒的身上，无形当中一股巨大的压力扑面而来。 面对所有人的无声质疑，肖恒却丝毫没有在意，只是笑道：“林公子对人心的把握真是令人叹为观止……有这份本事不去造反真是浪费了。” “你！你血口喷人！！”林翔没想到肖恒居然从如此清奇的角度来攻击他顿时极了……这造反可是要杀头的！虽然明眼人都知道林家不可能造反，但这就像被人扣了屎盆子的效果一样，虽然死不了但也弄得一身脏。 这种转移矛盾、制造爆炸性消息来转移公众焦点的手法是后世媒体用烂了的，肖恒这么小试牛刀顺便往林翔身上泼泼脏水什么的这效果简直不要太好。 面对林翔的指责，肖恒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再假装大有深意的看他一眼：“你莫急嘛，随便说说你急撒子嘛……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啊！” “你！！我！！”林翔气得不行，“我林家满堂忠烈……” 把林翔气得失了分寸之后，肖恒也终于想到了解决的办法，所以他并没有继续跟林翔纠缠，而是一把推开林翔，自己站在了所有商人的面前，然后诚恳的说： “我知道各位都有各自的顾虑，秦大人也是初来乍到，不了解他的为人也是可以理解的……所以为了自证清白，咱也不提入股借贷了，列位算算未来一个月的矿物产能报上来……只要报上来我就立刻付钱！然后你们再慢慢挖，慢慢还。等货齐了，我再买你们下个月的如何？” 肖恒这种做法将所有的风险完全揽到自己身上，货没到就立即全额付款……即便后世的期货也没这么玩的！ 可是这样做却一下子就解决了林翔提出来的根源性问题——你们不是怕利益受损吗？没关系，风险全是我的，利益全是你们的，我只要你们按时供货！ 所以说那句世上百分之八十的困难都是钱的问题这句话还是有一定道理的……肖恒资金雄厚自然可以用钱铺路硬生生的将传统观念砸出一个破口来。 “肖公子……这话可当真？”一个商人大为动心——货还在土里没挖出来就先拿钱，而且价钱还非常不错……这好事上哪找去！？ “当然。”肖恒笑道，“我肖恒不说一言九鼎，但商誉是绝对没问题的……不信你们可以去临安府打听打听，凡是与我肖恒做生意的哪个不是赚得盆满钵满的？” 在肖恒如此坦然的情况下，终于有人站出来了——那人正是刚刚与肖恒坐在一起的黄文：“我，我一个月能产……” 黄文报了个数，肖恒立即挥手示意下边人去签契拿钱……等那黄文亲笔写了期货契约，又仔细的看了数遍之后这才在白纸黑字上签字画押按手印，而等他按完手印肖恒这边的士兵立即就给付了全额货款！！ 有了这么个实例，众商人的疑虑瞬间消失无踪，虽说入股和贷款的协议依然无人问津，但包销合同却立即火爆起来。 眼见着事态再次失控，林翔心有不甘地大声吼道：“你不过是个区区外婿，有何资格做秦大人的主！？” “不好意思……这是我家的买卖，不是秦家的。”肖恒也懒得跟他聊了，直面着从刚刚开始就一直没说话的林老太爷说道： “我等入蜀之时多谢林老太爷提供住所，所以也算承了你们林家的情。不过此次贵府林翔如此诬蔑我秦家……秦家不追究就算还了你们家的情了。” “林老太爷见谅，从此秦林两家永不来往。” 肖恒很是客气的行了拱手一揖。 “也好。”林家老太爷神色冷淡的看了肖恒一眼，也没回礼扭头就走——既然已经得罪死了那也就没必要维持表面的体面了，区区一个秦荐还不足以让林家跪舔。 “翔兄请留步。”肖恒忽然叫住了林翔。 “肖公子这又是何意？我林家虽在秦荐治下，但我等一直奉公守法！若是秦大人想要巧取豪夺……闹到官家面前可就不好看了！” 林老太爷隐隐的威胁道。 这林家在川蜀占尽一城之利，自然背后也是有靠山的。他们的靠山就是林飞林升卿。此人乃是林老太爷最小的弟弟，现官拜御史中丞，也是正三品的大官。 御史一系一直都掌握这直达天听的话语权，再加上御史中丞乃是不折不扣的中枢大官，所以比起秦荐这样外派官员隐隐的还要再高半级。 所以其实林家也是不虚秦荐的。 “刚刚秦家林家之事已了，现在轮到我和林公子谈谈私事了。” 肖恒而此时他脸上那不咸不淡的笑容却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仿佛刀子般的凶恶眼神。 “我与你没有私事可谈！”林翔袖子一甩，一脸厌恶道。 “听闻你对我内人念念不忘啊？还找人情茶肆想要给内人送信呢！也不知道有没有此事？” 肖恒话音刚落，周围再次安静下来，虽然他们依然保持着忙碌的姿势，但注意力却早就集中到了肖恒他们这边了。 “你想怎样！？”林翔也是硬气，脖子一梗居然就这么认了！ “我想怎样？我想怎样……哈哈哈哈哈……”肖恒仰天长笑，一边笑一边脱掉了长袍。 “你……”林翔嗅到了危险的气息，而林老太爷更是直接喊道：“来人！快来人！！” 可惜，林家的护卫都被肖恒的士兵挡在了酒楼之外，而肖恒却已经脱掉了碍事的内衬，露出了里面穿的紧身衣。 “希望你挨打的时候好好记住一件事……”肖恒原地跳了跳左右活动活动脖子，然后猛然冲了上来！ 林翔虽然早就有所防备，但他毕竟只是个普通书生，诗词文章还是会一些的，可这功夫却是半点不粘……他的身体刚刚摆出了一个招架的姿势，肖恒的拳头就已经重重的砸在了他的脸上！ 林翔只觉脑袋一懵，眼前一黑，然后整个人就失去了平衡摔倒在地——这一回合都没有就分出了胜负。 然而肖恒的目的却不是分出胜负，面对倒地失去反抗能力的敌人肖恒毫不犹疑的继续追击！ “惦记我老婆？我让你念念不忘！我让你一见倾心！” 肖恒每喊一句就给他一拳，喊一句就打一拳……没几拳就打掉了他的门牙，随后如雨点般的拳头打得林翔满口大牙掉了大半……这鼻子也塌了，眼睛也肿了，脑袋以肉眼可看的速度肿成了个猪头。 不知打了多久肖恒终于打累了，站起来之后一口老痰吐在了他那已经看不出模样的脸上…… “呸……有曹操病，没曹操命！” “抬出去！扔了！” 肖恒命令道。 “是！” 几名士兵抬着林翔扔了出去，而林家老太爷也骂骂咧咧的追了出去。 “嘶……缠个绷带好了……” 肖恒嘴角不由得微微抽搐了一下，满是伤痕的双手动一下都觉得疼。 这个道理告诉我们—— ——力的作用是相互的！ 节23 海上的浓烟 益州、秦府。 肖恒老老实实的坐在凳子上，秦幼萱拿着他的手仔细的给他敷药，嘴里轻声唠叨着： “人都说君子动口不动手，既然说赢了还打他做甚？至不济下面还有那么多兵丁，官人你何苦自己动手……” 秦幼萱看着肖恒手上的伤口一脸心疼，而肖恒却在一边笑得没心没肺。 “你还笑！”秦幼萱见他那样气得轻轻打了他一下。 肖恒闻言立即收起嬉皮笑脸，一本正经道：“娘子我错了。” “说你什么好……”秦幼萱无奈的摇了摇头，上完了药膏缠上了纱布，最后在肖恒手腕上打了个结。 这纱布自然也是秦氏工坊出品，用的就是经过调整的纺织机，只是纺织的棉线多了一个脱脂的步骤，最后纺织出的成品也经过高温蒸汽杀菌，最后放入广口玻璃瓶，最后再用木塞和蜡封住。 这样的无菌纱布将会在战场上挽救无数人的生命，不过肖恒也没想到的是这原本是给士兵们准备的，结果他自己倒是成了第一个使用者。 肖恒看了看自己被缠得只露出大拇指和四个指尖的双手，尽管秦幼萱的手法还是很生疏但肖恒依然夸奖道：“娘子包得真好看。” “贫嘴！”秦幼萱终究板不住了大妇的威严，在肖恒面前蹲下，将头放到肖恒的膝盖上，然后拉着他的手放在自己脸上。 “官人下次可别让我担心了……” “不会了。”肖恒用唯一能动的大拇指轻轻的抚摸着她婴儿般嫩滑的脸蛋，“只是个意外而已……我也没想到会遇到这种事。” “那林家背后是林升卿，官拜御史中丞……会不会对官人的计划有影响？”秦幼萱担忧的问道。 “不会。”肖恒摇摇头，“不过是个御史中丞罢了。” 御史中丞这个官职听起来很是耳生，少见于后世作品。不过解释起来其实也很简单，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御：与皇家相关的。 史：本义是做事。 合计起来就是给皇家做事的人，就称为御史。 中丞：官职名称。 一般官职里带“丞”字的就是这个部门的最高长官，所以御史中丞指的就是御史们的最高长官，具体职责为“外督部刺史、内领侍御史、受公卿奏事举劾按章”。 这个官职说低不低，但说高嘛倒也算不上……因为他们手里没有实权。 没有实权划重点！ 所以就算惹毛了这位，最终他也只能去官家面前告状弹劾罢了。 由于职位的权威要靠官家变现的缘故，所以御史中丞是出了名的“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这里面的“成事不足”说的是无论谁的事，即便是他自己的事情他也没办法、没能力成事，最多也只能与手握实权的官员交换条件罢了……可以说能否成事要看手握实权者是否买他面子。 而这“败事有余”说的是败别人的事。御史中丞这个职位特殊就特殊在他什么事都能插一脚，所以别人若想成事求不到他，但若不想被无尽的弹劾拖后腿……那还是得入庙拜一拜的。 这种人虽说不虚秦荐，但秦荐毕竟是封疆大吏级别的，出了川蜀也许不太好使，但在川蜀之内却是土皇帝一般的存在。 有句话叫天高皇帝远——只要天足够高这皇帝都远远的够不着呢，需要靠皇帝变现自己权利的御史中丞更没办法将影响力投射到川蜀来。 所以说，林家背后的这位三品大员根本就不足为虑。 “不过……”肖恒忽然皱了皱眉头，“……与其说林家的靠山，倒不如说林家本身给我们造成的麻烦会更大一些。” “会有麻烦吗？”秦幼萱埋头在肖恒膝盖上闷声闷气的问道。 “这是难免的……但不足为虑。”肖恒想了想，“既然简单的办法没法用咱们就用稍微复杂点的，先期靠大批量的收购先与那些商家建立信任，等建立起了足够的信任再谈技术改造的事……虽然耽误了些时间但除此之外也没什么了，技术改革是大势所趋。” “是呢。”秦幼萱深有感触。 “瓦特蒸汽机出现之后就迅速的掀起了工业革命，而机械所能带来的产能是人力远远无法相媲美的，到了那个时候区区林家后悔也晚了，他们将会成为时代车轮下的牺牲品。” 肖恒侃侃而谈，而蹲在他面前的秦幼萱则满眼小星星的看着他……不过她的注意力完全不在肖恒所说的内容上：“唉，官人你干嘛要亲自动手……不会留下伤疤吧？” “这叫男人的勋章。”肖恒轻轻捧起她的脸，然后亲了亲她的额头。 秦幼萱的脸颊红红的，眼睛水汪汪的。 “娘子，咱们回房吧？”肖恒忽然问道。 “你手上有伤……” “不碍事，小心点就好。” “唉这大白天的……” “来嘛来嘛……” 秦幼萱边推半就地被肖恒拉进屋里了…… 所以说很多时候不想也就不想了，整整半年多不也就那么过来了？但若是开了头想要踩刹车可就难了。 …… 除了林家这个小插曲之外，整个川蜀之行算是基本完成任务了。虽然没有求到最好的结果，但总体来说现在这样也不错。 接下来肖恒从报名上来的川军之中亲自挑选了300名士兵，将整理好的资料暂时交给秦大人保管，然后肖恒就带着随行士兵一起出川了。 …… 东海，海阎王号正在做最新一期的远洋训练。 尽管此时船上只有不到一百人，距离满编300人只有三分之一不到，但由于海阎王号并不是纯血的帆船，而是一个比较原始的机帆船，所以其实它并不需要太多的水手进行操帆，极端情况下甚至只要两三名水手就能完成船帆的收放和操控。 此时，海阎王号的艉楼上挤了好几个学生，有的在巨大的图纸上写写画画，有的则摆弄着看起来就很复杂的仪器。 “现在位置？” “119.9，23.0。” “记录：119.9，23.0……” 几个学生正在海图上忙碌着，而关鳞作为这艘船的船长，在这种时候却罕见的插不上话来…… 虽然他也不是没上过学，但他小学没上完就被加减乘除打败了……虽然在出海的日子里他依然没事就捧着笔记本刷着加减乘除，但比起肖恒这些初中毕业的学生来说那可真是差得远——谁让他是个小学生呢！ “那个……这道题怎么算？” 关鳞好不容易等到肖恒的学生们训练结束，这才凑到其中领头的那位旁边小心的问道。 “啊，这个啊……你先做乘法，然后做括号里的加法，然后两个数一减就出来了。”领头的那位学生一眼就看懂了这题应该怎么做，然后就指导道。 “啊？原来是这样啊……”关鳞恍然大悟。 “是，我有个口诀你记一下……” 由于学校中的老带新制度，船上的这些初中毕业生基本都在学校里教过课，所以不仅自己会做，讲起来也是清晰明了，而且还能归纳总结……听完之后关鳞居然有种自己前进了很大一步的错觉。 “我会了！” 关鳞惊喜道。 然后下一题，又将他打回了原形…… “那，那这道题怎么做？” “这不是跟刚才那题一样吗？只是减法变加法、乘法变除法你就不会了？想想我刚才跟你说的口诀，应该先算哪个再算哪个？” “应该……” 关鳞拿着个铅笔头，愁眉苦脸地看着本子上的数字，越看越觉得它们陌生，然后越着急越算不出来。 “别着急，慢慢算……” 那学生安慰道。 “……” 就在关鳞咬着铅笔头埋头奋战的时候，忽然瞭望哨响起了警钟。 听到警钟的刹那，关鳞立即恢复了身为船长的威严，将铅笔别在耳朵上，笔记本往腋下一夹，三步两步就跑上了舵台。 “什么情况！？” “浓烟！九点钟方向！” 瞭望哨向下喊道。 “九点钟方向……陆地是不是在左舷方向？” 关鳞回头问道。 “是。” 之前给关鳞讲题的那个学生立即答道，身份切换也如关鳞一样自然，显然这种事情在他们之间已经发生了无数次了，大家都已经很“熟练”了。 “陆地啊……”关鳞想了想，“左满舵！我们过去看看！” “左满舵……” 负责操舵的士兵喊道，等舵位拉满之后，操舵的士兵提示道：“满舵左。” “好的，谢谢。”关鳞礼貌的点了点头，冲着水手们的方向大喊： “调整风帆方向……升主帆！” “升主帆——” “……” 随着关鳞一条条的命令，整艘海阎王号仿佛醒过来的猛虎，漂亮地转过一条弧线，对准海岸的方向驾着海风破浪而行。 船行一会之后，远方的烟柱就清晰可见了。 由于地球是圆的，所以在海边上远方的事物是藏在海平面下的，而瞭望哨站在高高的桅杆上，自然能看得更远些。 估算着距离差不多之后，关鳞重新下达了命令：“右舵15……半帆！辅助动力系统下水！” 海阎王号微微调整了下放下，斜着向远方的烟柱行去，随着主帆的落下，海阎王号的速度也渐渐慢了下来，在海风的作用下沿着海面缓缓滑行。 不过这还没完。 海阎王号船尾忽然打开了两个木门，然后两个直径接近一米的铜质螺旋桨带着连杆被放了下去……这个装置类似后世快艇，算是不用考虑船轴密封的一种没办法的解决方案。 但即便如此，对于这个时代来说这依然已经是天顶星科技了！这套装置不仅能在无风环境下给海阎王号提供一定的动力，即便在有风的情况下也能带来相当不错的辅助动力和转向灵活性。 当然，此时将辅助动力系统扔下去也只是为了以防万一罢了。 海阎王号慢慢的划过海面，而远方的厮杀声也渐渐的清晰起来。 海面上，浓烟滚滚。 数艘海船上冒着火……无数小船围着还没着火的大船围攻，而远方的码头上也有星星点点的火光，不过距离太远了，即便用望远镜也看不太清楚。 此时海面上的一艘船已经烧的差不多了，上层建筑基本都坍塌了，只剩一个船底还在静静的漂浮在水面上。 而另外几艘着火的大船还没烧完，看形质似乎并非常见的福船、广船，此时它们的船帆和锁具虽然已经都烧得差不多了，但依然能看出它们所使用的船帆并不是中式硬帆，反而更类似海阎王号上的这种软帆。 “那几艘船……你们学过吗？是什么来头？”关鳞低声问道。 “没有……”之前教关鳞数学的那个学生摇头道。 “……倒有些像西洋船。”关鳞皱眉嘟囔着，他与蒲家打过几次交道……当然是在海上，所以也见过蒲家的不少船，其中有些就跟现在被烧的那些船的船型类似。 “难道被围攻的是蒲家？”关鳞忽然有些兴奋，“走！咱们靠上去瞧瞧！” “是。” 海阎王号有如一只灵巧的杀人鲸，优雅的游弋着，慢慢的靠近了远方的战场。 由于海阎王号的体型是在是让人无法忽视，随着它的靠近远方交战的双方似乎也开始收敛起来，就连那些围攻异国大船的小舟也减缓了攻势，以至于让那艘大船一路冲上了沙滩，最后搁浅在了岸边。 不过那些如狼群般的小船似乎也没着急，而是聚拢起力量隐隐的向着关鳞他们这边的方向做好了戒备。 “咦！？不对啊！船长快看！”关鳞的那位小老师似乎有所发现。 关鳞接过望远镜，向着小老师指着的方向望去…… 只见沙滩上搁浅的那艘船里不停的有人从船上跳下水然后爬到岸上……而这些人的衣着相貌怪异得很，跟本地人完全不同，但却似乎跟肖恒所提到过的“欧洲人”长相差不多，都是浅色的头发和白色的皮肤。 “啧，原来那些小船才是蒲家的船……”关鳞似乎有些遗憾，“什么时候蒲家的手伸得这么长了？” “船长，他们派了个小船过来……咱们要不要？” “不用，应该是传话来的。”关鳞摇摇头，望着远方越来越近的小舟，对着他的小老师道：“告诉他们准备战斗……我去看看他们什么意思。” 节24 海上的硝烟 “右满舵，降帆，落锚……辅助动力系统挂铰链。” 随着关鳞的命令，庞大的海阎王号轻巧的转了半圈，随后在船锚的作用下渐渐停住，刚刚好将左侧船舷露了出来，遥遥的对准了远方那慢慢接近的人力小艇。 眼见着对方越来越近，关鳞回头命令道：“左舷随便哪个炮位填装霰弹，炮门先不要开。” 随着关鳞的命令，一个学生跑到旁边的铁管处喊道：“215炮位填装霰弹！不要开炮门！” 这铁管直接连接到下方，有专门的传令官等在下面的铁管口处。所以当那个学生喊完之后，铁管之中隐隐的传来了又一次的重复——这是下面的传令官喊给下面的炮手们听的。 行船作战是一个复杂的系统，在没有现代化的指挥系统之前，一切命令都需要人来口口相传。这效率自然也高不到哪去，但比起同时代其他战舰那种只能靠吼来传达简单的进攻撤退命令来说，海阎王号上的指挥系统已经能做出非常精细化的战力协调和调动了。 在传达了关鳞的命令后，第二层火炮甲板上的15号炮位就闻声而动，按照训练迅速的填装弹药做好了发射准备。 此时海阎王号上的炮手当然是不足的，二层火炮甲板上那些炮位都空荡荡的，一旦真正的开战能够真正发挥作用的火炮不足10门。 这样的活力当然是不足的，但对于眼前那艘缓缓接近的人力小艇来说，一门使用造粒黑火药的24磅炮所发射的霰弹是极为致命的。 顺便说一句，由于秦府士兵们所使用的火枪就是滑膛枪的缘故，所以当滑膛炮出现之后其炮弹种类直接沿用了火枪子弹的种类——霰弹、独头以及穿甲弹。 另外火枪中没有的弹药种类“开花弹”此时尚未研究成功，主要是黑火药填装的开花弹威力感人……在某种程度上甚至还不如“独头弹”——也就是传统滑膛炮所使用的实心铁球。 想要制造威力足够的开花弹，还要等肖恒能够大批量生产硝酸之后了。 “停船！！” 当那人力小艇来到人声所能及的距离时，立即有士兵冲着那边高喊道，而关鳞此时也从艉楼下来，与其他士兵一样来到了左舷。 最初，那小艇似乎没听到士兵的喊声，依然向前划着，可后来又有两名士兵加入呼喊之后对方依然不为所动地继续向前。 “呵，看来我们太示弱了。”关鳞笑道，“给我把枪。” “是。” 旁边的士兵立即把自己身上背着的双管猎枪交给关鳞，而关鳞则熟练地上了两枚穿甲弹，瞄准着远方那艘渐渐加快速度的小船扣动了扳机。 “砰砰！！” “啊！！！” 站在船头身着重甲的刀盾兵仰面摔倒——他的盾牌上多了两个笔管粗的小孔，而他胸膛上的铁甲也被强大的力量炸开了花，潺潺的鲜血从那两个大洞之中流了出来，眼看着就活不成了。 知道此时那艘人力小艇这才缓缓的停了下来，其上的一人喊道：“蒲家做事！谁人当面！？” 对面似乎并没有在意地上躺着的那个重甲刀盾兵，虽然有些诧异关鳞手中武器的犀利，但却也只是引起了一些骚动，最终他们还是选择合乎礼仪的问道。 尽管海阎王号庞大、灵活，然而远远的就落锚停船这种善意的举动却被小艇上的人认为是软弱……也许最初他们的确只是想要过来问问情况，然而当他们觉得对方软弱的时候也不介意冲上来俘虏这艘漂亮的大船。 而直到关鳞那两枪表明态度之后，这些人终于肯正视对方的实力了，这才有了那礼貌询问的两句。 这就是海上的行为准则。 “什么时候泉州市舶司的人也干起杀人越货的买卖了？” 关鳞喊道。 “……对面是红毛海盗，我们泉州市舶司在围剿海盗！你们是谁！？” 那小艇上的人喝问道。 “我们是谁不重要……那些人是红毛海盗吗？我怎么看着不像？”关鳞笑道。 在海上讨生活的难免要与许多奇奇怪怪的外国人打交道，这红毛人关鳞之前就有所耳闻。而经历过痛苦的小学生涯之后，关鳞虽然没有学到关于欧洲的地理知识，但之前在肖恒那边看到的海图也让关鳞知道了他脚下这片海洋究竟有多么地广阔。 至于红毛人……同船的“初中生”们早已跟他聊过了，这让关鳞知道所谓的红毛人是来自一个叫做“荷兰”的欧洲小国，同时也知道了这些欧洲人来东方多半是来做生意的。 当然了，海上的生意哪有抢劫来的快？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些红毛人也的确是海盗没错——若是有落单的弱小船只，这些红毛人绝对不会放过的，就像关鳞以前也不会放过其他跑日本航线的船一样。 不过一般来说像这种在岸上有贸易栈的还真就是正经的商人，就像关家在日本所做的事情一样……只不过关家在日本的贸易栈太过庞大了，以至于都能影响当地的政治生态了。 “我说是就是！”小舟上的人喊道，“总之，这里不关你们的事！不要参合进来！” “我不参与，我只看看。”关鳞喊道，“我保证不参战。” “那我只能劝你们好自为之了！”小艇上的人喊罢，居然就这么划着小艇走了…… 而关鳞似乎早就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而肖恒的学生们似乎没想到事情会这样发展，一个个的脸上都纳闷不已。 看着同学们诧异的表情，关鳞忽然嘿嘿一笑——直到此时他才觉得眼前这些学生不再是似乎什么都懂的小怪物，而是真正符合他们年龄的小屁孩。 是的，这一刻关鳞终于可以在他的小老师们面前秀一秀自己的经验了——这种体验随着学生们的飞速成长已经越来越少了。 “怎么样？疑惑吧？问吧，随便问，千万别客气。”关鳞笑道。 “船长，他们那个人……好像死了吧？他们就这么算了？”教关鳞数学题的那个小老师说道。 “是的，就这么算了……不然呢？调转船头跟我们干一架？”关鳞摇了摇头，“你们记住，海上不像陆地……这里几乎没有规矩，而现有的那些少得可怜的规矩，也是强者制定的。只要你足够强你就可以无视这些规矩。” “况且，他们的肉还没吃进嘴里呢，现在贸贸然跟我们开战得不偿失。”关鳞指了指海岸的方向，那里已经有不少人开始登岸了。 “……” 肖恒的学生们都低下了头，似乎用心地在吸收关鳞所教授的经验。 “你们睁大了眼睛好好看看吧，这就是真正的海战。另外叫舱底的兄弟们都上来吧，这热闹可是难得一见！” 关鳞的心情似乎很好，随手将双管猎枪交还给旁边的士兵并让他客串了一下传令兵。 不多时，底舱的成员们陆陆续续地爬了上来，除了必要的观察哨之外就连厨房的人都跑上来看热闹了。 “砰砰砰……” 远方，海岸的方向，海风中响起了微弱的枪声。 “咦！？”关鳞的小老师微微一愣，“他们居然也有火枪！？” 远方，红毛人似乎组织好了反抗队伍，当蒲家的人结队冲上去的时候顿时打起了排枪。 随着枪声响起，顿时一阵烟雾弥漫……而蒲家冲滩的队伍却只有寥寥几人中枪倒地。 “他们的火枪威力似乎有点低，这么近的距离都打不中。” “而且他们火枪的气密性也不好，火药气体从后面泄漏太多了。” “有效距离似乎不超过20米，发射的应该不是霰弹。” “威力似乎也很低，穿上重点防护盔甲可能免疫对方的攻击……” 随着战斗的进行，肖恒的学生们你一句我一句的开始分析起红毛人手中的雾气来……而这时候关鳞也只有听的份了。 “船长你怎么看？”关鳞的小老师似乎觉得有些冷落关鳞了，放下望远镜回头问道。 关鳞：“……” 是啊，关鳞除了沉默还能如何呢？硬要说话也只能阿巴阿巴……你们讨论得那么专业他怎么插得进嘴！？ “快看！红毛人搬的什么东西！？”关鳞见到红毛人那边出现变化了，赶紧扯开话题。 “咦！？是火炮！？” “应该是火炮……奇怪了，红毛人怎么会有火炮？” “难道是咱们的火器工坊泄露了？” “不，应该不是！他们的火枪和火炮都跟咱们的制式完全不同。” “奇怪……” “记下来……回头看看能不能抓个舌头问问情况。” “……” 看着肖恒的学生们开始讨论其他话题了，关鳞终于松了口气——他毕竟是个船长，是这条船上说了算的人！让他当着这么多船员的面阿巴阿巴那可太丢人了，以后他还怎么向船员们发号施令？ “轰——” 红毛人的火炮发话了，顿时大片大片的轻装刀手倒了下去，蒲家的攻势也随之一缓。 不过蒲家人似乎并没有放弃，他们很快就重新组织起进攻继续向红毛人的阵地发起了进攻，但由于人数没有突破对方火力密度的关系，他们再次被击退下来。 岸边一处坍塌了的屋子里，两个明显带有异国血统的人正焦急地望着前方的战场。 “大哥！不行啊！调海上的兄弟上去吧！” 微微有些卷发的人问道。 “不行！他们得对付海上那条大船……”被称为大哥的络腮胡说道。 “可是……”卷发小伙还待说些什么，就听那络腮胡大哥打断道：“无妨，等到三叔的船队到了，咱们就先把那艘船做了……红毛人的船都毁了，他们跑不掉的。” “是……”卷发小伙闻言立即安静了下来。 …… 岸边的战斗依然持续着。 红毛人依靠着“犀利”的火器一次次的挡住了蒲家兵丁的冲锋，而蒲家的兵丁也在一次次的冲锋中学乖了，不仅排列出了距离非常远的三兵线，而且也并不过分接近……所以虽然红毛人那边枪声激烈炮火轰鸣，然而蒲家兵丁的损失却极为有限。 远方的海上，看到了蒲家人的应对措施之后，肖恒的学生们开始低声讨论： “散兵线？这就是老师讲过的那个散兵线吗？” “不，不一样。我见过二叔他们的训练，咱们的散兵线是三三制的，进退非常灵活……这蒲家的散兵线虽然散了但一点战斗力都没有，只能降低伤亡用人命去换对方的弹药。”关鳞的小老师说道。 “用人命消耗弹药啊……战争还真是残酷呢。” “虽然残酷但绝对有用。老师曾经说过，热兵器的战争看的就是后勤补给。有枪没弹那么军队的战斗力就为零……即便是我二叔他们的连队，在补给不足的情况下也容易被这种用人命填的笨方法冲破防线。” “所以老师才总说科学就是生产力，生产力就是战斗力……” “说的没错！所以大规模工业化生产火药是当务之急……” “我同学就在实验室，听说他们已经开始研究黑火药的无人生产线了……到时候没了人命风险就能大规模生产了呢！” “是啊，工业才是军队的战斗力……” 听着学生们的讨论，关鳞一脸懵逼。 突然！ 一阵紧急的警钟响起。 “铛铛铛……” “船！大规模的船队！三点钟方向！！” 随着告警的声音，不用关鳞命令所有人都向着自己的岗位狂奔而去……短短一分钟不到甲板上的人就少了大半。 “起锚！！” “升帆！！” 关鳞也一路小跑回到了艉楼，与此同时两台四缸四冲程煤气机所提供的磅礴动力迅速的拉动着绞盘，将位于海底的铁锚生了上来。 “辅助动力启动！” “嗡——” 随着尾舱杠杆的推下，两台煤气机的动力分别传到辅助动力系统上……螺旋桨开始慢慢的旋转了起来，在帆还未升起之前为海阎王号提供了最基础的动力。 随着海阎王号全力发动，洁白的风帆飞快的兜满了风，然后以令人震惊的速度完成了启航…… “天啊，那是什么船啊！？怎么这么快！？” 站在岸边的卷发青年瞠目结舌。 “哼，它逃不掉的……二叔那边已经知道这艘船的事了，他们肯定会拦下它的。”络腮胡冷笑道。 …… 大海之上，远方的船队向着海阎王号气势汹汹地冲了上来。 这些船的船型很奇怪，既有风帆又在两边伸出了一排桨……这就是阿拉伯地区著名的桨帆船。这种船既能依靠船帆活动，又在战斗的时候有足够的速度和灵活性，是一种非常难缠的战船。 然而在面对有着绝对代差的海阎王号时，这些桨帆船将面临一边倒的屠杀。 “预备——右弦开炮！” “轰轰轰轰——” 随着十几门24磅炮发言，无数拳头粗的圆柱形霰弹就劈头盖脸的砸向了冲得最快的那艘桨帆船的侧面…… ……一时间，硝烟密布血肉横飞！ 节25 一边倒的海战 节25 几分钟前，蒲家的船队正以正常的行驶速度向前行驶着。 船队中除了四艘作为护航的桨帆船外，还有大量的各种各样的小船……其实这些小船都是战船，而这也是这个时代近海舰队的特点。 大型舰艇除了特别的战船之外，其他的只能作为为运输船或者运兵船来使用，真正打仗还是要靠那些小船。 在火炮尚未被搬上舰艇的风帆战舰时代，海战中最常使用的也是最有效的就是火船——利用船头带铁钉的小艇冲撞大船，让铁钉牢牢的冲入对方船身，然后再把装满了燃料的小船点燃。 这样，小船上的燃料很快就会把大船给引燃，毕竟这个年代的战船基本上都是木质的，虽然长期遭受海浪侵袭不是很容易燃烧起来，但在直接钉在船体上的火船来说，潮湿的木质结构很快就会被烤干，然后被点燃。 当然火船虽然犀利，但海战之中最大的收获往往不是货物而是对方的船只……所以火船基本上只出现于大的势力之间的战争。 而相对火攻，海面上更常见的还是跳帮战——也就是两艘船贴一起，然后上面的船员开始面对面的厮杀。什么时候一方的船员死光了或者投降了，这场战斗才算是结束。 在这种战争条件下，桨帆船简直就是犯规的存在！ 首先桨帆船足够高大，进攻同样级别的海船时并不需要仰攻。 其次桨帆船不仅有着类似人力小艇的灵活性，顺凤时的速度也要比人力小艇快，而且其结构设计利于冲撞，船上配备的水手常年划桨身强力壮，一旦进入跳帮战很容易凭借常年锻炼出来的体力占据上风。 最后由于桨帆船无法远洋的关系，船舱内也不必配备住宿和厨房之类的附属建筑，所以可以在内部塞入更多的水手，这样在跳帮的时候就能获得极大的数量优势。 蒲家之所以能称霸南海，近乎于垄断了所有海上的对华贸易靠的就是无往不利的桨帆船！ 此时，蒲财远正站在一艘普通的福船上望着远方——此时已经能看到天边那滚滚的浓烟了，距离战场已经很近了。 “报！前方发现一小船！说是五少爷他们的人……”一个水手单膝跪地。 “哦？难道是带了好消息？把他带上来。”蒲财远笑道。 不一会，前方的舰船之间就有一艘小船划了过来，然后几名大汉夹着一个人爬了上来。 “见过二当家。”那被夹着上来的人见到蒲财远就赶紧单膝跪地。 “起来说话……是小五让你来的？前面的情况怎么样了？”蒲财远问道。 “回二当家的，是五少爷让我来的。前方还没有打下来……” “难道是红毛人反扑很凶？还是他们来了什么帮手？”蒲财远奇道。 “不，是一艘奇怪的大海船……它突然出现在港外，好在我们已经把红毛人的船都拿下了，但那艘大海船让五少爷不敢抽调人手，此时正在岸上跟堡子里的红毛人僵持。” “哦？一艘奇怪的大海船？”蒲财远沉吟了一下，回头命令道：“告诉前面，让他们去把那艘海船拿下来……我倒要看看是谁在碍事！” “是！” 随着蒲财远的命令，整个船队都进入战斗状态，向着海阎王号扑了上去…… 对他们来说，那不过是区区一艘大一些的海船而已！若是在远海那还罢了，在近海地区这种大船就是皮薄馅大的包子！别说是桨帆船了，就算只靠人力小艇也能很轻松的拿下。 此时的他们并没有想到海阎王号并非普通海船。 前方的桨帆战船仿佛蜈蚣一样伸出了一排排的长桨，在战鼓声中渐渐变得整齐划一，速度也慢慢变快，很快就与蒲财远所在的运输船拉开了距离。 不过随着船队的前进，蒲财远很快也看到了那艘漂亮得不像话的大海船——奇特的高帆和修长的腰线完全不同于常见的船只。 不过再怎么奇怪不也就是一条船嘛！船就像海中的鱼，一网下去总会碰到奇奇怪怪不认识的鱼……但无论什么鱼，注定逃不过被网的命运。 至少，在海阎王号开火之前，蒲财远是如此认为的。 …… 远方，海阎王号面对凶猛扑来的四艘桨帆战船，从容不迫的提起了速度，然后在海面上轻巧的画了个弧线，将自己的右弦对准了桨帆船的方向。 “装填火药——装填霰弹桶——打开炮门——” 在炮长声嘶力竭的吼声中，肖恒的学生们、上层甲板的船员们、厨房里的炊事兵们以及原本炮位上的炮兵，一个个的全部按照火炮操典或是熟练、或是生疏的完成填装程序。 随后，十几门黑洞洞的炮口伸出了炮门，指向了远方越来越近的那艘桨帆战船…… “瞄准！！” “放！” 在做好了大概瞄准之后，所有人都合上了电门，然而火炮并没有立即开火——此时正在高速旋转的水平陀螺仪正在慢慢的回正，这也意味着船体正在慢慢的回到水平…… 当船体回到水平位置的刹那，一个电信号从水平陀螺仪处传出，经过放大瞬间点燃了所有火炮！！ “轰轰轰——” 一时间硝烟弥漫。 被点燃的造粒火药释放出巨大的能量，将霰弹桶猛的推了出去……随后弹筒本身在阻力的作用下越来越慢，但其中哪些拳头大小的圆柱形霰弹则越飞越快，随后一头扎入桨帆船的船壳内！ 霎时间木屑与断肢齐飞！ 桨帆船本身防护性就比较差，而那些竖在划桨船员面前的挡板也只能挡一挡没什么威力的流矢，面对这些丧心病狂的热轧钢筋段，那简直跟一层薄薄的宣纸没什么区别！根本无法提供有效的防护！ 是的，这些霰弹并非专门生产出来的球形钢弹，而是利用热轧的钢筋直接趁热切断的……毕竟热轧钢筋的生产线是现成的，只要加入一个剪钢筋的环节就能大量生产霰弹了，这可比一个个造粒要快得多，成本也更低。 但是这些形状不那么规则的钢筋段打到人身上的时候，这效果甚至比圆形的霰弹更加丧心病狂……毕竟这些钢筋段会无序翻滚！ 现代枪弹往往会故意制造易碎、易变形的弹头以增加弹头在人体内的翻滚……而肖恒他们使用的这些钢筋霰弹则算是无心插柳了。 在不足20米的距离上挨上了这么一排霰弹炮，那艘桨帆战船这一侧的水手基本上一回合就全灭了！而随着划桨的人死的死、伤的伤，另一侧还未停下来船桨则让桨帆战船原地转起圈来…… ……当海阎王号重新完成填装之后，那艘桨帆战船则刚刚好完成了掉头。 海阎王号的炮长可管不了对方是不是被打了左脸又送上了右脸，船长的命令是全力攻击，那他的使命也就是保证贯彻这份命令。 “瞄准——开炮！！” “轰轰轰——” 又一阵滚滚硝烟升起，而随着爆炸的火光，死神再次降临了…… 桨帆战船另一侧的水手还未来得及跳海，就在新的一轮霰弹的攻击下化作了一片残肢断臂。 不过是短短两轮射击，桨帆战船上的水手至少已经死亡三分之一！而失去战斗力的更多！ 两轮炮击之后，海阎王号的速度越来越快，渐渐的将以速度著称的桨帆战船甩在了身后，向着远方航去……而它身后所留下的，则是一片尸山血海。 而另外三艘桨帆战船似乎也被吓到了，并没有向着海阎王号的方向追上去……当然他们想追也追不上。 海阎王号上装备的两台四缸四冲程煤气机能提供超过180马力的磅礴动力，而桨帆船上负责划桨的水手就算按一人半马力计算，也不过是区区40马力而已，与海阎王号根本不是一个量级的！ “这是什么怪物啊！”蒲财远目瞪口呆望着海阎王号的背影……然后更让他亡魂皆冒的是，那艘船居然远远的画了个圈又回来了！！ “准备迎战！放出所有小船！！” 随着蒲财远的命令，整个船队都进入了最强战斗状态，而一艘艘堆满了燃料的火船也开始前出…… 然而海阎王号根本就没有与它们纠缠的意思，凭借着速度优势，它只是远远的在海面上画了个半圆，然后随着阵阵火炮的轰鸣声，数十枚实心铁球就从海阎王号上飞了出去来，在一艘桨帆船左右溅起大片的水花。 “跨射！调整参数再来一轮！” 关鳞放下望远镜，兴奋的对着旁边的传令兵道。 “是，跨射！调整参数……” 随着传令兵的吼声，下方的火炮甲板很快完成了填装和瞄准…… “轰轰轰轰——” “哗啦！！” 这一次，足有四五枚铁球砸在了桨帆船上，将桨帆船那薄薄的木质结构打出无数大洞，有个倒霉的水手被铁球擦了一下，结果小半个身子都被扯没了！鲜血仿佛一副后现代派的抽象画一样，呈放射形涂抹在了甲板上。 “鬼啊！！” “那艘船一定有鬼！” “……” 船员们慌了。 跑海的多多少少都会有些迷信，而在面对人力不可抗或是无法解释的事情时，水手们很容易就会把问题归结给鬼神。 “闭嘴！都给老子闭嘴！！那就是一艘……” “轰轰轰……” 又一轮的铁球袭来，那名镇压暴乱的小头头话都没说完，就被一颗滚烫的铁球拦腰砸断，只剩半截身子匍匐在地上，很快失去了生机。 这下子，整艘船上的水手都崩溃了，纷纷跳入海中再也不敢站在船上。 而远方的海阎王号在几轮炮击自后，优哉游哉的画了个弧线又开始拉开距离，任凭那些人力小艇和火船如何追赶，海阎王号的背影都是越来越远…… 当拉开了足够距离之后，海阎王号再次调转船头靠近过来。 打也打不到，够也够不着，对方的火力有犀利得惊人，基本上几轮炮击就能瘫痪掉一艘桨帆船……在面对如此被动的战斗，蒲家的船队终于崩溃了，大船小船四散而逃。 而在远方的岸边，那些围攻红毛人的蒲家水手也不得不上撤到了船上，远远的绕开了大杀特杀的海阎王号，向着内陆的方向夺命狂奔。 天色渐渐黑了，海阎王号缓缓的停了下来。 煤气发生器渐渐熄火，煤气发动机也慢慢的停止了工作。 整艘船就像一头施虐完的洪荒猛兽，渐渐的安静了下来。 远方，目睹了这一场旷世海战的红毛人在岸边商量了一下，划起了一艘小艇慢慢的向海阎王号的方向靠了过来。 而关鳞则带着一帮学生，在艉楼接见了这位来自红毛人的使者。 “尊敬而又强大的船长阁下，您和您的船员就像史诗中的英雄一样救了我们……”那 这下子，整艘船上的水手都崩溃了，纷纷跳入海中再也不敢站在船上。 而远方的海阎王号在几轮炮击自后，优哉游哉的画了个弧线又开始拉开距离，任凭那些人力小艇和火船如何追赶，海阎王号的背影都是越来越远…… 当拉开了足够距离之后，海阎王号再次调转船头靠近过来。 打也打不到，够也够不着，对方的火力有犀利得惊人，基本上几轮炮击就能瘫痪掉一艘桨帆船……在面对如此被动的战斗，蒲家的船队终于崩溃了，大船小船四散而逃。 而在远方的岸边，那些围攻红毛人的蒲家水手也不得不上撤到了船上，远远的绕开了大杀特杀的海阎王号，向着内陆的方向夺命狂奔。 天色渐渐黑了，海阎王号缓缓的停了下来。 煤气发生器渐渐熄火，煤气发动机也慢慢的停止了工作。 整艘船就像一头施虐完的洪荒猛兽，渐渐的安静了下来。 远方，目睹了这一场旷世海战的红毛人在岸边商量了一下，划起了一艘小艇慢慢的向海阎王号的方向靠了过来。 而关鳞则带着一帮学生，在艉楼接见了这位来自红毛人的使者。 “尊敬而又强大的船长阁下，您和您的船员就像史诗中的英雄一样救了我们……”那 节26 肥肉 节26 肖恒的确按照后世的地图手绘过一张世界地图，不过那张地图毕竟经历了近千年的沧海桑田，虽然大致位置应该没有错，但实际的细节上必定会有许多出入。 尽管细节不准确，但这样一份地图依然有着相当的指导性作用，而肖恒也特别关照过了，让他们在这份地图的基础上自行修订测绘。 如果哪一天肖恒的学生走遍了世界的话，那么这份地图就会被彻底完善了。 至于热兰遮这个名字，其本身是荷兰殖民者取的，在肖恒所给出的地图上自然不可能沿用殖民者所取的名字。 台南。 肖恒给出的地图上，这个港口的名字叫台南。 此时台南港内残破的堡垒中，几个管事的红毛人相向而坐却对视无语。 港口外，一个庞然大物静悄悄的停在海面上，即便坐在堡垒中都能看到那艘庞然大物所发出来的光芒——几束光柱从那艘不可思议的舰艇上射出，左右扫射着海面，直接掐断了红毛人盛着夜色攻击或是逃走的想法。 然而，那个穷凶极恶的船长所开出的条件，却让红毛人们实在无法接受…… 白天的那场海战不仅让蒲家的船队损失惨重，也让同样观摩了那场战斗的红毛人震惊不已……虽然他们已经有将火炮搬上舰艇的做法，但如此巨舰、如此众多的火炮以及如此准确的炮术是他们从未见过的。 就在红毛人一筹莫展的时候，蒲家也在舔舐着自己的伤口。 海边的一间茅草屋内，蒲财远静静的坐在简陋的长凳上，口中叼着细长的烟斗，烟斗口处随着他的吸入缓缓亮起了一个光点，又随着他的嘴离开烟斗而渐渐暗淡下去。 “呼……” 蒲财远长长的吐出一口气，他的身边顿时变得烟雾缭绕起来。 “咳咳，咳咳……” 坐在蒲财远旁边的那个满脸络腮胡的年轻人被呛得直咳嗽……这烟叶听闻是从很远很远的地方送来的，只那么一小盒就价值千金，所以这么奢侈的享乐品不是这年轻人所能负担得起的。 茅草屋周边，时不时的响起痛苦的呻吟……白天那场战斗虽然时间很短但却极为惨烈，蒲家的所有大船几乎都有受损，而受损最大的那个自然就是“扇完左脸又送右脸”的那艘桨帆船。 周围大部分的伤号都来自那艘桨帆船。 “嘶……呼……” 蒲财远再次深深的吸了口烟，然后缓缓的吐了出去。 烟草燃烧所产生的刺激性物质，让他的思路更加的活跃起来。 “咳咳……二叔？”络腮胡忍不住再次咳嗽起来……他被叫来还以为要说变天的事，结果却只能在旁边吸二手烟。 “嗯，等我抽完这一口的。”蒲财远淡淡的说。 “……” 年轻人清了清嗓子，也只能稍微躲远一些。 这满脸络腮胡的年轻人正是负责攻打热兰遮的那位……直到此时他还沉浸在白天的震撼中，胸中有无数语言想要倾诉，只可惜蒲财远把他叫来之后只顾着抽烟根本没搭理他，这让闻着二手烟的年轻人感到一阵憋屈。 “嘶……呼……” 蒲财远最后深深的吸了口烟，磕掉了烟灰小心翼翼的将长烟斗套上袋子挂回了腰间。 直到此时那络腮胡才松了口气——这烟雾缭绕的仙境总算可以稍微消停会了。 “你说，那艘船……是什么来头？”蒲财远开口问道。 “应该是北边来的人，那船长是北方口音。”年轻人答道。 “……”蒲财远闻言看了他一眼——这话说了跟没说基本没有区别，对于他们来说福建以北都是北方，可偌大的北方从未听说过有如此强大的海上力量。 这艘船不仅船型奇特、帆锁怪异，其配备的火炮更是与红毛人的火炮不可同日而语……威力巨大的同时准确性也高的离谱，完全不像红毛人那种炮弹飞出几十米后就只能问上帝往哪飞了。 在刚刚吸食烟草的时候，蒲财远一直都在思考着这个问题。 “会不会是关家的船？北边有实力的也就关家了吧？”络腮胡年轻人知道自己刚刚的答案让二叔不满意了，所以赶紧附上自己的推测。 “不，定然不是关家之船。”蒲财远摇了摇头，“关家的大船都是硬帆的福船，而且他们能够建造如此大船的船厂都在日本。如此一艘大船想要造出来怎么也要经年累月的，可为何我们却没得到任何消息呢？” 闻言那络腮胡忽然想起了什么：“之前不是有人说北边有个船厂正在准备造大船吗？” “有是有，可到现在才几个月？这么大的船不可能……”话说到一半，蒲财远忽然愣住了。 也不知道究竟是他灵感来了还是烟草让他的思维变得敏捷，在这一刻他忽然想起很久之前曾经有人报告过，在长江口见过一艘帆形奇怪的小船……那艘小船也是异常地灵活，速度也比普通小船快得多。 蒲财远还记得当初那张草图，上面画着的帆锁形状不是正好与白天遇到的那艘大船一模一样吗！？ “那个消息，是谁传来的？哪个船厂在造大船！？”蒲财远忽然认真的问道。 “呃让我想想……应该临安府附近的某个船厂，咱们还有几艘船在他手里没造出来呢！”络腮胡年轻人答道。 “查！现在就派人去查！”蒲财远咬牙切齿的说。 “这消息一问就知道了，只是……查到了咱们该怎么办？”络腮胡年轻人问道。 闻言蒲财远微微一愣，随后深深的皱起了眉头。 是啊，查到了又如何？ 就算确定了对方是谁那又怎么样？ 蒲家的势力都在海上，若海上打得过倒还好说，可这完全打不过他们可怎么办？ “先查查看，至于结果……我们还需从长计议。”蒲财远冷静道。 …… 台南港外的大海上，关鳞早早的就睡醒了，此时正端着牙缸迎着大海仔细的刷牙。 远方的天边已经现出了一丝鱼肚白，太阳很快就要升起了。 昨天的一战其实有很多值得商榷的地方，关鳞虽然身经百战但这也是他第一次使用热武器，至于肖恒的学生们就更嫩了。 与他们相比，反倒是船上的炮手们更加有经验些——这些老兵可都是参加过对金人的战争的！虽然火炮与投石机完全不同，但这种战争形势却是非常类似的。 不过说实话，就连关鳞也觉得这种战斗方式简直是作弊一样……强大的蒲家舰队居然没有丝毫反抗能力，这却是关鳞也不曾想到的。 其实最初关鳞只是想依靠海阎王号的速度优势逃走，至于炮击那只是顺势而为。 然而谁都没想到的是炮击的效果居然那么好！等关鳞他们跑出包围圈后，在肖恒学生的建议下他们又转了回来继续开炮——这可是个难得的实战机会！ 虽然有一定的风险，但考虑到海阎王号的速度优势，只要不犯傻冲进对方的包围圈里，那么关鳞有十足的把握全身而退。 然而令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他们仅凭炮击就吓退了蒲家，甚至连吃到嘴里的肉都给吐了出来！ 当然，事后清点消耗的时候就连关鳞自己都肉痛不已——这一场遭遇战虽然时间不长，但差不多打出去近千两白银！！ 而且这还是他们只有十几门炮的情况下！ 天知道要让海阎王号发挥出全力需要多少银子！这每一次齐射打出去的不是炮弹，那可都是银子啊！！ 直到此时关鳞这才深刻的理解到之前肖恒的学生们讨论的问题——现在果然需要工业化低成本的火药和炮弹，不然一场仗下来赢不赢先放到一边，那倾家荡产是肯定没跑的了。 而心疼消耗的关鳞自然就把目光放到了蒲家吐出来的那块“肉”上。 “呸……天亮了啊。”关鳞吐掉漱口水，用挂在脖子上的毛巾擦了擦嘴。 远方的太阳已经升起了，可红毛人那边却没有半点动静。 “当当……当当……” 清脆的铜钟打着舒缓的节奏——对于普通船员们来说这是上岗的钟，而对值夜的人来说这确实下班钟声。 等所有人归位之后，远方的红毛人那边依然没有任何反应，关鳞不由得被气笑了：“告诉炮手们去一层，弄两发大家家伙给他们尝尝。” “是！” 随着关鳞的命令，海阎王号的一层火炮甲板终于第一次打开了炮门，随后两门粗大的36磅炮的炮口从炮门中伸了出来。 “预备——放！” “轰轰——” 在风平浪静的海面上，甚至都不用水平陀螺仪的辅助，两门36磅炮所发射出的铁球准确的砸在了红毛人的堡垒上，顿时将那堡垒打塌了一角。 “预备——放！” “轰轰……” 连续三轮炮击之后，红毛人的堡垒整整一面墙壁都被轰塌了，隐隐能够看到里面有不少惊慌失措的人正在远离坍塌的围墙。 “等待十分钟。”关鳞说道。 “暂停炮击——” “炮击暂停……” 随着命令传达到一层火炮甲板，致命的炮击终于停了下来。 而后，红毛人似乎终于醒悟过来了，一队人大着白旗从堡垒中走了出来。 关鳞看着他们来到码头，看着他们坐上小艇……期间这些人一直打着白旗半点不敢松懈。 等到对方上了船之后，关鳞看到了个熟人——正是昨天那位汉语说的不错的红毛人。 “尊敬的船长阁下您好，这位是我们的总督……这位是我们的舰队司令，还有这位，是我们的尊敬的主教大人……” “我们是来与您谈判的，我们带着最大的诚意……希望贵方也能给予我们应有的尊重和体面。” 关鳞看着他一个个的介绍，在对方的总督、司令等等向他致意的时候关鳞却没有半点回应……而这也是对方为什么说最后一句的原因。 等那红毛人说完之后，关鳞忽然咧嘴一笑：“体面？我赐予你们体面的投降……除此之外没有什么可谈的。我要你们的所有，但我会给你们一个活命的机会……就这样。” “单边的霸凌可不是绅士该有的……” 那被称为总督的红毛人还待说点什么，关鳞忽然抽出了腰刀：“我只问投不投降？” “……”那总督吓得后退了半步，嘴里嘟囔着听不懂的家乡话。 “别跟我说鸟语，我再问你最后一次……投不投降！？”关鳞的刀刃已经怼到对方脸上了，而那所谓的总督终于不情不愿的举起了双手，跪在了地上。 “炮击暂停……” 随着命令传达到一层火炮甲板，致命的炮击终于停了下来。 而后，红毛人似乎终于醒悟过来了，一队人大着白旗从堡垒中走了出来。 关鳞看着他们来到码头，看着他们坐上小艇……期间这些人一直打着白旗半点不敢松懈。 等到对方上了船之后，关鳞看到了个熟人——正是昨天那位汉语说的不错的红毛人。 “尊敬的船长阁下您好，这位是我们的总督……这位是我们的舰队司令，还有这位，是我们的尊敬的主教大人……” “我们是来与您谈判的，我们带着最大的诚意……希望贵方也能给予我们应有的尊重和体面。” 关鳞看着他一个个的介绍，在对方的总督、司令等等向他致意的时候关鳞却没有半点回应……而这也是对方为什么说最后一句的原因。 等那红毛人说完之后，关鳞忽然咧嘴一笑：“体面？我赐予你们体面的投降……除此之外没有什么可谈的。我要你们的所有，但我会给你们一个活命的机会……就这样。” “单边的霸凌可不是绅士该有的……” 那被称为总督的红毛人还待说点什么，关鳞忽然抽出了腰刀：“我只问投不投降？” “……”那总督吓得后退了半步，嘴里嘟囔着听不懂的家乡话。 “别跟我说鸟语，我再问你最后一次……投不投降！？”关鳞的刀刃已经怼到对方脸上了，而那所谓的总督终于不情不愿的举起了双手，跪在了地上。 节27 野蛮？文明？ 节27 关鳞漫步在热兰遮城堡之中，带着点探寻的目光环视着这个红毛人不知道耗费了多少心力建造起来的小城。 这个城堡依山而建，大概只有不到200米见方。其城墙修建的很有意思，并不像中式城墙那样建得四四方方的，而是微微有些向中央倾斜。 如果从天空往下看的话应该是呈四角星的形状，而每个四角星的凹陷处都修有一处半弧形的凸起，城墙上方布满了射击孔。 只不过现在这座小城堡的城墙已经被海阎王号的32磅炮给轰烂了，露出了里面的中央城堡。 这中央城堡的面积很小，里面的建筑物呈“日”字形，最中央的当然就是总督府了，而总督府周围一圈则分别是宿舍、酒吧、铁匠铺和牲口棚。 至于贸易栈则在码头上，此时已经被毁了，而其中的不少货物正堆放在城堡内的空地上，似乎是匆匆搬回来的。 此时院内的牲口棚敞开着，里面的几头猪跑了出来，正在城堡内到处乱拱，还有几头猪正在好奇的啃咬鹿皮…… 关鳞的到来让那几头猪抬起头看了看他，然后就继续低头啃咬鹿皮。 几名士兵抬着沉重的木箱从总督府的方向走出来，隐约还能听到那红毛人翻译的怪异腔调…… “船长！” 士兵们路过关鳞的时候抬头问好，关鳞也就点点头，示意他们继续干活。 等他进了总督府转了一圈，也没找到什么值钱的东西，反倒是大厅上面挂着的一面地图引起了关鳞的注意力。 “船长，下面都搬完了……” 正当关鳞面对着那副巨大的地图出神的时候，旁边一个路过的士兵提醒到。 “嗯，我知道了……”关鳞上前两步，从墙上将这幅地图摘了下来，然后小心翼翼的卷起来带走。 “关船长对我们的海图感兴趣？”那个红毛人带路党也正从地下室里出来，刚上了楼梯就看到了关鳞的行为。 “是有些在意。”关鳞点点头。 “这幅地图乃是文明世界征服野蛮的证明！”那红毛人带路党一脸骄傲的说。 “文明世界？”关鳞挑了挑眉毛。 “不错！文明世界！”那红毛人很有底气的答道。 “区区一个夷人居然敢谈文明……可笑可笑！”关鳞嗤笑道。 “……我承认宋帝国的强大，但你们的文明危在旦夕，而我们的文明则已经浴火重生。”红毛人淡淡的说。 “哦？”关鳞奇怪的看了他一眼，见他没有解释的意思，也就没在意。 不过关鳞的那个小老师刚好跑来似乎要找关鳞有事，正好听到了这番话。 虽然面上没有表示，但关鳞的小老师却暗暗看了那红毛人一眼。 “什么事？”关鳞问道。 “货品、财物已经基本清理完毕了，这是初步清点的明细……我们的货仓装不下所有的货物，所以我来请示一下究竟要丢弃哪些东西。”关鳞的小老师答道。 海阎王号从一开始就是按照纯粹的战船来设计的，所以货仓的空间其实非常有限，如果东西太多了也就只能往武器甲板上堆，这样不仅容易出问题，而且还影响作战效率。 “布匹、茶叶、瓷器、丝绸先不要装船，也暂时不要装，等其他东西装完了之后没满就优先装丝绸，再不满就按照布匹、茶叶、瓷器的顺序继续装。” 关鳞老海盗了，什么东西值钱什么东西不值钱扫一眼就清楚了……不过之所以最后装瓷器倒不是因为瓷器不值钱，而是因为瓷器太重了而且抬来抬去又容易破碎，此时又经历了战火的洗礼，他们又没时间拆开包装挨个检查……所以很有可能花大力气只抬了一堆费瓷片。 至于茶砖……其实茶砖也要比布匹价格高，但问题是茶砖这玩意在本土其实是不值钱的，就算运到日本去也不怎么赚钱，只有远洋贸易才值得带茶砖。 布匹就简单多了，毕竟这玩意能用也能卖，眼看着冬天已经来了，拿回去就算不卖也可以给士兵和工人们发福利。 “是。”关鳞的小老师敬了个礼，随后给了关鳞一个暗示的眼神就转身离开了。 关鳞注意到了小老师的眼神之后，随口与那红毛人聊了几句，就把他赶回了红毛人的聚集地。 “小周，你找我什么事？”关鳞找到了早就等在一边小老师问道。 “船长，那红毛人说的事我有点在意，我估计老师应该会对这些红毛人感兴趣……”小周答道。 “哦？为什么这么说？”关鳞一愣，“不过是些外夷罢了。” “老师曾经说过，文明之间的竞争是呈交替上升的，而我大宋此时已经衰落了，那么必然会有比我们更强大的文明兴起。”周小龙答道。 这位周小龙乃是第三期毕业的初中生，原名周大，上学之后由于成绩非常优异，所以肖恒给他起了周小龙的名字。 不过这位周小龙虽然成绩很好，但他却并不喜欢闷在实验室里的生活，所以当肖恒开始在初中毕业生中召集储备船长的时候，周小龙就第一个报了名。 “其他文明……大金吗？我们大宋总打不过大金。”这个话题让关鳞有些挠头。 “不，大金已经衰落了。”周小龙摇头，“我担心的是别的问题……总而言之，这个人我们得带回去。” “这还不简单。”关鳞笑道，“把他抓回去就是了。” “只他一个不行。”周小龙轻声道，“我们还得有点其他的人质。” “你的意思是……”关鳞忽然有些欣赏的看着周小龙。 “把这里的高层都带走，然后把那些平民和士兵放了……他们不是说自己是贵族要求有贵族的待遇吗？那咱们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周小龙小手一挥道。 “哈哈哈，好。这件事，就交给你来办了。”关鳞看着周小龙脸上狠厉的表情，仿佛见到了年轻时候的自己。 不过这也不怪周小龙，谁让那位总督不想配合管理，一直在大声嚷嚷的要特殊优待、要符合他贵族身份的待遇，坚决不想跟那些平民和士兵一起坐在地上…… ……这下好了，他如愿了。 海阎王号的货仓不大，在考虑再三之后，将底层火炮甲板也堆满了。剩下大量瓷器、布匹就扔在广场上不要了。 而后接下来，总督、主教、总督女儿、两位船长、两个上尉以及那个中文很好的红毛人翻译，这一群人就开始享受到了他们应有的待遇——被请上了海阎王号。 至于剩下的货物和红毛人，就都被留在了沙滩上——甚至他们的枪械，关鳞他们也只是挑了一些品相良好的作为研究样本而带走了，至于他们的那门火炮……由于太重了的缘故关鳞一度想要放弃，不过后来发现那火炮是铜铸的，这可就有点值钱了！所以耗费了挺大的力气给它搬上了船。 直到海阎王号开始离开，船上的几位“贵族”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居然被绑架了！而其他那些“没有价值”的平民和士兵反倒是自由了！ 等海阎王号离开之后，海滩上的红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忽然一阵欢呼冲向了海滩上那艘搁浅的大船…… 有船、有补给、有水手有大副，甚至还有这么多被遗弃的货物！ 对于关鳞来说不好携带的瓷器和便宜的茶叶没有带上船的价值，但对于这些红毛人来说这却是最珍贵的活物！只要把它们运走，海滩上还活着的每一个人都能小发一笔横财！ 至于港口…… ……去他妈的港口！只要干完这票大家都是有钱人了！以后做什么不行？ 而相对于海滩上的幸存者，海阎王号上的俘虏们则开始感叹命运的大起大落。 但无论如何，上了船他们也跑不掉了，只能无奈的接受了这样的现实。 夜色缓缓的降临，船长室内的关鳞看着手上完成了统计的物资表格两眼放光。 这一票比关鳞以前干的任何一次“买卖”都要赚钱，而且还不只是一两倍那么简单！ 经过仔细的清点之后，共清理出银币15箱，每箱大概在2000两左右！光是这银子就赚了三万两！ 通过对那些红毛人的询问，这些银币是他们用来收购特产的货款……这些钱实际上已经花掉一多半了，多半变成了那些拿不走的瓷器和茶砖。 除了银币之外，还有一小箱金币、一小箱各色珠宝。关鳞大概看了一下，估算这些东西差不多能值8000两左右。 这些东西一部分是热兰遮总督大人和那个传教士的私藏，还有一些是总督女儿的首饰。 除此之外就是大宗货物了，不过那些鹿皮、香料之类的东西究竟如何定价关鳞其实也不清楚，因为他负责的是日本航线，日本那边的特产可是跟这边不一样。 就在关鳞计算着这次训练航行会产生多少收益的时候，下方的船舱里正爆发着激烈的冲突。 “不！我们不是野蛮人！我们是来自文明的……不！你不能这么对待我们！” 远远的就能听到红毛人的那带着怪味的叫喊声，时不时的还夹杂着他们家乡的脏话，然而那些穿着玻璃面罩和防尘服的士兵们却完全就扔在广场上不要了。 而后接下来，总督、主教、总督女儿、两位船长、两个上尉以及那个中文很好的红毛人翻译，这一群人就开始享受到了他们应有的待遇——被请上了海阎王号。 至于剩下的货物和红毛人，就都被留在了沙滩上——甚至他们的枪械，关鳞他们也只是挑了一些品相良好的作为研究样本而带走了，至于他们的那门火炮……由于太重了的缘故关鳞一度想要放弃，不过后来发现那火炮是铜铸的，这可就有点值钱了！所以耗费了挺大的力气给它搬上了船。 直到海阎王号开始离开，船上的几位“贵族”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居然被绑架了！而其他那些“没有价值”的平民和士兵反倒是自由了！ 等海阎王号离开之后，海滩上的红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忽然一阵欢呼冲向了海滩上那艘搁浅的大船…… 有船、有补给、有水手有大副，甚至还有这么多被遗弃的货物！ 对于关鳞来说不好携带的瓷器和便宜的茶叶没有带上船的价值，但对于这些红毛人来说这却是最珍贵的活物！只要把它们运走，海滩上还活着的每一个人都能小发一笔横财！ 至于港口…… ……去他妈的港口！只要干完这票大家都是有钱人了！以后做什么不行？ 而相对于海滩上的幸存者，海阎王号上的俘虏们则开始感叹命运的大起大落。 但无论如何，上了船他们也跑不掉了，只能无奈的接受了这样的现实。 夜色缓缓的降临，船长室内的关鳞看着手上完成了统计的物资表格两眼放光。 这一票比关鳞以前干的任何一次“买卖”都要赚钱，而且还不只是一两倍那么简单！ 经过仔细的清点之后，共清理出银币15箱，每箱大概在2000两左右！光是这银子就赚了三万两！ 通过对那些红毛人的询问，这些银币是他们用来收购特产的货款……这些钱实际上已经花掉一多半了，多半变成了那些拿不走的瓷器和茶砖。 除了银币之外，还有一小箱金币、一小箱各色珠宝。关鳞大概看了一下，估算这些东西差不多能值8000两左右。 这些东西一部分是热兰遮总督大人和那个传教士的私藏，还有一些是总督女儿的首饰。 除此之外就是大宗货物了，不过那些鹿皮、香料之类的东西究竟如何定价关鳞其实也不清楚，因为他负责的是日本航线，日本那边的特产可是跟这边不一样。 就在关鳞计算着这次训练航行会产生多少收益的时候，下方的船舱里正爆发着激烈的冲突。 “不！我们不是野蛮人！我们是来自文明的……不！你不能这么对待我们！” 远远的就能听到红毛人的那带着怪味的叫喊声，时不时的还夹杂着他们家乡的脏话，然而那些穿着玻璃面罩和防尘服的士兵们却完全 …… 热兰遮总督 节28 归途 节28 热气蒸腾的浴室外，忽然响起一阵脚步声，随后一个穿着防护服的士兵打开了浴室大门，带着两男一女走了进来。 “红色把手是热水管，蓝色把手是冷水管，自己调整好温度……注意先放冷水再放热水，最开始宁可凉一些也不要被烫到。” 随着年轻士兵的解释，旁边一位男性红毛人在女人耳边低声翻译着。 “拖鞋在这里，这个是浴巾……还有这个小刷子是用来刷牙的……刷牙是什么？就是用它这样，清洁你的牙齿……” 年轻士兵示范了半天，这才让红毛人听懂了如何刷牙，费了半天劲之后不由得低声吐槽了一句。 “啧，红毛夷……” “……这个是肥皂——就是清洁身体的东西，身体打湿了之后用它会产生很多泡沫，抹到身上用力搓洗，再用水冲掉。” 这一次年轻的士兵没等对方问就解释清楚了肥皂的作用，最后指着一个篮子道：“你身上的衣服就扔在这里就好，换洗的衣服在对面的篮子……还有，你最好自己剃掉头发也扔进这个篮子，否则我们替你剃头的时候就不会那么温柔了。” “剃刀在篮子里，还有这里是镜子，你可以照着镜子慢慢剃。” 那位年轻的士兵指导了一圈之后，问那翻译：“怎么样？她听懂了没有？” “莉娅说她已经听懂了……”红毛人的翻译连忙答道。 “那你们两个就跟我出去吧。”那士兵面无表情的说。 “啊？啊！是……是。”红毛人翻译赶紧把士兵的意思翻译给了其他那对父女。 “他刚刚……小声说了一句什么？”莉娅小姐看了那年轻的士兵一眼，低声问道。 “是……”翻译有些紧张的看了一眼士兵。 “他说什么？”莉娅追问道。 “他说……好吧，他骂了一句，大概是野蛮人的意思——这里的中原王朝视其他所有地方的人都是未开化的野人，他觉得我们什么都不懂也是某种来自海外的野蛮人……” 翻译说到这里尽量面不改色的说：“……好了我说完了，注意管理好自己的表情不要露出端倪，我们该走了。” “咣……” 浴室的大门关上了。 外面隐隐约约传来那名士兵询问的声音： “你们说什么呢说那么久？” “没，美声么……莉娅小姐有些紧张，我安慰了她一下……” 声音渐渐远去、消失。 但莉娅知道，在浴室外仍有看守的士兵。 …… 浴室内的水雾很浓，似乎还残留着上一波人洗澡时留下的温度。 只是偌大的洗澡间只剩下她字，还有空旷的水声与回音。 莉娅来到那面半人高的镜子面前——这是镶嵌在船舱墙壁上的大块玻璃，远比威尼斯商人们用锡箔与玻璃制造的镜子来的清晰，也比她在欧洲见过的任何一块镜子都要巨大。 镜子里的自己有些憔悴，一头红色的卷发垂在她的肩头，莉娅拿起锋利的剃刀紧紧的攥在手中良久，最终还是将它伸到了脖颈处…… “嚓……” “嚓……” 一缕缕头发，被扔到了垃圾桶中，然后是她的衣服最后这位来自热兰遮的总督之女赤棵的走进一个隔间回忆着那个士兵的提示调整好了水温。 当微微有些发烫的水冲刷着她的皮肤时，似乎今天遭受的一切都不是那么的令人在意了。 而当她开始学着使用肥皂的时候顿时感到了一股从未有过的爽滑。 当她穿着一身小号的作训服带着一身蒸腾的热气从洗澡间里走出来的时候，她这才理解他父亲为什么突然转变了态度。 热水澡……实在是太爽了。 这艘令人惊奇的巨舰上到处都是她没见过的、甚至没听说过的——在海上行船居然还有如此方便的热水！？就算在热兰遮城她想要洗个热水澡都很困难可在这里她只要拧开水龙头，源源不断的热水就从花洒中喷出来了！ 而且这居然还不是军官专用的！ 这么大规模的澡堂天知道要耗费多少淡水！海上行船淡水是多么重要就不用提了！ 更何况将这么多淡水加热其中需要的燃料也是巨量的……如此耗费燃料就为了洗个热水澡，这其中的奢侈即便再怎么不懂也知道会被震撼到的！ 每一个洗完澡的红毛人都会对海阎王号的奢侈震惊不已。 然而事实上海阎王号上当然不可能特意提供洗澡的热水，事实上这些热水是来自煤气发生炉的水箱——煤气发生炉需要使用水蒸气来提高热量来生成足够的可燃气体，所以只要煤气发生炉开机这热水就是源源不断的洗个澡什么的简直绰绰有余。 等莉亚也完成了清洁和消毒之后士兵们带着他们下到了乘员舱——这些舱室是很窄小的六人间，不过相较于这个时代只能在货仓吊床的其他海员来讲，这条件已经相当不错了。 两名上尉、两名船长、一个神父以及总督大人刚好6个人。而在他们的房间旁边，莉娅女士得到了优待——独自一人享受一个房间。 好在海阎王号本来就不满员，原本预计最多装载300人的船舱现在只装了三分之一还有大半的舱室都是空置的。 而在这所有人当中，只有那名汉语说得不错的红毛人翻译得到了相当的优待他被允许住在船长室旁边的值班室——这是船上为数不多的单人间之一。 当然，之所以这么“优待”他一方面是因为关鳞没事就找他聊天了解一下欧洲的人土风情，另一方面也是怕他身上携带什么遗传病若是与士兵们混居万一被传染了也不好治疗。 此时船长室内关鳞正在写这次的航海日志——这是肖恒规定的必须由他这位船长亲笔纪录的东西，好在关鳞还上过几年书，这字还是会写的，不然可就露了怯。 在关鳞面前，红毛人翻译乖乖的坐在一边，随时等待着这位东方船长的咨询。 关鳞终于写完了今天的日志，检查了一遍没发现问题之后就将它放进了抽屉里，看着红毛人翻译好奇的问道： “你们那个总督居然没闹吗？我还以为他会大叫着他的贵族头衔然后拒绝与那些‘平民’住在一个船舱里呢。” “这……”红毛人翻译一阵语塞。 “怎么了？不方便说吗？”关鳞挑了挑眉毛。 “不不不，我想他只是意识到了自己的身份而已……” “哦？什么身份？俘虏吗？”关鳞好奇道。 “是……野蛮人的身份。”红毛人翻译黯然道。 “野蛮人？”关鳞一愣，汉语中这个名词可不多见。 “呃，按照你们的说法，应该叫夷人。”红毛人赶紧解释到。 “怎么，看你还挺委屈的？”关鳞觉得有些好笑。 “不……在见识到了贵方的强大和先进之后，相对而言我们的确只是野蛮人而已。”红毛人翻译苦笑不已。 …… 就在关鳞等人还在海上漂泊的时候，一支由四辆马车组成的队伍正缓缓的接近馀干县。 这支队伍当然就是肖恒等一行人。 在进行了足够的先期勘探、测量，矿产收购也渐渐走上正轨的时候，肖恒与秦幼萱也终于辞别了秦大人踏上了归途。 这一次由于没有了考察路线的任务，对沿途的情况又有了一定的了解，所以归程的路途要比去的时候快了很多。 当然这多半也要归功于煤气车——用煤气车当车头拉着另外三辆马车的效率高得惊人，若不是有马匹的拖累他们还能跑的更快！ 是的，当煤气车完全跑起来之后，他们带来的那八匹驽马也就成了累赘！尽管只是以30公里每小时的速度慢跑，但这一跑就是十来个小时马是真的吃不消。 而这也让肖恒发现他们只要制造出足够的煤气机车就好，煤气机的稳定性让他们已经完全摆脱了畜力不足的限制。 不过现在，直接使用煤气机还有些惊世骇俗，所以在人烟渐渐稠密起来之后，肖恒他们就重新换成了畜力驱动，将煤气机车暂时隐藏了起来。 马车内，微微有些颠簸。 肖恒坐在地上的小马扎上，他的手放在了秦幼萱的的腿上，而秦幼萱盘腿坐在床上抱着肖恒手臂，正在细心的给他换药。 “怎么样？还疼吗？”秦幼萱歪头头问道。 “不疼了。”肖恒笑着说。 “嘴硬！都伤成这样了还说不疼……”秦幼萱虽然嘴上唠叨，可手上的动作却不慢，很快就给他换上了新的纱布。 忽然，马车的速度慢了下来。 肖恒立即拉开窗户探头向外望去，就见前方路边不远聚集了很大一群人，似乎是两边的乡民正在争执。 “公子？怎么办？”前面驾车的老李问道。 “别管他们，注意戒备……咱们从边上绕过去。” “是。” 车队缓缓前行，在高度的戒备中终于绕过了那些正在对峙的村民，然后重新上了大陆。 “前面什么地方了？”肖恒问道。 “快到馀干县了。” “馀干县？”肖恒听着有点耳熟。 “就是之前那个被河水围绕的宁家村啊。”秦幼萱似乎对这里的印象更深一些。 “哦……我想起来了。”肖恒点点头笑道，“那个高肥皂的‘科学家’嘛！” “时间还早，我们要不要去村里看看？”秦幼萱建议道。 “去村里……就不住了吧。咱们就光看看，顺便采买些补给……我记得他们村里的泡菜还挺好吃的。”肖恒想了想，就下达了命令。 车队这次没在馀干县停留，直接从外面的官道离开了，直奔那个被河水围绕的小村庄。 这一次，当肖恒他们的车队还没接近那村庄时，个这老远就有人放哨的人跑进村里去了，边跑边喊： “贵人回来了！贵人回来啦……“ 这下子就仿佛捅了马蜂窝一样，全村闹女老少一窝蜂的涌了出来，就连那些在新开的肥皂厂干活的人们都顾不上手里的工作了，急急忙忙的就冲了出来。 等车队抵达的时候村口已经站满了人——这架势可吧肖恒他们吓了一跳。 等肖恒下车的时候，几位乡老带着一众老少直接就跪了下来…… “……快快起来！你们这是做什么！？”肖恒连忙紧走两步，来到那乡老的面前把他搀扶起来…… 看到肖恒的手上缠着绷带，那乡老也没敢挣扎，顺着肖恒的力气就站了起来：“恩公，您这手？” 肖恒被这称呼叫得一愣：“跟人打了一架……话说回来，为什么叫我恩公？” “公子不仅给了我们村一个赚大钱的营生，还替我们存挡了灾了……”那乡老一五一十的就将之前发生的事情讲了一遍。 “呦？什么时候我有这么大面子了？”肖恒也是挺奇怪的。 车队这次没在馀干县停留，直接从外面的官道离开了，直奔那个被河水围绕的小村庄。 这一次，当肖恒他们的车队还没接近那村庄时，个这老远就有人放哨的人跑进村里去了，边跑边喊： “贵人回来了！贵人回来啦……“ 这下子就仿佛捅了马蜂窝一样，全村闹女老少一窝蜂的涌了出来，就连那些在新开的肥皂厂干活的人们都顾不上手里的工作了，急急忙忙的就冲了出来。 等车队抵达的时候村口已经站满了人——这架势可吧肖恒他们吓了一跳。 等肖恒下车的时候，几位乡老带着一众老少直接就跪了下来…… “……快快起来！你们这是做什么！？”肖恒连忙紧走两步，来到那乡老的面前把他搀扶起来…… 看到肖恒得手上缠着绷带，那乡老也没敢挣扎，顺着肖恒的力气就站了起来：“恩公，您这手？” 肖恒被这称呼叫得一愣：“跟人打了一架……话说回来，为什么叫我恩公？” “公子不仅给了我们村一个赚大钱的营生，还替我们存挡了灾了……”那乡老一五一十的就将之前发生的事情讲了一遍。 “呦？什么时候我有这么大面子了？”肖恒也是挺奇怪的。 节29 一个聪明人 趁着宁泉去哪样品的时候，肖恒也与宁家村的乡老稍微聊了两句。 新式香皂的出现的确让这个村庄的日子好过了不少。 由于之前与那王麻子的官司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而顺带的这些人也注意到了小村中出品的那些精致的香皂。 在富足的南宋，从来都不缺少对于奢侈品的追求，而香皂的出现正好迎合了不少这方面的需求，再加上那场官司的“广告效应”引来的目光，自然也就有一些心思活络的商人自己找上门来。 在提供了一批样品之后，承销商很快得来了反馈——他订购了更多的香皂！此时整个宁家村都在围绕着这份巨大的香皂订单权利运转着。 一旦这个订单完成，不仅宁家村今年能过一个以往都不曾有过的肥年，而且来年还能送更多的娃娃去读书！ 在这样的前景激励下几乎所有人的心都是热腾腾的，干活加班什么的简直成为了常态。 听完乡老对于他们目前生活的描述，肖恒不由得发出一声感叹……这片土地上的人民对于美好生活的追求真的是与生俱来的。只要能给他们看到光明的未来，那么无论多苦多累他们都会甘之若饴的接受并且向着那个目标努力。 这让肖恒不禁心头一动：“如果你们愿意的话，可以让想要念书的孩子送到我那去……我们虽然教不出状元来，但至少也能学些读写数算之类技能。” “啊这？”幸福来的太突然，以至于宁家村的乡老一时间瞪大了眼睛不知道说什么好。 “我们秦府的学校有免费宿舍，并且免费供应三餐……生活上的问题你们可以放心，如果有意的话就把人送到临安城外就好。” 肖恒在乡老千恩万谢之中将秦府的地址详细的说了一遍。 其实他甚至可以派马车来接人的，毕竟从宁家村到临安府还挺远的，路上的花费开销也不小。 但肖恒深知升米恩斗米仇的道理，过多的善意免费的帮助很容易让自己落入被动的境地。免费的食宿和教育已经是很大的恩情了，再特意来接人的话很容易产生不必要的情绪和麻烦。 让这些村民自己花费路费，自己将孩子送到秦府也算是仪式感的一部分……而那些花销也算是他们有多想送孩子去读书的门槛费吧，至少这样村民们就没有借口来埋怨肖恒带走了家里的劳动力。 等宁泉带着一箱子肥皂从村里出来的时候，肖恒已经跟乡老谈完了一些细节。 肖恒让车队暂时到宁家村中休息，自己则带着宁泉和一辆马车直奔馀干县而去。 在县衙门口说明来意之后，肖恒很快就被请进了后院……当然被请的只有肖恒自己，宁泉只好抱着礼盒，跟肖恒的士兵们一起到偏厅等待。 肖恒跟着衙役来到厢房，一开门就见馀干县县令和他的那位师爷联袂迎了上来。 “草民见过卫大人。”肖恒装模作样的客气着，而馀干县县令则连忙快走两步拉住肖恒不让他弯腰拜下去。 “肖公子才学敏锐令人敬佩不已，那首滚滚长江东逝水一出世上再无人敢写临江仙已……不在公堂之上，你我二人平辈交论便可，切不可再行此大礼。” 馀干县县令非常客气，肖恒也顺势起了身。 说实话肖恒的古礼其实也学了不少，不过由于身为现代人的关系，肖恒在许多情况下根本就没有行礼的意识。在他的潜意识之中所对应的礼节都是敬礼、握手、拱手甚至是少先队礼。而此时流行的礼节，他能有印象的无非也就是拱手礼和作揖礼罢了。 就像男人潜意识中绝不会道万福一样，肖恒潜意识中也很难将握手等礼节转换成繁杂的、规矩死板的古代礼节。 不过好在他这作揖用的比较多，渐渐的也算是有些熟练了……但这作揖可不像握手那么简单，许多细节上的讲究一不小心就容易做错。这让肖恒在每次正式场合的行礼中都绷紧了神经生怕露怯。 好在今日这一礼算是过去了，肖恒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过奖过奖，卫大人才是真正的虚怀若谷、纳万民福祉与心呐！这馀干县的百姓能在卫大人的治下，可真是他们的福气啊！” 肖恒也顺势吹捧了一波。 一番宾主把手言欢的戏码之后，肖恒与馀干县县令分别落座左右，随后肖恒就开门见山道：“宁家村一事，多亏了卫大人关照。” “好说，好说。”馀干县县令只是笑笑，但却并未在这个话题上继续深入。 “肖公子为何匆匆而归啊？我还以为肖公子要省亲到开春……如今这一天冷过一天，路上风霜可是有些难捱啊。”馀干县县令笑问道。 不过肖恒却有些奇怪——这句话问的可是有些冲了，正常来讲以馀干县县令这种身份，要问也会比这更稳重些，更隐晦些。 当然了，虽然这句话的前半段有点冒进了，但后半段却很有技巧的圆回来了。若肖恒不想回答的话，直接与他聊一些路上的辛苦，这段对话就算过去了。 可问题是，身为馀干县的县令，这位卫大人怎么会对肖恒省亲的事感兴趣呢？ 其实肖恒的疑惑源自于他对于这个时代绝大多数人出行方式的不了解。 在现代别说是冬天省亲了，早上飞过去晚上飞回来的事情也不是没有。 然而对于古人来说，去一趟县里的大集都上是件大事了，若是游学去临安或是别的什么地方，那行程可是要按年计算的！ 即便是赶着上任新官，除非太近否则这路程怎么布的走个十天半月的？甚至远一点的地方两个多月之后才到任的也不是没有！ 而从肖恒离开馀干县到他回来也不到两个星期，这么短时间能走到就不错了，更别提肖恒这可是走了个来回了！ 所以对于肖恒来说在老丈人家呆了一个多星期已经挺长时间了，然而在这个时代的人看来这行程却太过匆忙了，所以如此急匆匆的“省亲”之路也难怪让人心中生疑。 “事情办完了也就回来了。”肖恒沉默了一小会，终究还是没有选择糊弄过去，因为在对方好奇的同时，他也在奇怪这馀干县县令为何对他的行程产生了兴趣。 “哦，想来是件大事吧？”卫大人貌似随意的问道。 “不算大，一些生意上的事。”肖恒实话实说。 “哦呵呵……”馀干县县令笑了笑，然后两人的话题就聊进了死胡同。 馀干县县令没想到肖恒是处理一些生意上的问题，而肖恒也没能从他的问题中获知他的目的。 “今日我把那宁泉也叫来了，他有一些特产想送给大人。”在这冷场的时候肖恒顺势将宁泉他们村的事抛了出来。 “哦？那我可要好好看看……”馀干县县令连忙接话道。 宁泉原本就在偏厅候着，这边一叫他很快就捧着箱子走了进来。 “学生宁泉拜见卫大人。”宁泉放下手里的木箱，然后恭恭敬敬的给馀干县县令施了一礼。 “听说你有东西要送给我？”馀干县县令饶有兴致的问道。 “正是。”宁泉闻言揭开箱盖，将那满满一大箱的肥皂送到了馀干县县令面前。 箱内一个个的肥皂都用小木盒装着，看起来精致极了。 “这是……那个香皂？”馀干县县令有些无聊的看了一眼，随手拿起一个小木盒把玩了几下就准备将它扔回去——不过是个肥皂罢了，即便是冠以“香皂”之名，但也不过是个洗手的玩意而已，不值什么钱。 不过当馀干县县令准备将木盒扔回去的刹那，忽然看到下面一层之中似乎放着一张纸，纸上似乎还有一些红印之类的东西。 馀干县县令心中一动，随手将手中的木盒交给了旁边的师爷：“你也看看吧，这可是宁家村出的好东西！” “是。”一直都站在他身后的师爷自然也看到了箱子里的那张纸，所以配合的说道。 馀干县县令伸手又拿了两个盒子，这下那张纸就露出了大半了，而他也终于看清楚那张纸上写的什么东西——这是一份参股书，上面白纸黑字的写着卫大人的名字，以及宁家村几位乡老的签名和手印。 只要馀干县县令回去按个手印，再用下官府的大印，他就能白得宁家村肥皂产业的三成股子。 这香皂有多赚钱他是多少了解过的，不过由于肖恒的关系他并没有动歪心思……不过现在这块肥肉都送到嘴边了，他也没有拒绝的道理。 “哈哈哈，宁贤侄有心了，这香皂和你们的心意，我可就厚颜收下了。”馀干县县令爽朗的大笑道。 肖恒在一边看着觉得很有意思。 这一声“贤侄”，这一句“心意”可真是妙到颠毫。 馀干县县令与宁泉笑谈了几句就将他打发走了，至于那箱肥皂自然也就留了下来。 肖恒很清楚面子这东西不能持久，所以他与乡老聊天的时候就提到过这方面的问题，而解决的办法就在那张乡老签字的纸上。 而且宁家村背后还有肖恒的面子背书，这也就能保证馀干县县令不会太过分。这样以三成股份换得父母官的庇护，这个买卖的确划算到家了。 等宁泉走后肖恒又与馀干县县令聊了一些有的没的，正当肖恒套不出什么准备告辞的时候，那卫大人忽然问道：“不知肖公子对北方的战事怎么看？” “北方的战事？”肖恒一愣，刚刚还在聊着没什么营养的话题，突然跳到北方这么硬核的问题，未免有些太突兀了。 “不错。”馀干县县令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掩饰自己的情绪。 “北方啊……”肖恒拖着长声心思急转。 看来，这就是馀干县县令的目的所在了。 经过刚刚那么长时间的试探之后，这位县令发现肖恒有要告退的意思而不得不抛出了他的疑问，而由于面临肖恒离开的紧迫性，所以这个问题肯定比之前打听肖恒“省亲”的问题更接近核心。 可是肖恒“省亲”又与北方的战事有何关系？ 短短时间内肖恒脑海中不停的跳出一个又一个的答案，不过很快又都被他否定了，而最终停留在肖恒脑海中的，居然是他的撤退计划…… 嘶……难道被看穿了？ 肖恒心中一惊，可表面上却不动声色的答道：“北方……估计金人很那扛得住了。” “哦？”馀干县县令也没想到肖恒居然如此的坦诚，大受震动之余却也很快的理清了思绪，“这是黄相爷的看法？” “不，这是我丈人的看法。”肖恒将秦荐扔了出去，心中却是一片恍然……他拜访馀干县县令的时候用的是黄相爷的帖子，而黄相爷自然比秦荐的级别高多了，这馀干县县令定是以为肖恒得到了什么内幕消息。 “呃……”闻言馀干县县令和他的师爷具是一愣。 “呵呵，也许只是秦大人多虑了，不过多准备些总是没有坏处不是？万一来年蒙人携大胜之威南下，咱也好有个退路不是。”肖恒一边说一边观察着对面两人的表情。 “咳咳，这……居安思危倒是要的。”馀干县县令干笑着答道。 话聊到此，双方都已经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肖恒知道了这馀干县县令并没有打什么歪主意，而且若是他信了肖恒的情报反而对肖恒的撤退有好处。 而馀干县县令从肖恒口中问出了自己担心的东西，但情报的源头却出了差错——若这情报出自黄相爷之口，那可就八九不离十了。可这情报却是秦荐自己的判断，这倒让馀干县县令陷入了迷茫。 两人随便又聊了几句之后，肖恒就告辞离开了，而馀干县县令也没有再留他。 等肖恒走后，馀干县县令面沉似水的问道：“你说，这秦荐的猜测……有几分成色？” “难说。”师爷摇了摇头，“秦荐乃是一员猛将，若假以时日恐不在岳飞之下。可若说金人如此轻易的覆灭，恐还有待商榷……毕竟此乃秦荐一家之言。” 闻言，馀干县县令陷入了沉思。 …… 县衙外，肖恒回过头来看了一眼县衙的牌匾，不由摇摇头感叹：“哪都不缺聪明人啊……” 节30 归途 节30 等肖恒从衙门里出来的时候，宁泉一揖到地。 肖恒此举虽是顺手为之，但对宁家村的来说却是意义深远。 说实话，区区一点肥皂的生意其利润其实算不得什么，至少没有到当地父母官都按下身段去参股的道理。 这个时代就是这样，如果没有肖恒的面子，宁家村的人连上赶着送钱都找不到门，而即便将银子怼到县太爷脸上人家也未必会收。 宁泉很清楚，至始至终县太爷看的都是肖恒的面子。 “宁兄这是？”肖恒扶住宁泉的胳膊问道。 “公子大恩，宁家村上下感激涕零。”宁泉郑重其事的说。 “宁兄客气了。”肖恒笑了笑，“走吧，别在这客气了，咱们回村。” 回去的路上宁泉和肖恒聊了一会，其中也提到了那个王麻子现在的遭遇——现在的王麻子已经变成过街老鼠，被几家大户按在地上欺负。之前肖恒看到的那些争斗的村民就跟这件事有关。 当然了，这种八卦肖恒也没心思听，只是宁泉提了一嘴而已。接下来两人聊的多半是肖恒留给宁泉的那本数学上的问题。 一个问，一个教，马车很快就回到了宁家村，当晚肖恒一行就住在了这里。 这一次肖恒他们就没住宁泉家了——他们家的院子已经变成了肥皂厂，到处堆满了原材料和成品，根本也没法住人了。 第二天凌晨，肖恒的车队在晨雾中静悄悄的离开了，宁泉、乡老们站在村口望了好久，直到车队消失在薄薄的晨雾之中还未散去。 “肖公子提过念书的事你都知道了吧？”宁二叔问道。 “是。”宁泉点头。 “你怎么想的？”二叔看着他。 “我……等肥皂厂这边走上正轨了，我想去临安府看看。到时候谁家娃娃愿意去我就带上。”宁泉下意识的摸了摸怀中的书本——那正是肖恒送给他的小学课本。 “好。”二叔点点头，犹豫了一会这才问道，“那你……还会来吗？” “当然。”宁泉讶异的看了二叔一眼。 “看得出肖公子很看重你，若是有机会你就拜入肖公子门下吧。”宁二叔说。 “那……肥皂厂怎么办？”宁泉还有些不舍。 “家里的事，我们几个老骨头还能做主。你啊，你就安心的去肖公子那里闯一闯吧……你从小就聪敏，是块读书的料，将来是有大出息的，没有必要绑在我们这个小村。” 宁二叔语重心长的说。 “……好吧。”宁泉终于做出了决定。 远方，初升的太阳缓缓升起，带来的光明与温暖驱散了晨雾。 …… 之后的路程肖恒等人不再停留，一路来到徽州小城。 白莲教的马队覆灭之后曾留下十来匹不错的马，当时肖恒赶着去四川没法携带，也就寄样在了客栈。 尽管已经有了代替马匹的煤气机车，但马这种牲口谁会嫌多呢？所以肖恒特意在徽州小城停了停，准备将这批马带走。 由于本来就没想在这里多做耽搁的关系，肖恒只分出了一辆马车进了城。 这一次守城的兵丁看到肖恒他们的马车之后根本没敢阻拦，远远的看到了就搬开了路障，恭恭敬敬的站在一边。 马车虽然没停但速度也慢了下来，等到了门口的时候老李笑呵呵的对着守门的士兵拱了拱手，然后将早就准备好的一小袋铜钱扔了过去。 “谢赏咧！” 兵丁大喜的喊道。 看着那些兵丁们殷勤的样子，老李表面上和和气气的，等过了门岗之后却颇有些不屑——这些兵丁一点军人的样子都没有，打起仗来怕是跟平民百姓没什么区别。 马车来到客栈停下，而老板听到小二的叫喊之后连忙跑了过来，等肖恒下车的时候就殷勤的凑了上来：“肖公子！您总算回来啦，里边请、里边请！” “我的马怎么样了？”肖恒问道。 虽然当初寄养的时候已经给足了钱，外加肖恒与歙县县令的“交情”，一般来说应该不会有人打这批马的主意的。 但怕就怕有人脑抽利令智昏，若是因此再扯出来个分量十足的大官什么的就更麻烦了……好在事情并没有向如此狗血的情况发展，肖恒的马健健康康的呆在马厩里，甚至比他们送来的时候还多了几匹。 等等，多了几匹？ 肖恒有些奇怪。 那马的数量他都是有纪录的，断不可能是他记错了。 “这多出来的……是别人寄样在这的？”肖恒奇怪的问道。 “这呃……”那店掌柜的有些犹豫，不过还是答道：“……公子家的马除了眼前这些之外还有几匹跑散了的，县老爷也叫人送过来了。” “哦？”肖恒闻言眼睛一亮——这歙县县令还挺会做人的嘛！ 本来肖恒没准备惊动徽州小城里的熟人的，原本在这取了马就要走的，不过听闻歙县县令如此上道，倒是让肖恒想起了几个人。 “之前走的匆忙，倒是不知那砍柴的许盛后来如何了？”肖恒问道。 之前被茶肆的胖子叫来的樵夫，其实肖恒已经记不得名字了。但经过掌柜的提醒他倒是想起来了那个看起来挺老实，但拿刀砍头的时候倒是颇有几分狠厉的倒霉蛋许盛。 “他啊？他现在可是春风得意呢，刚刚才娶了媳妇……”掌柜的笑道。 “啊？”肖恒一愣，那许盛不是被剥了家产只能靠砍柴为生吗？为何突然还有钱娶了媳妇？ 客栈掌柜的见肖恒一脸迷茫，就稍微解释了几句。 原来这许盛挑着那个张什么的人头去了张家村——也就是白莲教的大本营。随后歙县县令带人大破张家村，查获了无数白莲教的证据……而这许盛也算是立了一功，得回了自家的田地，似乎还得了些张家的家产。 然后那许盛就开始报复性消费，吃喝用度都要最好的，而且很快就找媒人说了一家标志的小姑娘做了续弦，现在算是春风正得意。 闻言肖恒也没做多想，只是有些感叹此一时彼一时。 “哦对了，我那县令哥哥如何了？”肖恒随口问道。 而当肖恒说道歙县县令之后，那掌柜的立即变得僵硬起来，脸上的笑容也颇为不自然：“县老爷说……不，县老爷他，他近期有些急事要处理，暂时不在衙门。” “嗯？”肖恒一愣，“我只是关心关心他的现状啊？我又没问他在不在？” “他……他很好。县老爷好得很。”客栈掌柜的吞吞吐吐也不知道心虚个什么劲。 肖恒看着他忽然笑了，仿佛已经猜到了什么：“行了，我知道了。” 说罢，检查完了所有马匹之后，留下了那几匹受伤未愈的马，说是送给客栈掌柜的了，然后就带自己的人和马一路绝尘而去。 …… 客栈中，客栈掌柜的送走了肖恒一行之后就派出了小二跟着他们，自己就在客栈内焦急的来回踱步，等待着小二的消息。 不过一炷香的功夫，小二就呼哧呼哧的跑了回来，见到客栈掌柜就老远的喊道：“走了！掌柜的！那肖公子已经带人走远了！我亲眼看到他们过了河的！” “嗨，这煞星总算是走了……”掌柜的长长的松了口气，然后披上衣服就要往外走。 “掌柜的你干嘛去？”客栈小儿一愣。 “来客人你先顶着！我去衙门一趟。” 说罢，客栈掌柜的就匆匆的走了。 “奇了个怪了……”客栈小儿愣了愣，不过也没多想，自顾自的去后院照顾那几匹伤马去了。 …… “这么说，那歙县县令似乎在躲着官人你？”马车内，秦幼萱奇怪的问道。 “应该是。”肖恒笑道。 “可为什么呢？之前你们不还是哥哥弟弟叫得亲热？”秦幼萱不解。 “无非一个利字罢了。”肖恒的脸上露出一丝嘲讽的表情，“我这位‘哥哥’可不是什么手脚干净的人，当初那许盛的家产就没得莫名其妙，而现在那张家可不是许盛这样的小地主，这么多年的积累那张家可是富得流油啊……” “官人又不会与他分润，至于嘛！”秦幼萱气鼓鼓道。 “他又不知道。”肖恒笑了笑。 “让财迷了心窍，可不是什么好事。”秦幼萱诅咒道。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肖恒淡淡的说。 这歙县县令自然么什么毛病，甚至还多送给肖恒他们几匹马。不过比起张家那偌大的家产，这几匹马也未免太寒酸了些。 而这都不是重要的，最重要的是那歙县县令居然开始躲着肖恒了——若不是肖恒他哪来这么大的财运？吃干抹净之后倒想撇开关系了，这人口中的“弟弟”有多少分量也就可想而知了。 人比人得死。 与歙县县令相比，那馀干县县令可就太聪明了点。 “算了不聊他了，聊点别的吧……你知道那张家为何养了这么大的马队吗？”肖恒忽然想起那掌柜的提起的一件有趣的事。 “张家的马队……他想造反？”秦幼萱顺势问道。 这白莲教圈养骑士，下一步想到要造反似乎也没什么错，然而事实却有些令人大跌眼镜。 “那马队却是一群打手罢了……哪个村子信仰诚，这些马队就帮谁。与邻村起冲突了打不过？那信白莲教准备错！”肖恒笑嘻嘻的说。 “啥！？”秦幼萱傻眼了……这马队居然是这种用处的？ “而且你猜怎么才算信仰诚？”肖恒继续问道。 “这……不知道。”秦幼萱摇了摇头。 肖恒看着她满脸疑问的样子，忍不住捏了捏她的小鼻子：“当然是看奉献啦我的小傻瓜！” “奉献？”秦幼萱被肖恒突如其来的亲昵弄得有些不好意思，一时间脑袋没转过弯来。 “就算捐钱，谁给钱多就帮谁家打架。”肖恒摇了摇头啧啧有声，“这白莲教混的，跟收保护费的混混有什么区别……” “可为什么呢？之前你们不还是哥哥弟弟叫得亲热？”秦幼萱不解。 “无非一个利字罢了。”肖恒的脸上露出一丝嘲讽的表情，“我这位‘哥哥’可不是什么手脚干净的人，当初那许盛的家产就没得莫名其妙，而现在那张家可不是许盛这样的小地主，这么多年的积累那张家可是富得流油啊……” “官人又不会与他分润，至于嘛！”秦幼萱气鼓鼓道。 “他又不知道。”肖恒笑了笑。 “让财迷了心窍，可不是什么好事。”秦幼萱诅咒道。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肖恒淡淡的说。 这歙县县令自然么什么毛病，甚至还多送给肖恒他们几匹马。不过比起张家那偌大的家产，这几匹马也未免太寒酸了些。 而这都不是重要的，最重要的是那歙县县令居然开始躲着肖恒了——若不是肖恒他哪来这么大的财运？吃干抹净之后倒想撇开关系了，这人口中的“弟弟”有多少分量也就可想而知了。 人比人得死。 与歙县县令相比，那馀干县县令可就太聪明了点。 “算了不聊他了，聊点别的吧……你知道那张家为何养了这么大的马队吗？”肖恒忽然想起那掌柜的提起的一件有趣的事。 “张家的马队……他想造反？”秦幼萱顺势问道。 这白莲教圈养骑士，下一步想到要造反似乎也没什么错，然而事实却有些令人大跌眼镜。 “那马队却是一群打手罢了……哪个村子信仰诚，这些马队就帮谁。与邻村起冲突了打不过？那信白莲教准备错！”肖恒笑嘻嘻的说。 “啥！？”秦幼萱傻眼了……这马队居然是这种用处的？ “而且你猜怎么才算信仰诚？”肖恒继续问道。 “这……不知道。”秦幼萱摇了摇头。 肖恒看着她满脸疑问的样子，忍不住捏了捏她的小鼻子：“当然是看奉献啦我的小傻瓜！” “奉献？”秦幼萱被肖恒突如其来的亲昵弄得有些不好意思，一时间脑袋没转过弯来。 “就算捐钱，谁给钱多就帮谁家打架。”肖恒摇了摇头啧啧有声，“这白莲教混的，跟收保护费的混混有什么区别……” …… 就在肖恒他们正踏上了归途的时候， 秦府，实验室。 节31 来自荷兰的客人 节31 临安府，西子湖畔。 四辆马车沿着湖边的官道缓缓前行。 马车的四个轮子平稳的行驶在官路上，比起之前一路行来的坑坑洼洼，不饿不说这临安府附近的官路维护得实在是好。 肖恒与秦幼萱没在车里，两人一个穿着厚厚的棉袄，另一个穿着雪白的裘皮，坐在高高的马车车顶依偎在一起。 “西湖好美。”秦幼萱躺在肖恒怀里，静静的望着远方宁静的湖水。 “是啊。”肖恒笑着低头，轻轻的抚摸着她的脸蛋，“怎么样，冷不冷？” “不冷！”秦幼萱吐出口白气…… “你不是不冷，你是不想回车里呆着。”肖恒白了她一眼。 “车里太闷了。”秦幼萱翻了个身，仰面躺在肖恒腿上，抓住肖恒在她脸上乱动的手，看着他的眼睛欲言又止。 “怎么了、”肖恒敏锐的察觉到了她的情绪变化。 “官人，等咱们回去……还住在小楼可以吗？”秦幼萱小声问道。 “当然可以。”肖恒想也没想就回答道，不过等他说完这才想起来一件事——他们俩现在已经正式成婚了！再住在小楼似乎有点……不太合适了？ “嘻嘻，官人真好。”秦幼萱抬起身子，在肖恒脸上轻轻的亲了一口。 “……”肖恒看着怀里的少女，忽然觉得自己好像掉坑里了。 当两人蜜月回来之后基本上每天都黏在一起，白天一起处理公务晚上一起传宗接代，此时正是蜜里调油的时候，可是回到小楼去住的话……那可就太不方便了！ 不过肖恒话都说出口了，哪有收回来的道理？ “官人在想什么？”秦幼萱看着肖恒的表情，脸蛋慢慢的红润了起来。 “没什么。”肖恒尴尬的笑了笑。 不过两人配合了这么长时间秦幼萱又怎么会不知道肖恒在想什么？她红着脸凑到肖恒耳边低语了几句，肖恒闻言眼睛一亮：“真的？” “嗯。”秦幼萱脸红的都快滴血了。 “呵，呵呵。”肖恒抱着媳妇傻笑。 马车继续前行，远远的能看到矗立在西湖边的雷峰塔。 自从第一场之后，几乎每个月临安大剧院都至少要再安排一场。作为压轴的经典剧目，这可谓是粉丝无数，即便看过了无数遍每次重新开演的时候却依然像初见般的喜爱，连带着西湖边的雷峰塔都更加出名了——按照后世的话讲那叫网红打卡声圣地。 不过雷峰塔再怎么网红也比不过岳庙，自从成了绝响之后岳庙就变成了人们的寄托，岳庙那边的香火自然也就鼎盛起来。 过了雷峰塔，就已经能隐隐看到临安府的城墙了，见惯了小村寨和小县城，回头再来看这临安府的城墙那可真是太雄伟了。 西湖边最近的城门是钱湖门，不过这钱湖门乃是通往皇家园林的城门，肖恒他们自然不可能从这里进去。而再往前就是清波门了，这才是普通老百姓们出入时行走的城门。 临安这座城市并不像其他都城一样是规规矩矩四四方方的，它的的名字“临时安顿之所”一样，从里到外都透着一股“将就”的意味。 最早的临安城就像个鞋垫，前脚掌的部分就是临安城的本体，而最南面“脚后跟”的位置则是皇宫和皇家园林的所在。 后来，临安城发展了，原本的地方不够住了，所以又在“前脚掌”的东侧加了一条。 这样一改之后从地图上来看临安府就从一个“鞋垫”变成了一把“柴刀”，刀刃的部分自然就是新开辟出来的这部分城市。 整个临安城都显得很不规则，基本上就是依山傍水随用随建。 由于秦府在临安东侧，所以肖恒他们想要回秦府就必须经过临安城。 熟门熟路的进城之后，肖恒和秦幼萱也就不好再继续坐在车顶了，两人一起回到了车里。 在经历了差不多半个月的旅途之后，肖恒重新认识到了临安府究竟是多么的繁华。 进城之后肖恒他们倒是没有立即往秦府赶，而是先到了仙云台的后院稍作休息，肖恒顺便也问问这段时间有没有什么大事。 “什么！？真的？！”肖恒猛的站了起来。 “是的校长，他们成功了！就在前两天。”一个看起来很瘦弱的男孩仔细的说，“他们接连测试了几次都收到信息了……” “太好了，终于成功了。”肖恒继续追问道：“有进一步的数据吗？” “没有，实验室那边还没整理出来。”瘦弱的男孩答道。 “我觉得我等不及了……幼萱！幼萱我们走！我们先回秦府！” 这位是近期负责维护仙云台以及临安大剧院电路系统的技术员，肖恒离开的时候他刚刚考过了初三的试卷。 其实若是还有别的办法的话，肖恒其实并不想让他们初中毕业就立即投入工作，这样会压榨他们未来的潜力。 然而肖恒实在是太缺人了，再加上高中课程的难度可就比初中高得多了，若是肖恒立即开始教的话那他也不用干别的了。 所以目前的所谓“高中部”肖恒其实是放在了实验室的，实验室内的学生们一边实践操作，一边学习肖恒带给他们的知识。 实验室里的学生几乎每时每刻都在接触着最前沿的知识，再加上他们的动手能力……等这批人成长起来了，肖恒也就不用事事亲为了。 而这一次所谓的成功，其实就是肖恒离开之前布置的“作业”，也就是中博无线电的收发系统。 在现代材料到货之后，真空机的性能一下子提升了十倍都不止！现在他们已经能开始批量质造高质量的电子管了。 而有了电子管之后，其实电报的收发系统并不算难，再加上肖恒临走之前给的那么多资料，能搞出来其实在意料之中。 只是肖恒没想到的是，他这帮学生不仅研究出了实验室型，甚至还更进一步的量产型电台都已经开始在摸索了！ 仙云台内常年配备有马车、战马以及值班人员，肖恒先给老张、老李他们发了些奖金，然后就地放了他们两天的假期。 这次西行肖恒和秦幼萱的车厢可是宽敞多了，还能躺着……而士兵们绝大多数情况只能坐着，偶尔停下来的时候才能活动活动手脚。 当然这也是运兵马车测试的一部分，其舒适性和自持力都经受住了考验。 但毕竟长时间久坐还是会很累，并且中间还跟那白莲教的张家打了一仗，从身体到心里都需要休息了。 将士兵们打发走了之后，肖恒和秦幼萱带着仙云台内的常备车辆和安保人员一起回到了城外的秦府。 “小姐！公子！你们回来啦！？”小蝶听闻肖恒回来的消息立即冲了出来，一头栽进了秦幼萱的怀中。 “我走这么多天你有没有闯祸呀？”秦幼萱搂着小蝶问道。 “才没有呢！”小蝶嘟着嘴。 “小蝶最厉害了。”秦幼萱夸道。 秦家的前主仆二人黏在一起叙旧，肖恒则被公主殿下带进了小楼里。 “这些，就是需要你批示的文件，还有这些是动钱的地方你得看一眼……另外就是船厂那边传来个消息，说是关鳞他们带回来好些个红毛人。”公主殿下将几落厚厚的文件拍在了肖恒面前。 “辛苦你了。”肖恒拿起文件，看到上面密密麻麻的纪录和批注，不由得开口赞道。 “别分心，赶快看！好多事情都等着你拍板呢！”公主殿下催促道。 随着肖恒的离开，整个秦府名下的产业的运转基本上就都落到了公主殿下的头上。 最初肖恒觉得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让公主殿下看着点别处大事就行了，可没想到她居然会如此的用心，将所有的一切都规制得井井有条的，而且居然还按照轻重缓急做了排序！ 看到如此工整的一份答卷，肖恒不由得抬起头看了公主殿下一眼。 “怎么了？看我干什么？”公主殿下被他看得莫名其妙。 “没想到你还有当秘书的潜质……有这份能力的人可不多。”肖恒赞叹道。 “秘书？那是什么？”公主殿下微微一愣。 “没，没什么。”肖恒摆摆手，将自己的注意防盗了那些比较重要的文件上。 “那你先看吧，我去找幼萱了。”公主殿下说罢就离开了。 肖恒看着她离开的背影，不由得深深的叹了口气。 公主殿下与那个人有着几乎一模一样的容颜，然而事实上的性格却完全的南辕北辙。 当肖恒看着桌上这些工整到近乎于精致的文件，再次无比肯定的认识到公主殿下与那个人完全不同…… 这，就是一场巧合。 …… 其实需要肖恒做决定的东西并不多，其中数量最大的就是钱财来往而已。 这部分最消耗时间的东西肖恒连看都没看，直接就扔到了一边——有着小蝶把关，这些东西看不看没什么意义。 除此之外则是一些新装备的下线、配装，以及一些研究单位申请资金、申请项目的文件。 其中暖壶的失败是肖恒所没想到的……按理说他们现在电子管都能制造了，造个暖瓶应该不成问题吧？然而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 首先就是玻璃强度的问题。 完全中空的内胆和外胆之间只靠瓶口那么一点点薄弱的玻璃连接着，而且外面的藤编防护网也是固定在暖瓶的瓶口，这让瓶口部分承受了太多的重量，所以稍有冷热变化或是水装的太多了就容易在这个位置断裂。 除了易碎这一点之外，其实暖壶失败最大的原因是成本太高——如果暖壶内胆不做镀银的话内部热水的降温速度依然很快，然而做了镀银这成本就跟镜子一样了！甚至由于形状的关系还要比镜子更高一些。 费这么大力气只为了做个暖壶那可真是得不偿失！有这功夫卖镜子都赚多少钱回来了！ 最初肖恒觉得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让公主殿下看着点别处大事就行了，可没想到她居然会如此的用心，将所有的一切都规制得井井有条的，而且居然还按照轻重缓急做了排序！ 看到如此工整的一份答卷，肖恒不由得抬起头看了公主殿下一眼。 “怎么了？看我干什么？”公主殿下被他看得莫名其妙。 “没想到你还有当秘书的潜质……有这份能力的人可不多。”肖恒赞叹道。 “秘书？那是什么？”公主殿下微微一愣。 “没，没什么。”肖恒摆摆手，将自己的注意防盗了那些比较重要的文件上。 “那你先看吧，我去找幼萱了。”公主殿下说罢就离开了。 肖恒看着她离开的背影，不由得深深的叹了口气。 公主殿下与那个人有着几乎一模一样的容颜，然而事实上的性格却完全的南辕北辙。 当肖恒看着桌上这些工整到近乎于精致的文件，再次无比肯定的认识到公主殿下与那个人完全不同…… 这，就是一场巧合。 …… 其实需要肖恒做决定的东西并不多，其中数量最大的就是钱财来往而已。 这部分最消耗时间的东西肖恒连看都没看，直接就扔到了一边——有着小蝶把关，这些东西看不看没什么意义。 除此之外则是一些新装备的下线、配装，以及一些研究单位申请资金、申请项目的文件。 其中暖壶的失败是肖恒所没想到的……按理说他们现在电子管都能制造了，造个暖瓶应该不成问题吧？然而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 首先就是玻璃强度的问题。 完全中空的内胆和外胆之间只靠瓶口那么一点点薄弱的玻璃连接着，而且外面的藤编防护网也是固定在暖瓶的瓶口，这让瓶口部分承受了太多的重量，所以稍有冷热变化或是水装的太多了就容易在这个位置断裂。 除了易碎这一点之外，其实暖壶失败最大的原因是成本太高——如果暖壶内胆不做镀银的话内部热水的降温速度依然很快，然而做了镀银这成本就跟镜子一样了！甚至由于形状的关系还要比镜子更高一些。 费这么大力气只为了做个暖壶那可真是得不偿失！有这功夫卖镜子都赚多少钱回来了！ 黄相爷兰芳大家 节32 交谈 临安府东，秦家盘下来的造船厂今日忙碌依旧。 干船坞内新的箱形龙骨早已铺设完毕，无数造船工人仿佛蚂蚁一样不停的将一块块的木板拼装上去……一艘新船正逐渐成型。 这艘船依然是55米长，10米宽，其形制与海阎王号几乎完全相同，算是海阎王号的姐妹舰。 只是这艘新船没有像海阎王号那样的双层火炮甲板，前装滑膛炮可以说是一门都没配备，只是预留了船艏和艉楼上的炮位。 其实最初这艘新船虽然是运输船的定位，但它依然在顶层甲板上拥有12个炮位。 后来在经过对海阎王号使用、研究了这么这么长时间之后，海阎王号的设计团队忽然发现以它现在的速度已经没有任何船只能够追的上它了！所以遇到危险根本不需要进入交战环节，直接开动煤气机溜之大吉即可。 所以在肖恒离开之前他们就紧急与肖恒汇报之后，新舰艇上的12个炮位就彻底取消了……不过为了以防万一，肖恒还是执意留下了船艏和尾楼上的炮位。 虽然他们现在制造75炮炮管的成本很高，管退液压技术暂时也没有突破，但再怎么高也不会比一艘船更高的。如果完全没有任何武力万一被人围了怎么办？所以最低限度每艘船都要配备两门。 相信以75炮的射速，不管是近距离时使用的霰弹还是中远距离使用的杆弹，都能给追兵制造不少伤亡和麻烦，不过想靠75炮击沉对方船只还是有些困难的。 要知道即便是24磅炮其弹丸重量也有10公斤，32磅则有14.5公斤……要知道这可是不算发射药的！而75炮即便算上发射药其炮弹重量也不过是5到7公斤而已，威力上还是要差不少的。 不过若是使用比较先进的触碰引信加高爆炸药，那威力就不可同日而语了……不过想要实现仍然继续攀科技才行。 海阎王级舰艇计划建造四艘，其中战舰一艘就是海阎王号本身，运兵舰一艘、客货两用舰两艘。 目前正摆在干船坞里的，是一艘客货两用舰。 此时关鳞正陪着两男一女慢慢的的走了过来，路过干船坞的时候那几个人目光立即被干船坞中那艘正在逐渐成型的舰艇所吸引了。 这三位正是来自荷兰的“客人”，其中之一比少不了的当然是翻译，然后是总督阁下以及总督千金。 “……我注意到了你们的造船技术似乎十分先进，不过却似乎没有看到龙骨结构，请问你们是如何做到让这样的船只在海上航行的时候不解体的？”那个汉语不错的荷兰人将总督的话翻译给了关鳞听。 “谁说我们的船没有龙骨结构？”关鳞挑了挑眉毛。 箱形龙骨顾名思义，它使用厚铁板拼接出来的承重结构，并不需要像传统龙骨那样有着显著的特征，而是将结构件融合在了船体结构中。 这样的“箱形龙骨”在铺设的时候才能看出端倪，而现这艘船已经建造到第二层甲板了，已经将不少关键的结构件埋入船体内部了，而剩下的结构件则与传统的龙骨、肋骨结构完全不同，所以也难怪总督阁下没看出来。 “那龙骨在哪呢？”总督阁下通过翻译追问道。 “当然在船里。”关鳞笑道。 “……”总督阁下用力的看着那艘正在逐渐形成的船体结构，然而无论他怎么看都没看到典型的龙骨和肋骨结构。 “总督大人？您掉队了。” 正当总督阁下想要继续赖在干船坞边多观察一点技术细节的时候，关鳞头也没回的喊道——在总督犹豫的这么一小会，关鳞却完全没有减慢自己的步伐，而荷兰人翻译则亦步亦趋的跟在关鳞身边，只有总督千金有些焦急的回头看着自己的父亲。 “……”热兰遮的总督叹了口气，紧跑几步追了上去。 “你说有个贵人要见我们……是你的主人吗？”总督问道。 “主人？”关鳞奇怪的看了总督一眼。 “呃，这是个翻译问题……”荷兰翻译见状连忙解释。 “没关系。”关鳞摆摆手，“要见你们的人是我的东家……以后也许会成为我的主公。” “啊？”荷兰翻译一愣有些不知道怎么翻译好。 “呵呵痴人呓语罢了，不要在意。”关鳞笑道。 不过这几句话也的确不太好翻译至少以这荷兰人的水平是说不太清楚的。 在意识到了海阎王号的强大战斗力之后关鳞忽然有种可以带着这艘船杀穿南海所有势力的感觉，而且问题是他还很清楚这似乎并不是错觉。 然而关鳞也很清楚这份强大的力量并不属于他而是属于肖恒。 那么，在有力如此强大的力量之后肖恒会不会更进一步呢？这谁都说不好。 “这边请前面就是了。”关鳞引着三人来到了一处红砖小屋——这个小屋还是肖恒特意给负责船厂这边的张雪他们修建的会议室和休息室。 此时休息室的门前站着两名士兵，当得知他们要进去的时候就挨个搜了下身。 这翻译和总督倒还好办，可轮到莉娅的时候那士兵就有些麻烦了——这男女授受不亲他总不能直接摸吧？ “那个总督先生，这位士兵说不经过搜身不能进去……”翻译小心翼翼的看了莉娅一眼。 “不行！我绝不接受！”总督阁下对着肖恒的士兵怒目而视。 “那个总督先生请息怒对方的意思是……让莉娅小姐在外面呆着我们经过搜身的可以进去。”翻译赶紧解释道。 “不行！我一定要进去！”莉娅·吕贝尔斯目光灼灼的瞪着翻译和总督，就像刚开始听闻要见大人物就非得跟来的时候一模一样。 望着自己女儿精心打扮的妆容，总督大人喉结动了动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你们墨迹什么呢？”关鳞皱眉问道，由于对方用家乡方言加密通话的关系，他真是一个字都听不懂。 “我女儿想要进去……但不能让男人搜身。”总督大人终究还是在对视的交锋中败下阵来，望着关鳞说出了他们的要求。 “啧……麻烦的女人。”关鳞嘟囔了一句就开门先进去了。 “砰。” 大门关上了，三个荷兰人之间顿时沉默了下来。 莉娅·吕贝尔斯到底想干什么是个人都懂然而在翻译看原本的莉娅小姐还是挺有魅力的，可现在一头“清爽”的男式短发再加上一身作训服……虽然被她自己改了改强调了腰身突出了胸臀的曲线可这外设上的劣势依然让她的魅力大打折扣。 而对于总督阁下来说他的心态就有点复杂了……不过他还能怎样呢？一路行来他已经清楚了自己是个普通俘虏的命运也不再强调什么“赎金”和“应有的待遇”了。因为他知道这只能招来宋人的鄙视。 所以，莉娅的努力已经是他们这群人最后的希望了。 正当三人大眼瞪小眼的时候，木门忽然被推开了，关鳞带着个很清秀的女孩走了出来。 “你，过来！”关鳞对着莉娅小姐勾了勾手指，然后让旁边的士兵指挥着他带来的女孩给莉娅搜身。 “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莉娅低头问道。 那清秀的女孩听到翻译的问话之后笑道：“我叫张雪，你呢？” “我叫莉娅·吕贝尔斯，你可叫我莉娅……很高兴认识你。” “我也是。” 经过仔细的搜身之后，这几位荷兰人终于被带进了会议室。 扑面而来的暖意慢慢驱散了他们身上的寒冷，莉娅好奇的左右观看，却没看到任何壁炉或者火盆之类的东西。其实屋内的温度来自于地下的烟道，表面上是看不出什么来的。 其实不光是地热，对于三个荷兰人来说，这里的一切都显得格外的新奇。 屋内的一面墙上原本挂着什么东西，可现在却被帘子挡住了，只能在帘子间隙看到了一些工整的线条和密密麻麻的数据。 而明亮的玻璃窗更是让所有荷兰人都大吃一惊——这玻璃在他们家乡可还是奢侈品！而且还是如此透明毫无杂色的大块玻璃，即便在意大利也是价值连城的！ 而最令人在意的，其实还是满屋子的孩子以及……一个面容清秀的年轻人。 这里的主人呢？ 三位荷兰人有些迟疑的看了一圈，却没有发现任何带有权利特征的大人物。 至于什么是权利特征……权杖啦、王冠啦、随侍的人啦、甚至怀孕十月似的大腹便便之人都没有！ 而就在荷兰人打量着其他人的时候，肖恒的学生们也在打量着这几个荷兰人。 红头发、大胡子、粗糙的毛孔、高高的鼻梁……尤其是他们的眼睛居然是浅色的，是一种有些发灰的蓝色。 太稀奇了，这简直太稀奇了！ 肖恒的学生们仿佛进了动物园一样用奇异的目光打量着三位荷兰人，看得肖恒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咳咳，注意礼仪。”肖恒咳嗽了一声，学生们顿时收回了太过赤棵的目光，不过依然还是找机会偷瞄他们，不过这种程度的偷瞄肖恒也就不管了……见识这种东西总要见过才会增长的。 “欢迎来到大宋，几位请坐。”肖恒伸手示意道。 三位荷兰人面面相窥，他们怎么也没想到作为此地的主人居然如此的年轻。 “尊敬的先生您好，请问您是……？”为了保险起见，总督阁下开口问道。 “按照你们的说法，我应该是……我们公司最大的股东，也是实际执掌公司的董事。”因为此时汉语中还没有公司、董事等说法，所以这句话肖恒是用德语说的。 肖恒虽然不会荷兰语，但是稍微懂点德语。 在德语中有种说法，荷兰语属于“低地德语”，而德语本身是“高地德语”，可想而知这两种语言的相似性。 如果非要说大概就是各地不同口音的普通话的区别，只要讲慢点基本都能听懂。 “哦我的上帝啊，居然能在遥远而又神秘的东方听到我熟悉的语言，这可真是令人感到神奇……”荷兰翻译立即热情的用德语跟肖恒交流起来。 “你慢点……等等，我觉得你还是说汉语吧，无法翻译的再用德语。”肖恒建议道，毕竟现代德语于现在的中古德语肯定有差别了，只是不知道差别有多大而已。 “好吧……我叫西蒙·希尔·西雷斯马，您可以叫我西蒙。”翻译小伙热情的伸出了手。 “叫我肖恒就好了。”肖恒也伸出了手与他握了握。 “尊敬的肖恒先生您好，我是热兰遮总督兰伯特斯·约翰内斯·吕贝尔斯。”总督阁下也赶紧上前一步，与肖恒握手道。 “你好。”肖恒礼貌的点了点头。 而一直站在一边的总督女儿，也上前一步递出了自己地手背：“莉娅·吕贝尔斯，我的名字。” 肖恒低头看了看她递过来的手背，又抬头看了她一眼，拉过站在旁边看热闹的张雪让她握住了莉娅的手。 “抱歉，我们国家的习俗不允许陌生男女的肢体接触，请见谅。”肖恒带着礼貌的微笑说。 “……没关系，先生。”莉娅似乎有些诧异，不过最终也只是扯出一个微笑来掩盖自己的尴尬。 曾几何时，有多少年轻的小伙子为了亲吻她的手背不惜与人大打出手，可在面对这位年轻的东方贵族时，她的魅力却似乎有些失效了。 “那么总督先生，请坐……我有事情想要请教。”肖恒开门见山得问道，“蒙元现在打到哪了？现在与你们还处于战争状态吗？你们是怎么得到火枪技术的？” 肖恒一连串问出了好几个问题，最后还拿起桌上的一把短筒的火铳示意了一下。 “呃，这个……”总督阁下有些懵，似乎对这方面了解不多，只是看着桌上的那把火铳觉着有些眼熟…… 只见那把火铳装饰精美，雕文繁复，只是这枪筒却是用铁皮卷成的，最外层还用铁丝一次次的勒紧固定。比起双管猎枪的无缝钢管差得远了……但至少，这已经是把有一定威的火器了。 节33 错位的历史与百年战争 节33 就在总督阁下有些不知道怎么开口的时候，旁边的那位叫西蒙的翻译忽然插口道：“蒙古人被挡在了达达尼尔海峡以东、喀尔巴阡山以北。” 达达尼尔海峡？ 喀尔巴阡山？ 这是两个陌生的地名，而且由于没有对应单词的关系肖恒也没办法在手机上查找到。 看着肖恒他们的沉默，那位西蒙翻译眼神闪烁，就要开口解释这两个地方究竟在哪。 “那奥斯曼呢？”肖恒忽然开口问道——他说的奥斯曼就是后世的土耳其。 肖恒听闻西蒙的话之后，就在网上搜了一份后世的欧洲地形图，在地图上找到了西蒙说的那两个地名。 其中达达尼尔海峡就是黑海海峡，或者是叫土耳其海峡的一部分，是黑海与地中海连接的唯一通道。 在后世黑海海峡东西两侧的土地都是土耳其的，不过土耳其的土地更多还是在黑海海峡的东侧。如果说蒙元被堵在了黑海海峡以东，那么后世土耳其大部分的国土就都已经落入蒙元之手了。 “被鞑靼人灭国了。”西蒙有些讶异的答道，他没想到肖恒居然还知道这些事。 肖恒闻言沉默了一小会，忽然回头对张雪说：“给我找一份地图。” 张雪答应了之后，到旁边的图纸柜子里翻找起来。 地图这种东西作为教具已经很常见了，当然其底子还是肖恒所画，当然最新的地图上已经标注了临安府周围、临安府至四川的部分地区以及一些海上岛屿的详细信息。 不过在造船厂这边，储存的地图依然是作为教具使用的那种简单地图。 张雪将地图铺在了旁边的长桌上，肖恒拿起铅笔在，按照刚刚搜索到的欧洲地形图，在后世罗马尼亚境内的位置画了一道山脉。 将这道山脉北部以及东北部涂上阴影，再将土耳其海峡以东的地方涂上阴影……这下子看起来就比较直观了。 对比着后世的地图，此时的东欧大部分地区包括乌克兰、白俄罗斯在内，再加上土耳其的土地……这黑海沿岸国家除了罗马尼亚和保加利亚，基本都被蒙元征服了。 再加上之前从北方听到有波斯人和罗刹人出现的消息，估计后世的伊朗地区和俄罗斯也应该是没了。 目前除了后世的沙特和印度地区情况不明之外，东欧、西亚、中亚的大部分地区都已经被蒙元征服了。 望着地图上那个庞大的阴影帝国，肖恒顿觉有些头疼。 此时的蒙元东起西伯利亚，西至波兰，横跨整个欧亚大陆，其国土面积差不多就是后世苏联、东欧、土耳其、伊朗以及伊朗以东所有中亚国家的总和！ 大致估算一下这国土面积至少有4000万平方公里了！而相较于庞大的蒙元，安于一隅的南宋国土面积只有200万平方公里，相差至少20倍！！ 可想而知这样一个庞然大物一旦将它的注意力重新放到了东亚……那结果如何自然可想而知。 正当肖恒对着那庞大的阴影帝国头痛的时候，三个荷兰人的注意力却全在肖恒的地图上了，他们不由自主的凑了上来，看着这份那份完整而又精确的地图越看越是心惊不已。 “这是……美洲？”总督阁下轻声说。 “看样子应该是……”翻译西蒙同样的小声回答。 “美洲南方还有这么大的土地吗？这可要比欧洲大太多了！”总督一脸震惊。 “不光是欧洲，以这张地图上的面积，就算欧洲与非洲加起来也未必比这块新大陆更大了！”翻译西蒙有些激动的说。 事实上这位翻译的判断差不多。美洲大陆有4200万平方公里，而非洲和欧洲加一起差不多有4000万平凡公里的确比美洲大陆小一点。 “还有这里……原来非洲腹地不全是沙漠还有这么多河流！”西蒙小声嘀咕着。 “只是……这份地图是真的吗？即便法国人和英国人似乎也没有深入过这片野蛮的大陆？”总督不禁质疑道。 “嘘……他看过来了。”西蒙没有回答总督的疑问，而是恭敬的看着肖恒保持着一副随时恭候咨询的架势。 “你们现在还在与蒙元交战吗？”肖恒抬头问道。 “最后一次大规模交战应该是在两年前——如果我离开的这段时间没有重新开战的话。”西蒙答道。 “你们从欧洲到热兰遮用了多久？走的哪条航线？”肖恒问道。 “我们走大西洋绕过好望角，再经过阿拉伯海、印度洋、淡马锡最后才能到热兰遮。就算一切顺利来回一趟也要一年时间，若是中间出点差错那么单程就要7、8个月！” 那翻译西蒙大概的在地图上比划了一下航线而这条航线既没在印度停留甚至也没在历史上的荷属东印度公司的总部，位于巴达维亚停留……然后就这么笔直的连到热兰遮，倒是有些欺负肖恒是外行人了。 不过这航线的时间倒是对得上的，至少在这方面他还没撒谎。 肖恒也没点破只是缓缓的点点头然后拿起桌上的那把比较原始的手枪递给西蒙，随后开口问道：“这枪是怎么回事？你们怎么得到的枪械的技术和黑火药的配方？” “最初是从蒙元军队中得到的样品，然后我们进行仿造的。”西蒙答道。 闻言肖恒一阵沉默。 此时南宋的火器已经开始走入歧途了，而欧洲在这方面已经超过了作为火铳发源地的南宋。 “接着说……” 闻言西蒙有些为难道：“您想问什么？” “你知道的一切。”肖恒看着他。 “其实我对文史类知识所知不多，不过莉娅小姐应该知道的比我多不如我帮你问问她？”西蒙答道。 “可以。”肖恒点头。 对于肖恒突如其来的询问，莉娅立即振作起来开始竭尽全力的给展现自己的博学。 通过西蒙从中翻译，肖恒从莉娅小姐的口中大致了解了蒙元西征的过程。 从一开始蒙元就有着武器上的优势。在后世总觉得蒙元是靠轻骑兵玩弄欧洲方阵和重装骑士的然而事实上却并非如此……从一开始蒙元用的就是火器！ 相较于中式城墙，欧洲各国基本上都是小城堡模式。在火器出现之前只要往城堡里一缩基本上就是乌龟入壳了……一直以来欧洲的战争都是如此直到蒙元的火炮轰开了城堡砸碎了它们的龟壳。 凭借着火炮的威力，蒙元一路西侵一路胜利……这才是真正的我来、我见、我征服！ 先灭俄罗斯公国、再灭乌克兰、征服波兰和摩拉维亚…… 直到此时欧洲各国这才惊觉城堡已经不能带给他们任何安全了，苦守城堡只会迎来被屠杀的下场。 而后欧洲人做出了第一次像样的抵抗，由孛烈儿人、日耳曼十字军与条顿骑士团组成的联军浩浩荡荡的狙击蒙元大军。 然而在战场上他们被动极了——离远了被弓箭射，被炮弹轰，离近了被突火枪铜炮的散弹打得妈妈都不认识…… ……再靠近？蒙元有着先进的鳞甲和重型鸟甲，手中有着锋利的蒙古弯刀，无论是重骑兵还是重步兵的实力完全不弱于对方。 至于结果自然是显而易见的，波兰—日耳曼联军几乎没有还手之力就被全灭！ 这些东西在历史上不过是区区几笔，然而在莉娅小姐娓娓道来却能从另一个角度体会到蒙元帝国的强大。 按理说接下来就应该是蒙元帝国继续西进，灭匈牙利、饮马多瑙河了，然而历史在这里却拐了个弯。原本在一年后才死亡的窝阔台突然暴毙，负责西征的拔都提前率军东还，这才让险些遭遇灭顶之灾的欧洲松了口气。 不过蒙元的西征除了给欧洲带来了战争之外，还给他们带来了数不清的好处——火药、枪械、火炮、印刷术以及先进的冶炼、锻造技术。 接下来欧洲各国得益于印刷术的普及再结合早期传入欧洲的造纸术，欧洲快进到了知识大爆炸时代。 原本被教会和贵族垄断的知识开始慢慢的向社会底层扩散，可以说印刷术加快了思想的传播速度，从而转变了人们的观念，增加了学者的数量…… 然后，文艺复兴开始了。 神，一点点的被拉下了神坛，而人民的思想得到了进一步的解放。 在此期间，蒙古解决了继承问题之后再次西征，然而这一次他们所面对的对手不再是对热武器一无所知的野蛮人了，而是一群在科技大飞跃、文明大发展的同等级的对手！ 而接下来的历史就是欧洲与蒙元的百年战争……欧洲与蒙元的技术在战争中不断交替上升，战争的形式也在不断的发生变化。 不得不说，很多时候战争是促进科技发展最有效的催化剂，欧洲在这百年战争中损失很多，也得到很多。 首先是军事和文化的大发展，而被蒙元堵住而断绝的东西方贸易则促进了欧洲航海业的大发展。 而先进的军事技术令欧洲人一步步的征服了非洲、印度、东南亚……最后终于摸到了南宋的家门口。 而就在几年前，一个名叫杰克的船长甚至提前发现了美洲大陆！这让欧洲兴起了一股新的殖民热潮。 欧洲的兴旺发展离不开庞大殖民地的输血，而打通了对宋贸易又使得欧洲各国逐渐富裕起来，与蒙元的战争也从最初的勉强抗住、分庭抗礼，到最后的有来有回。 “……从此，蒙元对于欧洲的威胁越来越小，直到两年前，欧洲与蒙元这场持续了百年的战争终于暂时挺火了。只是这一次，谁都不知道这场战火什么时候才会再烧起来。” 西蒙翻译完之后就迎来了肖恒长久的沉默。 肖恒虽然早就知道蒙元可能会很强大，但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将面对的是一个打了百年热兵器战争的蒙元！！ 看看欧洲都发展到什么程度了！ 桌上这把火铳除了枪管工艺落后了点，其他的已经完全超越了此时的南宋了！因为这居然是一把燧发枪！！而据称蒙元的火器也不弱于欧洲！ 原本肖恒还以为双管猎枪就已经足够了呢，可现在这还怎么打！？ “我知道了，感谢诸位的情报，如果有需要我会再麻烦你们的。请诸位先回去休息吧。” 肖恒叫人将这三位送了回去，然后就抓着关鳞问道：“你不是还俘获了他们的一门火炮吗？那门火炮的性能如何？” “不错……应该说很不错。”关鳞想了想答道，“除了重一点、火药的质量差一点之外，几乎没什么缺点了，如果是用我们的发射药的话，那就跟我们的火炮性能差不太多。” “……看来，75小姐的事情得提前了，线膛枪也得开始准备了。”肖恒皱着眉头说。 对于肖恒口中跳出来的两个新名词，关鳞只知道前者就是原本准备安装在舰艏和尾楼上的新式火炮。 “关于蒙元的事，你怎么看？”肖恒难得的抬头问道。 “若是那红毛妇人说的是真的话，那大金岂不是根本不是蒙元的对手？”关鳞其实还是有些不信。 “哈，妇人？”肖恒忽然笑了，“人家估计也就十六七岁好吗？正经的小丫头呢！” “什么！？” “啥？” 不光关鳞吃了一惊，就连张雪他们都震惊不已。 “那红毛女……真的只有十六岁？”张雪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问道。 “当然，白种人发育早。”肖恒解释道。 “可是她……她？？”关鳞瞪大了眼珠子，使劲的在胸前比划了好几下。 “我都说了，人家发育早……你别比划了！太猥琐了你！别把我的学生都教坏了！”肖恒笑骂道。 是的，蒙元强大，但那又如何呢？ 毕竟他们现在还有时间，还有希望，还不用那么沉重的面对这一切。 新式火炮、新式步枪以及新式战车……以及堪称海上城堡的战舰。 肖恒心中已经想出了好几个办法来制造优势装备，建造合适得工事…… 想到这里，肖恒从旁边拿出一张白纸来，拿起工具在纸上画起了一个星形的堡垒草图……这就是高爆炸药出现前对抗火炮的终极堡垒——棱堡。 节34 电台 荷兰人来的情报来得很及时，让肖恒对他所面对的这个世界的了解更近了一步。 然而事情却没有向好的方面发展……一个使用原始冷兵器的帝国肖恒相信凭借自己的力量很快就能与之抗衡，放开各种束缚全力发展的话甚至谁胜谁败还尤未可知。 可是在面对一个已经进入了火器时代的文明，肖恒他们目前的装备没有了决定性的代差……而人数上和资源上的巨大差距让肖恒的心里蒙上了一层阴影。 这样的蒙元帝国，不是现在的肖恒所能抗衡的。 值得庆幸的是，肖恒一直以来都在做各种预案，无论进退都给自己留有余地。现在看来也只不过是将其中的几种可能变成了一种可能而已。 至少，他不是全无准备的。 …… 实验室，同学们正围成一圈盯着桌子上的打孔机，几乎所有人都处于异常亢奋的状态。 有个白白净净的小胖子仿佛尿急似的晃动着身体：“到时间了吗？” “还没呢。”旁边盯着钟表的学生说道。 “怎么这么慢……”小胖子嘟囔了一句。 “好了，时间到了。” “真到了？” “真的。” “怎么没动静？” “可能他们那边的表又出问题了吧？听老师说现在的钟表背着移动的话容易变快或者变慢……唉来了来了！” 正当几个人有些着急的时候，那打孔器突然咔哒咔哒地转了起来，不一会儿就吐出一条长长的纸带。负责翻译的小胖子立即打开密码本翻译起来。 就在这时，实验室的大门忽然被推开，一阵冷风从外面吹了进来，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老师！你回来啦！？” “老师老师你快来看，我们成功了！” “……” 肖恒顿时被一群兴奋的学生给围住了。 “好了好了，等我看看……”肖恒分开众人，来到桌边。 “老，老师好。”负责翻译的小胖子紧张的说道。 这个小胖子是肖恒临走之前才刚刚升入实验室的，所以与肖恒其实不是很熟。 “没事，别紧张。”肖恒拿起那条长纸带笑道，“你们这是拿发报机聊天呢？这么长？” “嘿嘿……”小胖子挠了挠头，傻笑着。 “我们是在聊天，也是在测试简编码。”这时候负责实验室的王慧走了出来。 这电报机的研制工作肖恒原本交给了卢淳，不过由于四川那边各种工程的需要，肖恒也只能急调卢淳以及他的团队入蜀，现在估计已经快到了。 由于他们是骑马前进的关系，所以路上并没有碰到，应该是与肖恒的车队擦肩而过了。 等卢淳他们走了，这电报机的工作就成了综合实验室的项目。原本肖恒还以为要再等一段时间才会有成果，可没想到他一回来这边就已经有成品了！ 由于所有初中毕业生都要先升入实验室的关系，所以综合实验室这边是人才种类最齐全的部分了，而现在看来也是如此……这些学生不仅拿出了电报机的成品，甚至还在肖恒给出的密码基础上开始开发新的应用了。 “测试简码？”肖恒饶有兴致地问道，“什么是简编码？” “小齐你来说吧，毕竟是你的主意。”王慧笑着将那个小胖子推到了肖恒面前。 “我……”小胖子深深的吸了口气，他知道这是他表现的机会，“我在研究之前的电报时，发现每个字母都拼出来的话电报就会变得很长。但是如果只发送声母的话，同样的字母量下是不是就能发送长句了？” “嗯，不错的想法。”肖恒笑道。 这种想法类似后世网络上的汉语缩写，最最常见的莫过于sb这两个字母了。 “但是你怎么确定你发的声母对方就能猜出来呢？”肖恒问道，毕竟非常用语言用这种缩写的话很容易猜错。 “这样的情况只要把容易出问题的字再发个韵母就好了，而只有韵母的字则要先发个分隔符。”聊起自己的想法之后，小胖子拿起那条长长的纸带分析起来。 肖恒饶有兴致地看了一会忽然想到其实这种所谓的缩写其实跟打字软件的匹配度非常高在小胖子猜测着那行字是什么意思的时候，肖恒调出拼音输入法很快就得出了结果。 而这又让他有了新的想法。 “你的想法不错不过基于拼音的编码很容易被破解猜起来也容易出错。回头我给你一份拆字表你研究研究。” 其实肖恒的想法很简单，既然电报的解读跟输入法这么相似干脆就直接用一种输入法来代替不就好了？肖恒首先想到的就是五笔输入法，而且这种办法还自带天然加密即便万一对手也得到了己方的电台那么即便被截获只要不会五笔也猜不出那是什么意思。 跟同学们稍微聊了一会之后，肖恒单独把王慧叫到一边：“你们真的太出色了，我没想到你们这么快就把无线电弄出来了。” “卢淳老师的团队已经把电子管的部分解决了，剩下的无非就是一些电路罢了有了老师的电路图我们照做就好了。”王慧谦虚道。 也是电路方面其实综合实验室这边反而是比较有优势，无论是之前的发电机、变电站还是电动车，其实都是在综合实验室中完成的，这帮学生已经积累了非常多的电方面的知识。 “你们刚刚是在与哪里通话？”肖恒问道。 “是临安大剧院方面……那边的楼比较高，可以架设比较大的天线而且那边电力供应也比较稳定。”王慧答道。 肖恒虽然路过了临安大剧院，但他只是在仙云台的后院稍作停留没想到他的这帮学生们已经将天线架到临安大剧院上了。 “稳定的电力啊……”肖恒低头想了想，“你们现在用的是哪种方案？中波还是短波？” “中波和短波都可以谢齐调整了一下老师给的电路图，把中波和短波接收器合在一起了……现在我们只要一台机器就能同时接收并解析到中波和短波的信号。” “当然发报机他说他还没想通所以我们现在用的是两套发报机。” 王慧介绍道。 她口中的谢齐就是那个小胖子肖恒闻言讶异地看了那个小胖子一眼没想到这家伙居然在电路方面有如此的灵性。 “你们做的不错……距离方面测试了吗？”肖恒问道。 “测了。”说道这里，王慧有些迟疑，“我们目前最远的地方是岳王庙方向……” 最初，电台小组的测试是在秦府后山和实验室之间的，那时候信号很清晰。然而他们又测试了临安城，岳王庙，然后按照一个小时联系一次的方式从岳王庙方向继续往前走推出去差不多10多公里……然而信号依然还是很清晰。 “……天色太晚了我们也就没再测试，所以现在我们还不知道这两个电台的范围究竟有多远。”对于这个测试结果，王惠多少有些不知所措。 一般来说，现代的中波电台能覆盖150公里左右，而到了晚上依靠电离层的反射能达到几百公里甚至上千公里。 而短波电台依靠大气电离层和地面的不断反射，在天气良好的情况下能传播数千公里，甚至有爱好者在中国收到过来自美国的短波信号。 不过这样的传播并不稳定，白天、晚上、阴雨天气等等，有许多大气现象都会影响短波的传输，而为了更远距离的传输，需要针对不同的电离层厚度、不同的天气条件对短波电台进行微调……肖恒他们暂时还不具备这样的能力。 但无论是中波电台还是短波电台，其实都已经远远超出了肖恒学生们的测试能力。 “嗯，我知道了，我会找人测试的。”肖恒点点头。 他准备在海阎王号上安装电报设备，到时候等海阎王号出海的时候再来测试有效通话距离。 现在海阎王号正在码头上修整，一方面人员需要休息，各方面的物资需要补充，另一方面也是要对船上的各种设备进行检修，尤其是煤气发生炉以及煤气机都需要进行进一步的保养和查看磨损情况。 所以下次出海还要好久，至少要等到川军的到来。这三百川军将能大大缓解肖恒这边人手不足的情况，也能让海阎王号发挥出最大作战效能。 既然电台已经研究成功了，那么远程通话也应该解锁了。 想要进行远程通话的话，就绕不过扬声器和麦克风了……这两样东西的原理其实都是相同的，都是利用电磁感应，只不过一个是将电信号转变为声音，而另一个是将声音转换为电信号。 其中的原理其实不难，所需的前置技术也都已经点亮了，唯独需要肖恒指导的就是震膜了。 现代的震膜材料五花八门，有塑料的、有金属的、还有碳纤维的……不过要说最古老也最长寿的震膜材料那，就莫过于纸了。 由于纸制震膜的种种优势，即便在肖恒的年代里这种材料依然还活跃在音箱领域。 肖恒看看时间已经快到中午了，索性就没走，直接找了纸笔就在实验室里画起了图纸，并且将各种需要用到的材料简单说了一遍。 中午吃饭肖恒都没出去，让王慧帮忙在食堂打了一份带过来的。 等将全套的图纸和各种注意事项与王慧他们沟通完毕之后，已经是下午了。 肖恒心里一边合计着新式步枪和75速射炮定型的问题一边往回走。 原本他还想去找王铁锤聊一下的，结果却被关鳞给堵住了。 “你怎么在这？那些荷兰人都送回去了？”肖恒惊讶地问道。 “嗯，送回去了。”关鳞点头。 那些荷兰人暂时住在曾经的车辆测试场，现在的“驾校”。 当然，那里还是目前肖恒手下第一个内务部门，暂时由那位大众脸的张岚负责。 此次去四川肖恒与秦荐谈了这个人，秦荐证实了这个人的身份，也对张岚以及张岚的父亲推崇备至。肖恒虽然还无法完全信任张岚，但这个人表现出来的能力很强，在无人可用的情况下肖恒的选择也不多。 此次将荷兰人放在张岚眼皮底下，既是对荷兰人的一种束缚，也是对张岚的一种考验。 “找我有事？”肖恒见关鳞吞吞吐吐的样子，不由得驻足问道。 “有事。”关鳞老老实实的点了点头，“是关于蒲家的事。” “蒲家？”肖恒挑了挑眉毛，“蒲家的事你不是都汇报过了吗？” “不是海战方面的。”关鳞犹豫了一下，忽然单膝跪地。 “快起来，你这是干什么！”肖恒眉头一皱，一把将他拉了起来。 “公子，我……我可能为你树敌了。以蒲家得实力，我们这艘船又如此醒目，估计他们很快就会找到您的头上。”关鳞惭愧地说。 “树敌？蒲家？”肖恒好笑道，“不是他们先动手的吗？” “是，可是……” 关鳞还待说些什么，肖恒直接摆摆手，“蒲家的问题不用你操心。我得到消息之后就已经思考过了。目前我们多了三百川军，完全能够再造一艘类似海阎王号的战舰了……你觉得如果你有两艘海阎王的话，有没有信心在海上打败蒲家？” “一艘足以！”说到这方面关鳞可是很有信心。 “一艘……你哪来那么多炮弹？”肖恒气乐了。 “这……呃，我可以先跑啊，回来补给之后再杀回去！”关鳞咧嘴笑道。 “行了，我已经改变造船计划了。等这艘运输舰造完之后下一艘就是战舰了。”肖恒说道这里，看着眼前的关鳞忽然想起来一个问题。 “你觉得那些前膛炮用着怎么样？”肖恒忽然问道。 “挺好啊，威力很大，打得也很准……蒲家的人根本没办法近身。”关鳞觉得海阎王号简直就是完美。 “跟我讲讲各种弹药的威力怎么样……”肖恒问道。 “威力……都很好！霰弹一打一大片，实心弹命中就是一个大窟窿。如果打在小船上，直接就能把它们给打断！”关鳞一想起那次海战时火炮的表现就有些兴奋。 “一点毛病都没有？” “呃……还是有一点。如果靠得太近了那些炮就打不着了，另外烟气也太大了，连续射击时视野不好。”关鳞答道。 肖恒思考了一下，忽然道：“咱们去找王铁锤，你在旁边也正好提一些意见。” 说罢就拽着满头雾水的关鳞就去找王铁锤了。 节35 新武器（为JackieZXW加更） 当肖恒找到王铁锤的时候，他正捏着根铅笔对着作业本皱眉头。 “呦？写作业呢？”肖恒笑道。 “嗯……”看到肖恒进来王铁锤不由得精神一震，拿起作业本问道：“这个小明和小红迎面跑，小明的时速是……” 王铁锤话没说完，就见肖恒身后又进来一个黑脸大汉，拿着铅笔和课本嘴里正问着问题的王铁锤顿觉有些尴尬。 “拿来我看看。”肖恒一把拽走了王铁锤的课本，一边看题一边教育道，“题不会做不丢人，不会做还不懂装懂才丢人，自己努努力好好学会了不就完了吗？” 肖恒一边说一边看着题不由得差点笑出声。 当然不是这题目有什么问题，而是因为肖恒忽然想起网上另一道与这题类似的。 那道题是前面的条件也是小明小红相向而行，两个人以各自不同的速度接近，然后一个大卡车过来把小明撞了……最后求的是小明心里阴影面积。 “你这样，再这样……”肖恒指导了一番之后，王铁锤就开始坐在那算了起来。 肖恒回头一看关鳞正在旁边发呆，从桌上拿起根铅笔递给他：“反正闲着也没事，你也算算呗？成绩不好就多学多练，争取早日小学毕业。” 关鳞：“……” 王铁锤从旁边投来了同情的目光。 等两人算完了讲了讲解题思路之后，肖恒就给两人正式介绍了一下。 其实王铁锤早就知道有关鳞这么一号人，只是并不熟悉而已。但是对于关鳞来说，王铁锤却是大名鼎鼎如雷贯耳……可以说肖恒建立起来的工业体系中到处都有王铁锤的个人印记，而让关鳞印象最深的那些铆装工人们，其顶头上司正是王铁锤。 给两边介绍完了之后，肖恒问关鳞道：“如果现在有一种火炮，其射速大概在每分钟15发左右，弹丸重量跟12磅炮差不多……你认为它能替代现有的前膛炮吗？” 听闻这番话后，关鳞并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稍微思考了一会这才问道：“它的射程如何？” “射程和准确率肯定比现有火炮高。”肖恒答道。 “那弹药种类呢？都是实心弹？”关鳞追问。 “种类……目前可以肯定的是实心弹和霰弹。”肖恒想了想说。 “这样啊……”关鳞低头思考了一下，在脑海中模拟了一下这样的武器在海战中的作用。 “代替24磅炮应该没什么问题，不过可能无法替代32磅炮。”关鳞想了很久终于给出了他心中的答案。 “因为弹丸威力太低了吗？” “是的。”关鳞点头。 对于32磅炮，关鳞印象最深的就是用32磅炮轰开热兰遮城堡的时刻……沉重的弹丸敲击在城堡的墙上，再将其击破的暗中感觉简直不要太爽。 问完了关鳞之后，肖恒看着王铁锤说：“你觉得我们现在最大能造多大口径的炮管？” 王铁锤想了想：“内径100以内应该没问题。” “100啊……”肖恒想了想，这个内径基本上就相当于后世105炮了，而105炮的弹丸差不多就有15公斤左右，如果不考虑发射药的话已经跟32磅炮的弹丸重量差不多了，只是不知道威力如何。 在一边老老实实听讲的关鳞总算知道现在是在干什么了——这是要研发一种新型火炮了！而且看上去似乎无论是威力还是射速都要比前膛火炮强得多。 关鳞越听越是心痒痒，趁着肖恒他们两个对话的间隙，不由得主动问道：“这100毫米炮的威力大概有多大？” “应该跟32磅炮差不多吧？不过肯定比24磅炮强。”肖恒推测道。 毕竟100炮是后装炮，虽然弹丸重量稍微弱了一些，但毕竟倍径在这摆着呢！炮口初速肯定要比前膛炮高得多，炮弹威力应该不会相差太远才是。 “这么强？射速也跟你们那个75炮一样吗？”关鳞眼睛一亮，“如果有这样的炮舰，我们的运输船都能称霸海上了！！” 32磅炮的射速大概在每分钟1到1.5发，24磅炮也不过是每分钟2到3发，如果按照75炮的射速来看的话，一门100炮就相当于7、8门32磅炮了！舰艏炮和艉楼炮加起来那就相当于16门32磅炮！ 这样的威力称霸海上应该没什么问题。 “100炮的射速不可能跟75炮一样的！能有75炮的一半就不错了。”肖恒打断了关鳞的臆想。 关鳞沉吟了一下，依然觉得这样的火炮很强：“即便只有一半的射速那也相当于8门32磅炮了，我敢肯定海上没有那艘船是它的对手！” 肖恒想了想觉得也是这样，如果新舰艇都安装了新式的100炮，那么普通的运输舰也能当战舰来使用了。 “铁匠铺现在扩建得怎么样了？如果开始生产100炮的话要多久？75炮呢？”肖恒再次询问王铁锤。 “75炮的炮管现在一星期能生产两根，100炮的话……估计一星期一根。”王铁锤想了想又补充道，“在不影响其他生产的情况下，产量得减半。” “那就先造一根100炮的炮管。”肖恒拍板道，你明天就去安排。 “好。”王铁锤点点头。 “之前那根75炮的炮管现在在哪？”肖恒问道。 “在后院仓库锁着呢。”王铁锤答道。 “走，咱们去看看……顺便做一下测绘。” 王铁锤闻言精神一震：“准备定型了？” “是，准备定型了。”肖恒点点头。 “那液压部分的技术突破了？”王铁锤惊喜道。 “不，还没有……”肖恒摇摇头，“这方面我来想办法，得先确定规格之后再说。” 之前在这根炮管造出来之后，肖恒就跟王铁锤考虑过了要对75炮进行定型，肖恒也找了一些网上的图纸。 管退炮之所以射速快主要是利用炮管的后座来抵消发射所产生的力，而液压系统则是炮管能够复位的关键。 老电影中那种炮管夹在中间，另外有两根管子一上一下固定在炮管上的就是管退炮。 那两根夹在炮管上的铁管就是液压系统，其中下面的那个是阻尼器或者叫缓冲器。 这个阻尼器的结构类似打气筒，但是打气筒活塞的两边都灌满油脂并且封死。这样的结构由于液压的压力，内部的活塞其实是无法来回运动的，所以要在活塞上打一些小孔。 当活塞运动的时候，油脂就在小孔中流动却又不会立刻响应，这样液压就会提供巨大的阻力。 火炮开炮的时候，液压阻尼器会在运动中吸收大量的能量以卸掉火炮的后坐力。 除了阻尼器之外，管退火炮的另一个重要部分是复进机。 复进机的结构可以理解为两个连在一起的一次性注射器，如果两个注射器之间灌满了水，则压下一个另一个就会弹起。而如果两个注射器之间灌满了空气，由于空气可压缩的关系这个系统就形成了一个空气弹簧。 而复进机的内部就相当于将这两个系统结合起来，管子里既灌入了空气又灌入了液体，而液体和空气则由一个活塞来隔开。 这样当火炮后座的时候，活塞会将液体压到另一个管子里，由于液体不可压缩的关系另一个管子里的活塞会被推动着前进，这样就把管子底部的空气给压缩了。 当火炮完成发射之后，高压空气会将力重新传导到活塞，最后推着炮管复位……所以这个系统才叫做复进机。 这样的结构之中最重要的部分当然就是气密性，所以肖恒已经决定了，等火炮定型之后立即从现代订购一批密封件。 有了这批密封件之后，管退火炮才能实现。 除了火炮之外，新式枪械也必须提上日程了。 “你觉得……咱们的无缝钢管能做枪管用吗？”肖恒问道。 “拉伸过的估计不行，不过管壁做厚一点才能承受住爆炸……但太厚了又太重了，估计拿不动。”王铁锤答道。 他们目前的无缝钢管是将钢坯打孔然后一点点拉长、拉细的，本来是做水管使用的……但是如果加工精度再高点，并且不进行拉伸的话，这样的钢管从外表看已经跟肖恒从现代购买的那批差不多了。 “我觉得可以做薄的……我们可以用身管自紧技术。”肖恒提醒道。 “啊？！”王铁锤微微一愣，然后他才反应过来肖恒说的是制造75炮炮管的时候曾经使用过的那种技术。 “这……也不是不行。”王铁锤眼睛一亮。 经过特殊的热处理之后，火炮的身管强度有了极大的提升，王铁锤还记得最后他们是如何丧心病狂地虐待那根炮管的，然而事实证明以黑火药的威力根本无法破坏那根强悍的炮管。 如果将这样的技术运用到枪管上……尽管他们目前没办法制造出堪比现代钢材质量的无缝钢管，但材料不足技术来凑啊！ “而且我们还可以在顶锥上下点功夫。”肖恒说道。 “下什么功夫？”王铁锤奇怪道。 目前他们所使用的身管自紧技术，是使用一个略大于口径的顶锥通入烧红的炮管内，而顶锥之中带有喷水装置，先将炮管内壁冷却再将管壁挤压成型，最终在炮管内壁形成预制内应力。 “我们在顶锥上做个几个螺旋的凸起……这样在通入枪管的时候就能压出膛线来了。”肖恒解释道。 “咦！？”王铁锤一愣，随后一拍大腿哈哈大笑起来，“妙啊！公子这想法太妙了！” “你也觉得能行？”肖恒也笑道。 “不错！应该没什么问题。”不过王铁锤很快又皱起了眉头，“不过这样的顶锥可就难造了，想要在枪管里喷水就要给顶锥钻孔，可钻了孔又有强度问题……” “为什么要给顶锥钻孔。”肖恒笑道，“咱们从内部喷水，然后再用顶锥不就完了。” “这……也是哈！我钻牛角尖了。”王铁锤笑道。 “回头先试制几根枪管试试……关于连发我也有点想法。”肖恒拿过王铁锤的作业本，翻到空白的部分开始画草图。 枪管问题解决之后，要解决的就是连射问题了。 现代枪械的连射很简单，因为现代枪械所使用的都是铜壳弹，然而现在肖恒他们所使用的却是纸壳弹。 其实铜壳弹也不是造不出来，而是用不起。 目前的大宋本质上还是铜本位，用铜壳弹那可就是字面意义上的烧钱了！ 而且在没有大规模的冶炼工业支持下大量使用铜壳根本就是不现实的，也是无法持续的，所以肖恒他们只能使用纸壳弹。 那么纸壳弹如何连发呢？ 肖恒也不用思考太久，后世之中就有现成的解决方案——转轮。无论是转轮手枪还是转轮步枪，后世都已经出现过了。 在肖恒的历史中，最初美国人与印第安人的战争是处于劣势的，因为印第安人也有步枪，而印第安人的弓箭手射速甚至碾压美国殖民者的来复枪。直到后来美国殖民者就是靠着大量装备转轮手枪这才扭转颓势的。 同时转轮枪械也是最可靠的连发武器——因为它不会卡壳，即便有一发子弹没有打响，只要再扣一次扳机就能跳过去。 不过转轮类的枪械也有它的坏处，那就是气密性太差。在开枪的时候火药气体会从转轮与枪管之间泄露出去，从而大大降低了弹头的初速。 如果按照传统转轮步枪的射击，那枪械的射程可就真的不如弓箭了。 肖恒的想法是牺牲转轮的快速击发能力来改善气密性，因为转轮所带来的填装优势本身就能提高射速，稍微削减一些来换取射程和威力，肖恒认为还是值得的。 作业本上，肖恒的草图一点点的变得清晰，而随着他的解释王铁锤也在不断的点头。 肖恒的设计参考了后世射击运动员常用的杠杆式气枪。 运动员在射击时要搬动枪械右侧的杠杆来压缩气体并且露出枪膛，然后将一颗弹丸从开口处塞入枪管，再合上杠杆并且带上枪膛。 而肖恒的设计是拉动杠杆的时候，转轮与枪管脱离接触，然后继续拉动杠杆来拨动转轮。最后当杠杆合上的时候转轮前移，然后死死地压在枪管上锁死。 直到杠杆锁死之后扳机才能重新激发。 这样的设计必然会降低射速，但气密性和连射的问题都解决了，是目前肖恒所能想到的最佳方案。 …… ps：其实早就想加更，然而每天一边想着加更一边在断更边缘徘徊。前两天jackiezxw老板的巨额打赏刺激了我……总这么咸鱼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然而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写这本书真是自讨苦吃，每一章都要查阅大量的资料……所以这次迟来的加更其实是我连续肝了三天的成果。 ps2：正文4100字，后面的废话为上传后再修改，不占用收费字数。 节36 青蒿素与南海 王铁锤的小屋中，一盏昏黄的灯光不知何时亮了起来。 “这个结构倒是挺精巧的，就是这气密性的问题如何解决？”王铁锤看着作业本上那个精巧的转轮结构惊叹不已。 毕竟这种结构本身就是某位设计大师灵光一闪的产物，又经过了那么多年的改进，在王铁锤这种整天与机械结构打交道的人看来这种设计无异于一件好看的衣服、一栋漂亮的大楼……其本身所携带的设计感和所凝聚的设计师的心血，相信只有像他这样的同类人才能感受得到吧。 “气密性的话……”肖恒拉过作业本，在上面又画了一个比较详细的结构图。 在这张图纸上，枪管的末端的内壁被削掉了一部分形成了一个凹陷，而滚轮的弹仓顶端也削成与凹陷形状相同的“”形。 为了防止漏气和磨损，弹仓顶端还要再固定一个铅质垫片。 这样，拉动杠杆的时候转轮与枪管脱离，等杠杆合并锁死的时候转轮的弹仓就和枪管牢牢地结合在了一起，气密性的问题自然也就解决了。 其实这部分的结构肖恒依然是参照了后世射击运动员所使用的那种气枪，无论是结构还是解决气密性的方法都与之类似，只是增加了一个转轮上弹的环节。 肖恒与王铁锤刚刚开始讨论的时候，由于涉及到了自己的领域所以关鳞还能插上几句话，可到后来肖恒他们开始研究枪炮细节的时候他就完全插不上话了。 不，何止是插不上话，他甚至连听都听不懂了。什么气密性什么空气弹簧的，听得人脑袋都要炸了。 等肖恒彻底的将自己的想法和设计结构交给了王铁锤之后，忽然发现关鳞正坐在一边不停的望向窗外——窗外的天色已经渐渐黑下来了。 “怎么？着急回去？莫不是最近纳了妾不成？”肖恒调笑道。 “哪有！”关鳞微微一愣，随后苦笑道，“咱这常年在海上漂泊的，哪有人会看得上我。” “怎么会！你年少多金位高权重，总会有女人喜欢你的……只怕是你没有喜欢的人。”肖恒看着他认真的说。 其实在肖恒这里倒还好，因为人与人的等级没有那么森严，可当他还在关家的时候，关鳞的地位绝对算得上是位高权重了！ 本身能做到船长位置的，在关家都算得上是金字塔最顶尖的那个阶级了，即便是关家的一些旁支地位都是不如关鳞的。 再加上关家的船长与本家的关系就像总公司与分公司，作为分公司老总的船长其收入甚至比一些中小型的商人都高！ 以这样高的地位，这么高的收入，关鳞如果想结婚的话早就成家了。 “喜欢的人啊……”关鳞似乎陷入了回忆，“……早已嫁做人妇了吧，唉。” 随口一句就戳到了关鳞的痛处，这是肖恒所没想到的。 肖恒拍了拍他的肩膀：“人，总要向前看不是？” “是啊。”关鳞点头。 “我看你对那位总督千金倒是挺有意思的？”肖恒忽然将话题扯到了那些荷兰人的头上。 “啊？她？”关鳞奇怪道，“为什么忽然提起那个红毛女？” “因为我看你一直盯着她看……”肖恒说的是之前他们与红毛人会面时的事情。 “那个啊。”关鳞忽然咧嘴一笑，在自己胸前比划了一个下流的姿势，“因为……你懂的。” “呵呵，原来你喜欢比较丰满的。”肖恒鼓励道，“现在出手正是好时机啊！他们现在应该还在迷茫和恐惧之中，你去使使劲好不好过几天就能娶过门了。” “呵呵，算了吧。一股味。”关鳞讪笑道。 这个年代还没有条件天天洗澡，除臭剂也没发明，不知道此时的欧洲贵族们有没有开始用味道浓重的香水来掩盖体味……但说实话，即便洗了澡这味道多少还是有点的。 “多洗澡就好了。”肖恒依然推销道，“混血儿可聪明呢！不说别的你儿子肯定白！” “呃……”关鳞低着头看了看自己身上被太阳晒得黝黑黝黑的皮肤，回头又想了想那总督千金，心里似乎有那么点心动了。 看着关鳞的表情，肖恒知道这件事有戏了，故意不去点破反而开始谈正事：“你觉得热兰遮那地方怎么样？” 肖恒叫关鳞过来当然不只是咨询舰炮的问题，海上的撤退计划少不了陆地补给点的支持。 然而现在看来想要在大陆沿海补给应该是比较困难了，不仅有蒲家的问题，更多的还是肖恒觉得这次蒙元南下没有人能挡得住，所有陆地上的补给点在蒙元的铁蹄下全部变得不安全了。 所以开辟海上的落脚点也就成为了一个很严肃的问题。 “什么怎么样……哦你说台南港啊。”关鳞本来就有些恍神，肖恒说的那个地名他又非常陌生，愣了好一会这才反应过来肖恒说的是哪里。 在肖恒的地图上那地方就被标注为台南，所以肖恒的学生们在测绘新地图的时候也只标记为台南，至于热兰遮这个名字……估计只有来自后世的肖恒才觉得不违和吧，然而这样的局面却是他一手造成的，倒是挺有趣的。 “台南港挺不错的，这红毛人还真挺会选地方的。旁边有河流补充淡水也容易，两侧的海岸也能挡住风浪。”关鳞对于热兰遮的位置赞不绝口。 “那你觉得我们把这个地方占下来怎么样？”肖恒随手画出了一份台湾地形简图。 “占下来？”关鳞惊讶的问道，“那蒲家……” “蒲家不在第一考虑范围，我们现在最重要的是考虑的是当地情况。”肖恒拿着笔，在台湾岛上划出了几条等高线。 “你看这里，这是中央山脉，从外海来的大风大浪都会被中央山脉挡住。然后这里是嘉南平原，可以说是整个岛上最适合耕种的土地了。” “然后是港口……如果在这两边竖起炮台，那么整个港口将会固若金汤，蒲家的威胁自然也就不在话下了。” 肖恒一边讲解，一边在简图上写写画画，很快就将整个台湾岛的地形勾勒出来。 “这……看起来倒是不错，可是公子，你有没有想过瘴气的问题？”关鳞有些担忧地说，“听闻即便是那些红毛人也有不少人中了瘴气死掉的，如果咱们去了，会不会也……？” “会。”肖恒点头，“不过有办法解决。” “啊？”关鳞一愣，“这瘴气可是……” “……由蚊虫叮咬而引起的疟原虫感染。”肖恒答道。 “啥？” 关鳞完全没听懂，再次露出了那种呆滞的、充满了不解与迷惑的表情……简而言之就是一脸懵逼。 “我是说，所谓的瘴气其实是一种寄生虫，在蚊子叮咬的时候进入人体内的，然后引起一系列的症状。所以如果是小规模的驻扎的话，一方面防蚊灭蚊工作要做好。” 肖恒解释道。 “瘴气其实是蚊子？”关鳞第一次知晓这方面的知识。 “不错，而且疟疾是有特效药的……让我想想。”肖恒低头开始查找资料。 “金鸡纳霜……远水解不了近渴啊。”肖恒皱了皱眉头，不过他的眉头很快就舒展开了，“青蒿素？不错……赞美屠呦呦院士。” 青蒿素是治疗疟疾的特效药，是从一种叫做黄花蒿的植物花叶之中提取出来的，算是在后世中最先进的抗疟药物。 关鳞小学生一般老老实实地坐在一边，不敢打扰肖恒的思考。 不过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的确是小学生没错。 “看来明年我们得大规模种植黄花蒿了……”肖恒自言自语着。 “黄花蒿？”关鳞终于找到了可以插嘴的话题。 “嗯，一种药。” “能治瘴气？” “能治，不过得经过一些复杂的提纯工作。”肖恒找了一篇关于冷浸提取制备青蒿素的论文，看得头都大了。不过啃完之后的结果倒是让他有些欣喜——以他们目前的科技水平足以胜任！ 其中萃取的物料当然就是黄花蒿了，而这份论文中所使用的试剂则都是他现在就能制造的的东西——酒精、醋酸、硫酸。 大概的流程就是先用以上三种材料生产乙酸乙酯，再用酒精和乙酸乙酯对黄花蒿的花叶进行萃取。 青蒿素本身的应用前景非常广阔，而且在这个时代，它的地位绝对是战略级的。 有了青蒿素，肖恒不仅可以在台湾开辟农场和种植园，甚至可以将手伸到更长的地方……比如越南。 考虑到川蜀之地可耕种面积比较小，未来如果收容了太多难民很容易出现粮食危机，所以肖恒原本的想法是从越南购买。 然而，当肖恒有了青蒿素之后……能抢的为什么要买？ 都说越南是个难以被征服的国家，然而无论哪次与中原王朝的战争都是处于劣势，即便偶尔占据优势等中原王朝反应过来也很快就会被赶回自己的土地。 然而中原王朝为什么不继续前进然后征服它呢？原因很简单，就是水土不服……或者叫瘴气。 每次去越南本土作战士兵还没开始打就减员过半！而且时间拖得越长沾染疟疾的士兵就越多……照顾这些伤病还要负担额外的人力与补给，在带着如此巨大累赘的情况战事能顺利才怪呢！ 所以在中国周边国家里日本靠神风，越南靠疟疾……大概只有朝鲜是没风没瘴的只能靠自己硬抗。 “如果瘴气能治……”关鳞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狠厉，“……那咱们也许能干出一番大事业来。” “哦？你怎么想的？”肖恒好奇的问道。 “台湾、越南、吕宋……甚至淡马锡，咱们都能占下来！”关鳞的眼睛熠熠生辉。 “然后呢？”肖恒笑道。 “然后？然后坐拥这么大底盘，蒲家算个什么！？到时候整个南海都是我们秦家的了！”关鳞伸手在空气中猛的一捞，然后牢牢的攥成拳头。 “哈哈哈……”肖恒忽然笑了起来，甚至把旁边低头研究新式枪械的王铁锤吓了一跳。 “天色已经晚了，你们也早点休息吧……至于称霸南海的事，咱们一步一步来。”肖恒脑海中也有许多想法。 越南有大煤矿，也有大铁矿，是个天生的煤铁复合体。如果能把越南拿到手里，那么肖恒手中的钢铁产量何止翻十倍？ 如果继续往下想的话，那么澳洲是不是也可以考虑一下？这么好的大陆可不要便宜了别人……澳洲可不只有煤矿和铁矿，其他的资源也是异常的丰富。 比如澳洲那些各种各样的与其他大陆绝不相同的动植物，比如沿海的珊瑚礁以及海中丰富的物产……如果能拿下的话也后世子孙旅游会方便许多，龙虾什么的也会便宜多了。 晚上聊了这么多东西，关鳞显得异常亢奋，甚至开始畅想自己带着舰队轰开一个又一个国家的大门的景象了。 而肖恒虽然也有些激动，但他知道许多事需要一步一步来的，南海什么的现在还有些早，目前首先最重要的还是产业转移。 首先最重要的肯定是钢铁厂，现在看来钢铁厂不想走也得走了，只是再也买不到价格便宜量又足的铸铁锭了，等到了什么都没有的蜀地一切都得亲力亲为了。 其次就是造船厂。 在肖恒的想法中，如果能把造船厂转移到热兰遮就好了。不过想要将造船厂南移到那么远的地方，除了疟疾的问题之外，他还有些其他的问题要解决。 肖恒的军队和工人们绝大多数都是难民出身，对于他们来说只要现在生活得好就足够了。 然而船厂那边的情况却有些复杂，那些船工多半都是本地人，在这里世代从事造船工作。那些造船厂的老员工还好说，毕竟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潜移默化，想要迁址他们的阻力应该是最小的。 不过除了这些老员工之外，肖恒可是吸收了不少年轻员工，尤其是从其他船厂挖来不少手熟的木匠……如果肖恒选择迁厂的话，这些人多半甚至全部都会选择留下。 对故土的眷恋，对背井离乡与颠沛生活的预期，使得这个时代的人们很难被肖恒说动。 不过也不是绝对。 在土地兼并愈演愈烈的南宋，还有个杀手锏能让所有人都跟着肖恒走——分田地。 节37 荷兰人 练车场上，两三辆煤气车正在围着车场转圈，另外还有几辆煤气车则对着场地内的桩、坑、单边桥和双边桥较劲。 士兵们四人为一个车组，其中包含一个教官、一个驾驶员以及两个煤气发生炉管理员。 不过他们的角色并不是固定的。除了教官之外，每个人都要轮流做驾驶员。 只有在这里经过三个教官的交叉考核并且一致认可才能拿到驾驶证。而拿到了驾驶证之后仍然要再开100公里的里程才能升级为教官。 第一个教官当然是肖恒，而第一批学员就是当初负责测试的那几名士兵。 现在那几名士兵已经升职为士官长了，今后所有有驾照的驾驶员基本上都是他们的徒弟。 自从肖恒得知了蒙元真正的实力之后，整个临安府的各种产业都要向川蜀之地转移。 其中最重要的钢铁厂，肖恒已经安排了王铁锤的几个徒弟先走一步……这几个学徒基本上都能独当一面了，从炼钢到齿轮、钢结构件等他们都能独立制造完成。 所以这几个人将在川蜀试着建立一个小规模的钢铁作坊，主要用来生产四轮马车的各种标准件。 跟着这批工人一起离开的，还有两辆煤气车、四台球磨机、防尘服面具和防尘服以及部分一小部分的度量工具和齿轮。 等球磨机到了之后才能开始高效率地生产水泥，而到了那时候这区区四台球磨机是肯定不够的，不过到了那时铁匠铺估计也应该建起来了，到时候再由铁匠铺补充数量不足的球磨机。 比起肖恒在临安府这边的白手起家，现在重新在川蜀之地建立起工业可就简单多了，许多东西都是现成的，而且只要给他们开个头，整个系统就能自己运转起来…… 机器能自我复制，规章制度和生产方法也都是现成的，只要材料跟得上那些工厂将源源不断的产出各种机械和材料。 这就是培养出人才的好处。 而比工业更重要的其实是各种种子。 目前库存的土豆、地瓜就都不能动了，都要留作种子。而且趁着天气还不是那么冷，这些东西也要加紧运往四川。 日光温室那边经过初期的忙碌之后，现在已经进入收成期了，农业三人组的李狗蛋他们平时也就是教教书，代代课什么的。 等练车场上这些学员再毕业一批，肖恒就准备让他们带着你李狗蛋他们和土豆、地瓜以及其他作物的种子去四川了。 目前的煤气车经过肖恒他们的一路测试之后，其优缺点基本都已经被摸清了。 煤气车当然有缺点——比如生火灭火反应速度比较慢、准备时间比较长，还有煤气发生炉的烟气比较重，目标比较明显等等。 不过这么点缺点对比它的优点，那一切都可以忍受了。机器可比娇贵的马经得起折腾，耐力也更强。在换人不换车的情况下可以24小时前进！这样一来就能大大的节省时间，以便在下大雪之前多运一些货物。 而且最重要的是煤气车只要开动工厂几乎每天都能下线一辆！毕竟机器这种东西只要开动生产线就会源源不断地被生产出来，而这可是马匹做不到的！ 不过就算生产线再怎么满负荷运行，但车毕竟是需要人来开的……现在肖恒最急需的就是司机。也正因为司机是如此重要，目前的练车场几乎是24小时不停地在训练新司机。 而这也就导致练车场上从白天到黑夜一直都有煤气车开动的噪音。 “啊啊啊！我不行了！这些宋人到底在做什么！？” 内务部大院内，一个荷兰上尉猛抓着头发仿佛要疯了一样。 是的，练车场这边可不只是练车，同时还是内务部的所在地。 而目前这些荷兰人就被关押在内务部的“招待所”里。 是的，关押。 由于保密条例的关系，煤气车不对荷兰人开放，所以他们住的屋子都是没窗户的，而且还不能随便出门，只能在带铁丝网的高高院墙内稍微溜达溜达。 今天，是荷兰人被关在这里的第三天。 除了总督、总督千金以及翻译套着头套出去过一次之外，其他人都一直被关在这里。 现在正是放风时间，两个上尉、两名船长以及一名神父正靠着内务府的墙壁发呆。 “也许那些他们正在施展法术，汲取我们的灵魂……听说投降吗？就是那些土著人的巫术！” “投降？”一直靠在旁边望着天的一位船长忽然笑了，“你的意思是降头吧？” “……都差不多！”那上尉烦躁道，“我现在就觉得我的脑袋快要爆炸了！” “现在觉得烦了？也不知道刚来的时候被这声音吓得差点尿裤子的是谁？”那位有着个将军肚的船长讥笑道。 “怎么？想打架吗？”被嘲讽胆小的上尉猛然站起来，冲到同伴面前抓住他的领子。 还没等这位上尉再放什么狠话，就见旁边冲出来一队士兵，用黑洞洞的枪口指着他们……然后那上尉就软了下来，举起双手放开了他的领子。 “不许打架！”士兵丢下一句之后就离开了，只剩荷兰人们再次确认了自己阶下囚的身份。 “你真应该好好看看你这幅狼狈的模样。”那将军肚不屑的笑道。 “你！你除了会对着那些黄皮猴子卑躬屈膝之外你还能干什么！？”那暴躁上尉红着眼说。 “喂喂！注意你的言辞！”那将军肚皱了皱眉，“不要连累了我们！” “哼！他们又听不懂！你怕什么！？”那暴躁上尉轻蔑道。 “抱歉，我能听得懂……” 忽然，旁边有个人插嘴道。 “是你！？”那暴躁上尉一回头，就见身后站着的人正是那位翻译，“你听得懂又如何？” “呵呵。”那翻译西蒙只是笑笑，转过身来看着其他人道：“先生们，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好消息是……你们之中有一部分人可以享受部分自由了！此地的主人特地恩准你们可以搬到临安府——也就是宋帝国最大的城市去。” “那坏消息呢？”那位将军肚精神一震。 “坏消息是……只有三个名额。”西蒙看着众人说道。 “三个？算不算你？算不算总督阁下？”那暴躁的上尉忽然问道。 “当然不算我。”翻译西蒙笑道，“我、总督大人以及总督大人的女儿，我们三个人有着特别许可，不在这三人范围之内……这是你们的名额。” “……”那暴躁的上尉闻言突然冲着自己的同伴狠厉道：“我不管别的名额怎么样，我必须出去！谁赞成？谁反对？” “我反对。”那将军肚的船长似乎跟他很不对付。 “你凭什么反对我！？”那暴躁上尉对着船长怒目而视。 “我也反对。”那翻译开口道。 “你！？”暴躁上尉脑袋上的青筋都快跳起来了，“就凭你！？我可是皇家上尉，有着勋爵爵位！你这肮脏的泥腿子只配亲吻我的靴子！” 那翻译只是静静的看着他，看着那暴躁上尉闹了半天，这翻译才施施然地拿出一张纸晃了晃：“不好意思各位……这个几个名额是指定的。除了你和主教大人之外，其他人都可以离开了。” “什么！？”那暴躁上尉面如死灰。 “为什么主教大人不行？”将军肚船长似乎有些疑惑。 “据说是因为宗教信仰问题……”翻译西蒙说道。 “那我呢？我凭什么不行！？”那暴躁上尉吼道。 “你是因为攻击性太强，监控成本太高了。”翻译很清楚眼前这个上尉多能闹腾……从被关进来的第一天起他就一直闹腾不休，等到这三天观察期过了之后，自然不可能把他这个有攻击倾向的隐患放出去。 “我……”暴躁上尉浑身一震，“……他们观察我？” “不光是你，还有我们所有人。”那旁边的将军肚船长微微一笑……他早就发现了周围那些若有若无的视线，现在终于知道那些人为什么监视自己这帮人了。 “你早就知道了？你为什么不提醒我……主教大人！主教大人你倒是说句话啊！？” 那自己的利益受损了当然就会想要拉同盟，然而被拉拢的对象却并没有理会他，只是摇了摇头，沉默进了屋子。 “诸位，我们走吧。”翻译西蒙跟旁边的卫兵说了句什么，随后就带着众人挨个带上头套，被另一群士兵带着离开了。 那暴躁上尉看着翻译带着其他人离开，自己也想跟着离开的时候却被士兵的枪口挡住了，顿时想要大喊几声……然而还没等他喊出声就忽然想到了什么，回头看了那些看守的士兵一眼，自己找了个角落生闷气去了。 因为他知道，之前自己的表现太差劲了，以至于被那些士兵们看在了眼里……这直接导致了他无法搬离这个充满了噪音的地方。 …… 翻译西蒙一行人被人带着上了马车，而所有人也只是老老实实地坐着。 正当他们以为这一路都要带着头套的时候，忽然觉得眼前一亮……就见关鳞挨个拿掉了他们头上的头套。 “关船长？怎么是你？”一个女声惊讶的叫道。 这个女人自然是莉娅小姐。 虽然她和总督阁下住在另外一个院子里，但戴头套离开的流程却是完全相同的。 “呃，是我没错。”关鳞貌似随意地说道，“下次出海之前我没什么事，公子让我过来陪陪你们，毕竟是熟人。” “……”西蒙看了看关鳞，又看了看莉娅，低声翻译了起来：“他说他来陪陪你，毕竟是熟面孔。” 莉娅闻言顿时闹了个大红脸，看着关鳞的眼神也变得有些奇怪起来。 “她怎么了？”关鳞问西蒙。 “没什么，可能是有些害羞。”西蒙目光游移到了总督身上。 总督阁下给他使了个眼神，并且隐蔽地竖起了拇指。 翻译西蒙心领神会地对着关鳞说：“看得出您对我们的热兰遮之花很有好感，所以请恕我直言……您作为男士得主动点！主动的男士才有吸引女士的魅力。” “啊？”关鳞惊了，他只是来执行任务的啊！可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而且人家姑娘他爹就坐在旁边呢！这样好吗？ 如此想着，关鳞回头看了总督一眼，而总督则回以微笑。 “这么做不好吧？”关鳞有些尴尬的回礼，小声问着西蒙。 “总督大人乐见其成。”翻译西蒙说道。 “啥？”关鳞彻底懵逼了，这西方人未免也太……太直接了点吧？ 对于莉娅本人而言，她倒是真的有些惊喜。 虽然眼前这位关鳞船长并没有多么帅气，但他身体强壮线条硬朗，再加上他执掌那么一艘强悍的大船，本身似乎又有着很高的地位……这样一个男人对自己表露出好感，一下子就让她的信心回到了自己身上。 之前在肖恒那里碰壁真的让她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已经老了，是不是已经没有魅力了……然而现在她终于确定自己依然是那位被无数人追求的热兰遮之花。 关鳞与莉娅的事不过是个小插曲。随着马车慢慢前进，周围也变得热闹起来……这下子所有荷兰人的视线都被马车外的景色所吸引了。 “天啊……居然有这么多人？”将军肚船长惊叹道。 “你看那边，那边是城门……天啊！我从没见过这样的东西！！” “这也太高了……” “……” 一帮荷兰人望着临安府的城墙震惊不已。 临安作为南宋的首都，其城墙自然绝不含糊。青石垫底、青砖砌墙，内部夯土都是用糯米、蛋清、红糖等材料与黏土石灰混合而成，即便是二战时期的火炮也能抗住几十发！ 而这样的城墙，高6.65米，宽5.4米！如此雄伟的城墙别说欧洲了，就算全世界也是独此一份的！ 排队进了城墙之后，城内的景色更是令荷兰人们目不暇接，一路上大呼小叫惊叹不已。直到马车来到临安大剧院这才停下。 此时清华池对面那最后一栋楼已经彻底完工，此时正挂着牌匾——悦来客栈。 嗯，没错……这又是肖恒的恶趣味。 之所以把荷兰人送到这边来，除了给关鳞创造条件之外，最重要的还是因为肖恒想要拉拢那两位船长——这两位可是有着到欧洲的远洋经验！ 如果能拉拢到这两位到学校教学，他们那丰富的经验可以让肖恒的学生们少走不少弯路。 节38 游大观园 人说南宋富足繁华，可究竟富足到什么程度呢？ 唐代诗僧贯休曾经写到：“刻成筝柱雁相挨。”——这是在夸赞这把筝的贵重与精巧，甚至专门写成诗句来赞美它……然而在南宋，即便是街头卖唱之人都有这样一把筝。 又如明代名臣王鏊在中曾经提到，宋代的器物传到今天都极为精巧，而当今的器物却非常粗糙。这不是因为人们的喜好不一样了，而是因为我们太穷了。 根据后世西方经济学家的估算，南宋的gdp占当时世界gdp的60%……当然西方经济学家嘴炮一向不靠谱，但除去吹嘘的水分再减去一半，南宋一朝的gdp占世界比例25%总该有了。 这是什么概念呢？2018年中国gdp占全球比重约为16%，美国为24%。 富有的概念是相对的，而相较于美国人的生活和其他国家的对比，再想想南宋人民的生活相较于其他国家的对比就很容易得出，其实占比25%应该是低估了的。 当荷兰人们站在南宋的街头时，南宋的富有润物细无声地震撼着这群没见过世面的外国人。 南宋的富有，在湖山晴雨，在市井坊巷，在于一个个行人，也在一家家商铺。 街道两旁的商铺之中摆放着琳琅满目的商品，在欧洲难得一见的上好丝绸就这么扔在柜台上任人挑选。在欧洲被贵族们争相追逐的上等瓷器，在这里却只是街边卖大碗茶的工具。 人来人往的大街上，人们穿着色彩鲜艳的衣裳，有穿棉布的，也有穿绫罗绸的…… “快看那个人……他穿的是什么？”莉娅指着一个身着锦绣的年轻公子问道。 “那叫织锦，是一种织品。”关鳞跟西蒙说，而西蒙又把这句话翻译给了莉娅听。 “鸡紧？”莉娅笨拙的翘着舌头学道。 “织锦。”关鳞重复了一遍。 “激锦……” “……” 那位公子虽然行得不快，但毕竟还是在前行着，莉娅眼睁睁地看着那个穿着华丽的贵公子越来越远，最后消失在街角却仍然不愿收回目光…… “关船长，既然莉娅小姐如此喜欢，前边就有一家布行与公子关系不错，不如过去看看如何？”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普通卫兵的衣服，长着一副大众脸的士兵忽然开口建议道。 “也好……”关鳞点头道。 众人就在那大众脸的带领下来到了一处布行。 “这家布行与我家公子有些渊源，里面有不少专供这里出售的好东西……你们自己看看吧，也开开眼界。”关鳞指着柜台说道。 一群荷兰人仿佛刘姥姥进了大观园，左看看右摸摸，尤其是在看到异常华丽的织锦时顿时走不动道了……普通的绢在欧洲都是只有贵族才用得起的抢手货，然而在南宋他们终于见到了目前世界上最华贵的面料，顿时觉得自己以前所追求的东西简直逊爆了。 “太美了……”莉娅小姐望着柜台上的织锦眼中满是艳羡，只可惜她只敢看不敢动。 关鳞望着周围那些琳琅满目的布料其实也有些花眼，其实他也常年居于海外，对于临安府内的花样也不是很了解。此时突然进了布行却突然发现这里的织锦简直精致到了极点。 “这布料……多少钱一尺？”关鳞叫来小二低声问道。 看着这位黑脸糙汉，小二倒也没嫌弃，笑着答道：“这‘花开富贵’二十贯一尺，您最多只能买九尺。” “哦？我可是真金白银……你这开门做生意还有不卖一说？”关鳞有趣地问道。 “嘿，这您就不知道了不是！这织锦织造困难货量极小，都让您买去了别人可怎么办？所以对不住了，只能卖您九尺。”小二笑道。 “这九尺又有什么讲究？”关鳞继续问道。 “这九尺够您做件长衫了，剩下的布头还能做点荷包之类的小玩意。”小二不厌其烦的答道。 就在关鳞与小二攀谈的同时，分散在店内的荷兰人又重新聚到了一起，几乎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亢奋和失望。 亢奋的是这里简直遍地黄金！ 不说别的，就是这织锦若是弄走一匹，在欧洲定能卖出天价来！ 然而失落的是……他们没钱。 就在他们一副愁眉苦脸的时候，刚刚建议下车的那一位穿着军装的大众脸凑了过来，对着翻译西蒙说道：“你们是不是想买东西？” “是……”西蒙疑惑的看着那个大众脸。 “公子说了，我们不是强盗，不会抢劫你们的个人财物……而这两天属于你们的个人财物已经清点完毕了，你们可以选择要回去或者折合成现银。” 那大众脸笑眯眯地答道。 肖恒心里打着主意想要挖走那两个船长，所以这还钱的举动也不过是在刷声望刷好感度而已。 “这……我有多少钱？”西蒙凭借着语言优势率先问道。 “我看看。”那大众脸从怀里掏出一个小本本，“西蒙……你名下有20两银子。” “20两？能买多少这种布料？”那翻译指着织锦说道。 “呃……一尺。”大众脸答道。 南宋的一尺有31.68厘米，买这么点布料回去估计也就只能做个领带或者裤衩什么的了。 “一尺……”西蒙傻眼了，“这也太贵了！” “这还是看在我家公子面子上，否则凭你们根本买不到。即便在我们大宋，织锦也是稀缺货物。”大众脸解释道。 “唉……”西蒙长叹一声，回过头去将大众脸的话给其他人翻译了一下。 “我呢？我名下有多少钱！？”莉娅小姐第一个问道。 “让我看看……”大众脸翻开小本本，在莉娅小姐一脸期待的目光中公布了数字：“黄金首饰折价120两，其他的宝石合计估价600两……当然这只是估价，如果您不需要的话可以申请要回去。” 莉娅的首饰之中以黄金和宝石为主，不过绝大多数宝石都不是很值钱，唯独一块克什米尔蓝宝品相非常好，让肖恒有些眼馋，所以才给了如此高的估价。 “我要这个！”莉娅拽着一卷蓝白黑金四色相间的松鹤云纹图案的织锦一脸坚定的说。 “小二，这匹织锦怎么卖？”大众脸面色不动的问道。 “这位客官，咱们不论匹卖，您最多……”那小二话说道一半，忽然见那大众脸拿出来个什么东西晃了晃，那小二愣了愣，随即喜笑颜开道：“40尺，一尺20贯，诚惠800贯。” 大众脸给小二看的，是一个秦府的腰牌，上面有个大写的“秦”字。 这店铺的主人原本只是个非常小的布商，基本上就是在大布商们的夹缝里生存的。在肖恒与沈钧沈相爷的小舅子李堰相斗的时候，这家老板站队迅速，在肖恒得胜后就获得了织锦销售的特许。 店铺里的织锦虽然不多但种类却非常全，而限量销售的策略也带着店里的其他布料多卖了许多，可以说是整个店铺都是仰仗秦府鼻息而活的。 此时那小二见到秦府的腰牌，自然知道眼前这位定然是个大人物……而秦府肯定不会缺织锦的，今日这买卖其中肯定还有别的什么讲究。 然而秦府为什么如此大费周章自然与那店小二无关，可他却知道给秦府办事一定大有好处……这也是为什么那小二喜笑颜开的原因。 不过当他报出价格之后，那西蒙就开始嘬牙花子了……800两！ 按照他自己被搜走的那24枚荷兰盾银币算作南宋的20两的话，这800两就相当于964枚荷兰盾银币！！这可是一笔天价！ 在西蒙的老家，1盾能买43条白面包或是11升葡萄酒！12盾就能买一头健壮的驴子！ 而眼前这么小小的一卷织锦居然就要卖到近千盾！掏光一个小领主的现金都未必买得起这么一卷丝绸制品！ 想到这里，西蒙的手不由得颤抖起来。 等他看到关鳞扯了9尺织锦，花了180两白银——差不多相当于200多荷兰盾的时候，他的心脏都快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 太奢侈了！ 太腐败了！ 太纸迷金醉了！ 原来南宋有钱人就是这么生活的啊！那是在穿衣服吗？那是把20头驴子穿在身上了！！ 等西蒙怀着复杂的心情将他所听到的东西说给同伴听的时候，所有人都闭上了嘴巴沉默了起来，就连拽着那卷织锦走不动道的莉娅小姐都突然觉得松鹤云纹的织锦似乎也没那么大的吸引力了。 大众脸看着莉娅小姐恋恋不舍的目光，就对着小二开口道：“这位小姐想买一整匹，能不能便宜点？” 一边说着，大众脸一边给那小二递眼色。 “当然……可以吧？”店小二也有点犹豫，这打折他可做不了主。 大众脸见状背对着荷兰人又拿出那个秦府的腰牌晃了晃，对着他用力地挤了挤眉毛，然后这才加重了语气说道：“我家公子非常看重这几位客人，如果您给个满意的折扣的话，我家公子定有酬谢。” “那……好吧。”店小二见那大众脸都已经把话说到这个地步上了，就咬咬牙伸出两根手指，“那就七ba……” 店小二口中的“百”字还没说出口，就被大众脸打断道：“七折？很好！！” “啥！？”店小二傻了，他本来想说780两的，结果让大众脸一口价的七折给吓傻了……七折这可就是560两！一下子去了200多两！ 这回大众脸也没管那小二了，而是大声地将新的价格报给了荷兰人。 若是800两的话，他们的确买不起。可若是560两……这个价格可就太令人心动了。 俗话说贫穷使人冷静，打折令人疯狂……面对这个非常有诱惑力的价格，荷兰人凑在一起商量了半天，终于一咬牙一跺脚……买了！ 而当大众脸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也总算是松了口气——那枚克什米尔蓝宝石，总算是“公平自愿”地搞到手了。 后世上好的克什米尔蓝宝石，一克拉轻松超过10万美金，虽然在这个时代认识它价值的人还比较少，不过最起码在贵重程度已经是肖恒所能接触到的最好的了，所以虽然名义上这枚宝石会还给荷兰人，但实际上肖恒早就把它扣下来并且都已经送到珠宝匠手中打造戒指了！ 至于如何哄骗荷兰人的任务，自然就交给了新组建的内务部负责人张岚。 这位被秦荐推举而来的情报官很完美地完成了自己的任务。 等荷兰人珍而重之的捧着那一匹织锦从布行中出来的时候，大众脸的张岚回头低声对那小二说：“别愁眉苦脸的了，回头我让人给你们家涨两成配额。” “两成！？”小二惊喜道。 “嗯。”张岚点头离开。 而那店小二则坐不住了，急急忙忙地去通风报信了。 等大众脸的张岚看着那些荷兰人小心翼翼地将那卷织锦抬在胸口，生怕它掉了或者起皱的时候，不由得有些想笑—— ——被他们如此珍重的“宝物”是一匹早就可以自动化生产的东西。提花织机只要挂上水车一天就能织出三、四匹来，虽然对于其他人来说这织锦依然算是贵重无比，但对于秦家来说……无非就是提花织机几个小时的产能罢了！ 从布行出来之后内务部部长张岚又带着众人去了一趟韩子青经营的那家成衣店——当然这也是肖恒的吩咐。 进去转了一圈之后，男人们多多少少都买了一些精美的皮具，尤其是那些漂亮的、形状各异的皮带头简直每个都想搬回家。 都转悠了一圈荷兰人兜里的钱也花得差不多了之后，众人终于在张岚无声的引导下回到了悦来客栈。 接下来一段时间关鳞也要住在这里。 高价挖来的服务员热情地将人引到了房间里，然后挨个教他们如何使用水龙头、如何使用冲水便池等等设施，并且当场发放了免费的毛巾、浴巾、浴袍、牙刷、肥皂等等小零碎，每一样都让荷兰人们感叹不已。 等他们在房间内的浴室洗上热水澡的那一刻起，他们终于确定了一件事——这次被俘的经历真的是太棒了！而不能享受这一切的那位暴躁上尉以及因信仰问题而不能随便出来的主教大人可真是太可惜了！ 大宋果然名不虚传！ 节39 当电波承载了语言 清晨，秦府小楼。 肖恒从睡梦中醒来，习惯性地往旁边摸了摸，结果却摸了个空。 鼻尖没有沁人心脾的芳香，手上没有温润细腻的触感，身体也感受不到来自另一个人的体温……又是独守空闺的一天。 刷牙洗脸穿衣服，忙完了个人卫生肖恒就跑到学校去了。 等他到学校的时候刚刚好赶上食堂开饭，肖恒去打了一碗皮蛋瘦肉粥，一个花卷以及一碟腌制的小菜找了个地方就吃了起来。 还别说，这皮蛋瘦肉粥煮得还不错，小菜也很是爽口，竟让肖恒又多吃了一碗……回来的这两天他的早饭基本都是在这解决的，倒是今天吃得尤其满意。 吃完饭之后，肖恒来到旁边的实验室。 他回来这几天新开的项目有点多，他也不能每个项目都全程参与……但也不能完全不参与，所以这两天他基本上就是绑在了实验室的。 首先第一个项目就是硝化棉的实验室制取，肖恒这两天的精力基本上都放在了这方面。 等肖恒来到实验室的时候，就见一个男生正抱着一大包的棉花往实验室走。 “呦？喜根，这么早？”肖恒打招呼道。 “老师好。”喜根放下手中的大包棉花，冲着肖恒憨厚的笑着。 “嗯。”肖恒点点头，用手拽出一小缕棉花在拇指和食指间搓了搓，“做完脱脂了？” “是，这都是短纤维的脱脂棉。”喜根答道。 短纤维的棉花并不是专门种植的，也不是因为这种短纤维比长纤维好……而是因为这些短纤维的棉花其实是被梳棉机淘汰下来的，比较长比较完整的棉花纤维都被纺成棉线了，而这些比较粗短的容易影响棉布质量的短纤维就被淘汰下来。 当然这些粗短的纤维也不是没有价值了。 首先它们可以用来作为棉袄、棉被的填充物，其次可以用来造纸，而最后就是用来制造脱脂棉了……一般来说这些脱脂棉会被纺成粗纱布，而其中少部分则会被制成棉签。 由于纺织工业的大发展，这种棉花副产品也是越来越多，而它的价格自然也越来越便宜……光靠脱脂棉是肯定消耗不完的，所以这些短粗纤维用来做填充物和造纸才是大头。 不过尽管如此肖恒他们这边还是屯放了不少脱脂棉。 肖恒和喜根一起将脱脂棉搬到一个鱼缸大小的玻璃容器面前，容器内还盛放着不少溶液……然后肖恒就与喜根小心翼翼的将所有脱脂棉慢慢地浸泡进去，并且小心翼翼不让玻璃缸内的溶液溅出来。 是的，肖恒他们正在制造硝化棉。 就在肖恒和喜根忙着的时候，其他学生也陆陆续续地进来了。 “老师好！” “你好。”肖恒不断的点头，然后他手中的工作也被学生们接过来。 直到昨天，他们才刚刚能够生产出高氮硝化棉，而在此之前的硝化棉只能用来制造赛璐璐。 而随着高氮硝化棉的生产，另一样化学品也就必须要提上日程了，那就是乙醚。 乙醚由乙醇制造。 由于黄相爷的关系，肖恒得到了一处不错的酒曲工坊，也得到了制酒的资格。 所以现在肖恒已经开始大量生产高纯度的酒精了，只是这些酒精的成本还是太高了些。 由于乙醚本身存在危险性，所以肖恒单独找了个通风好的屋子，并且打开了窗户和电扇，自己则和喜根都带上了玻璃面具、背上了呼吸袋。 严格按照实验室的安全要求执行了每一个步骤，最终肖恒终于得到了一瓶纯度较高的乙醚。 等肖恒和喜根回到实验室那边的时候，他们已经对那一整包硝化棉完成了处理。 这些硝化棉经过了仔细的清洗，而清洗后留下的溶液也没浪费，而是贴上了标签进行回收再利用。 接下来肖恒再次带着硝化棉回到了制取乙醚的实验室，利用乙醚和酒精的混合物将硝化棉溶解胶化，并在其中添加入樟脑粉和石墨粉，慢慢将其调制成黑色的黏胶状物体。 然后就是等晾干了。 硝化棉加入钝化剂樟脑之后，其性状比较稳定，不用担心其在较高的温度下自燃或者受到撞击后爆炸……后世的枪支发射药基本都是硝化棉，而这种经过处理的硝化棉就是大名鼎鼎的单基发射药。 硝化棉作为一种无烟火药，其爆炸后生成的烟雾和固体物质较少，能够有效降低火药烟气对于枪管内壁的腐蚀，也能减少弹药卡壳的几率。 等肖恒他们中午回来的时候，那一盘单基发射药已经足够干燥了。 肖恒将它切成小条，然后放到切粒机里将它细致地切成长约一毫米，样子有如自动铅笔芯的颗粒状火药。 当单基发射药被制造出来的时候，至少在发射药上肖恒所拥有的科技树已经和现代很接近了。然而比起现代那工业化大批量生产的火药，肖恒他们制造这么点发射药所付出的代价就太高了。 首先这个年代的酒精就贵得离谱，其次硫酸、硝酸不仅昂贵，而且由于生产具有一定危险性的关系，其产量规模必定不可能太大。 虽然棉花非常便宜，但前两样就已经将这种单基发射药的成本拉到天上去了！想要大规模装备部队目前看来是不太可能的，不过让肖恒的那把小手枪复活却没什么问题。 自从肖恒在南宋站稳了脚跟之后，这把手枪中剩余的5发子弹肖恒一直都没有使用，而到了现在他也不准备再动用这5发子弹了。 目前这把手枪已经进行了改装，其撞针部分变成了一个迷你火花塞，而手枪套筒下面原本装备战术手电的位置则加装了一块电池。 当然这样的结构也需要子弹的配合。 肖恒让王铁锤冲压了一批黄铜弹壳出来，这些弹壳原本放置底火的位置被一片纸壳所代替了。 当手枪扣动扳机的时候，撞针首先会刺破纸壳，随后火花塞通电点燃发射药，最后火药膨胀做工将弹头射出去。 除了“战术手电的位置加装了电池”和“撞针变火花塞”这两点之外，这把手枪其他的部分都跟原来完全相同。 当发射药制造完成的时候，实验室里的另一个项目也有了进展。就在肖恒准备带着发射药去找王铁锤填装测试的时候，王慧带着她的组员找过来了。 “老师您来看看，我们应该是成功了……” “哦？”肖恒一挑眉毛，小心地将那罐子发射药先放下，然后来到了隔壁的电气实验室。 由于肖恒所设置的升学考试科目比较少，小升初只需要考语文数学，而且语文还只是识字考试和阅读理解，所以只要认真学并且本身也不太笨，那么升学速度还是很快的。 而初中的毕业条件就有点苛刻了，除了更难的语文数学之外，还要考地理、经史、以及基础物化。 所谓的物化其实就是物理加化学，考题也都是比较简单的宏观现象的解释。 而直到学生升入实验室之后，才会根据其个人意愿、能力和兴趣开始进行分科。 目前整个实验室分为电气部、工程部以及化学部三个部分，而王慧他们的项目就在电气部。 等肖恒进门的时候，就听见几个学生正在不停地重复着例如“歪歪歪”或者“阿巴阿巴”，时不时地还爆发出阵阵哄笑。 “这效果不错啊。”肖恒有些惊讶的看着桌上的那台小音箱，其人声部分的还原度相当高，比起后世许多动辄几千块的音响也不逞多让！ 看到肖恒来了之后，同学们就让开了座位，并且将麦克风也让给了肖恒。 肖恒将嘴凑到巨大的麦克风旁边说道：“喂喂喂……” 音箱里立即传出了放大过的声音，而且明显能够听出肖恒的声音特征。 “干得不错啊同学们！”肖恒惊喜道，而他的声音也同步出现在了音箱之中。 受到肖恒的夸赞之后，同学们顿时开心起来，七嘴八舌的开始介绍他们的设计流程和实现方式。 简单来说就是麦克风所采集的电流信息经过电子管的几级放大，最后输出到音箱里，然后音箱就会将电信号忠实地反映出来。 “你们是不是都好奇我为什么要搞这东西？”肖恒拿着麦克风问道。 众学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中虽有好奇但都没出声。 “咱们先把这两个部分分开。”肖恒说着开始拆卸麦克风与音箱连接的部分，然后走到旁边中波电台的发射机旁边，把发报机拆下来并将麦克风装上。 然后肖恒又将接收机上的打孔器拆掉，并且把音箱的线路连了上去。 “这样连接之后……你们猜会发生什么事情？”肖恒问道。 众多学生满脸茫然的看着肖恒所做的一切，虽然理智上他们猜出了肖恒这么做的原因，然而他们的常识却不断地告诉他们这是不可能的。 一个人的声音，怎么可能跨越千里之外传到另一个人的耳朵里？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仙家手段千里传音吗？ 在座的学生们也被当世大儒教育过，虽然四书五经的成绩未必就有多好，但也都算是受过传统熏陶的，子不语怪力乱神什么的他们还是清楚的。 然而现在肖恒却在暗示他们，千里传音的手段就这么明明白白的摆在他们面前了，而且其中最关键的两样机械还是他们自己亲手造出来的…… ……可正是因为他们亲自参与了所有的一切，当事实摆在面前的时候他们觉得更加不现实了！ 自己不过是一步一步的按照实验规划完成了实验而已，为什么会跟传说中的仙家手段扯上关系！？ 换句话来说就是……这怎么可能？ “怎么？不敢相信自己的判断吗？”肖恒引导道，“我觉得你们已经学习了这么长时间，应该要有自己的判断了。” “当一件事情看起来会发生，通过实验证明会发生，那么不管你们的直觉如何，它就一定会发生。”肖恒循循善诱着，“你们的直觉来源于你们所生活的环境，然而现在你们的环境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虽然这样的变化时间还短，可你们都应该清楚这样的变化意味着什么……” “所以，告诉我，你们觉得会发生什么事？” “声音……真的能通过电波传播吗？”实验室的负责人王慧有些不可置信地问道。 “当然，为什么不能？”肖恒笑道，“当你们按动发报机的时候，电波会将你们的按动次数传递出去。那么当你们用话筒说话的时候，电波为什么不能将你们说话的振动传递出去？” “……” 随着肖恒的一句话，所有人都陷入了沉思。然后渐渐地，不少人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恍然…… 是啊，都是电信号，声音信号跟发报机所制造出来的信号没有本质上的区别，那么为什么不能传递出去！？ 其实肖恒的这些学生只是在一时之间没想到那么复杂的问题，也从没想过音箱和麦克风与发报机和接收机组合起来会发生什么。 被肖恒突然扔出来的可能性吓了一跳之后，同学们很快就开始热络起来。 “老师！我们能不能测试一下？”一个小胖子突然举手问道。 “当然。”肖恒点头，并开始分配任务。 一个同学捧着大号麦克风，一个抱着发报机，另个人跑到旁边宿舍楼那边接上了电源……随后肖恒他们这边的音箱之中就传来了他们兴奋的声音： “歪歪歪？能听到吗？” 随着音箱里真的传出了同学的声音，电气实验室里的学生们立即炸锅了，好几个男同学一边跑一边喊着能听到，就冲到宿舍楼那边去了。 然后不多时，音箱里就传出了那几个同学的声音。 肖恒笑看着这一切，叫过王慧吩咐道：“回头再造几套中波电台的样机，当然也要配上麦克风和音箱……等轮换的川军一到我们就要进行远海测试了。趁着这段时间你们要找出坑呢存在的问题，增加整个系统的可靠性。另外话筒和音箱也要尽量小型化。” “好的。”王慧低着头，一样样的将肖恒的吩咐记录下来。 节40 北上的准备 麦克风和音箱与电台的结合，解决了长距离的语音通话的问题，而且从这条技术路线更进一步发展的话，还能产生许多有用的东西。 比如小型化后可以变成班排级别的短波电台，而大型化之后则能够进行省级覆盖的广播电台……总而言之，前方可以看到的应用路线十分宽广。 跟电气实验室的同学们稍微讲了讲未来可能存在的各种技术路线和可能性之后，肖恒就留下他们自己进行改进，他自己则带着一大罐造好的发射药去了秦府后院。 王铁锤并没有在这里，此时的他应该还在钢铁厂那边忙碌着肖恒刚刚布置下去的各种任务，尤其是新式枪管的加工是重中之重，基本都要王铁锤亲自督造。 之前肖恒然王铁锤帮他造的那些黄铜弹壳就放在仓库的桌子上。 这些黄铜弹壳的尺寸完全是按照肖恒捡回来的那些弹壳制造的，肖恒特意用游标卡尺量了一下，发现公差非常小，想必王铁锤在制造的时候也很精心吧。 除了这些黄铜蛋壳之外，旁边的盒子里则放满了铅质的弹头。 这些弹头的尺寸是按照完好的那些子弹来测绘并制造的，尺寸上与肖恒带来的子弹是完全相同的，不同之处在于现代的子弹头外表是有一层铜皮包裹的，而肖恒这边直接就是铅。 后世之所以使用覆铜弹头，主要是因为铜比较软同时有润滑性，能够降低弹头对于线膛的磨损。 而为什么不直接使用铅弹呢？ 按道理来说，铅不是比铜更软，而且铅的润滑性也比铜更好。然而问题就出在铅太软了，很难保持弹头形状。 而如果不能保持一个良好的气动外形的话，那么子弹的弹道也就会变得随机起来，那么线膛的作用就会被大大削减了。 可是铜本身太贵了，小规模的使用倒还可以，可大规模使用的话没有现代化的冶炼工业根本扛不住这样的消耗。更别说一发子弹出去就相当于好几文钱没有了，一个班打光一个基数那就是好几两银子！ 仅凭个人力量就算肖恒现在家大业大也是消耗不起的，没有国家级别的资源就算养得军队也打不起仗，尤其是打热兵器战争。 金属铅虽然比铜便宜，但实际上这也是一种比较贵的金属，至于什么便宜……那当然是铸铁啦！在发明了高炉和炼焦技术的大宋，铁价便宜得令人难以置信，如果没有被打断历史进程的话，也许慢慢会出现大型的煤铁工业体系也说不定。 所以这些看起来像是纯铅的子弹，实际上却是铸铁覆铅的。 铅能比铜更好地嵌入到线膛中去，从而使得气密性更好……而内部的铸铁弹头很难改变形状，能让子弹维持一个基本的形状不会过于变形。 从理论上来说，这样的弹头性能会差一些，但它的好处也是显而易见的，那就是便宜。 手枪的使用场景基本都在30米以内，甚至十几米左右的距离，所以弹头能否保持足够好的气动外形并不重要……在这个距离上其弹道本身也不会偏离太远，打得中就打得中了，这么近都能打偏的话那也跟弹头的气动性能无关了。 肖恒从盒子里抓了一把弹壳，在底部塞上一片蜡纸再往里灌满发射药最后压上覆铅的铸铁弹头……这样的工作看似有些枯燥但肖恒却兴致勃勃，很快就压好了上百发的子弹。 时隔大半年的时间这把来自未来的武器终于重新焕发了青春而饥渴已久的弹夹也终于被重新填满。 带着手枪、重新被填满的两个弹夹，以及那些没有填入弹夹的子弹肖恒找了辆电摩托直接开往后山的靶场。 后山这边的靶场原本就是肖恒用来测试炸药的那个山坳，而后来肖恒他们制造出来的各种枪炮基本都在这里测试过渐渐地也就多了些基础设施最后干脆就被建造成靶场和爆炸试验场。 这里平时是没什么人的，肖恒来的时候也是如此。不过为了防止靶场之中仍有人逗留，肖恒还是点燃了随身携带的二踢脚……随着爆炸声在整个山坳里回荡，肖恒终于确信这里没有人了。 爆炸试验场是个很危险的地方很难说平时有没有人在这里所以用二踢脚做信号来确认场内绝对没人也就成了安全手册中的重要一项。 如果说因为这样的疏忽而在试验中产生人员上伤亡的话那可就太不值得了。 确认过射击场内的确没人之后，肖恒随便拿了个木把子挂上，然后走到射击位开始对着那个靶子射击。 “碰……” “碰……” “……” 随着肖恒扣动扳机，清脆的枪声也随之响起……虽然现在他们所使用的发射药跟现代发射药不同，但以肖恒的实际设计体验来说却没有太大的区别。 子弹顺利打响了也只是第一步。 接下来肖恒去检查了一遍靶子上的弹孔很顺利地找到了所有子弹的弹孔……这说明至少在这个距离上，使用覆铅铸铁弹是绝对可行的。 又打了几个弹夹确定熟悉了这些子弹的弹道之后，肖恒就骑车下山了……他准备把剩下的子弹全压好。 而等肖恒回到秦府后院的时候王铁锤居然也在，他面前摆着几根铁管而他手里也正拿着一根正在摆弄。 “哦？这么快就有成果了？”肖恒惊讶地问道。 “这个工艺又不复杂……再说了我们已经生产过无缝钢管了现在也不过是增加一些处理步骤罢了没什么困难的。”王铁锤虽然嘴里说得轻松，但他却依然皱着眉头。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肖恒将子弹袋往桌上一放，发出叮叮当当的碰撞声。 “问题……倒是没什么问题。”王铁锤摇摇头，“我只是在想如果不使用纸壳弹，而使用这些铜壳弹的话，会不会更好一些？” “好是肯定会更好的。”肖恒笑了笑，拿起一枚黄铜弹壳放在手中把玩了一会就递到了王铁锤的面前，“可这么一枚小小的弹壳却要好几文钱……这还没算手工钱呢！” “一枚两枚倒还可以，可是如果多了的话我们很快就会打穷的。” 听到肖恒的话，王铁锤慢慢的接过了他手中的黄铜蛋壳摇了摇头：“算了，我就是这么一想。” “不过虽然不能大规模装备，但我们可以用它来制造高级一点的武器。”肖恒拿出他手中的那把自动手枪放到王铁锤的面前，“虽然未必要这么精致，但就算做得粗糙一些，再使用比较好的子弹，就完全能够当作狙击枪来使用了。” “狙击枪？”王铁锤在肖恒这里不知道听过多少新鲜词汇，早已养成了不懂就问的好习惯。 “狙击枪是什么？” “你可以理解为神射手。”肖恒解释道，“只是这个神射手有一把非常好的弓。” “哦……”王铁锤点了点头，若有所思的看着那些枪管和黄铜的子弹壳，拿起肖恒递给他的那枚子弹壳若有所思的说，“神射手配良弓，良弓配好箭……也是这个道理。” 肖恒见王铁锤自己开始思考着什么也不打扰他，自己又抓了一把弹壳重新开始机械地放入蜡纸、灌入火药，压制弹头…… 等一箱子弹壳消耗近半的时候，王铁锤也终于放飞的思想中回过神来，也抓了一把子弹壳开始帮肖恒压子弹。 “公子突然准备了这么多子弹，这是要做什么？”王铁锤仿佛感受到了什么。 “呦，你这家伙变敏感了啊？怎么猜出来的？”肖恒假装惊讶道。 “当那些火枪刚造出来的时候我就想着看能不能更进一步地改进，毕竟双管猎枪太沉了些，没有点臂力都举不稳。” 王铁锤回忆起了之前的事情：“可是公子却说不着急改进，已经足够使用了……所以我虽然有点手痒但也就放弃了。” “可这一次公子却开始急急忙忙的弄新式火炮，弄线膛枪管我就在想这件事……现在看到公子急急忙忙的压子弹后我才敢确定。” “是不是……北边的事情，有什么变故？” 王铁锤有些担忧地问道。 “不错。”肖恒点点头。 王铁锤已经算是肖恒的左膀右臂了，说句不好听的其重要性还要在肖恒的那个时任翰林的大舅哥之上，甚至比起秦荐秦大人都不逞多让……所以这种核心问题肖恒是不会瞒着他的。 “根据荷兰人带来的情报，蒙元可能远比我们之前想象中要强得多……”说到这里，肖恒不由得深深的叹了口气，“原本我还觉得凭借我们现在的力量，不说抗住蒙元南下，至少自保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然而现在看来这样的想法还是有些太过于乐观了。” 王铁锤默默地看着肖恒，忽然笑道：“公子总有办法的。” “你这么有信心？”肖恒苦笑道。 “当然！公子乃是天上的星宿，此番下凡定要救万民苍生于水火的。”王铁锤一本正经的说。 “呸！谁教你的这话！？老子只想照顾好身边这点人，最多再加上跟我混饭吃的那些人罢了！拯救苍生这么重的任务我这小肩膀可扛不起！”肖恒皱眉道。 “呵呵……不是谁说的，是我们大家心里都这么想的。”王铁锤笑嘻嘻地说。 “啧……你们怎么跟那些白莲教的思维方式差不多？你的书都白念了！”肖恒没好气道。 “唉，我当然知道您可能不是什么下凡的星宿，至少我从没听说过星宿能把仙家法术随便教给其他人的……即便有，那法术也多半是骗人的障眼法罢了。” 王铁锤看着肖恒认真的说：“但公子您虽然未必是星宿，但您一定不是凡人……哪有凡人能够驯服天上的雷电的？又哪有凡人可以带起我们这么多人一同进步的？” “您不知道外人有多么羡慕我们秦家村的人……您知道咱们村里的老人都怎么说吗？他们管咱们这叫新朝气象。” “啧……真麻烦。”肖恒叹息道。 这责任，一旦扛上了可就卸不掉了。 “新朝气象……只要不被蒙元灭了那什么都好说，扛不住蒙元的进攻那什么都白扯。” 肖恒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所以明年开春的时候，我准备去一趟北方。我要亲眼看看蒙元与大金的战争……而这些，就是为了以防万一而准备的。” 肖恒晃了晃手枪说道。 当然，肖恒也不仅仅是为了看一看蒙元真正的实力，同时他也准备在蒙金之战中做点别的事情，比如……救出公主殿下仍然失陷在大金的父母。 白三水他们去北方的大金建立的哨站除了搜集情报之外，最大的原因就是为了这件事。 “蒙元与大金的战争……”王铁锤皱着眉头看着肖恒手里的那把手枪，“……光凭这个是不是有点不太够？” “嗯，到时候我准备带着海阎王号过去。”肖恒说道。 “海阎王号也打不到中都啊！”王铁锤担忧道。 “当然打不到，不过能在海津镇做策应，万一出了事我们逃到海津镇就算安全了。”肖恒说。 这海津镇就是距离中都最近的出海口了，除了中都那伪装成货栈的据点之外，海津镇就是肖恒在北方设立的第二个重要据点。 “可中间这段距离要怎么办？”王铁锤对地理也算是比较熟了，所以大概也知道海津镇到大金中都的距离。 “唔……手榴弹？”肖恒想着从中都到海津镇的路程，思考着万一出了问题被骑兵追杀的话他们应该怎么办。 如果使用手榴弹的话，那么黑火药手榴弹得威力是肯定不足的。 而硝化棉……后世似乎并没有用硝化棉填装炸药的先例。 至于原因，似乎是因为硝化棉是“发射药”的关系，无法当作“猛炸药”来使用，更深层次似乎是与爆炸反应的速度有关。 难道还要继续生产另外一种猛炸药不成？目前无论是苦味酸、tnt还是黑索金，肖恒可都没有生产条件。 而唯一有生产条件的是硝化甘油……这玩意可不怎么稳定，生产这东西跟玩命区别不大。 这样想着的时候，肖恒的目光忽然掠过了桌上那些填装好的铜壳子弹和王铁锤拿回来的那几根枪管。 肖恒一拍脑袋，拿起一发定装弹药和一根枪管笑了起来——为什么要往硝化甘油那要命的玩意去想？波波沙它不香吗？ 节41 川军入营 所谓“波波沙”其实指的是ppsh41型冲锋枪，这把经典冲锋枪是由苏联于第二次世界大战时期设计定型并大规模装备的，并且在战争期间发挥了比较重要的作用，也让人们记住了“波波沙”这个名字。 其实波波沙由于使用的是手枪弹的关系，无论是射程还是准确性都非常堪忧，但它仍然能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留下自己的名字，当然有它独特的成功之处。 波波沙在设计的时候就考虑到了制造的效率问题，所以多使用冲压件，以肖恒他们现在的工业水平也能大规模生产。 当然波波沙的弹鼓还是有点技术含量的，有一些比较精巧的弹簧结构……然而这一点肖恒他们已经在制造钟表的时候就已经攻克了发调技术。 大容量的弹鼓让波波沙有了强而有力的持续火力输出，在二战时期近距离作战的时候，能压得同样装备了冲锋枪的德国人抬不起头来……况且肖恒的敌人可没有装备冲锋枪，用波波沙能够产生绝对的压制。 而制造波波沙第二难的部分是撞击发火系统改成电火花式发火系统，不过这在肖恒的手枪上也已经实现了，所以也不算什么难题。 而波波沙的另一个优点就是它简单可靠，故障率低，在苏德战争期间历经风霜雨雪却成为了双方士兵都喜爱的武器，也能从侧面证明它的优秀。 当然波波沙也不是没有缺点，缺点就是打不准，尤其是连射时的枪口跳动太厉害……然而为了便宜肖恒都开始使用气动外形很不稳定的覆铅铸铁弹头了，那他还会在意这么点枪口跳动吗？ 当然不会！毕竟波波沙干的就是近距离压制的活，至于远距离的精确射击，可以通过设计精度更高成本也更高的步枪来弥补。 在肖恒的年代，二战已经过去很久了，波波沙的制造图纸也不是什么秘密，全套制造图纸网上都有下载，虽然肖恒未必会全盘使用，有针对性的修改也是应有之意。 比如子弹的口径就要修改成肖恒现在用的口径，另外还有弹鼓的结构也要修改。 这并不是说波波沙原本的弹鼓不好，但事实上后世有更优秀也更可靠的弹鼓结构——81式弹鼓。 没错，这81式弹鼓最初是81式通用机枪上的弹鼓，存弹量75发，内藏发条式结构，可靠性高，不卡弹不存弹，而且还可以快装……可以说是弹鼓界的明星级产品。 随着肖恒与王铁锤越聊越深，他们面前的枪械零件图纸也越来越多……虽然肖恒他们目前的实际水平已经可以生产这种结构相对简单的冲锋枪了，然而冲锋枪毕竟是来自工业时代的设计，其本身的结构再怎么优化也是有着高达87个零件！ 这些零件都需要王铁锤带着他的人一个个的手工制造……也幸好不用大规模的生产，否则光是这些零件的冲压模具王铁锤就不用做其他的了。 波波沙只是肖恒心血来潮的一时想法，不过这次去中都还有另外一件东西是一定要的……那就是简易装甲车。 由于近期运输量巨大的关系，货运型号的煤气车已经在开发了……其结构其实与普通的煤气车差不多，就是在煤气车的后面加上一个车斗，尺寸比普通煤气车稍大。 现在只要在在这种货运煤气车上加装一些钢板就成了简易装甲车，其钢板也不用多厚，只要能保证其能抵御弓箭和铅弹就可以了。 至于火炮……一般情况也遇不上，而且就算遇上了对方也未必打得中。 至于万一被打中了的这种可能性其实也不是没有，但以现在煤气车这种跟现代玩具差不多的几十马力的发动机，根本不可能带得起来沉重的类似坦克那样的装甲，所以也就根本不用考虑了。 接下来一段时间肖恒就在钢铁厂、实验室以及车辆组装车间隔出来的改装车间里来回跑，每天都要忙到深夜才会回家……不过如此“充实”的生活也暂时排解了寂寞的夜晚，让肖恒躺在床上只想睡觉没精力想别的东西。 …… 这天清晨，昨夜与王铁锤一起修改图纸到很晚的肖恒原本想要睡个懒觉，结果却被突如其来的提示音给吵醒了。 这提示音他很熟悉，就是网购到货了的那种提示音。起初肖恒还不想起床的，反正到货的东西又不会丢……不过他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最近一段时间他也没买什么东西啊！？而且远期到货的东西还要好久，为什么会突然有东西到货？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肖恒一咕噜爬了起来，打开收件箱提取了到货物品。 这是什么东西呢？ 肖恒看着床上这长长的盒子有些迷茫，完全不记得最近买过这么一件东西……等他打开了外包装后，里面是个很类似保存枪支的那种盒子。 看到这里肖恒不由得心脏猛的跳动了一下……难道这里面是一支枪！？ 来自现代的高精度枪械那可是太有用了！ 带着激动的心情，肖恒打开了盒子……等他看清盒子里的东西时心情顿时变得有些奇怪。 盒子里的当然不是枪，但也跟枪有一定的关系——这是肖恒刚刚抵达临安府的时候下单购买的那把全配件高精度的复合弓。 此时复合弓和碳纤箭就静静的躺在盒子里，而那些配件也一个个放在盒子里固定着，一切看起来都很完美。 可问题是……这玩意不是要整整一年时间才会到的吗！？ 肖恒可是清楚地记得他所购买的所有东西，而且都在下单的时候就给这些东西标记了倒计时……他记得很清楚，文本文件上记录的下单时间也很清楚，这把弓原本还要100天左右的时间才能到货呢！！ 可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一下子提前了100多天？ 肖恒抚摸着这把武器直皱眉头，低头思考了一会就打开了其他货物。 目前还在网购列表里原本显示着“运输中”的东西有三样：手机、电脑、复合弓。 而现在，不出所料的这个列表之中只剩下了两样，手机227天，电脑227天。 由于下单时肖恒自以为已经摸清了网购到货的规律，所以手机和电脑的下单时间就没记录，不过现在回忆起来当初下单时应该已经在临安府定居很有一段时间了，所以按照正常时间来看，这手机和电脑最早也要明年秋天才会到货的。 然而现在肖恒稍微算了一下，居然明年端午前后差不多就能到了！ 也不知道这计时时间为什么突然往前跳了一大截？ 带着这样的疑问，肖恒找了个一百多块的路由器下了单。 正常来讲路由器这玩意也是电子产品，应该与手机、电脑一样的到货时间的，然而这一次他清晰地看到到货倒计时上显示的是119天……也就是说，现在电子产品的到货时间莫名其妙快了一个半月！？ 这是为什么呢？ 肖恒冥思苦想，尤其是最近他身边发生了什么事情……想着想着肖恒忽然意识到了一件事情——会不会是电台的关系！？ 不，应该再往前一些……会不会是电子管的关系！？ 要知道电子管可也是电子产品，而且电子管本身也能组成极为复杂的计算机！ 只是这种老式计算机就真的只是计算机而已，功能太少又是纯粹的数学计算，如果硬要造出来其效率甚至还不如肖恒手机里自带的计算器……所以在电子管出现之后肖恒也就一直没往计算机上想。 但现在想想，这些手机和电脑的电子产品突然提前了一个半月，是不是就跟这些电子管的面世有关系呢？ 如果这个逻辑说得通的话，那么反过来，如果肖恒造出了晶体管，那么各种电子产品的到货时间会不会更快一些呢？ 不过肖恒目前还没有测试的这个想法的基础……毕竟晶体管这东西想要造出来可还是有些困难的，所以目前的肖恒也也只能是猜想。 抱着弓盒思考了很久，肖恒这才收拾好快递盒子，并将弓盒放在一边。 这到货时间缩短了总是好事，不过是否因为电子管的出现而导致了到货时间提前，还需要更进一步的测试才行……不过至少今天，肖恒是没有时间去测试了，因为今天是三百川军全部抵达的日子。 由于秦大人那边没有车辆工厂的关系，所以这三百多人不能靠马车来进行快速机动。不过肖恒当然也不会让他们步行前来……一方面步行会很消耗体力，另一方面步行出川到杭州来再怎么快也得将近两个月！肖恒根本耗不起这么长时间。 所以在没有车辆的情况下，肖恒购买了大量的小毛驴供这些士兵们乘坐……九百毛驴每人三头，这行军速度就快得多了，再加上士兵们都是轻装上阵没什么包袱，这才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赶到临安府。 被快递声音吵醒的肖恒也睡不着了，洗漱完毕之后就跑到军营那边去等川军的到来……然而直到中午饭点过后，带着大量牲口的川军这才慢慢地进入了军营。 新兵进营第一件事就是吃饭。 肖恒为了今天特意让食堂准备一些好饭好菜来犒劳这些远道而来的士兵们，尤其是没有足够车辆的情况下，这些士兵骑着毛驴风尘仆仆地来到临安府，想必是都累坏了。 所以今天肖恒特地没做什么又臭又长的讲话，而是随便聊了一下接下来的事情就让大家开饭了。 等吃完中饭肖恒安排所有川军去休息，然后这才找到了川军之中的几位负责人来大致了解一下他们平时的饮食习惯之类问题。 至于川军的住处……原本军营中用的就是大通铺，而且建造军营的时候就已经考虑过了余量，再加上原本住在军营中的士兵被调走了不少，现在仅余不足50名原本的老兵……现在突然来了这么多新面孔，倒也让兵营之中的气氛变得热闹起来。 肖恒从兵营出来的时候已经过了中午了，不过刚出来就碰到了急吼吼赶来的关鳞关船长。 “咦？你来做什么？”肖恒奇怪的问道。 “我怎么就不能来了？”关鳞来得很急，脸上还隐隐的带着些汗渍。 “你是来……要人的？”肖恒看着他的脸色忽然笑了，“不至于吧？人家刚从四川赶来，好多人连游泳都不会呢你就跑来要人了？” “不会游泳也没关系，到了海阎王号上什么都学得快……”关鳞大言不惭道。 “哦？是吗？”肖恒面无表情。 “当然！不会游泳可以学啊，在海里摸爬滚打一段时间就什么都会了。”关鳞笑着说。 “行了吧。”肖恒摆摆手，“该分给你的人会分给你的……不过得等这些士兵通过基本的考核之后。毕竟我不知道他们在四川的训练水平如何，有没有什么不好的习惯，这些东西都得慢慢纠正的。等他们在秦府站稳了脚跟之后再跟你提那些东西吧。” “……好吧。”关鳞叹了口气，虽然海阎王号很厉害，但船员不足就没办法发挥出它全部的力量……这一点关鳞可是深有感触的。 “话说回来，你跟那位总督千金怎么样了？”肖恒好奇的问道。 “怎么样了……还能怎么样？”关鳞撇撇嘴，“本来就是子虚乌有的事。” “哦？是吗？”肖恒拉长了音调。 “是……吧。”关鳞不知怎么的忽然变得有些心虚。 是的，这两天邻居生涯让关鳞似乎开始接受莉娅小姐了，而荷兰人那边的态度也是乐见其成，甚至是有些小动作的助攻。在这件事上，肖恒的态度跟那些荷兰人差不多。 小小地调侃了两句之后，肖恒终于放过了关鳞，开始跟他聊了一下电台通讯的问题。 “千里传音！？”听到肖恒对电报的形容后，关鳞第一印象就是这四个字。 “如果硬要说是千里传音……那也差不多吧。”肖恒摇了摇头说。 “这可真是……太神了！”关鳞满脸都是好奇。 “你可以先去电气实验室那边看看，以后每艘船上都是要配备这些电台的。”肖恒说道。 “好，我这就去！”说完，关鳞就跑到军营对面的学校去了，仿佛遇到了什么好玩的玩具一样。 节42 通联 秦府后山，一处工程正进行到了一半。 在工人们旁边，乱七八糟的建筑材料堆了一地，其中最引人注目的就是一根足有十几米长的网笼形金属天线。 这根天线就是中波电台的天线。 之所以树立这根天线，是因为肖恒想要看看这中波电台的覆盖范围究竟能有多广。 毕竟语音通话要比密码通话方便得多了，而无形的电波则会将所有人紧紧的联系到一起，让肖恒能够拥有跨地区实时调动各种资源的能力。 信息通信一直以来都是非常重要的，尤其是在北方大金国境内，实时的通话和情报共享将会大大提升所有人的生存概率。 此时底座已经完成了，而接下来就是将那巨大的笼子形天线竖起来了。 一些工人忙着将这天线固定在地上，而另一些人则收拾好钢缆，并将它们系在煤气车上…… 没错，虽然肖恒他们现在并没有挖掘机一类的神器，但至少煤气车还是会有的。比起人力或者畜力，煤气车所能提供的是碾压级别的动力。 三名老司机分别驾驶着一台煤气车，其中一台煤气车停在原地等待，而另外两辆则会各拉一根钢缆，将这巨大的天线竖起来。 这根天线本身有着复杂的避雷措施，并且按照后世标准埋了接地网，各处的线路也都是按照后世标准进行了四层接地，安全性能方面应该是很高了。 而这三根钢索也不是完全连在天线上的，而是在几处连接部分进行了绝缘处理，最后固定在地上的部分也都是陶瓷件。 “预备……走！” 一个工人带着藤条编制的安全头盔，手中拿着个红色的指挥棒，指挥着那两辆煤气车缓缓的前进。随着钢索绷直，巨大的天线也慢慢地站了起来……渐渐第三辆车也要开始配合其他两辆对天线的位置进行调整了。 这可是个精细活，而且由于中间的环节很多，所以每前进一步都需要各方面的完美配合，在这种情况下想快是不可能的。 “左边！左边一点！再左边一点……” “3号车可以稍微动一动……3号车动一动！！” “1号车停！往回来一点，天线有点歪了……” “……” 负责指挥的工人嗓子都快喊哑了，终于在一次次的矫正之中将这个庞然大物给架设好了，三根主钢缆都被牢牢地固定住了，而无数辅助固定设施也开始外绕着天线开始进行铆装固定。 “呼……”那拿着大喇叭筒的工人见到整个工程终于走上了正轨，这才长长的松了口气，来到旁边要了碗姜糖水就喝了起来。 在这低温天气之中，来碗温热的姜糖水让人魂都快飞上天了。 “老师，毛巾。” 那喝着姜糖水的工人旁边，一个小女生忽然送上了一块白毛巾。 “谢谢。”肖恒接过毛巾道，擦了擦脖子上的汗水道。 是的，那个嗓子都喊冒烟了的工人正是肖恒，而递给他毛巾的那位正是实验室负责人王慧。 在迎接了川军入营之后关鳞很快就开始忙碌起来——他要在这些川军之中挑选水手和炮手。 而肖恒这边也忙碌了起来，至少在他北上之前他准备将电台的问题彻底解决。 “电气小组准备得怎么样了？”肖恒抖了抖已经沾满了汗水的毛巾问道。 “都已经准备就绪了，就等着这次的实验了。”王慧答道。 “嗯，很好。”肖恒点点头。 昨天晚上关鳞已经完成了所有水兵和炮手的挑选工作，此时应该已经带着所有人上船准备了，只等肖恒他们这边的大型天线一竖好，他们那边就准备出发了。 至于肖恒如何通知关鳞他们开船……那自然是要通过无线电的。 在巨大的天线旁边不远处有个砖瓦小屋，此时这小破屋里挤满了电气实验室的学生，他们正在紧张地进行着最后的准备工作……这还是他们第一次参加如此大规模的实验，一个个表现得既兴奋又紧张。 肖恒喝过了糖水恢复了体力之后，看着这边的工程已经差不多了就砖瓦小屋与同学们汇合了。 “你们这边情况如何了？”肖恒一进门就问道。 “我们已经准备好了！”一个小胖子兴奋地答道。 “那好，准备开始第一次呼叫吧。”肖恒找了个凳子拉了过来，坐到了小胖子对面。 “好。”小胖子熟练的检查了一边所有设备的连接，然后这才按下了电源开关……顿时一阵杂音从音箱之中传了出来。 “海鸥呼叫海阎王，收到请回复。”小胖子低着头对着麦克风，有些紧张又有些兴奋的说道。 “海阎王收到，海鸥请指示。”音箱里传来了一个清晰但却有些失真的声音。 “启航。”肖恒命令道。 “启航！！”音箱里的声音变得小了些，似乎在让传达肖恒这边的命令。 “……唉，让我听听……这玩意怎么没动静了？是不是坏了？” 正当所有人鼻息凝神地听着电台频道里的声音，在脑海中想象着大船启航的画面，然而就在如此严肃的一刻，音箱中忽然传来阵阵有些不靠谱的声音，顿时让严肃的军事风格的电台通话变得……亲民了起来。 “关鳞？”肖恒无奈地凑过去问道。 “啊！？公子啊！？这是公子的声音啊！老天爷啊这可太神奇了……公子你真的在吗？你在哪呢？” 关鳞热情的找他攀谈着。 “我在后山……”肖恒叹了口气——眼看着这次严肃的实验活动就变味了。 “后山啊……离着这么远还能听到您的声音，真是太神奇了。”关鳞仿佛一个拿到新玩具的孩子，抱着话筒一刻不停地说着。‘ 肖恒隐隐约约之中似乎还能听到旁边一位学生正在试图阻止他，然而几次阻止都失败了……身为一舰之长居然会如此的幼稚，也是肖恒没有想到的。 不过……这样也好。 肖恒示意那小胖子站起来，然后自己坐到了小胖子地位置上，对着麦克风跟远在几十公里之外的关鳞聊了起来。 渐渐的，海阎王号愈来愈越远。 “刺啦……喂？你还在吗？” 关鳞的声音从音箱中传了出来，只是这次他们的通话质量就要下降不少了，不仅带着刺啦刺啦的电流声，本身的人声也变得失真了。 “当然，你们现在到哪了？”肖恒追问道。 “我们……嘶……口……嘶啦……往外海去。”关鳞的声音也变得断断续续起来。 肖恒打开地图，大概推算了一下，此时关鳞他们的船应该已经抵达入海口了。在这个距离上依然能保持实时的语音联络也让肖恒感到很满意了，所以他就吩咐道： “你们接下来就去安心训练吧，现在尽快让川军适应海上的生活比较重要。”肖恒说着，然而回答他的却只有“嘶嘶”的电流声。 “呵呵，看来是断线了。”肖恒从话筒前直起身子，“现在我们可以画一下这电台的覆盖范围了。” 很快就有学生送来纸币，肖恒大致手绘了一下周围的地形图，然后再在地图上画了个大大的圆圈。 “在这个范围内，都能比较清晰地对话。”肖恒说着，又画了更大的一个圆圈，“而在这个距离上，虽然通话质量不好但依然能够通话……最后超过这个范围之后就很难再接收到对方的信号了。” …… 与此同时，飘在海上的海阎王号上，关鳞正在与麦克风较劲。 “歪！歪歪歪！”关鳞凑在话筒上说了半天，可音箱之中除了嘶嘶作响的电流声之外，再听不到别的声音了。 “这是怎么回事？”关鳞扭头问道。 “应该是距离太远了，另外我们这边的天气也有点变化。”专门负责操作指着外面波涛汹涌的海浪说道。 “啊？”关鳞刚刚净顾着聊天了，现在一抬头就发现整个天色都变得黑了起来。 “啧，是要下雨了……这无线电还跟天气有关系呢？” “当然。” “唉。”关鳞叹了口气，摇着头离开了。在这风雨之中，他这个船长必须站在甲板上，而不是温暖舒适的房间里。 希望那些刚刚登上大船的士兵挺住，这大海之上可不是那么好熬的。 正在关鳞准备离开的时候，无线电那边的音箱里忽然传来阵阵粒粒分明的、有节奏的电流声，随后不多时，连接着短波电台的打孔机就开始咔哒咔哒地工作起来。 “咦？这是什么？”关鳞看着那长长的纸条——这是他从未见过的东西。 “请稍等……” 那学生也挺奇怪的，为什么短波接收器会突然运作起来？好在纸带上的孔所使用的编码并不复杂，不过是后世莫尔斯密码的一种变种…… “我……已……抵……徽？？” 那学生看了看密码本，又看了看自己翻译出来的东西，完全不知道这是在讲什么。 “徽？徽州？”关鳞想了想，“徽州到咱们这的距离可不短……” “是啊……”那学生看着那张承载着四个字的回复，忽然道：“这是另一个小组的测试内容吧？” “另一个小组？”关鳞一愣，这另一个小组可是他没听过的。 “是啊，听说他们一边在往川蜀方面赶一边发回短波电报来确认……” 两人正说着，短波电台的打孔机忽然又“咔哒咔哒“地自己运作起来。 “看来我的判断没错……”那学生拿着回文道。 这次打孔纸带上的意思就是两个字——收到。 …… 徽州小城。 一辆煤气车正停在路边，车上的一些行李被支了起来，一根导线从尚未熄火的煤气车上引到了一台相对笨重的短波电台上。 一个女孩站起身来，正缓缓的收起自己手中的密码本。 “二娃子……李、李欣，咱们要等多久？”旁边一个挎着双管猎枪正在警戒的士兵问道。 “等到老师他们的回复就好。”李欣看着自己阿爹深深的叹了口气——哪有叫自己女儿全名的！？ “阿爹，你还是……叫我二娃子吧。”李欣无奈的摆手。 “好！二娃子！这名字多亲切！叫起来还顺口！”她爹顿时喜笑颜开，而旁边其他的几个同学和士兵则转过身去偷偷地捂着嘴偷笑。 李欣哀怨的看着自己老爹，而她爹却一点自觉的意识都没有，仍然二娃子二娃子叫个不停。 “唉……”李欣深深的叹了口气。 为什么又跟阿爹一起执行任务嘛！虽然明知道这是对自己的特殊照顾，可跟老爹一起共事……这感觉也太奇怪了吧？ 就在李欣尴尬得不行的时候，打孔机忽然咔哒咔哒地运转起来，她连忙拿起打孔的纸条看了一遍……上面的信息言简意赅，就是“收到”两个字。 “徽州……信号状态良好。”李欣拿出实验报告，在上面填了几个数据之后就又将它收了起来，然后带着同学们将这些娇贵大家伙收好。 徽州小城虽然远远在望，而肖恒也没有规定他们每天要走多少公里，所以李欣他们完全可以进城稍微落脚的，可是作为这个远赴四川小队的临时负责人，李欣却完全没有进城的意思，收拾好东西就启动了煤气车离开了。 此时李欣队伍的任务是测试短波电台的通信范围，她的任务就是每到一个标定地点就利用电台向总部发报，如果能得到一个固定的回复“收到”，那就证明他目前所在的地方是可以与总部通信的。 当然反过来如果没有收到，则停留一段时间再发一次。如果还没有反应就在原地休息一天然后再发送一次。 这三次之中只要有一次得到了回应那么李欣的队伍就要继续向前推进，直到他们抵达益州府如果依然能够收到回复，那么就要暂时驻扎在益州府充当肖恒与秦大人沟通的桥梁了。 而如果连续三次之后都没有回应，则需要往回退回一段距离然后再次发送确认信息。 通过这样一套机制李欣一行人能够测试出短波电台的最大范围，并且进行先期的电台中继站的建设。 李欣一直以来都认为自己等人应该是没办法直达益州府的，可她没想到的是之后每一次都能准时收到回复！然后居然就这么一路走走停停地抵达了益州府！这确是她所没想到的。 节43 女人心思 肖恒拖着一天的疲惫回到了秦府小楼，看了眼水温之后发现热水居然已经烧好了，索性就直接放水泡了个澡。 满身的疲惫在热水之中慢慢地融化，肖恒舒服得伸展四肢，将脑袋都缩进了浴缸。 “滴答……滴答……” 热腾腾的蒸汽在浴室顶端凝结成了水珠，然后又滴落下来……有的直接滴进了肖恒的浴缸里，溅起层层的波纹。 呃……似乎有点太安静了？ 肖恒眉头一皱。 平时三个小姑娘叽叽喳喳的，总会弄出点动静来的，可今天却没了声息，仿佛整个小楼里就只剩下他一个人了一样。 等他洗完澡出来的时候更确认了这一点。 此时小楼里的确只剩他一人了，其他三位不知道去干什么了…… 一般来说在秦府的地盘内应该不会出什么事，毕竟周围有那么多巡逻士兵守着，别说是歹徒了，就连闲杂人等都不敢往秦府这边凑。 况且还有那位武功高强揣着枪的公主殿下，肖恒就更不用担心了。 这样想着，肖恒打了个哈欠，准备擦干头发就上床睡觉。 不过就在此时，一阵急促的狗叫声让肖恒猛然清醒过来！ 秦府之中只养了一条狗，那就是猛犬青青。这个聪明的小家伙平时是根本不会叫的，就算有歹人进来如果它觉得自己能应付的话也不会喊人的…… 也就是说，现在院子里出现了青青都觉得不好对付的人这才会呼叫喊人。 想到这里肖恒也顾不得擦头发了，端起手枪就向着青青狂吠的方向冲了过去。 犬吠……在玻璃花房的方向！ 肖恒整个人的精神都绷紧了，然而他越往前就越是觉得奇怪，等他来到玻璃花房门口的时候，他的脚步已经完全慢了下来，手枪也收到了身后…… 因为在玻璃花房里，三位姑娘正和青青和滚滚玩得开心。 对了，滚滚就是那只刚断奶不久的大熊猫，当肖恒和秦小姐回来的时候也带着它一起回来了。 一路舟车劳顿让小滚滚有些精神不振，不过经过这段时间的修养看样子是已经好起来了，此时正笨拙地想要抓住青青的尾巴。 好不容易来了个伴儿，青青显得极为兴奋，左跑右跳地逗弄那只熊猫幼崽，时不时地还吠叫几声。 呃…… 原来这是兴奋的犬吠，而非呼叫的犬吠。肖恒也是一时着急，没能分辨出吠叫中的情绪。 “官人？” 突然到来的肖恒让正在嬉笑的三位少女站了起来，而青青见到肖恒也停止了嬉闹，跑了过来晃着尾巴，只有小滚滚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笨拙的凑到公主殿下的脚边然后一把抱住了她的腿。 “官人你头发怎么还是湿的？也不必怕着凉……”秦幼萱见状就走了上来，捻起袖子去擦肖恒脸上的水珠。 “没事，就是刚洗了个澡没来得及擦头，就听到青青在这边叫我就赶紧过来看看是不是出了什么事。”肖恒弯下腰，摸了摸青青的狗头。 “汪！”青青高兴地甩着尾巴。 “小滚滚这是恢复精神了？喂奶了吗？”肖恒问道。 “已经喂过了。”秦幼萱低声说。 “哦……” 肖恒挠了挠下巴，总觉得……气氛好像有点不对劲？无论是公主殿下还是小蝶那丫头似乎都比平时沉默得多，仿佛有些……认生？ “你们没事就好，我先回去擦头了。”肖恒说罢，就转身离开了。 等他转过身之后，三女就看到了肖恒腰后面别手枪。 “……” 等肖恒离开后，场面忽然变得静了下来，小蝶站在公主殿下旁边，秦幼萱则站在两人对面……就连青青都感受到了其妙的气氛，乖乖的趴在地上晃着尾巴，只有小滚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还在与公主殿下的裤腿较劲。 “姊姊……”秦幼萱有些不知所措。 “嗯，怎么了？”公主殿下垂下目光，将抱着她腿的小滚滚抱了起来。 “我……我……”秦幼萱低下了头，手指绞着衣襟，讷讷的不知道说什么。 然后场面再次安静下来了，只剩下小滚滚“嗯嗯”的叫声。 公主殿下抱着熊猫，回头环视这水晶宫般的玻璃花园，看着花盆中已经渐渐发芽了的种子……那都是她和秦幼萱精心挑选出来的花朵。 “唉……”公主殿下长叹一声，走到秦幼萱的身边，将小滚滚塞进她的怀里。 “幼萱，既然你都成家了，我和小蝶也该搬出去了。”公主殿下郑重其事的说道。 “啊！？不！别搬走！”秦幼萱吃了一惊。 在她回到秦府的这段时间里一直在努力的像平时一样，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异样……然而，事情毕竟是与往常不同了。 她，已经与肖恒正式成亲了。 虽然秦幼萱有意地忽略了这一点，并且还想努力地维持往日的一切，但许多事情却不以她的意志为转移。 此时此刻，秦幼萱努力维持的如同往日般的肥皂泡，终于在阳光下破裂了。 因为……事情毕竟有所不同了。 “没事的，我知道你很在意我们……但如今你已嫁为人妇，再这样下去也不是个事。我和小蝶其实早就商量好了。”公主殿下说道。 “是的小姐，我们早就商量好了。”小蝶也缓缓的走上前来，耷拉着个脑袋显得情绪有些低落。 其实秦幼萱跟着肖恒离开这件事还是公主殿下一手促成的，而她当然明白这么做的后果……已经结婚了的两个孤男寡女独自旅行这么久，不说发生什么，只说去见秦大人这件事本身就有“见家长”的意思。 所以秦幼萱与肖恒确定了关系这件事其实是在公主殿下意料之中的。 然而她没料到的是，秦幼萱的态度。 自从两人回来之后，秦幼萱就假装着什么事都没发生，依然努力经营着姐妹间的关系，就像一只把头扎在沙子里的鸵鸟，不肯面对形势的变化。 “可是我们，我……”秦幼萱将小滚滚往地上一放，一把抱住了公主殿下的腰，将头埋在她的胸口不愿抬起。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公主殿下轻轻的抚摸着秦幼萱的后脑勺，“你成家之后我们也是好姐妹啊，只是不住在一起了而已……而且哪有妇道人家把男人扔在一边自己跑去跟姐妹住的？这不好。” “可是，可是……”秦幼萱急得说不出话来。 从肖恒降临的那天开始，三个人的命运就纠缠在了一起。而后的时间里同甘共苦出生入死，这种情谊其实是超越了男女之情的。 而秦幼萱“擅自”将这种情谊降为了男女之情本身就是心中有愧的，而且问题是男女之间的事情是排他的，这一下子就将原本和睦的三人情谊撕裂了，而这才是她最无法接受的。 “女人总是要嫁人的。”公主殿下抱着秦幼萱轻轻的说，“而这世间最好的归宿，莫过于肖公子了……看到你能有这么好的归宿作为姐妹我是很开心的你知道吗？” “呜……”秦幼萱鼻子一酸，眼泪仿佛开了水龙头一样止不住的流了出来。 “至于我你不必担心，从始至终我也没有嫁人的意思……毕竟，我们不一样。身为赵宋公主，我注定无法享受普通人的天伦之乐。所以，我看着你能拥有这份幸福，就跟我自己是一样的。” 公主殿下安慰道。 “小姐，别哭啦……我们其实早就商量好啦，等你回来的时候我们就一起搬出去。只是你一直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我们也不好戳破而已。”小蝶强颜欢笑的劝道。 “……” …… 秦府小楼，肖恒拿着纸笔，正研究着新的到货时间规律的时候，三女联袂而回。 “呦，回来啦？吃饭没？”肖恒头也没抬地就问道。 只是他的话却没有得到回应，只听到两个上楼的脚步声…… 肖恒奇怪的抬头看了一眼，只看到了小蝶的背影消失在楼梯上，而秦幼萱则满脸泪水的站在自己面前。 “呦，我的姑奶奶，你这是怎么了？”肖恒吃了一惊，连忙凑上去抱住她，然后他就觉得秦幼萱死死的抱紧了自己的腰，并且将头深深的埋在他的胸口无声的抽泣起来。 “怎么了？不哭不哭……跟赵芮和小蝶生气了？”肖恒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在她耳边轻声问道。 秦幼萱摇摇头，却并不出声。 肖恒还待说点什么，就听楼上又传来阵阵脚步声……然后就见公主殿下和小蝶各自拎着个大包裹从楼上走了下来。 看到这一幕，肖恒心中了然。 原来如此…… “要走了？”肖恒平静的问道。 “嗯。”公主殿下的脚步迟疑了一下，却并没有停住。 “小蝶我床上有个箱子麻烦你拿给赵芮，我这边……走不开。”肖恒挤了挤眼睛说道。 “好。”小蝶意外的看了肖恒一眼，又看了看没说话却止住了脚步的公主殿下，顿时知道应该怎么办了。 小蝶把自己的行李先放下，然后去肖恒房间里将那装着复合弓的箱子拎了出来。 “多谢公子。”公主殿下冷淡的说道。 “不客气。”肖恒抱着秦幼萱，轻抚着她的后背笑答。 “……” 公主殿下和小蝶没再多言语，只是与肖恒点了点头就离开了。 肖恒就这么抱着秦幼萱，听着两人的脚步声出了门，拐向月亮门……直到她们的脚步声消失在风与夜的呢喃里。 肖恒一直抱着秦幼萱，而秦幼萱也一动不动，时间仿佛就此凝固住了一样。 很久很久之后…… “……我真是个坏女人。”秦幼萱落寞地说。 “不，这与你无关。”肖恒抱着她轻声说，“爱是自私的，但亲情不是。我们现在的关系虽然让赵芮突然变成了局外人，但我们之间的联系是不变的。” “难道你跟赵芮就不是姐妹了吗？” “或者你觉得你遇到危险了她会弃你不顾吗？？” “当然不会！”肖恒不等秦幼萱回答就给出了结论。 “人与人的关系是动态的，而这世上没有什么东西是永恒不变的……人总归是要走到这一步的，而无论是亲情还是感情也都是需要维护的。所以你要先学会接受，然后再来学习如何经营。” 肖恒轻轻的亲了亲她的额头，脸蛋，最后咬着她的耳朵说：“再说了，有些事有弊就有利，这得看你是怎么想的……” “例如那两个电灯泡终于走了，我们也就可以嗯嗯了？”肖恒一边说着，手也不老实起来。 “官人！人家伤心呢！”秦幼萱打掉了肖恒作妖的手，又好气又好笑道。 “伤心总是难免的……一会你就不伤心了。”肖恒说着一把将她抱起，然后三两步就回到了自己房间，把秦幼萱往床上一扔，然后自己也扑了上去。 “啊！你别！” “官人你……你怎么这样？” “讨厌啊你！” “……” …… 破晓的阳光投射在了肖恒的床头，照在了秦幼萱的脸上和肩头上。 肖恒拉过被子盖住她的肩膀。 “嗯……”秦幼萱从深沉的睡眠中缓缓醒来，脸上还带着一丝潮红。 “官人……” “嗯。”肖恒捏起一丝她的秀发，轻轻挠着她的脸蛋。 “呜，痒。”秦幼萱一缩脖子，将脸扭到另一边。 “该起床了小懒猪，太阳都要晒月定了。”肖恒笑道。 “等等，让我再睡一会……” “那我自己去找赵芮了？” “啊！？”秦幼萱猛的清醒过来，直起身子惊讶的看着肖恒。 “北上的事情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等我走了许多事情都需要她来推进，所以我要去找她聊聊交接的事……你来不来？” 肖恒一边说着手也没闲着。 秦幼萱面带犹豫，而肖恒看着她思考的样子也乐得等待。 “别动……” “你别乱动！”秦幼萱压住肖恒的手，脸蛋红扑扑的。 “你去不去嘛，问你话呢……”肖恒不受打扰，因为还有另一只手。 “去去去！快起来穿衣服了！”秦幼萱被他骚扰得哭笑不得。 “不急，还早呢。”肖恒嘿嘿地坏笑。 “你不……哎！” “……” 节肆拾肆 武器测试 秦府小楼中，肖恒神清气爽的哼着歌，整理着一会要交接的各种文件。 而在他身后的浴室里，隐隐地传来阵阵水声…… 肖恒整理好文件之后，来到浴室门口轻轻敲了敲门：“洗好了没有？够干净了。” “洗好了……”里面的水声忽然停住了。 肖恒一愣，随后哑然失笑……这丫头应该早就洗好了，只是不好意思出来而已。 “洗好了就出来吧。” “官人你能不能……把我的衣服递过来？” 浴室中传来了秦幼萱有些心虚的声音。 “出来穿啊。”肖恒建议道。 “我不！”秦幼萱答道。 “……为什么？”肖恒奇怪道，“都老夫老妻了，害什么羞啊？” “可，可是我一出来官人你又该闹我了……” “好吧好吧……你当我是大色魔吗？真是的……”肖恒无奈地叹了口气，随手拿了个袍子送了进去，然后浴室里就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随后脸蛋红扑扑的秦幼萱打开了浴室门，阵阵水汽扑面而来。 “官人……我去换衣服了。”秦幼萱说完就逃也似的跑上楼去了。 肖恒笑着摇了摇头，继续查看手中的文件，尤其是关于各种物资协调生产、保证供应的事被他画上了重点。 等秦幼萱下来的时候，肖恒抬头一看不由得眼睛一亮…… 此时的秦幼萱下半身穿着普普通通的牛仔裤，上半身配了件针织毛衣，微微有些潮湿的长发扎了个长马尾垂在身后，脚下蹬着一双棕色的中筒皮靴。 这身打扮既有些休闲，又强调了腿部的线条，随便这么一穿却仿佛从杂志上走出来的封面女郎。 而最重要的是秦幼萱身上没有半点封面女郎的世俗气息，既清纯又带着一丝刚刚褪去青涩的妩媚，让见惯了的肖恒都有些呆住了。 “看什么呢。”秦幼萱羞涩地戳了肖恒一下。 “看我老婆……干嘛？看我老婆犯法啊？”肖恒凑去过搂住她的腰，凑在她耳边轻声说。 “别闹了。”秦幼萱挣扎起来，好不容易从肖恒怀里挣扎出去，气喘吁吁的说，“你不是说带我去找姊姊吗？” “嗯。”肖恒抻了个懒腰，“我们走吧。” …… 秦府的经历与临安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最初，这里不过是个普通富商的居所，各种门庭规制也没什么逾规越矩之处，从外面看就知道只是个普通人家，而其内部的结构也同样如此。 以秦荐的品级，住这样的小院子可真是委屈得紧，可以公主殿下和秦幼萱她们出到临安府时的境况，这样的院子却又有些奢侈。 而后随着秦府的人越来越多，这个小院也曾不够住过，但随着肖恒盘下了仙云台，到后来在后山建立起小村庄……不够住的情况也就随之缓解了。 所以这么长一段时间以来，秦府内除了新建一个牲口棚以及改建了小楼之外，其他就是修修补补的也就这么过下来了。 这个当初的临时安顿之所现在居然也就成为了真正的府邸，而秦府的小楼也就成为了四人真正的家。 这一次公主殿下和小蝶虽然说是搬出去了，但实际上也只是搬出了小楼而已——秦府的正房还空着呢！ 正房这边只有秦幼萱他哥住过一段时间，但也很快就离开了，此时也就成为了公主殿下和小蝶的居所。 当肖恒和秦幼萱晨练的时候，小蝶早早地就起床去忙了，而公主殿下则正捧着肖恒送她的那把复合弓仔细研究。 这把弓与她曾经见过的所有弓都有所不同，其中有大量复杂的滑轮结构，而且弓臂居然也没有半点弹性…… 现代复合弓的弓臂其实就是用来加装各种配件和支撑弓片的，而整把弓最重要的位置就是那短短的弓片。 现代的复合弓片从层压的玻纤、碳纤材料，到后来的一体式可打磨的复合材料，其技术含量已经远远超过了普通弓箭。 “呦！早啊。” 正当公主殿下拿起一根碳纤箭研究的时候，肖恒的声音忽然传来。 公主殿下抬头看了一眼肖恒以及藏在肖恒身后的秦幼萱，又抬头看了眼窗外的太阳，挑了挑眉毛却并没有说话。 “呵呵。”肖恒脸皮厚的很，只是笑了笑就转移了话题，“怎么样？这把弓不错吧？” “看起来很复杂。”公主殿下低垂双目道。 “来，我教你。”肖恒招招手，从公主殿下手中拿过复合弓，随后又从箱子里拿出一个护腕似的东西展示给公主殿下，“这是撒放器。” 说完，肖恒就将撒放器戴在了手腕上，用它勾住弓弦缓缓拉开做了个示范，然后又缓缓合上。 “用这个位置瞄准，这个东西是瞄具……看到这几根线了没有？这根代表十米以内，下面这几根分别代表20米、35米、60米以及80米。” 复合弓的瞄具很有趣，是几根很纤细的柱子，这些柱子叫瞄针。 由于弓箭的下沉远比子弹厉害，所以能够直射的距离非常短，再远一些就需要考虑下降的弹道了……所以这种瞄具也就应运而生。 就像现代枪械的瞄准镜中，中间那根竖着的柱子上会有一个一个的小刻度，用来提供弹道下沉时的参考……而复合弓的瞄针就是起到瞄准镜中这些小刻度的作用。 大概介绍完了基本的使用方法之后，肖恒又将复合弓交还给了公主殿下。 “怎么样？找个地方试试弓？”肖恒建议道。 “你不会就是来教我用弓的吧？”公主殿下没有立即响应肖恒的提议，而是不露声色的看了秦幼萱一眼，发现秦幼萱也低着头偷瞄她，两人的眼神一触既收，各自尴尬的别开目光。 “当然，我是有正事的。”肖恒对着秦幼萱招了招手，然后秦幼萱就像小媳妇似得乖巧的将她拎着的文件递给他。 肖恒没接，而是给她使了个眼神。 秦幼萱咬了咬嘴唇，然后僵硬地把文件夹递了上去。 “这是什么？”公主殿下接过来之后顺手一拉秦幼萱，然后秦幼萱也顺势坐在了她的旁边非常顺手的搂住了公主殿下的腰…… 直到此时秦幼萱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顿时惊喜地看着公主殿下，再没有了之前那委委屈屈的小媳妇模样。 “这是一些工程进度和物料生产的文件，里面比较重要的部分我都有标注……有些东西是绝对不能停产的，而有些是要尽快转移的。” 肖恒一边说着，一边看着两女恢复了之前的样子，嘴角不禁带起一丝微笑。 以公主殿下的情商当然知道秦幼萱的顾虑是什么，她们两个那么长时间的姐妹情谊不可能因为搬出去这么点事就崩坏的，只是秦幼萱自己在那尴尬而已……所以只要给她们两个创造点机会，她们之间情谊很快就会恢复的。 只可惜肖恒并没有意识到，两人之间的事可不止搬出小楼那么简单。 “为什么要把这些东西交给我？”公主殿下越看越是皱眉，肖恒基本上是把整个秦府的所有核心都交到了她手里——即便肖恒离开“省亲”的那段时间，肖恒都不曾如此彻底的交权。 “最近有点事要出去一趟，所以有点害怕这些事情出问题。”肖恒并没有把话说透，因为营救公主殿下父母的事情还未必能成功，现在给她太大的希望万一失败了肖恒怕她承受不了。 “这样啊……”公主殿下若有所思。 “你们姐们聊吧，我还有别的事。”肖恒挥挥手，把秦幼萱扔在这里就离开了。 只剩姐妹二人之后，公主殿下趁着气氛还没冷下来，忽然拎起复合弓道：“我们去试试弓好不好？这弓好像挺轻的，你应该也能用。” “好啊好啊！”秦幼萱赶紧答道。 其实往常秦幼萱都不是很 节45 硬贴上来的“保镖” 随着硝烟渐渐散去，虽然旁边的观测手还没有出声，王大牛的脸上露出一丝自信的笑容：“应该是中了！” 果不其然，拿着望远镜的观察员兴高采烈的报道说中了，等靶子拿回来的时候，就见那大约一人多高木靶右肩部位整个被打烂了。 “来，我试试。”肖恒从王大牛手中接过转轮步枪，瞄准远方的靶位看了看…… 在这个距离上，原本只是一条缝隙的照门却像大马路一样宽阔……而原本小小一个的准星却整个将那靶子以及靶子周围的景物给“糊住”了。 “这你也能打得中？”肖恒吃惊地问道。 “有些难。”王大牛想了想，“不过除了我之外团里应该还有那么三四个能上靶的。” “这样啊……”肖恒点了点头，努力的瞄准远方的靶子，然后扣动了扳机。 “砰！” 随着一声清脆的枪声，肖恒的那发子弹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肖恒也没再献丑了，将转轮步枪重新交还给王大牛，然后有些好奇地问道：“你是怎么瞄准的？” 王大牛先是愣了一下，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了肖恒是什么意思：“其实用枪上的瞄具已经很难瞄准那么远的目标了，我是凭感觉打的。” “凭感觉……”肖恒挠了挠下巴，光是凭感觉这三个字就足够说明两人在射击天赋上的差距了。 想到这里肖恒不由得多看了张大牛一眼——如果他晚出生个八百年，会不会成为一个很强的狙击手甚至是射击运动员？ 这天赋用这枪有点浪费了啊！ “也只能凭感觉了，毕竟看都看不清了。”张大牛笑道。 “其实可以用望远镜装在枪杆上代替望山，另外武器方面也可以稍微修改一下……到时候我估计你能打到一千米以上。”肖恒摸着下巴琢磨着想要开发一款高精度狙击枪……当然所谓的高精度是以现在这种情况而言的。 “真的？”张大牛闻言眼睛一亮。 “真的，又不复杂……就是弹药得重新设计。给你用就得用无烟火药和覆铜弹头的定装弹了。”肖恒一边说着，一边从旁边的箱子里拿起一把极为沉重的武器——波波沙冲锋枪。 “会不会太麻烦了……”张大牛搓着手，虽然嘴里这么说着可他的表现却有些迫不及待。 “不麻烦不麻烦……技术都是现成的，就改下弹壳的冲压模具就好了。”肖恒一边说着，一边举起了波波沙，对准20米外的近靶扣动了扳机。 “哒哒哒……哒哒哒……” 肖恒并没有将扳机扣到底，而是使用了三连发点射的技巧，在这种情况下波波沙的圆周命中率还是可以的，尤其是距离只有区区20米的情况下，被肖恒蹂躏的木耙很快就被打出了个大洞。 “呼……还是有点沉，后坐力也不太好控制。”肖恒长出了口气，然后看着脚下一地黄铜弹壳不禁有些牙花子疼。 一颗弹壳的物料成本差不多要3到4文钱，再加上人工和损耗，一颗子弹怎么也要10文左右了，81式弹鼓能装75发，这一弹鼓打完可就是750钱！两弹鼓下去就是一贯零500钱！按照宋钱的平均购买力计算差不多相当于后世的1500块！ 这是打枪吗？这是在往外扔银子啊！此时此刻的肖恒突然理解了现代战争的后勤压力了。 正在肖恒想着是不是要在波波沙的抛弹口装个布袋来接弹壳的时候张大牛从地上捡起一颗仍带着温度的弹壳咂舌道：“这冲锋枪也太恐怖了吧？如果弹药管够这来多少人都不够杀的！” “差不多吧，还有比这更强呢。”肖恒摇了摇头现代武器从突击步枪到班用轻机枪每个对现在的肖恒来说都是吞金巨兽……光靠做生意卖镜子这点钱还真供不起一个近现代的军队。 “要是有一块自己的地盘就好了啊……看来还是抢来得快。” “啊？”张大牛一愣，不知道肖恒在说什么。 肖恒也只是摇摇头却并没有解释因为他心中已经默默地将交趾惦记上了…… …… 就在后山靶场正热闹的时候，秦府后院的小靶场上秦幼萱和公主殿下也在测试武器只不过她们测试的是肖恒买的那把现代复合弓。 “……瞄准，用第一根线，对就这样……然后……” “崩！” 在公主殿下孜孜不倦的教诲下，秦幼萱射出去的箭终于中靶了。 “哈！射中了！姊姊你看我射中了！”秦幼萱高兴的差点跳了起来。 “嗯我看到了……做得很好。”公主殿下微笑道。 “不过我也就这样了这把弓还是得在姊姊手中才能发挥出最大作用。”秦幼萱将弓递给了公主殿下，然后又将撒放器摘了下来还给她。 “呵呵，现在又不像以前了……这把弓也只能当玩具了。”公主殿下摇了摇头说。 这把复合弓好吗？ 当然好！ 可以说这把复合弓完全颠覆了公主殿下对于弓箭这种武器的理解。 传统弓箭拉弦的时候是先紧后松，而撒放的时候则是先快后慢。 先快就导致箭矢的受力增大，从而导致一定的震颤。再加上离线的时候与弓身的摩擦比较大所以这样的震动和摩擦是会降低命中精度的。 而复合弓却完全不同。 复合弓的弓弦是先松后紧，而相对地撒放的时候也是先慢后快直到弓弦绷直的刹那才是箭矢承力的顶点。 这样的力学结构使得复合弓所射出的箭速要远比传统弓箭更快，而且由于箭矢所受到的影响更小所以准确性也将大幅提升。 而且复合弓还有另外一个好处因为箭速更快的原因所以复合弓的弹道也更加平直，相对来说也就更好瞄准对于新手非常友好……就连秦幼萱都能在经过一定的训练之后就上靶。 不过即便复合弓再怎么强大它也只是一个玩具而已……毕竟肖恒他们的势力发展到现在这种程度就连肖恒的手枪都已经没有出场的余地了，更何况是这把弓呢？ “这把弓在我手里，也算是明珠投暗了吧。”公主殿下苦笑道。 “……” 面对这种题，秦幼萱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对了，肖公子说要离开一段时间……他要去哪里你知道吗？”公主殿下问道。 “这……官人说要去趟北面。”秦幼萱犹豫了一下，还是告诉了公主殿下。 虽然肖恒之前说过要去想办法营救公主殿下的父母，不过秦幼萱还是没有把这件事说出来……毕竟肖恒说得很有道理，如果计划顺利那一切还好，如果计划出了问题秦幼萱也害怕公主殿下无法接受那个结果。 “北面？北面哪里？”公主殿下眉头一皱，连忙追问道。 “金人那里——官人说他要亲眼看看大金与蒙元的战争。”秦幼萱小心翼翼地避开了公主殿下父母的事，然而当她听到这个消息之后，怎么可能不往她父母身上想？ “金人的战争……”公主殿下低下了头，仿佛在回忆着什么。 “姊姊你……” “走，我记得……那份文件里有提到过类似的事。”公主殿下二话不说就往回跑，而秦幼萱也只好在后面追。 两人一跑一追很快回到了正房，公主殿下拿起肖恒交代给她的那些文件翻找起来，然后很快就找到了她印象中的那份日程——海阎王号经过为期两个月的训练之后，将在造船厂进行最后的补给，然后带着新造出来的舰船直接北上直沽寨。 由于这件事的日期比较奇怪的关系，所以公主殿下只是扫了一眼就记住了，现在翻出来再联系肖恒要去看金人与蒙元的战争时，公主殿下立即敏锐地察觉到了一个机会——救出父母的机会！ 在大金与蒙元爆发战争的时候内部的防卫力量必然会有一定的削弱，而在这个时候凭借着肖恒发明的那些装备以及她自己的身手，她有六成把握救出父母！ 然后就是逃亡的问题了……原本这个问题还是很棘手的，想要跨越整个大金，带着年事已高的父母一路狂奔回到南宋的土地，这其中的变数太多了以至于公主殿下根本不敢冒险。 可现在，肖恒有意派出两艘战舰抵近中都，那她只要趁着金人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抢一辆马车带着父母直接冲向直沽寨，然后在炮火的掩护下上船就算完成了！ 可以说这么多年以来，公主殿下想过无数个解救父母的方案，然而只有这一次她感觉到了机会离自己居然已经这么近了！ “我得见公子一面。”公主殿下直勾勾地看着秦幼萱，“这是我最好的机会了……我要把爹爹和娘亲救回来！！” 说这句话的时候，公主殿下的目光仿佛在燃烧……可秦幼萱却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尽管肖恒提醒她暂时不要告诉公主殿下了，可她只是随便看了看资料居然就生出了跟肖恒一样的心思…… 这该怎么办？ “怎么？怕我坏了你相公的事吗？放心吧，我自己一个人去，等肖公子不在中都的时候我再动手……绝对不会连累到他的！”公主殿下见到秦幼萱脸上的焦急就一脸认真的对她说。 “可，可是……”秦幼萱叹了口气，终于还是把肖恒的计划说了出来，“……其实官人这次去就是为了救他们的，只是他害怕此时不成姊姊心生哀怨，所以千叮咛万嘱咐叫我一定不要先告诉你。” “原来如此……”公主殿下恍然。 难怪那两艘大船的北上计划如此恰好，难怪肖恒之前往北方派出了那么多探子，在机会出现的时候他甚至准备亲自前往…… 原来，这件事他一直都放在心上。 公主殿下心中虽然感动，但她打定的主意是不会变的。 “肖公子虽然伸手尚可，但深入金人腹地还是太危险了，不如我自己去……”公主殿下解释道。 “可，可是……”秦幼萱急得不行，而就在这个时候，打靶归来的肖恒刚刚听到了个尾巴：“……什么不如你自己去？” 刚刚回到秦府的肖恒先去了一趟后院，没在后院找到人却在靶子上看到了好多箭孔，然后又回小楼看了一眼没找到秦幼萱……然后肖恒自然而然地就向正房这边找了过来。 然而他一进门就听到了个话尾巴。 “你去救我父母，不如我自己去。”公主殿下越过了秦幼萱，直面肖恒说道。 “哦？你都知道了？”肖恒奇怪的看了秦幼萱一眼，没想到这丫头居然还是说了。 “官人……姊姊她觉得金蒙之战是个好机会，又看到你准备调船去直沽寨，所以她就想自己去救皇叔他们。”秦幼萱赶紧将情况给肖恒讲了一遍。 “哦……”肖恒挠挠下巴，他的布置的确没考虑掩人耳目的事，被公主殿下猜出来倒也正常。 “我得去，我要亲手救出爹爹和娘亲。”公主殿下认真的看着肖恒。 “那……你就一起去吧。”肖恒想了想，“等到开春的时候你就跟着船北上，然后在船上等我们的消息。” 公主殿下直视着肖恒，似乎有些不认同这个计划。不过没等她提出反对，肖恒就率先说道：“我不会先动手的，我会等你来再动手……到时候你们得开着装甲车去中都城外，然后等你进城了咱们再动手，冲出城去再乘着装甲车逃跑。” “装甲车？”公主殿下愣了愣。 “就是煤气车上面铆上一层钢板……已经开始设计制造了，估计等海阎王北上的时候差不多能出个两三台——这可是我们能不能成功的关键装备，所以你一定要保证它们能顺利完工。” 肖恒郑重其事地说道。 “……”公主殿下看着肖恒，没想到原来肖恒在这等着她呢。 “这些事情完全可以交给小蝶，还有幼萱也能帮帮忙。”公主殿下看了秦幼萱一眼，“幼萱你也不放心肖公子去北方吧？如果让我跟着他我保证给你带回来一个完整的夫君。” “……”秦幼萱稍微纠结了一下，就站到了公主那边，“这些材料我也看了，我也能帮忙得！” “……” 肖恒无语，这队友临阵倒戈是他没想到的…… “……那就这么定了。” 肖恒叹了口气，斜眼看了喜不自胜的秦幼萱一眼：“肘，跟我回屋。” “……” …… bug修复：所有地名海津镇已经替换为直沽寨。 节46 密谈 古往今来，川蜀之地一直享有天府之国的美誉。这里物产丰富、气候适宜，并且具有丰富的煤铁和芒硝资源。 农业上，川蜀平原水网密布、土地平坦连贯，绝大多数年份既不旱也不涝，很少出现大的天灾……这里的作物一年两熟或三熟，其中水稻、小麦和油菜产量高而稳定，即便在后世也是中国最重要的粮油产地之一。 而在防御上，四周多山的地形导致外人想要进攻只能有那么区区几条路而已，而且许多地方都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关卡。 可以说这里是躲避战乱兵凶的最佳地点。 此时卢淳正站在一处高高的山岗上，望着下方湍急的河流和起伏的群山愣愣的出神。 “卢淳哥，你看什么呢？”李小二凑上来问道。 “没什么。”卢淳摇摇头，“只是忽然想到老师选择这里躲避兵凶果然很有道理。” “那是当然！”李小二笑道。 “这里还不错，可以作为水电站的备选地点……你记录一下。”卢淳忽然说起了正事。 “哈，我也这么觉得。”李小二掏出小本本将这处峡谷纪录起来，一边记录一边发表自己的意见：“不过想要建新城的话，外面的地形就差了点，没有太多平坦的地方。” “嗯，我知道。新城的问题不着急，我在想的是这山脚下的空地够不够我们建工业区。”卢淳答道。 “工业区啊……”李小二想了想，“工业区的话可能不太行，这边交通不是很方便。” “是啊。”卢淳点头。 “我觉得还是珍虎泊那边的地形比较好。”李小二建议道，“要不回头就悬在珍虎泊吧？” “那里好是好，就是这工程量大了点。”卢淳还是有些犹豫。 “工程量虽然比其他地方大，但引水的工程量小啊！”李小二连忙建议道，“卢淳哥你想想，其他地方要么是峡、要么是湖，那可都是活水……咱们这边堵住后面会源源不断的有水留给过来。而珍虎泊这边只有一个出水口，只要不下暴雨直接截流就行，不用考虑引水的问题。” “你说的我也想过了，不过到时候发电量可就要受这里的水量限制了……”卢淳还是有些不太确定，毕竟现在他是做决策的人，要为自己的决策负责的。 “也是。”李小二叹了口气。 “咱们先回去，把情况跟老师做个汇报。”卢淳说道。 一行人在当地向导的带领回到了山脚下，乘上了四轮马车直奔益州府。 在回益州府的路上，马车刚好罗国了一处比较湍急的河流……而无数个巨大的水车正竖立在河边缓缓的转动着，带动着数个已经装配起来的球磨机正在轰然转动，将各种原材料磨成细粉。 而在球磨机工厂区的另一侧的是刚刚盖起来的大量的简易民房以及正在开挖修建的砖窑和水泥窑。 这些东西都是先期派来的建设队伍以及卢淳他爹带来的砖厂、水泥厂骨干，再加上雇佣一定量的本地人这才如此迅速的建造起来的。 从马车里虽然看不到卢淳他爹，不过此时他一定在这里工作呢。 马车内，李小二问道：“卢淳哥，不去看看卢大爷他们？” 这卢大爷自然是卢淳的父亲，李小二他爹比卢淳他爹小，所以这才有了“大爷”一说。 李小二和卢淳都是最初那十户之一，他们签的契都跟其他人不一样。现在随着肖恒的产业和势力逐渐膨胀扩大，卢淳他们这十户最初为了种地而雇佣的佃户，此时的身份也是水涨船高。 十户之中最典型的就是卢淳他们父子了，老爹是负责建设的一把好手，卢淳则是肖恒的左膀右臂……他们家的都在肖恒的影响下被彻底的改变了。 “不了，阿爹他们忙着呢，我们也忙着呢，互相打扰不好。”卢淳摇摇头道。 马车在工地旁边飞驰而过，又过了几分钟就看到了益州府的城墙了。 守门的官兵自然认识这四轮马车，卢淳等人也没用多做停留就进了城直奔府衙。 要说这益州府的府衙其实还没之前林家借出来的那个院子大，各方面的条件更是差得远。不过这里既然能够成为益州的府衙，那么最起码的一个“大”字还是当得起的，而卢淳他们此时就在府衙中暂住。 不过这次他们回来之后并没有回自己的小院，而是敲响了旁边的院门。 旁边的院门开了一条缝隙，一个人在门后观察了一下，发现是卢淳他们之后立即开门：“卢少爷，您来了？” “李叔……您就别折煞我了行吗？叫我卢淳就好……我跟你家女儿都是同学关系。”卢淳汗颜道。 “哎呀你可不一样呢，你是公子的大弟子……” 那位“李叔”似乎还想客气客气，然而卢淳却哭笑不得道：“李叔，咱们现在不兴这个了……我虽然是老师的学生，但你家李欣也是老师的学生啊！老师可从没有说我哪里特殊了……大弟子什么的就更不用提了。” “总归是不一样嘛！”李叔笑着把门打开。 “阿爹！你又在烦卢学长了……” 门口的声音惊动了屋内的人，就见一个很清秀的女孩子打开屋门，很是无奈的跑过来跟卢淳他们行礼。 没错，此女正是肖恒派出的那个电报小队的负责人，也是世界上首位使用电报收到消息并回复消息的那位。 肖恒其实也没料到短波通讯的距离居然有这么远，原本以为中间还要设立几个中继站呢，可没想到李欣他们一路前行一路测试，然后就这么一直测试到了益州府。 不过在这个距离上，短波电台就有些受到距离的干扰了，偶尔也会出现收不到信号的问题……不过信号问题倒还在其次，最主要的还是这边的电力供应不是很稳定。 此时益州府当然没有大型发电设备，而发电用的煤气机也不曾运来，有的只是煤气车上的小型发电机。 好在李欣他们来的时候就带足了电池，理论上能够做到让电台二十四小时待机。 不过考虑到此时的电子管质量还不够稳定，24小时烤机很容易出现故障，所以现在定下的联系时段是白天从早晨8点开始每隔两个小时开机半个小时直到晚上8点，除此之外晚12点和凌晨3点各开机十五分钟。 “卢学长，你是来送报告的吗？”李欣暂时安抚了自己老爹之后，看着卢淳问道。 “是，这是我们今天的勘察资料麻烦你归档，还有这是今天的简报麻烦你拍回去谢谢。”卢淳递过去一个档案袋以及一张写了数百字的纸。 李欣他们团队的人除了负责拍电报之外，最主要的任务就是维护电报机以及管理各种档案，以备总部那边随时查询。 “不客气。”李欣大大方方的把卢淳和李小二送走了，等大门关上之后李欣这才小声的抱怨道：“爹爹你怎么老是转不过来呢？咱们体制内没有那么严苛的上下级关系，你不用刻意讨好谁……” “不妨事，礼多人不怪嘛！”李欣他爹憨憨的笑道。 “唉……”李欣长长的叹了口气。 代沟这种东西真是无处不在，尤其是实行了新式教育之后，孩子的思想更接近于肖恒这个现代人，而老一代人则更秉承着他们固有的行为处事和传统。 移风易俗从来都不是个简单的工程。 …… 临安府。 肖恒从一家店铺的后门出来，手里捧着个用黑布罩着的箱子上了一辆黑色的四轮马车。 不用肖恒吩咐马车就自己动了起来，而肖恒也没在意马车的动向，而是将手中的箱子先放到了旁边的座位上，伸手从怀中掏出来另一个只有拳头大小的盒子。 肖恒拨开纯银的卡扣，缓缓的将这个盒子打…… 盒子里面静静的躺着一颗足有乒乓球大小的蓝宝石。 精心打磨的蓝宝石上折射出湛蓝的火彩，配着亮银色的链子显得既高贵又华丽。 这颗宝石就是莉娅小姐收藏的那颗喀什米尔蓝宝石，第一眼看到它的时候肖恒就已经决定了，无论如何这颗宝石他是不会交出去或是还给谁了，所以这颗宝石很快就被送到一位很有名气的珠宝匠人手中。 肖恒专门绘制了十几款后世出名的珠宝设计图交给那个匠人作为参考，又提供了大量其它杂七杂八的小宝石让那匠人自由发挥，而做出了的成果就连肖恒这个大男人都觉得目眩神迷。 看着这条项链已经可以称为绝世珍宝的项链，它的未来也许会非常有趣……例如一些传说，或者有人为它拍个电影什么的也说不定。 肖恒欣赏了半天之后，终于还是把它放了回盒子里贴身揣好，然后他打开了旁边座位上的另一个大盒子。 这个盒子里面装的是来自热兰遮总督的那把手铳。 现在这把手铳上的大块宝石基本都被扣下来了，换上了小块的宝石碎屑以及反复的金银花纹。 对于金饰品的品味，还是临安城的老师傅更强一些……看着这把价值下降了但颜值却上升了的手铳，肖恒忽然觉得后世南美毒枭、中东土豪们的那些金银枪械都弱爆了——无论哪种武器，都透露着一个暴发户的俗味。 而肖恒找的这位老师傅，虽然依然干的是镶金嵌银的手艺，可这花纹配色却又都带着一丝精巧，明明大量使用了金银这种俗物，可外观却异常庄重高贵，丝毫没有半点土俗的味道。 欣赏了一番老师傅的手艺之后，肖恒就将这把改装完毕的手铳重新放到了那个木质的礼盒中——它将是肖恒送给完颜琴和大金国的礼物。 这手铳的本身是要送给完颜琴的，而这把手铳所代表的情报则是送给大金国的。 肖恒要以这个情报为支点来在大金国的高层撬出一条缝隙，好让他在大金国的“生意”不要处处掣肘才好。 不过在将这个消息交给大金国之间，肖恒还有另一件事要办。 “吱嘎……” 马车停了。 肖恒从车上下来，发现他已经抵达了看楼脚下，发现已经有侍者在楼下等待了。 “黄相爷到了吗？”肖恒问道。 “还没有……不过应该快到了。”那侍者话音未落，就见前方不远来了两顶小轿。 肖恒一眼认出这就是黄相爷府上的轿子，所以连忙迎了上去。 “草民见过黄相爷。”肖恒拱拱手道。 “哼，你这家伙就是嘴上恭敬……”黄相爷一挑门帘走了下来，听闻肖恒的声音，再看看他的礼节，不由得笑骂道。 正当肖恒想说点什么的时候，忽然发现黄相爷身后的那抬小轿忽然下来一个人，而且还是个熟人…… “兰芳大家？”肖恒微微一愣。 “小女子见过肖公子。”兰芳大家带着莹莹笑意道了个万福。 “今日兰芳大家正好有空，我就请她来助兴……肖大公子可还满意？”黄相爷摸着下巴上的小胡子笑眯眯的说。 “呃……如此，多谢相爷好意。”肖恒眼珠转了转，其实两人接下来要谈的事挺重要的，身边多了个人多一张嘴不是还是有些麻烦。不过肖恒也没多提，只是应承下来，走在前方引路。 “黄相爷，兰芳大家……请。” “请。” “公子请。” 三人客气一番之后，坐着“电梯”上到四楼，找了雅间分别落座。 兰芳大家进门之前从侍女手中要来了琴，然后就把门关上了……这下子整个包厢中就剩下了肖恒、黄世忠以及兰芳大家三个人。合 兰芳大家自然是会看脸色的，知道肖恒似乎有正事要说，所以自己乖巧的坐到角落，素手轻轻拨动琴弦，弹起了淡雅悠扬的曲子。 “呵呵呵，肖公子这次找我来有什么事啊？”黄相爷笑问道。 最近一段时间黄相爷可以说是春风得意，不仅自己的地位大涨而且手中的实惠也越来越多……这纺织业有多赚钱看看英国佬是怎么崛起的就知道了，而这笔天大的财富可都是肖恒给他带来的。 “黄相爷，我得到了一个消息。”肖恒说完看了看黄相爷，又看了看旁边的兰芳大家…… “可要小女子先回避一下？”兰芳大家开口问道。 “不必。”肖恒摇摇头，“只要你别到处乱说就好……黄相爷，我最近抓到了几个红毛人，然后从这几个红毛人口中得到了一些蒙元的消息。” “我觉得，大金可能是看不住了。而我大宋也定然不是蒙元的对手……” 肖恒缓缓的抛出了这个爆炸式的消息，而黄相爷脸上的笑容也刹那间凝结。 节47 图纸与身约 当肖恒抛出了爆炸性的言论之后，整个包房之内都为之一静，就连旁边兰芳大家的琴声都微微停顿了那么几秒。 黄相爷当然知道肖恒不可能在这种问题上开玩笑，可无论是情感上来说，肖恒所抛出的这个消息让黄相爷根本没办法接受…… 黄相爷在官家的打压下忍气吞声那么多年，眼看着差不多是自己后辈的沈钧沈相爷一点点地爬到了自己头上，甚至就连沈党都是在他眼皮子底下一点点发展起来的，这其中黄相爷究竟吃了多少哑巴亏真是数都数不清！ 现在好不容易让官家觉得他黄世忠没什么威胁了，而尾大不掉的沈挡则成为了官家打压的对象……这样的身份异位甚至让黄相爷有了种类似农奴翻身做主人的快感，然而还没等他好好品尝一下复仇的甜美肖恒就告诉他这好日子不多了？ 况且黄相爷这才刚刚发了大财，甚至都开始做梦自己富可敌国的那天了……这叫他如何能够接受？ “可有凭据？”黄相爷声音沙哑的问道。 “有。”肖恒点点头，随后将欧洲人与蒙元交战的历史讲了一遍。 “……那些荷兰人就在旁边的悦来客栈住着，若是相爷想要召见的话马上就能见到他们。” 肖恒说完，就端起茶杯喝了口水，将剩下的时间留给黄相爷自己慢慢思考。 “你觉得……我们一点机会都没有了吗？”黄相爷低声问道。 “极其渺茫。”肖恒摇摇头。 其实肖恒早就上网查过了，即便在肖恒的时代，蒙元帝国攻打欧洲的时候也是使用了火器，而当有了相对比较成熟的火炮之后，绝大多数的坚城都会一捅就破。 而当肖恒身在这个时代的时候他才明白历史上蒙元为什么没有选择先灭富饶的南宋……因为中原的战争武力高、代价大，而向西则太过简单。 当蒙元从西方获得了足够的人力物力之后，再加上没有代差的武器这才利用强大的国力硬生生地将南宋堆死。 对于欧洲来说，蒙元既是让他们闻风丧胆的“黄祸”，却也是给他们带来了先进的文明。 火药、印刷术……前者代表了武力，后者代表着智慧。 蒙古帝国将中原的武力和智慧带给了西方，自己却在内乱中衰败了，就像无数的草原帝国一样……从后世的角度来看，这仿佛有一双玩弄命运的大手，看厌了中华大地上那种世代往复的循环而拨了拨命运的齿轮一样。 而在这个时代的蒙元，不仅获得了东欧和西亚的几乎所有领土以及这些领土上的人力，甚至还在与欧洲人的战争中借由着欧洲人的进化而反哺自己的文明……不仅让欧洲人提前进入了大航海时代，而自己也从中获取了本不属于他们的强大武力。 这样的对手，实在是太可怕了，即便是肖恒也没信心挡住这股洪流的冲击。 但若说真的一丁点的机会都没有吗？ 其实也不是。 如果能得到当朝官家的全力支持，也许事情还有缓解的余地……至少在蒙元的造船能力突破之前，利用炮舰对长江流域进行封锁还是做得到的。 可惜这是不可能的。 即便是黄相爷也绝不会如此大力度地支持肖恒，更何况是皇位上那位疑神疑鬼的官家，这就更不可能了。 “不过，我们现在也不能完全不动。”肖恒话锋一转，“这里有份图纸和铸造工艺的说明，相爷你拿去给官家看看吧……若是能说动官家现在就开始铸造，等大金被灭的时候也许我们还能得到喘息之机。” “哦？这是……？”黄相爷闻言精神一振，带着点询问的目光看向肖恒。 “这是铁炮的图纸。”肖恒解释道，“铸造铜炮耗费甚巨，但铁炮就好多了……如果在城墙上多弄一些铁炮的话，相信无论是蒙元南下还是大金来攻，都能起到很好的效果。” “好！”黄相爷闻言大喜。 “另外还有件事……我们现在得加大对大金的援助力度。”肖恒建议道。 “加大援助？现在已经开放了盐铁买卖，还要怎样援助？”黄相爷皱眉。 “粮食、布匹、药物以及铠甲武器……我们要在加大出口力度的同时降低价格，让金人能够多屯一些物资。”肖恒缓缓的说道，“只有金人坚持得越久，留给我们的时间就越多。”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我怕官家不会同意啊。”黄相爷很是为难。 “哦？现在宫中对明年开春的蒙金之战有什么看法？”虽然这临安城里肖恒撒出去不少眼线，但这么高层的消息来源他却是没有的。 “朝堂之上的风向倾向于坐山观虎斗……而最大的问题是官家的态度也是如此。”说到这里，黄相爷深深的叹了口气。 由于黄党崩散，沈党很是识趣地开始了全面收缩，赵朞这位大宋天子声威日隆，虽然还没到说一不二的程度，但整个朝堂之上干预忤逆他的人却越来越少了。 “这样啊……”肖恒深深的叹了口气。 “……”黄相爷也沉默起来。 “对了，我最近想去北边看看，相爷能否给我弄个身份？”肖恒忽然说道。 “弄个身份？”黄相爷一愣。 “嗯，使臣跟班之类的行事好形事方便……”肖恒的算盘打得很响，此时的大金毕竟有求于大宋，所以用使臣身份出使北方那简直再好不过了，不仅能让士兵们携带盔甲武器，在人身安全有所保障，更可以借助使臣的身份谋得不少便利。 比如坐马车。 如果没有个身份，坐这么招摇的马车很容易惹来麻烦，被什么人惦记上了可就不美了，但是不坐马车又是山高路远的肖恒怕自己折腾不起。 另外肖恒还有一些别的计划，若是能有个使臣的名头就好办多了。 “这个我可以与官家建言，可你一介白身无法作为使臣出使，到时候估计主使会另有其人。”黄相爷解释道。 “只要有个身份就好。”肖恒笑道。 黄相爷拿起肖恒递给他的那个册子往怀里装，却在怀里碰到了一张纸。 “哦，对了，差点忘了……这是给你的。”黄相爷看到那张纸之后微微愣了愣，然后也只能摇摇头将它递给了肖恒。 “这是什么？”肖恒好奇的接过来。 “是兰芳这丫头的身契……你收着吧，我就先告辞了。”黄相爷说罢，将肖恒的火炮手册往怀里一揣，神色匆忙的离开了。 然后剩下的两人可就尴尬了。 肖恒拿着这份身契，看着兰芳大家，而兰芳大家则低着头，什么话都没说。 在临安大剧院重新爆红之后，兰芳大家的日子一下子好过了起来，就连她住的地方都重新变回了原来当红时的住处，吃穿用度也都恢复了最顶级的待遇。 然而兰芳大家知道，自己其实也只是借了那些好戏的光，离开了舞台、灯光、特效以及音乐之后，自己依然是那个“人老珠黄”的兰芳而已。 然而此前严峻的形势终究是有所转变，这也让兰芳大家松了口气。 不过令她烦恼的事也渐渐来了，或者说她早就知道要有这么一天……她自己知道自己的热度无法长久维持，而她的那些“妈妈”们自然更清楚这件事。、 所以想要把兰芳大家卖出个好价钱，那就要趁着现在还红还没太老的时候…… 这古代女子一过十八可就算老姑娘了，像兰芳大家这样都二十多岁仍未婚配的，基本上就可以归类为大宋圣女了。 而就在这个时候，黄相爷出了面…… 作为二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宰相亲自出面，就算是兰芳大家的那些“妈妈”们很有背景却也不得不跪了，以一个比较合理的价格将兰芳大家的身契转给了黄相爷。 即便人家给了面子，但黄相爷也是花了很大很大的一笔赎身银子这才得偿所愿的，若不是最近布匹生意让他发家他还付不起呢！ 然后兰芳大家以及她的侍女就在众人既羡慕又嫉妒的目光之中被接走了。 原本兰芳大家觉得自己这一辈子就这样了，然而没想到的是黄相爷这位风评并不太好，甚至传出过绯色流言的这么一个人居然并不是馋她身子，而是找了兰芳大家好好谈了谈就将她养在了府外的一处别苑之中。 至于谈话的内容……就与眼前这位看上去并无稀奇指出的肖公子有关。 至今兰芳大家还记得，黄相爷亲口承认收她为义女，并明示兰芳大家要好好伺候肖恒时候的表情…… 其实之前与肖恒接触过的时候兰芳大家就觉得肖恒并非凡人了，然而眼前这位年轻的公子，居然是连黄相爷这样的大人物都要挖空心思来讨好的角色！这可是她从未想到过的。 所以，这一次重新认识了肖恒之后，兰芳大家看着他也不由得紧张起来…… 虽然早就知道肖公子已经婚配了，自己也做好了做妾室的准备，然而这位肖公子的表情却看起来并不像那么回事。 黄相爷……这是什么意思？ 肖恒满脑子问号——黄相爷以为他英雄难过美人关这种事他上哪猜去！？ “呃……兰芳姑娘，你好。”肖恒尴尬了一会也就找回了自己的节奏，“黄相爷的用意我不知道也不想猜，但我估计你应该是那种不愿意做人妾室的奇女子……所以身契什么的，你就当个玩笑吧。” 说着，肖恒随手将那张薄薄的，却又束缚了兰芳大家20多年的一纸契约撕掉了。 “回头你最好用火烧掉。”肖恒一边说着，一边将撕成两半的契约递给了她。 兰芳大家傻愣愣的看着肖恒递过来的纸片，然后木然地双手接过……直到指尖传来纸张的质感时她依然有些无法相信——幻想了无数年，并且自己都已经放弃了的自由居然来得如此简单！？ “哦对了，如果你最近没有容身处的话，可以在旁边的悦来客栈暂住……你不是有会员卡吗？拿着会员卡一切费用全免的。”肖恒说道。 “可，可是……”兰芳大家终于回过神来了，“可是黄相爷他……” “相爷那边我去说就好了。”肖恒笑道。 “不！别！！”兰芳大家突然激动的站了起来——她好不容易得来的自由，可不想就这样莫名其妙的溜走！ 黄相爷买下她就是让她给肖恒做妾的！而目的自然也很简单，黄相爷明里暗里都说了——就是让她在合适的时候给肖恒吹枕头风。 若是这个目的没有达到的话，那身契无论是被撕毁还是被烧掉，对于黄相爷这种权势滔天的人物也不过就是一句话而已！ “为什么？”肖恒听闻兰芳大家如此着急不由一愣——他觉得这么点事黄相爷应该会给他面子的。 “是这样的……” 兰芳大家一五一十的将她的顾虑说了出来，而肖恒闻言之后颇有些哭笑不得。 黄相爷啊黄相爷，你可真会给我找麻烦…… 肖恒自己家里的事情还没完全解决呢，这又送来一个……这是生怕肖恒的后院不着火啊！！ “那这样，你先跟我回去吧……现在学校宿舍那边住下来，我给你份工钱，就当是给学生们请个音乐老师了……不知你意下如何？” 肖恒想了想很快就有了解决方案。 “如此，多谢公子大恩大德。” 兰芳大家深深的看了肖恒一眼，屈膝跪地给肖恒施了个大礼。 “别别别……男女授受不亲我可不能扶你啊！”肖恒本能地想要伸手可很快就撤了回来，这个年代好多事情可比后世复杂多了。 “……” 兰芳大家恍若未闻，结结实实的磕了三个头之后这才站起身来：“我们走吧。” “……”肖恒看了看这位奇女子，只是长长的叹了口气，带着她下了看楼。 楼下黄相爷的人已经走了，只剩下兰芳大家的侍女还在门口等着。 看到自己的侍女时兰芳大家微微一愣，而肖恒也才反应过来：“啊，她的身契还没要呢……” “妹妹的身契在我身上……”兰芳大家看了看自己的侍女，又看了一眼肖恒，默默的从怀中取出了侍女的身契，也学着肖恒的样子撕开之后交给了她自己。 “啊！小姐！？你这是……” “兰芳大家拉着自己的侍女笑了笑，然后回头看着肖恒说道：这种感觉……挺不错的。” “是啊，是挺不错的。”肖恒望着看楼脚下这片繁华的土地，不由得也感叹道。 节48 阴沟老鼠 富水楼，原本是个经营不善的酒楼，因为后厨手艺不行，自家酿的酒也算不得什么好久，所以一直以来都是惨淡经营的。 不过随着仙云台这样另类的酒楼兴起，这富水楼的老板也忽然开了窍似的，请了些在仙云台上不去台面的小说家、讲史家在自家的酒楼里说书，没想到倒是积攒起了一些人气，这生意也渐渐的好了起来。 这一日，富水楼请来的说书人就像往常一样登了台，望着台面下的观众，这说书人清了清嗓子，开始了今天的故事…… “今天讲的是一位名妓奇女子的悲惨身世……话说这位奇女子姓林名冰，原是西京富户林员外家的次女，从小聪明伶俐娇小可爱，却在一次春游之中被那人贩子拐了去，一路辗转被卖到了汴梁城。” 那说书人在台上讲得兴起的时候，坐在二楼的一桌文士却有些诧异，低声与同伴道：“昨日不是说的西游记吗？今日怎么变了？” 西游记、白蛇传、岳飞传以及三国演义这些小说基本都有正本卖的，所以也有不少说书人买了正本再添油加醋的到外地讲给没听过的人听。 而这富水楼里讲的这西游记也是从仙云台流出来的版本，只是目前仙云台正在讲的续传……虽然的人气高但也不能总说西游记不是？ 所以富水楼这边就打了个时间差，在这边重讲一遍西游记来招揽人气，倒是也吸引了不少二刷、三刷的听众。 “小弟也并不知晓，待小弟询问一二……”旁边一个年轻的儒生说罢，向跑堂的招手，将他唤过来之后开口问道：“今日为何没有西游记啊？” “这位爷您有所不知，西游记是明日，今日乃是请了新人……”店小二点头哈腰的笑答。 “啧。”旁边那位文士摇了摇头，嘴里嘀咕着，“请什么新人……不听也罢。” 然后居然就这么起身拽同伴走了！那店小二见状也是微微叹了口气……这样的事刚刚已经发生过一次了，所以他倒也是并不意外。 西游记的人气还是高，乃至高到仙云台每次开讲西游记都会爆满……而即便是像富水楼这样的小地方，只要有人说西游记就多多少少的能吸引些顾客来。 但请新人也有请新人的道理——毕竟都是做生意的，谁又甘心总喝汤呢？找点新人来试试，万一哪个段子火了，自己这酒楼岂不是要变成新一代的仙云台？ 然而可惜的是，绝大多数人并没有这样的本事，甚至还有人为了效果而讲黄段子……眼下台上那位讲这秦楼楚馆里的事已经算是很收敛的了。 “唉小二，今日这说书的人是哪位啊？” 忽然，旁边一个胖子插嘴问道。 小二不动声色的打眼一看，那胖子穿着不错但神色气度上不像贵人，反而像是个商人掌柜之流，所以也就起了个心眼没有全盘托出：“回这位爷，那人叫许盛。” “哦……这人以前说过什么好段子吗？？”胖子好奇的问道。 “这，我也不知。”这次小二没藏着，他是真不知道。眼下这位说书的是老板请来的，跟他没什么关系。 “那你忙去吧。”胖子放走了小二，若有所思的看着台上的那个家伙。 这胖子正是许久不见的张芳——开人情茶肆的那位。 这位胖子虽然平时看起来一副奸商的精明样，但谁又知道他居然是西游记的铁粉呢？听闻这边有说西游记他就自己找上来了，一听就是半个月。 在这半个多月里，富水楼这边眼见着越来越热闹，可以说不少人都是奔着西游记来的。 然而就在人气最旺的时候，这富水楼突然不说西游记了，而是换上一个之前从未见过的说书人……这件事可就有点蹊跷了——谁闲着没事会跟钱过不去啊！？ 这不，不出张芳所料，原本已经接近坐满了的酒楼现在出现不少空座了……基本都是看到货不对板之后离开的。 张芳倒是没走，但这并不是因为那说书人说得多好，而是他本能的觉着这件事有点蹊跷，所以带着敏锐的职业嗅觉他就开始仔细的听那说书人说的究竟是什么。 然后这一听可不得了，居然听到了一个比较熟悉的名字——林冰。 提起林冰可能没什么人知道，但提起兰芳大家这个名字可就有人清楚了！ 没错，林冰就是兰芳大家的本名！ 兰芳大家之前被黄相爷赎身的事一度吵得沸沸扬扬，不过这风波随着黄相爷认了干女儿以及并没有将兰芳大家纳入妾室之后渐渐的平息下来。 而这些事发生的时候，肖恒还远在四川跟秦幼萱两个人整天没羞没臊的，自然并不知道这番风波。 不过随着肖恒与黄相爷密会了一次之后，兰芳大家也就跟着他一起回了秦府，所以这兰芳大家有了新归宿这件事也渐渐传出了点声音……只是绝大多数人并不知道兰芳大家现在正下榻在秦府而已。 而胖子张芳本身就是开人情茶肆的，所以这方面的消息也比较灵通，虽然不知道兰芳大家被黄相爷送给了肖恒，但通过各种蛛丝马迹大概也能才出来兰芳大家现在的下落。 那么在这个敏感的时候，忽然有人跳出来说兰芳大家的事，虽然地名都是北边的，时间也是大宋北方疆域也没丢时的事，但这身份和名字可都对上号了！也不不由得张芳不起疑心。 带着这样的疑虑，张芳听满了全场，听完之后果然发现了不少蹊跷之处……这故事里的林冰后来也被大官收为义女，也被大官赠与他人，而且其中还隐隐约约提到了被赠与之人乃是另一个高官的女婿！ 这事可就完全对上了！ 这不就是在说兰芳大家和肖恒的事情吗！？ 不过如果故事只是这样那也罢了，但故事里却硬是编排了不少肮脏下作的桥段，虽然不是很露骨但却疯狂暗示……让人很容易联想到三人之间的各种乱事。 这明显就是针对肖恒而来的！ 出了酒楼之后张芳就找人跟着那说书人，想要查插他的底细……不过这人却很机警，左拐右绕的让胖子的人跟丢了。 这下张芳就更肯定这里面有事了，所以也没敢耽搁就立即出城了。 …… 在肖恒的安排下，兰芳大家很快就在学校这边安顿下来……毕竟学校里住着不少“艺术生”，她们之间有过许多合作，相对而言也更熟悉一些。 对于兰芳大家的到来，肖恒并没有隐藏，而是将所有的一切原原本本的都跟秦幼萱说了一遍……对于这种事情身为秦幼萱当然听说过，不过当这件事发生在自己相公头上的时候那可就不一样了。 不过由于肖恒将一切都放在了明面上的缘故，而且他也并没有接受黄相爷的赠与……所以秦幼萱不仅没说什么，还不停的说肖恒可以纳妾以显示自己的贤惠。 然而嘴上虽然这么说，可实际上她却痴缠了许多，别说肖恒根本就没这心思，就算真的有心那经过这番纠缠之后那也只能无力了。 有句话说……叫什么死牛什么坏田来着？ 这一日肖恒睡到中午这才起来，吃了点秦幼萱亲自叫后厨熬的十全大补汤这才算回过神来，本想去装配车间那边继续推进装甲车的事，却突然听闻张芳拜访。 肖恒虽然心中奇怪，但毕竟也是老合作伙伴了，所以也就改变了计划，先去与这张芳会了面。 “张芳？你这胖子跑这来干什么？”肖恒见面就劈头盖脸的问道。 “呦，当然是来拜见肖爷啊！月余不见肖爷是越发清减了呢！”张芳这胖子笑眯眯的说。 “别扯那些没用的。”肖恒翻了个白眼，“你找我什么事？又有地痞流氓找你麻烦了？” 之前张芳茶肆因为给肖恒办事的缘故得罪了一些人，其中就有几个拉帮结伙的跑到张芳那里闹事去了…… 最初张芳还不敢找肖恒撑腰，只能勉强动用自己的人脉关系帮忙，可谁曾想那几个泼皮无赖的背后似乎也有点背景，搞得张芳很是被动。 最后没办法了张芳这才求到了肖恒头上……然后肖恒就让那黑囊虎去张芳茶肆坐了整整一天，从那之后张芳的茶肆就再没人敢去闹事了。 “不是不是……不敢麻烦黑爷。”张芳哭笑不得。 那黑囊虎的大名他早就有所耳闻，那日见到了之后这才发现果然只有起错的名字没有叫错的外号……那黑囊虎就真的像是一只披着人皮的老虎一样，光是往哪一坐那气势就吓得人背脊发凉！ 那黑囊虎在茶肆坐了一整天，除了张芳给他送饭的时候与他交流了几句，其他时候那可真是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我这次来是有别的事。”张芳正色到，“我觉得……可能有人想要对付你。” “哦？怎么说？”肖恒也正经起来。 “是这样的……” 张芳这胖子就如此这般、这般如此的将来龙去脉说了一遍，尤其是强调了那说书人很机警……所以这件事定然不是什么巧合！ 听闻这件事之后肖恒就觉得一种熟悉的恶心感扑面而来……这次发生的事情与之前那几次几乎如出一辙，只不过比起之前只是流言的手段，现在利用说书人来传播谣言这手法可是升级了不少。 听完之后肖恒原地踱了两圈：“来人！去给我把张岚……算了，我自己去。” “胖子你也过来。” 说罢，肖恒就急匆匆的往外走，还顺手把胖子张芳给拽上了。 之前肖恒就一直在监控着百通大娘那边的那条线，只可惜到现在那条线都未曾动过……你百通大娘非常机警，似乎已经发现了肖恒布置的暗线。 不过现在，这些阴沟里的老鼠终究还是忍不住再次出动了，而且这次的规模远比之前大得多…… 肖恒带着胖子张芳一路来到内务部，然后直接就冲进了大众脸张岚的办公室。 “呦，稀客。”大众脸的张岚站起身来，不动声色的看了胖子张芳一眼。 “嗯，有事找你。”肖恒说完，就让张芳将之前的事复述了一遍。 “原来如此……看来这是有人想要败坏您的名声啊，不知公子要怎么做？”大众脸张岚沉着的看着肖恒问道。 “当然是查一查这背后的人是谁。”肖恒说道。 “可这是外务部的活计。”大众脸张岚认真的看着肖恒说道。 肖恒原来的情报系统都掌握在白三水的手中，而这张岚虽然其父与秦荐乃是莫逆之交，而且也是主动来投的第一人……但肖恒对于这位并非出自自己嫡系的人却不算特别信任。 毕竟那时候的他还只是个陌生人罢了。 所以在张岚投靠之后，肖恒直接将情报部门一分为二，成立了外务部和内务部。 其中外务部就是由白三水负责，基本上就是原来肖恒所有的情报体系。 而内务部肖恒只给了权限、资金和有限的人手，其他的则都是张岚一手打造的。 按理来说这件事本应该是白三水的事，只是目前白三水远在大金，肩负着为目前为止肖恒最重要的军事行动打通关节、收集情报的重任，根本不可能特意返回来处理这种恶心人的小事。 “白三水在北方身负重任，所以这件事暂时借调内务部人员来配合调查，且仅此一次！”肖恒说道。 “那您得签署一份正式的行政命令给我……”张岚也是公事公办到了滴水不漏的境地。 “没问题，回头补给你。”肖恒点头道……毕竟这是他自己设计出来的制度，如果他自己都不准守的话别人凭什么遵守？ “那就好。”直到此时，张岚那张没什么特点的脸上这才露出了一丝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摩拳擦掌道，“看来我要大干一场了。” “……” 看着这位终于露出獠牙的大众脸，肖恒的心情却有些复杂。 从表面上看，这家伙应该是因为终于有了用武之地而兴奋，然而肖恒也很清楚这家伙这样夸张的表现只是为了表忠心而已……就像他之前向肖恒所要行政命令是为了显示自己守规矩一样。 可这家伙用这种心思缜密的方式表忠心……未免让人太不放心了点！ 节46 填阴沟 节49 阴沟里的老鼠怎么对付？ 下药、下夹子……看起来似乎办法很多，但却治标不能治本，只有把它们藏身的阴沟都给填死才是最彻底的办法。 所以肖恒下午就带着一群人进了城。 为了不要打草惊蛇，距离福水楼还有几个街区的时候几辆马车就停了下来，然后肖恒就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向福水楼的方向走去。 走着走着肖恒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周围的百姓都有点躲躲闪闪的。 肖恒奇怪了半天，一回头就发现跟在他身后的黑囊虎阴沉个脸，连带着身后那些士兵都绷紧了表情，仿佛要去抄家灭族一样。 “你们别这么凶神恶煞的……尤其是你，别一副要杀人的样子，咱们是守法良民！”肖恒对着黑囊虎说。 黑囊虎挠了挠头，试图做出个友善的表情来，结果却变得更凶恶了。 “……算了算了，随便你吧。”肖恒无奈道。 “公子，洒家生来就这个面相……”黑囊虎尴尬的说。 肖恒想了想，从兜里摸出几颗银豆子给他：“这样，你带人去旁边吃茶，用得到你的时候我找人叫你。” “是。”黑囊虎带着他的人退下，而肖恒则和几名护卫以及张岚走进了这富水楼。 一进这富水楼肖恒就感到一阵熟悉……不是因为别的，主要是这里的格局跟仙云台那边差不多，只是没有 此时台上却并没有人说书——下午的时候仙云台的节目也开演了，这种小地方就算有人说也没人听了，大部分有钱有闲的人还是愿意去仙云台那边，就算挤着点、就算站着也要去。 毕竟文艺作品这东西好坏一眼就能看出来，而且看多了好东西欣赏水平也上来了，再看低劣的作品就跟习惯了山珍海味再去吃糠咽菜一样，根本就无法下咽。 肖恒随便找了个地方一坐，然后给了大众脸张岚一个眼色，张岚立即会意地招了招手，把小二喊了过来：“你家掌柜的可在？叫他过来说话。” “几位这是……”小二没有立即执行，而是奇怪的看了肖恒他们这一行人一圈。 “我等身份与你何干？快快去请莫要耽搁。”张岚哼了一声颇为高傲的说，倒是与他平时低调的风格完全不同。 “这……是，客官稍等。”店小二一时之间被张岚的气势唬住了，也不敢多问只得跑去后院找人了。 “你这厮倒是挺会变脸的。”肖恒笑道。 “见人说人话，遇鬼说鬼话罢了。”张岚又恢复了之前那毫不起眼的样子，“做咱们这一行虽然平时要小心谨慎，但做事时装模作样一番倒也省些力气。” 张岚虽然说的谦虚极了，可肖恒很清楚这并不是他本身的态度……虽然张岚从头到脚都不断的暗示肖恒他是真心归心的，但肖恒却看出此人城府极深，很难猜透他真正的想法。 “张兄倒是深识这相处之道。”肖恒依然笑道。 张岚侧低着头，不易察觉的瞄了一眼肖恒的表情，可惜仍然毫无所获…… 在张岚观察肖恒的时候，肖恒也观察着他。与张岚不同，身为主人的肖恒不仅可以大大方方地观察，而且还能主动抛出话题来：“怎么？张岚为何叹气？” 张岚看了眼肖恒，面上终于露出了一丝苦笑……只是这难得的真情流露倒是一闪而逝，再次隐藏在了他那平平无奇的大众脸下。 “公子疑我，故此叹也。”张岚道。 “我疑你那是当然的，若不是碍于秦……泰山大人的面子，我是不会收留你这种来历不明的人的，更别说重用了。” 肖恒借着张岚内心生波澜的刹那突然摊牌了，虽然此情此景很不合适，但张岚此人油盐不进，今次好不容易见到他露出了一丝情绪，肖恒立即抓住机会乘胜追击。 抹黑造谣什么的是小事，而内部团结是大事。 从始至终肖恒都掌握着主动权，可再三测试却依然试不出这张岚的真实态度，这叫肖恒怎么能放得下心？ 毕竟这张岚可不是从肖恒体系内一点点成长起来的，虽然有秦大人的保证，但肖恒从不相信什么纳头来拜便从此忠心耿耿再无二心这种传说故事……就连秦荐与肖恒之间也是经过了无数次的明争暗斗与磨合，再加上秦幼萱这一层关系这才真正建立起同盟关系的。 当然，随着肖恒势力的扩张必然会融进来越来越多的人，接受他们并且潜移默化地改造他们，最终使大家的目标趋于一致……这就是肖恒一直以来在做的事。 然而张岚这人油盐不进，不影响别人就不错了，肖恒可不敢把他放到学校体系中去。 不过肖恒一直以来都掌握着主动权，这场博弈他既是裁判也是运动员……如果这都能输的话他也就白穿越了。 “……” 张岚愣愣的看着肖恒，没想到他说得如此直白。 肖恒乘胜追击道：“所以，你究竟为什么追随于我呢？” 古往今来为什么有那么多人迫不及待地称王？不是他们不了解“广积粮、缓称王”的道理，而是因为这些人多半自身实力不足，称王之后就会有人纳头来拜，打的就是“从龙”的主意。 然而此时的肖恒不过是一介白身，除了稍微有点钱之外根本当不起别人纳头来拜，而他也没有竖起反旗所以也不可能有人带着“从龙”的心态来投靠。 所以趁着现在就跑来投靠的张岚其动机当然是存疑的。 听完肖恒的疑问之后，张岚长长的沉默了半天，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肖恒道：“公子所言不错，我的确不是奔着你来的……若是投靠秦大人的话，岚义不容辞。但让我投靠肖公子，岚确有不甘。” 这一刻，隐藏了许久的张岚终于被肖恒逼出了真心话。 闻言肖恒并没有生气，反而微微翘起了嘴角——不怕他反应激烈只怕他没有反应，只要有反应就能看出更多的东西。 “那你为何来投我？”肖恒问道。 “家父强令。”张岚也不在装了，直视着肖恒说道。 “哦？就是秦……泰山大人那位挚友？” “不错。”张岚点头。 话说到这里，肖恒倒是对张岚的父亲生出了一丝好奇：“那令尊说没说为什么让你来？” 张岚轻轻的摇了摇头。 “不知令尊现在何处？若有时间我想拜访一下他老人家。”肖恒问道。 “我也不知道他在哪。”张岚再次摇头道。 肖恒无语地看着他。 “不过……家父曾经说过，天变之后他自会出现。”张岚轻声说。 “天变？”肖恒闻言眉头一皱，“什么意思？” “属下不知。”张岚再次摇头。 “……”肖恒沉默了下来。 这张岚投靠他的时候还是完颜琴与黄相爷交接应天府的时候。 不，等等……完颜琴？ 肖恒脑海中灵光一闪，当即问道：“李沐白你可认识？” “略有耳闻。”张岚并没有隐藏。 “这个人你怎么看？”肖恒追问道。 “道不同不相为谋！”张岚似乎对李沐白颇为不屑。 通了，所有的一切都连起来了。 这张岚应该是混在大金商队中，跟着完颜琴一起来的，而秦大人那边给出的消息也印证了这一点。 着张岚号称岳飞手下头号大将张宪的后人，现在看来应该所言不虚，至少与那全身心的依附金人的复兴社不是同路人。 虽然还不知道张岚为何投靠，但知道到了对方的底细也算是有所收获了。 “那掌柜的怎么还不来？”张岚皱眉道。 “因为他跑了。”肖恒笑了笑。 “什……”张岚一惊，刚想起身就听见楼梯口那边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然后就见黑囊虎拎着个一脸肥油的胖子走了上来。 “刚刚看到小二叫了这厮出来，可这厮听完之后却拔腿便跑……洒家就把他逮上来了。” 黑囊虎说着，将那胖掌柜按在肖恒对面的椅子上，而在他身后的士兵远远的拉开了个人墙，将那些焦急的店小二拦在了外面。 “干得不错，记一功。”肖恒竖起了大拇指夸赞道。 “嘿嘿……”黑囊虎面色一喜，只是即便是喜悦的神色却依然显得有些狰狞。 肖恒将黑囊虎留在楼下的本意是想逮住那个说书的人，不过现在没人说书这布置也就没了用处……可没想到的是居然还有别人撞进网来，这可是肖恒所没想到的。 夸赞完得力的手下后，肖恒和颜悦色地问那掌柜：“我说掌柜的，你跑什么啊？” “我，我没跑……”掌柜的缩了缩脖子，毕竟黑囊虎凶名在外，不过很快他就回过神来了，左右看看觉得这光天化日之下肖恒应该不敢那他怎样，也就壮着胆子道：“我劝你赶紧放了我！我家老爷官拜都指挥使！惹恼了我家老爷秦荐也保不住你！” “看来，你知道我是谁。”肖恒饶有兴致的看着他，“都指挥使啊……不知是哪位都指挥使？说来听听也许我还跟他有点矫情呢？” “呸，你也配？”胖掌柜色厉内茬，“赶紧放了我！小心让你吃官司！我家……” “啪！” 胖掌柜的只觉得满眼金星，过了好久缓过神来这才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用手一摸都肿起来了！ “跟我家公子说话客气点……不然宰了你！”黑囊虎阴沉的说。 “唉，这光天化日的，宰什么宰！”肖恒制止到。 “是公子，属下失言了……”黑囊虎立即点头道。 “要宰也得挑夜黑风高的时候不是？”肖恒笑道。 “是是是！”黑囊虎眼睛一亮，盯着胖掌柜琢磨起来……仿佛在想应该从哪下刀。 “你，你们到底想干什么……！？”胖掌柜顶不住了，黑囊虎的目光太吓人了。 “我就想知道……上午在你这里说书的那人，什么来历？家住哪里？” “他？他……他是个……”胖掌柜眼珠乱转。 肖恒见状又给了黑囊虎一个眼神，随后黑囊虎轮圆了胳膊“啪”地再赏了他一巴掌，这一巴掌打得胖掌柜头晕目眩眼冒金星，过了好久这才缓过神来……此时他刚刚受伤的脸颊更肿了。 “人在哪？”肖恒沉声问道，“别逼我动刀子。” “那，那人在定民坊……”胖掌柜的捂着脸颊将那人的住处说了一遍。 “你怎么找到这人的？”肖恒追问道。 “他，他自己找上来的。” “哦？是吗……”肖恒淡淡地答了一句继续问道，“那你跑什么？” “……” 胖掌柜的不吭声。 “皮又痒了？”肖恒眼神渐渐变冷。 “因为你坐马车来的，我看见了……”胖掌柜的低声说，“四轮马车只有秦家有。” 四轮马车乃是秦家独有的，这一点虽然有些毛病但大方向是不错的……毕竟其他马车的拥有者可不会整天在城内乱跑，在城内跑的基本都是秦家的。 “那有怎样？知道我是谁跟你跑有关系吗？”肖恒面无表情道，“除非……你知道你都干了什么！？” “……”胖掌柜明显紧张起来了。 “所以，那个说书人真的是自己找上来的吗？你可得想清楚了再说。”肖恒站起身走了过来，用手轻轻的戳着那掌柜肿起的脸颊道。 “嘶……”胖掌柜的疼得想躲，可站在他身后的黑囊虎牢牢的按住了他，让他无处可躲。 “疼吗？疼就对了。”肖恒轻声说，“不想吃苦头就老实交代。” “有，有人给了我一大笔钱，让那人在我这里说书的……”胖掌柜的问道。 “哦？什么人？”肖恒继续追问。 正在这时，楼下忽然传来一阵激烈的马蹄声，肖恒不由得支起身子向下望去，就见一个魁梧的壮汉带着一队人马停在了楼下，随后气势汹汹地冲了上来。 “哈！！”胖掌柜的一听就知道靠山来了，“还算那小子机灵！” 在他被黑囊虎抓住的时候，他给通风报信的店小二打了个手势，然后那小二果然搬了救兵回来！ 楼梯下蹬蹬蹬的上来好些壮汉，其中领头的那位人未到声先至：“是谁！？是谁敢在太岁头上动……” 那人话说一半却戛然而止。 …… 节50 背后的人 “谁敢在太岁头上……” 话说一半戛然而止。 冲上富水楼的几名壮汉原本气势汹汹，可当领头的那位看到肖恒的脸后却是心中一阵狂跳，不仅把后面那些放狠之词憋回去了，还硬生生的换上了笑脸。 只是这笑脸转变得如此迅速，别说在场其他人了，就连那壮汉自己都有些别扭。 然而背对着壮汉的胖掌柜的却并没有发现自家老爷的异常，而是得意的厉声喝道：“刚刚打我打是吧！？哪只手打的！我要砍了哪只……” “啪！！！” 胖掌柜的话没说完就又挨了一巴掌，等他回过神来却发现打自己的居然是那领头的壮汉，顿时哀嚎道：“姐夫！你也打我！？” “回去再跟你算账……”那壮汉瞪了胖掌柜一眼后，看着肖恒挤出一丝笑容：“不知是肖公子当面，此人乃是我不成器的妻弟，若有冒犯还请肖公子多多包涵。” “原来是丁将军，平江一别也有半年有余了吧？将军一向可好？”肖恒小小地恭维了一下，“今日可算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不认识自家人了……” 眼前这位壮汉还真是个熟人——之前肖恒带人协防平江府并大破金人的时候，这位就是其中一个掌兵的。 至于为什么此人存在感低……还是因为秦大人身后摇旗呐喊等着分功劳的人太多了。 后来的事自不必说，这位“将军”白捡了天大的功劳这才荣升都指挥使的，所以也算是欠了肖恒一份情。 不过欠人情是欠人情，要说多熟到也没有，尤其是秦大人被“发配”到了四川之后，整个秦家都跟这家伙没什么来往了。 这也是人之常情，毕竟他这功劳领得于心有愧，不敢见秦大人也在常理之中。 不过比起秦大人，他更不想见的是肖恒……想当初这位少年郎给他留下的印象实在太深了，正是这位少年的到来才促使秦荐下狠手大清洗，若不是当初他投诚得快现在怕不是坟头草都半米高了！以至于梦中想起都会惊觉而醒。 肖恒自然不知道这位“将军”的心路历程，只是拍着那胖掌柜的肩膀道：“我说你啊，我都问了你家老爷是谁你却不告诉我……早说不就没这回事了嘛！你也少挨不少打。” “你！”那胖掌柜气得似乎还想说什么，却被丁指挥使瞪了一眼，顿时不敢吱声了。 “不知这其中可有什么误会？”丁指挥使赔笑问道。 “没什么事，就是听闻有人拿我家里人开涮，过来看看罢了。不成想你这妻弟听闻我来就要跑，问他他也不答，一时心急这才打了他两下，还望将军海涵……” “……” 丁将军看着那胖子面色阴沉：“怎么回事！？” “这……”胖掌柜还待说什么，丁将军却又一巴掌糊了过去。 “啪！” 这一巴掌又响又脆，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打得并不重。 “说！”丁将军的脸色更阴沉了，这巴掌虽然打的是胖掌柜的脸，可丢的却是丁将军的人。 “是……李家来人求的我。” 闻言丁将军微微一愣，不等肖恒说话就追问道：“哪个李家？” “当然是李堰的那个李家！当朝宰辅沈相爷妻弟的那个李家！”胖掌柜看着肖恒恨恨的说。 丁将军闻言微微一愣，随即看着肖恒面露苦色道：“公子，您看……” 涉及到当朝宰相了，那当然不是他这种小鱼小虾能够参与的。 “我知道了。”肖恒点点头。 本以为上次吃了那么大的亏，这李堰父子应该学乖了才是，可没想到对方居然还敢搞这些有的没的。 不过这样想着肖恒忽然感到一丝不对劲……他与李家父子都见过，对于这家人的性格手段也有了多方面的了解，搞这种尚不得台面的手法有些不像他们的风格啊！ 而这抹黑造谣的手法肖恒第一次听的是就觉得很熟悉，这让他想起了之前几次去查都没有查到的那个人。而现如今虽然手法如出一辙但肖恒稍微一查就查到了线索…… 也许这件事即便真的是李氏父子做的，估计也应该是受了什么人的鼓动。 而鼓动的人却不知道，能与李氏父子发生关系这件事本身就是条重要的线索。 回想之前的几次事件所透露出的线索…… 这个人应该是个比较有身份的读书人，因为这家伙能随便出入沈园的诗会。另外他又能走通李家的路子，显然此人身份不低，即便不是沈党的人也一定与沈相爷一系脱不开关系。 另外从此人一系列的手法来看，应该是有官位在身，而且官位应该不大不小……因为官位太小的话也没办法引得那个被炸死的史进这种武官投靠，而官位足够大的话那么他给肖恒等人造成的麻烦也要大上许多以至于早就藏不住了。 就是这种不大不小还特别懂分寸会隐藏的人，才能像蚊子一样隐藏在暗处，时不时地飞出来叮咬一口。 肖恒心思急转，很快想通了前因后果，这才对那丁将军道：“因为这点小事影响了将军的生意，真是过意不去啊。” “无妨……只是这件事事关李家，我虽有心出手却爱莫能助啊！”丁将军一脸轻松地说。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但丁将军已经勉强算个小仙了，这事当然能抽身事外看热闹。 对于丁将军的态度，肖恒并不在意，反而关心道：“丁将军这酒楼经营得不错啊！” “都是这小子的主意。”丁将军拍了拍他妻弟道，“这小子别的不行经商还是有一套的。” “别的都不错，就是这说书人差了些意思。”肖恒接着道。 丁将军闻言面色一沉：“与仙云台比自是无足挂齿。” 当面说人不行的确有些冒犯，不过肖恒这么说却不是为了泄愤，而是想让他勾起对仙云台的回忆。 “仙云台虽然尚可，但舞台却小了些。” 肖恒这句话说得有些意思，那丁将军也是品了许久这才神色微变，带着点探寻问道：“公子此言何意？” “仙云台就那么大，可想上台的人却很多，其中不乏许多很多有本事的……若是不让登台岂不是浪费了？” 丁将军大概猜到了肖恒的意思，不过他也没说话只是沉默着衡量其中的利弊。 而肖恒也没卖关子就继续道：“所以若将军肯给他们口饭吃那就太感谢了……我会偶尔安排几个名角过来作为答谢。” 肖恒说完，拿起茶杯悠闲的喝起茶来。 而肖恒对面的丁将军则脸色阴晴不定…… 不过他也没让肖恒等多久，丁将军很快就衡量好了利弊，对着肖恒深深一礼道：“如此，就多谢肖公子抬爱了！” 毕竟没有人会跟钱过不去。 “互惠互利罢了，将军不必放在心上……” 肖恒再与那丁将军客气了几句，就起身告辞了。 等肖恒走后，那胖掌柜这才不满道：“姐夫为何与这肖恒如此客气？不过是个白丁罢了……” 此话一出把丁将军给气乐了，瞪着胖掌柜道：“白丁？就算是白丁那也是秦府的白丁！你吃饱了撑的惹他做甚？” “那是李家所托，我有什么办法？”胖掌柜说完又忍不住嘀咕道，“再说了，秦家又怎样？还不是靠姐夫你们浴血奋战这才打败了金人？那秦荐不过是仗着你们卖命这才升迁的，可拿真刀真枪去拼的是姐夫你，凭什么都将功劳揽到他身上？” “人家什么时候揽功了！？”丁将军气道。 “什么时候？姐夫你去外面打听打听！谁知道你？谁听说过你？人家一提起大败金人都说是秦荐威猛呢！可就凭秦荐那点人？呸！他也配！？我就是看不惯他们家……” “啪！！” 一声闷响过后，胖掌柜另一侧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了起来。 “你懂个屁！”丁将军暴怒道：“告诉你，秦荐的人……不，是肖恒的人都惹不起！你要再去招惹他，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还有，金人的事也休要再提！不然我一样打断你的腿！！” …… 肖恒并不知道富水楼里面的事，他带着张岚来到了一处偏僻的小院就坐下来等着了……至于那位说书人，自有黑囊虎带人去抓。 肖恒看了看屋里的摆设，拉过一个有些破旧的凳子坐在了上面，然后这才好整以暇的看着张岚道：“你似乎心有疑惑？” “是。”张岚点头。 之前这家伙一直保持着一副波澜不惊的表情，可刚刚从富水楼出来的时候这家伙就是一脸思索，现在肖恒一问他就承认了……估计是因为肖恒戳破了他的伪装，他也就懒得装了。 “公子为何如此讨好那丁氏？”张岚奇道，“此人不过是个幸进的武人罢了，打一巴掌也就打了，给个甜枣却有些浪费。” “呵呵。”肖恒轻声一笑，“你觉得我是打一巴掌给一甜枣？” “不是吗？”张岚不明白。 “也许是吧。”肖恒笑而不答，而张岚却皱着眉头看着肖恒……原本他以为自己早已摸透了肖恒的脾气，可这一刻起他突然发现自己对肖恒的印象全是错的，而肖恒的形象自然也就神秘莫测起来。 “干嘛！一副便秘的样子？”肖恒翘起二郎腿，饶有兴致的看着这位自己找上门来的人才。 是的，从了解这人底细的那一刻起，肖恒觉得他可以一用了……因为这个人的世界观并不是坚定且牢不可破的，脱去了那层又硬又韧的外壳之后，他也不过是个普普通通的年轻人罢了。 有好奇心，就有改造的可能。 “你觉得，说书人是什么？”肖恒并没有直接告诉他答案，而是启发式的问道。 “说书人就是个……”话说一半大众脸的张岚忽然愣住了，仿佛肖恒的问题之中暗含机锋一样。 “你觉得，说书人和报纸有什么相同之处？”肖恒继续问道。 “报纸……说书人……原来如此。”张岚眼睛一亮，终于想到了其中的联系。 “无论是报纸还是说书人，都掌握一种大众舆论的入口。”肖恒见他想通了就继续道，“舆论阵地你不占据别人就会占据，既然临安城里已经出现了类似的茶馆酒楼，那么与其让其他人占领这些舆论高地，不如我先出手将其占下。” “……” 肖恒说的话里面有些现代汉语的词汇，不过汉语就好在会意，尽管许多词都没听过，但联系前后文大概也能想通肖恒说道是什么意思。 张岚听完肖恒一番话先是恍然，不过很快的又陷入到了更深的思索之中…… 肖恒也不催促，只是翘着二郎腿等待着黑囊虎带人过来。 “舆论高地……”张岚想了许久，再看肖恒的眼神就不太一样了。 “怎么？想通了？”肖恒问道。 “公子天纵之才，岚佩服得五体投地。”张岚站起身来，恭恭敬敬地给肖恒作了个揖，“之前多有傲慢，还望公子海涵。” “嗯。”肖恒点了点头，“这回是真心实意的投靠于我了？” “是。”张岚点头。 “既然如此……明日去学堂报到吧。好好学习争取早日毕业，什么时候你初中毕业了，咱们再来谈投靠的事。” “啥？”张岚愣住了。 “什么啥？让你上学去你就不乐意了？还敢说真心实意投靠我？”肖恒挑了挑眉毛。 “这……是，岚遵命。”张岚复杂的看了肖恒一眼，终究还是低下了头去。 看着张岚驯服的样子，肖恒满意地点了点头。 张岚这家伙还是有点才能的，其实比白三水更适合做情报工作的负责人……不过还是先让他从内务部坐起吧，等什么时候彻底改造完了什么时候再给他加加担子。 “吱呀……” 小院的院门被人推开，几个士兵先进来与院内的守卫打了声招呼，随后黑囊虎这才背着个人形的大布袋子进了院子。 “好了，看来黑囊虎那边已经把人带回来了……咱们过去问问吧。”肖恒低声说，“看看到底是不是李家的人搞的鬼。” …… 节51 铺平道路 对于那说书人的审讯其实非常简单，稍微吓唬一下他就什么都说了……当然这其中黑囊虎的赫赫凶名也起了一定的作用。 就像之前从那胖掌柜那里得到的消息一样，这说书人的确是李氏父子找来的没错，而且这家伙不仅在富水楼说书，还在另外几个勾栏瓦市里讲…… 在那些比较低级的场子里讲这种段子，不用想也知道肯定充斥着各种污言秽语，不过具体说过什么肖恒已经不想知道了，他唯一感兴趣的就是这人的段子是从哪得来的。 有意思的是，根据此人的交待，他所讲的这个段子果然是有人写好了交给他的，但这个写段子的人他却从未见过，只知这段子乃是李钰交给他的。 那只老鼠如此阴损狡诈，肖恒也没想着能从这个最低级的棋子身上问出来，不过这样的结果也是印证了肖恒的猜测。 “公子，这个人怎么处理？”黑囊虎凶神恶煞的问道。 “先找个地方关两天再说……”肖恒随口说道。 “关？”黑囊虎微微一愣。 “不然呢？宰了他？把尸体挂李家门口？”肖恒挑了挑眉毛。 “……”黑囊虎虽然没说话，但看他的表情也知道他居然很认同这种说法。 “哎呀这种事不要老想着打打杀杀，也不要只图一时痛快……干这种事除了加深矛盾之外没有任何益处。”肖恒苦口婆心的教育着。 旁边听到肖恒这么说的张岚似乎有些不以为然，毕竟这种教育之词太像小时候他爹的说教了。不过接下来肖恒的说辞就让他激灵灵的打了个寒颤。 “没有足够能力前要藏好自己的杀心……咱们现在还能屠了李家吗？当然不能！所以搞这种面子上的事情根本就没有必要，回头找个夜黑风高的晚上放把火就好了。” 张岚：“……” 黑囊虎：“……” “干嘛？这么看着我干嘛？”肖恒一回头，就见跟在自己后面的两人表情古怪。 “没，没什么。”黑囊虎低头道。 “记得去领猛火油，那玩意烧得才快呢……”肖恒见两人别无异样就重新带头往前走。 黑囊虎与张岚对视了一眼，此时此刻原本毫无交情的两人居然有点惺惺相惜的意思了。 …… 当晚刚过四更，夜黑风高，正值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 李家的后院房上不知何时多了几个穿着夜行衣的梁上君子，他们小心翼翼地将水囊里的液体倒在柴房的屋顶上。 “都弄好了吗？”一个黑衣人轻声说。 “差不多了。” “好，我们先撤了，你等消息。” “是。” 几个黑影悄无声息的从房顶溜下去，只剩一个黑衣人静静的在此留守。 时间就这样慢慢的溜走，那黑影却一直静静的趴在房上，仿佛只是一只熟睡的猫咪一样安静。 忽然，不远的前方忽然传来了一阵火光。 那黑影忽然精神一震，掏出火折子迎风一晃露出了明火，随后点燃了被火油浸透了的屋顶。 像这样的事情在李家还有许多处……几乎每个点了火的黑衣人都悄无声息的溜走了，只剩一个身材格外强壮的黑衣人静静的守在黑暗中。 等四处火焰燃得差不多了的时候，这个身材高大的黑衣人忽然中气十足地大声喊道：“走水啦！走水啦！！大家快来救火啊！！” 喊完，那黑衣人也跳下墙头，一溜烟地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等那黑衣人走了之后，这才有人迷迷糊糊的起身来看，见到满目的火光这才算是彻底惊醒，随便拿了个什么东西就开始奔走呼号，边走边敲： “铛铛铛……” “不好了！走水了！” 耀眼的火光映红了半边天，不过随着整个李家的人渐渐聚集过来，再加上望火楼那边也发现了这边的火光，带着大批潜火队的到来，火情很快就被抑制住了，等到天明的时候火场只剩下袅袅的青烟，不见半点明火了。 等各方人士来了又去，这李家的火场也就只剩下李家自己的人了。 而除了目前名义上的李家家主李堰之外，李家其他人的神色都颇为轻松……因为烧的都不是他们的房子，着火的全是李堰名下的家产。 “嘿，这火起得蹊跷啊？怎么就烧了这么点？”三房家的婆娘多嘴道。 “谁知道呢，兴许是平时亏心事做多了呗……与外人的时候怂包一个，天天就惦记着家里这点人的产业，兴许是祖宗看不过去出手惩罚呦！” 二房家的媳妇也是撇嘴讽刺着。 “谁说不是呢！前两天刚抓着个小偷，是来我家厂子偷机器……你猜怎么着？” “怎么着？” “这人居然说是大房派来的！我家老爷当场就撕烂了他的嘴！然后叫人给浸了猪笼了……我猜那人肯定说谎了，派这人来的人家肯定缺德带冒烟的生孩子没**的！” “谁说不是呢！兴许搞不好哪天被老天爷天打雷劈了全家老小一把火烧光光也说不定！” “是啊，这人做损老天爷都看着呢！” “……” “去！乱嚼舌根！”二房男人在后面听了半天，等这俩婆娘说得越来越不像话的时候这才上前叱呵，然后假惺惺地问了问大房家的损失，这才心满意足的走了。 等所有看热闹的都离开了，就只剩下李堰父子望着还冒着袅袅青烟的废墟一脸疑惑。 这火烧的的确蹊跷，既没烧到重要库房又没烧到住人的厢房，烧的都是一些什么厨房啊、柴房啊之类的建筑。 而且最奇怪的是这些建筑并不连片却几乎同时起火，若说这其中没有什么外部力量却又很难令人信服。 “爹爹，这火……” “哼，就算是某人放的又能如何？你知道是谁吗？”李堰冷声道，“好好想想怎么把走水的罪责顶过去再说吧！” 在大宋，失火的责任人是要被处罚的，虽然李家被靠着沈相爷，但该走的关系和路子还是要走的，否则那就太傲慢了。 “可是……” “这件事先这么过去，回头再慢慢地查……我就不信查不到！”李堰强忍着怒气道，“还有，最近多安排家丁晚上巡逻！这次没死人不代表下次不会出事！” “是……” …… 就在李氏父子迷茫地舔伤口的时候，仙云台后院中肖恒的心情倒是不错。 “你们两个干得不错。”肖恒夸赞道。 在他面前，黑囊虎和张岚分立左右，听闻肖恒的夸奖都是面带笑容。 这次行动两人带队做得干净利落，没有留下半点把柄，即便李家猜到是肖恒做的也没有任何的证据。 虽然李家背后站着沈相爷，有时候可以不讲道理，可肖恒背后也站着黄相爷和秦大人，既然大家身份对等那说不得也要讲讲证据了。 至于李家没有猜到自己头上的情况……那没猜到就算了，这失火的事足以让他们警惕好久了，只要短时间内不来找肖恒麻烦就好了。 “李家的事就此告一段落，我另外还有件事要交给你们。”肖恒郑重其事地拿出一叠资料交给张岚——之所以不给黑囊虎是因为他不识字。 “这里面是我对那只‘老鼠’的一些推测，你们两个最近这段时间负责帮列出一个名单来……这个名单最好不要太长。”肖恒说道。 “是。”张岚点点头，将那叠资料接了过去……这就算是他在肖恒手下当差的第一件事了。 “另外这件事也不急，你得初中毕业的事不要忘了，这两天找个时间就过去入了学籍吧。”肖恒想了想吩咐道。 “是……” 闻言，张岚顿时什么兴致都没有了。 肖恒的学校他大概接触过，也对学校里教的东西有些兴趣，可让他跟一群毛都没长齐的毛孩子一起上课，这可真是为难他了。 …… 总算是从有些琐事之中脱了身，但肖恒也没闲下来，前几天北方来了消息，说是近期完颜琴的人即将到访。 肖恒在与黄相爷要出使资格之前，就派人去了北面送了消息，而此时算是对方的回信了。接下来的几天肖恒都在常州城等待来自北方的客人。 而这位客人也没让肖恒多等，很快就过了长江，来到常州府外设置的临时互市与肖恒相间。 此次来人居然还是个熟人。 “呦！沐白兄！怎么是你！？”当肖恒见到北方来使之后立即惊讶地迎了上去。 “见过肖兄。”李沐白客气的施礼道。 “快快请进……现找的地方有些简陋，还请沐白兄见谅。”肖恒客气道。 肖恒找的这个地方不过是互市的一处棚子，尽管棚子里生起了火炉，但也架不住这破棚子四处漏风。 “无妨，只是不知肖公子此次究竟有何事如此心急？”李沐白当然不会在意这种环境，他在意的是肖恒放出来的消息。 “近日我大宋即将派使者到大金去，我也会跟着一起前去，到时候还请琴公子给些方便才好。”肖恒说道。 “……方便自然是可以给的，只是你大老远的叫我来就是因为这事？”李沐白皱眉道。 “当然不止。”肖恒笑了笑，随后拍了拍手。 就见外面两个人抬着个足有一人多高的木箱子缓缓走了进来。 “小心轻放……慢一点，好了。”肖恒指挥着工人将东西放在了地上之后，就亲手打开了木箱的盖子，轻轻拂去一层刨花木屑，露出了里面纤毫毕现的穿衣镜。 “嘶……” 见到这巨大的穿衣镜之后，即便是见多识广的李沐白都大吃一惊。 随着肖恒这边陆陆续续地往外卖，这小块的镜子已经不那么稀奇了，甚至价格也变得比较平民起来。 不过在遥远的北方，这种数量稀少的奢侈品可是连王公贵族都搞不到的！ 虽然完颜琴的确也有那么几块巴掌大小的镜子，但像眼前这样巨大得足以将一个人都映出来的镜子却连听都没听过。 “这叫穿衣镜，乃是从遥远的西方一个叫威尼斯地方制造，并且历经7个多月漂洋过海这才运送过来的。”肖恒面不改色的给这上周的镜子编造着颇具神秘感的来历。 “像这样的镜子在当地也是只有王公大臣才能用得上的，而在半年多的风浪之中这么大的镜子也是十不存一，绝大多数都在半路就破碎了。” 经过肖恒这么一吹，这穿衣镜的价值何止是翻了十倍？ “公子这是……我大金此时可没有闲钱来买这种东西！”李沐白皱眉道。 我大金？ 肖恒闻言特意看了李沐白一眼，但却也没什么表示，只是轻声说：“当然不是，这是我献给琴公子的赠礼。” “什……什么？”李沐白大吃一惊，他怎么也没想到肖恒居然如此阔绰地送出这样的宝物来。 “除了这镜子之外，外面的车里还有十匹上等的织锦以及十箱甲叶……这都是送给琴公子的。”肖恒说道。 “……你想要什么？”李沐白皱眉问道。 “想要一个会面……准确来说，是等我随着使团到了中都后，我想与琴公子找个私密的地方单独谈谈。”肖恒说道。 “……”李沐白皱起了眉头，不知道肖恒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为何只要区区一次会面？ “到时候我另有厚礼奉上……十倍于那辆车不止。”肖恒指着外面的马车道。 “你到底想要什么？”李沐白顿时警惕起来。 “我都说了，一个会面的机会。”肖恒与李沐白对视道。 “除此之外呢？”李沐白追问。 “到时候再说。”肖恒很随意的说道。 “你……”李沐白瞪着肖恒，不过很快他就败下阵来，“……你会得到你想要的。” 说罢，李沐白就带着他的人，带着肖恒送给完颜琴的那些货物和装载着货物的马车离开了。 至此，肖恒已经铺平了北上的道路，只等黄相爷那边的使团一旦成行，他就可以混在其中一起北上了。 然而当肖恒整装待发的时候，他发现另一个人也在整理行装…… 看着铁了心要跟自己一起北上的公主殿下，再看看担心自己安全强力要求自己带上公主殿下的秦幼萱，肖恒除了妥协还能如何？ 节52 北地飘雪 节52 今年冬天的临安府虽然已经下过一次雪了，天气也一天天的键冷，然而比起北地毕竟还是要温暖许多。 大宋的使团出了临安，马车一路向北，这周围的景色也越来越荒凉起来。 肖恒坐在车窗边，翻看着小小的笔记本。 自从李家宅邸中失火而变得安分起来之后，肖恒就开始着手调查鼓动李家与自己作对的那个人……虽然最好的办法是直接找到李家的头上然后去问，不过想也知道对方绝不可能说的。 另外肖恒通过一些手段收买了不少李家的下人，虽然也得到了一些信息但可惜的是那个人真的很谨慎，几乎很少在李家出现，而有限的几次露面也都是遮挡了面容让人分不清他的身份。 不过通过众多下人一点一滴的情报，肖恒与张岚一起慢慢的拼凑出了那个人的轮廓……然后就开始在整个临安府的中等官员之中开始寻找比对身高、体重类似的人。 只不过这个工作刚刚开了个头，黄相爷那边的使节团就已经搞定了，并且出发日期也都已经定好了。 在这种情况下肖恒也只好暂时将继续追查的任务交给了张岚和黑囊虎，自己则整理了行装挑好了人手一起混入了出使大金的使团中。 至于肖恒现在的马车……别误会，他并没有搞特殊，而是利用黄相爷的名义捐赠了几辆马车过来，这样肖恒自己作为黄相爷的“亲信”和“代理人”也就堂而皇之的坐进了与正负使相同待遇的马车车厢中。 而且为了旅途方便，这辆马车还进行过专门的改装，内部还隔出了几个可以睡觉的舱室。 也正是因为有了这样优越的条件，所以当窗外的当北方的大地飘起了雪花的时候，肖恒还能好整以暇的坐在窗边看着自己的小本本。 不过比起肖恒去往四川时的速度，这北上的路途可就有些缓慢了。 整个使节团的人数不多，不算肖恒他们这帮人的话连使者带护卫只有二十人。 如果按照马车的标准成员设计，主、副使者各自带些护卫坐一辆车，肖恒、公主殿下以及他们的士兵坐另一辆车，这件事就算解决了。 主使那边还好说，也许是因为知道这次北上有些蹊跷，所以也就乖乖的按照安排来走。可那副使却不知道闹了什么幺蛾子，说死也不愿意跟护卫们一辆车，硬生生的把那些护卫赶了下去，让他们自己乘坐临时借调来的牛车。 根据木桶原理，这行进速度并不取决于马车的速度有多快，而是取决于牛车的速度有多慢。 不过好在距离开春还有段时间，太急切的赶到北方也容易令金人生疑，所以肖恒倒是也没出面。而正使那边见肖恒都没意见，那他当然也不会擅自出头——反正以前干出使这种事的时候也都是坐牛车，慢就慢呗！ 车队慢悠悠的往前走，而周围也是不是的出现来自大金的护卫马队。 肖恒收起小册子，活动活动有些僵硬的肌肉，目光向窗外望去。 外面的大地上铺满了一层厚厚的白色，在冬日的阳光中泛着惨白的反光。 北方果然与临安不同。 入冬之后临安那边也下了几场薄雪，不过很快就在太阳的照射下融化掉了。而同样是雪，北方的更厚一些，落在地上也更难融化。 这次北行最初一段路跟肖恒去四川的时候差不多，也是从繁华慢慢的变得冷清，平整的道路也渐渐变得坑坑洼洼起来。 不过在大宋境内的时候，这样的变化是有连贯性的，而且到了某个程度之后就不会在下跌了。 而当车队进入了大金境内之后，马车周围的文明程度呈断崖式的下跌。 在大宋境内的时候即便再怎么荒凉的地方也能看到炊烟，也能看到农田……虽然偶然才能看到几个人影，但却处处都有生活的痕迹。 可到了大金境内之后，人类生活的迹象渐渐消失了，有些地方虽然明明是很好耕种的平原，但看起来却荒草丛生野蛮横行——在路边偶尔看到野鹿、麂子什么的倒还好说，看到狐狸野狼什么的也能解释，可问题是肖恒有一次居然见到了一只斑斓猛虎！！ 要知道老虎这种东西别说在现代，就算在大宋境内肖恒也是从未见过的！ 这种大型的猛兽可是需要非常巨大的猎场才能养活的！而人类不仅与这种大猫的食谱类似，甚至大猫本身就在人类的食谱上！ 所以如果老虎的猎场与人类生活圈交叠，那么老虎很容易面临食物不足的问题……再加上人类本身所带来的威胁，所以正常情况下老虎会退到远离人烟的深山之中才对！ 在这片广袤的平原之中，适合老虎栖息的林地十分有限，放眼望去，即便是被厚厚的积雪覆盖着，肖恒也能依稀的辨认出一些水利设施……然而就是在这种情况下肖恒都看到了老虎，这说明了什么呢？ 很简单，这说明这附近本身就是人烟稀薄。而人烟稀薄背后的故事……令人细思极恐啊。 “唉……”肖恒深深的叹了口气。 “公子为何叹气？”一身男装蒙着面的公主殿下轻声问道。 “没什么，只是觉得这么多的良田都荒废了，有点可惜。” “……”公主殿下闻言低下了头，转而望着窗外怔怔出神。 肖恒则没考虑那么多，他只是偶然有些感叹罢了，比起公主殿下这种从小住在北方，然后一路难逃看遍了世间惨况的经历，肖恒也只能感叹……没有亲身经历过的事情虽然感情波动是会有，但又怎会有亲身经历过的人那种切肤之痛呢？ 虽然公主殿下并没有说什么，但相处了这么长时间肖恒也大概了解了她的性子……能显出这种表情已经说明她的心情已经很差了。 看着自己一句话就勾起了公主殿下的哀思，肖恒不由得想找个话题引开她的注意力。 “我说……那把弓练得如何了？我看你们两个好像总是去玩的样子。”肖恒没话找话道。 “很不错，比老工匠花几年时间精制的弓都好……就是这嗯，弹道有些平直了，倒不像是弓更像是弩。”公主殿下自然发现了肖恒的目的，不过她也知道肖恒是好意，所以也就跟着他的话题回了几句。 “你觉得弩厉害还是弓箭厉害？”肖恒继续没话找话。 “如果说杀伤力的话，当然是弩。”公主殿下答道，“只是弩的射速太慢了，而且结构复杂制造困难，不过如果数量足够的话还是很不错的，毕竟不需要太多的训练，随便找个庄稼汉都能使得像模像样的。” 说到这里，公主殿下认真的看着肖恒道：“比起弓弩，还是公子的火枪更厉害些，不仅能够大量制造，试用起来也简单，训练更简单……如果能大规模装备的话，那真正的天兵天将也不过如此了。” 闻言肖恒一声苦笑：“这么说倒是没错，我原本也是这么想的……可是荷兰人带来的火枪你也看到了，虽然比我们使用的火枪差一些，但至少这方向上是走对了路子的。” 公主殿下点点头。 “我现在最担心的是蒙元那边……如果他们也能大规模的装备火枪，那可就难办了。” “……” 说到这里，两人同时沉默了起来。 肖恒他们的马车有两辆，肖恒他们这辆之中除了他和公主殿下之外，还有神枪手张大牛以及班长老张。除了他们之外其他地方则堆满了货物。 这些货物中有些是要给完颜琴的礼物，而另外更多的东西则是各种枪械、弹药以及刚刚赶工冲压胸甲……当然保命利器波波沙也在其中。 肖恒他们之前配发的铠甲基本上都是以冲压的鳞甲为主，这种铠甲性能不错，能够大规模的生产，尤其是对弓箭的防御性能非常好。 不过鳞甲虽好，但是遇到火枪的时候由于其刚性不足的缘故，即便挡住了子弹也容易挫伤甚至骨折……而若是被击穿了，已经变形了的铅弹在人类柔软的体内会造成非常巨大的伤害，以这个时代的医疗手段基本上中一枪就可以判死刑了。 所以肖恒才加紧赶工出了一批胸甲来。 厚重的胸甲原本就是在火枪的威胁下诞生的，穿着这东西至少能够保证躯干上的重要部位不会受到太大的伤害。 在这片广袤的平原之中，适合老虎栖息的林地十分有限，放眼望去，即便是被厚厚的积雪覆盖着，肖恒也能依稀的辨认出一些水利设施……然而就是在这种情况下肖恒都看到了老虎，这说明了什么呢？ 很简单，这说明这附近本身就是人烟稀薄。而人烟稀薄背后的故事……令人细思极恐啊。 “唉……”肖恒深深的叹了口气。 “公子为何叹气？”一身男装蒙着面的公主殿下轻声问道。 “没什么，只是觉得这么多的良田都荒废了，有点可惜。” “……”公主殿下闻言低下了头，转而望着窗外怔怔出神。 肖恒则没考虑那么多，他只是偶然有些感叹罢了，比起公主殿下这种从小住在北方，然后一路难逃看遍了世间惨况的经历，肖恒也只能感叹……没有亲身经历过的事情虽然感情波动是会有，但又怎会有亲身经历过的人那种切肤之痛呢？ 虽然公主殿下并没有说什么，但相处了这么长时间肖恒也大概了解了她的性子……能显出这种表情已经说明她的心情已经很差了。 看着自己一句话就勾起了公主殿下的哀思，肖恒不由得想找个话题引开她的注意力。 “我说……那把弓练得如何了？我看你们两个好像总是去玩的样子。”肖恒没话找话道。 “很不错，比老工匠花几年时间精制的弓都好……就是这嗯，弹道有些平直了，倒不像是弓更像是弩。”公主殿下自然发现了肖恒的目的，不过她也知道肖恒是好意，所以也就跟着他的话题回了几句。 “你觉得弩厉害还是弓箭厉害？”肖恒继续没话找话。 “如果说杀伤力的话，当然是弩。”公主殿下答道，“只是弩的射速太慢了，而且结构复杂制造困难，不过如果数量足够的话还是很不错的，毕竟不需要太多的训练，随便找个庄稼汉都能使得像模像样的。” 说到这里，公主殿下认真的看着肖恒道：“比起弓弩，还是公子的火枪更厉害些，不仅能够大量制造，试用起来也简单，训练更简单……如果能大规模装备的话，那真正的天兵天将也不过如此了。” 闻言肖恒一声苦笑：“这么说倒是没错，我原本也是这么想的……可是荷兰人带来的火枪你也看到了，虽然比我们使用的火枪差一些，但至少这方向上是走对了路子的。” 公主殿下点点头。 “我现在最担心的是蒙元那边……如果他们也能大规模的装备火枪，那可就难办了。” “……” 说到这里，两人同时沉默了起来。 肖恒他们的马车有两辆，肖恒他们这辆之中除了他和公主殿下之外，还有神枪手张大牛以及班长老张。除了他们之外其他地方则堆满了货物。 这些货物中有些是要给完颜琴的礼物，而另外更多的东西则是各种枪械、弹药以及刚刚赶工冲压胸甲……当然保命利器波波沙也在其中。 肖恒他们之前配发的铠甲基本上都是以冲压的鳞甲为主，这种铠甲性能不错，能够大规模的生产，尤其是对弓箭的防御性能非常好。 不过鳞甲虽好，但是遇到火枪的时候由于其刚性不足的缘故，即便挡住了子弹也容易挫伤甚至骨折……而若是被击穿了，已经变形了的铅弹在人类柔软的体内会造成非常巨大的伤害，以这个时代的医疗手段基本上中一枪就可以判死刑了。 所以肖恒才加紧赶工出了一批胸甲来。 厚重的胸甲原本就是在火枪的威胁下诞生的，穿着这东西至少能够保证躯干上的重要部位不会受到太大的伤害。 献给对方的礼物，镜子，织锦，总督的火枪以及四轮马车 节53 抵达中都 从最开始肖恒就知道这副使肯定要搞事情，从最开始这副使被塞进来的时候他就感觉到了——原本按照黄相爷的说法应该是没有所谓的副使的，肖恒本身就充当着副使的地位。 可不止为何临行前突然被塞进来这么个人，而肖恒也没时间再去找黄相爷确认了。当时这使团眼看着就要出发了，这时候他若是离开使团去找黄相爷，那未免就压节外生枝了。 不过这一路行来那副使除了把其他人赶走之外倒也没闹出什么幺蛾子，可尽管如此肖恒也一直在防着他，可没想到第一个跳出来挑事的居然是官家派来的这些禁军！ 大宋的禁军平时养尊处优，打仗什么的是决计不行的，可这帮人作仪仗队可是专业的。 所以官家之随意派这些禁军来，主要就是为了让他们充当仪仗队，好在金人这些“野蛮人”面前展示一个高等文明的气度，好给大宋充个脸面。 可实际上这写所谓的护卫一个两个的都是银样镴枪头，要论吃喝嫖赌那是样样精通，可除此之外也就没什么本事了。 也正因为如此，整个使团的护卫工作其实是在肖恒手下这帮士兵身上的，所以肖恒也不怕这帮人闹。 “砰砰砰！” “开门！我告诉你！今天这车老子要定了！” “你们都得给我滚去坐牛车！” “开门！再不开门老子动硬的了？” “……” 肖恒并没有理会门外嘈杂的声音，他只是敲了敲前窗，跟车夫道：“开车！另外告诉其他车也加快速度，不等他们了。” “是。” 随着肖恒的命令，车夫有节奏的敲了几下警钟，随即率先加速向前奔行。 此时这四辆马车的车夫都是肖恒的人充当的，所以这边发出信号之后，所有的马车都开始动了起来，并且开始逐渐加速。 “喂！！停车！！你们别走啊！” “停车——” “等等我们……” “等等……” “……” 身后的声音渐渐消失，肖恒则好整以暇的重新翻开了他随身携带的小册子，时不时的在上面勾选一些重点、写下一些建议。 那些被他抛下的侍卫，肖恒一点都不担心。且不说这些人还有辆牛车，就算没有牛车他们就不能跑了吗？长着腿是干嘛用的？嫌牛车慢就下车追呗，总有追上的那天。 “就这样把他们扔下好吗？”公主殿下有些担心道。 “没什么好不好的。”肖恒的笔尖微微一顿，看着她笑答道，“我可不想把精力浪费在这些家伙身上。” “若是他们出个三长两短……”公主殿下依然很担心。 “关我屁事。”肖恒冷漠的低下了头，原本就想结束这个话题了，不过想了想还是又解释了两句，“这些人不知道憋着什么坏呢，但他们没搞清楚一点——这里是大金，不是大宋更不是临安，我没必要按照临安那套规矩跟他们玩。” “……”公主殿下瞪大了眼睛，仿佛有些吃惊。 肖恒也只是自嘲一笑，摇着头继续批改笔记本上的电报了。 他们现在这台马车上当然也有电报，肖恒每天都会按照约定时间开机与后方交流，而他的笔记本上所记录的电报，大多数是来自川蜀那边的生产建设相关的事宜，而小部分则是临安这边的研究进度。 其中肖恒最关心的就是川蜀那边的工厂建设，尤其是铁匠铺和水泥厂。 一旦有了铁匠铺，那么许多机械和建筑用的钢铁就能在本地生产了，而有了水泥厂则各种大规模的建设都能提上日程了。 这两个工厂是会所有工厂的重中之重。 随着拉车的马奔跑起来，车厢内的震动也有些大了，公主殿下的目光时不时的就向沉浸在思考之中的肖恒那边望了过去。 在临安这半年多的时间里，肖恒基本上再没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倒是让公主殿下有些淡忘了肖恒杀人时的手段。 无论是从金人的追击中杀出重围之时，还是利用炸药包直接灭掉史进父子那一刻，肖恒可从来都没手软过。 之后虽然有所收敛，但也是因为解决问题的办法变多了而已，大开杀戒这种手段也只是一时痛快，后面处理起来可就太麻烦了。 而现在，出了临安府，离开了大宋势力和律法涉及不到的北方大地上，肖恒自然也就不用顾虑善后的麻烦了。 肖恒终于处理完了所有文件，将笔插进笔记本里揣好，然后活动着脖子和肩膀：“怎么？还在想那些人？别担心，他们死不了的……这只是给他们点小小的教训，省得之后再跳出来找麻烦。” “我没想那些人。”公主殿下摇了摇头到，“我只是在猜测公子的呃……思维方式？是这个词吗？” “是，用的没错。”肖恒顿时有了些兴趣，“那么你猜到了什么？” “公子心中应该对大宋律法并无敬畏吧？之所以遵纪守法只是因为怕麻烦而已……而一旦不会有麻烦的顾虑，公子就会倾向使用更直接的手段。” 公主殿下分析道。 “嗯……说的有些道理。”肖恒审视了一下自己之后笑道，“不过我不是倾向使用更直接的手段，我是倾向使用效率更高的手段。” “效率更高……”公主殿下若有所思。 “或者……我本身就是个恶人呢。”肖恒苦笑道。 “恶人吗？”公主殿下笑了笑，“也许公子只是不习惯做好人罢了。” “有区别吗？”肖恒白了她一眼。 “呵，你说呢？” “……” 说着说着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不对了，肖恒顾左右而言他：“也不知道今晚吃什么，你们有什么想吃的吗？” 肖恒虽然问的是“你们”，可张大牛和老张班长则三缄其口，眼观鼻鼻观心的仿佛木头人一样。 “吃涮羊肉吧……调料都带了吗？”公主殿下想了想答道。 “都带着呢！” “……” 就在肖恒他们讨论着晚上吃什么的时候，距离他们越来越远的后方，一群禁军侍卫站在冷风之中瑟瑟发抖。 四辆马车突然加速开走这是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望着马车绝尘而去的方向所有人都有些慌了，其中一个年轻些的侍卫问道： “怎么办？他们都走了……” “我怎么知道！”之前那个嚣张的侍卫现在嚣张全无。 就在所有人都情绪低落的时候，牛车里忽然传出一个声音：“行了，都别吵了。事已至此还能怎么办？来，上车，慢慢追吧……” “是，统领！” 众侍卫纷纷应是，然后重新爬上四面漏风的马车，慢悠悠的向着肖恒他们离开的方向追了上去。 …… 夜幕降临的时候，马车停靠在了一个小城。 进城找了个落脚点之后，肖恒就带人离开了旅店，找了个肉铺采买了不少羊肉，又跟农户买了些蘑菇干货、冻得硬邦邦的豆腐，以及好几颗刚刚从地窖拿出来的水灵灵的大白菜。 等他们满载而归的时候，却见副使正站在吕店门口等着他们，还没等肖恒开口那副使就劈头盖脸的骂道： “肖恒！你为什么把人扔下？你知不知道你犯了大罪！？” “扔下？什么扔下？你别乱说啊我告诉你！”肖恒丝毫没有理会他的意思，嘴上一边敷衍着一边带人往旅店里搬东西。 “别装傻！你让马车突然加快的，把姜统……姜侍卫他们扔下了！”副使一脸着急道。 “姜侍卫？那是谁？”肖恒并不是装傻，而是他根本就没听过这个名字。 “就是原本我车上的那些侍卫头领！”副使解释道。 “哦……”肖恒拉了个长声，突然道：“什么叫原本你车上的侍卫统领？” “你！？他们……我……”大冬天的，那副使的额头居然冒出一颗颗豆大的汗珠来。 “怎么了？有什么事吗？”肖恒夸张的演了个仿佛才明白的表情，“难道那些侍卫不在你车上！？” “……”副使面若死灰。 “哎呀，这可完蛋了呀，这冰天雪地的怕不是要冻死几个人呀！”肖恒说得阴阳怪气的，可他说的又没什么问题——明明就是副使把人赶下车的，那肖恒假装不知道他又有什么办法？ 肖恒完全没有受到那副使的影响，自顾自的推开门自己分配到的大通铺……此时屋中央摆着个铁炉子，炉子上支着锅，大锅里的水正咕嘟咕嘟的冒着泡，卷着大块的生姜、葱白不停的翻滚着。 “肉来了来喽……兄弟们准备准备啊！”肖恒一声令下，众人纷纷应是。 干蘑菇直接往锅里扔，大白菜随便剁几下也扔进去，冻得跟砖头一样的冻豆腐用斧子劈成小块，而同样冻得梆梆硬的羊肉，则用刨木头的小刨子一层层的刨出肉花放在旁边的盘子里，随吃随涮。 副使大人一直跟在肖恒他们身后，然后看着肖恒他们说说笑笑的就支起了火锅…… 羊肉片薄薄一层，拿着筷子夹住往汤锅里轻涮几下，肉片很快就由红变白却又在白中透着隐隐的粉红色，沾些喜欢的调料往嘴里一送，唇齿之间顿时充满了羊肉芬芳，咀嚼间能充分的感受到羊肉的嫩与弹牙的口感…… ……这简直是人间无与伦比的享受。 肖恒端着个小碗，碗里放着调料和一大坨烫熟了的羊肉片，仿佛刚看到那副使一样惊讶的开口问道：“副使大人？您吃了吗？” “没……”副使吞了吞口水。 “没吃赶快吃去吧！他们那边应该还没吃完。”肖恒指着旁边正使宴请金人的房间道。 “可……”副使还想纠结那些被扔下的侍卫的事，结果肖恒却缓慢却又坚定的将他推了出来。 “不好意思，我们这边实在是添不了碗筷了……您还是去方大人那边想饭辙吧。” 说罢，大门关上了。 肖恒口中的方大人就是使团名义上的正使，不过从一开始那位方大人就做出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既不与肖恒这边亲近，也不跟副使那帮人搭话，只是陪着金人的向导和监视者聊天。 “嫩娘哦！” 副使跺了跺脚，也只能硬着头皮向正使那屋找了过去。 此时正使的房间里也是觥筹交错，酒意正酣。 突然闯入的副使让两位金人向导颇有些不满，不过他们倒也没说什么。 “童大人，为何如此失礼啊？”方姓的正使面色不愉的问道。 “方大人，姜统领他们……” “姜统领？”没等副使说完，方姓的正使就道，“胡说什么呢！哪来的什么统领？” “啊？啊……”副使有些急晕了，倒是没想到在座的还有金人的问题。 “那些人是你自己赶下车的，现在走丢了也是你自己的问题，不用瞎编什么姜统领葱侍卫了，我最多帮你延两天时间等他们追上来。”方姓的正使缓缓的说道，“不过……若是你们再出点什么事，我可不会再插手了。” “是……多谢方大人！”童副使得到了承诺之后千恩万谢的退出了门，不过他并没有离开，而是站在门口屏息偷听。 “统领？没有统领……那人说胡话呢！他把人赶下车了，现在又掉了队，怕我不管他们继续走这才编出来的。此人背后有贵人，我也就给他这个面子……” 后面的话童副使也就没有再接着偷听了，只是摇着头暗暗祈祷满天神佛保佑姜统领他们不要出什么事才好。 夜里，肖恒特意找到客栈掌柜的，额外要了个上房，将公主殿下安排了过去。至于他自己……则只能跟士兵们一起挤大通铺了。 不过这也不错，至少这样挺暖和的。 两天后，姜统领一行人这才狼狈的追了上来，而车队这才继续前进。 只是这一次，无论是那副使还是那位姜统领，都再没闹什么幺蛾子了，乖乖的坐在一辆马车之中。 随着拖后腿的牛车被处理掉，整个车队的速度一下子就快了起来，日出赶路日落就找个地方休息……不知不觉中就抵达了他们的目的地——大金中都。 节54 备战的中都 节54 大金中都是在辽南京城的基础之上扩建而成的，由于建造的时候参照了汴梁的规制，所以整个中都都是四四方方规规矩矩的，街道也都横平竖直排列整齐。 比起整个城池都歪歪扭扭透着股随便的临安府，大金中都这种建筑结构对于第一次来的外地人那可真是太友好了。 大宋使团入城后就被金人迎走了，不过肖恒在进城之后就脱离了使团，带着自己的人离开了。 大金对于南宋使团的到来似乎也并不怎么热心，而且由于人数比较少的关系甚至也没升起太大的警惕……否则肖恒还没这么容易就从使团脱离开来。 按照之前从北方传回来的情报，肖恒一行人甚至都没找本地人打听就按照路标和地图找到了白三水建立的据点。 在临安的时候，凡是城墙内的地方基本都被各种各样的民居占满了，后来者别说弄块地了，就算想买房都很困难，要么出高价要么就得慢慢的等机会……至于想要在自己心仪的地段买房子那简直是不可能的！ 而当肖恒一行人进入中都城之后，发现即便是城墙之内居然也有大片大片的空地，河岸两旁的积雪之中居然还伸出不少枯黄的草棍…… 北方的雪落地可是不化的，接连几场雪后这积雪至少也得有半米多深了！而如此深的雪都没盖住这些枯草，可想而知这些草得有多高了！ 在城墙之内都有如此荒凉的地方，这是肖恒所没想到的。 不过这也有好处……至少土地比较廉价，购买土地建立货栈的成本自然也就更低。 白三水一手建立的据点地方叫西曲河坊，这里距离丰宜门不远，又有一条水道相连，周边基本上都是做各种与漕运有关生意的店铺。 此时运河水道已经完全封冻，这些靠着运河做生意的店铺也就显得冷冷清清的，整条大街都没什么人，只有偶然会有几个穿着羊皮袄、带着羊皮帽，整个人都包得结结实实的人经过…… 他们包裹得如此的严实，甚至连是男是女、是老是少都无法分辨。 不过有一说一，这大金的路面还是比较好走的，既不像临安的石板路那样硬，又不像乡村小路那样软烂……原本的土地在低温下被冻得硬邦邦的，既能给予车轮足够的支持也不会过度的磨损。 可是肖恒看着这样的路面心底却有些发沉——现在这样的路面显得好走，可等冰雪开化时泥土中的冰雪彻底融化，这样的路面就会变成车辆的噩梦！ 沉重的装甲车，在这样路面上真的能有良好的表现吗？ 肖恒心里没底。 “吱嘎……” 就在肖恒沉思的功夫，马车缓缓的停下，肖恒听到士兵下了车，敲响了路边的大门……随后一些隐隐的人声传来，不多时路边的木门左右大开，一群穿得毛茸茸的汉子就从门内冲了出来。 肖恒打开车门，还没等下去就见一群人围了过来：“参见公子！” “行了，大冬天的说话都冻舌头，咱们先进去……” 肖恒左右看了看，发现大街上冷冷清清的一个人影都没有：“还有这里毕竟不是咱们的势力范围，咱们的大炮暂时也打不到这里来……所以咱们最好还是低调些。” “是，公子教训倒是……只是公子来了兄弟们有些激动罢了。”白三水吐着白气说。 “走，马车也进来……领这几匹马下去好好照料，这一路行来可多亏了它们。还有给兄弟们安排下住处。” 肖恒一边吩咐着一边往里面走。 “是！”旁边立即有个穿着臃肿的士兵敬了个礼——这人若不是敬礼的姿势非常标准，肖恒甚至都认不出来他居然是自己的兵！ 肖恒一行人在白三水的带领下来到了后院。 “早几天就听闻公子要来，属下特意准备了些野味和山珍……”白三水搓着手说道。 “听到了吗！？白处长给我们准备了山珍宴！！”肖恒回头对着跟他来的士兵们吼了一嗓子。 “哦！” 众士兵顿时精神一震。 经历了这么长时间的奔波，若是有一顿热乎乎的汤饭就很舒服了，而现在居然还有宴席！ 趁着众士兵高兴的时候，肖恒故意顿了顿这才颁发了下一个命令：“今天可以喝酒，晚上不用留人值守！” “哦！！！” 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士兵们的欢呼更大声了。 宴席当然需要现做，但这也用不得太久。 得到肖恒他们要来的消息之后，白三水着人将所有东西其实都是收拾好了。至于保鲜问题……只要往雪地里一扔就行，无论扔进去什么第二天都能冻得硬邦邦的像石头一样。 这样做的时候从雪地里拿出来，扔桶里刷洗干净，然后放锅里炖着就算大功告成，剩下的就交给时间了。 趁着炖菜的功夫肖恒又带人将马车上的一些比较重要的东西搬下来。 其中最重要的当然就是能与后方时时联系的电台，肖恒亲自找了个比较干燥的房间架好了天线。 与电台一起来的还有个小型的直流发电机，只是由于煤气机尚未小型化的缘故，这发电机只能靠人力转动发电……好在肖恒还带了个可折叠的踏板，只要挂上铰链调整到合适的位置，就能脚踩发电了。 等肖恒这边的电台安置完毕之后，那边的宴席也准备好了。 肖恒带人进去敬了一圈酒之后，就拽着白三水去了旁边的房间。 “公子？为何不语弟兄们高兴高兴？”白三水有些奇怪。 “我在那他们反倒是吃不好。”肖恒啃了一口夹满了肉的白馍，鼓着腮帮子问道，“点子的情况怎么样？” “守卫的不是很严密，但想弄出来得搞个大动静。”一提起这个，白三水就立即变了个人似的变得正经起来。 答完肖恒的问题之后，他还从旁边的架子上拿出个羊皮卷轴来，将它铺在桌上，移来油灯，昏黄的火光照在羊皮纸上，顿时让肖恒有种奇怪的感觉…… 此情此景让他觉得自己仿佛也置身于历史之中，但问题是他的确是回到了历史里，这种既抽离又现实的魔幻感让肖恒一时之间有些恍惚。 “这里是皇城，这里是西苑，点子就关在西苑外的这个院子里……”白三水的声音有些沙哑的颗粒感，更进一步的加深了肖恒那种身处了历史之中的奇异感。 “……整体来说，护卫强度不高，估计他们主要任务也只是监事屋内的人而已，以我们现在的实力想要救人出来轻而易举。” “不过问题不在于如何救人，而在于如何出城。” “整个大金都在紧张的备战，在这种时候整个中都一共十三个城门，没有一个是能轻松搞定的！所有城门都显得非常紧张，就连人手也是往常的三四倍。” “我想了很久都觉得城门这条路应该是走不通了，还是想办法从翻过城墙比较靠谱……” 白三水将他潜伏至今以来的各种情报汇集到一起，就连各种行动的可能性都有预案和分析……这样的一份报告有着强烈的秦府学院的风格，显然并不是出自白三水之手。 “公子？”白三水见肖恒一直沉默，不由得开口问了一句。 “嗯，我在听。”肖恒抬头看了他一眼，“你做的不错，分析也很到位……这段时间以来辛苦你了。” “不辛苦，而且这也不光是我的功劳，这是我们情报站所有人努力的成果，也是小龙的一番心血。”白三水笑道。 他说的小龙，就是跟着他一起来的那位学生。 “说起来，小龙他人呢？怎么没看见他？”肖恒奇怪道。 “那小子也快回来了……他觉得光是我们自己这么收集情报有些慢，就找了个酒楼去当店小二去了。”白三水笑道，“您别看他这人平时有些书生气，可当起店小二来那可真是……就像他一直干这行的一样！” “那小子的确不错。”想起自己那位学生，肖恒也是止不住的笑容。 “点子”的事情告一段落之后，白三水就开始汇报他收集到的其他情报，这其中主要是金人的，但也有少部分来自草原上的消息。 只可惜草原上的消息又少又零散，而且也很难分清哪些是谣言哪些是真事，想来其中应该也有不少蒙元探子散布的假消息。 一直一与白三水聊了好久，直到肖恒手中那巨大的“肉夹馍”都吃完了。 “行了，今天先到这里吧，我也得先休息一下……这段时间可把我熬坏了。”肖恒站起身来伸展着四肢。 这次北上之旅可就没有去川蜀时那么舒服了。 去川蜀省亲的时候车上有床，而且那时候天气还不算太冷，时不时的还能下车活动活动。 而这次北上之旅几乎全程都是坐着——肖恒这两车上的铺位都改成了货仓了，所以反倒是比士兵们乘坐的那辆更难受一些。 另外车外的空气也是刺骨的冷，下车没活动开呢人就冻僵了。 现在好不容易到了地方当然要好好休息一番。 不过等肖恒刚从房间里出来，就见旁边的墙上靠着一个人。 “……你都听到了？”肖恒无奈的问道。 “嗯。”靠在墙上的公主殿下点了点头。 “你怎么想？”肖恒有些担心的问道。 “……” 听到肖恒的问题之后，公主殿下并没有回答，只是报以沉默。 “你也听到了，城门暂时是出不去了，另外我估计城墙之上也比较悬，这种时候金人应该是非常警惕才是，无论是城墙还是城门都很难走通。” 肖恒分析道，可公主殿下依然保持着沉默。 “如果你能信任我的话，要不要听听我的意见？”你做的不错，分析也很到位……这段时间以来辛苦你了。” “不辛苦，而且这也不光是我的功劳，这是我们情报站所有人努力的成果，也是小龙的一番心血。”白三水笑道。 他说的小龙，就是跟着他一起来的那位学生。 “说起来，小龙他人呢？怎么没看见他？”肖恒奇怪道。 “那小子也快回来了……他觉得光是我们自己这么收集情报有些慢，就找了个酒楼去当店小二去了。”白三水笑道，“您别看他这人平时有些书生气，可当起店小二来那可真是……就像他一直干这行的一样！” “那小子的确不错。”想起自己那位学生，肖恒也是止不住的笑容。 “点子”的事情告一段落之后，白三水就开始汇报他收集到的其他情报，这其中主要是金人的，但也有少部分来自草原上的消息。 只可惜草原上的消息又少又零散，而且也很难分清哪些是谣言哪些是真事，想来其中应该也有不少蒙元探子散布的假消息。 一直一与白三水聊了好久，直到肖恒手中那巨大的“肉夹馍”都吃完了。 “行了，今天先到这里吧，我也得先休息一下……这段时间可把我熬坏了。”肖恒站起身来伸展着四肢。 这次北上之旅可就没有去川蜀时那么舒服了。 去川蜀省亲的时候车上有床，而且那时候天气还不算太冷，时不时的还能下车活动活动。 而这次北上之旅几乎全程都是坐着——肖恒这两车上的铺位都改成了货仓了，所以反倒是比士兵们乘坐的那辆更难受一些。 另外车外的空气也是刺骨的冷，下车没活动开呢人就冻僵了。 现在好不容易到了地方当然要好好休息一番。 不过等肖恒刚从房间里出来，就见旁边的墙上靠着一个人。 “……你都听到了？”肖恒无奈的问道。 “嗯。”靠在墙上的公主殿下点了点头。 “你怎么想？”肖恒有些担心的问道。 “……” 听到肖恒的问题之后，公主殿下并没有回答，只是报以沉默。 “你也听到了，城门暂时是出不去了，另外我估计城墙之上也比较悬，这种时候金人应该是非常警惕才是，无论是城墙还是城门都很难走通。” 肖恒分析道，可公主殿下依然保持着沉默。 “如果你能信任我的话，要不要听听我的意见？” 节55 节55 大宋这次出使大金的使团规模小、人数少……不过这也在情理之中，毕竟推动这次出使的是黄相爷，而名义上这次出使是为了对即将到来的蒙金战争提供口头上的支持。 是的，只是口头上的支持…… 尽管肖恒已经提及了蒙元的强大，然而整个南宋朝廷包括黄相爷在内，都对这件事的重视不够，甚至还有些乐见其成的心里。 不过口头上的支持也是一种支持，对于目前正在备战的大金来说这依然是件天大的好事……至少这代表着他们不用过于担心两线作战的问题了。 当然除了黄相爷主持的“口头支持”行动之外，沈相爷还提出想要借由这次机会争取一些在大金任职的汉人大臣，以及接触一下大金内部除完颜氏之外的另一大氏族纳兰氏。 只可惜无论是汉臣还是纳兰氏，可都不是那么好接触的，使团的任务一下子就陷入了停滞。 不，陷入停滞的只有副使和姜统领，作为正使的方大人已经圆满的完成了释放善意的任务，每天都会接到无数宴请的邀约，可以说是马不停蹄的奔走于大金的皇亲国戚和众多实权大臣之间。 此时，金人给使节团准备的驻地中，副使正与姜统领密谈。 “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不如等方大人回来欧文去求他替我们引荐引荐？”副使有些担忧的说。 “他不会答应的。”姜统领摇了摇头，“此人乃是黄世忠提名的，他只要做好黄世忠的任务就算大功一件。” “可您是禁军统领啊！您是官家身边的人，他总得给您点面子吧？”副使终于说出了心中的注意，原来他是打着借用姜统领身份的打算。 “呵呵，没用的。他不是说过了吗？这里只有姜侍卫没有姜统领……只要他假做不知我身份，难道我还能拿刀逼他不成？” 姜统领也是深深的叹了口气。 官家交代的两个任务，一个是他们现在陷入困境的任务，而另一个是监事肖恒为何突然想要北上。 肖恒虽然一介白身，但他的名字毕竟是入过天子之耳的。而现在这么个人物居然不惜说动一国宰相也要弄到一个使者的身份，这不禁让官家升起了一丝好奇。 这两个任务无论哪个他们都没有完成，而这种时候其实姜统领的压力要比副使大得多——毕竟副使是沈相爷的人，而他却是直接对官家负责的！完不成沈相爷的任务倒还好，完不成官家的任务……那可是要出大事的！ 而就在此时，忽然一个禁军急匆匆的从外面回来。 “大人，肖恒那边有动静了！” “什么情况，你且细细说来！”姜统领面色一喜。 肖恒离队的时候他就派人去探了肖恒他们的落脚点……毕竟这大金中都本身人烟就不像临安那么稠密，再加上冬季本身在外行走的人就少，所以肖恒他们那两辆马车还是很显眼的，就算远远跟着光看车辙也能找到对地方。 既然找对了地方，那么剩下的就是换班监事了……这事对于禁军来说既熟悉又陌生，熟悉是因为他们都站岗站惯了的，而陌生则是因为这次是给官家之外的人站岗。 “今日一早那肖恒就带人驾车去了广阳坊，进了一处万户府。”那禁军答道。 “万户府！？”姜统领吃了一惊。 这大金的军衔里，百户以下是普通士兵，而到了百户的时候就是真正的长官了。 大金的百户叫谋克，女真语为“谋克勃极烈”，其官职对应的是小部落的族长。在和平时期也有类似县长、县官之类的权利。 而以千户为基础的猛安，则对应的是统领、将军之类的职位，即便在和平时期也有着巨大的权利……可以说猛安就是大金国的中流砥柱。 由于女真人口稀少的关系，所以一般情况下猛安就是普通人所能达到的最高点了……不过在猛安之上仍有一个阶级，叫做忒母。 忒母就是女真语里“万”的意思，所以“忒母勃极烈”翻译成汉话就是万夫长。 从那句“女真不满万，满万不可敌”即可得知，这大金的万夫长那可是不得了的人物……战时是一军之长，和平时期也是要分封一方的！这种地位已经类似汉人王朝的“封王”级别了。 然而比起汉王朝的“封王”，在金人的政治结构中的万夫长甚至还要更进一步……因为种种原因汉王朝的封王基本上就是圈地养猪，基本没什么实权的。而大金的万夫长“忒母勃极烈”可是能直接参政的！甚至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影响皇帝的决策！ 这样既有兵权又有参政权，本身是封王级别的尊贵存在，同时还兼具着类似宰相的作用……这样的大人物可比什么汉臣或是纳兰氏难见多了！ 要知道当下大金一共也没有几个忒母勃极烈！ “……是哪家万户府打听清楚了吗？”姜统领沉默了许久这才说道。 “查清楚了，是完颜琴的府邸。”禁军士兵回答道。 “完颜家的万户侯……”姜统领的面色有些难看了。 若肖恒去见的是普通的忒母勃极烈也就算了，可现在他去见的人可是带着“完颜”的姓氏……这说明什么！？这说明对方至少也是个王储级别的人物！今后甚至有权利争夺天子之位的！！ 完颜氏的忒母勃极烈……基本可以肯定是位皇子了！而且还是那种比较强势的皇子！ “咕噜……”姜统领吞了吞口水，“……这肖恒不过是一介白丁，如何能认识这种人物？” “……”站在一旁的禁军士兵并没有回答，因为他知道这只是自家统领的一句感叹罢了。 “姜大人，这肖恒露出狐狸尾巴了！私通金人皇子这可是大罪！咱们要不要……”那副使听闻这条消息立即兴奋起来。 “闭嘴！”姜统领怒道，“你以为这是哪！？” “啊？这是大金……”话没说完，那副使的脸色突然变得难看起来，因为他忽然意识到一件事——在这大金的中都，那位可以随意出入万户府的白丁可能一句话就能要了自己的小命。 想通了这一点之后，副使立即低下头去再不言语了。 “去，把人都撤回来！”姜统领无奈道。 “啊？所有人？”来报信的禁卫也是一愣。 “废话！所有，全部！然后传下去……暂时不要惹那肖恒了！” 姜统领长叹一声。 直到此时他才觉得自己这趟是接了个烫手的山芋……原本以为那肖恒不过是个白丁，虽然外面传的邪乎但自己可是禁军统领，离开了临安之后光靠他的身份那肖恒就得任由他搓圆搓扁了。 可谁曾想事情居然发展到如此地步……姜统领根本就想不通，为什么区区一个白丁居然还跟大金国的皇子有联系？ 可以说他一共就跟肖恒过了两招，第一招人家根本就没接他自己就累死累活的还遭了不少罪，而第二招人家甚至根本就没出手自己就败了。 “这个肖恒……”姜统领叹了口气，“果然名不……哼，果然不是省油的灯。” 他想说肖恒“名不虚传”来着，但这么说岂不是弱了自己的风头？ 可姜统领没想到的是，这样的行为本身就让他丢人丢到姥姥家了，哪还有什么风头可言？ …… 万户府。 肖恒在奴才的指引下来到了万户府的正殿……不过说是殿可却比临安的酒楼大堂还要小一些，各种装饰虽然贵气但却也显得俗气，随便一个临安的门店兴许都比这里豪华、典雅。 “陋室一间，倒让肖公子见笑了。” 正当肖恒打量着陈设的时候，一群人簇拥着一位穿金戴银头顶绒帽的贵公子走了出来。 “草民见过皇子殿下。”肖恒像模像样的施了个女真礼，只可惜也不知是他学的不到位还是不愿意跪下去，总之这礼施得可有些四不像了。 “啧，你这人……好歹也做做样子！”完颜琴无奈道。 之前与肖恒打交道的时候他就发现了，肖恒这人虽然表面上很是平和，对于金钱上的利益也不是那么看重，但在其他方面可是个不愿意吃亏的主。 完颜琴当然不知道肖恒之所以不是很在乎钱，是因为他对这个时代的钱没什么概念，而且他的钱来得也太容易了。 肖恒对于银子的感觉，就像小孩子玩大富翁桌游时手里拿着代币的感觉差不多……白花花的银子毕竟不如红彤彤的人民币更有现实感。 “这瞧您说的，我已经很努力的去学了。”肖恒笑道。 两人之前 “完颜家的万户侯……”姜统领的面色有些难看了。 若肖恒去见的是普通的忒母勃极烈也就算了，可现在他去见的人可是带着“完颜”的姓氏……这说明什么！？这说明对方至少也是个王储级别的人物！今后甚至有权利争夺天子之位的！！ 完颜氏的忒母勃极烈……基本可以肯定是位皇子了！而且还是那种比较强势的皇子！ “咕噜……”姜统领吞了吞口水，“……这肖恒不过是一介白丁，如何能认识这种人物？” “……”站在一旁的禁军士兵并没有回答，因为他知道这只是自家统领的一句感叹罢了。 “姜大人，这肖恒露出狐狸尾巴了！私通金人皇子这可是大罪！咱们要不要……”那副使听闻这条消息立即兴奋起来。 “闭嘴！”姜统领怒道，“你以为这是哪！？” “啊？这是大金……”话没说完，那副使的脸色突然变得难看起来，因为他忽然意识到一件事——在这大金的中都，那位可以随意出入万户府的白丁可能一句话就能要了自己的小命。 想通了这一点之后，副使立即低下头去再不言语了。 “去，把人都撤回来！”姜统领无奈道。 “啊？所有人？”来报信的禁卫也是一愣。 “废话！所有，全部！然后传下去……暂时不要惹那肖恒了！” 姜统领长叹一声。 直到此时他才觉得自己这趟是接了个烫手的山芋……原本以为那肖恒不过是个白丁，虽然外面传的邪乎但自己可是禁军统领，离开了临安之后光靠他的身份那肖恒就得任由他搓圆搓扁了。 可谁曾想事情居然发展到如此地步……姜统领根本就想不通，为什么区区一个白丁居然还跟大金国的皇子有联系？ 可以说他一共就跟肖恒过了两招，第一招人家根本就没接他自己就累死累活的还遭了不少罪，而第二招人家甚至根本就没出手自己就败了。 “这个肖恒……”姜统领叹了口气，“果然名不……哼，果然不是省油的灯。” 他想说肖恒“名不虚传”来着，但这么说岂不是弱了自己的风头？ 可姜统领没想到的是，这样的行为本身就让他丢人丢到姥姥家了，哪还有什么风头可言？ …… 万户府。 肖恒在奴才的指引下来到了万户府的正殿……不过说是殿可却比临安的酒楼大堂还要小一些，各种装饰虽然贵气但却也显得俗气，随便一个临安的门店兴许都比这里豪华、典雅。 “陋室一间，倒让肖公子见笑了。” 正当肖恒打量着陈设的时候，一群人簇拥着一位穿金戴银头顶绒帽的贵公子走了出来。 “草民见过皇子殿下。”肖恒像模像样的施了个女真礼，只可惜也不知是他学的不到位还是不愿意跪下去，总之这礼施得可有些四不像了。 “啧，你这人……好歹也做做样子！”完颜琴无奈道。 之前与肖恒打交道的时候他就发现了，肖恒这人虽然表面上很是平和，对于金钱上的利益也不是那么看重，但在其他方面可是个不愿意吃亏的主。 完颜琴当然不知道肖恒之所以不是很在乎钱，是因为他对这个时代的钱没什么概念，而且他的钱来得也太容易了。 肖恒对于银子的感觉，就像小孩子玩大富翁桌游时手里拿着代币的感觉差不多……白花花的银子毕竟不如红彤彤的人民币更有现实感。 “这瞧您说的，我已经很努力的去学了。”肖恒笑道。 两人之前 献给对方的礼物，镜子，织锦，总督的火枪以及四轮马车 节56 土制“防弹衣” 火器的巨响惊动了整个万户府，无数被坚执锐的侍卫冲了进来……可看到殿内的情景之后又都愣住了。 “行了，都退下吧！”完颜琴摆了摆手，将一众侍卫挥退。 “嗻！” 众侍卫跪安离去，而完颜琴则好奇地出了大殿，一直来到了树旁。 看着树上那拳头大的坑，完颜琴不由咂舌道：“这东西可比石火矢厉害多了！” 肖恒笑笑没有答话，反而是深深的吸了口冰冷的空气。 扑面而来的冷凉，再加上尚未消散的硝烟味儿，这样的环境和味道居然让肖恒闻到了一丝年味儿。 是啊，后世过年放鞭炮的味道不就是这样的吗？ 后世公知有个说法，说中国人发明了火药却用来放鞭炮，外国人却用中国人发明的火药制造枪炮轰开了中国的大门。 直到肖恒站在这个时代他才发现，其实那都是在放屁！无论是火炮还是枪支，都是在这片土地上诞生的！只是经过蒙元之手传到了西方罢了……若是不被打断文明进程，还指不定谁殖民谁呢！ 也怪中华大地太过繁华，不然蒙元怎么不在欧洲定都，非要回东亚来？ “怎么？肖公子有何疑虑？”完颜琴见肖恒半天不说话就问道。 “没什么，只是突然听到石火矢不知道是什么。”肖恒随便找了个借口。 “哦？江南火器花样繁多，你却没见过石火矢？”完颜琴诧异道。 “的确没见过。”肖恒摇头，“我本是一介白身，哪能见到官府的武器？” “……你之前说你没有火器我还不信，现在我倒是信了几分。来人！拿一柄石火矢来！” 随着旁边侍卫应声，不多时就送了一柄奇形怪状的武器上来： 只见这武器下面是乒乓球粗细的木棍，木棍顶端是个铜质大“花瓶”，“花瓶”侧面有个圆形开口，看样子应该是点燃火药的地方。 “这么重！？”肖恒接过来就吃了一惊。这玩意沉甸甸的怕不是有几十斤！ “这玩意怎么用？举着吗？”肖恒做出了个平举突刺的姿势。 “厄勒木扎，给肖公子演示一下！”完颜琴命令道。 “嗻！” 之前负责试射火铳的那个侍卫走上前来，接过石火矢右膝跪地左腿半弓，做了个类似单膝下跪的姿势，而后左手扶着石火矢前段，将尾巴杵在地上用膝盖压住——这样看上去有些类似西方龙枪兵防御骑兵冲锋的姿势。 “……这样用左手控制方向，右手拿着火折子伸进去点燃即可。”那侍卫用口音很重的汉语解释道。 “唔……”肖恒看了看石火矢，发现这玩意除了形状有些奇怪之外，枪械该有的结构已经都有了。不过硬要说枪吧倒还不像，反而更像是小号的加了手持木棍的虎尊炮。 而再看热兰遮总督的那把手铳，它有着铁皮卷成的枪管、成熟的板机传动以及可靠的燧发系统……这已经是相差几个时代的武器了！天知道欧洲与蒙元在战争中各自提升了多少！ 作为一个现代人的肖恒都有这样的感觉，那作为身居高位的完颜琴自然也有同样的认识……这两种有着明显代差的武器放在一起的对比是如此的强烈，以至于之前还在惊讶于火铳威力的完颜琴已经开始思考它所可能代表的意义了。 “看来您已经想到了什么。”肖恒低声说。 “……你的意思是，蒙元也有这种火器？”完颜琴越想脸色越黑。 “有是肯定有，但有多少就不好说了……你们一点消息都没有吗？”说完之后肖恒很随意的问了一句，然后尴尬的是完颜琴居然就这么沉默了。 完颜琴过了许久之后，这才轻轻叹了口气：“没有。” 肖恒耸耸肩，适当的表现出了一个好奇的神色，既没有追问也没有给完颜琴太大的压力……毕竟这里是大金的底盘，人在屋檐下肖恒可还是很小心的。 不过这件事似乎也不是什么机密，又或者是看在肖恒带来了这么个关键情报的份上，完颜琴稍微犹豫了一下之后居然继续开口解释了……对于肖恒来说这倒是意外之喜。 “其实从两年前想要得到草原上的情报就很困难了。”完颜琴似乎有些郁闷的说。 “这样啊。”肖恒事实的应和道，而完颜琴也没在意，继续往下说了下去。 “五年前，蒙元开始加大了对小部落的清缴，而到了两年前，草原上已经没有闲散的小部落了，自然也就断了消息来源。” “而我们自己派出去的探马也只能稍微打探一些比较外围的情报，而这两年甚至连探马都放不出去了——周边的部落看到我们的人就会一拥而上。” 肖恒听着暗暗点头。 按照完颜琴所述，蒙元对这些草原小部落的控制原本是很松散的，而现在这些小部落却已经完全归顺了蒙元，大金在草原上的行动自然是寸步难行。 “其间你们和蒙人就没什么接触吗？”肖恒追问道。 “当然有，不过也都是小规模的接战，没什么参考价值。”完颜琴道。 肖恒点了点头。 这些所谓小规模的交战，估计都是大金落败了，否则他们不会如此收缩势力任凭蒙元统治草原。 当肖恒觉得从完颜琴这里挖不出其他的情报之后，他就开口道：“此次前来除了这件火铳之外，我还给您带来了额外的礼物。” “什么礼物？”完颜琴兴趣缺缺。 穿衣镜什么的虽然的确是难得的宝物，但这种宝物又不能打仗。在蒙元咄咄逼人的这个时间点上，各种奇珍异宝对于完颜琴的吸引力已经不大了……毕竟若是打输了什么奇珍异宝可都是别人的东西了！ “还是您自己看比较好。”肖恒着人出去拿了一件奇怪的“棉大衣”回来。 “这是？”完颜琴皱起了眉头。 “此物唤作‘棉甲’，是用棉花沾水之后层层捶打而成。”肖恒翻开了这所谓棉甲的连接处，一层层的展示给完颜琴看。 这种棉甲实际上与历史上明棉甲并不相同。 古人意识到了纤维可以极大地吸收火枪弹丸的威力，但是他们的做法却是错误的——将棉甲层置于铁甲层之外。 这样弹丸会很快穿过棉甲层，就算棉布纤维再怎么扎实，其吸收动能的时间也太短了，所以最终弹丸还是被里面那层铁甲挡住的。 而肖恒这次带来的棉甲则在最外层罩了一层细密的钢丝网，这样一来铅弹先打在钢丝网上，其动能先被吸收一部分，而最重要的是弹丸的形状将被破坏变得极不规则。 而当这极不规则的弹丸撞入棉甲层的时候，被捶打结实的纤维层会大大的吸收子弹的动能，等子弹再撞到最后一层甲页上时动能已经大大削减了，以普通火铳的威力即便是中距离射击也打不穿这样的防御了！ 这棉甲之所以这样设计，主要是因为肖恒参考了后世一档节目的实验……当然其实验内容并不是棉甲，而是书能不能挡住子弹。 第一次他们将书厚厚地粘在车门外，然后子弹轻而易举地射穿了，而当他们反过来讲书粘在车门内时，子弹则被挡住了。 其原理就是因为在射穿车门铁皮的时候子弹形状被破坏，最终纸纤维极大的消耗了子弹剩余的动能，最后这才被挡住。 肖恒就是利用了这个原理，制造出了世界上第一款“防弹衣”。 “这衣甲真能挡住这火铳？”完颜琴有些不信，毕竟看完了火铳的威力之后，他完全不信这轻飘飘的棉大衣就能挡住子弹。 “不如试试看？”肖恒胸有成竹道。 这种棉甲他可是专门测试过的，用的就是热兰遮总督的这款火铳……结果除非是抵近射击，否则根本无法有效击穿。 “那就试试吧。”完颜琴示意他的侍卫拿起火铳开始填装，而另有人将那“棉大衣”绑在了院子里的那棵树上。 “碰！！” 枪声响起。 没等硝烟散尽，完颜琴就快步走上前去翻看那被子弹击中的棉甲…… 只见棉甲最上面的那层钢丝网已经炸开了，而下面那厚厚的棉花也仿佛小嘴似的向外翻开……而更里面，一颗完全变形的铅弹镶嵌在最后的薄钢片上。 “噫！！果真挡住了！！”完颜琴大吃一惊。 肖恒在旁边笑而不语。 这棉甲他可是专门测试过的，外面的钢丝网和里面的甲页都经过了热处理，本身性能就很好，再加上纤维层的吸能，挡住这种不会旋转的铅弹那是必然的。 当然这棉甲也只能挡住这种铅弹罢了，就连肖恒他们之前装备的双管猎枪都防不住，更不用提更先进的线膛枪了！ 更不用提肖恒他们使用的子弹可都是覆铅铸铁弹头！其丧心病狂的穿甲能力别说是这种棉甲了，就算是厚重的骑士胸甲都能一枪两孔！！ 而棉花毕竟不是凯夫拉纤维，钢丝网和薄钢片也不是防弹插板，挡不住线膛枪的子弹也是必然的。 “来人！取我的刀来！” 完颜琴似乎起了兴致，叫人取来了自己的佩刀之后猛的在那棉甲上劈砍刺杀起来……然而钢丝网加纤维层能挡刺击、铁甲层能挡砍杀，这让完颜琴累了半天居然也没对这“防弹衣”后的树干造成半点伤害。 完颜琴气喘吁吁地扔掉长刀，又找肖恒学了火铳的击发方式，又继续给了这棉甲好几枪，直到每次的弹丸都被挡下来之后这才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这甲真不错！” “当然。”肖恒笑道。 “不过我很好奇……这棉甲似乎并不难造，你为将其先与我可有所求？”完颜琴一脸玩味的看着肖恒。 “的确有所求。”肖恒点头，“我想在直沽寨要块地。” “直沽寨？你想做什么？”完颜琴皱起了眉头。 “现在正值冬季，这陆路太难走……我想走海路。海路既安全又便宜，能节省不少开销，这棉甲的造价也能降低不少不是？”肖恒坦言道。 “若我说不行呢？”完颜琴嘴角微翘，“你都说了这棉甲是用棉花沾水捶打而成……我自己就能造干嘛要买你的？” 闻言肖恒笑了：“既然说给您听了当然是让您自己造了！不然我估计您应该是买不起太多的。” “……”完颜琴面色不愉，因为肖恒说中了。 现在大战在即哪里都要用钱，可大金国的钱也不是天上掉下来的，已经到这个节骨眼上了再突然支出一大笔的话，那买粮的钱可就不够了。 “不过这棉甲虽然构造简单，但棉花您总要采买吧？这钢丝我估计您这边也是造不出来的……所以至少这两样东西您都得买，虽然未必要从我这里买。” 肖恒认真地说。 “为什么如此帮我？”完颜琴问。 “我不是帮你，我是在帮大金。”肖恒认真的看着完颜琴，“而我在大金认识的高层就只有你了。” “帮我们大金？”完颜琴更疑惑了，这可跟之前肖恒表现出来的政治立场不同。 “你……在江南那边待不下去了？”完颜琴猜道。 “当然不是。”肖恒被完颜琴的想法逗笑了，“我只是知道唇亡齿寒的道理……仅此而已。” “唇亡齿寒……你这么不看好我们大金啊？”完颜琴道。 “我到希望我看错了……”肖恒淡淡的说。 “……直沽寨的事，我准了。”完颜琴道，“但这棉甲，你可不能狮子大开口。” “当然。”肖恒点头，“我直接卖你们钢丝，你们自己编钢丝网……一斤钢丝20文，如何？” “20文？一斤？”完颜琴一愣。 不是因为贵，而是因为太便宜了！ 这钢丝他刚刚已经偷偷试了，非常坚韧，远非一般铁丝可比。如此好的质量居然只比买生铁贵上几文钱……这可真是良心到不能再良心的价格了。 “不错。”肖恒点头。 “……”完颜琴认真的看着肖恒，忽然伸手拥抱了他一下。 “无论你是什么目的……从今天开始你就我大金的朋友了！”完颜琴用力的拍着肖恒的肩膀道。 “希望如此吧。”肖恒回道。 正事办完之后，肖恒无意多呆而完颜琴也无意多留，两人寒暄过后就此话别。 看着肖恒离开的背影，完颜琴低头喃喃自语： “唇亡齿寒吗……” “唉……” 节57 舰艇北上 节57 农历十一月初七，冬至，大雪纷飞。 大金中都西苑外的一处普通的民居中，一位老者站在门前望着屋外鹅毛般随风飘舞的雪花。 这位老者身上的衣物虽说不上破，但一个旧字却总是跑不了的，领口袖口一些地方明显都能看到磨得光亮，有的地方甚至还开了线。 但旧虽然旧，可却收拾得很干净，在加上老者本身就气度不凡，居然将这身旧长袍穿出了龙袍般的气度。 正当这位老者左手提起右手背后，似乎准备吟诗一首的时候，就听屋内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 “官人！你怎么又敞着门！？屋里这点热乎气都被你放光了！” 光听这声音似乎是个中年美妇，可随着声音的主人走出来，却是个脸上带着吓人刀疤的女人。 若是仔细观察的话，这女人的眉眼可都还端正，非常符合这个时代的审美，若有某位才子将她画下，搞不好也会留芳千古也说不定……然而那些刀疤毁了一切。 老者回头看了那疤脸女人一眼，没好气道：“一首好诗，却被你这婆娘给生生打断了……晦气晦气！” 原本老者负手而立的时候还看不出什么，可等他这一开口那声音却异常的年轻，在仔细看他的手、脸上的皮肤……这哪是什么老人！？明明就是个饱经风霜的中年人而已！ “好诗？好诗能当饭吃吗？好诗能当柴烧吗？放光了热气晚上冻死啊？”疤脸女人埋怨道。 “娘子说的是……”那苍老的中年人叹了口气，苦笑着对着疤脸女人拱了拱手，“辛苦了娘子了。” “说什么傻话。”疤脸女人凑到近前，整了整中年人的衣领，“嫁给你是我天大的福分。” “……”苍老的中年人，抬起粗糙的大手，轻轻的抚摸着女人脸上的刀疤，“娘子……” “行了！别发痴了，还不赶快把门关上！”疤脸女人又开启了碎碎念的模式，“昨日就没送碳来，家里的碳也不多了，今日再不送碳来的话，明日饭都没的吃了！” “……”苍老的中年人闻言长叹了口气，“我明日再去求一求那额尔登布……” “别去！”疤脸女人怒道，“去了他们又要羞辱于你！” “怕什么，无非就是些钻裤裆、扮女人罢了……大丈夫养儿育女怕什么折辱？”苍老的中年人笑道，“这么多年了，忍忍也就过去了。” “可最近他们却变本加厉……我怕！官人！我怕啊！”疤脸女人用力攥着拳头，望着中年人一脸担忧，“我怕你……下次再去就回不来了！” “……” 苍老的中年人拉过疤脸女人，轻轻的抱着她，在她耳边轻声细语的安慰着，不过在女人看不到的时候，他的神色却渐渐变得坚定起来。 有的时候，选择活着要比死去需要更大的勇气，而这么多年来他若是只受些折辱，又怎会苍老成这个样子？ 可若他真的选择一了百了，那么他怀里这个女人该怎么办？他可是知道那些人的手段有多么的变态与恶劣。 苍老的中年人很清楚，那些人不会让他死掉的，最多只是受些折磨罢了……他若是死了，那些人可没办法跟大金皇帝交代。 正当那中年人思考着明天怎么去应付那位难缠的额尔登布时，忽然听见院子内传来一声轻响，仿佛有什么东西落在了雪地之中！ 苍老的中年人猛然回头，就见一个小包裹静静的躺在墙边的雪地上，而接下来他眼睁睁的见到又有一个包裹从院外飞了进来。 中年人随手拎起个棍子匆匆来到墙边，没理会地上的包裹对着墙外低声喝问道：“什么人！？” “……” 墙外的人没有出声，只是又有个包裹被扔了进来。 然后过了许久，墙外再没了半点声息。 “官人……怎么回事？”疤脸女人也走了上前，有些害怕的拽着中年人的衣襟小声问道。 “不知道……看看是什么东西。”中年人摇了摇头，随手捡起一个包裹，打开一看里面都是黑乎乎的东西…… “这是……碳！？”疤脸女人惊喜道。 “……”中年人没有答话，而是迅速的找到另一个包裹将其打开，就见这个包裹里放着一小袋米、一小袋面，几块腊肉和一些笋干和蘑菇干……除此之外居然还有几个小调料包！里面装着包括盐在内的各种调料！！ “肉！！”疤脸女人惊喜道，“这是谁送来的！？” “……”中年人继续保持沉默，支起耳朵左右听了听，发现没别的动静之后快速的拎着三个包裹进了屋，然后重重的关上了大门……屋内迅速的暗了下来。 “官人？你说这是怎么回事？”疤脸女人轻声问道。 “我也不知道……”中年人摇了摇头，然后打开了最后一个包裹。 就见包裹只内装着几套一副，拿起来抖开一看居然是几套又软又厚实的棉衣！！ 只见这些棉衣上面还摆着一个小纸条——看来这就是对方带来的消息了！ 中年人目光一凝，慎重的将那纸条打开，就见上面歪歪扭扭的写着几个字： “冬天到了，春天还会远吗？” 看完之后中年人将纸条仔细检查了一番，发现上面的确就只有这么几个字。 “官人，这是什么意思！？难道……” 那疤脸女人显然也是识字的，在困境中突然见到这么多物资，而且都是他们现在急需的东西……这让她的心中升起了一丝希望。 “不，先别想的太好。”苍老的中年人摇了摇头，“别忘了之前的教训。” 疤脸女人闻言微微一叹，：“之前也不光是教训，至少我们把金芮送出去了……希望她能脱离苦海吧。” “希望如此……”苍老的中年人也叹了口气，拿起纸条就扔到了灶台中。 两人微微沉默了一会，不过疤脸女人很快又高兴起来：“老爷！有了这些吃的，咱们又能顶个好几天了！” “是啊。”中年人的脸上也露出了一丝高兴。 虽然物资不多，但都是他们最急需的东西，更不用提还有那几条腊肉……肚子里有点油水的话也不容易饿了，省着点吃能撑更长的时间。 …… 西苑外，一处大路上。 几个挑夫踏着大雪艰难的向前走，而其中一个体型比较纤细的挑夫频频回头向后望去。 “别看了，注意身份……你现在是个挑夫。”肖恒的声音在她旁边响起。 “嗯。”那体型纤细的挑夫点了点头，继续迈着沉重的步伐继续向前走。 不用说，这体型比较纤细的挑夫当然就是北宋公主赵金芮殿下。 来了这段时间之后，肖恒开始大肆收买各种消息人士，尤其是注意收集来自草原上的情报。 当然这样的行动肖恒也是得到了完颜琴的点头的……虽然完颜琴不看好肖恒的工作，但这么个小小的要求他也没必要反驳。 而在肖恒买到的海量的各种无用信息之中，就有西苑外的巡逻情况、当值长官以及武器配备等等的零散的、“毫无价值”的情报。 可正是这些细小的，从各方一点一滴汇集而来的情报促成了肖恒他们此次行动，肖恒还特意为这一系列的行动起了个代号——“迎春花行动”。 是的，这次“投喂”并不是仅此一次的，而是一系列行动的开始。 当肖恒了解到公主殿下的父母目前状态堪忧、各种你生活物资匮乏的时候就意识到他必须出手了……一方面当然是要保证供应，不要让那两位在这寒冬之中冻饿而死。 而另一方面……则要带给他们希望。 没错，就是“希望”。 尤其是当肖恒了解到了公主殿下的父母是如何获得生活物资的时候，他设身处地的带入了一下……发现那种在困境中的绝望压得他都有些透不过气来！ 就连假想带入都有如此巨大的压力，可想而知那对夫妇此时究竟在经历着什么样的心灵考验……肖恒害怕他们因为绝望而产生轻生的想法，这才破例送了些似是而非的消息进去。 冬天到了，春天还会远吗？ 其实不远了。 节气歌中的最后一句是“冬雪雪冬小大寒”，而冬至就是第四个字，在冬至之后还有小寒、大寒这两个节气，也是节气歌里面最后的两个节气。 那过了这两个节气之后是什么？ 是立春。 所以从节气上来讲，春天只有一个半月了…… …… 南方的临安，秦氏造船厂。 一艘刚刚完成海试的大船静静的停在结实的水泥栈道旁，无数大小一致的木桶堆积在栈道上，一个巨大的机械臂在工人的操纵下慢慢的将这些木板箱一组一组的吊上船，而船上的水手们则不停的将这些木桶滚到船舱里中去。 这艘船，正是海阎王号的同型运输舰，只是由于其尚未有正式船长的缘故，所以这艘船也尚未命名。 不过虽然还没有正式的舰名，但它的弦号却已经确定了——hy001，也就是海运一号的意思。以此类推海阎王号的弦号为zj001，也就是战舰一号的意思。 由于设计中的管退炮也尚未完成，所以此时海运一号上也就没有了任何的武装力量……不过海运一号本身就不是武装船，所以这趟行程还是要海阎王号来护航的。 码头上人来人往，一桶桶的货物不停的装载到海运一号上，整个过程显得极为缓慢。 其实最初肖恒是准备搞类似后世那种大型集装箱的，然而后来发现这种问题很多…… 后世的集装箱可都是直接放在甲板上的，光是这一点对于风帆船来说就已经是不可完成的任务了。 而后肖恒又想着缩小集装箱的尺寸，可这又带来了另一个问题——不好搬运。箱子太大了搬不动，箱子太小了整艘船的四重就增加太多了，而若是箱子不大不小……搬运起来也是非常耗费人力的。 直到此时肖恒这才知道为什么大航海时代的各种货物都论“桶”。当时在玩游戏的时候他觉得一桶香料也就罢了，为什么连瓷器和铁器都要论“桶”？ 现在他知道了，因为在同样力量的情况下，一个水手能搬运的桶要比箱子大得多……至于原因也很简单，箱子得搬，而桶只要滚就好了。 那过了这两个节气之后是什么？ 是立春。 所以从节气上来讲，春天只有一个半月了…… …… 南方的临安，秦氏造船厂。 一艘刚刚完成海试的大船静静的停在结实的水泥栈道旁，无数大小一致的木桶堆积在栈道上，一个巨大的机械臂在工人的操纵下慢慢的将这些木板箱一组一组的吊上船，而船上的水手们则不停的将这些木桶滚到船舱里中去。 这艘船，正是海阎王号的同型运输舰，只是由于其尚未有正式船长的缘故，所以这艘船也尚未命名。 不过虽然还没有正式的舰名，但它的弦号却已经确定了——hy001，也就是海运一号的意思。以此类推海阎王号的弦号为zj001，也就是战舰一号的意思。 由于设计中的管退炮也尚未完成，所以此时海运一号上也就没有了任何的武装力量……不过海运一号本身就不是武装船，所以这趟行程还是要海阎王号来护航的。 码头上人来人往，一桶桶的货物不停的装载到海运一号上，整个过程显得极为缓慢。 其实最初肖恒是准备搞类似后世那种大型集装箱的，然而后来发现这种问题很多…… 后世的集装箱可都是直接放在甲板上的，光是这一点对于风帆船来说就已经是不可完成的任务了。 而后肖恒又想着缩小集装箱的尺寸，可这又带来了另一个问题——不好搬运。箱子太大了搬不动，箱子太小了整艘船的四重就增加太多了，而若是箱子不大不小……搬运起来也是非常耗费人力的。 直到此时肖恒这才知道为什么大航海时代的各种货物都论“桶”。当时在玩游戏的时候他觉得一桶香料也就罢了，为什么连瓷器和铁器都要论“桶”？ 现在他知道了，因为在同样力量的情况下，一个水手能搬运的桶要比箱子大得多……至于原因也很简单，箱子得搬，而桶只要滚就好了。 其实按照肖恒的想法， 节58 海上的阎王 节58 大金，直沽寨。 海岸线上已经结起了一层冰霜，再过一段时间这冰层可就要向海里延伸了。 此时凛冽的寒风正呼呼地吹着，尽管白三水里面穿着厚厚的棉衣，外面披着毛茸茸的裘皮，可站在这样的寒风之中还是冷得直打摆子。 脚下的雪被踩得咯吱咯吱直响，白三水抬起头稍微辨认了一下前方的那些建筑物，就继续低着头顶着风往前走去。 “这风可真邪乎……无论朝着哪个方向都是顶风！”白三水吼道。 只可惜他的话一出口，就被沿岸的寒风吹得七零八落，即便站在他身后的那几个士兵也没听到他说什么。 几人顶着寒风很快的来到一处简陋的房子前敲了敲门，很快里面就有人打开了木门。 “快进来！冻坏了吧！？”屋内的老汉连忙将几人迎了进来，然后赶紧关上了木门。 顿时，呼啸的寒风被挡在了门外，虽然隔着门板依然能够听到那北风的嘶嚎，可那刺骨的低温还是被挡在了门外。 屋里的温度不高，但由于一直生着火的缘故，比起外面那可真算得上是“温暖如春”了。 “几位贵人喝热水吧……”老汉拎着个茶壶来，恭恭敬敬的给三人倒上了一碗热水。 “嘶……”白三水和几名士兵一起吹着茶碗，嘶哈斯哈的喝起了热水。 “呼……活了活了，外面实在是太冷了。”一个眉骨上带着一条疤的士兵抱着热水杯，时不时的吐出一口白气。 “是啊。”另一个微胖的士兵也感叹道，“想当年咱们在这边吃没的吃，穿没的穿，那么多年都挺过来了，现在里面穿着棉衣，外面穿着裘皮，身上还带着一身膘，却比以前还不抗冻了。” “谁说不是呢。”疤眉士兵笑道，“刚刚接过热水的时候你猜我想到了什么？” “红糖姜水？”微胖士兵闻言抬起了头。 “你也这么想的！？”疤眉士兵闻言顿时笑了起来。 “是啊……刚冒出这个想法就觉得自己太奢侈了，真是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白三水忽然回头插嘴道。 “是啊，谁说不是呢！”三人同时叹息起来。 这三人连着白三水在内原本都是北地的逃民，基本都有在北方过冬的经验，而这也是肖恒选择带着他们北上的原因……然而不过是短短半年多的时间，这几人竟然已经对北方的冬天有些不适应了。 “倒是小老儿的不是了，只是这寒冬腊月的不好买姜，这红糖也是稀罕货……”之前开门的那个老头谦卑的自责着。 “算啦，老疙瘩，咱们可没怨你。”疤眉士兵一口将已经有些凉了的热水喝光，然后拍了拍那老头的肩膀道，“能跟着我们公子可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气！从今往后过不完的好日子等着你呢！” “是……”老疙瘩谦卑的笑着，却对疤眉士兵的话不以为意。 白三水看了老疙瘩一眼若有所思。 这老疙瘩是随着这处房产一起被送给肖恒的仆人，据说原本是完颜琴某个侍卫家的包衣奴才，由于粗通文墨所以这才渐渐的脱离了劳苦的工作，来这边给贵人看房打扫，偶尔也做一些写写算算的活计。 按理说这种人应该是可以团结的对象，然而白三水却特意提醒了肖恒，对这个人绝不可轻易报以信任。 虽然白三水不知道什么叫斯德哥尔摩综合征，也不知道什么叫做皈依者狂热，但他很清楚这些包衣奴才的想法。 尤其是老疙瘩这种原本是最底层的奴隶，有的人稍微受到点提拔和尊重就愿意为主子去死，而且这种情节还异常的坚定。 “咱们的物资箱呢？我记得物资箱里面有些调料，应该有生姜和红糖。”白三水忽然说道。 “啊？真的！？”疤眉士兵顿时一喜。 “当然是真的，不光有生姜和红糖，还有红星二锅头呢！”白三水笑道。 自从肖恒得到了制曲工坊之后，他就开始合理合法的大量生产酒精。 只是这些酒精大半变成了75%的消毒用酒精溶液，然后被装进大玻璃瓶里储存了起来，而少部分则流向了实验室、医药部门以及其他使用场景，只有非常非常少的原浆被制成了白酒。 按照肖恒的恶趣味，这些蒸馏过的白酒就被命名为了“红星二锅头”少量的对外销售，而这次北上自然也带了一些作为储备物资。 当然，肖恒他们生产的这批红星二锅头不是经典的43度，更不是52度，而是只有25度左右……所以其实这些红星二锅头是制取酒精过过程中剩下的残渣再次加热蒸馏后的产物，也就是俗称的尾酒。 头酒度数高，中酒温和好喝，尾酒苦涩发酸，这是普通蒸馏酒的过程。 而肖恒他们使用的工艺是将头酒提取走，对中酒进行二次蒸馏，然后中酒二次蒸馏的残渣和尾酒混合再次蒸馏，最后再剩下的残渣进行三次蒸馏……就得到了目前的红星二锅头。 所以说，这玩意除了有点酒味之外唯一的好处就是度数远比普通的黄酒高。 比起红星二锅头，其实士兵们更喜欢喝肖恒“发明”的啤酒。 不过在这寒冷的冬天中，有点红星二锅头也不错了。 三人回到马车上摸出了几个扁扁玻璃瓶，玻璃瓶上面还有个金属瓶盖……这就是红星二锅头的标准包装。 “啧，真难喝……”疤眉喝了一口，顿时辣得吐起了舌头。 “又不是给你享受的，这是给冬天执勤用的，省的冻坏了手脚。”白三水说完也喝了一口，顿时有些发酸的辛辣酒液顺着喉咙滑入了胃中，不多时整个身子都热乎起来了。 “怎么样，老疙瘩，你要不要也来口？”疤眉凑到那老头身边，将自己的那瓶红星二锅头递了过去。 老疙瘩低头看了看那精致的玻璃瓶，闻着蒸馏酒那独特的刺鼻气味，喉头不由得微微一动。 “来点吧！来一口整个人都活过来了，不骗你。”疤眉见状硬是把酒瓶塞进了老头手中，老疙瘩也不在推辞，而是“吱溜”的嘬了一口。 “好酒啊！”老疙瘩眉眼都舒展开了。 “喜欢喝？”疤眉笑道，“喜欢喝就送你了……我还是更喜欢生姜红糖水……”、 说罢，疤眉士兵就去拿了块生姜切成小片扔进了水壶里，而那老疙瘩也连忙追了上去，跟疤眉一起忙活着添柴拉风箱去了。 眼见着老疙瘩已经被缠住了，白三水给那个微胖士兵一个眼色，两人就转而去了旁边的房间。 “这老头的确有些不对劲，应该是那种混得比较好的包衣。”微胖士兵轻声说。 “嗯，我猜也是……想当初我也是给金人当过包衣的，啥时候能轮到咱们尝到口酒了？”白三水也确定了这一点。 “说的是。”微胖士兵点点头。 此次前来直沽寨，白三水带的都是自己发展来的心腹，由于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磨合，他们之间的配合已经越来越熟练了，所以简单的一次表演就试出了那老头所处的阶层。 按照肖恒的说法，劳苦大众是可以争取的，既得利益阶层则是需要防备的。 之前当完颜琴将这处房产送给肖恒的时候，肖恒就猜出了对方有可能在人手上下文章，然后这件事当然也跟白三水通过气。 而经过眼下的测试来看，白三水也倾向于这老疙瘩是完颜琴或者至少是完颜琴身边的人派过来的眼线，所以有些事情最好还是瞒着他一些比较好。 “那电台的事……”微胖士兵问道。 的确，这处房产里面有这么个眼线，那么建立无线电台的事情就要有待商榷了……除非找个理由将他支走，不然白三水也不放心将电台放在这里。 “回头再看吧，等关鳞来了我跟他商量商量，先将电台放在船上吧……这里毕竟不是咱们自己的地盘，不怕一万只怕万一。”白三水下定了决心。 “关船长什么时候到啊？咱们都出去多少趟了？”微胖的士兵有些着急，毕竟按照他们出发时得到的情报来看，关鳞的船队现在这个时间差不多就应该到了才是。 “可能是海上遇到些风浪吧……”白三水虽然也有些担心，不过还是安慰道。 “希望没事。” “咱们也之能先搞好我么这边的……什么声音！？”白三水微微一愣。 “是外面的声音……是警钟！”微胖士兵答道。 “走，出去看看！”白三水眉头一皱，摸了摸怀里的手枪就像外屋走去。 外面疤眉正与老疙瘩说着什么，见到白三水冲出来之后立即上前道：“队长，老疙瘩说可能是倭寇。” “倭寇！？”白三水脚步一顿，他可从未想过在北方居然还能遇到倭寇。 老疙瘩在后面解释道：“最近倭寇闹得挺厉害的，尤其爱抢运粮船，之前一艘挺大的海船都被他们围攻了，差点就被俘下……还好那船上的水手悍勇，这才勉强开到岸边来。” “……走，我们出去看看。”白三水想了想，还是决定要看看情况。 “几位贵人还是在屋内等着比较好，万一被查了……”老疙瘩说的意思白三水很清楚，这里汉人的地位很低，而他们三人又都是汉人模样，若是贸贸然出去很容易节外生枝。 不过白三水当然也知道这种情况，所以他从怀里掏出来个腰牌晃了晃，“没关系，我有这个。“ 看到那个腰牌之后老疙瘩眼神一缩，差点直接跪下……不过膝盖一软这才反应过来，反倒是跪也不是不跪也不是了。 “行了，咱们这没那么多规矩，起来吧。”白三水把老头拉了起来，然后带着两名士兵冲进了外面的狂风中。 …… 屋外狂风依旧，急促的警钟被狂风吹到得忽近忽远飘忽不定。 原本冷清的码头上冲出来不少金兵，不过这些金兵大多都是汉人弓手，只有很少的几个穿着金人特有的民族服饰。 白三水没有管慌乱的眉头，而是将目光放到了远方……果然就像老疙瘩说的，一些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小船正在围攻海面上的一艘大船。 “希望没事。” “咱们也之能先搞好我么这边的……什么声音！？”白三水微微一愣。 “是外面的声音……是警钟！”微胖士兵答道。 “走，出去看看！”白三水眉头一皱，摸了摸怀里的手枪就像外屋走去。 外面疤眉正与老疙瘩说着什么，见到白三水冲出来之后立即上前道：“队长，老疙瘩说可能是倭寇。” “倭寇！？”白三水脚步一顿，他可从未想过在北方居然还能遇到倭寇。 老疙瘩在后面解释道：“最近倭寇闹得挺厉害的，尤其爱抢运粮船，之前一艘挺大的海船都被他们围攻了，差点就被俘下……还好那船上的水手悍勇，这才勉强开到岸边来。” “……走，我们出去看看。”白三水想了想，还是决定要看看情况。 “几位贵人还是在屋内等着比较好，万一被查了……”老疙瘩说的意思白三水很清楚，这里汉人的地位很低，而他们三人又都是汉人模样，若是贸贸然出去很容易节外生枝。 不过白三水当然也知道这种情况，所以他从怀里掏出来个腰牌晃了晃，“没关系，我有这个。“ 看到那个腰牌之后老疙瘩眼神一缩，差点直接跪下……不过膝盖一软这才反应过来，反倒是跪也不是不跪也不是了。 “行了，咱们这没那么多规矩，起来吧。”白三水把老头拉了起来，然后带着两名士兵冲进了外面的狂风中。 …… 屋外狂风依旧，急促的警钟被狂风吹到得忽近忽远飘忽不定。 原本冷清的码头上冲出来不少金兵，不过这些金兵大多都是汉人弓手，只有很少的几个穿着金人特有的民族服饰。 白三水没有管慌乱的眉头，而是将目光放到了远方……果然就像老疙瘩说的，一些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小船正在围攻海面上的一艘大船。 “直沽寨统领” 酒精度数大概在30度左右。 当然由于 节59 新鲜 大型海船靠岸其实是件很麻烦的事，尤其是风帆战舰本身能没有动力的时代……因为并不是什么时候都有适合的风向让海船来利用，另外风帆战舰本身是无动力的，所以也就无法利用倒转螺旋桨的手段来“刹车”，靠岸的时候快了慢了都容易出事故。 而且对于海阎王号和海运一号来说还有更麻烦的事，因为这里并非熟悉的港口，港口的深度等信息完全没有，也不敢贸然停泊在码头上。 所以只能早早的落下帆、放下几艘小船，然后在小船不断的测试水深的情况下，缓缓的利用煤气机的动力向码头靠上来。 而在码头另一侧，蒲家的运粮船已经在小船的牵引下缓缓缓缓停泊在了码头上，而那些码头上的金兵立即向蒲家的运粮船冲了过去。 白三水远远的看了金兵一眼，就见那艘运粮船上很快下来个什么人，与那领头的金兵统领嘀嘀咕咕的聊了起来，而且时不时的还向海阎王号这边指指点点。 “金兵怎么不敢过来？”疤眉士兵奇怪道。 “估计是有点害怕吧，毕竟海阎王号实在是太大了。”微胖的士兵嗤笑道。 “话虽如此，但也不可掉以轻心。”白三水淡淡的说。 海阎王号与海运一号这庞大的体型本身就很有压迫感，再加上之前用神秘莫测的手段击溃了那些早就让金人头痛不已的海盗……这给金兵带来了巨大的压力，一时之间居然没敢上前，反而是找到那边的蒲家海船询问起来。 而白三水他们这边，两艘艨艟巨舰终于在小船的引导下靠近了岸边，扔下了绳索系在码头上。 “不管他们……走，咱们迎上去！”白三水兴奋的说。 海阎王号伸出一根木板，随后关鳞带着一群水兵从木板上轻快的走了下来。 “关船长，你好。”白三水伸手。 “白处长，你好。”关鳞也同样伸出了手，随后两个之前只有过一面之缘的人顿时一齐笑了起来。 谁又能想到在临安府连一句话都没说过的两人，居然会在遥远的北方，在这片冰天雪地之中胜利会师呢？ “关船长刚刚驱散那些倭寇的手段，可是把金人吓得不轻……你看他们现在都没敢上来询问。”白三水笑道。 “嗯，这也是不得已。如果有可能我也不想动用火炮，毕竟给金人看到了有些不好……”关鳞摇摇头，“还有，那些人不是倭寇，你听谁说的？” “啊？”白三水一愣，“本地的金人都说是倭寇。” “这样啊……”关鳞点头沉吟起来。 关鳞本身就出身于日本，可以流利的使用日语——曾几何时他的手下就有不少所谓的倭寇，这些人极为驯服的同时打起仗来也悍不畏死，打跳帮战的时候非常好用。 不过之前围攻蒲家商船的可不是什么倭寇，无论是从语言、习惯还是穿着打扮，都与关鳞认识中的倭寇不同。 “也有可能是高丽人。”关鳞沉默了一会忽然开口道。 “啊？高丽人？”白三水微微一愣，虽然他知道有个高丽国，但也只是模模糊糊的知道而已，没想到今天算是长见识了。 关鳞的猜测没错。 很早之前高丽就对蒙元称臣了，这些海盗是高丽王国为了配合蒙元攻金而派出来骚扰大金沿岸的，直到最近发现这里有运粮船出没这才跑过来围攻。 “那些金人怎么回事？”关鳞歪歪头，用下巴示意了一下那些如临大敌般围过来的金人。 “……关船长稍安勿躁，待我去与他交涉。”白三水答道。 完颜琴的人安置了白三水他们之后就离开了，而白三水来的时候就见过本地的猛安勃极烈，不过现在带兵围过来的这位他却没见过。 从打扮上来看，领头的那为应该是个百夫长谋克，此时正带着汉人弓手一脸警惕的围了上来。 白三水原本没觉得有什么危险，不过当他看到那个谋克旁边还站着个商人打扮的汉人，顿时变得警惕起来，远远的就开口喊道： “切莫动手，我见过更甘图吉猛安勃极烈，我还有完颜忒母的腰牌！” 一边说着，白三水一边举起了手中的腰牌。 原本对面的那个谋克已经准备叫人动手了，听到白三水的话后微微一顿，然后带着浓烈的口音喊道：“扔过来！” 白三水乖乖的将腰牌扔了过去，一个离得近的弓手赶紧捡起来降之先给那个谋克，而这个谋克看完之后立即浑身一震，连忙拿着腰牌亲自送到了白三水身边，并将之双生奉上。 “不知是琴主子的人，多有恕罪还望包涵。”这谋克除了有些口音之外，这汉语居然说得还不错……不过也难怪，毕竟此地乃是大金的后方，精锐的金兵早就调走了，他手下也都是汉人，这汉话若是不好连兵都用不动。 “谋克客气了，那两艘大船上有完颜忒母急需的衣甲，这几天应该会停在码头上卸货……”白三水连忙把海阎王号这边的情况说了一遍。 “有什么需要还请不要客气。”那领兵的谋克说完，就回头过头来气势汹汹的对着那蒲家的人走了过去，眼神凶狠得仿佛要吃人一样，手已经从腰间解下了鞭子。 那商人打扮的汉人一见不好，立即说了些什么，倒是让那谋克重新将鞭子挂在腰间……不过即便如此也还是气得一脚把他揣了个跟头，然后吼了一句什么，随后那蒲家的商人立即屁滚尿流的跑开了。 白三水远远的看着那边的情况，虽然没听清那两人的对话但大概也猜出了问题所在。 等白三水回到关鳞身边之后就把这边的情况说了一边，倒是让关鳞长长的叹了口气：“看来，这蒲家已经知道我等来历了。” 之前关鳞带着海阎王号搅了蒲家的好事又大破蒲家船队，估计蒲家已经调集所有力量查到了海阎王号的归属……毕竟这么一艘大船实在是太显眼了，之前又跟与圃加油关系的船厂起过一些摩擦，所以现在蒲家借由金人之手来玩借刀杀人也就不足为奇了。 “那我们要不要……”白三水做了个切的手势。 “不必，不过是艘小船罢了，不劳白兄动手。”关鳞黝黑的脸上虽然带着一丝笑意，但眼中的寒芒却也注定了那艘蒲家运粮船的下场。 是啊，等到了海上，还有谁是海阎王号的对手？到时候这运粮船还不是任凭关鳞搓圆搓扁？ 借刀杀人什么的，关鳞根本不屑为之。 关鳞已经抵达直沽寨的消息很快就通过了电台传了出去，并且也将直沽寨暂时无法建立电台的消息传给了肖恒。 不过这件事肖恒并不担心，毕竟海阎王号和海运一号还要在直沽寨停留好一段时间，除了卸货之外他们也要秘密的从事装甲车的适应性试验，在这段时间内直沽寨与中都这边的通信是不会断绝的。 在海阎王号抵达直沽寨的第二天，一辆货运马车就从直沽寨连夜赶到了中都，并在疤眉的带领下通过了城门，来到了西曲河坊的据点。 “兄弟们辛苦了，热水和饭菜已经准备好了，接下来你们就负责好好休息。”肖恒领头迎接了远道而来的士兵么，然后安排阿门下去休息。 海运一号上面的大宗货物还在缓慢的卸货，而眼下送来的这一车是不能等太长时间的新鲜蔬菜。 当肖恒打开一个大桶的时候，里面层层码好的黄瓜味道顿时扑面而来。 “嘿！黄瓜好啊！看看这黄瓜多水灵！”张大牛用力的吸了吸鼻子，满脸是笑。 “晚上就吃拌黄瓜了。”肖恒笑道。 “那感情好啊！”张大牛欣喜道，北上的这段时间基本上都是以肉为主，而蔬菜方面除了萝卜就是白菜，而且还不像南方那样有笋干之类的干货可以替代……这上顿吃下蹲吃，山珍海味也有吃够的时候。 肖恒忽然感觉有什么人在看这边，可回头看过去却什么都没发现。 等晚上吃饭的时候肖恒就觉得公主殿下有些鬼鬼祟祟的，然后他就悄悄的跟在她后面看看她到底想干什么……结果这位公主殿下悄咪咪的跑到了厨房，撬开木桶偷了两根黄瓜出来。 肖恒看着她的迷幻操作不由得开口问道：“你在干什么！？” “啊！！” 公主殿下以瓜做剑，直指肖恒……不过她很快就反应过来了，不好意思的把黄瓜往背后一藏，站在肖恒面前颇有些不知所措。 “你该不会……”肖恒挠了挠头，“……该不会想给令尊令堂送去吧？” “……嗯。”公主殿下不好意思的低着头，有些不敢看肖恒的眼睛。” “送就送吧……我记得应该还有几个西红柿来着。”肖恒想了想说，“另外明天再带些鸡蛋和糖过去，天冷了让他们煮点鸡蛋糖水，也好补补身子。” “……多谢公子。”公主殿下盈盈一拜。 “咳！客气什么……”肖恒摆摆手，“只是……咱们这么做，会不会让令尊那边出什么问题？” “应该……不会吧？”公主殿下愣了愣，“能出什么问题？” “嗯……算了，我来考虑这些吧。”肖恒想了想，还是忍住了没告诉她。 一直以来，北宋皇室都遭到了惨无人道的对待，而到了现在，整个北宋皇室也没剩下几条血脉了，而且他们也早就被大金皇帝贬为了庶人。 不过虽说是庶人，但北宋的几家皇室血脉却依然无法真正的成为庶人，只能在金人的监事之下活动……这样一来所有皇室血脉也就都没有了生活来源——毕竟大金皇帝不可能给他们接触外界，所以别提做生意了，就连卖苦力的机会都没有。 而这也就导致包括赵金芮他们家在内的所有北宋皇室，都需要大金朝廷拨付各种生活物资。 最初一段时间倒还好，虽然身为庶人但至少皇室的体面还会被顾及，至少从吃穿上是不会却的……当然所付出的代价也是极为惨重的，而这些代价多数都是由皇室中的女性所承担着。 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大金贵族对于北宋皇室也渐渐失去了兴趣，直到赵金芮这一代的时候他们这才能真正的松一口气了……这也是公主殿下为何能以男儿之身长大的原因，因为这个时期大金对于北宋皇室的监视已经很松了。 但随着大金皇室的注意力从他们身上转移开来，原本充足的物资供应也渐渐的开始被人克扣。 从最初的小偷小摸，到后来明目张胆的克扣，再到现在这种几乎已经不给吃饱饭了！ 赵金芮他爹每次去求物资的时候都会被折辱，等他们折辱够了才会随便赏些东西。 随着肖恒他们这边的接济，赵金芮他们家的生活当然会变得好起来，可这也会导致另一个问题……物资充足了之后会不会引得金人注意呢？ 事实上，如果继续这样下去的话，引起金人的注意只是时间问题。 要怎么才能不让金人发现呢？ 至少，在肖恒他们找到行动机会之前不要节外生枝…… 肖恒暗暗的思考着这个问题。 …… 第二天天明。 西苑外的民居里，满脸刀疤的女人果然又在雪地中找到了三个包袱。 这段时间以来，几乎每隔几天就会收到这样的“礼物”。 最初男人还跑去墙边问两声，可后来他发现即便自己去问也不会有人回答，最后索性也就不再问了……至于这些物资，虽然心存疑虑但也只能收下，毕竟这些东西可都是活命的东西。 脸上带着刀疤的女人像往常一样打开包袱，原本这包袱里就只有碳和食物，可今日她却一眼看到一封信！！ 这可却不同往常。 “当家的，当家的！！快来！” “包袱里有一封信！” 苍老的男人闻声来到厨房，打开信纸默默的看了起来，看过之后很久很久都没有说话。 “怎么了？上面写的什么？”女人问道。 “这次我是真的相信，春天不远了……”男人什么都没说，只是将那张信纸团成一团扔进了灶台里，然后这才发现信纸的下方还摆着两根黄瓜以及两个红彤彤的水果。 那黄瓜和西红柿饱满光滑，显得无比的新鲜。 “今日我得去找下额尔登布。”男人轻声说。 “啊，不是才刚刚去过吗？”女人担心道，“有了这些咱们还能再晚几天去……” “不，不能让他们起疑心。”男人拉过女人，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道，“年后也许有变，在此之前决不能让额尔登布察觉。” 女人没有答话，只是看着包袱里的那几颗水灵灵的蔬菜发呆……它们是如此的新鲜，以至于像是刚刚摘下来的一样。 在这苦寒之地，这些新鲜的蔬菜毫无疑问就是实力的证明！ 直到此时女人这才意识到男人的话是什么意思。 也许，春天真的不远了呢？ 节60 演武 大金中都，西曲河坊的某处房屋中。 肖恒缩在炕上，肩上披着个羊皮袄，手从被窝里探出来，借着窗外的阳光看着他那个小笔记本。 冬日里的阳光有些暗淡，但好在外面一片银白，积雪的反光汇聚起来照在窗户纸上，倒也能勉强照亮发暗的房间。 肖恒忽然将笔记本放下，抬起头来望着窗外，搓着双手对着手心哈气。 “嘶……呼……” 阵阵凝结的水汽从他的口中飘出，在房间里缓缓飘出去好远，这才渐渐的从空气中消失。 肖恒没带温度计来，不过即便是室内温度差不多也要到零度以下了——从桌上那已经有些封冻了的那盆水就能看的出来，而且之前还冒着热气的毛巾现在也冻得能站起来。 这样的温度下若是没有火炕，就算穿的再厚也能冻死人。 “呼……”肖恒再往手中吹了口热气，然后用力的搓了搓双手，这才算稍微缓过来些。不过等他捡起放在被子上的铅笔和笔记本时，顿时被它们冻得缩了缩手。 此时此刻的肖恒无比怀念暖气、空调、小太阳暖宝宝、暖暖贴以及一切能给他带来温度的现代产品。 然而这只能是个愿望罢了，即便是在临安城外的秦府，暖气这种东西也仅止于设想罢了，并没有实际进行铺设。 毕竟目前要用到钢铁厂的地方太多了，即便仅有的那么点钢管产能也都变成转轮步枪的枪管了，所以大规模的暖气覆盖还没有那个条件。 不过就算没有暖气临安那边也有地暖啊！那些新建的房子都考虑到了冬季取暖的问题，所以地下都有“地火龙”，屋子里的温度远室外高得多。 肖恒忍着冰冷重新拿起笔记本，再次在上面圈圈画画起来。 笔记本上都是最近发给他的情报。 川蜀那边的情况还好，在卢淳他爹的带领下水泥厂已经开始批量出产水泥了，而在王铁锤那几个徒弟的主持下，益州钢铁厂也慢慢的开始产出一些标准件了。 目前一周钢铁厂所出产的东西主要是钢筋，而有了钢筋和水泥，卢淳他们那边的水电站项目也可以开始动工了。 之前卢淳曾经给肖恒发来两个选定的地方，一个是海拔比较高的天然湖波，而另一个则是地势较好的峡谷。 按照卢淳的说法，这两个地方一个施工相对简单但库存容量比较恒定，补充全靠雨水。而另一个则施工难度大、工期长，但好处是上游有水源会源源不断的补充进来。 在这件事上肖恒并没有替卢淳他们做决策，将决定权完全交给了他们自己。 而最终卢淳他们经过三次内部会议，两次扩大会议，充分的论证了各种可能性以及听取了当地人的判断和意见，最后跟秦大人充分的沟通之后，终于做出了选择。 他们的选择是……迎难而上。 之所以选择比较困难的路线一方面是因为可以预见的未来将会有大量耗电量大的工厂，而另一方面也是因为秦大人的全力支持。 有了秦大人调配的人力资源，再加上肖恒这么长时间手把手带出来的施工团队，最后还有建筑神器钢筋水泥的帮助……有如此多的便利条件，卢淳觉得他们应该有能力直接建造水坝。 除了水坝之外，经过这段时间的大量收够矿产资源之后，本地的商人也渐渐相信了秦府的诚意，甚至有些商人已经开始主动申请入股和技术支持了……这里面尤其是那几个小煤矿的老板最为积极。 这些事情并不用肖恒操心，肖恒也只是随便看看……今后在这些具体的决策方面他将会更加的放手，毕竟年轻人需要锻炼才能成长起来。 而相较于益州那边如火如荼的大建设，直沽寨这边的测试结果可就让肖恒有些糟心了…… 直沽寨那边的测试是直接交个了海阎王号上的那些学员们，而经过他们一个多星期的测试之后得出了结论……目前的装甲车根本无法在雪地之中快速行进，而且由于过低的温度所带来的零部件结构变脆的问题也更为突出。 肖恒早就知道许多物体在低温情况下会变脆，但这也是他第一次真正发现这种物理现象对于现实生活的影响…… 目前出问题的地方主要是悬挂上，准确来说是承重的弹簧出现了问题。 本身肖恒他们使用的就不是现代的那种高锰弹簧钢，而是普通的高碳钢。 而且最大的问题上肖恒他们这边尽管有渣洗的流程，但由于无法分析目标铁矿内部成分组成的情况下，这样的渣洗也只是粗洗，没办法达到后世那种杂质近乎于无的状态。 若是在平时，几个小数点的差距可能还没什么，但到了这冰天雪地之中一切问题都被放大了。 当然，目前肖恒他们所使用的普通马车和普通煤气车还没出现这样的问题……至于原因嘛也很简单，就是因为车辆比较轻的缘故。 本身煤气车就要比马车沉重得多，所以考虑到煤气车自重的关系已经增加了一根弹簧片，而在将煤气车改装尔沃装甲车的时候又额外增加了一根弹簧片……当时在南方测试的时候这种悬挂表现还可以，可现在到了极端环境中就开始出问题了。 除了悬挂问题之外，另一个就是铁质车轮与地面摩擦力太小的关系。 尤其是在那些积雪被压实了路上，铁质车轮稍微一打滑硬雪上面的一层马上就会融化掉，然后又会在这寒冷的空气中快速的结冰。 所以装甲车的速度只要稍微慢下来一点就很容易再也快不起来了，遇到些不好的地形甚至会持续打滑出不来。 这个比较棘手的问题，肖恒已经想到了解决办法——后世车辆所使用的防滑链。 所谓防滑链就是固定在车轮上的几条铁链，在车辆本身的重压下这些铁链会压碎雪面的冰层，然后深深的嵌入到雪中甚至泥土中，这样就会带来足够的摩擦力了。 比起直沽寨这边的实验，秦府实验室主持的装甲车泥泞地面的实验就好得多了……实验室里的一个学生提议将后车轮增宽，然后就完美的解决了泥地越野的问题。 不过这样的解决方式也不是没有缺点，主要问题就是新增的死重太大了，而死重增大就会让装甲车的速度变慢……所以目前实验室正在想办法降低装甲车的死重。 肖恒看着实验室那边的报告不禁有些满意——这些学生点子多，实验也规范，而且最重要的是现在他们已经渐渐的有了自己的想法，不用再依靠肖恒的资料就能自己提出改进方案了……虽然目前他们还不够成熟，但这毕竟是个好的开始。 除了这三件大事之外另外的都是一些七七八八的小事，其中既有来自小蝶那边的财务情况，也有来自秦幼萱的私人消息。 当然，说是私人消息，但其实电报一出从益州到直沽寨都能收到，所以这些消息也都比较含蓄，但其字里行间的思念之情，去也让肖恒不禁有些惆怅。 “吱呀……” 肖恒的门被推开了，公主殿下端着个炭盆站在门口。 “冷不冷？要不要加个炭盆？”公主殿下问道。 “还可以……算了，放下吧，还是有点冷。”肖恒原本想婉拒，不过这天气实在是太冷了，他终究没有抵住温暖的诱惑。 “那……给你放地上？”公主殿下看了看地面，又看了看缩在床上的肖恒……这要是放在地上基本也没什么用处了。 没等肖恒回答呢，公主殿下忽然看到了旁边的桌子，索性把桌子拉到床边，然后将炭盆放在了桌子上。 “这样如何？”公主殿下为自己的机智有些得意。 “不错不错！”肖恒将笔记本放在桌上，然后双手放在炉火上烤了起来。 公主殿下斜眼看了一眼肖恒的笔记本，那上面正翻到秦幼萱发来的那些饱含思念之情的文字，不由得眼神一缩。 “我这刚翻到这边……你不用不好意思，秦幼萱也说以令尊灵堂的事情为重，她有分寸的。”肖恒稍微解释了一下。 “嗯，我知道。”公主殿下点点头，只是兴致依然不高，“只是你们刚……就分开了，这个新年也只能在这边过了。” “你不必自责……不过是个年罢了，来日方长。”肖恒轻轻的合上了那笔记本，一脸认真的看着她，“等这次行动成功之后，每个年我都会跟她一起过的……日子还长着呢。” “……”公主殿下闻言微微一愣，神情复杂的看了肖恒一眼，随后点点头离开了。 等出了房间之后，公主殿下微微叹了口气。 “日子还长啊……” …… 有了火盆之后，肖恒的效率一下子提高了不少，至少不用时不时的停下来暖手了。 不过他也没幸福多久，刚刚放下笔记本就听外面有人敲了敲门。 “请进，门没锁。” “公子，完颜琴的请帖。”班长老张道。 “啊？又来了？”肖恒微微一愣。 “……”老张没说话，只是将请帖递给了肖恒。 “明天中午？校场演武……找我干什么？”肖恒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这段时间那完颜琴没事就找肖恒，有的时候是请他吃酒看歌舞，有的时候是找他聊诗词小说……一来二去两人之间的交情居然越来越好，就差拜把子了。 这其中一部与肖恒博学多识，谈吐风趣有关，但更重要的还是肖恒真的兑现了20文一斤钢丝的承诺！而且第一船货物就运了大量的钢丝过来！ 大量廉价的钢丝和甲片让金人的武备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强着，在金人如此紧要的关头，肖恒能如此真心实意的提供帮助，无论其目的为何都足以让完颜琴可以拉拢了……他甚至真的考虑过跟肖恒歃血为盟！ 若不是因为他的皇储身份，搞不好肖恒真要多个异性兄弟了呢。 不过虽然两人没有结拜，但以目前的热乎劲许多人都知道了肖恒这位琴主子面前的大红人……而这也让肖恒他们的渗透和情报收集的工作更加得心应手了。 例如之前肖恒想要收集守城兵丁资料的时候还异常困难，可现在连白三水都有面子能跟守城的武备称兄道弟了……这就是与完颜琴走近所带来的好处。 在这种情况下，即便肖恒再怎么不愿意，也只能勉强自己离开温暖的被窝了。 …… 次日。 肖恒穿得里三层外三层的，带满肚子的哈欠跟着完颜琴的人上了马，来到了通玄门外的演武场。 这演武场自然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尤其是肖恒这样明显带着汉族特征的面孔。 不过好在肖恒身边的人可都是完颜琴身边的护卫，即便再怎么不起眼的一个小兵放到外面都是个谋克！所以这一路顺畅的也没什么人敢阻拦。 的到了演武场之后，意气风发的完颜琴看到了肖恒的到来，离着老远就拍马飞奔而来，到肖恒前面一个漂亮的飞身下马，与慢腾腾的从马背上爬下来的肖恒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当然平时肖恒也没这么笨拙，主要是穿得太厚了……他现在的棉裤厚到什么程度？只要稍微往下一蹲，还没到普通马步的高度他就算坐下了。 是的，没错……坐下了！ 可想而知他的棉裤究竟有多厚。 穿着这么厚的棉裤，若是按照往常的习惯从马上跳下来，这万一蹲得狠了，这裤裆……可就危险了。 所以，为了不出更大的丑，肖恒也只能动作小心些。 “我的安达，你可算来了！”完颜琴热情的抱住了肖恒的肩膀，然后回头冲着另一位贵人打扮的金人道：“这位就是我的好安达肖恒。” 这安达在女真语里面是个尊称，大概是“兄弟”的意思，如果是普通的兄弟或哥，则被称为“阿估”。 “哦呵呵……看起来倒是一表人才。”那个下巴上留着一缕山羊胡子的金人笑眯眯的说。 “这位是我二哥，也是我们大金未来的皇帝。”完颜琴指着那山羊胡介绍道。 “见过二阿哥。”肖恒施了个女真礼——这可是他为了讨好完颜琴特意学的！天知道他连汉族礼节都没学得如此认真……为了救人肖恒也是真的尽力了。 “安达你来看，那些就是我完颜家的勇士！”完颜琴指着远方那一片穿着红彤彤棉甲的武士，这些人大部分是金人，少部分是汉人，还有另外一些肖恒叫不出名字的种族。 节61 大金的汉人 金人的演武果然与肖恒想象中一样的无聊……因为这次演武的重中之重就是外带钢丝网棉甲，这种东西的各种测试肖恒早就了然于心了，所以对于测试过程提不起半点兴趣。 不过最后测试的时候，有两个人分别穿着棉甲进行真刀真枪地砍杀这一点是肖恒所没想到的……结果自然也不出意料之外，棉甲出色的防刺、防砍伤的能力赢得了满堂彩。 当然也是因为两个武士的刀没有攻击对方头、腿、胳膊的原因……在战斗结束后棉甲已经破得不成样子了，外面的钢丝网断了不少，有的地方连棉花都翻出来了，但即便如此它们还是保护了两个武士的安全。 当个人演武结束之后，漫山遍野的士兵在校场上列队站好，每个人的身上都穿着色泽鲜艳的棉甲……这样的情景让金人士气大振。 “看到没有，这就是我大金的好儿郎！”完颜琴意气风发道，“有了这些棉甲，蒙人刀不可伤箭不能入，我倒要看看他们如何与我大金勇士斗！” “是啊是啊，真厉害。”肖恒随口敷衍着，不过完颜琴也没在意，与肖恒说过两句话之后就被皇帝召见了……肖恒当然没有资格跟着去，所以也就闲了下来。 可以看得出，新式棉甲的装备让金人的心气普遍提高了不少，毕竟这种集防弹、防刺、防劈砍于一体，重量还很轻而且还能当棉衣保暖的装备对于这个时代来说是前所未有的！ 单兵武器中能伤害到这种新式棉甲的也就只有重锤、狼牙棒之类的重武器了……而这种重武器已经退出历史舞台很久了，所以蒙人第一次遇到这种新式棉甲的时候肯定会被打个措手不及。 然而尽管如此肖恒却仍不看好金人，毕竟蒙元此时横跨欧亚大陆，坐拥上亿人口，无论是金人还是宋人在这样的庞然大物面前都看不到什么胜利的希望。 目前金人有多亢奋，打起来就会有多绝望。 肖恒正是清楚的看到了这一点，这才如此“亲尽全力”的帮忙的。 新式棉甲的优异性能似乎让完颜琴在老皇帝面前涨了不少脸，回来之后对肖恒的态度更亲热了，等整个盛会结束的时候，完颜琴难得的有些优柔寡断。 “怎么了？”肖恒忍不住主动问道……毕竟被一个大男人“深情款款”地看着，这种感觉可不是太好。 “我有个妹妹尚未婚配……”完颜琴刚开口的时候还有些犹豫，不过既然话都出口了他的语速就变得快了起来。 “……如果你答应的话，你就是我大金驸马，我会向阿玛为你求一个爵位如何？”完颜琴认真的看着肖恒。 “哈？”肖恒微微一愣，“这……不合适吧？我可是个汉人。” “汉人又怎么了？等你和阿珠生了儿子，那就是我完颜家的人了！” 完颜琴这话说起来似乎没什么毛病，但细细一品……这不是让肖恒入赘吗！？ 当然了，一般情况下娶公主都是入赘。可肖恒怎么可能接受这种条件？ “抱歉，我已婚配，只能谢过琴殿下抬爱了。”肖恒推辞道。 “婚配又有何妨？一纸休书……” 完颜琴话还没说完，肖恒连忙双手齐摇打断道：“贫贱之交不可忘，糟糠之妻不下堂……我与内人同甘共苦感情深厚，此事切不可再提。” “好吧。”完颜琴看到肖恒态度坚定，终究还是把满肚子的话憋了回去。 一时之间气氛有些尴尬，肖恒转移话题道：“你们现在的棉甲产量如何了？物料供应上可有困难？” “我们现在啊……”一说起这个话题，完颜琴恨不得浑身是口，立即滔滔不绝地说了起来。可以看得出，肖恒这转移话题的技巧还是一如既往地强。 两人热络的重新聊起了供应方面的事，一直到天色渐暗完颜琴这才恋恋不舍的将肖恒给放走。 等肖恒离开之后，完颜琴这才深深的叹了口气：“唉……” “主子何事烦心？”一个文士打扮的汉人问道。 “哦？沐白，你回来了。”完颜琴回头见到他手下头号幕僚，顿时有些吐槽的欲望，就将之前招肖恒为婿的事情讲了讲。 “他拒绝了啊……”李沐白脸色有些不对。 “是啊，真是可惜……我总觉得他还是不看好我们大金，你觉得呢？”完颜琴问道。 “我大金自是战无不胜，再加上新式棉甲更让我军如虎添翼……琴主子定将凯旋而归！”李沐白一阵彩虹屁送上，可却也没将完颜琴拍晕。 “那就等我大破蒙军得胜归来的时候再提！” “那……若是他再拒绝呢？”李沐白眼神闪烁。 “那就等我大金灭宋，得了这天下之后我就不信他还不答应！”完颜琴意气风发道。 “……” 李沐白神色复杂的看着完颜琴的背影，心中虽然苦楚但面色却依然平静。 “沐白跟着我也快十年了吧？”完颜琴忽然说道。 “是，主子记性真好。”李沐白低下头，不敢让他看到自己的眼神。 “等我大金打败蒙元，灭了那江南伪朝，你也该出去锻炼锻炼了……到时候我给你求个一官半职又有何妨？” “谢主子！” 接下来的时间主仆尽欢。 等李沐白从万户府出来的时候，脸色这才彻底的黑了下来。 就在刚刚，他挣扎了奋进了十年都没达到的，那些让他梦寐以求的东西都摆在了肖恒的面前，可肖恒却弃之如敝屣。 若只如此也还罢了，可当他再看到自家主子心心念念着仿佛苦恋少女一样对待肖恒的时候，他心中那种不平衡的感觉真就像打翻了醋坛子一样！仿佛一瞬间这么多年所有苦求不得的东西都是个屁！ 想到这里，李沐白猛的一转身，向另一个方向走去。 …… 大金的皇亲国戚住在皇宫和东、西、北苑，而王公大臣和贵族则皇宫以北的坊、院之中，而这里也是整个大金最为繁华的地方。 李沐白此行的目的，就在某个比较偏的地方，一处看起来仿佛跟普通民居没什么太大区别的小宅院。 “笃笃笃……” 李沐白敲响了院门。 “这么晚了，谁呀？”门内之人问道。 “是我，李沐白。” “呦！是李公子！快请快请！”一个汉人模样的官家从门内迎了出来，热情的将李沐白引了进去，并让他在书房稍作休息。 还没等下人将茶水端上来，就见一个白胡子老头从屋内走了出来。 “沐白，这么晚了是什么事？”老头问道。 “琴主……完颜琴的棉甲开始大规模的装备了，而且这甲在演武场上的表现极为惊人，老皇帝也发出了命令准备大规模的制造和装备了。” 李沐白一句废话都没有，很快就将情报汇总报告了一遍，就连完颜琴对肖恒的态度也毫无保留的全说了。 “唔……”白胡子老头闻言皱起了眉头。 “琴主……完颜琴还说，等打败了蒙人之后就准备南下灭宋了，而且还许诺让我外放做官。”李沐白继续道。 “你该不会动摇了吧？”白胡子老头闻言看了他一眼。 “没有，我只是在想，万一金人胜了呢？”李沐白问道。 “那就胜了呗，酒照样吃官继续做。”白胡子老头不以为意道，“但若是金人败了……我们谋划之事可就功德圆满了。” “只是那肖恒……究竟什么来头？”白胡子老头顿了顿，重新开口问道。 “只不过是个商人。”不知道为什么，李沐白没提肖恒将整个临安府搅得翻天覆地的事，当然也没提肖恒身上那些耸人听闻的传说。 “只是个商人？我看不止吧？一个普通商人可当不起完颜琴如此看重。”白胡子老头淡淡的说，“接下来你就好好调查一下，那肖恒究竟是什么来头，他到中都来到底有什么目的……” “天色不早了，你也该回去了。” “是，晚辈告退。” 等李沐白走了之后，白胡子老头连忙磨墨摊纸、奋笔疾书，不多时就写好了一个纸条交给了那管家，而管家则冒着夜色出了门。 …… 之后的时间里，完颜琴仿佛已经忘了肖恒拒绝他的那件事，依然没事就来找肖恒宴饮游乐。 说实话对于更 节62 走漏的消息 在来到大金之前，肖恒对于复兴社的观感还是不错的——至少公主殿下就是他们救出来的，而且也是他们最先与秦荐开始接触，并将公主殿下托付给他的。 所以肖恒对于复兴社的目的有所怀疑，可至少在营救公主这件事上是值得肯定的。 之前肖恒一直都没细想这件事背后的原因——也许复兴社就是个好人呢？也许复兴社有别的什么目的，但在这件事上他们就是想为故国做出那么一点点力所能及的贡献呢？ 虽然当时的肖恒没有太细的考虑，但他潜意识中还是认为这个世界上还是好人居多的，也许也应该有许多人是为了大义而不计较个人得失的。 毕竟在后世的确有这样的人，而且这样的人还为数不少……甚至可以说正是因为有着无数先辈和同辈默默无闻的付出，肖恒的祖国才越来越好的。 所以肖恒潜意识中仍然相信人间有善意，并没有过多的思考复兴社这么做背后的深意。 在肖恒来到大金之前，他只是潜意识的觉得那李沐白以及复兴社可能是在谋划着什么……可是当肖恒来到大金之后，在打入金人内部之后这才发现，那个李沐白以及他背后的复兴社的动机很有可能比他最坏的想象还要黑暗十倍。 结合公主殿下自述的消息，复兴社的行动路线就变得比较清晰了——他们首说动了公主殿下的父母，然后又联络了无数心怀大宋的反金人士，最后经过周密的计划终于救出了公主殿下，最后将她送往南方之后反手举报了所有参与了这件事的汉人，并以此为阶取得了大金上层的信任。 既然脉络清晰了，那么动机呢？ 往好了想，也许他们真的只是想救人，却在救人之后发现自身难保了，所以就迫不得已的举报了其他人以自保？ 这话说出来鬼都不信！ 可要说如此煞费苦心的把公主殿下弄出来就是为了陷害那些心怀故国的汉人侠士、高官，这种说法也是存疑的……毕竟从付出和回报的角度来看这种方法投入大、风险高而且回报又与付出的资源和名声不成比例，只要不是傻子都不会如此大费周章的搞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 那么，事情的关键在哪呢？ 肖恒难得的没有缩在被窝里，而是站在窗边望着屋外的风雪。 迎面扑来的冷凉空气让他的思路变得极为清晰。 复兴社如此大动干戈的关键节点就在于公主殿下！可以肯定的是最初他们的目标就是为了救出公主殿下，只是后来发生了某些事使得复兴社的计划进行不下去了……而过后大肆举报参与此事的人反而像是减少损失的断尾求生。 那么他们肯救出了公主殿下能得到什么其他方面的利益呢？ 肖恒冥思苦想了许久都没想通这件事。 若是肖恒身处武侠世界，复兴社的目的大概就是为了什么武林秘籍……搞不好就是九阴九阳之类的神功，或者辟邪剑法也勉强够档次。 又或者北宋皇室藏有一秘密基地，基地之中蕴藏了无数财宝，而公主殿下就是开启这个宝藏的钥匙。 可惜的是这都是不可能的。 复兴社的目的肯定在于公主殿下本身，至少在救出公主殿下之前他们认为公主殿下是个值得他们付出如此代价的目标。 只是后来又发生了什么事情，让公主殿下在他们的眼中失去了价值呢？ 想着想着，肖恒忽然灵光一闪。 等等，也许……复兴社并不知道他们救出来的是公主殿下！！ 或者说，也许他们认为他们揪出来的是“皇子殿下”也说不定！ 毕竟公主殿下在大金生活的时候都是以男子形象出现在世人面前的！包括金人在内都是如此认为的。 假如复兴社与公主殿下他爹这位“北宋废帝”接触时并没有得知公主殿下的性别…… ……那这件事就有了现实的可能性了。 毕竟若是付出那么大的代价救出的是一个亡国的皇子，那之前的一切就能勉强说得通了。 在将公主殿下救出来之后他们才发现此乃公主而并非王子，然后在众多仍然心怀故国人士的注视下他们也不好撒手放弃，所以这才找到了秦荐这位出名的主战派的头上让他收养了公主殿下。 而后复兴社大肆举报同僚的原因也很有可能并非是为了收回成本或是断尾求生，也许是他们真正的目的白露了而不得已这才被动的掀起了这波大清洗。 至此之后以李沐白为首的这些明面上的棋子虽然得到了更高的地位，但却也永远的失去了在大金更进一步的机会——即便是金人也不会欣赏背叛者的，从古至今背叛者的下场都极为惨烈。 而失去了在大金继续向上爬机会的同时，复兴社的这些人也将所有汉人得罪光了——虽然他们并未参与营救，对于故国的感情也没那么深，但那些同为汉人的死亡当然会激起他们兔死狐悲的心理。 现在被举报的是那些激进分子，那么将来呢？ 肖恒相信复兴社在营救行动开始之前一定会认真评估可能出现的问题的……那么不管主动还是被动，复兴社都付出了如此巨大的代价，那他们究竟是想要做什么呢？ 挟天子以令诸侯？ 别开玩笑了！ 要知道南方还有个朝廷称作大宋！大宋皇位上的人也还是赵氏子孙！那可是连大金都认同的宋朝正统继承者！ 区区一个废帝的皇子又能有什么用呢？ 这却是肖恒所无法看透的。 想要猜透这复兴社的目的，肖恒还缺少一块关键的拼图。 然而肖恒所没想到的是，这块拼图居然会如此快的送到摆到了肖恒面前。 …… 这天，完颜琴又跑来找肖恒玩耍，肖恒哆了哆嗦的就跟他派来的人出了门。 不过这一次，当肖恒来到完颜琴府邸的时候那家伙却没有像往常一样出现，肖恒也只能百无聊赖的坐在他那空荡荡的会客大殿之中数茶叶玩。 在这种事时候肖恒当然不能掏出笔记本干活了，但好在他还有手机……掏出手机登上某视频网站就开始补番刷剧。 直到他珍藏许久的最后三集终于看完之后，完颜琴这才气呼呼的从大殿外面走来。 “琴殿下，为何如此生气？可是有什么事？”肖恒直截了当的问道。 若是在之前他刚刚抵达大金中都的时候，他可不敢这么打探大金的情报。不过随着他与完颜琴两人整天“出双入对”的，相处的时间长了肖恒的胆气也就越旺了。 最开始他只是试探着与完颜琴的那几个侍卫聊聊天，打好关系什么的。后来肖恒见完颜琴没什么反应就干脆当着他的面提了提他在收集蒙元情报的事。 这个试探就很巧妙……一方面蒙元是大金的敌人，所以按理来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所以肖恒与大金是友善关系。 然而换一个角度来说，一个外国人在大金的土地上从事收集情报的行为，就算只收集大金敌对国的情报，那这也是一种不那么越界但却也一只脚跨出去的行为。 况且肖恒怎么可能只收集蒙元的情报？ 肖恒甚至都想好了后路了，可完颜琴的态度却让肖恒大跌眼镜——他直接将肖恒关心的问题直接爆料给他，并且告诉他别找那些无关紧要之人乱花钱！有需要的至今问他就好了！ 既然对方如此豪爽，那么肖恒当然要顺杆爬了……所以现在肖恒现在见完颜琴神色有意也就有底气直接去问。 “城里发现了个蒙人的奸细……只可惜我们发现他的时候，他已经把消息传出去了！”完颜琴气得用力的拍了下桌子，“真是岂有此理！！” “哗啦……” 肖恒眼看着桌上的茶具微微的跳起来一点，发出阵阵清脆的叮当声。 “那探子送出去的是什么消息？”肖恒面无表情的问道。 “是……棉甲的消息。当然还有其他杂七杂八的事情，但最重要的就是棉甲的消息！”完颜琴气道。 “我们找到了一份复制，上面将棉甲的形制、式样、能力都说了个遍！！” 闻言肖恒也是神色微动，他知道如此详细的情报泄露意味着什么…… 目前能接触到棉甲相关参数信息的不是大金的皇室就是贵族，在不就是那些兵营里的士兵。 然而那些已经换装了棉甲的士兵早就开走奔赴边疆了！即便少数仍留本地卫戍部队那也是施行军事管制的，驻地也都在城外，不可能轻易的将消息传到城内来！ 所以，走漏消息的定然是大金高层！ 又或者……高层身边的人？ 想到这里，肖恒心中一动。 会不会是…… “目前都有谁知道棉甲的性能？”肖恒问道。 “……基本都是我完颜家的人。”完颜琴郁闷道。 “那……可能知道这件事的人呢？我指的是在身份上有便利，付出一定的努力就能接触到这些消息的人。”肖恒若有所指。 “你的意思是……”完颜琴很快明白了肖恒的意思。 是啊！ 除了皇族和贵族之外，还有一些汉臣和谋士之类的角色有可能在平时偶然听到主子提起这方面的事……这不也是个泄露的点吗？ “我会查出这个人来的！”完颜琴咬牙切齿道，“今日原本是想与安达你一起吃酒的，现在看来是不可能了……我让人先送你回去。” “好。”肖恒点头。 完颜琴亲自将肖恒送出了大门，这才急匆匆的带人离开。 转身出了大门之后，肖恒就开始继续思考下去。 这件事……会不会是李沐白以及他背后的复兴社搞出来的？ 肖恒将棉甲献给完颜琴的时候李沐白虽然不在，但人家那可是完颜琴手下的头号谋士，想要接触这方面的消息还是很简单的。 而且肖恒当然也有怀疑他的原因，因为……背叛是会成为习惯的！ 即便李沐白已经背叛了大金肖恒也不会奇怪！ 况且这家伙之前看自己的眼神很有些不对劲，是那种既带着艳羡又带着点嫉妒，最后还有一些藏得很深的恨意…… 那感觉就仿佛是自己追了很久的女神却被突然杀出来的渣男给截胡了一样。 要知道在此之前与完颜琴形影不离的可是他李沐白，而现在突然变成了肖恒……大概这家伙也没想到，自己的情绪会成为最终暴露的线索。 李沐白的事暂且放下不谈，如果说复兴社很早之前就与蒙元有所勾结的话，那么蒙元会许给他们什么好处呢？ 荣华富贵？ 还是高官厚禄？ 若是前者，以复兴社目前在大金的地位已经达到了。而若是后者……在复兴社救人行动之前也是达到了的！不然他们哪来的那么大能力掀起如此大的波澜？ 如果蒙元的收买条件仅此而已，估计复兴社根本就不会搭理他们，而看看现在复兴社在如此关键的时刻都要拼着暴露的风险去给蒙元报信，相信蒙元给的出价一定非常、非常的诱人。 那么这个条件是什么呢？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宰辅之位？ 种地的老农都不会信！ 好好的蒙人建立的国家，为什么要给汉人如此巨大的权利？ 那么除了宰辅之位还有什么比这更吸引人的条件吗？ 结合他们之前营救公主……不，是“皇子殿下”的行为，也许一切就都有了解释了。 他们的目标，很有可能是帝位！ 是啊，什么宰辅能有当皇帝来的舒坦？ 也许蒙元给复兴社的条件就是帮他们灭金，然后蒙元会划出一块地盘给复兴社建国！ 既然是一个国家那么就必须要有个能说得过去的，名正言顺的皇帝……这样一来北宋废帝的皇子可就大有用处了！ 只可惜公主殿下乃是女儿之身，这也让复兴社对她彻底失去了兴趣。 虽然以上的一切都是肖恒的猜测，但他有种强烈的直觉……即便这不是事实真相但也必定相去不远！而且想要证明这件事也非常简单。 肖恒忽然决定找个时间见一见那位“北宋废帝”。 既然他能看透了复兴社的计划，并且隐瞒了公主殿下的身份，那么这个人的心智必然及未成熟，与他接触也许会大大降低营救的难度。 节63 急转直下 节63 在冷兵器时代的战争中，武器升级迭代的速度往往非常慢，而且即便针对某种武器或是兵种进行了专门的针对性布置，但实际上的作用效果往往却并不非常明显。 这样的例子有很多，就拿弓箭来说，从弓箭这种武器出现一直到鳞甲趋于成熟，其中的时间跨度是按照世纪来计算的。 事实上即便是鳞甲趋于成熟的时代，尽管明知道它对于弓箭有着不错的防御，但事实上却很少会将鳞甲配备到普通士兵的身上……因为这样做的成本实在是太高了。 即便在肖恒带来的冲压工艺的加持下，鳞甲的成本已经大大降低了，但即便是大宋也无法承担得起给每个士兵都装备鳞甲的成本，就更别提大金了。 这还只是弓箭，只是简单的装备。而针对骑兵这个兵种的研究，在冷兵器时代甚至一直都没有合理的解。 即便再怎么研究军阵、装备，骑兵无非就是扭头便走罢了，步兵守住了骑兵的进攻也无力追杀扩大战果，而一旦步兵失利，则整个场面就会变得一面倒，步兵的损失往往是不可承受的。 无论是重步兵、塔盾兵还是龙枪兵，事实上都无法限制骑兵的机动性……所以最终能够对付骑兵的也只有骑兵。 甚至在历史进入了热兵器时代之后，骑兵仍然能够在特定的场合里发挥巨大的作用，直到机枪的发明这才让骑兵丧失了优势，而到了机械化时代骑兵这才算是彻底的退出了历史的舞台。 棉甲的出现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的确是个非常大的进步，然而对于肖恒来说这种进步却并非是颠覆性的，所以他对棉甲情报泄露的起初并没有多么的重视。 不过后来一连好几个星期完颜琴都没来找肖恒，再加上城里的气氛突然紧了起来，满街的士兵搞得整个城市都变得风声鹤唳的……直到此时肖恒这才意识到金人对于棉甲究竟有多么的重视。 是的，棉甲的确不是颠覆性的装备，然而它所带来的提升却是实实在在的！ 对于金人来说棉甲出现的意义不亚于藤甲刚刚出现时的意义。 轻、坚固、保暖而且防护性相当不错……在这样的基础上棉甲的价格居然还不是很贵！事实上若是考虑到它的效能的话这个价格简直就是白菜价了！ 在这种情况下如果能在开战之前大规模装备，突如其来的变化很有可能让不知棉甲厉害的蒙人吃个大亏！ 可现在，一切都完了。 站在窗边的肖恒透过窗户缝隙看到又一队士兵冲了出去，他知道这回肯定又是哪个家伙遭殃了。 这样的事情已经出现不止一次了，所以肖恒也就见怪不怪了。 “嗷呜……” 肖恒伸了个懒腰，长长的打了个哈欠，转身就想回到那温暖的被窝中。 由于中都城内的气氛变得极为紧张，所以肖恒之前想要与那北宋废帝见面的事也就只能再等等了。 所以肖恒也就没太着急……在这寒冷的冬季，躺在厚厚的棉被里追追剧、刷刷番什么简直不要太幸福了。 只可惜肖恒的想法落空了…… “公子！！不好了！点子，点子被人劫走了！！”一个满身是雪的士兵从外面冲了进来，见到肖恒立即大声嚷道。 “啥？”肖恒微微一愣，早起再加上寒冷，让他的大脑还有些迟钝，突然之间来了这么一句他有些没反应过来。 “不好了公子！咱们的点子让人劫走了啊！！”士兵答道。 “点子……等等，你是说……”肖恒很快的瞪大了眼睛，望着那个士兵吃惊到，“你说的是……那个点子！？” “对，就是那个！”士兵答道。 所谓的“点子”其实代指的是公主殿下的父母，毕竟直呼其名不好。 想明白了这件事之后，肖恒的脸色立即黑了下来——原来刚刚窗外跑过去的那些士兵是因为这件事！ “到底怎么回事！？” “回公子，今日凌晨丽泽门突然发生暴动，守门的谋克当场被杀，其与士兵中近半数暴起伤人，很快就夺了城门冲了出去……” “而就在刚刚，我去点子家附近打探的时候发现那里围着好多金兵，属下迫不得已动用了腰牌这才得知点子昨天晚上就被人给劫走了！” 那士兵说完，肖恒立追问道：“还有别的消息吗？” “没了，我打听到这件事之后立刻跑回来了。”士兵答道。 “啧。” 这事难办了。 为什么这北宋废帝在中都城呆了这么多年都没出什么问题，而肖恒一到这里刚准备跟他通个信就被人给劫走了…… 这中间到底有什么联系？ 还是说自己就是倒霉催的？ 肖恒思来想去，觉得这件事还得去问问完颜琴，毕竟他现在得到的情报太少了，仅靠目前这点消息根本没办法得出任何靠谱的答案。 “来人，给我准备件衣服！厚一点的……” “是！” …… 肖恒急匆匆的换了身棉衣出门了，沿途碰到了好几拨金人士兵，凭借着完颜琴给的腰牌一路有惊无险的抵达万户府。 着人进去通报之后，不多时完颜琴就亲自迎了出来。 “琴殿下。”肖恒见礼道，“听闻这边出了大事，我过来看看能不能帮得上什么忙。” 即便再怎么着急，肖恒也没有上来就劈头盖脸的问他的问题，而是轻描淡写的说是来“帮忙”……这就是语言的艺术了。 在这个节骨眼上打听事情会增加对方的麻烦，而过来帮忙则会减少对方的麻烦……而无论是打听还是帮忙都能得到肖恒想要的情报，所以何苦徒惹人烦呢？ “你来的正好，我刚才还在犹豫要不要去找你……”完颜琴说完，挥退了周边其他侍卫，拉着肖恒进了府邸，随便造了个偏厅走了进去。 “还记得棉甲之事泄露的事吗？”完颜琴问道。 “嗯，不是说因为对方没处理好马脚所以抓到不少人了吗？”肖恒故作不知的问道。 “是。”完颜琴点点头，“但是我们抓到的那些人里没有主事的……等我反应过来之后主使者已经跑了。” “哦？是什么人藏得这么深？”肖恒忽然有种预感。 “你见过的……李沐白就是其中之一！”说着完颜琴用力的锤了一下门框，“背叛者果然不足为信！这个李沐白装得倒还真像！我都准备让他外放了……可他居然背叛了我！！” 完颜琴太阳穴上的血管一跳一跳的，仿佛下一秒就要爆炸了似的。 “是他……” 肖恒深深的皱起了眉头。 李沐白以及他背后的势力当然就是复兴社，而当时肖恒曾推测这帮人有可能会是间谍事件的幕后主使者。只不过那也只是推测罢了，肖恒一点证据都没有，再加上李沐白深得完颜琴的重视，他也就当然也不好跑到完颜琴面前搬弄是非。 没想到这件事背后真的是他和他背后的复兴社！可为什么？这些复兴社的人为什么要劫…… 等等！ 肖恒忽然皱起了眉头。 复兴社劫走公主殿下父母的原因，他可能猜到了。 联系到之前复兴社为了劫走公主殿下所付出的代价，他们应该是非常需要一个流淌着北宋皇室血脉的继承人。 既然公主殿下不行的话，那么复兴社难道就真的没有任何选择了吗？ 不！ 事实上北宋皇室依然有个男丁健在……那就是当今的北宋废帝，也是公主殿下他爹！！ 既然没有儿子，那么爹也能勉强一用是吗？ 这复兴社可还真是……令人无话可说。 “安达有眉目了？”完颜琴焦急的看着肖恒。 如果说棉甲情报泄露的事情让完颜琴有些着急的话，那么李沐白等人的叛逃则让他变得灰头土脸……虽然中都内的其他皇室成员身边或多或少有类似李沐白这样的人一齐叛逃，但毕竟之前棉甲的事情让完颜琴太风光了，以至现在于不少人跳出来给他难看。 “没哟。”肖恒摇摇头，“只是觉得这帮人应该大宋无关。” “南方的小朝廷吗……他们应该没这个本事！”完颜琴轻蔑道。 所谓南方的小朝廷就是指的南宋，在大金这边基本上都认为南宋与自己不是一个等级的，好点的说南方小朝廷或者用“江南”二字来代替，坏一点的直接就是“伪朝”糊脸。 所以说完颜琴这“南方的小朝廷”已经算是给肖恒面子了。 “你觉得……是蒙古人？”肖恒问道。 “此等下作手段定是蒙人无疑！”完颜琴斩钉截铁道。 “……”肖恒抬头看了晚宴前一眼却没说话……这下作手段你们大金也没少用好吗？ 不过目前肖恒和完颜琴还是同属一个阵营，所以这种话当然不能说出来。 “那些人逃到哪去了？能不能追回来？” 这个问题才是肖恒最关心的问题。 “……”完颜琴看着肖恒忽然不说话了。 “怎么了？”肖恒看到完颜琴的神色不对，心中顿时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 “追，应该是能追上。”完颜琴深深的叹了口气。 肖恒知道他的话还没说完，所以只是静静的看着他，等着完颜琴的答案。 “只是追上的时候，估计他们也与金兵汇合了。”完颜琴叹息道。 “与金人汇合？”肖恒皱起了眉头，“昨夜才走就算他们是飞也不可能……” 话会所一半肖恒忽然猛的僵住了。 “难道蒙金……开战了！？”肖恒有些不敢相信的问道。 “开战其实早就开战了，只是因为冬天的缘故没有大规模冲突而已。”完颜琴叹息道，“可蒙人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突然在边境发起了大规模的进攻，并且使用了一种很强的炮，直接轰塌了城墙！现在已经分兵三路向中都袭来了……” “这么快就？”肖恒也是有些吃惊。。 “安达有眉目了？”完颜琴焦急的看着肖恒。 如果说棉甲情报泄露的事情让完颜琴有些着急的话，那么李沐白等人的叛逃则让他变得灰头土脸……虽然中都内的其他皇室成员身边或多或少有类似李沐白这样的人一齐叛逃，但毕竟之前棉甲的事情让完颜琴太风光了，以至现在于不少人跳出来给他难看。 “没哟。”肖恒摇摇头，“只是觉得这帮人应该大宋无关。” “南方的小朝廷吗……他们应该没这个本事！”完颜琴轻蔑道。 所谓南方的小朝廷就是指的南宋，在大金这边基本上都认为南宋与自己不是一个等级的，好点的说南方小朝廷或者用“江南”二字来代替，坏一点的直接就是“伪朝”糊脸。 所以说完颜琴这“南方的小朝廷”已经算是给肖恒面子了。 “你觉得……是蒙古人？”肖恒问道。 “此等下作手段定是蒙人无疑！”完颜琴斩钉截铁道。 “……”肖恒抬头看了晚宴前一眼却没说话……这下作手段你们大金也没少用好吗？ 不过目前肖恒和完颜琴还是同属一个阵营，所以这种话当然不能说出来。 “那些人逃到哪去了？能不能追回来？” 这个问题才是肖恒最关心的问题。 “……”完颜琴看着肖恒忽然不说话了。 “怎么了？”肖恒看到完颜琴的神色不对，心中顿时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 “追，应该是能追上。”完颜琴深深的叹了口气。 肖恒知道他的话还没说完，所以只是静静的看着他，等着完颜琴的答案。 “只是追上的时候，估计他们也与金兵汇合了。”完颜琴叹息道。 “与金人汇合？”肖恒皱起了眉头，“昨夜才走就算他们是飞也不可能……” 话会所一半肖恒忽然猛的僵住了。 “难道蒙金……开战了！？”肖恒有些不敢相信的问道。 “开战其实早就开战了，只是因为冬天的缘故没有大规模冲突而已。”完颜琴叹息道，“可蒙人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突然在边境发起了大规模的进攻，并且使用了一种很强的炮，直接轰塌了城墙！现在已经分兵三路向中都袭来了……” “这么快就？”肖恒也是有些吃惊。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 在一场即将爆发的战争中，新式 对于棉甲走漏消息，金 节64 动员令 当肖恒回到西曲河坊的据点时，据点里的气氛依旧如常……肖恒之前走的太急了，并且把报信的士兵一起带走了，所以整个据点暂时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点子的消息，暂时不要透露出去……尤其要避开公主殿下。”肖恒低声吩咐道。 “是！”那报信的士兵立正敬礼。 “去找个地方休息休息，别绷得太紧了。”肖恒见他满脸的跃跃欲试的表情，不禁有些头痛。 其实肖恒一直都知道，在他的军队中，尤其是那些原本来自北方、本身就是逃民的士兵士气一直都非常高昂，而且求赞意愿很浓。 毕竟被金人欺负了那么久，眼看着金人被自己打得屁滚尿流的那种感觉简直没有什么比这更美妙了。 当然这也与肖恒的后勤体系和奖励体系有关——伤残包养老，战死分田地之类的实质性的保障和奖励都是现成的，直接从后世抄过来就好了。 这份从未有过的保障条款顿时打消了所有士兵的后顾之忧。 而且不止如此。 在那场惊天地泣鬼神的连续夜袭行动之后，不少人都得到了勋章，而且勋章附带的好处也渐渐显露出来，尤其是当新招的川军混入队伍之后，这种好处就更明显了。 一方面老兵们的职位肯定更高，待遇更好，同时升迁的机会也更大，而另一方面他们在与新人吹嘘自己的战绩时那勋章就是最好的佐证——什么？你小子说老子吹牛？看到没！老子的功劳都在这奖章上写着呢！ 在肖恒建立起来的这个体系之中，士兵一直都非常受尊重，不过在川军加入之前他们也没什么吹嘘的对象……毕竟大家都差不多，你有的我也有。而另一方面比较重要的是无论是学校、军营还是秦家村，都是“自己人”，跟自己人有什么好吹牛的？ 而唯一不算是“自己人”的就是“厂长村”的那十户了……而这十户人家的当家的目前基本上都是他们的领导、队长、厂长之类的大人物了，而且他们跟着肖恒时间更早，一起经历的比秦家村的人还多！跟他们也是没办法吹牛的。 不过等这些川军来了之后，原来的老兵们立即就体会到了那种被人用崇敬的目光注视着的爽快感……而这，也渐渐的催生出来一股傲气和荣誉感。 虽然古语云骄兵必败，但傲气也未必就会转化为骄气，而且士兵们的军心好不容易凝聚起来，肖恒也不想就这样击碎这好不容易培养起来的军魂胚子。 无数的胜仗所堆积出来的傲气，如果在逆境与困境之中还能保持住这份傲气和必胜的信心的话，那么这份骄傲就会转化为军魂。 肖恒亲自安排着那位士兵到房间中休息，关门前看着他脸上抑制不住的兴奋，其实肖恒还是挺欣慰的。 接下来肖恒第一件事就是来到电台，亲自将这边的情况发了回去，并命令海阎王号和海运一号立即返回临安，将煤气车和所有试验中的装甲车全部运来，军营中的士兵也最大限度的抽调过来。 让整个秦家在受到这份电报之后立即进入总动员，收缩所有力量。 写到这里，肖恒稍微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命令秦府立即将蒙元与大金开展的消息通知给黄相爷和靖国公府。 蒙元与大金的战事一起将会迎来什么样的后果谁都不知道，如果大金真的没挡住蒙元令其南下的话，肖恒这个消息也能让朝廷提早做出些准备。 当天崩的那天真的到来了，也好少死一些人吧……肖恒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毕竟他不是神仙，救不了所有人。在即将到来的大潮之中，他只能竭尽所能的保护好这些他身边的、跟他有关系的人。 所以，虽然心中认为大宋的那个朝廷没有能力逆转乾坤，但他还是将消息传回去了……人事已尽，至于朝廷和大宋的百姓究竟何去何从，那就只能听天命了。 肖恒深深的叹了口气，将这封电报发了出去。 电波承载着一条爆炸性的消息跨过了遥远的距离，飞向了临安，被一截小小的天线给拦住了。 在电台旁执勤的小姑娘忽然听到电台连着的打孔机咔哒咔哒的转了起来，随后一份长长纸带就被吐了出来……而且越吐越多，渐渐的已经堆满了整个桌面。 没有见过这种情况的小姑娘吓了一跳，连忙跑到走廊上大喊一声：“有电报！很长很长！快来人帮忙啊！” “来啦来啦……” 一群小姑娘小伙子从旁边的电气实验室出来，最初他们还没意识在意，不过很快的当他们看到守住电台的小姑娘正焦头烂额的将一团团的纸卷收拾起来的时候这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一般来说，除了固定联络的那个时间节点之外都不会有什么消息——而后世的电报有种说法叫“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 因为电报刚出现的时候比较贵，每个字都很贵的那种，所以绝大多数情况下非必要的电报都非常短小。也正是因为电报的价格昂贵的关系，所以电报内容越多事情就越严重。 肖恒他们这边的电报虽然都是自己的，也谈不上什么成本不成本的……可肖恒还是借鉴了后世的经验，毕竟这东西早晚有一天是要商用的，所以在商用之前就做好规定省得到时候乱起来。 而且电报这东西也没办法当电话聊，毕竟它是广播性质的，而且目前所有的电报都共享同一个频道，如果某两个节点同时说话的话很容易产生干扰，减少字数和通信频率也能降低这种干扰。 而自从电报诞生以来，没有人见过如此长的电报，这突如其来的异样让所有学生的神经都紧绷了起来。 当打孔机好不容易停下来的时候，所有人都紧张的捧起长长的电报纸，自觉的分段翻译起来。 当所有人的成果汇聚到一起之后，肖恒所发的全文终于呈现在了他们的面前…… “蒙金开战了！？还有……战争动员令！？” 今日值班的王慧惊讶的看着电报上的消息……虽然之前她就带着实验室里的其他人一起在测试新式装甲车，但那个时候她还没想那么多，只当是老师的另一个心是发明罢了。 而直到这份长长的电报摆在她面前，她这才深深的感受到战争的威胁。 现在想起来，来到临安府还不到一年，而她被爹娘带着一路难逃时的事情却仿佛过了十年一样那么久……现在想起来当时的回忆仿佛变成了老照片的灰色，而现在眼前的这份电报却重新给那些老照片涂上了颜色。 “我去找师娘，你们赶快通知其他人，赶快把装甲车准备好……”、 说罢，王慧急匆匆的拿着电报跑向了秦府。 …… 蜀地，益州府。 史上第一位职业电报员李欣急匆匆的拿着一份文件冲向了府衙。 “呦？李小姐？怎么这么匆忙？”看门的衙役笑问道。 “黄大叔好。”李欣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我去找秦大人了……” “哦……” 还没等那姓黄的衙役说什么，李欣就像个小鹿一样慌慌张张的冲进了府衙。 “……”姓黄的衙役张了张嘴，可最终还是笑着摇了摇头。 这样的情景他已经经历过很多次了……小姐夫婿的这些学生对府衙一点敬畏之心都没有！尤其是那个叫卢淳的小家伙，没事就往衙门跑，这衙门的门槛都快被他踏烂了。 不过谁让秦大人宠着他们呢？对姑爷的这些学生不仅不生气，而且还大开方便之门，特意告诉了他们这些衙役不许为难他们…… ……只是长此以往，若是连带着当地的普通百姓合都觉得府衙没有威严和神秘感的时候，他们这些衙役也就更没油水可捞了。 “唉，要变天啦。” 那姓黄的衙役喃喃的说。 …… “要变天了。”秦大人放下电报，眉宇之间带着一丝浓得化不开的忧虑。 “秦大人如此急的叫我回来，不是想跟我讨论天气吧？”卢淳在礼数上显得很恭敬，但这话说出来却有些催促的意思。 “哦？这么忙吗？”秦大人难得的调侃了一句。 “这……的确很忙，恨不得一个人劈成两个人用。”卢淳苦笑着点点头，“刚刚失礼了，还请秦大人恕罪……” “没什么，我就 节65 追击 肖恒站在据点之中，冬季那有些暗淡的阳光洒在他的身上却带不来半点温暖。 公主殿下带着满头雾水被肖恒赶上了马车，去向直沽寨的据点。 关于公主殿下父母被掠一事其实肖恒也没准备瞒多久——事实上只要公主殿下到了直沽寨的时候看一下电报纪录就什么都知道了。然而这点时间已经足够肖恒带队离开了，到时候公主殿下想追也追不上了。 之所以不带她去，倒不是因为怕她情绪化碍事。一直以来公主殿下都是相当冷静且理智的，事实上公主殿下与秦幼萱两个人之所以能完完整整的没受到半点伤害就抵达了临安，靠的就是公主殿下的理智和警惕。 而在肖恒与她的接触当中，公主殿下也一直都保持着非常理性的态度，这也是肖恒最欣赏她的一点。 原本有这样一个可靠、强大的伙伴应该是件非常好的事情才对，只可惜公主殿下是个女人。 倒不是说肖恒有什么歧视，最主要的问题是这北上追凶这一路上必然没办法保持各方面的条件，同吃同住也是无法避免的……到时候除了公主殿下之外肖恒和他手下的士兵们全是男人，不仅行军住宿不方便，传出去也不好听。 院子里所有人都忙碌了起来，几匹膘肥体壮的高头大马被士兵们牵出来，寒冷的空气刺得马匹直打鼻响。 这次北上追击肖恒准备出动三辆马车，其中两辆是标准马车，另一辆是后期改装的货运马车。 至于马匹则是越多越好——除了留下必要的之外，肖恒准备将剩下的二十多匹全部带上。 其实刚刚来中都的时候肖恒他们还没这么多马，从临安带来的马都比较瘦弱矮小，被肖恒放在了据点。而此次他准备带上的基本都是白三水他们在中都扎下根来之后陆续购买的，现在算是派上了用场。 枪支、弹药、补给品……以及最重要的电台都一一搬上了马车，跟着肖恒一起出发的人员也已经全部选定了，所有人都整装待发就等厄勒木扎回来了。 作为完颜琴的侍卫，厄勒木扎本身就有谋克的官职，再加上完颜琴的那块腰牌，带上这个纯粹的金人军官在这一路上是非常必要的。 尤其是在整个大金都处于紧张的战争之中，北方南下的蒙元随时都会出现……在这种情况下金人的戒备肯定已经提升到最高等级了，而肖恒他们这些汉人面孔若是出现在中都北方的预设战场上，很有可能连展示腰牌的机会都没有。 太阳渐渐西斜，已经消失了小半天的厄勒木扎终于出现在了大门口。 此时的他身上穿着棉甲，头上戴着棉甲头盔，背上背着强弓，脚下挎着一匹枣红色的骏马。 “肖公子！我来了！”厄勒木扎从马上跳下来道。 “咱们上车再说。”肖恒也没等他回答，直接就把他拉上了马车。 随后三辆马车立即开动，向着城门开去。 “如何？他们一共几人？用的什么交通工具？往哪个方向跑的？”肖恒劈头盖脸的问道。 “他们……”厄勒木扎微微一愣，没想到肖恒这么直接，不过这些基本的问题他还是都问到了的，所以也没露怯。 “这批人大概有30到40人，其中的核心是一个三品的户部汉官，其他几人不是汉人的大官就是贵人们的幕僚……那李沐白也是其中之一。” “光是这些官员和幕僚就有十几人，而其他的人则是他们暗中蓄养的护卫，大概有二三十人。” “这些人里面最扎手的应该是个叫孙一的汉军谋克，此人武艺极为高强，若是个金人早就升到猛安了。” 厄勒木扎跟在完颜琴身边这么长时间，耳濡目染的也沾染到了一些完颜琴身上的特质……至少实事求是和办事能力上都是极为出色的。 肖恒听完之后并没有任何表示，只是继续追问道：“那他们的逃跑工具和路线呢？” “这个……应该是以骑马为主。”厄勒木扎有些不确定。 “骑马？”肖恒微微一愣，“听说他们不是还劫了大宋废帝吗？带着这样的累赘怎么骑马？” “啊？你不知道？”厄勒木扎微微一愣。 “知道什么？”肖恒也是莫名其妙。 “那废帝是被一个皇宫里的高手养大的，一身功夫可是好得很！无论马上马下都不逊于我大金男儿……听闻有一次比武他自己就打翻了三个！”厄勒木扎竖起大拇指道。 “那他媳妇……” “是那个高手的女儿，身手也还不错的……而且性子极烈，想当初差点把一个贵人给废了，后来自毁面容嫁给了那废帝之后这才算是安分下来。” 肖恒默然无语。 难怪公主殿下骑马射箭无一不精，原来是家学渊源…… 只是从这厄勒木扎口中，肖恒又得到了不少公主殿下父母的另一面。 肖恒当然知道公主殿下的母亲脸上的情况，只是他觉得这应该是一种自我保护的行为……没想到在她毁容之前居然还发生了这么多事。 至于那个金人贵族为什么差点被她废了，那答案不是明摆着的吗？ 金人是怎么对待大宋皇室的，史书上可都是写得清清楚楚的……而没记载在史书上的暴行只会更多！ 肖恒不知道当初究竟发生了什么，现在听闻厄勒木扎的讲述也无法还原当时的真相……不过这两位在肖恒心目中的形象毕竟是丰满了许多，再不是那种“公主殿下爹妈”的这种符号了。 不得不说，两位身陷囹圄的伉俪能将公主殿下抚养成人并因势利导的将她送出来，这简直就是奇迹！而他们二人也必当是一时人杰。 若是这二位能够活着回到大宋并且继承皇位，肖恒相信朝廷绝不会像现在这个样子！ 只可惜有德不能居其位，也许这就是大宋的命运吧。 车队一路前行很快就出了城，而出城的时候也遇到了一点小插曲……毕竟此时整个大金中都都在紧张之中，这种时候出城当然会被仔细盘查一番。 而这时候就体现出带着厄勒木扎的好处了，厄勒木扎只是稍微露个面，展示了一下完颜琴的腰牌，那守门的士兵立即恭恭敬敬的放他们出了城。 车队出了城之后，立即就向一个方向猛追上去。 按照厄勒木扎打听到的消息，复兴社的这群人是一人双马一路向北。 在这种情况下也难怪金人没有派兵来追……这样一队人的机动性甚至比拐子马都高！虽然考虑到那几位高官的岁数都不小了，应该没办法太长时间的赶路，但即便如此派出精锐的拐子马也未必能够截得住这些人。 马车上，肖恒铺开了一张地图。 “你觉得……他们会往哪里跑呢？”看着地图思考着。 “他们的第一目标肯定是要与蒙人汇合……目前蒙元大军在这里，这里以及这里……”厄勒木扎在地图上指着几个地名说道。 之前肖恒就听说了蒙元大破金人的边防，分三路大军南下……只是现在肖恒才知道这不是什么“分”三路大军，而是直接攻破了三路！！ 其中左路蒙军破了西京，中路蒙军攻破了奉圣州，右路蒙军则直接击穿了兴中府、大定府，直接将大金的“脖子”直接切断！ 在这三路军之中，距离中都最近的就是奉圣州的蒙军了，此时这股蒙军应该是直奔大金中都而来…… 肖恒看着地图上那个刚刚标示出的红色箭头，再看看周边官道的路线，心中渐渐有底了。 想到这里，肖恒伸手敲了敲前窗，跟车夫说： “全速前进！” “是！” 随着几声铛铛的钟鸣声，整个三辆马车同时加快了速度。 …… “哒哒……哒哒……哒哒……” “汪汪汪……汪汪汪……” 阵阵马蹄声，惊醒了四面环山的小山村。 村中的狗子用疯狂的叫声威吓着来者，提醒着主人…… 这数十名骑士的到来让这个只有几户人家的小村落顿时惊慌失措起来，几家的男丁健妇提着镰刀棍棒从屋里冲了出来，带着村里所有的狗子警惕的望着这些不速之客。 面对紧张的村民们，一个面相和蔼的老者从提马上前，温和的笑道：“老乡，别紧张……你看，我也是汉人。” 老头说着，摘下了自己的毛子和围巾，让村民们看清了他的脸。 “你们想干什么？”村里男人大吼道。 “我们不想做什么，只是想借宿一宿而已……你看如此大的风雪，我这把老骨头可怎么受得了哇。”白胡子老头依然和蔼的说道。 “不行！你们不能留宿！”领头的那位喊道。 “那……能不能借一下你们的灶台，至少让我们吃顿热饭喝口热水吧？”白胡子老头似乎很好说话的样子。 也许是老头和蔼的外貌起了作用，也许是他配合的态度让人升不起警惕之心，领头的男人闻言有些犹豫了。 毕竟对面的态度这么好，而且要求也一降再降，若是就这么赶他们走似乎有些太不近人情了？ “那……你们可以用那个房子，柴火就在后墙外面堆着呢，雪下面就是。” 终于，那位村民的态度终于软化下来。 “那可真是太感谢了……这是柴钱。”白胡子老头从怀里摸出块花生大小的银豆子扔了过去，那领头的村民反应很快一把接住。 老头再三谢过之后就带着人去了距离小村有段距离的房子。 等把这房子开了门，里面顿时飘出阵阵野兽臭味和血腥味……原来，这里是村里处理猎物的地方。那野兽的臭味是来自地上那些杂乱的皮毛，而血腥味自然来自于地上的血污。 只是此时整个房间都是空的，只剩下地上的血污和破烂的皮毛了。 想来应该是在冬季到来之前已经将堆放在这里的皮毛卖掉了，至于兽肉……估计已经挂在村民家的房檐下变成腊肉了。 “啧……就这破屋子给我们！？” 在那白胡子老头身后，一个满脸凶样的络腮胡不满道：“刚刚那几户人家也没几个能打的，要我说咱们干脆把他们弄了！不光能睡个好觉还能弄点肉吃！” “刚刚他们戒备心太强，弄不好会节外生枝。”白胡子老头并没有反对，脸上反而露出一丝阴冷，“等咱们暖和暖和，弄点吃的，等有了力气再给他们送行。” “嘿，还是你这老东西比较阴险……”那络腮胡也不多言，只是哈哈一笑找了个地方歇下了。 两人说话的功夫，外面的人陆陆续续的都进了屋……从中都出来之后他们已经跑了差不多一整天了，还累死了几匹马，其中只是稍微休息了几次，别说吃饭了，就连水都没怎么喝！ 现在人困马乏的所有人都到了极限。 “跑出这么远，金人应该追不上了吧？”一个有些文士气质的人问道。 “差不多了，等明天一早咱们再多赶赶路，差不多就能遇到蒙人了。”那白胡子老头摸着胡须说道，“这次蒙元大举入境，而金人却还彻底完成准备……估计是很难挺住了。” “是啊，这灭金之事，您是首功！”那文人气质的小官员拍马屁道，“这江南的小朝廷远不如您啊！” “哈哈哈哈……过奖了。”白胡子老头喜笑颜开，可还算绷得住身份，没有太过得意忘形，只是环顾一周找了找却没找到自己想要看到的人，“对了，咱们的官家呢！？还不快请进来？” “在这呢！他们在这……我说官家，鲍大人叫您呢，您怎么不出声呢？”捧臭脚的那个小官连忙积极的找到了两个躲在角落的人。 “呵呵，我可当不起官家这两个字……”角落里的男人笑着说。 “呦——！您不是官家谁是官家！？有鲍大人给您撑腰，您就是咱们大宋的官家！”那小官员拉着长生道。 “官家您说笑，您才是咱们大宋正统！”白胡子老人摸这胡须说。 “……”那躲在角落里的男人闻言只是看了老头一眼，然后就陷入了沉默。 “我知道你对我有些意见，不过事情都是过去了，现在你也终于得了自由之身，相信那些人也算死得其所了。”白胡子老头装模作样的叹息道。 “死得其所吗……”角落里的男人低下了头，过了一会这才重新抬起，一脸认真的看着白胡子老头，“你不恨我吗？” “臣怎么敢！”白胡子老头连忙道。 “我坏了你的计划啊……”男人轻声说。 “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陛下，咱们得往前看。”白胡子老头志得意满到。 “往前看……是应该往前看了。” “哈哈哈，臣遵旨！你们愣着干什么？还不跪安？” “臣等拜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 节66 抓到了尾巴 节66 山中的小村中，尽管那队人马并没有多做骚扰，但村子里的男人们依然拿着砍刀、背着弓箭，警惕的望着不远处那升起了炊烟的泥胚房。 而屋里的女人们正在忙着收拾值钱的东西。 “阿爹，你为什么借给他们房子？他们可不是什么好人。”年轻的猎户问道。 “不借？不借你脑瓜子都让人砍下来当尿壶了！”一脸风霜的老猎人眼睛里带着一丝狡猾，他年轻时行南闯北，做过胡子当过响马，对于这个时代的人来说可谓是见多识广了。 那帮人他一眼就看出这群人不是什么好路数——那些马虽然都是好马，可看它们身上已经浸透了的汗水就知道，这些马必然是经过了长途奔袭的！而好人家怎么会在这寒冬腊月的长途跋涉？显然他们是在逃避着什么。 从那几个领头的人来看，这群人里有不少都沾过血。老猎人一方人数虽然不占优势，但他们好歹都是猎户，都有一把子力气。平日里与野兽搏斗也练出了一身狠厉，那群人虽然人多势众但都在强弩之末了，等他们休息好了指不定要做什么呢！ 而老猎人之所以能与那白胡子老头暂时达成妥协也是看准了这一点。 “快点收拾！等那帮人缓过劲来可就糟了！”老猎人没管自己儿子，而是催促起了那几个女人。 小村庄内所有人都紧张了起来，飞快的收拾好行礼打好了包裹，然后趁着白胡子老头那帮人没注意一齐钻进了山沟沟里。 …… 距离小山村几公里外，肖恒等人的车队缓缓的停了下来。 复兴社的人虽然跑得很快，但跑得快也就意味着没时间处理痕迹。而现在又是大冬天的，地面上到处都是厚厚的积雪，这几十号人纵马狂奔所留下的印记是怎么也藏不住的。 肖恒他们也就追着这些痕迹一路前行……看着痕迹越来越新鲜，肖恒他们也意识到他们越追越近了。 照理说一人双骑的复兴社成员应该代表着这个是时代最强的机动性——以至于大金朝廷在蒙受如此大辱的情况下居然都没派出拐子马追击。 虽然这与大战在即有一定的关系，但这也从侧面说明了金人很清楚即便能够追上复兴社的这群人，他们所要付出的代价很可能远远大于收获……毕竟一队精锐的拐子马也是一股不小的战力呢！在面对着蒙元强大的攻势面前，哪怕多几个人、几匹马也是好的。 马车的速度当然没有一人双骑的速度快，但好在马车在速度不慢的同时足够持续。 肖恒他们这匹马虽然在大金达不到战马的标准，但也都是上等的好马了。以每辆车两匹马的配置来拉这马车，二十几匹马可以轮番上阵，这几乎可以永不停歇的赶路…… 复兴社的这群人时不时的就要停下修整，而肖恒他们这边无论是修整的次数还是时间都要远比对方更短，所以肖恒他们自然也就越追越近。 只是……现在他们面前却出现了个难题…… “公子，您看？” 士兵跺了跺脚下的道路。 这条路由于地势较高，所以其上覆盖的雪都被大风吃光了，只剩下冻得坚硬如铁的地面……在这样的地面上马蹄很难留下太明显的痕迹。 之前他们就是依靠着难以辨认的痕迹追到这里，可追到了现在，就连那弱不可查的痕迹也消失了。 “散出探马。” “是。” 几个士兵从货车后面解下几匹空载的马匹冲了出去……剩下的士兵则将三辆马车围成个圈，遮挡住外面的冷风，然后在中间升起了一堆篝火。 而另外的士兵则拿出毯子披在了马匹身上，然后给它们喂食喂水。 这些马可是一种很娇贵的生物，平日里需要多多善待它们，否则关键时刻掉了链子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肖恒见士兵们有条不紊的忙碌着，自己巡视了一圈之后就回到了马车上，拿起地图研究了起来。 “厄勒木扎，你觉得蒙元的大军现在到哪里了？”肖恒看着地图问道。 “应该不会太快吧。”厄勒木扎也有些不太确定，“冬日不比往常，晚上定然是要找城镇村落驻扎的，否则光是风雪就能要了命。” “村庄……离这里最近的村庄在哪？”肖恒忽然问道。 厄勒木扎的话提醒了肖恒。 复兴社那帮人可没有马车，没办法做到随时都能得到高质量的休息……所以他们肯定要在天黑之前找到村庄的！毕竟在动辄零下二十几度的晚上，露宿野外可是要冻死人的！ “这……我也不清楚。”厄勒木扎摇头道，“我跟在琴主子身边已经好多年了，平日里也都是跟着琴主子互动……这外面的情况我也不太清楚。” “……”肖恒闻言叹了口气，不过他也没多说什么。 在这个时代，绝大多数人赶一趟集都算是出远门了，还有更多的人一辈子都没出个自己的那个小村庄。所以肖恒也是随口一问，没指望着厄勒木扎能有什么建设性的意见。 “那也只能等了。”肖恒道。 “若是没有了踪迹，咱们就去这里，这里有个镇子，我可以去找些人来帮忙……” 厄勒木扎指着地图上的一个点说。 “好，就这么办。” 说罢，肖恒闭上了眼睛准备休息一会。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大约二十分钟后，肖恒忽然睁开了眼睛。 而此时远方的马蹄声也渐渐清晰起来。 “是探马回来了。”厄勒木扎在旁边说道。 “嗯。”肖恒点点头，紧了紧衣服跳下马车。 归来的探马很快来到肖恒身前飞身下马：“公子，找到了！马蹄印在前边拐进了山里！” “山里？”肖恒闻言掏出地图看了看，却什么都没发现。 “厄勒木扎，你觉得他们进山做什么？”肖恒问道。 “大概是想找个猎户聚集的小村落吧……毕竟这种小村子人少好控制，等走的时候再把人杀光一把火烧了，别人也不知道他们来过。”厄勒木扎答道。 “……走！咱们进山！” 随着肖恒的命令，士兵们顿时忙碌起来。 士兵们收好马身上的毯子、灭掉篝火……所有事情都有条不紊的进行着，仿佛整个集体就是一个人，而每士兵则是这个集体的手、脚一样，配合得相当的娴熟。 “肖公子这些兵……果真是这个。”厄勒木扎竖起了个大拇指道。 最初他与肖恒接触的时候并不知道肖恒的身份，不过后来接触的久了这才知晓，原来眼前这位看起来和年轻的公子哥居然是秦荐的女婿！ 秦荐是什么人？那可是一人大败南征军的煞星！而这位煞星的女婿身边有些精锐的士兵似乎也就不那么令人惊讶了。 “……” 对于厄勒木扎的夸赞，肖恒只是勉强给了他个笑脸，而实际上他却有些着急。 复兴社那些人逃跑的速度远超肖恒想象之外，原本他准备在这些人与蒙元大军会和之前把他们截住，可一直追了这么长时间也不过是刚刚摸到了对方的尾巴而已…… 而越追肖恒就越是心急，南下的蒙元大军就像悬在他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在现在这个位置上随时都有可能与蒙元的大军遭遇！ 车队沿着高高的路基一路前行，很快就来到了探马所说的那个位置。 看着路边那齐膝深的大雪，这马车肯定是进不去了。 肖恒研究了一下地图，又望着远方的山沟思考了一下，忽然抬手命令道：“下车！上马！” 眼前的地形说明厄勒木扎的判断是正确的，毕竟若是低头逃命的话还是大陆比较顺畅，而在大路上碰到蒙元大军的几率也更高一些。 而现在他们现在突然拐弯进了山里，很有可能就是像厄勒木扎说的是找小山村了，而这正是瓮中捉鳖的好机会。 “老张，你带两个人留下看马车……这个玩意也归你用！”肖恒从车座下面拖出来个箱子。 班长老张看到那箱子顿时一乐：“有这玩意我保证马车没事。” “也别太勉强，如果遇到蒙元大军了就赶紧骑马跑，追上我们之后咱们再从长计议。”肖恒说着拍了拍那箱子道，“这个东西不到万不得已先不要用。” “是。”班长老张点头道。 “我的后背就交给你了。”肖恒轻轻的拍了拍老张的肩膀，然后背起转轮步枪，转身跳上了战马。 “出发！！” 一行人向着大山深处奔去，路旁只剩下老张和另外两名士兵……当然还有他们的马。 “后背交给我……”老张轻轻抚摸着肖恒递给他的那个箱子，忽然觉得身上的担子又重了几分。 不过当他看到那两个被他选中的士兵有些打蔫，顿时叫骂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喂马！？别以为咱们的任务不重要，咱们可是守护着公子的后背！” 吼完，老张带头去给自己地爱马喂水披毯，莫名其妙的就士气高昂了。 …… 山中小村。 酒足饭饱的复兴社成员恶狼般的扑向了那个小村庄，然而等他们踹门而入的时候却发现整个小村庄都空了！一个人都没有了！ “什么！？人跑了！？”白胡子老头听闻这个消息之后大发雷霆，“你们是干什么吃的！？” “啧，发火也晚了！别忘了你刚刚可是带着所有人！而这位煞星的女婿身边有些精锐的士兵似乎也就不那么令人惊讶了。 “……” 对于厄勒木扎的夸赞，肖恒只是勉强给了他个笑脸，而实际上他却有些着急。 复兴社那些人逃跑的速度远超肖恒想象之外，原本他准备在这些人与蒙元大军会和之前把他们截住，可一直追了这么长时间也不过是刚刚摸到了对方的尾巴而已…… 而越追肖恒就越是心急，南下的蒙元大军就像悬在他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在现在这个位置上随时都有可能与蒙元的大军遭遇！ 车队沿着高高的路基一路前行，很快就来到了探马所说的那个位置。 看着路边那齐膝深的大雪，这马车肯定是进不去了。 肖恒研究了一下地图，又望着远方的山沟思考了一下，忽然抬手命令道：“下车！上马！” 眼前的地形说明厄勒木扎的判断是正确的，毕竟若是低头逃命的话还是大陆比较顺畅，而在大路上碰到蒙元大军的几率也更高一些。 而现在他们现在突然拐弯进了山里，很有可能就是像厄勒木扎说的是找小山村了，而这正是瓮中捉鳖的好机会。 “老张，你带两个人留下看马车……这个玩意也归你用！”肖恒从车座下面拖出来个箱子。 班长老张看到那箱子顿时一乐：“有这玩意我保证马车没事。” “也别太勉强，如果遇到蒙元大军了就赶紧骑马跑，追上我们之后咱们再从长计议。”肖恒说着拍了拍那箱子道，“这个东西不到万不得已先不要用。” “是。”班长老张点头道。 “我的后背就交给你了。”肖恒轻轻的拍了拍老张的肩膀，然后背起转轮步枪，转身跳上了战马。 “出发！！” 一行人向着大山深处奔去，路旁只剩下老张和另外两名士兵……当然还有他们的马。 “后背交给我……”老张轻轻抚摸着肖恒递给他的那个箱子，忽然觉得身上的担子又重了几分。 不过当他看到那两个被他选中的士兵有些打蔫，顿时叫骂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喂马！？别以为咱们的任务不重要，咱们可是守护着公子的后背！” 吼完，老张带头去给自己地爱马喂水披毯，莫名其妙的就士气高昂了。 …… 山中小村。 酒足饭饱的复兴社成员恶狼般的扑向了那个小村庄，然而等他们踹门而入的时候却发现整个小村庄都空了！一个人都没有了！ “什么！？人跑了！？”白胡子老头听闻这个消息之后大发雷霆，“你们是干什么吃的！？” “啧，发火也晚了！别忘了你刚刚可是带着所有人 节67 救出 节67 落日的余晖洒在皑皑白雪上，努力的绽放着最后一丝光明。 山中的某个小村中，激烈的枪声打破了这里的安宁。 “砰砰砰砰……” 拉栓、上膛、瞄准、击发。 肖恒的士兵们仿佛没有感情的机器人一样冷漠的开枪，再开枪，将所有手拿武器的人都毫不留情的予以击毙。 突如其来的猛烈攻击把复兴社的人直接打懵了，几乎第一波弹雨之下就有十来个人被打倒在地！而等第二波、第三波弹雨劈头盖脸的打来之时，他们终于反应过来了，一个个的慌忙寻找掩体，或是连滚带爬的跑到矮墙边，或是惊慌失措的往屋里钻……最可笑的是一个胖子吓得一头钻进了旁边的柴堆里，可惜他只有上半身钻进去了，还剩一个硕大的屁股露在外面，用了吃奶的力气蹬腿也没把自己拱进去。 若不是不能攻击没拿武器的人，这胖子的屁股在就被打开花了……所以尽管他自己惊慌失措得不行，但居然除了脸上多了些划伤之外就再没受到什么伤害了！ 不停歇的枪击很快的将复兴社的所有人都压制在了矮墙之下，再没半点反抗能力……负责执枪压制的士兵们趁着这个间歇也放放低了枪口，打开枪膛取下已经有些烫手的滚轮，换上一个新的滚轮上去。 这时候转轮步枪的优势就体现出来了……这一个转轮基本上就相当于一个6发的弹夹。 “咔咔咔……” 随着一阵阵金属卡扣合并的声响，士兵们几乎同时完成了换弹工作。 “上刺刀——” “刷——” 士兵们同时抽出雪亮的刺刀，动作一致的将它们卡在了枪口之下。 “杀啊！！” 随着班长带头冲了出去，所有士兵们保持着前一后二的散兵阵型向着前方的小村庄发起了冲锋……转瞬之前就跑出去几十米！！ 而就在这个时候，两匹高头大马他这飞雪猛的杀了出来！先士兵们一步冲进了小山村里。 骑马前冲的正是肖恒和张大牛，两人都是全身着甲并且带着头盔……肖恒手中拿着来自现代的手枪，而张大牛捧着的正是大名鼎鼎的波波沙！ 两人两骑从侧面杀入了小村之中飞身下马，那些躲在矮墙后面的人顿时暴露在了两人面前。 “冲上去！冲上去他们就不敢用石火矢了！”满脸凶样的络腮胡脚尖着地几个呼吸之间就跳到了肖恒面前，手中的尖刀微微一抖就冲着肖恒铠甲间的缝隙扎了过来。 如此强悍的敌人也上肖恒微微一惊……这人不说别的，就这爆发力就与他心目中的武林高手韩子清差不多了！再加上他那满脸的狠厉和要人命的架势，可是比韩子清凶多了！ 然而…… “砰砰……砰！” 有节奏的枪声响起，肖恒无事了对方的气势，手腕稳稳的指着那络腮胡连开了两枪，一枪打在了他的肩膀上一枪打在了他的肚子上……那络腮胡的攻势顿时为之一缓，而趁着这个功夫肖恒毫不犹豫的一枪打在了他的脑袋上。 然而就见那武功高强的络腮胡踉跄了两下，然后膝盖一软摔倒在肖恒脚下。 肖恒冷漠的对着他的后脑勺又开了两枪，确定他已经彻底死亡之后就从容不迫的将枪口移向了下一个冲过来的人。 “砰砰砰砰……” 对着第二威胁一口气打光了弹夹之后，肖恒非常熟练的换上了新的弹夹，双手持枪迈着缓慢却又稳定的步伐向前走去……地面上，络腮胡的眼睛挣得大大的，目视着那双沾染了自己鲜血与脑浆的靴子向前，再向前…… “跟他拼了！他们只有两个人……杀啊啊！” 剩下的人被肖恒激起了最后的血勇……反正都是死，不如拼一把！ 在那人的号召下，无论是原大金的汉军还是复兴社秘密豢养的死士，都抽出武器向肖恒他们冲了上来！ 一直贴在肖恒身后的牛大壮露出一丝狞笑——刚刚这帮拿着武器的人和没拿武器的人混在一起他还不好说话，此时见这些手拿武器的人都冲上来了顿时举起了波波沙，然后扣动了扳机。 “突突突突……” 一大串子弹仿佛鞭子一样向冲过来的凶徒抽了过去，而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挨上一鞭还能站得起来的！ 波波沙所吐出的火舌仿佛划出了一道死亡之线，任何越线之人都要面对冰冷的死亡！ 肖恒冷漠的站在牛大壮身边，一边警戒着火舌之下的漏网之鱼，一边分神寻找公主殿下的父母。 可以说肖恒之所以亲身涉险，也是因为在场的只有他一个见过公主殿下的父母。 之前陪着公主殿下给她父母送东西的时候，偶然瞥见了那两夫妇。当公主殿下看到自己老爹满脸沧桑的时候差点直接哭出来，还是肖恒硬拉着她离开这才没暴露了身份。 现在肖恒不由得有点庆幸，若不是当初侦查到位的话，营救任务可就要变得极为困难了。 幸好对面并没有看透肖恒那简陋的布置——无论是从开始的那根弓箭，后来火力密集的火力压制，还是肖恒与王大牛的冒险突入，都是为了不给对方任何反应的时间。 而来自厄勒木扎的金话则是唯一一个错误的引导，给这帮人一个先入为主的印象。 要知道对方手里有准备和没准备是两种难度，而有人质和没人质更是天差地别！若是给对方一些反应时间或是被看透了肖恒他们的目的，那么想要如此顺利的拿下这个小村庄根本就是不可能的……当然俄式救援法除外。 至于误伤的这种可能其实也不是没有，但在这种紧急时刻肖恒也只能相信自己士兵们的枪法了，毕竟时间并不站在自己一方。 好在整个计划执行到现在可以说是非常顺利，仗着先进的武器和信息差，肖恒顺利的清光了所有拿着武器的反抗者……波波沙的威力实在是太恐怖了，尤其是在如此近的距离内，等85发弹夹打空的时候已经没有一个人能站起来了。 “不许动！” “跪下！双手举过头顶！不然我就开枪了！” “……” 就在肖恒和张大牛震慑住了所有人的时候，肖恒的士兵们也都冲了上来，在明晃晃的刺刀威胁下，在场剩余的文官一个比一个听话，乖乖的举起手跪在地上。 肖恒小心的绕过地上的那些尸体——现在还不确定里面有没有装死的，安全起见还是远离他们比较明智。 “赵擎殿下？哪位是赵擎殿下？”肖恒高声问道。 顿时，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缩在角落中的两人身上。 “我是……”一脸老态的赵擎无奈的站起身来。 “贵夫人李玉翠是哪位？” 肖恒继续问道。 “是我。”满脸刀疤的女人从赵擎身后站起。 “我是公主殿下赵金芮的人，您二位请看这个请……”肖恒说着，将一支木钗交到了赵擎的手上。 “金锐……她还好吗？”苍老的男人激动的问道。 “还挺好……吧。”肖恒挠了挠下巴……现在的她应该已经知道自己把她给甩了，估计正在生闷气呢。 “你是她的手下？受了不少委屈吧？这孩子别的都好，就是脾气不好……”赵擎絮絮叨叨的倒真挺像个老头子。 “脾气不好……”肖恒疑惑的打量着这位废帝——莫不是我救了个假货？ 趁着肖恒奇怪的刹那，这位仿佛老头子一样的赵擎突然动了起来，扣住肖恒手腕转瞬之间就夺了肖恒手中的手枪，然后就想擒住肖恒。 “都别动手！” 肖恒大喝一声，手腕一翻顺着赵擎用力的方向往前一送反倒是扣住了他的手腕……接着整个人猛然挑起，一双大腿直接夹在赵擎的肚子上，体重、沉重的铠甲再加上冲击力瞬间就把赵擎给带倒了，然后两腿上移直接绑住赵擎的脖子。 十字固！ 来自巴西柔术的地面技术瞬间将这位号称武功高强的赵擎给治得死死的。 “不许动！不然我就开枪了！”赵擎拿着肖恒的手枪胡乱挥舞着……然而保险不保险的先不说，他这那锤子似的姿势就很玄妙。 “都别动手，注意警戒！”肖恒再次强调了一下之后，忽然松开了十字固，自己站起来的同时也将赵擎拉了起来。 而赵擎也顺着肖恒的力量站了起来，燃油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他。 “分几个人，给那些躺着的人补一枪！”肖恒回头命令到。 “砰……砰……砰……” 断断续续却又有些沉闷的枪声不停的响起，有些躺在地上的尸体只是发出噗噗的子弹入肉声，而有些尸体则会大声惨叫……更有几个尸体直接跳起来准备逃跑，结果却被打成了筛子重新躺在了地上。 事实证明手枪弹药的威力还是差了些，这些能跳起来的人都是被波波沙扫倒的，可那些被转轮步枪打倒的可不见那个能诈尸。 “还给我吧？搞得您会用似的？”肖恒一脸无奈的伸出了手。 “……”赵擎犹豫了一下，还是把那手枪重新递到了肖恒手中。 “你们可真是父女俩……都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肖恒无奈的吐槽道。 可不是嘛！ 肖恒刚来南宋的时候就被赵小姐怀疑了很久，而现在他又被赵小姐他爹给怀疑了…… “呃……我，这位壮士，请恕在下罪多有得罪。”赵擎恭恭敬敬的给肖恒行了个大礼——到现在他再看不出来肖恒没有半点恶意，那可就不用混了。 “哎哎哎，使不得使不得……差辈呢！”肖恒慌忙收起手枪，上前一步把他拉了起来。 “这些人怎么处置？”肖恒问道。 “他们……死不足惜。”赵擎淡淡的说。 嚯！ 这下可看出来这位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了。 “那个白胡子老头捆上！其他人一人一枪！”肖恒回头命令道……至于个人猛然挑起，一双大腿直接夹在赵擎的肚子上，体重、沉重的铠甲再加上冲击力瞬间就把赵擎给带倒了，然后两腿上移直接绑住赵擎的脖子。 十字固！ 来自巴西柔术的地面技术瞬间将这位号称武功高强的赵擎给治得死死的。 “不许动！不然我就开枪了！”赵擎拿着肖恒的手枪胡乱挥舞着……然而保险不保险的先不说，他这那锤子似的姿势就很玄妙。 “都别动手，注意警戒！”肖恒再次强调了一下之后，忽然松开了十字固，自己站起来的同时也将赵擎拉了起来。 而赵擎也顺着肖恒的力量站了起来，燃油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他。 “分几个人，给那些躺着的人补一枪！”肖恒回头命令到。 “砰……砰……砰……” 断断续续却又有些沉闷的枪声不停的响起，有些躺在地上的尸体只是发出噗噗的子弹入肉声，而有些尸体则会大声惨叫……更有几个尸体直接跳起来准备逃跑，结果却被打成了筛子重新躺在了地上。 事实证明手枪弹药的威力还是差了些，这些能跳起来的人都是被波波沙扫倒的，可那些被转轮步枪打倒的可不见那个能诈尸。 “还给我吧？搞得您会用似的？”肖恒一脸无奈的伸出了手。 “……”赵擎犹豫了一下，还是把那手枪重新递到了肖恒手中。 “你们可真是父女俩……都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肖恒无奈的吐槽道。 可不是嘛！ 肖恒刚来南宋的时候就被赵小姐怀疑了很久，而现在他又被赵小姐他爹给怀疑了…… “呃……我，这位壮士，请恕在下罪多有得罪。”赵擎恭恭敬敬的给肖恒行了个大礼——到现在他再看不出来肖恒没有半点恶意，那可就不用混了。 “哎哎哎，使不得使不得……差辈呢！”肖恒慌忙收起手枪，上前一步把他拉了起来。 “这些人怎么处置？”肖恒问道。 “他们……死不足惜。”赵擎淡淡的说。 嚯！ 这下可看出来这位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了。 “那个白胡子老头捆上！其他人一人一枪！”肖恒回头命令道……至于 “呦……身手不错嘛。” 节68 蒙军 节68 北风呼啸，吹在人的脸上仿佛小刀子一样，割得人生疼。 冻得硬邦邦的地面被风吹得一尘不染，只有在一些凸起的小石头后面有些雪沫在打着漩。 班长老张抽了抽鼻子，有些担忧的望着路旁——在那里，杂乱的脚印一直延伸到远方的山林之中。 肖恒他们已经走了差不多两个小时了，这天也眼看着就要黑下来了。 老张抽了抽冻得通红的鼻子，握紧了手中的波波沙。 这种强悍得不讲道理的武器，是他们能够从容面对各种威胁的根本…… 忽然，身后传来了一阵衣物摩擦的声音，随后一名士兵爬上了马车车顶。 “班长！到时见了，你下去歇一会吧。” “好。”老张爬起身来，活动着有些冻僵的腿脚，慢慢的顺着梯子爬下去。 这样的换班已经持续好几轮了。 马车车顶上的风太冷太硬，呆时间长了连脑子都冻得不会转了，必须得下来烤烤火休息一会。 老张坐到篝火边，披着毯子的马匹挡住了寒风，而跳动的火焰也终于让老张的身体感受到了一丝温暖。 然而好景不长，老张刚坐下去就隐隐听到裹夹在北风之中的阵阵马蹄声。 “听到了吗？”老张猛的重新站起。 同在旁边烤火的士兵伏下身去，贴着冰冷的地面听了听这才道：“……差不多十来骑。” “走！上马车！”老张带着士兵重新爬上马车，站在凛冽的寒风之中举起了望远镜。 然而由于周围山林的阻挡，他们暂时没有任何发现。 “还没进目视距离……没有任何发现。”老张放下望远镜道。 “会不会是公子他们？”一个士兵问道。 “不会，公子他们回来不会有马蹄声……他们在山中行军积雪很深，马跑步起来的。眼下这天气只有在路上马才跑得起来。”老张指着道路另一侧道，“你们盯着那边，我看着这边……估计再有几分钟就能见到人影了。” “是。” 远方的马队没让他们等太久，几分钟之后道路的尽头就出现了几个小黑点，然后小黑点很快的变的密集起来……不多不少刚好就是十几骑的规模。 “是蒙人的哨马。”老张眉头微皱，“蒙人怎么来得这么快？” “班长，怎么办？” “下你看看情况……把头盔都带上，面甲都落下！听公子说这些蒙元人应该有火枪。”老张深吸了口气，拉下了面甲。 三人子弹上膛，枪口对准了远方。 远方的蒙人哨马似乎也发现了车队，放马前来渐渐接近……然后在很远的地方停了下来。 他们有些摸不清这边实力，毕竟他们可没有望远镜，离着这么远他们只能看得清马车的轮廓，却叫不准马车边有多少人。 “他们在干什么？”一个士兵轻声问道。 “不知道……”班长老张拿起望远镜，盯着远方蒙元骑兵的一举一动…… 与老张预想之中不同，对方身上似乎并没有携带弓箭，而是每个人都配备了一杆长长的火枪……此时这些人正拿着通条给火枪压实弹药，然后掏出火石纷纷点燃了一根火绳，并将火绳夹在了火枪上。 老张从未见过这种火枪，不过从他们填装、使用的方法来看这种火枪似乎并不怎么好用，甚至都没有热兰遮总督的那把手枪方便。 “他们在装填火枪……注意！他们来了！” 老张攥紧了手中的波波沙，将枪口对准了远方缓缓逼近的蒙元骑兵。 远方的骑兵渐渐小跑起来，一排忽明忽暗的红点散成弧形向老张他们围了过来。 “不用齐射，觉得有把握了就打他娘的！”老张命令的道。 而他的声音刚落，趴在旁边的那个年轻士兵就扣动了扳机。 “砰！！” 一发旋转的覆铅铸铁弹丸，破开风雪直向远方的蒙人飞去…… ……然而，什么都没发生。 这一枪，空了。 不过这也难怪，在如此大风天中，别说是这个小战士，就算是张大牛这个神枪手都不敢保证自己能首发命中……且不说没有专业的观察手辅助和专业的仪器，就算有在这风向混乱的地方想要首发命中也是难上加难。 不过这时候转轮步枪的好处就体现出来了……那年轻的士兵飞快的拉动枪栓，随后第二发立即飞了出去！然后是第三发、第四发…… 与此同时另一名士兵手中的转轮步枪也开火了，一时见密集的枪声不断的响起，累积起来的厚重的硝烟转瞬之间就被被风吹散。 “砰砰砰……” 接连不断的枪声让对面的蒙元哨马大吃一惊，而且好几名冲得比较靠前的士兵接连落下战马，这也让蒙元的哨马微微一滞。 两个人，十二枪，放倒了3个人……这还是老张没开枪的情况！ 蒙元那边的哨马当然不知道他们就三个人，他们只能以枪响的声音来判断有多少人——毕竟这个时代最先进的火枪也是“单打一”，想要再来一发还得经过复杂的上弹过程。 突如其来的攻击让蒙元的哨马觉得他们人数也不占优势，武器射程同样不占优势，所以趁着对面“上弹”的功夫纷纷扣动扳机听了个响，随后扛起地上的尸体掉头就跑。 而此时两名士兵刚好合上了枪膛……他们已经换完了转轮，正当他们准备继续开枪的时候却被老张拦住了。 “等等，先别打了，那会暴露我们的射速。”老张道，而两名士兵闻言一起放下了枪口，脸上还带着隐隐约约的兴奋。 老张的判断是对的，在这么远的的距离上他们根本没办法将来犯者全歼。在这种情况下杀三个和杀五个没有任何区别，反而还会暴露己方的武器性能，不如保留这个杀手锏等对方再来的时候给他们一个惊喜。 “你们在这盯着，我过去看看。”老张吩咐完之后就顶着风雪向蒙人落马的地方跑去。 可以看得出，这队蒙元的骑兵很是精锐，胯下的战马也都素质很高——那哨马虽然抢走了尸体却并未收拢战马，可哪几匹失去了主人的战马却自动的跟在他们后面一起跑了，这倒是让老张有些失望。 不过这队蒙元的哨马也不是什么都没留下来——那几名被击毙的骑兵摔下马的时候，他的武器自然也就掉在了地上，而老张知道肖恒很在意这方面的情报。 等他到了地方稍微搜索了一下，找到了三把没有刀鞘的马刀以及三柄火绳枪。 老张回来之后将东西往马车上一扔，然后对两名士兵说：“那些哨马随时会带大队人马来，咱们赶紧找地方躲起来。” 三人飞快的套上马车，熄灭了篝火，然后将是那撒两马车连拉带拽的的赶到了个小山坳中，然后随便砍了些树枝做了些伪装。 然后三人就带上了足够的物资和战马，沿着肖恒他们的脚印向着山中行去。 往前走了大概十几分钟，老张忽然听到前方似乎有些窸窸窣窣的声音，顿时警惕起来举起了波波沙大声喊道：“什么人！？” “自己人。” 肖恒认出了老王的声音，从密林之中钻了出来，同时将手枪重新插进怀里。 “遇敌了？”肖恒问道。 “是，遇到了蒙元的哨马，打死三个跑了十几个。”老张连忙将刚刚的事情汇报了一遍。 “火绳枪啊……”肖恒眉头微微一皱，稍微思考了一下这才开口，“你们做的不错，咱们先去寻回马车……这大冷天的没有马车咱们都得冻死。” “是。” 老张立正敬礼，随后牵着马在前面带路。 一行人很快来到了那处小山坳，重新套上马车之后飞快的离开了这里。 几个小时之后，蒙元人的哨马才带着大队骑兵赶到这里，然而除了地上的车辙印记之外迎接他们的只有呼啸的北风。 …… 马车上，肖恒拿起地图研究了起来。 既然在这里已经遇到了蒙元的哨马，那么按照一般情况来判断的话，蒙元的大军应该在后面十几里地，最多不超过三十里。 问题是现在肖恒得到的情报太少，也不知道这队哨马后面究竟是大部队还是先头部队。 不过无论是大部队还是先头部队，对于肖恒他们来说都是难以承受之重。 别看之前老张他们三个打得不错，但那是在数量没有压倒性优势的前提下。 他们目前的连续火力就只有两柄波波沙，弹药也非常有限……毕竟除了弹药之外他们还得携带其他的各种生活补给，带药带得多了其他物资必然会受到挤压，到时候万一出了点什么伤病或是吃不上饭那可就糟了。 蒙元的火绳枪肖恒刚刚已经看了，总体来说做工还算可以，但枪管依然是铁皮卷打、金属外箍，而且还没有燧发装置，比起荷兰人的武器落后了一代。 不过就是这样简陋的火枪依然是个质的飞跃，肖恒估计蒙元应该已经大量装备这种火绳枪了，而估计这也是他们敢于在冬季发起战争的原因。 传统的弓箭，无论是骑弓也好步弓也罢，基本都是复合弓，使用的弓弦也多半是兽筋。 这种全生物材料的弓箭虽然在性能上非常强大，但其本身不仅做工复杂，其战场适应性也不高。 在如此寒冷的冬季，兽筋和鱼胶的性能都会出现大幅度的下降，而且强行使用的话还会损害弓箭的寿命……而且携带的弓箭频繁出入室内外的话，剧烈的温差和凝结的露水也会大大损坏弓箭的寿命和性能。 在这个时代，一把合格的弓动辄需要一两年的制造周期，每一把弓都金贵得紧……再加上冰天雪地补给困难， “是，遇到了蒙元的哨马，打死三个跑了十几个。”老张连忙将刚刚的事情汇报了一遍。 “火绳枪啊……”肖恒眉头微微一皱，稍微思考了一下这才开口，“你们做的不错，咱们先去寻回马车……这大冷天的没有马车咱们都得冻死。” “是。” 老张立正敬礼，随后牵着马在前面带路。 一行人很快来到了那处小山坳，重新套上马车之后飞快的离开了这里。 几个小时之后，蒙元人的哨马才带着大队骑兵赶到这里，然而除了地上的车辙印记之外迎接他们的只有呼啸的北风。 …… 马车上，肖恒拿起地图研究了起来。 既然在这里已经遇到了蒙元的哨马，那么按照一般情况来判断的话，蒙元的大军应该在后面十几里地，最多不超过三十里。 问题是现在肖恒得到的情报太少，也不知道这队哨马后面究竟是大部队还是先头部队。 不过无论是大部队还是先头部队，对于肖恒他们来说都是难以承受之重。 别看之前老张他们三个打得不错，但那是在数量没有压倒性优势的前提下。 他们目前的连续火力就只有两柄波波沙，弹药也非常有限……毕竟除了弹药之外他们还得携带其他的各种生活补给，带药带得多了其他物资必然会受到挤压，到时候万一出了点什么伤病或是吃不上饭那可就糟了。 蒙元的火绳枪肖恒刚刚已经看了，总体来说做工还算可以，但枪管依然是铁皮卷打、金属外箍，而且还没有燧发装置，比起荷兰人的武器落后了一代。 不过就是这样简陋的火枪依然是个质的飞跃，肖恒估计蒙元应该已经大量装备这种火绳枪了，而估计这也是他们敢于在冬季发起战争的原因。 传统的弓箭，无论是骑弓也好步弓也罢，基本都是复合弓，使用的弓弦也多半是兽筋。 这种全生物材料的弓箭虽然在性能上非常强大，但其本身不仅做工复杂，其战场适应性也不高。 在如此寒冷的冬季，兽筋和鱼胶的性能都会出现大幅度的下降，而且强行使用的话还会损害弓箭的寿命……而且携带的弓箭频繁出入室内外的话，剧烈的温差和凝结的露水也会大大损坏弓箭的寿命和性能。 在这个时代，一把合格的弓动辄需要一两年的制造周期，每一把弓都金贵得紧……再加上冰天雪地补给困难， 节69 归途 节69 赵擎的推测让肖恒大皱眉头，如果他的推测是真的……这后路被断可就太难受了。 整个车厢内的气氛都随着肖恒的沉思而凝固起来了，赵擎、李玉翠、厄勒木扎、张大牛、班长老张……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肖恒的身上。 等肖恒抬起头的时候，发现所有人都在看他，不由得笑道：“都看我干什么？” 张大牛和班长老张两个人等着肖恒的命令还情有可原，毕竟都是肖恒手下的兵。厄勒木扎等着肖恒说话也勉强可以算是跟完颜琴有些关系。 可赵擎和李玉翠夫妇也盯着肖恒看，这可就有些奇怪了，所以肖恒虽然是问的大家，但目光却看向了赵擎夫妇。 赵擎没想到肖恒会问自己这个问题，稍微楞了一下，然后很快反应到自己这么盯着别人的脸看有些失礼，这才道：“刚刚有幸看到了肖公子的笔迹……不知怎的觉得有些眼熟，仿佛在哪见过，一时之间竟是痴了，还请公子见谅。” “哦……”肖恒点点头，“不用猜了，是我写的。” 肖恒这么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其他人都听糊涂了，反而是赵擎夫妇听懂了——赵擎指的是之前收到那些物资里面参着的纸条，而那些纸条恰好是出自肖恒的手笔。 之所以是肖恒来写，主要是怕秦荐夫妇认出了公主殿下的笔迹。没想到刚刚赵擎看到肖恒笔记本上的字后居然就给认出来了，而肖恒自然没什么好隐瞒的，直接就大大方方的承认了。 “真的是你？”李玉翠惊喜道，“恩人啊！太谢谢你！” “没什么，不用谢。”肖恒闻言也叹了口气，“原本我们准备等金人和蒙人打起来之后再救你们出来的，结果却……没想到那复兴社竟有如此野心，真是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的确，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人都觉得措手不及，即便是复兴社的人也是如此。 复兴社的暴露可以说是个偶然事件，毕竟肖恒送来了性能强悍的新式棉甲这件事是复兴社所有人都没想到的，也不在他们的计划之内。 但是在金人临战之前如此紧张的情况下依然选择向外送情报，即便这次没有被抓到那下一次也必定会暴露，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金锐她……还好吗？”李玉翠问道。 肖恒看着她脸上的疤痕，再联想到他得知两人之前的生活有多么艰难，语气也不由得变得柔和起来：“夫人放心，公主殿下好得很……在逃出大金之后，她就被送到了秦荐秦大人那里。秦大人当她是亲生女儿，可以说是跟秦小姐也就是内人情同姐妹。” “后来经过种种波折，我们慢慢有了点自己的势力，就计划着将您二老救出来。” 肖恒也没讲得太详细，毕竟其中还是有很多惊险的……不过结果是好的，这才是最重要的。 “是吗，好，真好……她过得好我就放心了。”李玉翠眼含着泪水，抱歉的看了肖恒一眼之后缩回了赵擎身边，低着头抹眼泪。 而赵擎闻言则奇怪的看了肖恒一眼：“你管芮儿叫什么？” “公主殿下啊。”肖恒理所当然道，“当然了，偶尔也会叫她的名字……” 肖恒本来想说赵芮的，不过后来想了想还是没说……毕竟这是公主殿下自己小小的抱怨，没必要在这种时候说破。 等他们团聚了之后，让公主殿下自己去与她爹谈吧。 “……” 肖恒说的理所当然，可赵擎却听的心中翻腾……这句话看似平平无奇，其实是在说一个令人遐想无限的可能性。 想着想着，赵擎看着肖恒的目光则变得复杂起来…… ……看看他身边那些训练有素的士兵，赵擎跟其中一个聊了几句，发现这些兵丁见识很广、素质极高，而且居然还识文断字！ 在这个年代，稍微有点学问的人都是很有地位的，怎么可能跑来当兵？而且还不是军官，而是最基础的大头兵！ 再看看这些士兵身上的装备：皮靴、毡帽、厚厚的棉大衣，身上的一些小配件都是黄铜的，并且擦得锃亮。 而且最重要的是这些人的武器……赵擎从未见过甚至连听都没听说过这么神奇的可以连发发射的石火矢！ 复兴社中功夫最好的就是那个满脸络腮胡的家伙了——要知道能在金人的军队里混到他这位置，那可都是真刀真枪打出来的！ 可就是这么个在战场上能以一当十的猛将，居然在肖恒手下一个照面都没走过……而他靠的就是手中那把神奇的连发武器。 再看看肖恒身边老老实实坐着的厄勒木扎，经过了解这位可是完颜琴的贴身护卫！ 那完颜琴可是大金国内有数的大人物，也是有机会争一争帝位的！这样的大人物肯派出自己的贴身护卫，并且还给了肖恒自己的腰牌……这关系定然不一般。 再了解到肖恒来到大金不过月余时间，如此短的时间内就能与完颜琴达成如此关系，在加上那些士兵背后所代表的强大战力……你告诉我这叫“有点势力”？ 而且这人还是秦荐的女婿？ 赵擎忽然想想起他似乎听过这个名字——金人在南边的那场大败似乎就是这位秦荐的手笔！ 想到这里，赵擎抬头看向了肖恒。 秦荐的女婿都如此优秀，那他本人怕不是当世武穆？ 那么这位“有点势力”的秦荐秦大人，究竟在想些什么呢？真的做岳武穆？还是效仿复兴社的那些人…… 算了，管他呢！ 赵擎忽然笑了。 皇帝这东西，爱谁当谁当吧！只要他能跟妻女团聚，让他干什么都行！ …… 肖恒并不知道赵擎已经在心里把秦荐想象成了什么，估计他知道了也只会笑笑而不会戳破……到时候去看赵擎和秦荐的反应那该多有趣？ 不过目前肖恒没心思去搞这些恶趣味了，他满脑子都在想如何才能把人平安的带回去。 如果按照赵擎的推测，目前他们的后路大概率是被蒙人断掉了。可即便如此肖恒他们也不是没有机会，毕竟蒙元大军并不是为了断他们的后路才占领那个城镇的。 蒙元的目的很简单——攻破大金都城中都。 所以蒙元大军的注意力更多的应该是放在了自己的前方，也就是中都的方向。而肖恒他们目前所处的位置在蒙元大军注意力的盲区里。 这是肖恒能够找到的为数不多的优势。 “如果咱们连夜赶路……马还受得了吗？”肖恒忽然扭头问道。 “估计不成了。”班长老张摇摇头，“无论是咱们的马还是复兴社的马，都消耗太大了，晚上也要连夜赶路的话估计要累死不少。” “那就找地方扎营……正好我们也去前边探探路。” …… 随着肖恒的命令，车队前行的速度慢了下来开始寻找合适的驻地。 十几分钟后，车队在一个背风的小山坳里停了下来，开始熟练的扎营。 肖恒他们的营地是以三辆马车为基础的，其中两个乘人的车辆组成了人员的帐篷，而那辆货车则独自撑起了马厩。 周围的树木都是好烧的松木，所以营火也很快就升起来了，而肖恒也终于能松一口气，亲自在火堆上架起了水壶，并在其中扔进去几块拍碎了的生姜。 等水烧开之后，肖恒拿着冲压的铁杯，往里面放了些红糖，然后将开水冲了进去……还没喝呢光是捧着杯子人就暖和起来了。 原本肖恒是准备亲自前去探路的，不过厄勒木扎自告奋勇说要去，肖恒也没拦着，让他带着两名士兵就去前边看看情况。 也正是因为有厄勒木扎代劳了，肖恒这才有闲情逸致在这里煮起了姜水。 正当肖恒嘶哈嘶哈的喝着姜糖水时，旁边的帐篷里忽然传出一阵骚乱，紧接着就响起了叫骂声。 肖恒眉头一皱，端着糖水几步来到帐篷边，就见一个士兵正拿着水壶准备给那白胡子老头灌姜糖水，而那白胡子老头却拒不配合，一边用力的扭动着身子一边破口大骂…… 只可惜这家伙的方言味太浓，任凭他骂得多么努力肖恒也是有听没有懂。 不过，那灌他糖水的士兵可是正经的北地出身，恰好能听懂这方言。 “你再闹可别怪我不客气了！”士兵说着就要抽武装带……这武装带可都是纯皮的，上面还有黄铜的贴身护卫，并且还给了肖恒自己的腰牌……这关系定然不一般。 再了解到肖恒来到大金不过月余时间，如此短的时间内就能与完颜琴达成如此关系，在加上那些士兵背后所代表的强大战力……你告诉我这叫“有点势力”？ 而且这人还是秦荐的女婿？ 赵擎忽然想想起他似乎听过这个名字——金人在南边的那场大败似乎就是这位秦荐的手笔！ 想到这里，赵擎抬头看向了肖恒。 秦荐的女婿都如此优秀，那他本人怕不是当世武穆？ 那么这位“有点势力”的秦荐秦大人，究竟在想些什么呢？真的做岳武穆？还是效仿复兴社的那些人…… 算了，管他呢！ 赵擎忽然笑了。 皇帝这东西，爱谁当谁当吧！只要他能跟妻女团聚，让他干什么都行！ …… 肖恒并不知道赵擎已经在心里把秦荐想象成了什么，估计他知道了也只会笑笑而不会戳破……到时候去看赵擎和秦荐的反应那该多有趣？ 不过目前肖恒没心思去搞这些恶趣味了，他满脑子都在想如何才能把人平安的带回去。 如果按照赵擎的推测，目前他们的后路大概率是被蒙人断掉了。可即便如此肖恒他们也不是没有机会，毕竟蒙元大军并不是为了断他们的后路才占领那个城镇的。 蒙元的目的很简单——攻破大金都城中都。 所以蒙元大军的注意力更多的应该是放在了自己的前方，也就是中都的方向。而肖恒他们目前所处的位置在蒙元大军注意力的盲区里。 这是肖恒能够找到的为数不多的优势。 “如果咱们连夜赶路……马还受得了吗？”肖恒忽然扭头问道。 “估计不成了。”班长老张摇摇头，“无论是咱们的马还是复兴社的马，都消耗太大了，晚上也要连夜赶路的话估计要累死不少。” “那就找地方扎营……正好我们也去前边探探路。” …… 随着肖恒的命令，车队前行的速度慢了下来开始寻找合适的驻地。 十几分钟后，车队在一个背风的小山坳里停了下来，开始熟练的扎营。 肖恒他们的营地是以三辆马车为基础的，其中两个乘人的车辆组成了人员的帐篷，而那辆货车则独自撑起了马厩。 周围的树木都是好烧的松木，所以营火也很快就升起来了，而肖恒也终于能松一口气，亲自在火堆上架起了水壶，并在其中扔进去几块拍碎了的生姜。 等水烧开之后，肖恒拿着冲压的铁杯，往里面放了些红糖，然后将开水冲了进去……还没喝呢光是捧着杯子人就暖和起来了。 原本肖恒是准备亲自前去探路的，不过厄勒木扎自告奋勇说要去，肖恒也没拦着，让他带着两名士兵就去前边看看情况。 也正是因为有厄勒木扎代劳了，肖恒这才有闲情逸致在这里煮起了姜水。 正当肖恒嘶哈嘶哈的喝着姜糖水时，旁边的帐篷里忽然传出一阵骚乱，紧接着就响起了叫骂声。 肖恒眉头一皱，端着糖水几步来到帐篷边，就见一个士兵正拿着水壶准备给那白胡子老头灌姜糖水，而那白胡子老头却拒不配合，一边用力的扭动着身子一边破口大骂…… 只可惜这家伙的方言味太浓，任凭他骂得多么努力肖恒也是有听没有懂。 不过，那灌他糖水的士兵可是正经的北地出身，恰好能听懂这方言。 “你再闹可别怪我不客气了！”士兵说着就要抽武装带……这武装带可都是纯皮的，上面还有黄铜 肖恒说道。虽然理智上他认为赵擎说的很有可能是真的，但不去看一眼的话还是有些不死心。 节70 前有狼后有虎 就在肖恒他们喝着姜糖水烤着火的时候，厄勒木扎一行三人正顶着寒冷的夜风前进。 皎洁的月光照亮了他们的前路，周围的白雪反射着月光，照亮了这个黑夜。 忽然，前方带路的厄勒木扎忽然慢了下来，而跟在他身后的两名士兵也跟着慢了下来。 “下马，藏起来！”厄勒木扎轻声道。 远方，一条由十来个火把组成的火龙正在向这边接近过来…… 两名士兵见状点了点头，一起牵着马跟着厄勒木扎钻进了旁边的小树林躲了起来。 前方，一队骑兵飞驰而过，并没有发现小树林中藏着的厄勒木扎一行人。 “是蒙人……”厄勒木扎的声音显得有些紧张，“怎么连这里都有蒙人的哨马？” “咱们接下来怎么办？还去吗？”一个士兵问道。 他之所以这样问，是因为这已经是他们碰到的第五批哨马了，而且随着距离前方越来越近，遇到哨马的频率也越来越高了。 “不行了。”厄勒木扎摇摇头，“在这里哨马就已经这么多了，再往前去搞不好就要有暗哨了，到时候咱们三个跑都跑不掉了。” 旁边的士兵闻言掏出了地图，借着月光在上面标注了他们目前已经探查到的消息…… 三条警戒线，一个骑兵驻扎点，以及数个被烧毁的小村庄。 现在，这张地图上又添加了一条警戒线。 厄勒木扎好奇的看着那士兵熟练的绘图、写字，不由得有些羡慕。说他是大字不识肯定是过了，但识文断字也说不上……以他的水平独立看报纸都有些困难。 “走吧，趁着下拨哨马还没来。”厄勒木扎见那士兵写完之后，就跨上了战马。 “现在就回去吗？”那士兵收起了地图，同样跳上了战马问道。 “先绕一圈看看……”厄勒木扎也有些不甘心。 “好。” 说罢，一行三人远远的绕了一大圈，想要从别的地方看看有没有回中都的路，结果每次都是碰壁而回，仿佛到处都有蒙人的踪迹似的。 等三人回到临时驻地的那个小山坳时，已经临近午夜了。 三人刚刚来到小山坳的入口处，就听到旁边忽然传来一个声音，把厄勒木扎吓了一跳。 “口令！” “平安。” 那两名士兵倒是挺镇定的，毕竟他们早就知道附近肯定有同伴在放哨。 等到士兵对完口令之后，厄勒木扎突然发现旁边的一大块雪地突然升了起来——直到这时他才发现那根本不是什么雪地，而是一个雪坑上面蒙着白布……不，是白披风。 “快去吧，公子还等着你们呢。”白披风的士兵示意了一下，又重新蹲回了雪坑中。 “好。” 两名士兵加快了脚步，而厄勒木扎一步一回头的看着刚刚那名哨兵藏身的地方——不过是刚刚回头走了几步就已经看不出来了，这若是有人毫不知情的走到附近……别说是一两个，就算是十来个一整队的哨马，估计也会死得不明不白的。 想到这里，厄勒木扎不由得惊出了一身冷汗……这秦荐的兵丁未免也太可怕了些！之前还以为这些人都是些普通的护卫，可现在看来这里随随便便一个小兵可都是以一当十甚至当二十的精兵！ 再联想到肖恒他们那个货栈之中大概有五六十人……这可就是带了个千人队在身边啊！这些人若是想要闹出点动静，中都城里的城防可未必挡得住！ 厄勒木扎浑浑噩噩的跟在那两名士兵的身后进了搭帐篷，帐篷里肖恒、赵擎以及班长老张都还没睡。 “报告！我回来了！” 士兵立正敬礼，然后将那份标明了蒙元骑兵动向的地图交到了肖恒手中。 肖恒打开一看，发现厄勒木扎他们试了好几条路，可惜最终都被堵住了……这样看来，想要直接回到中都是不可能了。 从地图上来看，蒙人的大军由西至东，牢牢的占据着眼线的城镇和村庄，基本就是在地图上画了一条横线。 而肖恒他们的位置就在这条横线的上边……而大金的中都则在横线的东侧。 如果肖恒他们选择直走，必然会撞上继续向东的蒙元大军，而由于蒙元对于沿线控制得很紧密的关系，他们只能选择先向北方与蒙元军队拉开距离，再向东，最后绕一个大圈子再回到中都。 “奇怪了，蒙人大军为什么撒出这么大的警戒圈？”肖恒喃喃自语着，等他一抬头就看到边的赵擎似乎在抻着脖子看他手上的地图，肖恒顺手就递了过去。 “这图……可真是简单明了。”赵擎很快就看懂了，随后不由赞不绝口，看着那绘图的士兵问道，“这位小哥，这是你自己琢磨的？” 这幅地图上的防线、据点、警戒圈等等都画得非常形象，即便是一点不懂的人稍微琢磨琢磨也能猜出其中的意思。 “不不不，这是在夜校里学的……”那士兵被赵擎看得有些不好意思。 “夜校……你还在进学！？”赵擎一脸震惊。 “进学？不不不，进学什么的就算了，学算数就够受的了，再学那劳什子之乎者也脑仁疼。”那士兵连连摆手道。 “……”赵擎张了张嘴，可却不知道怎么回答。 “算数都不愿意学你还相当侦察兵？山高你会算吗？以后还有更复杂的炮击引导……不会算数怎么计算弹道？怎么给后方人员提供修正信息？”肖恒忽然化身严师。 “啊我就是说……太难了，我没说不学。”那士兵知道自己说漏嘴了，赶忙补充道，“公子您看，我这随身带着错题本呢！” 一边说那士兵自证清白似的将一个已经翻烂了的小本本递给肖恒。 肖恒低头看了看那小学生算数作业似的错题本，嘴角不由得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 “这还不错……”肖恒满意道，“让你们学习也是为了你们好，有了文化以后退役了也能捞个小官当当，不然只能去学校看大门了……” “嘿，学校看大门有什么……唔。”那士兵话说一半，忽然被同伴捂住了嘴。 “公子！我带这家伙下去休息了。”另一名士兵报告道。 “嗯，去吧。”肖恒把错题本扔回给他，“冯三我记住你了，等你退役了我就安排你去看大门。” “唔唔唔……” 那名士兵似乎挣扎着想说什么，可惜却被同伴捂着嘴拖走了。 “呵呵，这家伙……” 的那士兵走了，肖恒这才收起严厉的表情，摇头笑道。 “他为何想去当那守卫？”赵擎将地图还给肖恒。 “估计是被敬礼敬上瘾了。”肖恒有些无奈道。 自从大海商的关家送来了几个小狼崽子之后，肖恒就加强了学校的守卫，平时站岗的基本都是从现役里抽调的。 而学校里的学生们上学放学的时候，经过大门口的时候都要向这些军人敬礼。 说起来这个规矩的来头还挺有意思，最初是因为一个有些显摆的士兵轮换站岗的时候在胸前把所有军功章都给带上了，然后卢淳进学校的时候看到他胸前的勋章就愣了愣，然后给他敬了个礼。 这下其他跟卢淳同期的这才反应过来，一起给那士兵敬了个礼……然后这就一发而不可收了，毕竟老师们都敬礼了，那学生自然也要跟着学。 到了后来肖恒知道这件事之后，就把这规矩给定下来了……毕竟还不到升国期奏国歌的时候，所以让学生们给士兵敬礼也就代替了国旗国歌成为了某种象征。 而反过来说，这个小小的动作不仅有助于培养士兵的荣誉感，也对孩子们有一定的教育意义。 赵擎当然不知道这前因后果，听到肖恒这么说他也不好多问，只好把疑惑吞进肚子里。 不过这也在他心中种下了一颗种子——等到了临安，他想去肖恒说的学校看看。 “蒙元警戒线拉了这么大，陛下可有什么想法？”肖恒问道。 这份地图充分说明了赵擎之前的判断是对的，所以肖恒现在想听听他的想法。 “应该是想要在这里屯兵屯粮吧。”赵擎想了想说，“这里距离蒙元地界不远，运送补给物资什么的比较方便，如果是我也会把粮草屯在这里。” 肖恒闻言点了点头，他也觉得这里作为前进基地再好不过了……距离中都既不算远但也不算近，刚好保持在稍微往前一点就能送上补给，可若是对方想攻击却一天走不到的位置。 “那明日咱们从这边绕过去如何？” 肖恒跟赵擎讨论了起来，撤退的路线也渐渐变得详细起来。 …… 次日。 北风的呼啸声似乎有所减弱。 经过一整夜的休息，人与马都稍微恢复了些体力。 派出探马在周围转了一圈，没发现蒙元的骑兵后，肖恒他们的车队就再次出发了。这次他们按照昨夜精心策划的路线开始绕路。 果然在这条路线上他们再没遇到蒙元的哨马，不过倒是遇到了几股小队的金人败兵……只是这些败兵有的没马，有的则过于惊觉不敢跟肖恒他们靠的太近。 虽然厄勒木扎有心想要汇聚这些败兵，但在肖恒力劝之下最终还是放弃了。 毕竟肖恒说的很有道理——这些可都是败兵，而且能出现在这里多半不是逃跑了就是被击溃了。在这个额年月，这些人可是很危险的！不明就里的接纳了他们万一反水了得不偿失。 一路前行虽然还算顺利，但毕竟绕了个大圈，所以晚上依然要找地方扎营。 在这种寒冷的天气里野外露营基本就是在找死，然而好在肖恒他们带了三辆马车，其中两辆坐人的马车里有可折叠的铺位，而那辆货运马车则给了马匹们一个温暖而又安全的帐篷。 而肖恒这边的补给品也都是带足了的，要肉有肉、要菜有菜，还有许多让赵擎闻所未闻的调料……光是这吃的反而要比赵擎平常都要好些。 这几天睡得暖，吃得香，这让肖恒一行无论人马都还保持了还算不错的状态，眼见着中都在望，所有人的心情都渐渐地轻松起来。 然而，就当所有人都认为他们晚上就能抵达中都的时候……前方哨马的回报给所有人都浇了一盆冷水。 “公子！前面有蒙人的大军！” “这里怎么会有蒙人的军队！？”肖恒惊讶道。 此时肖恒他们正处于大金中都的西北方向，正向着中都的方向前进。 按理说蒙元的军队应该在他们南方才是！ 不过惊讶归惊讶，肖恒很快反应过来，继续追问道：“你们在哪看到的？有多少人？在什么方向？” 哨兵看到的是蒙元的主力军，此时正驻扎在他们的前方，中都城的北方……可以说直接挡死了他们的去路。 听完哨兵的描述，肖恒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再探！” “是！” 等探马再次回报之后，形式渐渐清晰起来。 果然与肖恒判断的相同……这根本就不是肖恒他们之前碰到的蒙元中军，而是从北方攻破了大定府而继续南下的蒙元左军！！ 此时蒙元的左军和中军一左一右仿佛钳子一样将肖恒他们夹在了中央…… 这该怎么办！？ 一时之间肖恒他们居然就这样僵住了。 …… 在肖恒等人南方，大金中都的城墙上，穿着一身雪白裘皮的完颜琴望着远方的蒙军出神。 蒙人来的太猛了，也太快了！ 由于没有防备的关系，整个正处于备战中的大金被打了个措手不及，许多军队还没调配好弓箭、铠甲就被成建制地消灭了。 再加上蒙元的火器也的确非常犀利，即便想要缩在城内固守也成了奢望……这就导致蒙元攻城拔寨有如锤子敲核桃，而大金方面收到的战败消息却如雪崩般的接连到来。 而现在，蒙元的先头部队已经抵达中都城外了！ “该死！如果再给我两个月……” 完颜琴攥紧了拳头。 的确，如果再给他两个月准备的话，大量装备了棉甲的拐子马可能会给蒙军造成极大的损失，甚至击败蒙军的可能性也不是没有…… 然而现在，一切都晚了。 节71 沟通天地的电波 中都城西北，一处隐蔽的小树林里，如果不仔细看的话根本无法发现那三辆铺着白布的马车。 几名暗哨藏在马车附近的雪中，虽然天气很寒冷，但怀中的暖炉却带给了他们一丝暖意。 这种暖炉其实很简单，就是将烧红的碳放进金属扣中，金属扣外面还有一层网笼，而在网笼外面再套一层厚实的棉布即可。 这样的暖炉售价不算很高，但却要不是普通老百姓能用得上的。而在肖恒这里却只是一种普通的御寒装备罢了……以目前秦家的能力这种装备是能普及到每个士兵的。 哨兵静静的伏在雪地之中，只是时不时的也会回头望向他们守护着的那三辆马车。 在那里，一项即将决定他们未来命运的行动计划正在讨论中。 …… “我们应该立即收拢败兵，然后找机会杀过去……现在蒙军立足未稳，咱们很容就就能杀他个出其不意！”厄勒木扎建议道。 虽然之前肖恒劝说他放弃了收拢败兵的计划，但现他显然并没有完全放弃，现在面临困境的时候就又把这个想法搬了出来。 “那些败兵已经逃了一次了，你猜在面对蒙人的时候他们会不会再逃一次？”老张班长反驳道。 “他们定是没办法才逃散的！只要收拢他们我大金勇士定然会一雪前耻！”厄勒木扎使劲拍了拍胸口，似乎想凭此来证明大金战士的勇猛。 知耻而后勇的前提是知耻…… 之前肖恒之所以否定了他的建议，也是因为那些大金的“勇士”们似乎都被打断了脊梁，即便见到肖恒他们这么一小撮人马也像丧家之犬一样警惕着……这种勇士肖恒可不敢用。 不过以现在的这种情况来看，厄勒木扎的办法也不是不能用，但绝不能依靠这些所谓的勇士。到时候真正能打仗的并且值得依靠的，仍然是肖恒带来的这些人。 “收拢溃兵倒也不是不行……只是你得保证能用得动他们。”肖恒沉默了许久终于开口了。 “我保证！”厄勒木扎兴奋道。 “那你就赶快去吧，明天中午之前我们就会开始行动，希望到那个时候你能带足够的人回来。”肖恒将完颜琴的那个腰牌又重新扔给他，“带上这个，能让你更有说服力一些。” “谢公子！” 说罢，厄勒木扎出了马车，跳上一匹战马匆匆离开了。 等他走了之后，肖恒也出了马车，爬上了车顶，将一根长长的天线竖了起来。 “公子这是何意？”赵擎也跟在肖恒身后下了马车，看到肖恒支起天线顿时好奇了起来。 “没什么，只是跟后方要点支援。”肖恒回头笑道，然后继续低头将天线固定好这才从马车上下来。 “要点支援……”赵擎深深的皱起了眉头，听肖恒的意思似乎是想靠这根铁线跟远方联络？ 赵擎听说过飞鸽传书，也听说过鹞鹰传书，但这铁线怎么传书他却是闻所未闻……难道竖起这根铁线之后就会有鸽子或是苍鹰落在其上不成？ 肖恒看他死盯着那个天线，不由得推着他回到了马车中：“行了行了，没什么好看的。咱们先上车……外面太冷了。” “好……” 赵擎被推着上了马车，可却依然非常在意外面那根天线以及外面的天空。 可那碧蓝的天空一尘不染，哪里有什么鸟类的痕迹？ 等回到马车里坐下了，赵擎还在想着鸟的问题，看着忙碌的肖恒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公子如何招鸟？等着就行了吗？” “鸟？”肖恒一脸懵逼，愣了差不多两秒这才缓过劲来，上下打量着赵擎根本猜不透他脑袋里的想法。 “咳咳……”被肖恒如此表情看着，赵擎也知道自己应该是猜错了，不过他还是实话实说道，“公子刚刚竖起来的铁线不是召鸟来飞鸽传书的吗？” “噗……”肖恒闻言没忍住笑出了声，然后很不好意思的摆了摆手道歉，“对不起对不起，真没忍住……那根铁线叫做天线，不是用来招鸟的。” “不用鸟又如何与人通信？”赵擎就差把疑惑写在脸上了，“难不成这根线能沟通天地不成？” 其实赵擎的思想不难理解——天线嘛，线就是肖恒竖起来的玩意，那天的意思岂不就很直白了吗？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你猜的也没错。”肖恒打开了耳机，接通了电源，然后按下了发报机，一串串长长短短的电磁波顺着天线飞向四面八方。 …… 与此同时，中都南方的直沽寨里，电报附属的打孔机突然咔哒咔哒的响了起来，吐出了几个数字。 “是老师的电报！是老师的电报！！”一个年轻的学生冲着外面大喊了一声之后，立即扯下纸带开始紧张的翻译起来。 …… “……我等将在明日午时开始突围，请准备好接应。” 肖恒发出了最后一个字母之后，又发了个完结符。 后方收到了完结符之后就知道这封电报已经拍完了，想要与肖恒联系或者给他反馈的话，大概就在五分钟后。 如果五分钟后肖恒没收到对方的反馈，那他就得再发几个字符过去来确认这电报是不是完整的发出去了，对方是不是完整的接收到了……如果没有，那就得重新再发一遍。 好消息是，由于天气不错没有太剧烈的气象干扰，直沽寨那边很快就给出了回复…… “咔哒咔哒……” 突然出现的响声让赵擎吃了一惊，左右寻找这才看到发出声音的是个带着一卷纸的金属小玩意……随着这个金属的转动，那纸带也被一点点的吐出来，而且与此同时那些纸带上也被打出了一排排有规律的孔。 肖恒扯下纸带，稍微翻译了一下忽然笑了其起来。 后方的回复很简单，总共只有六个字——坚决完成任务。 看来肖恒之前的命令被他们执行得很好。 此时如果没有别的问题的话，直沽寨那边大概有装甲车至少六辆，士兵至少300人……考虑到这是一只纯粹的半机械化、半骑兵话的不对，这样的力量放在这个时代至少相当于5000骑兵的战斗力！ 之前的几次侦查肖恒已经确定了，目前挡在他面前的两股蒙人的军队都不会太强，应该只是蒙人的先头部队而已。 其中中军的人数稍微多一些，估计能有一万人左右，而蒙人的左路军人数稍少一些，估算在五千到六千之间。 而两方面军加一起也未必能凑得出5000名立即能战的骑兵……按照这样来看等肖恒的大军来了甚至能跟蒙元的先头部队碰一碰的实力了。 当然这也只是因为目前围在大金中都外的战士蒙元的先头部队而已，后面天知道还有多少军队！ 要知道在肖恒的历史上，蒙元西征的时候动辄就是几十万大军！而且不是一共，而是一路！！ 按理来说这蒙元想要攻打大金，这兵力怎么不得翻倍来算？再加上草原上绝大多数的牧民都被动员起来了，其总兵力怕不是要过百万！？ 如此回头在看肖恒这两三百人…… ……这数量的差距太大了，以至于想想都感到绝望。 也正是因为知道蒙元的战争潜力简直就像个无底洞，所以他根本没有等直沽寨那边的大军开才开始突围。 经过之前的侦查，肖恒觉得蒙元先头部队的包围圈还是有一定破绽的，毕竟蒙元大军围的是中都而不是他们。利用这一点防守上的漏洞他们可以绕过蒙元的防线，从中都的东侧撤离。 不过想要达成这一计划的话就必须穿越蒙元左路军的补给线，而到时候蒙元如果发现了的话顶多派出一些小部队过来清缴——对于蒙元大军来说围困中都城才是最重要的，总不至于看到肖恒他们这几十人就全力出击吧？所以只派出小股部队前来追击是大概率事件。 而到了那时候……肖恒他们的火力会让追击部队大吃一惊！而等蒙元人反应过来的时候，肖恒他们已经离绕开了。 至于为什么不晚上悄悄的穿过蒙元的补给线…… 这个计划肖恒也考虑过了，他们也一起讨论了，但最终还是放弃了这个计划。 首先黑夜里虽然被发现的几率变小了，但肖恒他们撞上蒙元人的概率却是变大了的……毕竟天色太黑蒙元人没办法发现他们，他们也没办法发现蒙元的军队！万一遇到一股大军，肖恒他们可就羊入虎口了。 毕竟蒙元人正在不断的向前线曾兵、运送补给品，所以在晚上撞到蒙元大军可不是什么小概率事件。 而另一方面，夜里突围也容易引起蒙人的过度重视……毕竟肖恒他们这边虽然人数少，但火力却是非常猛的，很容易被蒙元认成是大股的金军，到时候若是派出大兵围剿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而白天时虽然蒙元能看到他们，但他们也能规避撞到蒙元大军的概率，而与此同时由于他们人数比较少的情况也能让蒙元没那么重视…… 所以综合来看，肖恒他们还是选择白天的时候进行突围，而且还特意选择了中午……到时候蒙元大军正在埋锅造饭，看到他们这股小部队的时候的反应时间也会稍微的长那么一点点。 肖恒满脑子思考的都是接下来的计划，而赵擎的注意力却完全被那个小小的打孔机给吸走了。 “这是什么？”赵擎化身一个好奇宝宝。 “这叫打孔机。”肖恒难得的轻松下来，也就有闲心给赵擎陛下做做科普，“它连着一个电机，然后这边连着一个电线，外面的那个天线接收到电磁信号之后……” 当然了，就像往常一样，这样的科普很快就会变成十万个为什么。 …… 直沽寨。 肖恒的一封电报让整个直沽寨都鸡飞狗跳的忙碌起来。 此时在码头上执勤的金兵还不知道中都那边的情况，就连蒙元与大金开战的消息也还是从商人口中得知的……毕竟直沽寨不过是个普普通通的小港口，驻兵人数甚至不超过300，而且还都是以汉人为主。 在这种不受重视的小地方根本不可能得到第一手的情报，所以当海阎王号以及秦家的货栈突然紧张起来的时候也立即引起了当地驻军的注意，立即派来一个小谋克来问问情况。 “你们这是要做什么？”那谋克的汉语口音有些重的，但仔细听的话还是能听懂的。 这次出面的人是之前从中都城内撤出来的白三水——自从肖恒离开之后，货栈那边的人员也陆续的都撤离了，而白三水就是最后撤出来的一批。 “您也知道北方战事正紧，刚刚我们收到快马来报，说是琴大人立即要我们运货北上，所以您看……”白三水这瞎话是张嘴就来，而且还编得天衣无缝的，让那谋克觉得有些不对劲却也说不出来什么。 两人又聊了几句之后白三水就把人给忽悠走了，等他一回头就见个一身白衣的蒙面人正站在他身后不远处盯着他。 “……” 刚刚在金人面前如鱼得水的白三水立即缩了缩脖子就想开溜，结果刚一转身就被人提溜住了后领。 “嘿嘿，公主殿下……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啊！”白三水苦着脸转过头来。 “北边的情况怎么样了！？”公主殿下面无表情的问道。 “挺好的，真挺好的……”白三水有苦说不出——肖恒走时千叮咛万嘱咐，让他一定要拦住公主殿下不让她私自跑去营救。 而对于白三水来说除了蒙骗之外还有什么办法能把公主殿下拦住的吗？ 当然没有！ 打是不能打的，也打不过，也就只能骗骗这样子才能勉强糊弄得住。 只可惜公主殿下冰雪聪明，几句话就拆穿了白三水的谎言……令人庆幸的是公主殿下还很理智，并没有私自行动。但让人感到不幸……不，是让白三水不幸的是，从那之后这位公主殿下就怎么看他都觉得不顺眼。 “胡说！这边大军都要动了你还跟我讲这些！？说实话！”公主殿下喝问道。 “呃……唉。” 白三水叹了口气，这谎话他可是不敢说了，心中忐忑的想着如何才能把公主殿下留住，口中到是一五一十的将肖恒他们那边的情况统统讲了一遍…… 节72 狙击 是夜。 中都西北，一处小树林中。 火堆噼啪作响，昏黄的火光跳跃着、晃动着，让地上的人影变得抽象起来。 肖恒坐在火堆旁，手中拿着一根长长的树枝，树枝的顶端穿着一根卤好的鸡翅……鸡翅的油脂被火力熏烤出来，一点点地汇聚在翅尖上，最后滴落到火堆里爆出一丝橙黄色的火苗。阵阵脂肪的焦香顺着上升的热空气弥漫开来，引得人食指大动。 这只野鸡是张大牛套到的，其他的部分已经炖成了鸡汤，晚饭时已经喝光了……现在剩下的这两根鸡翅就被肖恒拿来当夜宵了。 “陛下，您请。”肖恒将其中一只递给了坐在旁边的赵擎。 “别这么叫我，我们北宋一脉早就被贬为庶人了。”赵擎摇摇头，接过了那根树枝，小心地撕开烤得焦脆的鸡皮，露出里面鲜嫩多汁的鸡肉来。 “嘶嚯！好香！”赵擎冲着肖恒竖起了大拇指，“这味道绝了。” 肖恒闻言谦虚了两句，也撕开自己的那根鸡翅吃了起来。 一时间，除了火堆中噼啪作响的木柴，两人倒是没再说话，只是斯哈斯哈地吃着夜宵。 两人都是大老爷们，一根鸡翅很快就消失在了他们口中，舔着手指上的调料和油脂忽然相视一笑。 “等回到临安，我请您吃火锅……到时候一定很热闹。”肖恒忽然邀请道。 “甚好……但火锅是什么？”赵擎抓了把雪使劲搓了搓就算是洗手了，虽然并不知道肖恒口中的这个新鲜词儿是什么意思，但听起来应该是某种吃的。 “就是……”肖恒给他解释了一遍，仔细的描绘了一下火锅的魅力所在，然后两人就再次沉默了起来。 只是在这无声的沉默中，赵擎时不时的抬头看看肖恒，脸上时不时的露出思索的神色。 “您想问什么就问吧，小子知无不言。”肖恒被他看得有些尴尬。 “你跟小女……是什么关系？”赵擎直接问道。 “朋友。”肖恒两个字一出口，忽然觉得有些苍白，所以赶紧接着说，“是一起出生入死的好朋友，好战友。” 这补充的话一出口，连肖恒都觉得自己有点心虚…… 这tmd太难了啊！ 说的简单了仿佛在回避什么，说得复杂了仿佛在解释什么，这尼玛……说什么都不对啊！ “哦……我知道了。”赵擎点点头。 “……” 肖恒无比尴尬的看着他，张了张嘴似乎想再辩解几句，可再继续解释定然会被认为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但问题是他和公主殿下之间还真的什么都没有！可越是解释就越是显得苍白无力，最后索性最后什么都不说了，反正到时候这个误会肯定会揭开的。 想通了这一点之后，肖恒深吸了口气道：“明天就要行动了，您要不要挑几件趁手的兵器？” “有弓箭吗？马刀也来一把……不，两把。”赵擎想了想说道。 “两把？”肖恒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伯母也要参战？” “嗯，她的功夫可比我强多了。”赵擎笑道，“我从小就被她欺负，都被她打怕了……” “官人你怎么怎么说我！羞死个人！”旁边的黑暗中，一个人影跺了跺脚，从黑暗中冲了出来。 看来这位李玉翠女士一直都在旁边偷听，而看到她出来之后肖恒就更尴尬了——刚刚自己那拙劣的解释岂不是也被她给听到了？ “哎哟哟，玉翠你轻点，当着肖公子，你可给我留点面子……”赵擎揉着后腰呲牙咧嘴道。 “李玉翠见过肖公子。”公主殿下她娘似乎知道自己的脸上刀疤难看，所以现在已经把脸蒙上了，只露出两个眼睛。而此时这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肖恒上下打量。 “伯母客气了……”肖恒连忙站起来还礼。 “客气还是应该的，公子可是我们的救命恩人呢。”李玉翠道。 “……” 肖恒有些聊不下去了。 这二位不知怎么的，虽然也没说什么特别的，但总是有种让肖恒觉得很不舒服感觉……就仿佛是犯了错的学生面对老师时的感觉差不多。 可问题是我没犯错啊！ 我心虚什么！？ 肖恒在内心中嘶吼着，不过表面上仍然装若无其事的样子。 “弓箭之前捡了几副，马刀和护甲也还有盈余……我去找找。” 说罢，肖恒落荒而逃。 等肖恒走了，李玉翠就在赵擎身边坐下，在他耳边轻声说：“当家的，你看他是不是……” “不知道，现在还看不出来。”赵擎摇摇头。 “啧……也只好等见到那丫头再问她自己了。”李玉翠叹了口气。 “你是不是想得太多了？咱们明天能不能活着冲出去还是两说呢。”赵擎没好气道。 “呸呸呸！说什么呢！”李玉翠连忙用手扇了扇，仿佛这样就能把赵擎的晦气话扇走似的。 “我看那位倒是个靠谱的，你就放宽了心吧。”李玉翠倒是眼光毒辣，一眼就看出了肖恒心中有底。 “嘘，他来了。”赵擎轻声说。 “哎呀肖公子啊，真是麻烦你了呢！哇，这甲好轻啊，穿起来真合身！这刀好锋利啊！怕不是什么神兵利器吧？啊哈哈哈……” 李玉翠见肖恒捧着东西回来就迎了上去然后就夸赞个不停，给肖恒闹了个大红脸，而在李玉翠背后的赵擎陛下也是不忍直视的转过头去。 唉，这老娘们…… …… 次日清晨，厄勒木扎带着三十多人回到了临时驻地。 营地中央，一锅混着蘑菇干、萝卜干和小块腊肉的粥正咕嘟咕嘟地冒着泡，食物的香味刺激着所有金人的味蕾。 “快，给我来一碗……跑了一天饿死我了！”厄勒木扎毫不客气的冲到了大锅旁，而在他身后的那些汇聚来的金人溃兵却显得有些犹豫。 “吃吧，兄弟们！一会儿咱们可是要拼命的！别到时候做了饿死鬼！”肖恒捧着一摞死面饼子挨个递了过去。 这些金人或多或少都会说些汉话，就算说得再怎么不好见到肖恒递来的饼子也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死面饼子带着股淡淡的面香，混合着肉粥的味道让肚里空空的他们立即管不得那么多了，拿着饼子围到大锅旁边吃了起来。 肖恒嘴角微微一翘。 越是底层的金人就越看不起汉人，而这些金人的溃兵心中都憋着股火，到时候若是将肖恒他们的人当成了自家的包衣随意打骂……那肖恒肯定不会留着他们。到时候助力不成倒是变成了一堆麻烦可就不美了，而这也是肖恒之前不愿意收拢这些溃兵的原因之一。 而眼下这一大锅粥算是暂时转移了这帮溃兵的注意力，等他们好不容易吃完之后，肖恒又将他们剩下的备用的护甲拿了出来，分发给个那几个小头头。 这吃人嘴短、拿人手短，再加上厄勒木扎特意介绍了肖恒乃是完颜琴的座上宾，而接下来的行动他也得完全听从肖恒的命令之后，这批焦躁的溃兵就算是暂时安分下来。 这批人由厄勒木扎统领，肖恒也跟厄勒木扎稍微商量了一下如何配合。等到临近午时，蒙人驻地开始冒起缕缕炊烟的时候，金、汉两只队伍就从藏身处走了出来，缓缓的向东前进。 很快的，肖恒他们就遇到了小股的蒙元哨马，不过肖恒他们这边的人数比较多，那些小股的哨马也不敢轻举妄动，就分出几骑远远的缀在肖恒他们身后，其他人奔向了蒙元大军驻扎的方向。 蹲在车顶的肖恒用望远镜看了一眼，吊在身后的那几个骑兵，侧头问道：“怎么样？有没有把握搞掉他们？” 张大牛回头瞄了一眼，笑道：“没问题！您瞧好吧！” 说着，张大牛直接端起转轮步枪，瞄准身后的那几骑深深的吸了口气…… “砰！” 随着枪响，身后缀着的骑士立即摔下马去……然而这还没完。 正当这突如其来的攻击让身后跟着的骑兵有些发懵的时候，张大牛再次扣动了扳机。 “砰砰砰砰……” 张大牛连续五枪打光了剩下的子弹，而他们身后跟着的那些哨马则纷纷坠下马去。 “谁给你们的胆子追这么近？啊呸！”张大牛狞笑着啐了一口。 “喂！脏不脏！？”肖恒皱眉。 “嘿嘿，我忘了，忘了……这机枪打的有点得意忘形了。”张大牛连忙收敛起一身骄狂。 “这几枪确实打得不错，值一枚狙击手铜质奖章。”肖恒笑道。 “嘿！那感情好啊！”张大牛闻言立即兴奋起来，摩拳擦掌道，“您说等这一仗打完咱能不能换成个银的？” 狙击手铜质奖章是5个人头就能得，换成银的得乘以10，也就是50个。 “以你的枪法，早晚能换成金的。”肖恒拍了拍他的肩膀鼓励道。 “哈！不敢想，不敢想哦！”张大牛虽然这么说着，但嘴上早就乐开了花。 狙击手金质奖章那可得有500个人头！当然是累计的……不过就算如此那也可是单人匹马灭了半个千人队的！这功勋说出去可就太吓人了。 “加快速度！” 肖恒冲着车夫喊道。 随着车队渐渐加快了速度，在其左右的马队也跟着加快了速度。 目前肖恒车队左侧的是他们自己人……现在士兵们都骑着马随着车队行动，而厄勒木扎以及他收拢的那些金人溃兵则跟在肖恒他们右侧，等肖恒他们加速起来之后也跟着加快了速度。 …… “厄勒木扎，那人是谁！？”一个面相凶狠的骑士凑到了厄勒木扎旁边。 “那个啊？那是肖公子手下的神射手。”厄勒木扎顺着他指的方向看了一眼随口答道。 自从他经历了肖恒围剿复兴社的那一战之后，对于肖恒他们的武器也算是稍微有些了解了，对于张大牛所表现出来的战斗力算是有些了解。‘ 可其他被厄勒木扎聚拢来的溃兵却不曾见过如此犀利的武器和如此神准的枪法，这让他们心底对于汉人的那种隐隐的排斥和看不起被这几枪震得荡然无存。 “他们用的什么？怎么跟蒙人用的差不多？”那位面相凶狠的骑兵继续问道。 “石火矢。”厄勒木扎有些不耐烦了，“省着点力气准备突围吧！等咱们活着回到中都城随便你问！” “……好，属下告退。” 那面相凶狠的骑兵眉头微皱，一拉马头离开了厄勒木扎身边。 尽管肖恒他们干掉了几个追兵，但蒙元的哨马还是追了上来……毕竟旁边不远就是蒙元的大营，周围到处都是蒙元的哨马，想要将他们杀光是不可能的。 而这一次这些哨马也学乖了，再不敢追得那么近，只敢远远的吊着……这下就算是张大牛也没辙了，毕竟他现在还在马车上，这动对动的射击难度还是很高的。当然了，如果他站在地上的话，在这个距离上他还是有点把握的。 跟在肖恒他们身后的人马越来越多，而随着这些哨马回营报信，远方的蒙元大营也跟着骚动起来。 …… 中都城墙的之上，完颜琴望着蒙元大军营地忽然有些奇怪。 “看，那边！发生了什么事？”完颜琴拽过身边的军官问道。 “回主子，蒙人似乎正在调动人马……” “你觉得……出了什么事？”完颜琴追问道。 “他们许是发现了些零星的溃兵。”那军官答道。 “……”完颜琴眼神闪了闪，忽然道：“让拐子马准备好，如果有人冲过来，咱们就出去跟这蒙人碰一碰！” “嗻！” …… 此时肖恒等人还不知道中都城里的变化，他们只是坚定不移地绕着圈子准备从东边突围。 肖恒他们的车队正在蒙元左路军大营的外线缓缓地划出一个弧形，而蒙元大营之内则有一队人马聚集起来。 从天空中望下去，肖恒他们的车队和人马就像一只小蝴蝶，其中车队是身体、两翼的骑兵就是翅膀。 而蒙元大营之中聚集起来的马队则像是一只螳螂，“体型”比肖恒他们的“蝴蝶”大了整整一倍有余。 此时“螳螂”正向“蝴蝶”前进的方向斜着插了上去……如果按照双方的速度来推算的话，“蝴蝶”很快就会被“螳螂”截住。 节73 追与逃 骏马在大地上飞驰，被马蹄扬起的雪沫被风卷起，打着旋儿地飞上了半空中。 沉闷的马蹄声如惊雷，如战鼓，声声闷响重重的敲在每个人的心头。 “呜————” 蒙人的骑兵队中响起了冲锋的号角。 由蒙元骑兵组成的“螳螂”慢慢展开了阵型，向着前方的“蝴蝶”扑了上来。 尽管肖恒他们的新式马车速度已经足够快了，但比起骑兵来说速度还是稍有不如的，尤其是在这个时代的旷野上，没有什么交通工具能跟战马比速度。 照理说肖恒他们应该丢弃马车全员骑马速度还比较快一些，然而此时肖恒这么安排却自有他的道理。 随着蒙元骑兵越追越近，肖恒左翼的士兵们也纷纷加快了速度。 然而马车右侧的金人则依然保持着与马车相同的速度，并没有立即提速逃离。 肖恒回头看了一眼，对着厄勒木扎竖起了大拇指。 能让如此多桀骜不驯的溃兵如此听令，这可全是厄勒木扎的能耐。 厄勒木扎那边也看到了肖恒的手势，顿时得意一笑，意气风发的用满语喊道：“兄弟们！给宋人看看咱们的功夫！可别让他们把咱瞧扁了！” “嗻！” 随着厄勒木扎振臂一呼，所有金人都抽出了弓箭，只用双脚控马，弯弓搭箭扭身就射！ 顿时无数利箭直奔身后的骑兵而去！顿时有好几名追得太紧的蒙元骑兵从马上摔了下去。 “好！！”肖恒毫不吝啬的大声叫好，而厄勒木扎也终于算是扬眉吐气了。 之前他可被肖恒手下这些士兵的强悍震得说不出话来，现在手下有这么几十号精锐的金兵，顿时让他觉得能抬得起头来了。 “嗖嗖嗖……” 随着肖恒那边的鼓励，金人的队伍就更加兴奋起来，一时之间纷纷玩起了绝活……只用双腿控马什么的简直弱爆了，有的人甚至反身倒骑！ 不过最让肖恒大开眼界的还是那左右开弓的——只见那金人一会从左边转身，一会从右边转身……手中一把硬弓竟是毫无死角，射得追兵人仰马翻。 如果只是看左右开弓这个词的本意的话，只是“左手右手都能射箭”而已，并没有什么太深的体会。而直到肖恒亲眼看到之后他才理解这个词的真正含义——无论是从左边还是从右边射箭其实都是有一定的死角的，如果能左右开弓那射击的范围无疑大了不少，其攻击能力自然也就更加全面。 况且弯弓射箭的时候左右手的力量分配是不同的，所以很容易出现一只手累了而另一只手还没怎么发挥的情况。而能左右开弓的话就能让其中一只手稍微休息一下，这样一来持久力也就更强了。 所以能左右开弓的人死角少、持久力强，明显高于普通弓手，也许这才是这个词原本的意思。 当然，攻击也不是单方面的。 如果用弓箭对射的话，那无疑是在前面跑的队伍占尽了优势。毕竟弓箭这种武器的初速比较低，很容易受到风和相对速度的影响。 在双方同时前进的情况下，前方往回射的箭会被向前冲的追兵“接住”，而往前射箭的话射击距离往往会被相对移动而拉长了，变相减弱了箭矢的速度和力量。 此消彼长之下显然是逃跑的一方占尽了优势。 然而蒙元的骑兵却掏出了骑枪……骑兵用的火枪！ 就在金人这边花活儿百出的时候，蒙元的骑兵队里燃起了星星点点的火光——那是被点燃的火绳！ 当金人看到身后亮起的火星时，顿时嚣张之意全无，一个个老老实实地好好坐到马上，加速向前跑去。 是的，他们在武器上曾经吃过大亏。现在又看到这种要人命的武器时，好不容易积累起来的士气顿时如肥皂泡一样轻易的破碎了。 “不要跑！稳住阵型！！你们……” “我x！！” 厄勒木扎无能怒吼。 然而并没有人搭理他，所有金兵都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逃！尽快逃离对方那要命火器的射程！ 肖恒淡淡的看了旁边开始加速的金兵一眼，对于这种状况并不意外。 毕竟要么是逃兵、要么是溃兵，能有多高的战斗意志？ 其实一开始肖恒的计划里就没把他们计算在内，有他们没他们都一样。 如果这些金兵稍微给点力也不错，至少能让肖恒他们节省不少子弹。而就算这些金兵一哄而散也没什么问题，至少他们能让追兵分散点注意力。 是的，肖恒给他们的定位就是如此的可有可无。 “准备射击！” 肖恒命令道。 “当当！” 铜钟短促的响了两声，三辆马车上的士兵同时举起武器瞄准了后边的追兵。等第一波蒙元骑兵追上来的时候，肖恒他们的队伍中先于对方响起了枪声。 “砰砰砰……” 蒙元骑兵应声倒落马，而整个追兵的队伍也为之一缓。 肖恒嘴角勾起一丝微笑，视线暂时脱离了身后的交战区域，而是向前方望去。 惊慌失措的金兵在肖恒他们这边开火之后稍微镇定了起来，而在厄勒木扎趁此机会冲了上去，对着那几个领头逃跑的金兵就是一顿马鞭！抽得他们哭爹喊娘地乱叫。 不过肖恒并没有理会厄勒木扎重整金兵的过程，而是将目光放到了更远的地方…… “阻击阵地已经搞好了，咱们过去吧。”肖恒冲着下边的车夫喊道。 “是！” 随后车队微微一拐，向着前方一处小山包的方向冲了过去……在那里，先期脱离的士兵们已经简单的布置好了一个阵地，等马车到了之后直接横过来变成了阵地上的掩体。 而金人骑兵则在肖恒他们的阵地后面很远的地方稍微慢了下来，最终在厄勒木扎不断重复的命令下停了下来，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了肖恒他们的阵地。 在肖恒的队伍中，有本事动对动射击的也就只有那么几个，如果再加上命中率不错这个条件的话，那么就只剩张大牛一个了。 但是如果再加上最后一个条件，那就是骑马射击的话，那整个队伍里真是一个人都没有了！就连张大牛都不行！ 毕竟肖恒吸收的这些士兵都是普通的汉家子弟，很多人都是进了队伍这才刚开始学骑马的……好多人能把马骑明白了就不错了！眼下这些骑兵已经是挑的骑术水平最高的了，不过比起金人或蒙人这种马背上的民族，那差距可是大到天上去了。 所以，其实肖恒的这些士兵都是骑马步兵——骑马移动奔袭、下马作战的士兵。 也正是因为如此，肖恒才没有抛弃马车，并且制定了这样的战术。 首先利用马车上相对比较平稳的设计环境来稍微阻碍一下追兵的速度，然后骑兵们前出下马列队，最后与马车汇合共同阻击。 这样的战术有一个弱点，那就是肖恒他们必须将追兵击溃才能再次撤离，否则只能陷入无尽的包围，最后被硬生生地耗死。 而这也是肖恒他们必须白天突围的理由——必须让蒙人看清楚，他们只是一小股溃兵罢了，没必要兴师动众的派出大军围剿。 而至少到现在，肖恒的计划得到了完美的执行与配合……执行当然指的是肖恒的士兵们，而配合，则指的是追上来的蒙元骑兵。 “预备——放！” “砰砰砰砰……” 转轮步枪的火力连续性非常好，可以说一个人就能发挥出与火绳枪一队12个人相差无几的火力——他们射一轮的时间转轮步枪能打空两个转轮了！ 在如此准确而又连绵不断的枪击中，蒙元的枪骑兵一个又一个的落马，直到最后只剩下几个残兵转身逃脱了…… 至此，几十名蒙元骑兵大半倒在了这场追击之中，只剩那么小猫两三只逃回了蒙元大营。 肖恒他们甚至还能饮马喂食，让马匹们稍作休息之后这才从容的重新上马，不紧不慢的向着中都东侧绕了过去。 就在肖恒他们修整的时候，躲在他们身后的金人溃兵也在修整……而在此期间却爆发了激烈的语言冲突，等肖恒他们追上来的时候，一队十几名金人骑兵离开了队伍，独自向着中都方向逃去。 “公子……我，是我无能。”厄勒木扎咬牙切齿的说，“他么……” “好了，与你无关。”肖恒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他们只是吓坏了而已，你与无关。” “走吧，蒙人下一波的追兵很快就要来了，咱们还是早点拉开距离比较好。” 说罢，肖恒重新上了马车，队伍也再次缓缓的开动了。 而这一次，车队左边的翅膀保持不变，而右边的翅膀则被撕掉了大半。 与之前大秀骑术不同，这一次金人老老实实的跟在马车旁边，紧紧的护住肖恒的侧翼。 远方，蒙元大营再次动了起来……这一次他们没再大意，直接派出了两队超过300名骑兵！！ 而且这些骑兵的战马无论是素质还是体力都处于巅峰状态，毕竟他们是以逸待劳。相对于肖恒他们的马本身素质就不是顶级的战马，其次这段时间又是追击又是逃跑的，不少马都掉膘了，尤其是刚刚经历了相对比较激烈逃亡，这体力消耗就更大了。 如何分配有限的马力可是个技术活，对于这点肖恒虽然不熟练但至少还有规划，知道怜惜马力，所以尽管面对着咄咄逼人的蒙元大军，肖恒他们依然顶住了心理压力，以较慢的速度前进。 而另一批脱离了肖恒队伍的金人们则不受控制的加速起来。 他们胯下的战马虽然素质比肖恒他们的马稍微好一点，但经过这段时间的逃亡其不光是体力消耗巨大，本身也是忍饥挨饿了许久，还是在肖恒这里得到了一些补给这才算是缓过劲来。 再加上这些战马晚上睡觉的时候可没人给它们披毯子、支帐篷，所以它们的健康状况多多少少都出现了些问题…… 当这些问题堆积到一起时，再加上由于逃离的那些金人被恐惧支配着想要加快逃离速度的时候……终于有些战马承受不住而倒下了。 而其他战马的速度也越来越慢，而蒙元的骑兵队又越追越近，这就导致金人更不怜惜马力，导致战马更加不堪其重。 蒙人追得越近金人就越是打马，而越是打马马速就越慢甚至直接倒毙，而蒙人就追得更近……这就陷入了恶性循环。 随着金人的战马接二连三地倒下，终于被蒙元骑兵队给追上了。 霎时间人头飞舞、血光冲天。 另一侧，跟着肖恒他们逃离的金兵顿时升起了兔死狐悲之心。然而肖恒这边却不以为意——原本他就预计到了这种情况，而现在那些金人甚至还帮肖恒他们拉了一波仇恨，已经算是起到预计的作用了。 不过当那一小撮金人的队伍被蒙元骑兵吞没后，肖恒他们这边的压力就更大了。 远方的号角声接连响起，大队骑兵完全不吝惜马力的向肖恒他们发起了冲锋。 “老规矩。”肖恒冲着厄勒木扎喊道。 “好！” 之前的战术再次重演。 肖恒的车队与厄勒木扎带领的金兵互相配合着降低追兵的速度，而其他士兵则趁此机会向前方机动，随时准备搭建阵地。 只不过这一次由于蒙元的追兵太多了，而火绳枪就算再怎么落后也毕竟算是一款经典的火器，在数量的堆积下多多少少的还是有些弹丸击中了目标。 “噗……” 肖恒低头看着脚边的木板，上面忽然嵌上了一颗铅弹…… “啊——” 忽然，一声惨叫响起，肖恒回头一看就见一名金兵连人带马摔在了地上。 其实那名金兵身上还穿着肖恒给他们提供的铠甲，按理来说在这个距离上火绳枪应该是无法对他造成威胁的。只可惜他胯下的战马没有这样的防护，而且他的战马也临近强弩之末了，被一颗突如其来的弹丸打中了后腿就直接滚倒在地口吐白沫……眼看着就活不成了。 地上的人还活着，但肖恒他们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被蒙元的铁蹄所吞噬。 看着远方飞起的人头，肖恒忽然叹了口气。 “这就是战争。” “公子，你说什么？” 正在开枪的张大牛回头喊道。 “准备好波波沙！咱们给他们个惊喜！” 肖恒喊道。 之所以将波波沙雪藏，一方面是因为这玩意太消耗子弹了，若是每次都用很快就会变成烧火棍。而一方面也是为了眼下这种时刻…… 节74 骄傲的雄鹰 大金，中都。 比起大宋临安府的城墙，中都城的城墙远远算不上雄伟。毕竟金人无论是工程基建能力还是所拥有的财富，都不足以支撑他们将中都建得有如临安那样雄伟。 站在这样“低矮”的城墙上，即便有望远镜之类的辅助设施也未必看得清蒙元大营后面发生的事情。 所以最初，金人只是发现了蒙军的大营之内有些骚动。 面对这样的骚动，完颜琴判断可能是有小股的金军，不过接下来发生的事却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随着一阵乒乒乓乓的枪响之后，一队怪异的人马从蒙军大营后面露了出来…… 站在中都这“低矮”的城墙上，只能模模糊糊地看到那群人马分成了两团，但同样都是绕着圈向着中都城的方向狂奔。 而之所以说怪异，是因为这队人马之中居然还夹杂着三辆马车！ “你是说……马车？”完颜琴微微一愣，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探马问道。 “回主子，的确是马车，而且一共有三辆……奇怪的是那马车跟您的那辆式样差不多。”那探马答道。 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完颜琴眉头微微一皱，似乎想起了什么。 之前肖恒陆续也送过完颜琴几辆马车，完颜琴经过研究之后一度还起了购买之心……只是后来被马车的价格给全退了，毕竟肖恒报出来的那个价格只能当做奢侈品而不能作为军备使用。 “是秦氏商行的马车……肖恒啊肖恒，你派人到北方是想做什么？”完颜琴望着那队人马，深深地皱起了眉头。 如果李沐白还在的话，此时大概会为完颜琴分析一番，只可惜…… “唉，汉人……”完颜琴一声叹息。 从最开始他就看不透肖恒这个人，而那个他自以为已经看得透透的、捏得死死的李沐白，却也被证明不过是安插在自己身边的一个眼线罢了。 而这两个人的共同点显然只有一个——汉人。 带着一点复杂的情绪，完颜琴重新望向了远方那模模糊糊的两队人马，皱着眉头思考了一会后歪头问道：“人马什么时候能准备好？” “还得两炷香的时间。”旁边一名副将打扮的人答道。 “两炷香……估计是来不及了。”当完颜琴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正是那一小队金人被斩落马下的时候。 正当完颜琴以为带着马车的那队人马也要被蒙元骑兵无情碾碎的时候，那些丢下马车先逃跑的人忽然停了下来，在原地展开了一条薄薄的防线…… “他们……疯了吗？” 完颜琴已经想象得到这条薄薄的防线会像纸一样被蒙元骑兵一捅就破的模样。 “许是弃车保……”旁边那位副将的“帅”字还没出口，就见远方那三辆马车同样停了下来，看那架势竟是准备与那三个百人骑兵队决一死战了！？ “他们疯了吗？。”那副将吃惊道。 “倒是有些勇气，比那几个逃兵强。”完颜琴冷淡地说，“但这却只是匹夫之勇罢了，若是分出一半断后搞不好还真能逃出来。可是现在……已经没救了。” “主子说的是。”副将点头道。 “你去督促拐子马快点……我要蒙人这300骑有去无回！”完颜琴认真道。 “嗻！奴才一定好好守杀杀蒙人的威风！！”副将跪安后大步流星的转身离开。 看到自己部下士气高昂，完颜琴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至于远方的战况，他已经彻底不再关心了，在他心中那些人已经是尸体了，无一例外。 …… 远方的原野上，“尸体”肖恒从马车上跳了下来，稍微打量了一下班长老张选择的这个阵地，不由得满意地点了点头。 “选的地方不错。”肖恒笑道。 “是您教的好。”老张憨厚的笑着。 其实他说的也不纯是恭维，跟在肖恒身边的这段时间让他受益良多。尤其是涉及到一些火器部队的用法和优缺点上，肖恒这个来自后世的穿越者的眼光说是高屋建瓴也丝毫不为过。 例如这阵地选择的学问就是如此。 上一次与蒙元骑兵交战的时候，老张选的是一处小高地。 在射程比对方远、火力投射能力比对方强的情况下，选择小高地能充分地发挥己方的火力优势。 而这一次在与远超自己的骑兵团作战的时候，老张选择的则是一处反斜坡。 在敌人比较少的情况下，老张有信心在他们的射程之外就将其干掉。 而这一次却与前次不同，他们的对手的数量大大的增加了，即便老张对手中的武器有信心，但别忘了对方也是火器部队，并且对方的数量已经超越了老张他们火力投射的临界点——即便肖恒一方再怎么发挥火力优势，也很难做大在对方能够反击之前就将其歼灭了。 这也就意味着在与这样数量的敌人作战时必然会受到反击。 那么，如何在火器对射的情况下占据优势呢？ 这个问题的答案，蒙元一方虽然隐隐的意识到了，但却并不清晰明确。 在这个年代，热武器的战争其实还很稚嫩，许多情况下还离不开骑兵的冲杀和弓箭的辅助。即便是蒙元与欧洲人打了很长一段时间的热兵器战争也是如此。 在这个时间节点上，至少欧洲人和蒙元人使用的火枪还算不上是远程武器，只能算是中、近程武器。而超过了这个距离最好用的是火炮，而贴脸距离更好用的是马刀。 而蒙元人不知道的答案，在肖恒这边却是常识，因为在肖恒的年代这种经验早就被归纳总结出来了……那就是战壕。 此时天寒地冻肖恒等人当然没有挖掘战壕的能力，但选择一个反斜坡从某种意义上代替战壕的功能，而这也是老张通过自己的理解进行的个人发挥……不得不说，肖恒之前无意中提到的一些思想此时的确在老张身上开花结果了。 “自由射击！瞄准了再打！”肖恒一边命令着，一边搬出了波波沙，并且给它架上三脚架。 而老张则同样捧着波波沙去了阵地另一头，与肖恒这里形成了交叉火力。 肖恒稍微清理了下积雪，然后趴在了地上……刚一趴下肖恒的胸口就感受到了隆隆的马蹄声。 “呼……”肖恒将枪托抵在肩膀上，枪口瞄准了不断接近的骑兵队，然后猛吸了口气屏住了呼吸，手指微微扣紧扳机。 …… 被乱箭和乱枪搅乱了阵型的蒙人很不爽——从来都是他们按着对方打，什么时候轮到自己被别人按着脸猛踹了？ 而当他们看到肖恒他们停下来准备跟他们决一死战之后，所有人都觉得受到了莫大的侮辱。 “金狗停了！” “金狗看不起我们！！” 冲在最前面的那名蒙元勇士举起手中的火枪大声喊道：“乌来！” “乌来！！” 近三百人的齐声呐喊，震得天空都为之黯淡……所有人的心气都提到了最高，耳边除了激烈的蹄声再没有其他的声音…… “哒哒，哒哒……” 健马飞驰，勇士威猛。 蒙元的枪骑兵队伍对着肖恒他们的阵地发起了全力冲锋。 这，是一支从胜利走向胜利的军队。百年来，他们一直都是征服者，所到之处无不跪地臣服，真正地做到了我来、我见、我征服。 所以当他们认真起来之后，整个队伍所凝聚出来的那种必胜的信心，让人恍惚间有种即便是天地神佛挡在他们面前也会被碾成齑粉。 “咕噜……” 厄勒木扎狠狠地吞了吞口水。 即便像厄勒木扎这样的勇士，在面对这样凶焰炽烈的骑兵部队时也是心颤不已，尽管室外温度已经接近零下二十度，但他仍然觉得手心潮湿额角冒汗。 而厄勒木扎身后的那些金人败兵就更加不堪了，很多人甚至直接跪在地上向念起了不知哪家神佛的祷词。 尽管他们身前还有肖恒和他的士兵，但如此薄薄的一层防线无论怎么看都挡不住蒙元骑兵的冲锋，直到……枪声响起。 “砰！” 枪声过后，硝烟弥漫。 张大牛眯起了眼睛，首先开枪了，而此时距离最近的蒙元骑兵还在200米开外…… 厄勒木扎眨了眨眼睛，正当他以为张大牛这一枪打空了的时候，忽然发现冲得最靠前的那位蒙元骑兵软软的摔倒在地，而他身后的骑兵根本来不及反应就从他的身上碾了过去。 张大牛的嘴角露出了一丝冷笑，然后接连不断地扣动了扳机。 “砰砰砰砰……” 当张大牛一连串打空了转轮内的所有子弹之后，整个阵地上的枪声也间歇式的响起。 线膛枪、米尼弹、转轮供弹系统以及身管自紧枪管…… 每一个细小的改进，每一点科技的进步都在点点滴滴地提高枪械的性能。而当这么多来自未来的黑科技统统聚集于一杆武器上的时候……质变，终于出现了。 铸铁覆铅弹头旋转着，带着致命的呼啸飞来，撕裂了骑兵甲，打碎了人类那脆弱的骨头，并且在这柔软的腔体之内翻滚起来，将一切搅得乱七八糟。 还没等蒙元骑兵们的火绳枪发话，冲在最前面的蒙元骑兵就纷纷摔下马去。而倒地的人、马尸体也就变成了后人前进的障碍，进一步拖慢了蒙元骑兵的速度。 渐渐的，前方堆积的尸体越来越多，蒙军再也无法肆意的冲锋了，不少马匹被地上的尸体绊倒，进而让后面的骑兵也不得不停了下来。 见此情况有不少被挡住去路的骑士甚至直接跳下马来，躲在地上的马尸之后与张大牛他们对射起来。 不过虽然前方攻势受阻，但蒙元骑兵太多了！远远要比肖恒的士兵多得多！当前锋被迫停下来之后立即有骑兵左右绕行，试图攻击肖恒他们的侧翼。 可这样徒劳的绕路只会让更多的人暴露在肖恒他们的火力之下——打不着那些藏在马尸后的蒙人，还打不着你们这些绕路的靶子吗？一时之间绕路的队伍被打得人仰马翻…… 眼看着形式就要向着不好的方向发展，一个头盔上带着红缨的军官忽然大声吼道： “草原上的雄鹰们，我们不能败在这里！所有人听令……跟我冲！” “乌来！” 说罢，这位军官从马尸后面站起身来，仿佛骄傲的雄鹰一样，闪动着翅膀向着前方发起了冲锋。 “乌来！！” 其他士兵见状，纷纷跳出掩体跟着长官一起发起了亡命冲锋。 而左右绕路的骑兵也放弃了绕路，不再顾忌牺牲直接就以最短的距离向着肖恒他们的阵地冲了上来。 这一刻，有如乌云盖顶，站在肖恒他们身后的金人只觉得胸口一阵压抑。 尽管之前的射击消耗了不少蒙元的有生力量，但此时发起冲锋的骑兵仍有超过200名！ 即便加上那些已经失去了斗志的金人，这个数量依然是肖恒他们的四倍！ 若是被如此数量的敌人近身，所有人都逃不过身、首分离的下场。 厄勒木扎甚至已经开始觉得自己的脖子凉嗖嗖的，仿佛已经居高临下地看到自己那无头尸体倒在地上的幻觉。 然后，波波沙响了。 一切幻觉随风飘散。 那令厄勒木扎印象深刻的“突突”声突然响起，然后就见发起了亡命冲锋的蒙元骑兵有如割稻子般成排成排地倒下。 肖恒和老张两个人一左一右特意针对了一下从两侧冲上来的骑兵，并且专门调拨了抢手撤到反斜坡后面射击从侧面冲上来的骑兵。 尽管波波沙用的是手枪弹药，但先进而又昂贵的硝基发射药所带来的初速远远超过了普通的转轮步枪，蒙元骑兵身上的铁甲仿佛纸糊的一样被覆铅铸铁弹撕得粉碎。 “咔……” 当肖恒打完第三个弹鼓的时候，他的面前已经没有人能站起来了，只有几匹幸运的马“咴儿咴儿”地叫着，轻咬着再也站不起来的主人。 而此时正面战场上，那些失去了战马的骑士们只剩最后一个头戴红缨的军官扔在勉力支撑。 尽管他的腿断了，肚子也被打烂了，但他的眼中仿佛有股烈焰仍在熊熊燃烧着。 看着这位可敬的敌人用步枪做拐棍，步履艰难地发起了最后的“冲锋”，所有人的射击都停了下来。 这，是一个值得尊敬的对手，但也是个终将被时代所淘汰的人。 “给他一个痛快吧。” 肖恒拍了怕张大牛的肩膀道。 “砰！” 那朵鲜艳的红缨，终于倒下了。 雄鹰的骄傲，被步枪打得粉碎。 这一刻的肖恒，恍惚间仿佛看到了无数年后，那些喝着符水大叫刀枪不入的中国人在排枪中像麦子一样一茬茬扑倒在地的场景。 肖恒微微叹了口气，转过身来吼道：“报告伤亡情况！优先救治伤员！” “快快快！所有人都动起来！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 注：蒙古人开战时的口号为“urai”，发音为，其中没有对应的汉字，以“来”代替。据传俄罗斯人的“乌拉”就是跟蒙古人学的。 节75 质问 节75 城墙之上，完颜琴呆呆的望着远方，呼啸着的北风不停灌入他的口中他却毫无所觉，只是长大了嘴瞪着远方。 是的，面对如此奇迹，除了膛目结舌之外很难再有其他表情了。 就在完颜琴说出肖恒他们已经完蛋了的时候，他的内心是如此的笃定，以至于他都开始构想如何趁着蒙元人与肖恒他们纠缠的时候杀个他们措手不及，好灭灭蒙人的威风。 然而，当他身边的副将去准备兵马的时候，远方的场面却发生了极具戏剧性的变化。 密集的枪声响起，让完颜琴恍惚间仿若听到了新年的鞭炮声……然后那些强大的、不可一世的，即便对于完颜琴来说也觉得难以对付的蒙元骑兵发起了冲锋，好像惊涛骇浪一样扑向了肖恒他们的车队。 然后，浪花狠狠的撞在了礁石上分崩离析、四散消退。 足足三个百人队的精锐骑兵，在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内统统变成了僵硬的尸体……这一刻完颜琴第一时间感受到的其实并不是震惊，而是后怕——要知道眼前不过是区区两辆马车二、三十名士兵而已！而想当初秦氏商行在中都城内最多驻有近百人！ 如果按照30人能轻松干掉300骑兵的话……那这一百人岂不是能轻松灭掉好几个千人队！？让这么强的一股力量驻扎在大金的心脏腹地，真是让人想起来就觉得害怕！ 当然此时的完颜琴并不知道货站那边不少人并不是士兵，而是肖恒招募的情报人员，而真正能战的士兵他差不多都带在身边了。 “主子，拐子马准备好了……”副将回来之后就看到完颜琴的脸色有些不对劲，立即上前一步问道：“主子？” “……” 完颜琴没有说话，而是扬了扬下吧示意他自己看。 而当那副将也看到远方的情景时，不由得惊讶得发出了友善的声音：“卧槽！” 等副将也缓过劲来之后这才悄悄的问道：“主子，咱这拐子马……还去吗？” 完颜琴看着远方的胜利者中忽然分出了一小队的骑兵向中都城的方向跑来，不由得谨慎道：“先等等，看看情况再说。” …… 几分钟前。 整个队伍都在肖恒的命令下飞快的动了起来。 “报告，轻伤三人，无重伤无死亡！” 老张班长很快就将统计结果报告上来。 “哦？还不错。”肖恒有些欣慰。 毕竟对射僵持的持续时间并不长，而对方手中的武器准确性也远不如转轮步枪，再加上肖恒一方所有人都戴着头盔、穿着有“土制防弹衣”之称的棉甲，能做到这样的伤亡情况还是比较合理的。 “那三人什么情况？怎么受的伤？”肖恒问道。 “其中两人一个肩膀中弹，一个额头中弹，不过盔甲和头盔都挡下来了，所以只是受了轻伤。”老张班长答道。 “还有一个呢？”肖恒奇怪的追问到。 “还有一个……二班的小李换转轮的时候太紧张了，把手指给夹断了。” 老张班长无地自容的说。 “这……”肖恒叹了口气，“算了，骨头扶正了没有？有没有打夹板？” “扶正了，正在打。”班长老张说完，忽然看了看站在旁边的那队显得颇有些局促的金人，“他们怎么办？” “愿意回中都的就放回去，不愿意回去的可以跟我们去直沽寨。”肖恒看到那边厄勒木扎已经走过来了，就对着老张摆了摆手，“你先忙去吧，顺便叫人把那白胡子老头和小白脸带过来。” “好。” 老张班长看了一眼厄勒木扎，转身跟着士兵们忙碌起来。 “厄勒木扎，我的好安达，你安全了。”肖恒主动上前给了他一个拥抱，“一路以来辛苦了” “……”厄勒木扎挠了挠头，傻傻的站在肖恒面前不知道说什么好。 不过这时候正好有士兵将那两个仅存的复兴社成员送了过来，肖恒再次用力的抱了抱厄勒木扎，拽过那五花大绑的两人交道厄勒木扎的手中。 “我的好安达，这是你应得的功劳，旁边就是中都城了，我们也是时候说再见了。” 肖恒正与厄勒木扎说着话，旁边又有士兵跑来立正敬礼：“报告！准备完毕！随时可以出发！” “我知道了。”肖恒点点头，拍了拍厄勒木扎的肩膀就准备离开了，“咱们有缘再见吧。” “……再见。”厄勒木扎张了张嘴，似乎有满肚子的话可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哦，对了。”肖恒犹豫了一下，忽然转过身来看着厄勒木扎道，“替我带个话给琴公子……就说如果实在不行，请退到直沽寨，我会在那里放几条大船帮你们撤退。” “再见，后会有期。” 说罢，肖恒头也不回的跳上了马车，随后三辆马车和众多士兵一起离开了。 而厄勒木扎只是怔怔的看着肖恒他们离开的背影，也终于带着他的战利品以及所余残兵一起向中都城奔去。 等进了城门，厄勒木扎愕然发现完颜琴居然就等在门口！ “奴才给主子请安……琴主子，您怎么亲自来了？”厄勒木扎大吃一惊。 “厄勒木扎！？你不是跟肖恒去了直沽寨吗？怎么会……等等！” 完颜琴忽然深深的皱起了眉头：“你们根本就没去直沽寨！？你们去做什么了！？” “回主子，一出城那肖恒肖公子就带着人马往西边去……后来奴才这才知道，原来他们是去追北宋废帝了。”厄勒木扎跪在地上没敢抬头。 毕竟这件事之中他也是出了力的，但他早就跟肖恒商量好了，这套说辞也是肖恒给他设计的，目的就是为了把他摘出来……所以主意不是他出的，他也没担什么责任，但功劳却是他领的——这么好的条件他不答应才怪呢。 “属下跟着肖公子彻夜追击，终于将所有叛徒全歼了，而肖公子特意留了此二人一条狗命，借我之手献于主子。”厄勒木扎指着旁边被五花大绑并堵着嘴的人。 “哦？”完颜琴顿时来了兴趣，走到那两位俘虏的身边，先是捏起那白胡子老头的下巴看了看。那老头顿时激烈的挣扎起来，可却被他身后那几名身强力壮的金人按得死死的。 “呵呵，立即把这位汉臣归来的消息送入皇宫！相信阿玛一定会很高兴的！”完颜琴大喜过望。 这复兴社的社长可是让金人恨之入骨的，甚至连蒙元突袭的事都算在了这位身上。如此迁怒之下估计不把他千刀万剐都难消大金皇帝心头之恨。 而接下来，完颜琴来到了李沐白的面前，拎起他的头发直视着他的眼睛。 李沐白木然的与完颜琴对视着。 完颜琴拔下出李沐白口中的破布，看着他的眼睛问道：“沐白，为什么背叛我？我对你不够好吗？” “说得好像对我很好一样。”李沐白淡淡的说，“在你眼中我不过就是个普通的奴才罢了，当奴才的能好到哪去？” “原来你是这么想的……”完颜琴叹了口气，似乎大失所望的样子。 “我忠心耿耿给你当了十年的幕僚！十年！！十年了你还是拿我当成一条狗！”李沐白的脸上忽然有了些情绪，“而那肖恒呢！？你与他不过认识不到半年就开始称兄道弟了，甚至还想召他入驸马……凭什么！” “凭人家本事大，如果今天是你把他抓回来放到我的面前，我也会跟你称兄道弟甚至考虑招你入赘。”完颜琴似乎已经对他失去了兴趣，说完之后就对旁边的人摆了摆手道：“带下去吧，找个好时辰送他上路……看在他跟了我这么多年的份上，别让他受太多苦。” “嗻！” 旁人将那李沐白和白胡子老头一起待下去了，而李沐白与疯狂挣扎的白胡子老头不同，至始至终都是冷冷淡淡的，仿佛要死的不是自己而是别人一样漠不关心。 完颜琴的目光又转回到了厄勒木扎的身上，“那肖恒是在刚刚那几辆马车里吧？” “是，主子。”厄勒木扎点头道。 “那他大老远的冒了这么大的风险，就是为了帮我抓这两个人？”完颜琴挑了挑眉毛。 “这……他是为了救北宋废帝一家。”厄勒木扎实话实说。 “什么！？”完颜琴神色数变，“你是说……真的？” “奴才句句属实，那废帝赵擎以及赵擎的媳妇就在那两辆马车上。”厄勒木扎恭恭敬敬的答道。 完颜琴闭上了眼睛，回忆了一遍肖恒抵达中都城之后的一系列举动。 “我知道了……我终于知道了！！” “砰！！” 完颜琴一拳头打在旁边的墙上，吓得众人跪了一圈。 “主子息怒！” 望着身边跪着的这一群人，完颜琴深深的吸了口气，好不容易将内心的愤怒压了下去。 原来，什么亲善友好都是骗人的！ 那肖恒为了取得我的信任居然下了如此血本！ 并且还在城内驻扎了这么一大批的军队，很有可能就是为了那废帝夫妇而来的！！ 想到这里，完颜琴忽然觉得这件事不能忍。 “传令下去！拐子马出动！！”完颜琴一边说着一边解下了自己的披风，“备马！我要亲自去会一会那肖恒！” “啊！？主子三思啊！”厄勒木扎慌了。 “别说了！我一定要亲自见一见那肖恒！”完颜琴面色阴沉道。 见状厄勒木扎也不敢再说什么了，至于肖恒交代他的最后那句话此时他也没办法说出口了，也只能看着忙起来的其他人干着急。 很快的，马备好了，骑兵们也准备就绪整装待发。 “开城门！我们走！！” 随着城门打开，完颜琴一马当先的冲了出去，随后近千骑兵也跟在他的后面鱼贯而出，向着那三辆马车的方向追了上去。 …… 此时的肖恒还不知道完颜琴带人追了上来，他的正将电报机的发报机和打孔机拆下来，换上两个笨重的喇叭状设备。 肖恒检查了一下连接处之后就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样应该就可以了。” “这是什么？” 坐在一边的赵擎好奇的问道。 之前的战争道。 “那他大老远的冒了这么大的风险，就是为了帮我抓这两个人？”完颜琴挑了挑眉毛。 “这……他是为了救北宋废帝一家。”厄勒木扎实话实说。 “什么！？”完颜琴神色数变，“你是说……真的？” “奴才句句属实，那废帝赵擎以及赵擎的媳妇就在那两辆马车上。”厄勒木扎恭恭敬敬的答道。 完颜琴闭上了眼睛，回忆了一遍肖恒抵达中都城之后的一系列举动。 “我知道了……我终于知道了！！” “砰！！” 完颜琴一拳头打在旁边的墙上，吓得众人跪了一圈。 “主子息怒！” 望着身边跪着的这一群人，完颜琴深深的吸了口气，好不容易将内心的愤怒压了下去。 原来，什么亲善友好都是骗人的！ 那肖恒为了取得我的信任居然下了如此血本！ 并且还在城内驻扎了这么一大批的军队，很有可能就是为了那废帝夫妇而来的！！ 想到这里，完颜琴忽然觉得这件事不能忍。 “传令下去！拐子马出动！！”完颜琴一边说着一边解下了自己的披风，“备马！我要亲自去会一会那肖恒！” “啊！？主子三思啊！”厄勒木扎慌了。 “别说了！我一定要亲自见一见那肖恒！”完颜琴面色阴沉道。 见状厄勒木扎也不敢再说什么了，至于肖恒交代他的最后那句话此时他也没办法说出口了，也只能看着忙起来的其他人干着急。 很快的，马备好了，骑兵们也准备就绪整装待发。 “开城门！我们走！！” 随着城门打开，完颜琴一马当先的冲了出去，随后近千骑兵也跟在他的后面鱼贯而出，向着那三辆马车的方向追了上去。 …… 此时的肖恒还不知道完颜琴带人追了上来，他的正将电报机的发报机和打孔机拆下来，换上两个笨重的喇叭状设备。 肖恒检查了一下连接处之后就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样应该就可以了。” “这是什么？” 坐在一边的赵擎好奇的问道。 之前的战争 节76 意外 节76 车厢内，除了赵擎夫妇见鬼一样瞪着那个能发出人声的喇叭，其他人的神色顿时都紧张起来。 “蒙军！？” 肖恒心中一动，拿起地图仔细查看。 以中都城为中心的话，蒙元的左路军正驻扎在中都城的北方。肖恒他们刚刚与之交战的就是这蒙元的左路军。 肖恒等人现在正在中都城的东方，而蒙元的中路军则在中都城的西方，两军中间还隔着个中都城呢！所以这突然出现的蒙军也不会是蒙元的中军。 那么排除这两个选项自后，肖恒大概猜到前方正要遭遇的是哪方面的部队了……那就是蒙元的右路军，也是到目前为止肖恒他们还没遇到过的那支蒙军。 想到这里，肖恒不由得露出一丝苦笑。 没想到不过是出去救个人，却将这蒙元的左中右三路大军碰了个遍！也不知道是该说运气差比较好还是说这只是巧合……反正叫一声老倒霉蛋应该没什么问题。 “蒙元的右路方面军啊……”肖恒掏出笔记本，找了找之前的情报简报。 这蒙元的右路军在大金境内连破数城，如果以破城数来算的话这右路军应该是交战最多、战绩最好的。 然而蒙元的右路军所攻击的毕竟是大金的腹地，并且行军的距离也的确要比左路军和中路军要远一倍左右，所以他们在这个时候才刚刚抵达其实已经很快了。 不过肖恒估计此时抵达中都城南方的蒙军数量应该不会很多，毕竟他们打了最多的硬仗，走了最远的距离，此时即便不是强弩之末大概也被消耗得够呛了，就算面前抵达估计也只是先头部队而已。 “公子！咱们怎么办？”班长老张在旁边有些焦急的问道。 这一路行来几乎每次都会被蒙元大军堵住去路，原本冲破了蒙元左路军的阻挡之后大家都觉得前面是一马平川了，然而却依然在最放松的时候遇到了拦路虎。 虽说此时的蒙元右路军应该比较虚弱，但问题是肖恒他们的补给也用得差不多了！虽然火药和弹头都还有一部分，但用纸包装、填装转轮也是个比较复杂的工作…… 更何况即便将所有的火药和弹头都包好，其弹药量也不过与刚刚那场阻击战开大之前差不多，以这样的补给情况再遇到蒙元的右路大军……即便只是先头部队肖恒他们也是打不过的。 在这样巨大的压力下，肖恒仔细思考了一下所有的可能性之后，终于开口下达了新的命令： “告诉车夫立即改变方向，咱们直接向东边前进！避开蒙元的先头部队！” “是！” 班长老张立即通知前面的车夫。 肖恒思考了很久如何破局之后，忽然想起他们知道蒙元的军队在前进，但蒙军却不知道他们的存在啊！为什么不趁着蒙元前锋尚未站稳脚跟的时候绕过去呢？ 这样马车向东前进，如果运气好的话也许蒙元的右路军根本就没注意到他们就让他们溜过去了。 肖恒他们也不用逃太远，只要与装甲部队汇合那么肖恒相信在这个世界上就再没有什么人、什么军队能挡住他们离开的步伐了。 “洞幺呼叫两拐，我方继续向东前进以避免与蒙军遭遇……请你方配合行动不要惊动蒙人，完毕。” “两拐明白，两拐立即向东运动，完毕。” 电波跨过了遥远的距离，沟通着两支队伍，使其运动状态趋于一致，配合着绕开了蒙元前进的方向。 如果一切顺利的话，肖恒一行与装甲部队将在远离中都战场的地方汇合，然后再安全的前往直沽寨并登船撤离。 然而任谁都没想到的是……一个变数打破了肖恒的计划。 断后的探马飞快的追上了肖恒他们的马车，在轻轻的翘了翘车窗之后报告道：“公子！有大队骑兵追上来了！” “是蒙人？”肖恒吃了一惊，蒙元大军来得这么快！？ “不，是金人。” “金人！？” 那探马自然分得清金人与蒙人的区别，所以肖恒相信他绝不会看错，但是为什么会有金人的骑兵追上来？ 肖恒一脸疑惑。 坐在旁边的赵擎夫妇忽然脸色一变，互相对视一眼之后都看到了对方眼底的担心……最终还是由赵擎率先开口道：“金人……会不会是来追我们的？” “追你们？”肖恒微微一愣，这个选项他甚至想都没想过，“追你们做什么？大金都到了生死存亡的地步了，还有心思派大军出来找你们的麻烦？” 说到这里肖恒稍微顿了顿，再仔细思考了一下各种可能性，最终依然还会摇了摇头：“不可能是追你们来的，如果现在要追，那么想当初也不会放任复兴社的人离开。” 赵擎夫妇闻言互相看了一眼，最终还是接受了肖恒的这个观点。 的确，想当初他们夫妇被复兴社掠走的时候可没有半个金人追上来……当然肖恒带来的那个金人不算。现在肖恒都把复兴社的人交给金人了，那么他们就更美丽又追上来了！ 毕竟复兴社的人对于金人来说还有点仇怨，当众宰了他们也有助于提升士气……但赵擎夫妇就真没有必要了，早在赵擎爷爷辈的时候就都已经会是庶民了，金人之所以养着他们也只是为了膈应南方的小朝廷而已，现在都到了这么紧急的关头没理由还要特意派兵遣将来捉赵擎夫妇回去。 然后肖恒和赵擎夫妇再加上老张班长又讨论了好几轮也没猜出这些金人为什么追上来。 “公子，这样下去不行了……金人的目标太大了，蒙人一定会发现他们的。”老张班长直接指出了问题的关键所在。 “是啊……”肖恒嘴里发苦。 如果蒙军发现了金人，那么他们这些被金人追的小队伍估计也逃不掉了…… “……也不知道是谁在追我们。”肖恒往怀里摸了摸，将完颜琴交给他的那块牌子摸了出来。 肖恒觉得这玩意留到后世肯定是个文物，所以最后也没还回去，不过现在看来这腰牌估计是留不住了。 “这样下去不行了，老张你带人继续往前走，我回去看看后面到底是什么情况。”肖恒将腰牌重新揣进怀中。 “公子，还是我去吧？您还是坐镇中枢……” “呸呸呸！一共就三辆马车二三十人，坐个屁的中枢……你从哪学来的这词儿？” “我……” “就这么定了。”肖恒拍了一下老张的肩膀，“而且我有种预感……如果不是我去的话很可能没办法解决问题。拖得久了被蒙元发现就完蛋了，所以我们得赶紧把那些金人劝回去。” 说到这里，肖恒看了一眼赵擎夫妇，又看了一眼老张班长。 “一会我选一匹好马，如果有危险的话我会往海边逃的，到时候你们跟装甲团汇合之后也往海边就好了，到时候咱们再找机会汇合。” 说罢，肖恒再不犹豫，直接抓住门框翻上了车顶，挑了一匹好马的缰绳将它牵过来，再直接丛车顶跳上了马背。 这一系列动作简直行云流水，即便是赵擎都觉得肖恒这身手是真的不错…… “……要不，我也一起去吧？”赵擎看着班长老张问道。 “您？您去能干什么？”老张奇怪的看着他。 “这……我这拳脚功夫还是有些的。”赵擎有些不确定的说道。 “拳脚功夫……”老张挠了挠鼻子，“您就放心吧，刚刚我看到张大牛也跟上去了……他手里有把波波沙，比什么拳脚功夫都强。” 赵擎：“……” 见识过波波沙的威力之后，赵擎还真没办法反驳。 …… 肖恒与张大牛两人骑着战马缓缓的慢了下来，最终停在了这片旷野之上，看着马车渐渐远去…… 而另一个方向，大队的、穿着新式棉甲的金兵从后面追了上来。 “啧……”肖恒放下望远镜，不由得有些叹气。 这要是与金人起了冲突，这些棉甲可真是有些碍事。好在即便是最好的棉甲也是挡不住波波沙的，毕竟无论是膛压还是枪口初速，波波沙都要比普通的转轮步枪强太多了，再加上铸铁弹头本身就能在一定程度上的破甲，所以尽管穿着棉甲的敌人有些麻烦，但却并不是说肖恒他们就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咦？” 肖恒一直举着望远镜盯着远方不断接近的金人拐子马，所以当金人接近到一定程度之后肖恒忽然见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 “完颜琴！？他追上来干什么！？” 肖恒大吃一惊。 “……”张大牛闻言拍了拍马背上的转轮步枪，“要不要我崩了他？” “别，他要是死了咱们俩都活不了。”肖恒摇摇头。 这大金的军制基本上就是奴隶制的那一套，长官就是主子士兵就是奴才，而且金人还特别讲究主辱奴死……若是完颜琴死在这里，他手下那些人即便回去了也一个都跑不掉，所以必然会追杀肖恒他们到天涯海角的。 “不过你也准备好，看看情况……如果情况不对你可以把他击伤。”肖恒想了想说。 这打死和打伤可不一样，打死了所有拐子马都要狂暴了，而打伤了这些人却会不敢恋战……毕竟主子还没死呢！救助主子才是最重要的！ 肖恒二人就坐在马背上，等着远方的骑兵队伍慢慢接近…… “行了，估计没什么危险了。”肖恒忽然说道，因为他看到远方的拐子马队正在减速…… 如果对方二话不说直接冲上来，肖恒肯定掉头就跑。而现在完颜琴命令减速，那么不管他们所为何事，肯定还有得谈。 而事情的发展与肖恒猜测的也差不多，拐子马大队在距离肖恒他们不足百米的地方完全停了下来…… 肖恒一方不过区区两人，而对面则有黑压压一大片大概几百人的规模！ 然而双方就这样隔着不足百米的距离静静的对峙着。 完颜琴这边之所以没有动，是因为他看到肖恒等在前面的时候忽然不知道说什么好。 不过肖恒可没时间跟他在这里继续耗着，所以率先策马向前走了十几米，然后开嗓喊道：“不知琴殿下如此远送究竟意欲何为啊？” 完颜琴看着远方的肖恒，摆脱左右也单人独骑的走上前去，在距离肖恒十几米的距离上停了下来。 此时的完颜琴当然已经知道肖恒他们所拥有的火器究竟多么强大了，此时在距离肖恒这么近也是冒着巨大的风险的。讲究主辱奴死……若是完颜琴死在这里，他手下那些人即便回去了也一个都跑不掉，所以必然会追杀肖恒他们到天涯海角的。 “不过你也准备好，看看情况……如果情况不对你可以把他击伤。”肖恒想了想说。 这打死和打伤可不一样，打死了所有拐子马都要狂暴了，而打伤了这些人却会不敢恋战……毕竟主子还没死呢！救助主子才是最重要的！ 肖恒二人就坐在马背上，等着远方的骑兵队伍慢慢接近…… “行了，估计没什么危险了。”肖恒忽然说道，因为他看到远方的拐子马队正在减速…… 如果对方二话不说直接冲上来，肖恒肯定掉头就跑。而现在完颜琴命令减速，那么不管他们所为何事，肯定还有得谈。 而事情的发展与肖恒猜测的也差不多，拐子马大队在距离肖恒他们不足百米的地方完全停了下来…… 肖恒一方不过区区两人，而对面则有黑压压一大片大概几百人的规模！ 然而双方就这样隔着不足百米的距离静静的对峙着。 完颜琴这边之所以没有动，是因为他看到肖恒等在前面的时候忽然不知道说什么好。 不过肖恒可没时间跟他在这里继续耗着，所以率先策马向前走了十几米，然后开嗓喊道：“不知琴殿下如此远送究竟意欲何为啊？” 完颜琴看着远方的肖恒，摆脱左右也单人独骑的走上前去，在距离肖恒十几米的距离上停了下来。 此时的完颜琴当然已经知道肖恒他们所拥有的火器究竟多么强大了，此时在距离肖恒这么近也是冒着巨大的风险的。 节77 几何学再现 蒙军！ 漫山遍野的蒙军出现在了在这广袤的白色平原上！ 这样的场面完全出乎于肖恒的意料之外，毕竟在他的判断中蒙元右路军应该打了无数硬仗，每前进一步都要艰难的、付出巨大的代价才能换来足够速度的推进才对！ 可现在看来远方包过来的蒙军个个精神抖擞士气高昂，胯下的战马也是皮滑毛亮、膘厚力强的样子，哪里有半点的疲态？一个个的仿佛天天早睡早起、吃好穿暖的样子……怎么看都不像是经历了数次大战的样子！ 如果不是时代不对，肖恒甚至都以为这帮人是坐卧铺来的！ “这些蒙人……似乎没怎么打仗的样子？”肖恒挑了挑眉毛问道。 “……该死！我早该想到了！”完颜琴稍微沉默了一下，忽然恨声道。 “怎么回事？”肖恒见完颜琴的表情不对，不由得心中一动，也没管合不合适就直接开口问道。 “复兴社！”完颜琴咬着牙说。 “原来如此……” 直到此时，肖恒眼中也是一片恍然。 大金建国至今，尽管经历了一系列的屠杀和归化，但其本族的人口依然完全无法与汉族相比，甚至就算加上归化的汉人，想要直接统治这偌大的江北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所以大金想要牢牢的统治这片土地就必然会吸收汉臣、汉军，再以本族族人为骨干，在这些归化的汉军的辅佐下对偌大的北方进行统治。 而越是向南，大金本身的族裔就越少，而启用的汉官、汉军就越多。而相反的，越往北去大金的本族族裔就越多。 所以虽然复兴社在大金的中都这边的势力有些薄弱，但他们的根实际上却是在中都以南、长江以北的广袤土地上。 之前肖恒还在奇怪，为什么那复兴社的白胡子老头会自认为自己能在蒙元的土地上建立一个小国……就算他们再怎么给蒙元传递情报也不值一个国家！ 而现在，一切都清楚了。 随着这没有沾染半点硝烟气息的蒙元右路军的出现，复兴社与蒙元的交易也自此浮出了水面。 显然复兴社利用了自己在中都以南的影响力全力配合蒙元的入侵—— ——看看蒙元右路军的那些骑兵吧！无论是左路军还是中路军，多多少少都经历了一些抵抗。 尤其是蒙元的左路军，不仅人数较少而且显然也经历了最激烈的抵抗……这从他们损失了300骑兵之后就彻底怂了就能看得出来！若是他们真的实力很强的话，绝不会任凭肖恒他们大摇大摆的撤离的，肯定还会再想办法派人追击！ 除非……他们真的没有余力，才会如此轻易的放走肖恒一行人。 “难怪那白胡子老头如此激动啊……”肖恒摸了摸下巴，“看来我坏了他当皇帝的美梦，估计他已经恨死我了。” “……”完颜琴神色复杂的看着肖恒，却并为言语。 “蒙人来势汹汹……琴殿下，我的好安达，咱们就此别过吧。”肖恒最后的拱了拱手，说完就带着张大牛转身离去。 完颜琴最后的看了一眼肖恒的背影，一拉缰绳调转马头，带着拐子马骑兵队也离开了。 毕竟蒙军势大，打是肯定打不过的，所以逃跑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这叫保存有生力量。 当肖恒和完颜琴两方面各自逃命的时候，远方的蒙元大军显然也看到了他们…… 此时若是只有肖恒和张大牛两个人，估计蒙元应该不会在意的，估计只是把他们当做金人的探马驱赶开来了事……但问题是完颜琴带着的好几百的拐子马可太显眼了！这些拐子马可都换装了新式棉甲，而且棉甲的颜色也都非常鲜艳，在这白雪皑皑的冬季简直就是明摆着的靶子啊！ 在这种情况下就连肖恒他们也受到了一部分的重视，毕竟之前他们仅凭两人就与整个金人拐子马大队对峙呢！所以蒙军也分出来十几名骑士向着肖恒他们追了上来…… “淦！”张大牛回头看着追上来的骑兵，不由得破口大骂，“完颜琴那个王八蛋误事！把咱们也连累了！” “……”肖恒也回头看了一眼，不过他并没有过多的抱怨，只是伸手入怀摸了摸已经上好子弹的手枪。 这一次他们虽然只是双人双马，但两人都带着转轮步枪，而除此之外肖恒还带着手枪，张大牛也带着波波沙。 在这种情况下其实身后着区区十几名骑兵算不得什么，只要找个机会下了马，也许不用肖恒动手张大牛自己就能干掉他们也说不定！ 但现在最大的问题是他们胯下的马本身就不很优秀，甚至连战马都算不上……再经历了这么长时间的长途奔袭，所有马都掉膘严重！ 从今天中午开始这匹马就在一直奔跑，虽然其中有过短暂的休息和补充，但现在基本都接近极限了，肖恒和张大牛甚至都不敢扬鞭，生怕几鞭子下去这马就废了。 所以，即便他们能轻松解决身后的这十几名追兵，但只要蒙军那边注意到他们的情况的话，只要再派出大军过来围剿，他们两个谁都跑不掉。 在这危急时刻，张大牛和肖恒显然都考虑到了这个问题，然后张大牛率先开口道：“公子！你先跑！我把他们引开！” 说罢，张大牛就要拉动缰绳离开。 “不行！不许擅自行动！张大牛我命令你回来！”眼见着张大牛就要离开，肖恒突然高声吼道。 张大牛后颈毛都竖起来了，下意识的一拨马头……这时候就体现出训练的好处了，肖恒一声令下张大牛的身体自动就按照命令执行了，甚至都没经过他大脑的同意。 等张大牛反应过来之后，他已经回到了肖恒身侧。 “可是公子，这么下去咱们俩可都跑不掉了……”张大牛有些担心的说。 “跑的掉，相信我。”肖恒胸有成竹到，“咱们现在最重要的不是干掉身后的追兵，而是看着我们能带着他们跑多远……只要原理了蒙元的大部队，这是来人都不够波波沙喝一壶的。” 肖恒的声音很稳。 不知怎么的，尽管还没理解肖恒的战术，但张大牛的心里自然而然的就放松下来，仿佛心中有底了一样。 看到张大牛还懵懵懂懂的，肖恒就进一步解释道：“咱们两个人的火力能形成压制，一个人射击另一个人可以查缺补漏……而咱们一旦分开很容易形成火力漏洞而被各个击破。” “另外太早的与追兵冲突并不明智，最理想的情况是带着这些追兵离开蒙军的视线范围之内……到了那个时候咱们再把他们干掉就不会有新的追兵了。” 肖恒解释到。 张大牛越听就越是佩服，心中也是信心大涨。 见到这个单细胞如此好忽悠，肖恒也不由得心中苦笑。 虽然他刚刚说的都是真的，但其实还有个最关键的问题肖恒隐去了没有回答……那就是若是他们没有跑得最够远的时候就被追上来怎么办？ 这个问题肖恒也是心里没底，不过毕竟两个人在一起的容错率要远高于孤身一人，所以肖恒认为将张大牛留在身边绝对是个正确的选择。 然而……追兵还是越来越近了。 胯下的马匹已经累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而身后的追兵之中也渐渐亮起了火绳枪的红点。 不行！ 不能让他们追得更近了！ “准备好波波沙，咱们得给他们找点麻烦才行。” “是！” 张大牛完全信任肖恒的命令，掏出了波波沙并打开了保险，而肖恒也端着手枪随时准备扣动扳机……然而就在这个时刻，肖恒忽然听到了一阵由远及近的马蹄声，还没等他回头就听到“嘣”的一声。 这是……强弓撒放时的声音！！ “小心！” 肖恒大叫一声，猛然扑在了马上，整个人都藏在了马脖子后面。 然而那支箭却并不是朝他们去的，而是直直的飞进了肖恒他们身后的蒙人追兵之中…… “啊……” 一个蒙人骑兵应声落马。 见到蒙人落马之后，肖恒这才抬起头来，望向了弓声响起的方向……然后他就见到了一位白衣白马，头戴白色绒帽，双腿控马手持强弓的少女。 “公主殿下！？你怎么在这！？” 肖恒大吃一惊。 公主殿下冷漠的看了肖恒一眼，再次抽出弓箭对着后面的追兵又来了一箭。 “嘣！” “嗖……” “啊——” 仿佛越好了似得三个音效顺序响起，而身后的追兵自然也又少了一名。 动对动的情况下居然例无虚发！这样神奇的弓技肖恒至今只见过一次……那就是最初公主殿下帮他引走近半金兵时的那次。 此时此刻，回忆与现实重叠在了一起，让肖恒有种强烈的既视感。 “愣着干什么！？开枪！” 公主殿下命令的同时，一拨缰绳调转马头，与肖恒齐头并进。 “是！” 张大牛兴奋的扣动了扳机，然后波波沙就“突突突”的将身后的所有追兵一扫而平。 “你……” 肖恒砸了砸嘴，看了看兴奋的张大牛一眼，又看了看脸色难看的公主殿下，最终还是叹了口气，什么都没说。 “为什么骗我。”公主殿下直视肖恒质问道。 好强烈的既视感。 肖恒右眼皮直跳…… 今天是流年不利还是怎么的？为什么一个两个都跳出来说这句话？ “我没……” 肖恒还想解释点什么，却被公主殿下无情的打断：“为什么骗我！？” “……” 张大牛见事不妙，偷偷的拉了下缰绳，让自己的马偏离一下路线，将空间留给那边的两人。 “……我错了。”虽然无数种解释在肖恒肚子里转，但肖恒知道这种时候不能跟女人讲道理……尽管这个女人是一直以来都变现得极为理智的公主殿下。 “……”公主殿下也没想到肖恒就直接这么认错了，错愕之间居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见状肖恒这才松了口气……显然公主殿下并没经历过后世网络的洗礼，突如其来道歉直接打乱了她问罪的节奏。 “因为之前我一直都没有把握……若是万一没有把人救出来，我怕你一时接受不了。”肖恒趁着公主殿下卡壳的机会赶紧解释道。 不过他说着说着公主殿下眼中的怒火再次燃烧起来了，肖恒见势不妙话锋一转：“但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我真是易错到底！！” 公主殿下到嘴边的话又被堵回去了，微微张着嘴神色却有些茫然…… “不过眼下咱们先逃吧，等安全了我再负荆请罪……你看，蒙军又追上来了！”肖恒不动声色的继续转移话题，将节奏牢牢的掌握在自己手中。 公主殿下顺着肖恒说的方向望去，就见远方的蒙军果然发现了他们这边的异样，这一次又派出了一个百人队向他们追了上来。 公主殿下的注意力终于被转移开了，不过这么一转移她就发现了另一个问题：“为什么不提速？” “没办法提速……这些马都太累了，再提速估计和快就会累死了。”肖恒苦笑道。 “原来是这样……难怪你们吊着那些追兵。”公主殿下想了想，忽然向肖恒这边凑了过来。 “你干什……喂！！” 肖恒话没说完，公主殿下就肖恒的后领子猛然将他拎了起来 不过他说着说着公主殿下眼中的怒火再次燃烧起来了，肖恒见势不妙话锋一转：“但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我真是易错到底！！” 公主殿下到嘴边的话又被堵回去了，微微张着嘴神色却有些茫然…… “不过眼下咱们先逃吧，等安全了我再负荆请罪……你看，蒙军又追上来了！”肖恒不动声色的继续转移话题，将节奏牢牢的掌握在自己手中。 公主殿下顺着肖恒说的方向望去，就见远方的蒙军果然发现了他们这边的异样，这一次又派出了一个百人队向他们追了上来。 公主殿下的注意力终于被转移开了，不过这么一转移她就发现了另一个问题：“为什么不提速？” “没办法提速……这些马都太累了，再提速估计和快就会累死了。”肖恒苦笑道。 “原来是这样……难怪你们吊着那些追兵。”公主殿下想了想，忽然向肖恒这边凑了过来。 “你干什……喂！！” 肖恒话没说完，公主殿下就肖恒的后领子猛然将他拎了起来并且放到了自己的马上。 这样肖恒就被公主殿下抱在了前面，而他自己的马则空了下来…… “张大牛！过来带着这匹马！一会万一你的马死了你就坐这匹！” 公主殿下命令道。 “是！” 张大牛目不斜视的并马过来，从肖恒手中接过了他的缰绳。 “呃……你看得见前面吗？”肖恒有些僵硬的问道。 “……你来控马。”公主殿下的手从肖恒腋下伸了过来，然后将缰绳交到了他的手中……问题是之后她顺手就搂住了肖恒的腰。 “……” 没事的，没事的……她是为了固定，她肯定没有别的意思…… 肖恒深吸了口气，刚刚做好心理建设之后，公主殿下的另一只手也抱了上来……然后肖恒就觉得自己被抱得越来越紧，尽管隔着厚厚的冬衣，但隐隐约约之间似乎依然能够感受到身后那柔软的身体。 “……” 一时之间，肖恒僵住了，而后肖恒耳边响起了一个柔柔弱弱的声音： “你想没想过，你要是死了幼萱该怎么办？” 然后那个声音微微的顿了顿，又用更细更小近乎于弱不可闻的声音说： “……还有我该怎么办？” 肖恒脑子轰的一下只剩一片空白。 节78 碾压 节78 公主殿下胯下这匹乃是百中无一的上好战马，尽管驮着两个人但却依然健步如飞，隐隐竟有将张大牛甩开之势头。 这样的好马即便在和平时期也是价值千金，而在这之前那战事正紧的时候能买到这样的好马，肖恒自己也是有些意外。 而后肖恒想起公主殿下似乎非常喜欢白色，而这批战马恰好通体雪白无意杂毛，所以也就借花献佛送给了她。 当时公主殿下没表现出什么，而现在来看为了这匹马而出的大价钱的确不冤。 现在，肖恒的双手控制着战马前进的方向，感受着贴在他后背上的那个柔软的身体，脑海浮现出的第一个念头竟有一丝窃喜！？ 不过马上肖恒就摆正了心态，开始思考如何才能维系好与公主殿下之间的关系。 正所谓最难消受美人恩，肖恒脑海中浮现出无数与公主殿下并肩而战的情景……以眼下这情景来看，一个处理不好不要说朋友了，也许连仇人都没得当了！ 要知道在南宋这个没有各种现代化联络工具的年代，若是一不小心伤了公主殿下的心，搞不好下半辈子想要再见一面都是奢望了！ 马蹄声声，身后的人儿紧紧的搂着肖恒的腰，而双手控马的肖恒却陷入了两次人生里最为艰难的抉择。 “蒙人的骑兵追上来了。” 公主殿下的声音在肖恒耳边响起。 “啊？”肖恒一愣……他还在纠结不已的时候，公主殿下的声音却早已恢复了冷静和沉稳，那里还有半点儿刚刚的慌张与柔软？ 肖恒眨了眨眼睛，难道……这事儿翻篇了？ “往右走，我们的队伍在那边！”公主殿下指着远方。 “不行，我们得先追上……老张他们。”肖恒说到追谁的时候稍微顿了顿，把赵擎两个字给咽了回去。 “不用了，爹爹他们已经跟队伍汇合了。原本他们要执行你的命令向海边移动，可我不用执行你的命令，所以我就来了。”公主殿下轻描淡写的说。 “……” 肖恒沉默了一小会儿，深吸了口气刚想说点什么，忽然觉得腰间一松。 “看！他们来了。” 说着，一双冰冷的小手就从后面捧住了肖恒的脑袋，并轻轻的扭着他的头…… 直到现在肖恒这才发现远方几台冒着浓烟的煤气装甲车正轰隆隆的向这边开了过来。 “装甲车！”肖恒兴奋道。 来自现代科技的战车有如神话中的巨兽，以无敌的姿态肆意压倒小树、灌木，向着肖恒他们的方向狂奔而来。 这场面实在是令人令人振奋、令人不由自主的心潮澎湃……肖恒只觉得有股难以用语言描述的感情在胸中酝酿着。 无论是影视作品也好还是电子游戏也罢，虽然导演、演员以及后期们都竭尽全力的想将战争中的场景带到观众们面前，可那毕竟只是电影或游戏，无论再怎么振奋、感动、畏惧、绝望……可终究还是隔着一层屏幕，情绪上也终究会有些细微的不同。 而现在，真正的站到战场上时，肖恒这才切实的感受到了那种装甲单位所带来的……踏实感。 没错，就是踏实的感觉。 现实中并没有电影游戏作品中那么复杂与激烈的感情，有的只是最朴素的踏实感。 因为肖恒知道，在这个年代，这些装甲怪兽就是无敌的存在！此时再回头望那身后的追兵，肖恒心底的焦急与担忧终于烟消云散，甚至还有点跃跃欲试的冲动。 “走！是时候展现一下科学的力量了！”肖恒大喜过望道。 …… 就在肖恒他们与大部队汇合的时候，完颜琴正带着大队的拐子马亡命狂奔。 如果说蒙军分出一些人去追肖恒一行是搂草打兔子的话，那么对于完颜琴则是势在必得！ 几乎在发现完颜琴他们这一大坨大金骑兵的刹那，蒙军就下定了决心已定要在城外将这些金兵歼灭……虽然还不知道金人为什么要在城外这么远的地方布置几百骑兵，但那些东西并不重要！ 尽管蒙元的右路军一路上攻城掠地势如破竹，甚至可以额书哦不费一兵一卒就走到了这里，但这功劳都是上面人的，对于普通士兵来说仗打到现在可是半点功劳都没入账呢！ 所以在蒙军上下看来，这几百大金骑兵就是几百个会行走的功劳！ …… “该死，追得这么紧……” 完颜琴眉头微皱，此时他们身后的蒙元骑兵死死的咬住了他们的尾巴，逼得完颜琴他们不得不尽量走直线以防被追上。 然而问题是如果他们一直都走直线的话，很快就会被逼离开中都城的方向……到了那个时候就什么都晚了。 “主子！这样下去不行！咱们还没甩掉追兵就会被堵在城外！” 一名副将拨马凑到完颜琴身边喊道。 “知道了。” 完颜琴点点头。 此时他也观察到了蒙军分出了一队骑兵去了中都城的方向，如果被他们成功了那可就堵住完颜琴他们的退路！ 该怎么办？ 完颜琴陷入了深思。 在双方都是轻骑兵并且战马素质相差无几的情况下，显然是人多势众的蒙军更占优势……而也正是因为在兵力上有足够的优势，蒙军才敢于如此的分兵——因为即便分了兵但无论是追在完颜琴他们后面的还是绕路去中都城方向堵退路的，其数量都要远远超过完颜琴他们这么点人马。 所以蒙军的统帅意图很明显，就是逼迫完颜琴做出选择——要么正面决战立即送死，要么被逼离中都城慢性送死。 总之无论如何选择都是送死，没有留半点活路给他们。 完颜琴望着身后的追兵思考了很久，终于在事情不可挽回之前下定了决心： “女真的勇士们！难道咱们就这样像丧家之犬一样被追到死吗！？” “不！我们能赢！只要我们正面破了蒙军的围堵就能回到中都！” “儿郎们，跟我杀出一条血路来！” “杀！” “杀！杀！杀！！” 随着完颜琴振臂一呼，整个拐子马大队猛然转向，不在躲躲闪闪，直接坠在身后的蒙军发起了进攻！ 虽然完颜琴一方热血沸腾，但他们身后的蒙军并没有主动与他们交战，而是调转马头了马头居然开始逃跑了？ 一时间追逃易位，若是换做不了解蒙军战法的人必定会被如此诡异的形式弄昏了头脑。 不过完颜琴知道这只是蒙军惯用的战法，所以只是沉住气并没有丝毫的动摇。 蒙军调转马头之后，纷纷抽出了弓箭……就等着完颜琴他们追上来的时候再吊射。 事实上这种战法已经是蒙元骑兵赖以成名的战术了……在草原上绝大多数情况下都是轻骑兵对轻骑兵的战斗，所以这样的战术能够大大降低自己人的伤亡并且打击敌人的士气。 若没有十足的把握，蒙军一般不会与敌方骑兵开展对冲的白刃战……在冷兵器时代的骑兵互冲可以说是最惨烈的一种战争形势，无论胜败都会付出巨大得难以想象的代价。 所以一直以来蒙军都更倾向于利用自己灵活机动的优势，利用箭雨来消耗敌人的士气和有生力量。 所以一直以来蒙军都更倾向于利用自己灵活机动的优势，利用箭雨来消耗敌人的士气和有生力量。 然而完颜琴早就看透了这一点……他之所以如此决绝的进行自杀式的冲锋，就是为了逼迫蒙元骑兵露出这样的破绽。 等蒙军刚一调转方向，完颜琴就带着大批的 然而完颜琴早就看透了这一点……他之所以如此决绝的进行自杀式的冲锋，就是为了逼迫蒙元骑兵露出这样的破绽。 等蒙军刚一调转方向，完颜琴就带着大批的拐子马势头一偏，就向中都城的方向冲了过去！ 远方的蒙军意识到自己受骗了，立即重新追了上来，可他们刚刚追上来就劈头盖脸的吃了一阵箭雨……这明明是他们的战法！此时却被金人学去了用来对付自己！ 突如其来的攻击顿时让蒙军内部陷入了一阵混乱。 “哼……不过如此。” 完颜琴冷哼一声，抓住机会再次向着身后的蒙军冲了上去！ 原来他刚刚只是虚晃一枪！ 至始至终完颜琴的目标都是追在身后的蒙元骑兵！ 也许是因为这一路行来胜得太轻易了，这些蒙元骑兵尚未真正的进入状态……居然就被完颜琴利用这么一个小小的计策给打乱了阵脚。 不过他们毕竟是战无不胜的蒙军，尽管被打乱了节奏但依然保持着最基本的素质。 所以当完颜琴带着拐子马发起最后的冲锋时，蒙元骑兵也纷纷举起火绳枪，对准了正在发起冲锋的拐子马大队…… “砰砰砰……” 熟悉的枪声响起，蒙元的阵地上冒起了阵阵硝烟…… 无数铅弹嗖嗖嗖的从完颜琴耳边飞过……忽然，完颜琴只觉得浑身一震，肚子上好大一块都麻木了！ 显然他中枪了！ 然而他却并没有丝毫退缩，反而激起了他的凶性，抽出来自现代工艺处理过的骑兵刀，一马当先的杀进了蒙军之中！ “杀！！” 完颜琴的勇猛激起了所有拐子马的士气，纷纷抽出骑兵刀怒吼着杀入人群之中。 “杀！杀！杀！！” …… 蒙军纵横欧亚大陆，所到之处灭国无数。 金军则有着女真不满万，满万不可敌的无敌战绩，是事实上的蒙元的宗主国…… 两只同样赫赫有名的骑兵撞到了一起，顿时碰撞出了无数铁与血的火花。 在双方短兵交接之前，蒙军占尽了优势。 火绳枪的好处就是激发简单瞄准容易，打完一枪伤亡并且打击敌人的士气。 若没有十足的把握，蒙军一般不会与敌方骑兵开展对冲的白刃战……在冷兵器时代的骑兵互冲可以说是最惨烈的一种战争形势，无论胜败都会付出巨大得难以想象的代价。 所以一直以来蒙军都更倾向于利用自己灵活机动的优势，利用箭雨来消耗敌人的士气和有生力量。 然而完颜琴早就看透了这一点……他之所以如此决绝的进行自杀式的冲锋，就是为了逼迫蒙元骑兵露出这样的破绽。 等蒙军刚一调转方向，完颜琴就带着大批的拐子马势头一偏，就向中都城的方向冲了过去！ 远方的蒙军意识到自己受骗了，立即重新追了上来，可他们刚刚追上来就劈头盖脸的吃了一阵箭雨……这明明是他们的战法！此时却被金人学去了用来对付自己！ 突如其来的攻击顿时让蒙军内部陷入了一阵混乱。 “哼……不过如此。” 完颜琴冷哼一声，抓住机会再次向着身后的蒙军冲了上去！ 原来他刚刚只是虚晃一枪！ 至始至终完颜琴的目标都是追在身后的蒙元骑兵！ 也许是因为这一路行来胜得太轻易了，这些蒙元骑兵尚未真正的进入状态……居然就被完颜琴利用这么一个小小的计策给打乱了阵脚。 不过他们毕竟是战无不胜的蒙军，尽管被打乱了节奏但依然保持着最基本的素质。 所以当完颜琴带着拐子马发起最后的冲锋时，蒙元骑兵也纷纷举起火绳枪，对准了正在发起冲锋的拐子马大队…… “砰砰砰……” 熟悉的枪声响起，蒙元的阵地上冒起了阵阵硝烟…… 无数铅弹嗖嗖嗖的从完颜琴耳边飞过……忽然，完颜琴只觉得浑身一震，肚子上好大一块都麻木了！ 显然他中枪了！ 然而他却并没有丝毫退缩，反而激起了他的凶性，抽出来自现代工艺处理过的骑兵刀，一马当先的杀进了蒙军之中！ “杀！！” 完颜琴的勇猛激起了所有拐子马的士气，纷纷抽出骑兵刀怒吼着杀入人群之中。 “杀！杀！杀！！” …… 蒙军纵横欧亚大陆，所到之处灭国无数。 金军则有着女真不满万，满万不可敌的无敌战绩，是事实上的蒙元的宗主国…… 两只同样赫赫有名的骑兵撞到了一起，顿时碰撞出了无数铁与血的火花。 在双方短兵交接之前，蒙军占尽了优势。 火绳枪的好处就是激发简单瞄准容易，打完一枪 节79 救治 节79 中都城外的战场上，硝烟密布。 整整八台钢铁怪兽吞吐着黑烟，在雪白的平原上驰骋着，所到之处蒙元骑兵纷纷退散。 肖恒就坐在其中一辆装甲车上，手持波波沙，透过观察孔的网格装甲向外张望。 其实此时这八辆装甲车是两个型号，其中四辆是专门为北方生产的雪地型装甲车，而另外四辆其实也是为了北方的战事而研制的，但却更侧重于开春之后的泥泞地面。 其实这八辆装甲车都尚未完成全部的测试就被拉倒了战场上……虽然现在它们还显得所向睥睨，但却已经暴露出了很多问题。 例如发动机功率太小、行动机构效率不足、面对极端路况陷坑风险增加等等，已经有专门的技术员将一路行来所暴露出的所有问题都记录在小本子上，并且已经交到了肖恒手中。 不过此时的肖恒并没有细看那些资料——等战后他一定会仔细研读的，但不是现在。 其实肖恒早就感觉出来了，这装甲车的速度远远低于设计时速。 此时肖恒他们的煤气车在普通土路上已经能达到45公里每小时的高速了，所以在这种情况下，增大了发动机功率的煤气装甲车怎么样也能达到30公里每小时吧？ 然而事实上目前这些装甲车正以每小时20公里左右的速度前进这……如此巨大的功率损耗远远超出了所有技术人员的预计，不过现在根本没办法细查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目前最重要的还是要将完颜琴给救出来。 好在蒙军也是第一次遇到这么不讲道理的钢铁巨兽，一个个被突如其来的攻击打乱额了阵脚，正在几位军官的呵斥声中在远方重整旗鼓。 “继续别停……告诉后面的步兵准备展开阵型，把金人的拐子马给护住，装甲部队冲散敌军之后剩下的漏网之鱼就要交给步兵了。” 肖恒观察了一圈之后回头命令道。 “是！” 坐在肖恒身后的士兵打开步话机，将肖恒的命令传达出去。 “公子，咱们为什么要救那些金人？他们刚刚还追我们来着。” 张大牛也在这辆装甲车里，当然他手中也捧着一挺波波沙……他负责的是另一侧的火力压制，所以正好就与肖恒背对背。 “唇亡齿寒的道理你应该懂吧？”肖恒头也没回的解释道，“蒙元势大，光是调集的军队就有几十上百万……尽管我们与金人也算是世仇，但现在大敌当前，没有什么仇恨是不能放下的。” 说到这里，肖恒终于离开了观察口，回头看着张大牛认真道：“毕竟，只有活着才能讲仇恨……死了就是死了，没人替你讨回公道。人如此，国家与文明更是如此。” “……”张大牛一脸懵逼。 “算了……对牛弹琴。”肖恒摇摇头，拍了拍张大牛的肩膀道，“三国你总知道了吧？” “三国我知道啊！”张大牛眼睛了一亮。 肖恒顿时露出“我就知道”的表情……跟他说正经的他肯定听不懂，不过换成三国他的兴趣就来了。 “现在咱们就是三国里的东吴，蒙元就是那曹操，那曹操势大，我们必须联合……” “公子，我们是蜀汉。”张大牛一本正经的说。 “……好吧，我们是蜀汉。”肖恒愣了愣，然后苦笑着改口道，“我们蜀汉必须联合东吴才能与曹操对抗，这回你知道了吗？” “我觉得我们还东吴吧……秦小姐是小乔。嗯，没错……就是这样。”张大牛点了点头，对自己的结论仿佛很得意似的。 “……” “对牛弹琴。” 肖恒叹了口气，转过头去不理他了。 “唉公子，公子你说这貂蝉应该是谁？我觉得我能当个吕布什么的……唉！公子你说话？公子？？” 张大牛兴头正浓。 肖恒喉头动了几动，一个“滚”字含在嘴里半天终于还是咽了下去。 “大牛啊。”肖恒和颜悦色的说。 “唉！” 此时的张大牛还不知道他将面对什么，依然还沉浸在自己也许能做当世吕布的幻想之中。 “回去罚抄3000常用字100遍，罚做二元三次方程100道……我亲自出题。” 肖恒的声音依然那么的和蔼，而张大牛终于意识到自己好像犯了什么错误了，顿时哭丧着脸看着肖恒，而这时肖恒却早已转过身去…… “明明是你自己起头说的三国……”张大牛愁眉苦脸的嘟囔着。 “再加50道应用题。” 肖恒淡淡的说。 “啊？！” 张大牛瞪大了眼珠子梗了半天，终于决定不去惹肖恒了……天知道这么多题他已经要死了，万一再惹毛了肖恒不定还有什么其他的地狱在等着他。 “唉，还是为人师爽啊。” 肖恒长叹一口气，心中的郁闷一扫而空。 眼见着前方的金人拐子马快冲上来了，肖恒忽然觉得少了点什么…… “看来扩音器也得安排上了……”肖恒嘴里嘟囔了一句，转身踩着自己的座位打开了装甲车的顶盖，然后挥舞起了秦氏商行的大旗。 前方，对于突然出现的这么多钢铁怪兽，其实完颜琴心中也是有些忐忑的。 然而当他看到其中一辆钢铁怪兽的上面忽然多了一个人，然后这个人正在拼命挥舞着秦氏大旗的时候，他忽然懂了对方的意思。 “女真勇士听令！所有人绕到那些怪物后面去！绝对不允许攻击它们！！” 完颜琴的命令被一点点的传达开来，可别说是那些士兵，就连他身边的副将都有些担心。 “主子，若我们就这么过去……岂不是成了人家砧板上的肥肉？” “无妨，秦氏商行应该不会害我们。”完颜琴也不知哪来的自信，倒是让旁边的副将欲言又止了半天，但终究还是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闷头执行完颜琴的命令。 等完颜琴带着剩余的百多名拐子马来到那些钢铁巨兽面前时，果然没有受到攻击。 “琴殿下！去后面！去我们的步兵后面修整！” “肖恒！？”完颜琴听到这个声音之后猛一回头，就见之前挥舞大旗的那个人打开了面罩，冲着他摆了摆手之后就又钻回了钢铁怪兽之中。 “那是肖……肖公子？”完颜琴身边的副将想说肖恒来着，不过不知怎么的忽然觉得自己直呼其名似乎有些不妥，就赶紧加了公子二字。 “是他。”完颜琴深吸了口气，有些哭笑不得的说，“他让我们……去步兵后面躲着。” “……”副将把头一低，不敢在这个话题上插嘴。 “我女真勇士已经沦落到要步兵保护的程度了吗？” “唉……” 完颜琴摇头叹息着，收刀归鞘。 而在他身边的骑兵看到这一幕之后纷纷效仿，一时之间整个拐子马大队都收起了兵器，仿佛降兵一样乖乖的在步兵的引导下找地方驻扎起来。 而后无数身上带着红色十字的医护人员冲了下来，开始给受伤的骑士们清理伤口。 “这是……酒？” 完颜琴好奇的看着一个满脸胡渣的男护士拧开一个玻璃瓶，顿时一股浓重的酒香从瓶口之中飘了出来。 “是百分之75的酒精，消毒用的不能喝，喝多了会变傻子。” 那护士粗声粗气的答道。 “居然不能喝？啧……”完颜琴身边的副将砸了砸嘴，有些不甘心的看着那巨大玻璃瓶内的透明液体。 “这个能喝……我警告你，别去偷喝酒精，真的会傻的。” 那大胡子护士从上衣兜里掏出一个扁扁的玻璃酒壶扔给副将，然后粗暴的剪断了完颜琴身上的护甲残片，三下五除二的就把完颜琴的上半身给扒光了！ “唉……你！”完颜琴都惊了……这人扒衣服也太熟练了吧？ 他不知道的是所有护士都受过专门的训练，况且这棉甲还是秦氏商行出品的，其结构早就摸得门清，只要剪开几个关键悬挂点整片铠甲就会自动脱落。 “别动！”那男护士一边说着一边将块有些汗味的毛巾塞进完颜琴口中。 “忍着点……” 话音刚落，他手中沾满酒精的脱脂棉就按到了完颜琴身上的伤口上…… ……这刀伤碰上酒精，怎叫一个酸爽了得？ “嗯——” 完颜琴疼得脸都绿了，浑身肌肉绷紧了硬生生的扛过了酒精的洗礼——直到这时他才知道为什么往嘴里塞毛巾，不塞毛巾他能把自己的舌头咬掉！ “行了，差不多得了！还是不是爷们！？”那男护士拍了拍完颜琴的肚子，然后扒着伤口仔细看了看，“还行，比较浅，不用缝针了，直接包扎就好。” 随后男护士给完颜琴的伤口上撒上金疮药，然后打开一个瓦罐，从里面拿出大卷的消毒绷带，一圈圈的给他缠上了。 “给，自己披上。”男护士扯过一个棉袍扔给完颜琴，然后从旁边副将的手里把玻璃瓶拽出来递给了完颜琴。 “行了，别喝了，该你了！” “……” 然后那副将也是三两下就被扒光了上身，之后完颜琴含过的那条毛巾则塞到了副将口中。 “嗯————” 副将身上的伤口比完颜琴还深些，毕竟给主子挡刀也是奴才应该做的……这酒精一擦上去那种酸爽远比完颜琴来的还更加强烈些。 “自己找个东西抓住了，我要缝合伤口了……好家伙，肚囊子都快漏了！再不缝上估计活不过今晚了。” 那男护士嘟嘟囔囔的取出钩针、穿上羊肠线。 不知怎的，那副将明明是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差点被人开膛破肚了眼睛都没眨一下，可现在看着那男护士慢悠悠的穿针引线，不知怎么的后颈毛都立起来了。 “哥们儿帮我按着他点，他有点害怕。” 男护士回头对着完颜琴说道，那态度随意得很，也不知道是没看出来完颜琴的身份还是根本就没在意过。 “好。”完颜琴放下酒瓶，帮忙按住了副将的手。 “开始喽，忍着点……” 完颜琴眼皮跳了跳……这像缝猪肉一样在人的皮肉上来来回回的，真是让人想想都觉得头皮发麻。然而他不知道的是，那男护士还真是在猪肉上练出来的手艺。绷紧了硬生生的扛过了酒精的洗礼——直到这时他才知道为什么往嘴里塞毛巾，不塞毛巾他能把自己的舌头咬掉！ “行了，差不多得了！还是不是爷们！？”那男护士拍了拍完颜琴的肚子，然后扒着伤口仔细看了看，“还行，比较浅，不用缝针了，直接包扎就好。” 随后男护士给完颜琴的伤口上撒上金疮药，然后打开一个瓦罐，从里面拿出大卷的消毒绷带，一圈圈的给他缠上了。 “给，自己披上。”男护士扯过一个棉袍扔给完颜琴，然后从旁边副将的手里把玻璃瓶拽出来递给了完颜琴。 “行了，别喝了，该你了！” “……” 然后那副将也是三两下就被扒光了上身，之后完颜琴含过的那条毛巾则塞到了副将口中。 “嗯————” 副将身上的伤口比完颜琴还深些，毕竟给主子挡刀也是奴才应该做的……这酒精一擦上去那种酸爽远比完颜琴来的还更加强烈些。 “自己找个东西抓住了，我要缝合伤口了……好家伙，肚囊子都快漏了！再不缝上估计活不过今晚了。” 那男护士嘟嘟囔囔的取出钩针、穿上羊肠线。 不知怎的，那副将明明是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差点被人开膛破肚了眼睛都没眨一下，可现在看着那男护士慢悠悠的穿针引线，不知怎么的后颈毛都立起来了。 “哥们儿帮我按着他点，他有点害怕。” 男护士回头对着完颜琴说道，那态度随意得很，也不知道是没看出来完颜琴的身份还是根本就没在意过。 “好。”完颜琴放下酒瓶，帮忙按住了副将的手。 “开始喽，忍着点……” 完颜琴眼皮跳了跳……这像缝猪肉一样在人的皮肉上来来回回的，真是让人想想都觉得头皮发麻。然而他不知道的是，那男护士还真是在猪肉上练出来的手艺。 不可一世的蒙元骑兵被突如其来的打击 “砰砰砰砰！” 装甲车无敌 前进中肖恒总觉得少点什么。 对，心理战武器。 节80 归途 节80 中都城外的平原上，八辆装甲车所到之处蒙军四散而逃。 面对这咬不动、打不烂的钢铁怪兽，蒙军毫无办法，除了逃跑还能怎么办呢？ “啧，居然跑了……公子，这蒙军也太不禁打了吧？我看咱们也没必要去川蜀了避战了，等他们打过江南来，咱们就开着这铁家伙一路北上，然后再回这里来……” 张大牛说得起劲，似乎还沉浸在己方所向无敌的幻想之中。 而肖恒却并不相他那么乐观。 “你啊，可别小看了天下英雄……他们只是第一次见这装甲车罢了，总有一天他们会回过味来的。”肖恒站起身来，翻开装甲车的顶窗，凛冽的寒风顿时从外面灌了进来。 战争，靠的从来都不是一两件的高科技武器，而是交战双方的战争潜力。 在肖恒的时间线里，二战后的德国被挖掘出了无数黑科技……喷气式引擎，雷达隐身技术，飞翼式结构，导弹制导技术等等，甚至就连自动步枪都是德军率先装备的！可以说二战时期德国的遗产变相造就了现代常规武器的格局。 然而结果呢？ 虽然有着如此众多的黑科技，但他们仍然输掉了二战。 而此时的肖恒虽然拥有着这个时代的最高科技，但他的短板也很明显，那就是产能不足。 或者换句话来说，肖恒和他的势力还没有完成积累，别说没有能力大规模的工业化，就连推动自己地盘上的一些工业体系都是如此的艰难。 想起卢淳的那几封关于当地工业化发展的电报，肖恒不由得有些感叹……在这个时代想要发展大规模的工业，不仅要与当地的保守势力抗争，更重要的是培养合格工人的成本太过高昂了。 南宋不是现代，这里没有过大规模的普及教育，没有召之即来的产业工人，所有的一切都需要从头来过。 以国家之力推动工业化都有无数失败的例子，更何况以肖恒个人呢？ 望着远方渐行渐远的蒙元军队，肖恒脑海中思绪万千，直到装甲车重新开回到了步兵阵地旁边，肖恒这才被打断了思绪。 “肖公子……”裹着棉大衣完颜琴一脸复杂的看着肖恒。 “琴殿下，您这是……受伤了？”肖恒看着他身上那酷似后世军大衣的纯棉大衣，心中颇有种古怪的感觉……怎么感觉有点像是穿越到了抗日剧里了？ “受了点皮外伤，不碍事。”完颜琴硬气的说，现在的他可看不出来刚刚被酒精消毒时的样子了。 “怎么样？损失大吗？”肖恒走到他身边问道。 “丢了百多人。”一提起这个话题，完颜琴的脸色就有些难看了。 骑兵对冲，不愧是冷兵器时代最残酷的战斗。 尽管完颜琴一方凭借装备优势与蒙军的交换比大概在乎1比1.5左右，但这么一场冲阵下来仍然让他们损失惨重。 要知道，这可都是完颜琴留在身边的精英啊！而对方却是普通的蒙军而已！即便如此都打成这样，可想而知若是碰到了蒙元的精锐部队又会如何。 “殿下节哀。”肖恒也叹了口气。 若不是他有着装甲车这样的逆天神器的话，肖恒也不确定自己会不会来救人…… 如果仅以步兵和转轮步枪来对付蒙元骑兵的话，肖恒估计他们差不多也要承受几十上百人的损失！ 而肖恒的人是最死不起的。 现在的一个普通士兵，十年后搞不好就是个战功赫赫的将军！ 这些人可都是未来的种子！ 就像农户不到万不得已不会去吃种粮一样，这种自毁前程的事决不能干。 “处理得怎么样了？有没有重伤的？”肖恒忽然看到老张班长从前边不远处经过，就把他抓过来问道。 “还行，伤势有轻有重，但经过处理之后基本都没有生命危险了。”老张答道。 “哦……那你先忙去吧。”肖恒松手放他离开，而后又对这个时代的白刃战有了新的理解。 此时完颜琴手下的这些人之所以还能活蹦乱跳的，并不全是医疗队的功劳……毕竟此时的医疗队也只能做简单的伤口缝合与包扎，再复杂一些的手术是根本做不了的。 完颜的手下之所以都能活下来，是因为活下来的人根本就没有受到致命伤……至少从蒙元队伍中冲出来的那一刻为止。 至于后来还的几个重伤，包括完颜琴的那个副将在内，都是因为战马的颠簸这才进一步恶化的。 而那些比副将伤势还重的人，根本没有能力冲出来。 难怪古人说杀敌一万自损八千……这不仅仅是简单的数字，而是一个个活生生的人用生命堆出来的道理！ 一个探马从远方飞奔而来，到了肖恒面前飞身下马道：“公子！蒙军又有动作了——他们正在把一些疑似炮车的东西推上来！” “炮车？带我去看看！”肖恒眉头一皱，跟完颜琴点点头之后要了一匹马，跟着那探马一起奔向了蒙元的阵地。 果然……那果然是炮车！ 蒙军之中出现了不少双轮板车，板车中间架着一门黄澄澄的铜炮……虽然看上去有些原始，但这不就是妥妥的炮车吗？ “啧，这么快就相处办法来了……” 肖恒皱眉。 在直升机和反坦克导弹被发明之前，坦克的敌人就只有两个——坦克自己以及反坦克火炮。 以眼下肖恒他们这批装甲车的装甲厚度，即便是最小的12磅炮也能给他们造成巨大的威胁。 但好在，那些炮车都比较笨重，在雪地中的移动非常困难，所以肖恒他们还占据着速度的优势。 确定了蒙元一方的行动之后，肖恒回到临时营地立即下达了立即撤退的命令。 “肖公子，您这是？”完颜琴见所有人都忙碌起来，不由问道。 “殿下，我们得走了……蒙军组织了大量火炮正在向这边聚集。”肖恒坦然道，“我劝您最要也趁着这个机会赶快回到城里，并且早做准备吧……蒙军的火炮可是很犀利的。” “……” 完颜琴欲言又止。 “还有什么想说的吗？”肖恒问道。 完颜琴终究还是拱了拱手，把想说的话憋了回去：“大恩不言谢，若我完颜氏能挺过这一劫，我大金必有厚报。” “希望如此吧。”肖恒其实并没有在意他说了什么，不过最后他还是重新强调了一遍，“如果事有不测……我们会在直沽寨留下两艘船。” 说罢，肖恒与完颜琴挥手告别。 完颜琴带着一群残兵败将看着肖恒一行车马渐渐远去，忽然对着正呲牙咧嘴的厄勒木扎招了招手。 “厄勒木扎，刚刚肖公子的话你都听到了吗？” “听到了。”厄勒木扎努力的站直……可他的大腿上被狠狠的砍了一刀，而且刚刚给他缝伤口的男护士还特意告诉他不能乱动，一想到挣开伤口发炎化脓的话他这条腿都未必保得住了，厄勒木扎就彻底放弃站直的努力，歪歪的斜靠着战马有些忐忑的看着完颜琴。 完颜琴没管厄勒木扎这小小的失礼，而是继续追问道：“他说的船是怎么回事？” “哦，那个啊……公子之前说过，若是我等战败可以去直沽寨，他们会在那里有所接应。”厄勒木扎终于还是将肖恒的话带到了，只是时间上晚了些。 “看来他觉得我们大金输定了啊……”完颜琴深深的叹了口气，忍着伤痛跳上马去，“走吧，咱们回城。” 毕竟装甲车的余威还在，蒙军并没有再去追击围堵完颜琴他们，而是如临大敌的紧盯着肖恒他们一行。 至此，所有的战斗也就算是告一段落了，而最终肖恒也算是达到了目的。 就在肖恒与其他人在一辆马车中开总结会的时候，在另一辆马车里的一家三口正默然无语的对视着。 赵擎夫妇瞪大了眼睛看着公主殿下，而公主殿下则低着头在两人面前做淑女状。 然而她之前与肖恒共乘一骑回来的场景早就被赵擎夫妇看在了眼里，而刚刚赵擎无意识的一句就将父慈女孝的场面变成了现在这样。 嗯，他问的是“你们什么关系？” 是啊，什么关系？ 公主殿下自己也不知道。 对于肖恒，她的心情是很复杂的，只是这仿佛是她心中的禁忌一样本能的不愿意细想。 而现在，被自己爹爹一句“什么关系”戳破了她的逃避，而直到此时的她脑海中都是与肖恒相处的点点滴滴。 与秦幼萱那还带着点小孩子的浪漫不同，公主殿下从始至终都不相信肖恒是从天上掉下来的…… 是啊，当初他们看到的可是个火球啊！谁也没看到肖恒在天上时的样子！ 等那火球掉在了地上，可是过了好一会儿的，这时候有什么人跑到坑底一趴，妥妥的就能成就一番“天降星宿”的闹剧了。 是的，公主殿下的警惕与怀疑都来自于此。甚至直到现在她也没弄明白肖恒为什么要跑到坑底躺下……至于肖恒是否是真的从天上掉下来这种事，她是一概不信的。 只是后来与肖恒的相处中渐渐了解到，他这个人估计真的没什么坏心眼，所以也就把他跑到坑底装神弄鬼的事压在心底没再提起过。 只是现在重新回忆起与肖恒相处的点点滴滴，公主殿下不禁有些怀疑起自己的判断来…… 肖恒这个人虽然有时候会避重就轻，可这人从来都没撒过谎！甚至包括“骗她”的时候都是如此！ 而且以肖恒的性格来看，他自己也对那些怪力乱神只说嗤之以鼻，自然也不屑于躺到坑底装神弄鬼的。 而且最重要的问题是……肖恒懂那么多东西，有的时候说话就像天书一样，身上带的那几样东西也都是精致而又神奇，而且最重要的是他时不时的就能变出来一些一看就不是这个时代的东西。 还有那些闻所未闻的粮食蔬菜：西红柿、芸豆、花生、玉米以及定然会活人无数的地瓜与土豆……这些东西哪一样都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 也许，他真的来自天宫？ 或者一个类似天宫的地方？ 公主殿下低头沉思着，而坐在她对面的赵擎夫妇却根本不知道她的思绪已经飞到了天际，还以为她只是害羞而已。 你倒是问啊！ 李玉翠挤眉弄眼。 你当妈的，你问。 赵擎嘴唇动了动，没发出声音。 是啊，当初他们看到的可是个火球啊！谁也没看到肖恒在天上时的样子！ 等那火球掉在了地上，可是过了好一会儿的，这时候有什么人跑到坑底一趴，妥妥的就能成就一番“天降星宿”的闹剧了。 是的，公主殿下的警惕与怀疑都来自于此。甚至直到现在她也没弄明白肖恒为什么要跑到坑底躺下……至于肖恒是否是真的从天上掉下来这种事，她是一概不信的。 只是后来与肖恒的相处中渐渐了解到，他这个人估计真的没什么坏心眼，所以也就把他跑到坑底装神弄鬼的事压在心底没再提起过。 只是现在重新回忆起与肖恒相处的点点滴滴，公主殿下不禁有些怀疑起自己的判断来…… 肖恒这个人虽然有时候会避重就轻，可这人从来都没撒过谎！甚至包括“骗她”的时候都是如此！ 而且以肖恒的性格来看，他自己也对那些怪力乱神只说嗤之以鼻，自然也不屑于躺到坑底装神弄鬼的。 而且最重要的问题是……肖恒懂那么多东西，有的时候说话就像天书一样，身上带的那几样东西也都是精致而又神奇，而且最重要的是他时不时的就能变出来一些一看就不是这个时代的东西。 还有那些闻所未闻的粮食蔬菜：西红柿、芸豆、花生、玉米以及定然会活人无数的地瓜与土豆……这些东西哪一样都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 也许，他真的来自天宫？ 或者一个类似天宫的地方？ 公主殿下低头沉思着，而坐在她对面的赵擎夫妇却根本不知道她的思绪已经飞到了天际，还以为她只是害羞而已。 你倒是问啊！ 李玉翠挤眉弄眼。 你当妈的，你问。 赵擎嘴唇动了动，没发出声音。 装甲车无敌 前进中肖恒总觉得少点什么。 对，心理战武器 节81 战场内外 节81 在与金人彻底脱离接触之后，庞大的车队在几个队长的指挥下缓缓南行。 公主殿下一家自然也分到了一辆马车，一家三口快别多年之后终于团聚了，肖恒也没理由去打扰人家。 不过肖恒也没讨到清闲，之前电报没法长时间开机的时候肖恒错过了不少公务，正好接着现在的这点清闲时间赶紧处理。 另外这一次的战斗总结还是要他亲自来撰写的——对于这次战斗的反思和收获，还有对未来的军事技术的思考、军事战术如何的发展……这些东西都需要肖恒亲力亲为，至少也要给其他人定下一个大的方向。 在撰写总结的时候，肖恒有一个感触特别深深。 很久之前肖恒就意识到了机械化的重要性，并且开始布局、研究。但那个时候主要是因为因为买不到战马而导致的战马不足的关系。 所以在那个时期，肖恒对于机械化的思考还只停留在简单的替代畜力上。 不过后来追击复兴社、解救赵擎夫妇的一系列行动让肖恒深深的感受到了畜力的局限性。 马匹这种动物简直太娇贵了，其实若不是没的选择，它真的不是一种适合战场的生物。 什么东西最适合上战场？简单来说就是维护越简单越好，价格越便宜越好，产量越大越好，质量越皮实越好，其突出的就是一个数量与质量的博弈。 而战马之所以能在人类的战争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最重要的原因还是因为……那时候的人类还没找到能投替代战马的东西，所以最终不得不忍受这种保养麻烦并且没办法长时间使用的“载具”。 所以，从现代战争的角度来看，战马甚至还不如驴子——至少后者突出一个吃苦耐劳，翻译过来就是维护简单、皮实抗造、功能不差、便宜量足。 看看这四点，是不是就跟之前的“四个越”对上号了？这也是为什么美国人在山区地形大量使用驴子的原因。 其实肖恒他们之前遇到的几次危险，大部分都是因为对于马力的使用及消耗所产恒的问题。如果当初肖恒带的不是马，而是煤气车可能就没那么多问题了。 此时肖恒乘坐的就是一辆由煤气车牵引的马车，至于原本拉车的马，倒还有些别的去处。 之前那一场短短的接触战虽然烈度不高，但对各种物资的消耗却是巨大的，所以现在肖恒他们的车队之中也空下来不少货车……可就连肖恒都没想到，这些空下来的货车居然被用来装马了！ 至于原因也很简单，由于不少马匹的消耗过大，就连跟着车队跑都会体力不支的关系，管马的士兵怕它们走着走着就倒毙了，所以这才把它们马赶上了货车。 在这个年代，这马从来都是拉车的，突然出现坐车的情况别说是其他士兵觉着有趣，就连这些马都觉得新鲜……有些胆小的动都不敢动，而有些胆大的则开始迎风乱嚎了。 总而言之，连马自己都坐上了煤气车，可想而知煤气车的优越性究竟有多高了。 深刻体会到机械远比血肉更加强大的肖恒，必然会在未来的发展中将更多的资源向以煤气车为代表的机械化倾斜。 而当肖恒定下了这个发展基调的刹那，什么燕云十六州之类的“水草丰美”之地就立即失去了它们的战略价值，只剩下普通的土地价值了。 而相反的，煤矿、铁矿以及技术研究则被赋予了更高的价值。 这就是技术进步对于世界的改变。 “呼……” 肖恒放下笔，稍微回顾了一下他写的这份总结和对未来发展的规划，稍稍起身活动了一下腰腿，这才终于有时间处理这段时间积累下来的电报了。 在追击复兴社、营救赵擎夫妇的行动中，由于不知道这项行动会持续多久的关系，所以肖恒只能在约定好的时间开机与后方联络。 这样虽然能保持最基本的通信，但中间的一些突发的情报与信息就会被忽略掉了。 而现在肖恒正在看的正是这样一份情报。 “川蜀林家组织人到矿场闹事？” 看到这个消息肖恒下意识的皱紧了眉头。 这川蜀林家就是在肖恒婚礼上闹事的那个林家，与肖恒闹崩了之后肖恒就没在管他们，而这林家也的的确确低调了一段时间。 然而当林家想缩回去继续维系着自己那一亩三分地的时候却发现，整个川蜀的商业格局和规则正在发生异常剧烈的变化。对于其他人来说，这种边缘意味着机会、意味着新的财富……而这种变化对于林家来说却是灭顶之灾。 其实道理也很简单，看看现代各国之间的反倾销、反补贴等等商战就很清楚了。 肖恒的确没有动林家，也没利用秦大人的影响力打压他们。 但是肖恒给予各行各业的补贴和技术支持大大的降低了各行各业的生产成本、融资成本，提高了生产效率。 而在所有同行都在飞速前进、飞速发展的档口，林家依然抱残守缺，其结果自然就是被时代所淘汰——别人的产品量大价低质量还好，那么还有人去买林家的产品吗？ 答案不言而喻。 虽然肖恒补贴最大的当然是各种矿产，但以矿产为核心辐射出去的各行各业却是对整个川蜀的重塑……因为最底层的商业逻辑已经被永久的改变了。 以前的那种小作坊的模式根本无法与逐渐开始工业化的其他对手竞争……可以想象，林家在这段时间里究竟承受了多么巨大的压力。 “无聊。” 看着林家闹事的这条电报，肖恒摇头随手记下了一个批示——该抓抓、该杀杀。 下一个电报则是来自大众脸的张岚。 肖恒北上之前与张岚去调查的事情当时虽然没有结果，但却也没有因为肖恒的北上而终止。 经过新晋内务部总管张岚的细心调查，那个一直躲在阴沟里的老鼠终于被他揪了出来！ 当肖恒看到这个人的名字的时候还恍惚了一下…… 原来一直在背后高小动作的人居然就是纳张子期张舍人！也是之前从黄党叛变到沈党，并且与秦大人公开决裂的那位……当然也是目前城外秦府的原主人。 这位张舍人在那之后就仿佛销声匿迹了一样，肖恒甚至都没再听到过这个人的名字！然而就是这么个人一直阴魂不散的在给肖恒找麻烦。 看着电报上那一条条小心，肖恒不由得心里发堵。 要不要直接干掉他呢？ 肖恒眯着眼睛想了想，终于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 毕竟张舍人的官也不小了，而且还是个文官，突然被暗杀的话产生的影响太大了，很容易导致肖恒方面与朝廷产生正面冲突。 不过，就这么放任他搞阴谋也不是个事…… “……找个机会跟黄相爷聊几句吧。” 肖恒思考了半天，最后在纸上画下了一笔，算是让这个事件暂时了结。 黄相爷可是沈党的死敌，虽然以他的身份去对付一个区区的舍人有些掉价，但黄相爷也未必会亲自动手的…… 自从黄相爷彻底解散黄党并投靠官家之后，自然有那势利小人上前跪舔，这种事让他们底下人去互掐再合适不过了。 给这件事定了调子之后，肖恒又翻到了下一条情报。 官家急召，秦荐已到临安？ 看着这条电报，肖恒的眉头渐渐的收紧…… 这大金与蒙元的战争刚刚开始不久，按照肖恒对于南宋情报系统的了解南宋朝廷怎么也得十天半个月之后才会得知这件事才对！ 而现在，朝廷的反应太快了，与往常的风格大不相同。 “是有反常必有妖……” 肖恒无意识的在手指尖转着铅笔，脑海中则飞速的思考起来。 原本岳飞时代的情报系统早已荒废殆尽了——那投靠肖恒的大众脸张岚就号称是岳飞手下大将张宪的后人，可以说是岳飞情报体系最后的余晖了。 而商业系统就更不用提了，此时大雪封路根本不会有商人回去的，跟别提就算八百里加急也未必能这么快就赶回去。 甚至别说是南宋了，就连距离中都近在咫尺的直沽寨的守军到现在都蒙在鼓里！肖恒已经知道大军北上之前给那些守军的理由了——运送货物！ 虽然这也跟直沽寨地方比较小、消息比较闭塞有关，但也从侧面可以看得出这场战争的爆发究竟有多么的突然。 肖恒不相信南宋朝廷是靠自己的力量得到这个消息的。 那么，他们是怎么知道的呢？ 肖恒翻了翻剩下的电报，除了说明了秦荐已经抵达临安之外就没有别的相关消息了。 也许后方对这件事并没有太过警惕吧？肖恒写了个条子，让人立即拍电报回去询问这件事。 南宋朝廷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呢？ 在得到回信之前，肖恒除了胡猜也没别的办法了。 就在肖恒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窗外忽然传来了警钟。 “铛铛铛……” “敌袭！” “敌袭————” 随着一阵激烈的马蹄声从窗外飘过，探马的警告声也传入了肖恒的耳朵。 “什么情况！？” 肖恒开门就见班长老张正骑马冲过来，立即问道。 “探马发现蒙人马队追上来了，距离我们大概一公里不到！” 班长老张一开口就飘出一团白色的雾气，不过很快就被寒风吹散了，只在他的胡子上留下了点点白霜，看起来仿佛胡子都白。 “规模？”肖恒追问。 “目前只确定到300人左右，不过后续似乎还有其他步兵部队。”老张班长答道。 “步兵！？”肖恒一愣，“那就应该不是我们在中都城外碰到的那一拨了。” 肖恒的判断没错，这批人马其实是蒙元右路军的后续部队。这批蒙军他们得到了新的命令之后就改变了方向想要截住肖恒他们的去路，只是让他们没想到的是，肖恒一方的行军速度太快了，以至于紧赶慢赶的也没堵在肖恒他们前面。 “有火炮吗？”肖恒想了想问道。 “应该有，不过太远了看不清，探马不敢越过那些骑兵。”老张答道。 “探马都看不清啊……”肖恒沉吟了起来。 肖恒的探马可都是配备了望远镜的，如果连他们都看不清楚的话，那后续步兵的距离应该已经很远了。 “停止前进，通知装甲部到后面来……我倒要看看他们还敢不敢对装甲车冲锋。”肖恒终于下达了命令。 “是！” 老张班长领命离去。 凛冽的寒风一直从开着的车门吹了进来，让肖恒激灵灵的打了个寒战。 不过寒风的吹拂也让肖恒的思路变得更加的清晰起来。的呢？ 在得到回信之前，肖恒除了胡猜也没别的办法了。 就在肖恒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窗外忽然传来了警钟。 “铛铛铛……” “敌袭！” “敌袭————” 随着一阵激烈的马蹄声从窗外飘过，探马的警告声也传入了肖恒的耳朵。 “什么情况！？” 肖恒开门就见班长老张正骑马冲过来，立即问道。 “探马发现蒙人马队追上来了，距离我们大概一公里不到！” 班长老张一开口就飘出一团白色的雾气，不过很快就被寒风吹散了，只在他的胡子上留下了点点白霜，看起来仿佛胡子都白。 “规模？”肖恒追问。 “目前只确定到300人左右，不过后续似乎还有其他步兵部队。”老张班长答道。 “步兵！？”肖恒一愣，“那就应该不是我们在中都城外碰到的那一拨了。” 肖恒的判断没错，这批人马其实是蒙元右路军的后续部队。这批蒙军他们得到了新的命令之后就改变了方向想要截住肖恒他们的去路，只是让他们没想到的是，肖恒一方的行军速度太快了，以至于紧赶慢赶的也没堵在肖恒他们前面。 “有火炮吗？”肖恒想了想问道。 “应该有，不过太远了看不清，探马不敢越过那些骑兵。”老张答道。 “探马都看不清啊……”肖恒沉吟了起来。 肖恒的探马可都是配备了望远镜的，如果连他们都看不清楚的话，那后续步兵的距离应该已经很远了。 “停止前进，通知装甲部到后面来……我倒要看看他们还敢不敢对装甲车冲锋。”肖恒终于下达了命令。 “是！” 老张班长领命离去。 凛冽的寒风一直从开着的车门吹了进来，让肖恒激灵灵的打了个寒战。 不过寒风的吹拂也让肖恒的思路变得更加的清晰起来。 考虑到对方 节82 巨舰大炮 节82 浓烟、水汽、炙热的炉火。 装甲车内负责管控煤气发生炉的士兵，脸庞被火焰照得通红，点点细密的汗珠缓缓聚成更大的颗粒，然后从他的脸庞上滑下。 在这冰冻的大地上，挂了倒挡的装甲车一字排开缓缓的后退着，而其他车辆也配合着装甲车减慢了速度。 不知何时，一直在耳边呼啸的北风停了。 战场上煤气车所冒出来的烟柱越升越高，仿佛风筝一样缓缓的飘向天空，而大片大片的水汽则聚集在装甲车周围的低空凝聚着，在冷空气中变成了冰雾。 望着那高耸入云的烟柱，肖恒不由得皱了皱眉头——这又是一个新的问题。 虽然煤气车冒烟的问题一直存在，但在上战场之前这种小小的毛病算不得什么。 或者说，在风停下来之前，这点烟气看不出什么弊端。 然而此时在这片广袤的冰雪平原上，高耸入云的烟柱不仅暴露了肖恒等人所在的位置，也从某种意义上暴露了他们前进的方向。 “告诉探马，扩大搜索范围，尤其是侧翼和前方！”肖恒歪头命令道。 “是！” 立即有传令兵领命拍马离去。 站在肖恒身后的老张班长想了想，开口问道：“公子是怕有人再去截我们的退路？” “不错。”肖恒指了指天空上的烟柱，“这些烟柱不仅会暴露我们的位置，还暴露了我们前进的方向……如果换做你是蒙军的话会怎么做？” “调兵截击……我懂了。”班长老张若有所思。 肖恒看了他一眼，心中不由得有些欣慰。 老张虽然岁数大了些，但心思灵活、肯学肯干，这次追击之中也立了不少功劳，再加上之前去川蜀时的优异表现，这位置少不得也要往上动一动了。 其实在肖恒建立起来的这个体系中，突飞猛进的并不仅仅只有那些学校里的学生。 无论是士兵也好、工人也好，甚至一些干了一辈子农活，现在都走不动了的老农也好，都涌现出了不少一口是标准来看都相当不错的人才。 穿越至今这么长时间了，肖恒最大的感触就是古人很聪明、非常聪明，他们缺少的只是一个能够展现他们能力的舞台。 正所谓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 在这片中华大地上，其实天才总是层出不穷的，只是他们没有合适的机会、没有受到合适的教育，最终都被历史所埋没了。 其中最典型的例子就是卢淳。 在原本的历史上，卢淳一家能在史书上留下的痕迹，估计就只有“天下饥，人相食。”这样简简单单六个字。 如果肖恒没有来到这个世界的话，也许除了卢淳一家之外，其他的十户、后来的归正人甚至是肖恒身边的这位班长……甚至包括秦府下的所有人都有可能被归入“人相食”这短短的三个字里。 就在肖恒的思绪渐渐扩散的时候，刚散出去不久的探马回报了： “报！侧翼发现大队骑兵！” “人数？” “近的有百多骑，远的数不清，也许近千骑！” “……” 听到探马的汇报之后，肖恒若有所思。 那近处聚集的百多骑应该已经摸透了肖恒他们的警戒范围，然后刚好在肖恒他们的警戒范围之外开始聚集。 这些骑兵跟在队伍旁边也许已经很长时间了，只是没想到探马突然扩大了搜索范围这才暴露了。 甚至可以说，当蒙军发现肖恒他们的踪迹之后就已经制定了这样的战术——以一队骑兵跟在肖恒他们身后给于压力的同时拖慢肖恒他们的速度，而借着这个机会在侧翼大规模集结人马以期用数量优势压倒肖恒方面的火力优势。 还别说，如果真的让他们聚集个几千人马的话，在装甲车没有护住侧翼的情况，还真有可能被他们冲进来！ “看来蒙军之内有高人啊……” 肖恒喃喃的说。 “公子，现在怎么办？”老张问道。 “告诉装甲部队立即开到前面和侧翼去，不要管后面那些骑兵了。” 肖恒毫不犹豫的命令到。 “那……后面那些骑兵怎么办？”老张有些犹豫。 对于这个问题，肖恒也有了答案：“后面留一队骑兵，给他们配备波波沙和纸筒榴弹，如果后面的骑兵追上来就开火驱散他们。” 纸筒榴弹原本是配备给龙鳞摩托的。 由于肖恒他们目前配备的龙鳞摩托并不多，再加上龙鳞摩托也没有经受过北地这严酷自然环境的试炼，所以大军出发的时候并没有带上它们。 但是专门为龙鳞摩托研究的那些武器却是都带来了，此时正好能派上用场。 由于龙鳞摩托技术还不够成熟的关系，其越野速度比全力冲刺的战马要慢一些，所以专门为龙鳞摩托研究的各种武器都是专门针对衔尾追击的轻骑兵的。 在种种武器之中，效果最好的就是纸筒榴弹。 由于黑火药爆炸威力不足的关系，用黑火药填充的榴弹个头都很大，用人力投掷的话能不能扔出杀伤范围还不一定。 但是纸筒榴弹就不一样了，它能将这种大号榴弹射出二三十米，弥补了人力投掷的不足，算是真正的能将黑火药榴弹搬上战场的发明。 而使用起来的时候，这种纸筒榴弹非常类似烟花，所以也被士兵们戏称为“纸炮”。 随着肖恒的命令，整个车队的速度开始逐渐加快，而那些装甲也纷纷掉头向前，护住了车队的侧翼。 与此同时后方的骑兵立即动了起来，向车队的尾巴压了上来。 眼看着敌人一点点追进，负责拦截的秦府骑兵立即摩拳擦掌的掏出了纸筒榴弹。 “嘿！还真敢来啊……兄弟们，准备给他们来一炮！” “哦！！” 骑兵班长一声吼，所有骑兵都兴奋了起来。 也难怪他们兴奋，因为纸筒榴弹这玩意实在是太好玩了，是公认的最受欢迎的武器之一。 “注意距离，不要离得太近了！他们的火绳枪虽然比不上咱们的转轮步枪，但也能打个二三十米……谁要是被打中了可别说是我的兵！” 骑兵队长不停的给士兵们灌输着安全条例。 其实如果使用的是其他武器的话，他们根本就不会把让追兵有开火的机会。 然而在马上前进……他们说是骑兵但其实都是骑马步兵，并没有马上射击的能力。 这也是为什么他们喜欢纸筒榴弹的原因。 纸筒榴弹的射程虽然也只有二三十米，但发射出去之后敌人仍然还会前进的，再加上延迟引信的关系，对付追兵的有效距离和甚至能达到五六十米！ 如果调整引信时间的话，有效距离甚至能超过百米！ 当然用时间更长的引信也不是不行，可一旦超过百米这时机可就不好控制了，这样做的效费比太低，在经过密集测试发觉不可行之后就被淘汰了。 “预备……放！” “噗噗噗……” 一个个碗口粗的大号烟花被火药的强大威力给推出了纸筒，随后士兵们纷纷扔下已经没用的纸筒，又重新抽出新的榴弹来…… 尾随追击的蒙军最初并没有发现纸筒榴弹是做什么用的，虽然发射的时候他们稍微有些警惕，但后来发现射出来的那些东西掉在地上就没动静了，所以也就没怎么在意。 然而这份大意给他们带来了惨痛的教训。 “轰轰轰轰……” 当第一颗榴弹的引信燃烧光了的时候，顿时响起剧烈的爆炸声。 虽然黑火药的威力有些堪忧，但装药量丧心病狂啊！ 再加上榴弹中预填的铁珠，这一连串的爆炸顿时在追击的蒙军骑兵之中掀起了一片弹幕风暴！ 大量的战马被无数铁珠扫成了筛子，而少部分倒霉的蒙军骑兵也被密集的钢珠打得血肉模糊…… 仅仅是两轮齐射，蒙军的追击队伍就阵脚大乱，最后不得不停下来救治同僚，只能分出寥寥几骑远远的吊在后面，再不敢接近了。 在秦府骑士们高声欢呼的时候，肖恒当然也看到了这一幕。 “没想到这纸筒榴弹还挺有用的。”对于这种拍脑袋的发明其实肖恒也没什么信心，毕竟历史上并没有出现过这种武器，没有了参考其效用自然也要打个折扣。 不过现在看来，至少在对付追击骑兵的使用场景下，这纸筒榴弹的效果还是不错的。 虽然这也有蒙元骑兵没见过这种武器有关，但等他们知道之后效果反而会更好——因为纸筒榴弹本身就不使为了杀伤性而开发的，而是为了迟滞敌人的追击而开发的。 当敌人知道纸筒榴弹会爆炸的时候，他们的心中就会有顾虑，自然没办法全力追击了。 随着车队与后方的马队脱离接触，其速度也慢慢的提升起来，而蒙元在车队侧翼集结的大军自然也就再次扑了个空。 随着探马不停的回报消息，车队中的装甲车也在不断的变换着位置，最终再次重新回到了车队的末尾。 几小时后。 天色都有些暗沉下来了，而追在肖恒他们身后的数千骑兵则丝毫没有放弃的意思。 “啧……他们也太执着了吧？这还不放弃？”一直关注着战场形式的肖恒不由眉头大皱。 “也许是有些气急败坏了吧？”老张笑道，“咱们给了他们那么大的杀伤，还坏了他们的好事……” “嗯……”肖恒点点头。 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这蒙元的右路大军虽然没费一兵一卒就攻占了大片的领土，但这大半功劳却是要算在复兴社的身上。 而蒙元右路军的第一次交战就是惨白，比起中路军和左路军可就太拉跨了，其指挥官恼羞成怒也不是没有可能。 “工资，码头快到了。”所以也就没怎么在意。 然而这份大意给他们带来了惨痛的教训。 “轰轰轰轰……” 当第一颗榴弹的引信燃烧光了的时候，顿时响起剧烈的爆炸声。 虽然黑火药的威力有些堪忧，但装药量丧心病狂啊！ 再加上榴弹中预填的铁珠，这一连串的爆炸顿时在追击的蒙军骑兵之中掀起了一片弹幕风暴！ 大量的战马被无数铁珠扫成了筛子，而少部分倒霉的蒙军骑兵也被密集的钢珠打得血肉模糊…… 仅仅是两轮齐射，蒙军的追击队伍就阵脚大乱，最后不得不停下来救治同僚，只能分出寥寥几骑远远的吊在后面，再不敢接近了。 在秦府骑士们高声欢呼的时候，肖恒当然也看到了这一幕。 “没想到这纸筒榴弹还挺有用的。”对于这种拍脑袋的发明其实肖恒也没什么信心，毕竟历史上并没有出现过这种武器，没有了参考其效用自然也要打个折扣。 不过现在看来，至少在对付追击骑兵的使用场景下，这纸筒榴弹的效果还是不错的。 虽然这也有蒙元骑兵没见过这种武器有关，但等他们知道之后效果反而会更好——因为纸筒榴弹本身就不使为了杀伤性而开发的，而是为了迟滞敌人的追击而开发的。 当敌人知道纸筒榴弹会爆炸的时候，他们的心中就会有顾虑，自然没办法全力追击了。 随着车队与后方的马队脱离接触，其速度也慢慢的提升起来，而蒙元在车队侧翼集结的大军自然也就再次扑了个空。 随着探马不停的回报消息，车队中的装甲车也在不断的变换着位置，最终再次重新回到了车队的末尾。 几小时后。 天色都有些暗沉下来了，而追在肖恒他们身后的数千骑兵则丝毫没有放弃的意思。 “啧……他们也太执着了吧？这还不放弃？”一直关注着战场形式的肖恒不由眉头大皱。 “也许是有些气急败坏了吧？”老张笑道，“咱们给了他们那么大的杀伤，还坏了他们的好事……” “嗯……”肖恒点点头。 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这蒙元的右路大军虽然没费一兵一卒就攻占了大片的领土，但这大半功劳却是要算在复兴社的身上。 而蒙元右路军的第一次交战就是惨白，比起中路军和左路军可就太拉跨了，其指挥官恼羞成怒也不是没有可能。 “工资，码头快到了。” 节83 退却 节3 火炮轰鸣，硝烟密布。 巨大的声浪雷鸣般的滚滚而过，震得房顶的积雪成片的坍塌、震得房顶的灰尘簌簌飘落…… 脚下的大地在炮声中不停的颤抖着，桌上的酒杯酒壶一个个仿佛觉得桌面烫脚似的，一个个叮叮当当的跳个不停。 而原本在这个房间中喝酒的几个金人则举着凳子蹲在桌旁，生怕房子突然倒了把他们埋在里面。 几分钟前他们还坐在桌前喝酒，桌上的酒肉还是那些汉人供奉的，这让没什么油水的几位谋克欢欣鼓舞，正商量着如何才能从那些汉人身上再捞点好处的时候，大炮就忽然响了起来。 一直过了很久，外面的炮声这才渐渐停歇下来。 坐在……不，举着主位蹲在桌旁的猛安放下椅子，拍了拍头上的灰尘，惊疑不定的问道：“怎么回事？” “主子稍安勿躁，待奴才探探究竟。”一个干瘦的谋克自告奋勇的出了门去，不过很快他就回到了屋内…… “什么情况？”猛安连忙问道。 那干瘦的谋克仿佛失了魂一样，张着嘴指着远方说不出话来。 “你倒是说啊！外面什么情况？”旁边一身红绿锦缎的谋克着急的问道。 “太惨了，太惨了……”那干瘦的谋克说完忽然转身干呕起来，屋内顿时弥漫起酒与胃酸混合的难闻气味。 “走，出去看看……”那猛安一见自己的手下如此表现，心中不由得打了个突。 那家伙别看他干瘦干瘦的，可人却凶狠极了，是猛安手下第一猛士。 如果连他都受不住，那外面的情况肯定糟糕到一定程度了…… 然而这位直沽寨名义上的最高统治者一出门，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自家的外墙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打飞了，墙外密密麻麻的堆着无数残肢断臂，其中有人的，也有马的。 外面那洁白雪早已被鲜红的血所浸染，就仿佛灌了红墨水的水气球砸在白墙上的形状相似，形成一幅比整个场面比屠宰场都来得血腥画面。 鲜热的马赛克还冒着热气，地上的残肢还在抽出……不过是走出一扇门的功夫就仿佛从人间来到了地狱！ “呕——” 这种刺激人生理极限的画面即便是这几位谋克也有些撑不住了，只有那位猛安还算好些，但他的脸色也是极为苍白，仿佛随时都会吐出来一样。 这种纯粹的生理反应无关于经历，更与自身强悍与否无关，在血腥味与视觉的双重刺激下，不恶心才是不正常的。 “主子您看，这些人好像是蒙人！” 刚刚干瘦的谋克已经吐够了，虽然脸上不太好但终究还是有心思观察其他的细节了……而他手中拎着的正是会一个带着蒙人特征的头盔。 而放眼望去，那些染血的衣物、武器，以及那些尸体的模样无一不在强调着自己的身份。 “蒙人……这就打过来了！？”那猛安也是浑身一震，终于强行压下了呕吐的欲望，蹲下身子来仔细查看那些尸体。 果然他很快就发现了，几乎所有人都是蒙人。之所以说几乎是因为他们在其中也找到了一个汉人的尸体。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猛安神色数遍。 也是，这队金人一直以来都只是守在这个偏远的小村寨里，以最低军力防守着时不时出现的倭寇，同时也驻守着来自海上的粮食补给线。 随着港口逐渐有封冻的迹象，北上的运粮船也越来越少了，而最后终究一去不返。 而取而代之的是秦氏商行的那些艨艟巨舰…… “对了！秦氏商行……天啊！那是什么！？” 那猛安忽然记起海阎王号等战舰，猛的回头望去，就见那艘似乎除了巨大也没什么的船突然露出了满口的獠牙…… 只见海阎王号的上中下三层炮窗全部打开，无数黑黢黢的粗又长从炮窗中伸了出来，斜斜的指着……自己这边的方向！！ 忽然，那猛安看到其中一个炮口闪出了一团火光…… 在这个瞬间，他猛然想到了身后那惨剧究竟是如何发生的。 “不好！！” “跑啊！！” 那猛安怪叫一声撒丫子就跑，想要找个坚固点的地方躲起来……然而还没跑出两步他就脚下一滑重重的摔倒在地。 也正是因为的摔倒，这才让他真实的体会到了火炮的威力究竟有多么恐怖…… 一颗冒着烟的大铁球直接砸碎了他们刚刚喝酒的那个房间，砸倒了后面的围墙……然后无数丢盔卸甲的蒙人就从那围墙之后露了出来。 第一发校正射击的就打出了一大片蒙人，然而还没等那猛安多想什么，无数炮声再次响起，然后他就眼睁睁的看着那些人马瞬间就被淹没在了尘土之中…… 等地动山摇的炮击过去，那猛安面前就只剩下另一个弥漫着鲜血与满地的马赛克了。 地狱！ 这就是地狱！ 此时此刻这位猛安心中只剩下这一个念头。 就在他认为自己一只脚已经踏入了黄泉世界的时候，身后忽然响起了一阵马蹄声。 “我说猛安大人，您还发什么呆呢！？赶快跑啊！蒙人已经冲进来了！” 白三水带人穿过硝烟和弹幕，来到那猛安身边一把将他捞起掉头就跑。 那猛安自然是认识白三水的，事实上一直以来白三水都是充当着秦氏商队与这猛安之间的沟通……而之前金人吃的酒肉当然也是白三水送过来的。 原本海阎王号的炮火应该不会覆盖他们这里才对，只是蒙军挺过最初的轰击之后本能的就要寻找掩体……而直沽寨就在他们面前，这个现成的掩体他们当然不会错过。 只是蒙人显然低估了火炮的威力。 直沽寨这边基本都是木骨泥胚屋，就连砖瓦房都少，如何能够抵挡得住重炮轰击？ 而这猛安也算是运气好，在第二轮炮击来临之前冲了出来，然后幸运的被引导火炮的观察员看到了，否则他们真的会被淹没在炮火中。 肖恒听到这个消息之后意识到暂时不能让这家伙死，至少也不能让他死在己方的炮火下，然后就命令火炮延伸，而白三水就借着这个机会赶快跑来将这位重要人物给抢救出来。 等白三水带着那位猛安以及一众随从冲出来的时候，火炮立即开始反复覆盖他们之前停留的位置…… 果不其然，这顿炮火砸出来不少蒙元骑兵，当然也将整个直沽寨的城区弄得面目全非。 “犁地啊……” 那脱离了险境的猛安望着身后的惨状咂舌不已。 “这叫地毯式覆盖——就是用火炮给这片地方铺上一层毯子的意思。” 白三水也回头看了一眼，虽然他也是正儿八经的秦府出身，然而如此令人震惊的场面他也是第一次见。 只是与那猛安的畏惧不同，白三水心中升起的是骄傲与自豪，以及极为强烈的归属感。 是鞥，尽管从血缘上来讲，他现在正剩下了一个女儿……但在肖恒所营造出来的这个体系之中，他找到了另一种与亲族类似甚至更高一层的归属感。 “地毯啊……还真是。”那猛安喃喃的说，“你们这炮，不得了哇！” 在此之前，在他眼中白三水不过是个能刮出点油水的汉人。 可是现在，在见识过了海阎王号的可怕之后，那猛安甚至生出了一丝不敢与白三水对视的感觉…… 白三水这个人精当然明锐的感受到了那猛安态度上的变化，虽然口中没说什么，但脸上的自豪都快溢出来了。 …… “方位75，距离350，覆盖射击……放！！” “轰轰轰轰……” 火炮在电控之下依次开火，然而尽管已经错开了开炮的峰值，但海阎王那庞大的船体依然剧烈的摇晃起来，横着飘出了好几米这才被缆绳与锚索拉住。 “防卫76，距离390，覆盖射击……放！！” “轰轰轰……” 在观察手的引导下，一次又一次的火炮齐射将完成了一次次的暴力拆迁，直接将远方的城区砸得稀巴烂。 “对了！秦氏商行……天啊！那是什么！？” 那猛安忽然记起海阎王号等战舰，猛的回头望去，就见那艘似乎除了巨大也没什么的船突然露出了满口的獠牙…… 只见海阎王号的上中下三层炮窗全部打开，无数黑黢黢的粗又长从炮窗中伸了出来，斜斜的指着……自己这边的方向！！ 忽然，那猛安看到其中一个炮口闪出了一团火光…… 在这个瞬间，他猛然想到了身后那惨剧究竟是如何发生的。 “不好！！” “跑啊！！” 那猛安怪叫一声撒丫子就跑，想要找个坚固点的地方躲起来……然而还没跑出两步他就脚下一滑重重的摔倒在地。 也正是因为的摔倒，这才让他真实的体会到了火炮的威力究竟有多么恐怖…… 一颗冒着烟的大铁球直接砸碎了他们刚刚喝酒的那个房间，砸倒了后面的围墙……然后无数丢盔卸甲的蒙人就从那围墙之后露了出来。 第一发校正射击的就打出了一大片蒙人，然而还没等那猛安多想什么，无数炮声再次响起，然后他就眼睁睁的看着那些人马瞬间就被淹没在了尘土之中…… 等地动山摇的炮击过去，那猛安面前就只剩下另一个弥漫着鲜血与满地的马赛克了。 地狱！ 这就是地狱！ 此时此刻这位猛安心中只剩下这一个念头。 就在他认为自己一只脚已经踏入了黄泉世界的时候，身后忽然响起了一阵马蹄声。 “我说猛安大人，您还发什么呆呢！？赶快跑啊！蒙人已经冲进来了！” 白三水带人穿过硝烟和弹幕，来到那猛安身边一把将他捞起掉头就跑。 那猛安自然是认识白三水的，事实上一直以来白三水都是充当着秦氏商队与这猛安之间的沟通……而之前金人吃的酒肉当然也是白三水送过来的。 原本海阎王号的炮火应该不会覆盖他们这里才对，只是蒙军挺过最初的轰击之后本能的就要寻找掩体……而直沽寨就在他们面前，这个现成的掩体他们当然不会错过。 只是蒙人显然低估了火炮的威力。 直沽寨这边基本都是木骨泥胚屋，就连砖瓦房都少，如何能够抵挡得住重炮轰击？ 而这猛安也算是运气好，在第二轮炮击来临之前冲了出来，然后幸运的被引导火炮的观察员看到了，否则他们真的会被淹没在炮火中。 肖恒听到这个消息之后意识到暂时不能让这家伙死，至少也不能让他死在己方的炮火下，然后就命令火炮延伸，而白三水就借着这个机会赶快跑来将这位重要人物给抢救出来。 等白三水带着那位猛安以及一众随从冲出来的时候，火炮立即开始反复覆盖他们之前停留的位置…… 果不其然，这顿炮火砸出来不少蒙元骑兵，当然也将整个直沽寨的城区弄得面目全非。 “犁地啊……” 那脱离了险境的猛安望着身后的惨状咂舌不已。 “这叫地毯式覆盖——就是用火炮给这片地方铺上一层毯子的意思。” 白三水也回头看了一眼，虽然他也是正儿八经的秦府出身，然而如此令人震惊的场面他也是第一次见。 只是与那猛安的畏惧不同，白三水心中升起的是骄傲与自豪，以及极为强烈的归属感。 是鞥，尽管从血缘上来讲，他现在正剩下了一个女儿……但在肖恒所营造出来的这个体系之中，他找到了另一种与亲族类似甚至更高一层的归属感。 “地毯啊……还真是。”那猛安喃喃的说，“你们这炮，不得了哇！” 在此之前，在他眼中白三水不过是个能刮出点油水的汉人。 可是现在，在见识过了海阎王号的可怕之后，那猛安甚至生出了一丝不敢与白三水对视的感觉…… 白三水这个人精当然明锐的感受到了那猛安态度上的变化，虽然口中没说什么，但脸上的自豪都快溢出来了。 …… “方位75，距离350，覆盖射击……放！！” “轰轰轰轰……” 火炮在电控之下依次开火，然而尽管已经错开了开炮的峰值，但海阎王那庞大的船体依然剧烈的摇晃起来，横着飘出了好几米这才被缆绳与锚索拉住。 “防卫76，距离390，覆盖射击……放 节84 朝堂之变 节4 天，亮了。 风声鹤唳的夜终究过去，而朝阳所照亮的却是一片血腥的屠场。 好在现在正是数九寒冬，经过一夜冷风的特殊照顾，那些呈马赛克状的尸体残片终究变成了冻肉，锤敲斧砍之下一块块的被收集起来。 至于这些尸体的处理，最初肖恒的想法是堆积起来然后烧掉，可后来发现这个想法并不现实——冬季之中最稀缺的东西之一就是燃料，使用大量燃料焚烧尸体并不合算。 而埋起来就更不用提了！ 在这白天都零下二三十度的天气里，地面早就冻得比铁硬了！一锄头下去地面顶多一个白点，可锄头却弄不好要崩口或是折断！ 最后最“经济”也最现实的办法就是海葬了。 驻守港口的金兵也没让秦府的人动手，他们主动就承担起了打扫战场以及海上抛尸的工作。 那几位金人是想讨好肖恒等一众，而他们的手下则是为了借此机会搜刮一些财富。 从建军之初肖恒的军队就至始至终都没有从尸体上搜刮过钱财，而这也渐渐的成为了军中的潜规则…… 肖恒很鄙视发死人财这种行为，而上行下效之下即便有些士兵起了一些小心思也不敢付之行动，久而久之反而催生出了军人们的傲气。 是啊，死人的钱财拿着晦气不说，而且他们身上才有几个钱？要知道军人、工人以及研究员这三大职业领的都是顶薪！为那仨瓜俩枣的脏了手不值得。 而除了钱财之外士兵们的配件也都是当世最好的，一身行头都是价值不菲——若是挂到韩子青的店铺里，这一套没有300两都下不来！ 如此精良的装备他们当然看不上普通的战利品，而那些比较有象征性意义的东西，例如地方大官的腰牌、旗帜、战刀之类的东西则会被收点归库、记录在案——这些东西将来都会成为某某部队的战绩证明，攒多了自后会专门开一个博物馆来展览它们。 这种可以传承万世的荣誉可不是那区区几个铜子银豆子能相媲美的。 肖恒站在海阎王号的船首，看着管理码头的金人们带头打扫战场，将一船船才残尸断臂扔到远方尚未封冻的海里，怕是要便宜了海底的鱼虾螃蟹…… 白三水来到肖恒身后，尽管肖恒并没有回头但他仍然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然后这才道：“公子，你找我。” “嗯，蒙元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肖恒头也没回的问道。 “都退了，退出二十多里。”白三水答道，“金人也派出了探马，他们也是这么说的。” “哦……那电报局呢？有回信了吗？”肖恒问道。 “还没有，我再去催催。”白三水摇摇头。 之前肖恒命人发电报回去问问秦荐为什么被急召入朝，可也不知道是后方错过了消息还是因为天气的干扰所以没发出去，后方一直都没有回信。 而接下来又与蒙元骑兵展开了一场大战，肖恒暂时也没精力顾及这个问题了，所以也就先放到了一边。 而今天早晨起来的第一个约定好的开机时间，肖恒就专门叮嘱了要再次询问后方的情况，只可惜第一个开机时间仍未有后方的回答。 肖恒虽然心中着急，但身处他乡即便想做什么也是鞭长莫及。 时间就在肖恒的焦急之中慢慢流逝，随着太阳从海平面上跃起，第二个联络时间也到了。 “报！后方消息！” 终于，一名士兵带着电报而来，三步两步来到肖恒面前，并将其呈上。 肖恒一打开电报就是一愣……这字数未免也太多了点吧？整个一张纸上居然密密麻麻的都已经写满了！而等他读下去之后，眉头就渐渐皱了起来。 原来，这张电报是从临安府内发出来的……难怪前几次后方都没接到消息。 这临安府内的电台设备还都是初期的实验型号，平时也只是用来与位于山脚下的大型电台通话使用的，现在经过一番改造这才承接了接收和发报任务。 至于为什么要在看楼发这封电报……这也是肖恒皱眉的原因。 电报上的内容总结下来就只有三条： 首先秦荐被御赐为少保，即可领军背上。 其次城外秦府被封，学校和实验室以及工厂全部停工，学生、工人被就地监管。 最后是秦幼萱应皇命入城，此时正在她哥哥秦国城的府上暂住。 其他林林总总的还说了些东西，不过都是一些生意和生产相关的一些事宜……这些东西秦幼萱和小蝶两个人处理得很好，既安抚了合作者又在最大程度上保证了秦府最低程度的运转。 等看完整篇电报之后肖恒的脸色阴沉得可怕。 “公子，发生了什么事？”白三水问道。 “秦大人奉命北征，幼萱和她哥被软禁临安，秦府大半生意陷入停顿……剩下的你自己看吧。”肖恒将那封电报塞给白三水。 “这……这可如何是好？”白三水有些慌神了。 “命令舰队立即起航。”肖恒稍微沉默了一下，最后还是下达了这个命令。 “……那完颜琴那边？”白三水问道。 肖恒之前承诺了给完颜琴留下一条退路，白三水问的就是这边的问题。 “放心吧，一时半会没问题的……中都城没那么容易被攻破。”肖恒说到这里顿了顿，随后叹息一声，“如果秦府那边出了问题，我们自己的退路都没有了，哪还有心思给别人留退路？” “公子说的是。”说完，白三水就领命下去忙了。 随着肖恒的命令，整个直沽寨都忙碌起来，沉重的装甲车和人、马都开始装船，待到午时整个船队都跟着动了起来。 而此时直沽寨中的人马尸体甚至都还没清理完毕…… 望着渐渐远行的两艘巨舰，驻守这里的猛安和他手下的那几个谋克不由得长出了口气——这些煞星总算是走了。 可是…… “……主子，若是那蒙人又来了，咱们怎么办？”之前提议投靠肖恒的那个谋克问道。 “怎么办？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干瘦的那个谋克抽出崭新的战刀吼道。 “行了，赶快干活！哪那么多废话！” 那猛安怒道。 他手下的谋克顿时散去，而那猛安自己则望着渐渐原行的巨舰，心中虽然少了些压力，但同样的也少了些底气。 是啊，蒙人大军再来怎么办？ 没人能给他答案。 …… 临安城东，码头。 江水涛涛，层层浪花打在岸边的冰花上。 几名无所事事的码头工人正围着个火堆烤火。 “赵老大，你说这两日怎么没什么船呢？这没船咱哥几个吃什么啊？” 一个工人抱怨道。 “你还不知道？” 那被称为赵老大的人惊讶道。 “知道什么？”工人好奇的问道，“难不成这里还有什么讲究不成？” “当然！”赵老大白开架势开始说书，“前两天秦荐秦大人北伐了你们知道不？” “这秦大人北伐跟我们的活计有什么关系？”另一个工人不解道。 “嘿嘿，当然有关系！”赵老大指了指秦府的方向，“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吗？” “那边……那边好像是秦家庄？”最初问的那个工人想了想说。 “是，秦家庄……可除了秦家庄，那里还有秦府，还有大量的工坊。”那赵老大说到这里微微的叹了口气。 “大量工坊？””肖恒问道。 “还没有，我再去催催。”白三水摇摇头。 之前肖恒命人发电报回去问问秦荐为什么被急召入朝，可也不知道是后方错过了消息还是因为天气的干扰所以没发出去，后方一直都没有回信。 而接下来又与蒙元骑兵展开了一场大战，肖恒暂时也没精力顾及这个问题了，所以也就先放到了一边。 而今天早晨起来的第一个约定好的开机时间，肖恒就专门叮嘱了要再次询问后方的情况，只可惜第一个开机时间仍未有后方的回答。 肖恒虽然心中着急，但身处他乡即便想做什么也是鞭长莫及。 时间就在肖恒的焦急之中慢慢流逝，随着太阳从海平面上跃起，第二个联络时间也到了。 “报！后方消息！” 终于，一名士兵带着电报而来，三步两步来到肖恒面前，并将其呈上。 肖恒一打开电报就是一愣……这字数未免也太多了点吧？整个一张纸上居然密密麻麻的都已经写满了！而等他读下去之后，眉头就渐渐皱了起来。 原来，这张电报是从临安府内发出来的……难怪前几次后方都没接到消息。 这临安府内的电台设备还都是初期的实验型号，平时也只是用来与位于山脚下的大型电台通话使用的，现在经过一番改造这才承接了接收和发报任务。 至于为什么要在看楼发这封电报……这也是肖恒皱眉的原因。 电报上的内容总结下来就只有三条： 首先秦荐被御赐为少保，即可领军背上。 其次城外秦府被封，学校和实验室以及工厂全部停工，学生、工人被就地监管。 最后是秦幼萱应皇命入城，此时正在她哥哥秦国城的府上暂住。 其他林林总总的还说了些东西，不过都是一些生意和生产相关的一些事宜……这些东西秦幼萱和小蝶两个人处理得很好，既安抚了合作者又在最大程度上保证了秦府最低程度的运转。 等看完整篇电报之后肖恒的脸色阴沉得可怕。 “公子，发生了什么事？”白三水问道。 “秦大人奉命北征，幼萱和她哥被软禁临安，秦府大半生意陷入停顿……剩下的你自己看吧。”肖恒将那封电报塞给白三水。 “这……这可如何是好？”白三水有些慌神了。 “命令舰队立即起航。”肖恒稍微沉默了一下，最后还是下达了这个命令。 “……那完颜琴那边？”白三水问道。 肖恒之前承诺了给完颜琴留下一条退路，白三水问的就是这边的问题。 “放心吧，一时半会没问题的……中都城没那么容易被攻破。”肖恒说到这里顿了顿，随后叹息一声，“如果秦府那边出了问题，我们自己的退路都没有了，哪还有心思给别人留退路？” “公子说的是。”说完，白三水就领命下去忙了。 随着肖恒的命令，整个直沽寨都忙碌起来，沉重的装甲车和人、马都开始装船，待到午时整个船队都跟着动了起来。 而此时直沽寨中的人马尸体甚至都还没清理完毕…… 望着渐渐远行的两艘巨舰，驻守这里的猛安和他手下的那几个谋克不由得长出了口气——这些煞星总算是走了。 可是…… “……主子，若是那蒙人又来了，咱们怎么办？”之前提议投靠肖恒的那个谋克问道。 “怎么办？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干瘦的那个谋克抽出崭新的战刀吼道。 “行了，赶快干活！哪那么多废话！” 那猛安怒道。 他手下的谋克顿时散去，而那猛安自己则望着渐渐原行的巨舰，心中虽然少了些压力，但同样的也少了些底气。 是啊，蒙人大军再来怎么办？ 没人能给他答案。 …… 临安城东，码头。 江水涛涛，层层浪花打在岸边的冰花上。 几名无所事事的码头工人正围着个火堆烤火。 “赵老大，你说这两日怎么没什么船呢？这没船咱哥几个吃什么啊？” 一个工人抱怨道。 “你还不知道？” 那被称为赵老大的人惊讶道。 “知道什么？”工人好奇的问道，“难不成这里还有什么讲究不成？” “当然！”赵老大白开架势开始说书，“前两天秦荐秦大人北伐了你们知道不？” “这秦大人北伐跟我们的活计有什么关系？”另一个工人不解道。 “嘿嘿，当然有关系！”赵老大指了指秦府的方向，“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吗？” “那边……那边好像是秦家庄？”最初问的那个工人想了想说。 “是，秦家庄……可除了秦家庄，那里还有秦府，还有大量的工坊。”那赵老大说到这里微微的叹了口气。 “大量工坊？” 比起肖恒这边的军队待遇那简直是 节85 因由 节85 秦府门前。 肖恒与他的士兵们围成了一圈。 原本秦府的士兵就很精锐，无论是训练、士气还是装备可以说都是这个时代最好的没有之一！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他们的作战经验稍微少了那么点。厽厼厽厼 而现在，这群精壮的、刚刚从战场上下来的士兵身上甚至还带着些硝烟的味道，经过了一夜的休息之后无论是战斗意志还是杀意都是最巅峰的时刻！ 而那个刚刚从秦府内翻墙而出的那个小贼刚好撞进了这群如狼似虎的士兵之中……所以他仅仅是被众人的目光锁定就有些透不过起来了。 如有实质的杀意让他变成了被蛇盯上的青蛙，动也不敢动、逃也不敢逃，甚至连呼吸都不自觉的被压制住了，脸颊憋得通红。 而他那位还在墙内的同伴并不知道外面的情况，还在墙内喊道： “我说周老二！你还在吗！？干什么呢！？快拉绳子啊！” “我尻！周老二你该不会拿着东西跑了吧……” “喂！你还在不在！？你小子真的跑了！？” “淦！周老二你给我等着……” 说罢，里面的声音渐渐的弱了下去。 “咕噜……” 周老二吞了吞口水，终于鼓足了勇气发出了微弱的声音：“你……你们是什么人？想干什么？” “禁军办事！我劝你们要好好想想后果！” 周老二的声音又低又弱，不过当他提到“禁军”两个字的时候不由得有了些底气，说话的声量也稍微大了些。 “哦？禁军！？”肖恒分开众人来到了那周老二的面前，“你告诉我，你是禁军？” 肖恒指着秦府的围墙道。 “要，要你管！？我们禁军可是受了皇命再此镇守！我劝你最好不要多管闲事！” 那周老二见有人搭话了，顿时胆子大了起来。 这人啊，就怕没有沟通，上来不分青红皂白的就把人打了、杀了那上哪说理去？厺厽 叮叮小说 dingdingxiaoshuo.com 厺厽 有了沟通就不一样了。 我是谁、我爹是谁、我家里如何如何……一旦对方肯听那就会有顾虑。 这个道理无论古今皆是如此。 周老二对自己的身份还是挺自得的——禁军啊！那可是给官家当差的！所谓宰相门前七品官……这给宰相当差都有七品，那给官家当差还了得？ 即便一些小官小吏听到禁军的牌子都得给几分薄面，眼前这群人得知了自己的身份那还不得跪地求饶？ 然而周老二的话虽然出口了，可对面的态度却没有半分的改变！ 这是怎么回事？ 周老二有些懵了。 “那在我家偷东西，也是官家的意思？”肖恒挑了挑眉毛道。 “你家！？你……”周老二面色数变，最后猛然将手中的包袱往肖恒脸上一扔，转身就像上墙逃跑。 肖恒微微一偏头，躲开了那包袱……包袱划过了一条弧线掉在地上，发出了玻璃破碎的声音。 早就在一旁虎视眈眈的一众士兵猛的冲了上来，一下子就将那周老二撞倒在地，随后好几个人一齐扑了上去，很快就将他捆了个四蹄倒吊，然后也不知是谁脱了个臭袜子塞在了周老二的嘴里，熏得他直翻白眼。 就在周老二被绑好之后，院内忽然又传来了重物移动的声音。 就像一个人拖着沉重的桌子过来似的。 肖恒等人顿时安静下来。 “周老二你个王八蛋，你给我等着，老子……” 那人话说到一半的时候就已经爬上了墙头，然后就见好几百精壮的汉子正抬头看着他。 “卧槽？” 那小贼刚想往后缩，就见一个矫健的身影猛冲几步一脚踩在墙上稍微借力，然后整个人升腾而起一把拽住那小贼的脖子将他拽了下来！ “啊——杀人啦！” “我是禁军！禁军懂不懂！别碰我！！” “造反啦！有人杀官造反……呜！！！” 最后，这没名字的小贼也没逃过五花大绑外加臭袜子堵嘴的下场。 “啧，禁军……” 肖恒有些怜悯的看着地上那两个可怜虫。 之前出使大金的时候他就发现那几位禁军都是银样镴枪头，现在看来这帮人别说打仗了，甚至连坏事都做不好。 “把他们抬上！还有，把地上那包袱也带上。” 随着肖恒的吩咐，立即有士兵捡起了两位禁军偷来的那些碎玻璃。 两位倒霉的禁军被捆了个四脚倒猪蹄，然后一根粗竹棍从他们手脚之间穿过，这就被人抗在肩膀上了。 还别说，这两位还挺沉，把竹子都压弯了。 肖恒带着自己的士兵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冲向了秦家村——据那些码头工人说，这些禁军就驻扎在秦家村那边。 这些禁军就驻扎在村口，准确的来说是村口旁边用来存放各种建筑材料的仓库。 因为肖恒这边招人不断的关系，秦家村的规模其实是在缓缓扩大的。 而有新人就意味着要造新的房子，而在村口这边建立存放各种材料的仓库有助于提高效率。 其实肖恒心中对于秦家村的情况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然而当他见到禁军并没有进村，并且村口有不少留守的军人手持棍棒站岗的时候，肖恒心中总算是松了口气。 是的，虽然学校、工厂以及兵营都被封了，但兵营里剩余的士兵可还在！ 虽然在秦小姐的安抚下他们并没有闹事，但最起码的守卫自己家人安全他们还是能做到的。 而住在仓库那边的禁军似乎也已经习惯了村口那些士兵了，一个的就当他们不存在一样在外面烧火做饭。 “妈的！天天白菜炖猪肉，嘴里都快淡出个鸟来了……” 一个禁军抱怨着。 “村里应该有不少好东西，还有不少白净的小娘……” “嘘！噤声！” “怎么？你怕了？” “统领说了，这秦家村的人不能碰！” “啧，胆小鬼……” 那位禁军正抱怨着，忽然看到远方一群人影正向这边走来，虽然隔着老远但他却也问到了一丝不妙的味道。 “那边的！站住！”禁军士兵抽出了腰间的长刀，回头低声对自己同伴说，“快！快把姚统领叫来！” “喂！什么人！此地为进军驻地不许靠近！” 然而远方的那队人马却并未止步，而是继续杀气腾腾的走了上来…… 其中，一个年轻人走上前来。 “这里是我家，我为什么不能靠近？”厽厼厽厼 “你家？你是……” “我是谁你管不着！把管事的交出来！”肖恒冷声道。 “嘿！造反啊！？兄弟们！抄家伙……” 那禁军受此羞辱顿时激动起来，胡乱的挥舞着手中的武器，仿佛这样就能给他更多的安全感似得。 其他禁军闻言也纷纷抽出武器，不怀好意的向肖恒他们这边围了上来…… 然而肖恒身后更多的人反包过来。 眼前这队禁军不过二三十人，可肖恒身后可是二三百人！ 最开始由于地势的关系还看不清，可等肖恒的士兵左右反包上来之后禁军们顿时怂了，被逼着一步步的后退…… “退下！修得胡闹！” 正在一场大战一触即发的时候，那位姚统领终于从仓库里出来了。 听到了自家老大的声音，禁军们顿时就有了主心骨，居然也不再退缩了。 “把刀都给我收起来！这成什么样子？” 在那位姚统领叱呵声中，禁军一方纷纷收起了武器，而姚统领顺势来到肖恒面前，不怀好意的问道：“敢问肖公子，您这是……想造反吗？” “哦？你认识我？”肖恒挑了挑眉毛。 “这是自然。肖公子的大名，这临安城里哪个不知谁个不晓？”姚统领皮笑肉不笑的说。一齐扑了上去，很快就将他捆了个四蹄倒吊，然后也不知是谁脱了个臭袜子塞在了周老二的嘴里，熏得他直翻白眼。 就在周老二被绑好之后，院内忽然又传来了重物移动的声音。 就像一个人拖着沉重的桌子过来似的。 肖恒等人顿时安静下来。 “周老二你个王八蛋，你给我等着，老子……” 那人话说到一半的时候就已经爬上了墙头，然后就见好几百精壮的汉子正抬头看着他。 “卧槽？” 那小贼刚想往后缩，就见一个矫健的身影猛冲几步一脚踩在墙上稍微借力，然后整个人升腾而起一把拽住那小贼的脖子将他拽了下来！ “啊——杀人啦！” “我是禁军！禁军懂不懂！别碰我！！” “造反啦！有人杀官造反……呜！！！” 最后，这没名字的小贼也没逃过五花大绑外加臭袜子堵嘴的下场。 “啧，禁军……” 肖恒有些怜悯的看着地上那两个可怜虫。 之前出使大金的时候他就发现那几位禁军都是银样镴枪头，现在看来这帮人别说打仗了，甚至连坏事都做不好。厺厽 妙笔坊 miaobifang.com 厺厽 “把他们抬上！还有，把地上那包袱也带上。” 随着肖恒的吩咐，立即有士兵捡起了两位禁军偷来的那些碎玻璃。 两位倒霉的禁军被捆了个四脚倒猪蹄，然后一根粗竹棍从他们手脚之间穿过，这就被人抗在肩膀上了。 还别说，这两位还挺沉，把竹子都压弯了。 肖恒带着自己的士兵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冲向了秦家村——据那些码头工人说，这些禁军就驻扎在秦家村那边。 这些禁军就驻扎在村口，准确的来说是村口旁边用来存放各种建筑材料的仓库。 因为肖恒这边招人不断的关系，秦家村的规模其实是在缓缓扩大的。 而有新人就意味着要造新的房子，而在村口这边建立存放各种材料的仓库有助于提高效率。 其实肖恒心中对于秦家村的情况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然而当他见到禁军并没有进村，并且村口有不少留守的军人手持棍棒站岗的时候，肖恒心中总算是松了口气。 是的，虽然学校、工厂以及兵营都被封了，但兵营里剩余的士兵可还在！ 虽然在秦小姐的安抚下他们并没有闹事，但最起码的守卫自己家人安全他们还是能做到的。 而住在仓库那边的禁军似乎也已经习惯了村口那些士兵了，一个的就当他们不存在一样在外面烧火做饭。 “妈的！天天白菜炖猪肉，嘴里都快淡出个鸟来了……” 一个禁军抱怨着。 “村里应该有不少好东西，还有不少白净的小娘……” “嘘！噤声！” “怎么？你怕了？” “统领说了，这秦家村的人不能碰！” “啧，胆小鬼……” 那位禁军正抱怨着，忽然看到远方一群人影正向这边走来，虽然隔着老远但他却也问到了一丝不妙的味道。 “那边的！站住！”禁军士兵抽出了腰间的长刀，回头低声对自己同伴说，“快！快把姚统领叫来！” “喂！什么人！此地为进军驻地不许靠近！” 然而远方的那队人马却并未止步，而是继续杀气腾腾的走了上来…… 其中，一个年轻人走上前来。 “这里是我家，我为什么不能靠近？” “你家？你是……” “我是谁你管不着！把管事的交出来！”肖恒冷声道。 “嘿！造反啊！？兄弟们！抄家伙……” 那禁军受此羞辱顿时激动起来，胡乱的挥舞着手中的武器，仿佛这样就能给他更多的安全感似得。 其他禁军闻言也纷纷抽出武器，不怀好意的向肖恒他们这边围了上来…… 然而肖恒身后更多的人反包过来。 眼前这队禁军不过二三十人，可肖恒身后可是二三百人！ 最开始由于地势的关系还看不清，可等肖恒的士兵左右反包上来之后禁军们顿时怂了，被逼着一步步的后退…… “退下！修得胡闹！” 正在一场大战一触即发的时候，那位姚统领终于从仓库里出来了。 听到了自家老大的声音，禁军们顿时就有了主心骨，居然也不再退缩了。 “把刀都给我收起来！这成什么样子？” 在那位姚统领叱呵声中，禁军一方纷纷收起了武器，而姚统领顺势来到肖恒面前，不怀好意的问道：“敢问肖公子，您这是……想造反吗？” “哦？你认识我？”肖恒挑了挑眉毛。 “这是自然。肖公子的大名，这临安城里哪个不知谁个不晓？”姚统领皮笑肉不笑的说。 周老二 节86 捞人 节86 “你父亲？”肖恒的脚步一缓，声音也变得迟疑起来。 张岚号称是张宪后人肖恒知道，张岚他爹与秦大人是莫逆之交肖恒也知道，然而肖恒一直都没觉得张岚他爹是个什么大人物……直到他听到张岚这句话，顿时对他父亲的身份产生了好奇。 张岚他爹有何德何能让秦府上下乃至整个朝廷都出现如此变化？ “是。”张岚点头，“我父亲是复兴社的元老之一，后来因为政见不合与其割袍断义……” 肖恒并没有插话，尽管听到张岚的父亲是复兴社的元老这样震撼的消息，肖恒也没有打扰他，只是静静的听着。攫欝攫欝 其实北地的反抗组织与复兴社有牵连这种事肖恒多少也能猜得到，但是张岚后来说的东西肖恒可就渐渐的被其吸引了。 按照张岚的说法，张岚的父亲不仅仅是复兴社的元老这么简单，甚至可以说是复兴社的首代掌门人也不为过…… 想当年，岳飞身死风波亭，他的手下也多有牵连。而从张岚的祖辈就明智的没有回到南宋，而是选择在当地潜伏下来。巘戅久读小说巘戅 由此张岚的先祖一方面避开了南宋的清算，另一方面也躲过了金人的扫荡。等情况稳定下来之后就开始慢慢联系失散在各地的人员，然后借着曾经的情报体系勉强重建了一个社团。 只是这个在原本情报组织的尸体上发芽的这么个小小社团，一没有资金来源，二又没有官方支持，所以随着时间的流逝不仅没有壮大，其实力反而慢慢的萎缩起来。 最初，这个社团也曾找过南宋方面想要寻求支持，然而南宋方面根本不拿他们当自己人，送回去的同袍也都被视为“归正人”并且多加提防。 最初社团的人还对故国心存幻想，觉得哪一天南宋朝廷一定会想到重建北方的情报体系，而到了那个时候他们定会有所作为。 直到金人第一次撕破协议南侵时，社团觉得自己终于有了用武之地了，就提前将情报送回了南方。 果然，南宋小朝廷凭借着他们的情报提前作了准备并且挡住了攻击，这下子社团的作用终于引起了当时皇帝的重视，开始给他们钱财、物资，并且许以正式的官职。 当社团的所有人都觉得这么多年所受的苦都值了的时候，金人第二次南侵开始了。 这一次金人学乖了，以其他理由调动兵力之后转而突然南下攻击。 由于当时的社团并没有太高层的情报来源，所以对这件事一无所知。 南宋的小朝廷自然不管他们什么情况，在他们看来这就是一次背叛——社团拿了钱财却没有起到作用，反而让守军变得麻痹大意，最后损人失地大丢面子。 至此之后南宋方面的支持就越来越少了，而直到赵朞登基之后就彻底切断了与社团的联系——他说了一堆什么“中原决无豪杰，若有，何不起而亡金？”之类的废话，总而言之就是“北人不值得信任”。 后世网上的某个言论肖恒还是很认同的——南宋朝廷从上到下大多是从北方逃过来的，只是逃得快一点而已凭什么就认为自己是正统？凭什么看不起后来南逃的归正人？ 至少，人家还抵抗过！ 然而南宋排斥归正人的真正原因谁不知道？无非就是难逃北人仍然“心系故国”而已……这里的故国当然不是南宋，而是北宋。厺厽 久读小说 9duxs.com 厺厽 从归正人辛弃疾到河南安阳人岳飞，甚至包括岳飞那些“归正人”大将在内，哪个不是“心系故国”之人？ 身在南宋却念着北宋，想将北宋皇帝请回归位……也难怪南宋皇帝不信任他们。 毕竟家国情怀、长幼尊卑哪有自己的皇位重要？ 肖恒脑海中各种想法浮现，与此同时张岚的声音也还在继续着。 张家祖上组织起来的那个社团尽管已经非常努力了，尽管为了探明金人的南侵情报付出了重大的牺牲，但赵朞登台之后依然抛弃了他们。 经此打击社团险些分崩离析！ 一方面是因为没有了经费来源，一家老小吃什么穿什么？这可是个最现实的问题，不是所有人都能为了理想用爱发电的。 而另一个原因……当然是因为心冷了。 比死更可怕的是看不到希望。 然而就在这个紧要关头，张岚的父亲挺身而出，大刀阔斧的对组织架构进行了改革，并且开始吸纳那些在金朝当官的汉臣。 由于有着岳飞的这块金字招牌，组织很快就吸纳了不少汉臣中的“进步人士”，而由这些人带来的资金和权利庇护顿时让整个组织活了下来。 自此之后，这个从岳飞时代沿袭下来的秘密组织就正式改组为了“复兴社”。 而后的事情就有些乏善可陈了，随着时间的流逝，吸收“进步人士”所带来的隐患渐渐发酵，而结果用一句话就能讲清楚：“有人窃取了权利”。 具体的过程张岚没讲，肖恒也没问。 而后就是张岚他爹终于率领那一小部分还听信他的人离开了这个他一手建立起来的社团。 其实这样的结果从吸收“进步人士”开始肖恒就猜到了，当一个纯粹的组织开始变得不纯粹的时候，那么距离分崩离析也就不远了。 不够张岚他爹也不愧是一世人杰，利用复兴社积攒下来的力量和钱财，在靠近金宋边界的地方秘密的收买官员、屯兵备战。 而后终于被他等到了蒙金开战的机会！ 张兰他爹虽然已经退出了复兴社，但作为复兴社的创始头领，在复兴社内部仍有一定的影响力。 所以基本上复兴社知道的事情他都知道，甚至一些复兴社不知道的情报他也知道。 攫欝攫欝。当蒙元三路大军一齐攻金的时候，张岚的父亲就第一时间收到了消息，并且当机立断的立即组织起义……然后他们居然成功了！ 突如其来的攻势让长期麻痹大意的金人一下子就被打蒙了，一夜之间连失数城！ 这其中一方面是张岚他爹多年的精心准备，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大金在蒙元咄咄逼人的攻势之下进退失据、指挥失灵。 而张岚他爹借着这个机会立即四处攻击其他金人城市，与此同时亲自来到南宋。 虽然当今官家从骨子里就不信任张岚他爹，但奈何“光复祖地”的诱惑太强了，当夜就与张兰他爹和两位相爷紧急会谈，同时派八百里加急急召秦荐入朝。 等秦荐赶到临安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晚了。 大军在短短时间内被调集起来，然后官家不顾秦荐的强烈反对直接将他推上了北伐统领的位置上——毕竟此时南宋朝廷之中公认最能打的就是秦荐了，所以摊上这种事也是难免的。 总之，抛去细节不谈，抛去各种利益博弈不谈，总之这个结果就是秦荐不情不愿的扛起了北伐大旗，并且带着一帮虾兵蟹将北上抢地盘抢功劳去了。 这件事其中蕴含的最大危险就是要直面蒙元大军的秦荐，至于秦家目前的危机反而算不得什么。 听完张岚的叙述之后，肖恒不由得苦笑起来。 “我想爹爹也没想到会将秦大人牵连进来，秦府如今近况都是被我张家所累……请公子降罪。” 说到这里，张岚脚部一停单膝跪下。 然而肖恒理都没理他，步履匆匆的就从他身前走了过去。 张岚一时间有些茫然。 “发什么傻呢！自己给我起来！”肖恒怒道，“咱们还得告玉状呢！耽误了时间没你好果汁吃！” 张岚愣了那么半秒钟，然后赶紧爬起来拍拍膝盖上的雪，然后几步追了上来。 “公子，你的口音……” “在北面呆的时间有点长了。”肖恒摸了摸鼻子，“你爹还在临安吗？我想见他一面。” “爹爹已与秦大人一同北上了……那些城池的交割还需家父出面。”张岚赶紧介绍道。 “你爹也是个狠人啊……”肖恒苦笑道。 这张岚他爹的确不是什么简单角色，从复兴社出走之后不声不响搞出来这么大的动静……天知道这个过程之中他究竟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 如果朝代换成春秋时期，肖恒估计张岚他爹怎么也能混个成语故事的主角—— ——尽管北方的同事排挤他、尽管南宋的皇帝不信任他，然而他仍然能够憋出这种让人无法拒绝的大招！ 什么卧薪尝胆啊，什么一鸣惊人啊，说的就是张岚他爹这种人。 “光复祖地啊……”肖恒苦笑道，“……还真是令人无法拒绝的条件呢！” 本身就 节87 解决 节87 “你别走啊……肖公子！肖公子！！”攫欝攫欝 大理寺卿也顾不得身份了，回头拽着肖恒的衣襟……可他身薄力弱如何能拽得住肖恒？被他拖了几步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 就在他摔倒的瞬间，忽然被人拉住了。 肖恒不知何时拽住了他的手。 就在大理寺卿杜宏还没回过神来的时候，就听耳边传来一个极细的声音。 “杜卿，您已经尽力了，别参合了……” 等杜宏回过神来的时候肖恒已经带人走远了，而他自己则站在原地发愣。巘戅云轩阁巘戅 “大人？大人？您看这……”一个衙役凑过来低声说。 “我看？我看什么？你们这帮废物！”杜宏不满道。厺厽 云轩阁 yunxuange.org 厺厽 刚刚这群衙役根本拦都没拦就把肖恒他们给放过去了！ 不过这也不怪这些衙役，毕竟他们哪见过真正的精兵？肖恒这帮手下刚刚从战场下来，一个个眼神里都充满杀气，被盯上就觉得浑身不舒服……这胆气已破自然是不敢上前。 肖恒一行人就这样浩浩荡荡的向着皇宫的方向走去，周围看热闹的百姓哪家过这阵势？不少好事之徒顿时跟了上来。 肖恒他们身后的队伍也越来越庞大，这要是真的被他们走到皇宫门口……此种情形不亚于逼宫了！ 不过肖恒当然不会真的逼宫，他只是想让某些人收收手而已。一直以来，肖恒对于朝堂之上的斗争并不关心，然而这一次被人踩到脸上了，他也不得不展开反击。 虽然召秦荐入朝的是官家，而且秦荐也的确是南宋一朝明面上最能打的人，可把他推出去做炮灰的却未必是皇帝。 肖恒相信，这件事里肯定有其他力量的推手在其中作怪……而嫌疑最大的就是沈钧沈相爷。 之前肖恒与他妻弟的冲突他忍了，这一次难得官家找来了秦荐，换做是肖恒也会顺水推舟坑秦荐一手—— ——是的，北伐就是个坑。 这一点除了被名利之心蒙蔽了双眼的官家之外，估计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尽管张岚他爹直接献上数城，可问题是就算把城占下来了，以南宋的能力真的能守住吗？ 别说是江北的城市了，就连应天府不也是被一攻而破？ 面对金人都守不住，面对蒙元自然也是守不住的，所以秦荐大半是要功败垂成的。 到时候不仅打了败仗，而且还丢了土地……这个罪过可就大了！ 到时候皇帝的怒火都会倾泻在秦荐身上。 也正是因为如此，有些人应该看到了一些机会。 既然秦荐这棵大树就要倒了，那么……秦家的产业是不是也可以活动活动了？ 当然也不排除秦荐真的能抗住蒙元的攻势这个可能，所以目前他们也只是以“镇守”为名封锁了秦家城外的部分产业而已。 虽然城内的仙云台和临安大剧院生意依旧，虽然造船厂那边也没被封锁，但问题是整个秦家最核心的产业都在秦府周边！如果这边运转不灵的话秦府其他的产业自然也要被耽误。 其中最重要的就是钢铁厂！ 一旦钢铁厂停工什么马车、什么炸弹、什么枪炮、什么龙骨……所有的东西都要停产。 而这也是肖恒最不能忍的。 至于黄相爷为什么坐视不管……肖恒也不愿意去猜。但原因也不会多么复杂，无非就是不愿意违背皇帝的意愿之类而已，说白了就是在他心目中不值得为了秦家而忤逆皇帝。 其实从一开始肖恒和黄相爷就只是利益结合罢了，所以这种盟友关系并不紧密。 所以说，即便肖恒没有到监守自盗的禁军，他也会以别的理由来告御状，为的就是解开封锁恢复生产。 但是虽然肖恒做出了孤注一掷的架势，但这队伍却是越走越慢，有时候还故意绕点远路，为的就是给上面那些大人物一点商量的时间。 毕竟告御状只是个手段，而肖恒要的却是结果。如果能不走到那一步就达到目的的话肖恒自然也不会把事做绝。 果不其然，就在肖恒他们已经距离皇宫不到两个街区的时候，他终于等到了他要等的人。 黄相爷孤身一人站在道路中间，挡住了肖恒的去路。 当然，挡住了肖恒也就意味着也拦住了浩浩荡荡前去告……不，是去看热闹的人群。 “肖恒！别闹了！再闹对你对秦荐都没有好处，速速退下吧。”黄相爷一副苦口婆心的样子。 “大人！我秦家满门忠烈……我冤枉啊！！”肖恒二话不说直接一个扑倒在黄相爷面前，抱着他的大腿如泣如诉的大声喊冤。 黄相爷一脸懵逼，紧接着他的右眼皮就猛烈的跳动起来……事出反常必有妖！ 一直以来肖恒给他的印象都是风轻云淡的、宠辱不惊的模样，甚至有时候还有有种淡淡的疏离感，仿佛他对世间万物都没什么兴趣一样。 而现在，看着抱着自己大腿嚎啕大哭的人，无论如何都无法跟印象中的那个诸葛一样的谋士联系到一起。 “你这是干什么……快快起来！” 黄相爷稍微愣了一下之后，赶紧弯腰去扶他……这旁边的人可是越聚越多了，到时候万一肖恒说了点什么不该说的，那事情可就大条了。 可当黄相爷弯下腰来的时候，却被肖恒一边抓住：“我的条件很简单，告诉那位撤了我秦家的封锁，不限制我秦家北上派兵，我马上让人散掉。” 声音冷静，条理清楚。 一句话说完之后黄相爷这才放下心来——这才是他印象中的那个肖恒才对！ 然而还没等他说回应，肖恒就再次哭号：“冤枉啊……我秦氏冤枉啊！！”攫欝攫欝 “……” 黄相爷仿佛吃了个小强一样瞪着肖恒。 “还等什么呢？赶快叫人去办啊，不然一会事情闹大了就不好收场了。” 肖恒低沉而又冷静的声音再次在黄相爷耳边响起，可当黄相爷低下头去看肖恒的时候，他却还是那副哭天抢地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 “……” 这尼玛！ 黄相爷万万没有想到，肖恒这耍赖撒泼居然也是一把好手！厺厽 综艺文学 kanzongyi.cc 厺厽 黄相爷忽然有些后悔了……果然之前还是有些大意了，与这肖恒打交道那可真是得打起一万分的小心。 谈，肯定会是谈不了的。 肖恒摆出这个架势，显然不达目的势不干休！而且黄相爷也很清楚，如果不能满足肖恒的条件，他势必会去告御状的！ 这家伙行事起来可是毫无底线的！ 万般无奈之下，黄相爷只好招手叫来了暗中保护的护卫，低声吩咐了几句之后那人就飞奔离去。 “行了行了，别演了！等着官家圣裁吧！”黄相爷抖了抖腿，试图挣脱……可惜肖恒抱得紧紧的丝毫不给他抽身而退的机会。 “多谢相爷。”肖恒依然哭丧个脸，死死抱着黄相爷大腿道。 “……” 黄相爷左右看了看，只见不知何时周围冒出了无人头，两边的街道都站满了，街边的商铺、酒楼上也都站满人，仿佛看猴戏一样看着他。 如此情景将黄相爷陷入了一声未曾有过的尴尬之中，然而在看下面抱着他大腿的肖恒却一副甘之若饴的样子，居然毫不感到羞耻！ 虽然黄相爷没听过那句“人不要脸天下无敌”的话，但此时他可是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肖恒这个人的难缠之处。 其实从认识肖恒开始，黄相爷与肖恒之间虽然有一些摩擦，但却一直都没有正面的冲突。 后来肖恒大手笔的贿赂和捐助一方面的确让黄相爷暴富，而另一方面却也让他对肖恒有了一丝轻视之心——你倒是牛啊？到这种地步你还不是得巴结我？ 然而现在当他真正的站到肖恒的对立面的时候，虽然他只是个官家的替身，但仍然感受到了无比的压力。 这也让黄相爷心中升起了一丝警惕……肖恒此人不宜与之为敌！就算秦荐真的倒了也不能！因为肖恒凭的不是秦荐的庇护，而是他自己的本事！即便没有秦家他也定然能混得风生水起。 想到这里，黄相爷忽然温声道：“肖公子，不知我那干女儿兰芳一向可好啊？” “……” 黄相爷这么一问，却是把肖恒给问蒙了。 这都哪跟哪？ 眼下这情况跟兰芳大家有一毛钱关系吗？ 黄相爷见肖恒没吭声，就继续说：“我这干女儿啊，可是有些日子没见了，近日忽然万分想念……” “啊，是吗？” 肖恒有些敷衍的回应着。 然后黄相爷也不觉着尴尬了，就这么任由肖恒抱着他的腿，居然就这么跟肖恒唠起家常来……这可让肖恒看不懂了。 不过这样的情况也没持续太久，跑去禀告的那个侍卫很快回来了，而且还带回来一个人，就连之前被肖恒甩开的大理寺卿也一齐过来了。 “这位是？”来——这才是他印象中的那个肖恒才对！ 然而还没等他说回应，肖恒就再次哭号：“冤枉啊……我秦氏冤枉啊！！” “……”巘戅综艺文学巘戅 黄相爷仿佛吃了个小强一样瞪着肖恒。 “还等什么呢？赶快叫人去办啊，不然一会事情闹大了就不好收场了。” 肖恒低沉而又冷静的声音再次在黄相爷耳边响起，可当黄相爷低下头去看肖恒的时候，他却还是那副哭天抢地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 “……” 这尼玛！ 黄相爷万万没有想到，肖恒这耍赖撒泼居然也是一把好手！ 黄相爷忽然有些后悔了……果然之前还是有些大意了，与这肖恒打交道那可真是得打起一万分的小心。 谈，肯定会是谈不了的。 肖恒摆出这个架势，显然不达目的势不干休！而且黄相爷也很清楚，如果不能满足肖恒的条件，他势必会去告御状的！ 这家伙行事起来可是毫无底线的！ 万般无奈之下，黄相爷只好招手叫来了暗中保护的护卫，低声吩咐了几句之后那人就飞奔离去。 “行了行了，别演了！等着官家圣裁吧！”黄相爷抖了抖腿，试图挣脱……可惜肖恒抱得紧紧的丝毫不给他抽身而退的机会。 “多谢相爷。”肖恒依然哭丧个脸，死死抱着黄相爷大腿道。 “……” 黄相爷左右看了看，只见不知何时周围冒出了无人头，两边的街道都站满了，街边的商铺、酒楼上也都站满人，仿佛看猴戏一样看着他。 如此情景将黄相爷陷入了一声未曾有过的尴尬之中，然而在看下面抱着他大腿的肖恒却一副甘之若饴的样子，居然毫不感到羞耻！ 虽然黄相爷没听过那句“人不要脸天下无敌”的话，但此时他可是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肖恒这个人的难缠之处。 其实从认识肖恒开始，黄相爷与肖恒之间虽然有一些摩擦，但却一直都没有正面的冲突。 后来肖恒大手笔的贿赂和捐助一方面的确让黄相爷暴富，而另一方面却也让他对肖恒有了一丝轻视之心——你倒是牛啊？到这种地步你还不是得巴结我？ 然而现在当他真正的站到肖恒的对立面的时候，虽然他只是个官家的替身，但仍然感受到了无比的压力。 这也让黄相爷心中升起了一丝警惕……肖恒此人不宜与之为敌！就算秦荐真的倒了也不能！因为肖恒凭的不是秦荐的庇护，而是他自己的本事！即便没有秦家他也定然能混得风生水起。 想到这里，黄相爷忽然温声道：“肖公子，不知我那干女儿兰芳一向可好啊？” “……” 黄相爷这么一问，却是把肖恒给问蒙了。 这都哪跟哪？ 眼下这情况跟兰芳大家有一毛钱关系吗？ 黄相爷见肖恒没吭声，就继续说：“我这干女儿啊，可是有些日子没见了，近日忽然万分想念……” “啊，是吗？” 肖恒有些敷衍的回应着。 然后黄相爷也不觉着尴尬了，就这么任由肖恒抱着他的腿，居然就这么跟肖恒唠起家常来……这可让肖恒看不懂了。 不过这样的情况也没持续太久，跑去禀告的那个侍卫很快回来了，而且还带回来一个人，就连之前被肖恒甩开的大理寺卿也一齐过来了。 “这位是？” 节88 撤离 节88 攫欝攫欝。临安城东，秦家村。 禁军的人马正在收拾东西准备撤离，肖恒的士兵就站在近前监视着，仿佛看守犯人一样。 在肖恒的士兵身后，是大量跑来看热闹的村民，尤其是不少男孩女孩跑了出来，远远的对着这些禁军指指点点的。 在这被封锁的几天内，整个秦家村都在担惊受怕……尤其是这些禁军可不怎么守规矩，对村里的女孩子多有骚扰，也是让村民们敢怒不敢言。 巘戅综艺文学巘戅。其实秦家村里豆蔻年华的女孩子不少，若是放在外面基本都是快结婚的年纪了，而在肖恒这里却依然是孩子的待遇。 另外肖恒一直以来都对学生们的伙食非常关心，每天都是肉、蛋不断的。 在这个年代即便是偏远地区的财主都没有这么好的条件！ 而大量蛋白质的摄入在加上科学合理的锻炼，让这些还处于成长阶段的孩子们得到了充分的发育，即便是年龄大一些的也开始了二次发育。 男孩子们变得高大强壮，而女孩子们更是被养得有如大户人家的小姐一样健康美丽……这样大群的青春少女在后世会成为靓丽的风景线，而在这个年代却是“匹夫无罪怀璧自罪”。 这些禁军哪见过这种阵势？ 上百个年轻漂亮的大户小姐对他们的吸引力是致命的，也就是肖恒回来得早，否则这帮子禁军早晚会闹出事端来！ “啧……”一个禁军抬起头来，望着那些青春靓丽的少女满脸都是遗憾。 “可惜，太可惜了……”一个禁军伍长恋恋不舍的望着村民身后的美少女一脸猥琐。 “可惜什么？”旁边一个胖禁军问道。 “啧啧……也不知道这些泥腿子是怎么养的，这闺女一个比一个俊。”那禁军伍长舔了舔嘴唇，“可惜撤得太早了，不然……” “不然什么？统领可是三令五申不许闹事的……”胖禁军道。 “嘿，那是以前！咱们现在不是撤了吗？不如今夜咱们……” 还没等那禁军伍长说完，就见那胖禁军脸色一变。 正当禁军伍长觉得不好的时候，就听到一声鞭响，紧接着背后就火辣辣的疼了起来。 “阎老七！你是想我死是吧？我明确告诉你！你若敢给我添乱别怪我不念人情！”禁军统领怒气冲冲的瞪着他，最后气不过又抽了他一鞭子这才恨恨的离开。 “嘶……”禁军伍长挨打的时候忍住了痛不敢吭声，等统领走了之后这才呲牙咧嘴的去碰被抽的地方。 “阎头，最近还是消停些吧，听说二队那俩偷东西的已被打入大理寺狱……” “嘶……真的？你怎么不早说！？”禁军伍长倒吸了口冷气。 “还没来得及说就……” “啧，晦气！” 禁军伍长一脸后怕。 这大理寺狱在临安城外，是大理寺的两个监狱之一，另一个由于在临安城内所以叫临安狱。 这大理寺狱可不简单，当初岳飞死前就被关在这里，后来也一直都是关押重要犯人的地方。那两个禁军只是偷了东西就被关到那里……这其中显然还有其他的力量博弈在里面。 只要稍微有点政z敏感性的人都会嗅到这件事里的不同寻常，所以这也是为什么那禁军伍长后怕的原因。 被卷入政z斗争的漩涡之中可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除了这一点点小插曲之外，整个禁军撤离的过程十分顺利，直到他们全部撤离也没有节外生枝。 等禁军都走了之后，人群自然的向着肖恒的位置聚集过来。 当肖恒不在的这段日子里，秦家村的村民每天都在担惊受怕……毕竟面对着皇权他们一点反抗能力都没有。 所有人都知道现在的好日子得来不易，所以他们也分外的珍惜。然而直到禁军封锁之后村民们这才发现，原来这样的生活居然是如此的脆弱！ 也正是因为如此，肖恒归来之后轻而易举的就荡平了危机，也让村民们强烈的感受到了给予他们庇护的人究竟是谁，所以在危机过去之后也有种强烈的想要肖恒说点什么的情绪。 肖恒看看左右围上来的乡亲们，看着那一双双期待的眼睛，原本想抓紧时间恢复生产的他苦笑着摇了摇头，招手让人将马车赶过来，然后他翻身爬上了车顶。 “乡亲们，现在时间宝贵，本来我也不想多说什么的……不过后来想想，有些事情还是跟你们直说比较好。” 肖恒的音量不大，也没带什么扩音设备，但周围的人群鸦雀无声，倒是让每个人都能听清楚肖恒所说的话。 “大家应该都知道北边开始打仗了，而我也是刚刚从大金的中都回来……我可以明确的告诉大家，这场仗金人必败，而后大宋也必然不是蒙元的对手。” 肖恒的话很有说服力，毕竟有那么多与肖恒一同上战场的士兵可以作证。 以蒙元现在所表现出来的实力，如果这次他们真的动用了百万大军，那么别说是大金了，南宋这边也会在这大军之下飞灰湮灭。 厺厽 综艺文学 kanzongyi.cc 厺厽。即便那百万大军的叫法只是个噱头，但蒙元目前的领土横跨欧亚大陆，凑个几十万军队还是比较轻松的。 尤其是当他们攻占了大金之后，大金所积累的粮食等补给必然会大大充实蒙元的后勤，到时候南宋所将面临的压力不会比大金更小。 所以，大宋必败。 只是败亡的方式还不确定而已。 “如果朝廷知人善用并以举国之力坚守长江的话，也许事情还有转机……但现在，一切都已经晚了。” 说到这里，肖恒也是不由得一声叹息。 尽管他早就知道南宋活不长，但他没想到的是明明都是秋后的蚂蚱了，还要去自己作死。 以蒙元大军的推进速度，现在估计现在秦大人已经开始跟蒙元交火了…… 攫欝攫欝。而秦大人手下都是什么虾兵蟹将肖恒可是清楚得很，就算秦荐有天大的本事，靠这些虾兵蟹将也使不出来啊！ 可以想象，一旦这些兵丁与蒙元大军接触那必定会是一场大败！ 尽管这些兵丁的素质很差，但这好歹是整个南宋最后的武装力量了，若是这些虾兵蟹将都折损在江北，那谈什么都晚了…… ……蒙元南下的道路将被朝廷自己清扫干净，等蒙元南下的时候将再无阻碍。 所有的这些都是现成的摆在眼前的，所以肖恒一说就引起了村民和士兵的共鸣。 “所以接下来，我们的任务有两个。” “其一是要尽快恢复生产，争取在蒙元南下之前多生产一些武器、车辆以及弹药。为今后可能的战争做好准备。” “而另一方面，我们也要尽快开始撤离，首先就是老弱妇孺……” 肖恒站在马车上讲了许久，而围在这边的村民们也听了许久。 虽然接下来的时间将会一天比一天难，但好在肖恒早已规划好了各种事项。秦家人要做的，就是按照肖恒的指令一路狂奔即可。 这种有目标的感觉其实还不错。 随着整个秦府进入了总动员状态，所有人的心情都跟着紧张起来，而与与此同时整个秦府之中的人心也在外界的压力下凝聚得更紧密了。 …… 随着秦府的各项工坊重新开，不少盯着秦府动作的眼睛也陆陆续续的将一条条的消息传给了他们背后的人。 右相府。 黄相爷坐在太师椅上听着下面小厮的报告，随着小厮的声音他的眼睛也渐渐瞪得溜圆。 “什么？秦府之人正在逃离？他们疯了？这么明目张胆的！？”安狱。 这大理寺狱可不简单，当初岳飞死前就被关在这里，后来也一直都是关押重要犯人的地方。那两个禁军只是偷了东西就被关到那里……这其中显然还有其他的力量博弈在里面。 只要稍微有点政z敏感性的人都会嗅到这件事里的不同寻常，所以这也是为什么那禁军伍长后怕的原因。 被卷入政z斗争的漩涡之中可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除了这一点点小插曲之外，整个禁军撤离的过程十分顺利，直到他们全部撤离也没有节外生枝。 等禁军都走了之后，人群自然的向着肖恒的位置聚集过来。 当肖恒不在的这段日子里，秦家村的村民每天都在担惊受怕……毕竟面对着皇权他们一点反抗能力都没有。 所有人都知道现在的好日子得来不易，所以他们也分外的珍惜。然而直到禁军封锁之后村民们这才发现，原来这样的生活居然是如此的脆弱！ 厺厽 英雄联盟小说 yxlmxsw.com 厺厽。也正是因为如此，肖恒归来之后轻而易举的就荡平了危机，也让村民们强烈的感受到了给予他们庇护的人究竟是谁，所以在危机过去之后也有种强烈的想要肖恒说点什么的情绪。 肖恒看看左右围上来的乡亲们，看着那一双双期待的眼睛，原本想抓紧时间恢复生产的他苦笑着摇了摇头，招手让人将马车赶过来，然后他翻身爬上了车顶。 “乡亲们，现在时间宝贵，本来我也不想多说什么的……不过后来想想，有些事情还是跟你们直说比较好。” 肖恒的音量不大，也没带什么扩音设备，但周围的人群鸦雀无声，倒是让每个人都能听清楚肖恒所说的话。 “大家应该都知道北边开始打仗了，而我也是刚刚从大金的中都回来……我可以明确的告诉大家，这场仗金人必败，而后大宋也必然不是蒙元的对手。” 肖恒的话很有说服力，毕竟有那么多与肖恒一同上战场的士兵可以作证。 以蒙元现在所表现出来的实力，如果这次他们真的动用了百万大军，那么别说是大金了，南宋这边也会在这大军之下飞灰湮灭。 即便那百万大军的叫法只是个噱头，但蒙元目前的领土横跨欧亚大陆，凑个几十万军队还是比较轻松的。 尤其是当他们攻占了大金之后，大金所积累的粮食等补给必然会大大充实蒙元的后勤，到时候南宋所将面临的压力不会比大金更小。 所以，大宋必败。 只是败亡的方式还不确定而已。 “如果朝廷知人善用并以举国之力坚守长江的话，也许事情还有转机……但现在，一切都已经晚了。” 说到这里，肖恒也是不由得一声叹息。 尽管他早就知道南宋活不长，但他没想到的是明明都是秋后的蚂蚱了，还要去自己作死。 以蒙元大军的推进速度，现在估计现在秦大人已经开始跟蒙元交火了…… 而秦大人手下都是什么虾兵蟹将肖恒可是清楚得很，就算秦荐有天大的本事，靠这些虾兵蟹将也使不出来啊！ 可以想象，一旦这些兵丁与蒙元大军接触那必定会是一场大败！ 尽管这些兵丁的素质很差，但这好歹是整个南宋最后的武装力量了，若是这些虾兵蟹将都折损在江北，那谈什么都晚了…… ……蒙元南下的道路将被朝廷自己清扫干净，等蒙元南下的时候将再无阻碍。 所有的这些都是现成的摆在眼前的，所以肖恒一说就引起了村民和士兵的共鸣。 “所以接下来，我们的任务有两个。” “其一是要尽快恢复生产，争取在蒙元南下之前多生产一些武器、车辆以及弹药。为今后可能的战争做好准备。” “而另一方面，我们也要尽快开始撤离，首先就是老弱妇孺……” 肖恒站在马车上讲了许久，而围在这边的村民们也听了许久。 虽然接下来的时间将会一天比一天难，但好在肖恒早已规划好了各种事项。秦家人要做的，就是按照肖恒的指令一路狂奔即可。 这种有目标的感觉其实还不错。 随着整个秦府进入了总动员状态，所有人的心情都跟着紧张起来，而与与此同时整个秦府之中的人心也在外界的压力下凝聚得更紧密了。 …… 随着秦府的各项工坊重新开，不少盯着秦府动作的眼睛也陆陆续续的将一条条的消息传给了他们背后的人。 右相府。 黄相爷坐在太师椅上听着下面小厮的报告，随着小厮的声音他的眼睛也渐渐瞪得溜圆。 “什么？秦府之人正在逃离？他们疯了？这么明目张胆的！？” 巘戅英雄联盟小说巘戅。肖恒并没有立即 节89 “强买强卖” 节89 在解除封锁后，秦府的大动作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可肖恒依然无意再掩饰自己的目的。 某些人觉得面子上不好看？ 我管你好看不好看！ 攫欝攫欝。毕竟到了现在这个节骨眼上了，还是保命要紧！ 直到现在南宋朝廷都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甚至还牵连了秦家……肖恒自然也没有义务公开他所掌握的情报，因为即便他真的公开了，那么依照眼下这形式也只能落个妖言惑众的下场。 正所谓良言难劝该死鬼，南宋苟延残喘至今已经比历史上多活了好多年，现在的南宋土地兼并、分配不公已经严重到了无可救药的地步，也是时候改改朝换代了。 不过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虽然肖恒决定不跟他们玩了，但暂时还是要对南宋的朝廷提起一定的警惕，如果万一翻船了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所以在整个秦府忙着向四川输送人员、物资的时候，秦府的士兵们也开始了全面动员。 这已经是短短时间内的第二次战争动员了，而经过第一次的紧急动员之后整个秦府对于动员这件事已经开始驾轻就熟了。 所有的物资都开始向军事斗争方面开始倾斜，而实验室的硫酸工厂也开始不计成本的开始生产硝酸…… 此时整个秦府就像一台运转起来的精密机械，吞入了无数人工、材料，同时也吐出了成吨的子弹、炸药、枪械、机械…… 虽然直到现在整个秦府的各个工厂也没有完成大规模的流水线，但局部的标准化、流水线化的操作仍然让秦府的工业体系爆发出了惊人的能量！ 在紧急动员的第一天时间里就有不下两万枚铜壳子弹走下了生产线！而黑火药这种技术含量比较低的东西甚至开始爆仓了，以至于配套的铸铁炮弹都得露天堆放了。 以秦府为中心，整个城东码头区域都被盘活了，每天都有大量的船只和货物涌入，以至于大量的码头工人也渐渐恢复了工作。 只是此时的他们还不知道，此时的繁荣也只是回光返照罢了。 …… 秦氏造船厂外，海阎王号静静的停在码头上。 一桶桶的火药、炮弹被吊装上船，再由水手们小心翼翼的推着木桶放到各种仓库之内。 紧张的补给作业结束之后，海阎王号即将再次北上……只是这一次它的目的地不再是直沽寨，而是长江！ 肖恒准备让海阎王号开到扬州附近，在那里就近防守以给秦荐以支撑。如果肖恒还没来得及北上秦荐就已经败退了的话，至少海阎王号的存在会给他们一条生路。 是的，肖恒仍然准备带队北上。 只是这一次与之前不同，现在抓紧时间生产各种枪支弹药也同样重要！ 另外公主殿下一家已经入城与秦幼萱汇合了，所以城外这边群龙无首也需要肖恒来做最后的协调工作。 按照肖恒的计划，当整个秦府所有生产计划排走上正轨的时候，就是他带兵北上的时候。 然而这世间之事，多半不以个人意志为转移。 就在肖恒忙得脚打后脑勺的时候，突如其来的一件事打乱了他的节奏…… “你说什么？都谁来了？”肖恒一脸懵逼的问道。 巘戅巘戅。前来报信的卫兵答道：“有黄相爷家的总管、沈相爷家的账房、国舅府的总管和李氏父子。” “……” 肖恒听完之后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厺厽 笔下文学 bxwx.co 厺厽。从什么时候开始，这黄相爷和沈相爷搞到一起去了？而那李氏父子不用问定然是沈相爷的小舅子李堰以及李堰儿子李钰。 如果说两位相爷的官家的出现还情有可原的话，那么这国舅府的总管又是怎么回事？ 肖恒仔细的回忆了一下，发现自己好像从来都没跟国舅府的人扯上关系啊？ 然而其实肖恒并不知道，他的的确确跟国舅府的人扯上过关系，只是那时候他并不清楚那人就是当今的国舅爷罢了——他还以为那人是韩子青的朋友。 当今国舅姓李名怌，今年不过二十有四，看上去是个略胖的壮年男子。 若是这李怌站在肖恒面前，他一眼就能认出——这人就是被韩子青唤作“李老八”的那位。 “请进来吧……不，还是我亲自去一趟吧。”肖恒想了想，觉得还是亲眼去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比较好。 等肖恒出来的时候，就见秦府门前停着好几辆牛车，而几个人正站在秦府门前等候。 其中那李氏父子果然就是李堰和李钰，而另外三人之中，肖恒唯一认识的就是黄相爷家的总管了。 “呦！黄总管！稀客稀客……今日来我这穷乡僻壤的，不知有何贵干啊？”肖恒满脸笑意的问道。 “咳咳……”黄总管干咳了两声，嘴角抽了抽——他认识肖恒，而且对肖恒的印象非常深刻。尤其是当肖恒用这种腔调说话的时候，那肯定就要有人倒霉了…… 所以黄总管下意识的弯了弯腰，脸上也堆起来略微谄媚的笑容上前见礼道：“见过肖公子！” “还没给公子介绍，这位乃是李国舅家的总管……” “见过李总管。”肖恒拱拱手，顺势就开始打量起这位李国舅家的总管——这位总管白白胖胖的，笑起来仿佛弥勒佛一样，可这脸就没什么特色了，仿佛一个普通的员外……唯独这家伙耳侧长了个黑痣，痣上长满了又黑又长的毛，倒是令人印象深刻。 “肖公子。”那脖子有痣、痣上长毛的李总管有些敷衍的回了一礼。 攫欝攫欝。等肖恒和那李总管见礼之后，黄总管接着介绍道：“这位是沈钧沈相爷家的账房陈先生。” “陈先生。”肖恒点点头。 “……见过肖公子。”那陈账房有些不满肖恒的态度，不过在场也就他的层级最低，所以肖恒礼节上有些缺失他也就忍了。 “几位贵客里面请！”肖恒没等黄总管继续介绍就热情的将三人迎了进府…… 而三人之中唯有那颈有痣毛的李总管毫不在意的走了进去，而黄总管看到李总管都进去了，也只能对着沈钧家的那三位失礼一笑，跟着走了进去。 陈账房哪见过这阵势？张嘴欲喊却喊不出口。 而最后最尴尬的当然就是李氏父子了。 刚刚一边是黄相爷家的总管，一边是国舅府的总管，那身份虽然未必比他尊贵但现在的他却都得罪不起……毕竟此行前来还要仰仗那两位的身份。 而肖恒的无事是他们完全没有想到的。而经过第一次的紧急动员之后整个秦府对于动员这件事已经开始驾轻就熟了。 所有的物资都开始向军事斗争方面开始倾斜，而实验室的硫酸工厂也开始不计成本的开始生产硝酸…… 此时整个秦府就像一台运转起来的精密机械，吞入了无数人工、材料，同时也吐出了成吨的子弹、炸药、枪械、机械…… 虽然直到现在整个秦府的各个工厂也没有完成大规模的流水线，但局部的标准化、流水线化的操作仍然让秦府的工业体系爆发出了惊人的能量！ 在紧急动员的第一天时间里就有不下两万枚铜壳子弹走下了生产线！而黑火药这种技术含量比较低的东西甚至开始爆仓了，以至于配套的铸铁炮弹都得露天堆放了。 巘戅九饼中文巘戅。以秦府为中心，整个城东码头区域都被盘活了，每天都有大量的船只和货物涌入，以至于大量的码头工人也渐渐恢复了工作。 只是此时的他们还不知道，此时的繁荣也只是回光返照罢了。 …… 秦氏造船厂外，海阎王号静静的停在码头上。 一桶桶的火药、炮弹被吊装上船，再由水手们小心翼翼的推着木桶放到各种仓库之内。 紧张的补给作业结束之后，海阎王号即将再次北上……只是这一次它的目的地不再是直沽寨，而是长江！ 肖恒准备让海阎王号开到扬州附近，在那里就近防守以给秦荐以支撑。如果肖恒还没来得及北上秦荐就已经败退了的话，至少海阎王号的存在会给他们一条生路。 是的，肖恒仍然准备带队北上。 只是这一次与之前不同，现在抓紧时间生产各种枪支弹药也同样重要！ 另外公主殿下一家已经入城与秦幼萱汇合了，所以城外这边群龙无首也需要肖恒来做最后的协调工作。 按照肖恒的计划，当整个秦府所有生产计划排走上正轨的时候，就是他带兵北上的时候。 然而这世间之事，多半不以个人意志为转移。 就在肖恒忙得脚打后脑勺的时候，突如其来的一件事打乱了他的节奏…… “你说什么？都谁来了？”肖恒一脸懵逼的问道。 前来报信的卫兵答道：“有黄相爷家的总管、沈相爷家的账房、国舅府的总管和李氏父子。” “……” 肖恒听完之后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从什么时候开始，这黄相爷和沈相爷搞到一起去了？而那李氏父子不用问定然是沈相爷的小舅子李堰以及李堰儿子李钰。 如果说两位相爷的官家的出现还情有可原的话，那么这国舅府的总管又是怎么回事？ 肖恒仔细的回忆了一下，发现自己好像从来都没跟国舅府的人扯上关系啊？ 然而其实肖恒并不知道，他的的确确跟国舅府的人扯上过关系，只是那时候他并不清楚那人就是当今的国舅爷罢了——他还以为那人是韩子青的朋友。 当今国舅姓李名怌，今年不过二十有四，看上去是个略胖的壮年男子。 若是这李怌站在肖恒面前，他一眼就能认出——这人就是被韩子青唤作“李老八”的那位。 “请进来吧……不，还是我亲自去一趟吧。”肖恒想了想，觉得还是亲眼去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比较好。 等肖恒出来的时候，就见秦府门前停着好几辆牛车，而几个人正站在秦府门前等候。 厺厽 九饼中文 9bzw.com 厺厽。其中那李氏父子果然就是李堰和李钰，而另外三人之中，肖恒唯一认识的就是黄相爷家的总管了。 “呦！黄总管！稀客稀客……今日来我这穷乡僻壤的，不知有何贵干啊？”肖恒满脸笑意的问道。 “咳咳……”黄总管干咳了两声，嘴角抽了抽——他认识肖恒，而且对肖恒的印象非常深刻。尤其是当肖恒用这种腔调说话的时候，那肯定就要有人倒霉了…… 所以黄总管下意识的弯了弯腰，脸上也堆起来略微谄媚的笑容上前见礼道：“见过肖公子！” “还没给公子介绍，这位乃是李国舅家的总管……” “见过李总管。”肖恒拱拱手，顺势就开始打量起这位李国舅家的总管——这位总管白白胖胖的，笑起来仿佛弥勒佛一样，可这脸就没什么特色了，仿佛一个普通的员外……唯独这家伙耳侧长了个黑痣，痣上长满了又黑又长的毛，倒是令人印象深刻。 “肖公子。”那脖子有痣、痣上长毛的李总管有些敷衍的回了一礼。 等肖恒和那李总管见礼之后，黄总管接着介绍道：“这位是沈钧沈相爷家的账房陈先生。” “陈先生。”肖恒点点头。 “……见过肖公子。”那陈账房有些不满肖恒的态度，不过在场也就他的层级最低，所以肖恒礼节上有些缺失他也就忍了。 “几位贵客里面请！”肖恒没等黄总管继续介绍就热情的将三人迎了进府…… 而三人之中唯有那颈有痣毛的李总管毫不在意的走了进去，而黄总管看到李总管都进去了，也只能对着沈钧家的那三位失礼一笑，跟着走了进去。 陈账房哪见过这阵势？张嘴欲喊却喊不出口。 而最后最尴尬的当然就是李氏父子了。 刚刚一边是黄相爷家的总管，一边是国舅府的总管，那身份虽然未必比他尊贵但现在的他却都得罪不起……毕竟此行前来还要仰仗那两位的身份。 而肖恒的无事是他们完全没有想到的。 最后只能硬着头皮带着 沈钧沈相爷家的账房， 还是保住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这些家底比较重要。 江北，扬州城内。 秦荐坐在地图前 节90 二次北上 节90 当秦府在肖恒的指挥棒下疯狂运转起来的时候，整个临安绝大多数势力都跟着警觉了起来。 毕竟以秦府这个体量，若是真的不顾后果的闹起来那还真的会很难看……而且最重要的是目前执掌秦家的并非秦荐，而是那个百无禁忌无所不用其极的肖恒！ 为了摆脱禁军的封锁他甚至敢用告御状来逼迫皇帝让步！而在此之前肖恒更是亲手种下了“秦桧跪像”这样的恶果！ 虽然当时整个官场并没有觉得那跪像之事有多恶劣，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不少人都渐渐发现了一个令人心惊胆战的事实——百姓是有记忆的！！ 虽然早已明令禁止不许在岳王庙前树立跪像，即便有人偷偷摆上去了也会在第二天被拔掉……然而可怕的是总会有人偷偷摆个跪像过去！ 有石头的、有金属的，甚至还有木头的与稻草的…… 这种行为屡禁不止！以至于最后连驻守岳王庙的兵丁都懈怠了。 倒不是因为别的，主要是因为真的抓不完、也拆不完！ 这是什么？ 这就是人民的声音！ 遗臭万年的巨大心理压力让所有品行不端者都如坐针毡，而这也让不少人恨死肖恒这个始作俑者了。 对于肖恒，不少人可都是绷紧了一根弦，生怕他又闹出什么幺蛾子来。 然而有趣的是，随着肖恒出售秦府旗下各种业务的消息蔓延开，整个临安府对于秦府的警惕反而下降了！就连官家那边对于秦府的监事力度都下降了…… 这倒是让肖恒有点没想到。 不过更让他没想到的是，越来越多的人开始登门拜访…… 至于他们的诉求，当然是想买肖恒手下的各种赚钱的产业，甚至连肖恒他们现在住的秦府都有人开始出价了！ 不堪其扰的肖恒直接把小蝶找来，让她主持各种生意，而原则只有一个——除了秦府本身之外，凡是带不走的东西都可以卖。 秦府以及周边的土地可是蕴含了肖恒不少的心血，玻璃花园、日光暖房，甚至还有这个时代唯一稳定的电力供应…… 这种地方肖恒轻易不会卖掉的，以防战争结束之后发生产权不清的问题。 既然已经确定了夺鼎之路，那么许多细节上的德行就最好不要有亏……得位越正新朝的底气就越足，颁发各种对天下有利但对某些个人有害的政策时的阻力也就越小。 换句话来说就是要尽量的站到道德的制高点上，站在山巅居高临下的话，很多事情的阻力也就没那么大了。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的时代早晚会过去，而道德上的亏输很容易成为政敌攻击的藉由，王朝的创始人保持良好的道德纪录有助于z权的代代相传……所以从现在开始保持细节上保持正义性还是很重要的。 是的，肖恒现在就在为z权建立之后而开始规划了。 这个大宋，已经让他失望透了。 不知怎么的，肖恒忽然回想起刚刚穿越时遇到的那个喊着“大宋亡了吧”的人。 想到这里，肖恒忽然眉头一皱：“啧……难道这也是被设计好的？” 从最一开始，肖恒掉落的地方、遇到的危机、那个再没有动静了的短信……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的凑巧，都透露着一点刻意安排的痕迹，而现在居然连那死人的话都已经应验了吗？ 不过肖恒已经没时间去考虑这些问题了。 随着秦府开始不计成本的全力开工，各种急需的武器弹药和各种装备被大量的生产出来，秦府之前积攒出来的财富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了各种军火。 这种高强度的消耗其实是无以为继的。 肖恒其实早就计划好了，等秦府这边的存款消耗得差不多的时候，就让所有人带着机械设备开始打包撤离。 然而李国舅的购买意愿给秦府重新注入了海量的资金，而且随着各种不动产的出售，白花花的银子源源不断的注入到了秦府，给军火生产注入了新的动力。 这也算是意外之喜吧。 当整个秦府这边的情况走上正轨之后，肖恒终于腾出手来见见秦幼萱和公主殿下。 …… 临安城内，秦府别院。 此时这秦府别院那叫一个守卫森严，不仅门外站满了衣鲜甲亮的禁军，门内也都是荷枪实弹的士兵。 自从肖恒“告御状”的那次闹剧之后，秦府别院这边的戒备就陡然上了几个层级。 官家的意思其实也很清楚——你愿意闹那就闹好了，反正只要不涉及秦府别院就好，唯独这边你想都别想！ 而肖恒当然也知道秦幼萱和秦国城这俩人质才是皇帝陛下最看重的，至于城外的秦府……估计只是在有心人的推动下顺手为之罢了。 所以肖恒很清楚轻重缓急，并没有强行抢人，但这抢人的计划却不能不做……不过那得等肖恒带着秦荐回来之后了。 而肖恒这次回到亲赴别院最主要的就是想和公主一家商量一下逃亡的计划。 然而肖恒刚进门没多久，就有一个人影乳燕归巢般的扑了上来。 “官人！”秦幼萱死死的抱住肖恒。 上次虽然已经见过一面了，但肖恒来去匆匆，秦幼萱也懂事的没有打扰他。 而这一次她很清楚肖恒又要以身犯险了，所以那种眷恋的感觉更甚。 “好了，放心吧，我很快就会回来的……而且还要带着你爹爹一起回来。”肖恒轻轻的拍着秦幼萱的后背，在她耳边轻声说。 “嗯……” 秦幼萱虽然嘴上答应着，可手却丝毫没有松开的意思。 肖恒没办法，只好把她抱起来，然后就这么以公主抱的姿势跟秦幼萱一起进了后院。 一路上两人受到了无数目光的洗礼，尤其是赵擎和李玉翠的眼神最为特殊。 就连秦幼萱自己都没想到肖恒会这么做，然而她又不想挣扎，所以这一路她就仿佛个鸵鸟一样把头埋在肖恒胸前，肖恒甚至看到她耳朵都羞红了。 不过这样也好，省了不少功夫。 等进了后院，秦幼萱这才挣扎了两下，而肖恒也终于将她重新放在了地上。 得到肖恒要来的消息之后，除了秦幼萱之外其他人基本都聚在这里了。 肖恒环视一周，在场的人有公主一家三口、秦国城、秦幼萱以及一直跟在秦国城身边的柳护卫。 “好了，既然人都来齐了，那么也别耽误时间了。”肖恒开门见山的道：“接下来我离开的这段时间，你们要尽量低调，不要轻易回应各种挑衅……” “但唯独有两点一定要立即、马上进行最激烈的、最强有力的回击！” “一是妨碍到你们的人身安全的时候，二是妨碍到城外生产的时候……要让所有人知道这是底线！” “有什么问题吗？” 肖恒说完就看着周围这些人…… 除了秦幼萱之外，所有人都陷入了沉思，而唯有秦幼萱低着头，小手偷偷的拽着肖恒的衣襟，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好，如果没有问题，咱们就开始讨论一下秦幼萱和秦国城的撤离计划……” …… 由于秦幼萱和秦国城已经事实上被软禁的关系，所以接下来城外的事物主要由公主殿下主导、此时不在场的小蝶来辅助。 而肖恒也特地要求公主殿下一定要教会二老如何使用火枪……这一点非常重要。 由于公主一家三口的武力值都比较高的关系，等他们学会使用热武器之后，不说能发挥出多少战斗力，至少自保是没问题的，绝大多数情况下肖恒不用考虑他们的人身安全了。 等肖恒他们将具体的问题讨论得差不多之后，其他人纷纷散去，将空间留给肖恒和秦幼萱二人单独相处。 “官人。”秦幼萱叫得轻轻柔柔的，令人不由心生怜惜。 “嗯。”肖恒拉过秦幼萱，轻轻的抱着她。 “现在北边战事正紧……还是别去了吧？若官人出了什么事，今后的日子幼萱如何独活？”消耗得差不多的时候，就让所有人带着机械设备开始打包撤离。 然而李国舅的购买意愿给秦府重新注入了海量的资金，而且随着各种不动产的出售，白花花的银子源源不断的注入到了秦府，给军火生产注入了新的动力。 这也算是意外之喜吧。 当整个秦府这边的情况走上正轨之后，肖恒终于腾出手来见见秦幼萱和公主殿下。 …… 临安城内，秦府别院。 此时这秦府别院那叫一个守卫森严，不仅门外站满了衣鲜甲亮的禁军，门内也都是荷枪实弹的士兵。 自从肖恒“告御状”的那次闹剧之后，秦府别院这边的戒备就陡然上了几个层级。 官家的意思其实也很清楚——你愿意闹那就闹好了，反正只要不涉及秦府别院就好，唯独这边你想都别想！ 而肖恒当然也知道秦幼萱和秦国城这俩人质才是皇帝陛下最看重的，至于城外的秦府……估计只是在有心人的推动下顺手为之罢了。 所以肖恒很清楚轻重缓急，并没有强行抢人，但这抢人的计划却不能不做……不过那得等肖恒带着秦荐回来之后了。 而肖恒这次回到亲赴别院最主要的就是想和公主一家商量一下逃亡的计划。 然而肖恒刚进门没多久，就有一个人影乳燕归巢般的扑了上来。 “官人！”秦幼萱死死的抱住肖恒。 上次虽然已经见过一面了，但肖恒来去匆匆，秦幼萱也懂事的没有打扰他。 而这一次她很清楚肖恒又要以身犯险了，所以那种眷恋的感觉更甚。 “好了，放心吧，我很快就会回来的……而且还要带着你爹爹一起回来。”肖恒轻轻的拍着秦幼萱的后背，在她耳边轻声说。 “嗯……” 秦幼萱虽然嘴上答应着，可手却丝毫没有松开的意思。 肖恒没办法，只好把她抱起来，然后就这么以公主抱的姿势跟秦幼萱一起进了后院。 一路上两人受到了无数目光的洗礼，尤其是赵擎和李玉翠的眼神最为特殊。 就连秦幼萱自己都没想到肖恒会这么做，然而她又不想挣扎，所以这一路她就仿佛个鸵鸟一样把头埋在肖恒胸前，肖恒甚至看到她耳朵都羞红了。 不过这样也好，省了不少功夫。 等进了后院，秦幼萱这才挣扎了两下，而肖恒也终于将她重新放在了地上。 得到肖恒要来的消息之后，除了秦幼萱之外其他人基本都聚在这里了。 肖恒环视一周，在场的人有公主一家三口、秦国城、秦幼萱以及一直跟在秦国城身边的柳护卫。 “好了，既然人都来齐了，那么也别耽误时间了。”肖恒开门见山的道：“接下来我离开的这段时间，你们要尽量低调，不要轻易回应各种挑衅……” “但唯独有两点一定要立即、马上进行最激烈的、最强有力的回击！” “一是妨碍到你们的人身安全的时候，二是妨碍到城外生产的时候……要让所有人知道这是底线！” “有什么问题吗？” 肖恒说完就看着周围这些人…… 除了秦幼萱之外，所有人都陷入了沉思，而唯有秦幼萱低着头，小手偷偷的拽着肖恒的衣襟，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好，如果没有问题，咱们就开始讨论一下秦幼萱和秦国城的撤离计划……” …… 由于秦幼萱和秦国城已经事实上被软禁的关系，所以接下来城外的事物主要由公主殿下主导、此时不在场的小蝶来辅助。 而肖恒也特地要求公主殿下一定要教会二老如何使用火枪……这一点非常重要。 由于公主一家三口的武力值都比较高的关系，等他们学会使用热武器之后，不说能发挥出多少战斗力，至少自保是没问题的，绝大多数情况下肖恒不用考虑他们的人身安全了。 等肖恒他们将具体的问题讨论得差不多之后，其他人纷纷散去，将空间留给肖恒和秦幼萱二人单独相处。 “官人。”秦幼萱叫得轻轻柔柔的，令人不由心生怜惜。 “嗯。”肖恒拉过秦幼萱，轻轻的抱着她。 “现在北边战事正紧……还是别去了吧？若官人出了什么事，今后的日子幼萱如何独活？” 节91 烽火 节91 扬州城的城墙之上其实并没有几个士兵，而且他们对于前方这行来的车队也没太重视。 毕竟扬州城这边还算是大后方，前面的城市没被攻破之前暂时还轮不到扬州这边。而另一方面……毕竟只是个仅有几辆车的车队，也不值得守军大动干戈。 至于那支箭……攫欝攫欝 一个**收起弓箭并向下啐了一口：“胆小鬼……这就怕了？还要寻思这秦兵有多厉害呢！没想到” “你干嘛？看那马车应该是秦府家的人吧？”旁边另一位人问道。 “哼，就是吓唬吓唬他们！让他们知道，这扬州城到底谁说了算！”**动了动眉毛，用下巴颏往下指了指，“看，他们不是怂了吗……” 旁边那人顺着**的目光看过去，就见远方有个人正在举起一根黑黝黝的铁管…… “你说他在干什么？”旁人问道。 “干什么？我来看看……”**探出头去，随后就见或光一闪，紧接着**只觉得脑门一凉……他的棉帽被子弹打飞了！！ 而当帽子飞起过后，一声清脆的枪声这才缓缓的传来。当然了，与枪声一起传来的还有一声怒吼： “去叫守将来说话！不然下次就打爆你的脑壳！！” 那**摸了摸凉飕飕的脑壳，转身就向城墙下跑去……那屁滚尿流的样子再看不出半点嚣张气焰。 …… 城墙之下，张大牛堪堪收回了武器。、 “大牛哥枪法准哦！”旁边那川军老兵竖起了大拇指。 “呵呵，还行吧，就是练的多了而已。”张大牛摇了摇头，晃了晃手中的转轮步枪道，“我这把枪是咱们公子亲手调校过的，打的子弹也都是精心挑选的……比你们的稍微准一点也是应该的。” “唉大牛哥，问你个事……听说你们这些打得准的要换装新枪了？是不是真的？”那川军老兵一栏八卦的问道。 “是真的，我也试射过了……跟那新枪比，这个就不成玩意了。”张大牛拍了拍自己的转轮步枪，忽然摇了摇头。 “大牛哥，你叹什么气啊？”川军老兵问道。厺厽 追文小说网 zhuiwen.org 厺厽 “唉，不瞒你说……新枪虽然造出来的，但一时半会儿咱们还是用不上的，得等瞄准镜。”张大牛道。 “瞄准镜？”川军老兵一脸新奇——这可是个新名词。 不过仔细想想他很快就明白了，汉语的好处就在这里……新词可以一定程度上表意，在有既有参照物的情况下，那老兵很快就猜到了这个“用来瞄准”的“镜”是哪个“镜”。 “是要把望远镜安在新枪上吗？” “是。”张大牛点点头。 肖恒这支队伍里望远镜早已下派到了班组级别，以川军老兵的资历当然是见过的。 “那感情好啊！看的那么近，就像直接把枪口放在别人脑门上一样！”老兵有些高兴，如果这种瞄准镜能配发到他这个级别，那么他那神枪手的梦想也就有机会实现了！ “没那么简单，即便有了瞄准镜也不是那么容易打得中的。”张大牛摇摇头。 “为什么？”川军老兵不解道。 “比如……这就是一发子弹。”张大牛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然后远远的扔了出去……子弹划过一个弧线，最后落在了还带着点残雪的枯黄杂草中。 川军老兵看了看那杂草堆，又回头看着张大牛，完全没搞懂这家伙到底想说什么。 “子弹在天空中飞行的时候不是一条直线，而是弧线……当距离足够远之后，开枪也就跟拿石头打人差不多了。” “那……枪口抬高一点不就完了吗？”川军老兵想了想问道。 “事情还没这么简单。”张大牛摇了摇头，“一枪过后子弹还要飞一会才能打中目标，在这个期间目标动了怎么办？这就要考虑提前量了……而且还有风也是个问题。” “风！？”川军老兵完全没从这个角度思考过，一时觉得有些新鲜，“风能吹得动子弹？” “近距离当然不行。但如果距离足够远的话，光是风就能让子弹偏出好几米去！所以开枪的时候也要考虑到风速的问题。”张大牛详细的解释道。 “……”川军老兵听得一头乱麻。 “所以说，狙击手不是那么容易当的……没想到吧？相当狙击手的前提是要学习好！然后才是枪法好。” 张大牛看到川军老兵愁眉苦脸不由得暗爽不已……原来说出这番话之后再看着别人痛苦居然是这么令人愉快的一件事。 想当初…… “大牛，别聊了，有人来了！”李班班长插嘴道。 “是！” 张大牛立即收起嬉皮笑脸，与同伴一起紧张的盯着远方的城墙。 此时扬州城里的守城大将其实也是个熟人，也是当初分了肖恒战功的那些人之一，其名唤作郭康。 与冒领军功的其他人极为低调不同，这位唤作郭康的将领脱险之后就一直在吹嘘自己如何作战勇猛，杀得金人那叫一个屁滚尿流…… 最初这家伙还有些收敛，不过后来看到没人搭理他，就连秦荐秦大人也离开了临安被“发配”到了川蜀之后，他的胆子就越来越大了，吹的牛皮也是越来越响了。巘戅追文小说网巘戅 什么秦荐不过如此，自己才是立功最大的人。 什么秦荐连吃败仗，三顾茅庐之后他才出手替秦荐荡平了金人…… 他甚至整天为自己立了这么大的功劳却只捞一点点的奖赏而愤愤不平——这就是典型的骗别人最后连自己也骗到了。 至于其他更离奇的就不用说了，总之这位郭守将在连自己都骗了的情况下，他的手下也渐渐开始替自己老大愤愤不平起来…… 当然，其中的老部下要么保持沉默，要么同流合污，而新人则普遍比较相信郭守将的说法。 那位射箭下去的**就是个新人，所以他对郭涛的说法深信不疑……这才有了他要给秦府车队一个下马威原因。 攫欝攫欝。不过那个**也不傻，他早就看到那些马车打的是“秦氏商行”的旗子，所以他就猜测这些人应该是从后方跑来捞钱的…… 一方面是自己冒着生命危险充当守军却只能领到几个铜钱，而另一方面是作为北伐统领的秦荐明目张胆的做着近乎没本钱的生意——他还以为那商队是来拉战利品的呢！ 这样自己的不平衡，再加上自己主将的不平，这才让那**射出了那一箭。 然而……当城下的“秦氏商队”开枪了之后，事情就开始变得很难收场了。 而当郭康听到秦府有人来之后，立即就穿上衣服一路飞奔的赶来，这架势怎么看都不像是对秦府之人有什么不满的样子，相反这架势怎么看怎么像迎接什么达官贵人一样！ 而当郭康来到城墙之上确认了来人之后，立即命令打开城门并且亲自迎了出去…… 直到此时那**才惊觉事情有些不对劲了，然而他没想到的是，自家那个在背后跳着脚骂秦家如何不义如何盘剥部下军工的将军，现在居然像是个小厮一样满脸堆笑的凑在那秦府家丁面前点头哈腰…… 这一刻，那**只觉自己心中的偶像……碎了。 “诸位好汉不进城休息休息吗？这扬州城里好玩的地方多着呢……”郭康搓着手强力邀请到。 然而面对扬州守将郭康的强力邀请，李班长只是轻描淡写的摆摆手：“行了，我们忙着呢……你就告诉我秦大人的去想就好了。” “这……秦大人带兵去了淮东。”郭康只好如实答道。 “淮东……我知道了。”李班长点点头，“郭守将请回吧，我等告辞。” “慢走！慢走啊！有空回来玩玩啊！” 车队都走出很远了，守将郭康还在远远的喊着，直到看不见人影了，那郭康这才松了口气。 而在郭康身后，一个文官打扮的汉人全程目睹了这件事，顿时有些不解的问道：“大人，那几人莫非是什么达官显贵不成？？” “不是。”郭康不耐烦敷衍了一句，随即转身望着他身后跟来的那些兵丁指着插在地上的那支箭冷着脸问道：“是谁！？这是谁干的！？” “唰……”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那**的身上。 “是你？你是那个……”郭康微微一愣，对于这个自己的小迷弟还是有些印象的。 “大人为何要对那秦府下人如此客气？”**有些不服气道。 “这……自有其中道理。”郭康当然说不出来。 “可……” “行了！闭嘴！”郭康忽然怒道，“从今天开始，所有插着秦家旗帜的，无论是秦字旗还是秦氏商会旗都得给我客客气气的听到没有！？” “是！” 一众兵丁有些迟疑的答道。 毕竟在他们一直以来的印象中，郭康都是跟秦府“势不两立”的，现在突然搞这么一出反差太大，陷入混乱也是难免的。 当然，其中的老部下要么保持沉默，要么同流合污，而新人则普遍比较相信郭守将的说法。 那位射箭下去的**就是个新人，所以他对郭涛的说法深信不疑……这才有了他要给秦府车队一个下马威原因。 不过那个**也不傻，他早就看到那些马车打的是“秦氏商行”的旗子，所以他就猜测这些人应该是从后方跑来捞钱的…… 一方面是自己冒着生命危险充当守军却只能领到几个铜钱，而另一方面是作为北伐统领的秦荐明目张胆的做着近乎没本钱的生意——他还以为那商队是来拉战利品的呢！ 这样自己的不平衡，再加上自己主将的不平，这才让那**射出了那一箭。 然而……当城下的“秦氏商队”开枪了之后，事情就开始变得很难收场了。 而当郭康听到秦府有人来之后，立即就穿上衣服一路飞奔的赶来，这架势怎么看都不像是对秦府之人有什么不满的样子，相反这架势怎么看怎么像迎接什么达官贵人一样！ 而当郭康来到城墙之上确认了来人之后，立即命令打开城门并且亲自迎了出去…… 直到此时那**才惊觉事情有些不对劲了，然而他没想到的是，自家那个在背后跳着脚骂秦家如何不义如何盘剥部下军工的将军，现在居然像是个小厮一样满脸堆笑的凑在那秦府家丁面前点头哈腰…… 这一刻，那**只觉自己心中的偶像……碎了。 “诸位好汉不进城休息休息吗？这扬州城里好玩的地方多着呢……”郭康搓着手强力邀请到。 然而面对扬州守将郭康的强力邀请，李班长只是轻描淡写的摆摆手：“行了，我们忙着呢……你就告诉我秦大人的去想就好了。” “这……秦大人带兵去了淮东。”郭康只好如实答道。 “淮东……我知道了。”李班长点点头，“郭守将请回吧，我等告辞。” “慢走！慢走啊！有空回来玩玩啊！” 车队都走出很远了，守将郭康还在远远的喊着，直到看不见人影了，那郭康这才松了口气。 而在郭康身后，一个文官打扮的汉人全程目睹了这件事，顿时有些不解的问道：“大人，那几人莫非是什么达官显贵不成？？” 巘戅啃书居巘戅。“不是。”郭康不耐烦敷衍了一句，随即转身望着他身后跟来的那些兵丁指着插在地上的那支箭冷着脸问道：“是谁！？这是谁干的！？” “唰……”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那**的身上。 “是你？你是那个……”郭康微微一愣，对于这个自己的小迷弟还是有些印象的。 “大人为何要对那秦府下人如此客气？”**有些不服气道。 “这……自有其中道理。”郭康当然说不出来。 厺厽 啃书居 kenshuju.com 厺厽。“可……” “行了！闭嘴！”郭康忽然怒道，“从今天开始，所有插着秦家旗帜的，无论是秦字旗还是秦氏商会旗都得给我客客气气的听到没有！？” “是！” 一众兵丁有些迟疑的答道。 毕竟在他们一直以来的印象中，郭康都是跟秦府“势不两立”的，现在突然搞这么一出反差太大，陷入混乱也是难免的。 “ 节92 攻城 曾几何时，淮东曾经是宋金交战的最前线。而随着南宋渐渐衰落，这江北之地第一个被丢掉的就是淮东城。 攫欝攫欝。现如今，随着宋军入城，淮东这块宝地时隔多年终于重回大宋的怀抱。 正当朝廷上下都为这个消息而欢声鼓舞的时候，没有人知道宋人将会为此付出如何惨痛的代价。 …… 淮东城墙上，张南忧心忡忡的望着远方的烽火。 根据探马的回报，远方的蒙军正在追杀一小队金兵。 等那烽火燃烧之处熄灭的时候，估计就是金兵覆灭之时。 然而，将要面对蒙元铁蹄的人就要变成宋军了。 “不，应该不会的……金人俺么强，蒙人不可能战而灭之……”张南望着远方嘴里不停的小声嘀咕。 在张南身边事，无数士兵和被征召起来的百姓正在抓紧时间加固城墙。 淮安已经许久没有经历过战事了，曾经坚固无比的城墙早已变得残破不堪。 既然城墙都是如此那就更不用说各种守城用具了……各种应该配备的用具丢的丢、坏的坏，基本上除了一个空壳之外再没有任何可以倚重之处。 秦荐不在城墙上，他正调集木匠开始准备修造各种城防用具。 然而，一切都已经晚了。 远方的烽火，熄灭了。 张南死死的抓住城墙，两眼盯着远方，似乎想要从中寻任何金人仍在反抗的证据……然而，他什么都没看到。 直到探马来报，张南这才得到了确定的消息。 “报——金军全灭！蒙军就地扎营休息！” “好的，下去休息吧。”张南打发走了探马，双手用力的搓了搓冻得冰凉的脸颊。 “怎么会呢……”张南仍然有些不敢相信这个结果。 女真不满万，满万不可敌。 无论是大辽还是大宋都亲身验证了这个道理。 然而曾经不可一世的金军，却在蒙军面前表现得不堪一击。 “为什么会这样？”张南用力的锤了一下旁边的旗杆，高耸的“秦”字大旗在风中微微晃了晃。 “怎么？想不通了？”秦荐的声音在张南身后响起。 回头见到自己的老朋友，张南尴尬的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因为一切就像秦荐所说的一样，蒙人大军似摧枯拉朽一般剿灭了强大的金军。 巘戅书仓网巘戅。无敌的铁浮屠和拐子马完全没有发挥出他们特点，就在与蒙元骑枪兵的交战中纷纷落马身死。 “我是有点想不通……”张南满脸都写着不甘。 张南在大金呆的太久了，以至于世界观都变得有些狭隘了……在他的认知中，大金是无敌的，即便之前听到了一些蒙元变得强大的消息，但对他来说大金自然是那个灭辽平蒙，并与大宋二分天下的强国。 当然，若是在一百年前，甚至是三十年前，张南的这种看法还有些道理。 但现在…… “老朋友，时代变了。”秦荐来到张南身边，望着远方的炊烟——那是蒙军正在埋锅造饭。 “看看这个，见过没有？”秦荐从怀中掏出一把手枪——这是早期版本的双管手枪，不仅沉重而且威力也不是很大。 但是这把武器依然瑕不掩瑜，因为学会操纵它简直太简单了！ 训练一个普通的弩手要一年，训练一个合格的弓箭手至少要三年，而训练一名重骑兵更是要十年以上！ 然而训练一个火枪手只需要三个月。 甚至三个月都用不上！ 可即便是一名装备精良，训练超过十五年的重骑兵，在面对不过是训练了不到一个月的秦荐时，也不过就值两发穿甲弹而已！ 一名骑士一身重甲至少价值300两银子，再加上一把上好的武器、战马以及其他零零碎碎的小配件，总价值轻轻松松超过1000两！ 而秦荐手中的手枪造价不过30两，而且由于使用的是黑火药的关系，这两发穿甲弹的价格甚至不到6钱一枚！ 如此巨大的成本差异之下，其战斗力居然还呈碾压式的的一边倒…… ……这就是科技进步所带来的武器代差。 尽管蒙人手中的火枪技术含量比不上秦荐这把双管手枪，然而那依然是能正面击穿重甲的武器！ “你看这把小小的火枪不起眼吧？但连我拿着它都能干掉一个铁浮屠。蒙军手里的虽然不及此枪但也相差无几。” 秦荐说着，将手枪递给自己的老朋友，然后又重复了一遍他刚刚说过的话：“所以，老朋友……时代变了啊。” “时代变了……”张南摇了摇头，没有去接秦荐手中的手枪，只是静静的望着远方出神。 秦荐小心的检查了下保险，然后重新将双管手枪揣进怀里。 收好手枪后，秦荐张了张嘴似乎还想说点什么，但话到嘴边却终究还会没说出口，只是轻轻的拍了拍老朋友的肩膀，随后静静的离去了。 这个角落只剩下张南一个人面对着被风。 梦寐以求的东西明明已经抓在手中了，儿时的梦想不知不觉就已经实现了，然而…… “这一切终是一场镜花水月吗。” “我不甘心……” …… 次日清晨，蒙军并没有离去，而是缓缓的向淮东城这边移动过来。 就像秦荐之前猜测的一样，蒙军并没有因为正在与金人交战就暂时放过他们。 “该死！蒙人居然如此嚣张……他们不是曾经出使过大宋，要连宋抗金吗？” 厺厽 书仓网 shucang.cc 厺厽。张南毕竟就是搞情报出身的，这消息自然是灵通的紧，大金与大宋朝廷上的一些互动他基本都了解过。 “是。”秦荐点头。 虽然他并没有与蒙元和大金使者碰面，但他基本上都从朝廷送去川蜀的邸报上看到过了，不过具体的细节却是从秦幼萱的家书之中得知的—— ——那段时间肖恒天天跟着金人的使节团转，秦幼萱关心之余当然也就知道了不少内部消息，与秦荐互通书信的时候偶尔也会提起几句。 “只是由于黄相与金人义和谈得出色，所以朝廷并未同意蒙人的提议。” 攫欝攫欝。秦荐虽然知道宋、金义和这件事儿基本上就是肖恒全程参与并且全力促成的，最后喂到黄相爷嘴里的时候已经板上钉钉了，黄相爷起到的作用就是走了个流程。 不过此时秦荐仍然采用了官方说辞，毕竟若是说得太透了，就有些像是自夸了……谁让肖恒是他女婿呢？ “可那蒙人为何还敢来此？” “也许，他们觉得之前高估了我朝吧……”秦荐苦笑着说。 也是，大金压着南宋打了这么多年一直都是占尽了优势。而这样的大金却在蒙元面前显得不堪一击……那也难怪蒙元看不起大宋的战斗力了。 …… 城墙上，宋旗与秦字旗迎风飘扬。城墙外，数不清的蒙元大军渐渐围了上来。 然而他们并没有立即发起进攻，而是在弓箭射程之外开始构建阵地…… 看着远方的蒙人将一个沉重的炮车推上来，不仅是张南，就连秦荐都有些惊奇。 “那是……铜炮？”张南很快就认出了蒙元所使用的武器。 与在战争中不断迭代的火枪不同，火炮的发展速度要远远慢于火枪，甚至连材质到现在都仍然是由黄铜浇筑而成的。 从铜炮到铁炮，可是个巨大的技术飞跃……毕竟铜这种金属过于昂贵，而铁却随处可见，甚至在南宋都已经开始大规模半工业化的生产了！ 而除了材质之外的其他技术，除非立即出现成熟的后装技术，否则都只是在西夏铜炮的基础上敲敲打打修修补补而已。 “铜炮……能打这么远！？”秦荐也有些怀疑。 然而怀疑归怀疑，也不能让蒙元就这么舒舒服服的不负初半点代价就建立好阵地。 “这样下去不行……我们有什么东西能打到他们吗？”张南行军打仗方面不熟，所以也只能问秦荐了 “没有。”秦荐摇摇头，“在这个距离上，只有重弩可以……或者同样的铜炮也行。” “那……我们该怎么办？” “正常来讲，这时候应该派骑兵去骚扰、攻击……”秦荐无奈道。 “……” 巘戅妙笔库巘戅。闻言张南也没了声音。 是啊，骑兵。 南宋还是有些骑兵的，轻骑兵和重骑兵都有。只是这无论是轻骑兵还是重骑兵，比起大金的拐子马和铁浮屠那也是大有不如的，就更不用提蒙元的枪骑兵了！ 所以城墙上的守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蒙军一步步的把大炮架好，然后…… “轰！！” 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一颗铁球带着火星喷射而出，在城墙上砸出了个大坑！ 大片大片的城墙砖剥落了，露出里面的夯土层。 这淮东城毕竟曾经是要塞城市，这城墙现在看来虽然已经残破不堪了，但它终究还是以最高标准建造的，无论是使用的青砖还是夯土层，其质量都是能与临安城对标的！ 这是一场冷兵器时代的最高防御力与尚未成熟的战争之神的较量。 如果此时是海阎王号停在城外，并且用它那丧心病狂的42磅炮对着城墙轰击的话，也许不出一炷香的时间这淮东城的城墙就要被轰塌。 然而蒙元用的是比较“温柔”的18磅炮，更大口径的24磅炮还没跟上来呢！ 厺厽 妙笔库 miaobiku.com 厺厽。“轰轰轰轰……” 接连不断的炮击让秦荐不由得扶住了旁边的旗杆，然而似乎也仅此而已了？ 不少士兵甚至都已经适应了这样的震动，大着胆子探头去看对面的炮击了。 只是在城墙上看不到的是，本就是年久失修的城外外皮开始层层剥落，而曾经粘结成板的夯土也渐渐的开始有些松动了…… 而这样脆弱的平衡，随着24磅炮的加入瞬间被打破了。 “轰——” 一枚二十四磅的铁球从炮管中喷薄而出，直接击打在没有了砖石保护的夯土层上…… 早已千疮百孔的夯土层终于受不了如此冲击，从被命中的地方开始猛然崩塌了！夯土层层剥落，还夹带着更上层的砖石。 终于，城墙塌了。 “呜……” 凄厉的号角声几乎与城墙的坍塌同时响起。 “乌来！！” 早已磨刀霍霍的草原雄鹰们等不及尘埃落定，直接拔出战刀向那缺口之处冲去。 而在他们身后，炮击仍然没有停歇，只是换了打击方向。 打开一个缺口还有可能被不计代价的防住，那两个呢？三个呢？无数个呢？ 尽管城内的汉军拼死抵抗，但崩塌的缺口却越来越多起来……当这样的情况街二连三的发生，终究压断了守军心中的最后一根神经。 波及全城的溃败开始了。 而作为最高指挥官的秦荐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发生……事实上自从炮击开始之后，他就失去了对军队的控制权。 与其他人带兵都有本军不同，秦荐来就是赶鸭子上架，不仅时间上非常紧而且也根本就没给他调集川军的的时间。 当然了，秦府士兵还是能调的，但那时候秦府的大部分士兵都被调去直沽寨了，本地剩下的那点人连三个班都凑不齐，最后秦荐索性一个人都没带就孤身北上了。 在朝堂上其他人来看，你秦荐之前不就是用这些杂兵守住了平江府甚至还出城击退了金人吗？那现在用这些杂兵应该也能挡住蒙军才对！ 所以，虽然名义上秦荐是这支部队的最高领导者，但他这帮手下可却都有自己的小心思—— ——只要手下有兵，到哪都有人尊称一声“将军”，而若是手里没兵……那可真是连放屁都不响！ 而不巧的是，秦荐手里就没兵。 当城墙刚刚被轰破的时候，秦荐还能勉强依靠官威来压住底下的将领，然而等第三、第四个缺口被打开的时候，终于有人撤退了。 而之后就是全军大溃退。 秦荐一脸茫然的被家丁塞入马车呃，然后一路狂奔着离开了淮东城…… 看着身后那个古老的要塞城市越来越远，看着漫山遍野都是汉人逃兵，秦荐不由得深深的叹了口。 这样的场景，他虽然考虑过，但却没猜到这一幕居然来得如此迅速。 而在秦荐对面，张南的脸色苍白如纸。 此时此刻张南终于知道秦荐为什么那么抵触北上了……因为，蒙军实在是太强了！ 从攻城开始到城破，总共不超过两个时辰！！ 难怪金人如此不堪一击…… 原来如此。 时代，真的变了。 节93 钢铁洪流 节93 秦荐等人来到淮东城甚至不足两天，整个淮东城的城墙尚未修缮完成，就被蒙人的大炮给轰塌了。 这座古老的城市在新式火器面前甚至没有坚持超过半天时间，从蒙人发起攻击到守军溃败而出，整个过程不到两个时辰。 从天空中望下去，淮东城以南的整片平原之上到处都是散落的宋军，他们一个个跑得武器也掉了、盔甲也扔了……真正的诠释了一下什么叫做丢盔卸甲。 而在这些逃兵之中，最显眼的就是一股足有四五百人的骑兵部队。攫欝攫 它们之所以显眼倒不是因未人多马多，而是因为他们逃得实在是太早了，即便跑得最快的人也只能看到他们远去的背影…… 在这群人马之后，跑得最快的当然还是有马的骑兵，再之后才是一队不超过50人的骑兵小队。 这队骑兵之所以跑得慢些，还是因为队伍中间的那辆马车。 秦荐和张南这两位就坐在其中，默默的听着远方传来的厮杀声。 自从城破开始就一直低着头自言自语的张南此时也不吭声了，呆呆的望着自己的脚尖，身体好像没骨头一样随着马车的颠簸晃动着。 哀莫大于心死。 张南一辈子都在等待这个时刻，然而当他真正的促成了眼前这件事之时他这才发现，原来这个世界早就被深深的改变了。 曾经强得近乎于无敌的金人变得孱弱不堪，时间仅仅过去一百多年……不过是三四代人的功夫金人居然就已经衰弱至此了！ 而草原上那个被金人的铁浮屠和拐子马打得抱头鼠窜的游牧民族，则已经强大到了堪比庞然巨兽的程度了。 这样的结果，一直活在自己世界中的张南根本无法承受。 虽然世界观崩塌在后世的网络上已经变成一个形容词了，但是它的本义却是异常的残酷。 是的，真正的世界观的崩塌，足以让一个心智健全的人变成疯子…… 对于没经历过或者没见过的人来说似乎有些不可思议，然而对于知道或者是有类似经历的人来说，此时张南的处境绝对会让他们感同身受。 “张南，想开点……咱们这不是还活着吗？只要或者就一定有希望。”秦荐忍不住劝到。 之前看到老友伤心欲裂时他并没有劝阻，想着过一会应该能缓过来……然而张南却一点缓解的迹象都没有，而且还渐渐变得更令人担心了起来。 害怕老友出什么问题的秦荐只好劝了几句。 “完了，一切都完了……而且我还把你也连累了，哪还有什么希望！”张南满脸痛苦。 “这些人可是打过大胜仗的精锐，现在就这么折损在这里了……就连他们挡不住蒙元的话，那大宋再没有人能挡住他们了！！” 一想起蒙元大军即将南下，而整个大宋再没有人能挡得住他们……张南心中的悔恨就怎么都止不住了。 “秦兄，我……我成了千古罪人啊！” 一声泣血般的叹息，道不尽张南心中的绝望。 “呃……不至于的。大宋啊……亡不了。”秦荐心中还是有些底气的，至于底气的来源……那当然是他那位“贤婿”。 张南缓缓的抬起头来，看着秦荐有些疑惑。 “咳咳，即便大宋真的亡了，咱们还可以拥赵擎为帝，退守川蜀再图反攻。” 不忍自己老友如此悲伤，秦荐算是稍微透露了一些他们接下来的计划。 “赵擎？他，他不是……被软禁着吗？” 对于这位北宋的废帝，张南还是很熟悉的，毕竟当初他也参与了营救公主殿下的行动……当然了，他也是后来才知道赵芮是女非男。 “我那女婿已经将赵擎救出来了，现在应该已经回到了临安府！”秦荐不禁有些得意。 “临安府！？可是！？”张南一听这话怎么都觉得不靠谱 “放心放心，我那女婿定然心中有数，不会轻易透露他们的身份的……”秦荐摆摆手，“这次只要我们保证活着回去就好，今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可你……”赵张南当然知道秦荐现在所面临的状况。厺厽 奇幻小说网 7huan.com 厺厽 由于北上之前秦荐就一直在反对这个计划，并且不惜连连驳斥官家的想法……当时张南就有些奇怪秦荐为何如此抵触，但他当时觉得这背上之行定然是大功一件，所以也就顺水推舟的将秦荐推到了北伐统领的位置上。 然而现在看来，秦荐当初的判断完全正确！而且驳斥官家之言更是字字珠玑一针见血……然而当时无论是他、还是官家，甚至连满朝文武两桶两位“才高八斗”的左右宰相都没发现这个问题！ 想到这里，张南忽然记起当初那两位宰相的暧昧之举…… 或许……不，他们早就猜到了会是这样的发展！只是他们当时不想驳斥了官家的面子这才没说而已！！巘戅奇幻小说网7huan戅 想到这里，张南终于想通了，然而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现在看来对于北伐感兴趣的大概只有那位被自己忽悠出了雄心壮志的皇帝而已。 当然，张南不知道的是，这位皇帝之所以开始雄心勃勃，也是心虚使然……毕竟岳王庙前的跪像实在是太惨了！有了这个反面例子，相信今后每个大宋的皇帝都会努力摆脱这段历史。 而北伐，也许就是龙椅上的那位试图自救的开始。 张南甚至可以想象得出，秦荐此次回朝必然会引起强烈的弹劾……而且那两位老谋深算的宰相早已将舞台准备好了——驻守秦家的禁军就是他们架在秦府脖子上的钢刀！ 在那个时候，张南觉得只要这趟北伐顺利的话那么一切就都不成问题了，根本没有想过如何善后的问题。若是秦荐没有肖恒这么个女婿，也许这次真的就要被他害死了。 正是因为知道这一点，张南心中的愧疚这才久久难平。 就在张南思考着如何才能帮老友拖出泥潭的时候，秦荐忽然支起了耳朵。 攫欝攫。张南并没有看到这一点，而是咬咬牙说道：“这次回去，你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我身上来！我一人做事一人当！” “嘘……你听，什么声音？”秦荐没有答话，而是打开了窗户伸出头去，望向了异响传来的方向。 “你听到什么了？”张南也起身打开另一侧的窗户，然而他却什么都没听到。 “车轮声……？”秦荐也有些不太确定了。 “你看那边！那边那些奇怪的烟柱！！”张南虽然没有听到古怪的声音，但他却发现了远方正那条斜斜的烟柱…… 这烟柱好生奇怪，正常的烟在无风的情况下都是笔直向上的，遇到微风才会稍稍有些偏斜。 然而现在却是个无风天，而远方的那些烟柱却斜得厉害，就仿佛…… “……有什么东西靠过来了！？”张南有些紧张的问道。 “是啊，那些烟柱正在向我们靠近……”秦荐的脸上开始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意。 “我猜，援军应该快到了。” 秦荐收脑袋，嘴角不由自主的往上翘……似乎一下子心情就变好了。 “援军！？你什么时候求来的援军！？”张南惊了个呆。 “当我走的时候。”秦荐微微一笑，“我早就知道他可定回来的……算算路程也差不多就是今明两天了。” 肖恒他们回程的时间秦荐都仔细算过，再加上各方面的耽误……就算下一秒肖恒立即出现在他面前他也不会太惊讶。 然而他并没有看到肖恒。 取而代之的是……钢铁洪流。 八辆带着厚重铁板的装甲车一字排开，缓缓向前开来！ 黑色的烟柱从这八辆装甲车上升起，缓缓的飘入更高天空…… 而第一次面对如此钢铁巨兽，张南拳头都攥紧了。 “那是什么！？” “援军。”秦荐强自收敛了笑容，一本正经的说。 “……” …… 煤气机的飞轮转得看不清影子，蓬勃的动力随着飞轮的转动被传递到了底盘上…… 足有十几吨重的庞然大物却以与体型绝不相称的速度向前飞奔……这样与常识完全不符的诡异感觉人，让张南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视觉冲击。 钢铁、蒸汽、铆钉和通红的炉火…… 如此强大的、诡异的却又带着点另类美感的风格与这个时代都格格不入，仿佛是穿越来的未来人，或是从天而降的外星机械。 正当张南觉得那些越来越近的钢铁巨兽中是由地狱中的小鬼灵魂来驱动着的时候，其中一辆钢铁战车缓缓停了下来，然后从中钻出一个脑袋来。 “请问秦老爷在车里吗？” 那名脸上还带着些稚气的士兵问道。 赶车的人是跟在秦荐身边的多年老仆，自然对于肖恒那些手下的穿衣打扮、行事风格特别了解。 看那笔挺的棉服、锃亮的铜扣，还有他微微有些腼腆但却吐字清晰、彬彬有礼的问话，一看就是肖恒手底下出来的兵！ “在在在！你们可算来了！你们可算是来了啊！”那老仆激动得差点跳下车。 “老伯别激动……劳烦您赶车去那个方向，咱们的人在也跟上来了。”那名脸上还有些稚气的士兵说完这番话后，就敬了个礼随后缩回了装甲车中。 然后，钢铁巨兽再次轰鸣着、咆哮着冲向了远方，冲向了那些还在屠杀宋兵的蒙元骑兵。 钢铁洪流滚滚而过……沉重的车身震得大地都在颤抖、低沉的轰鸣震得胸膛都在共鸣。 这，就是肖恒抵达南宋后的最高成就，也是秦府工业链开化结出的硕果。 “援军！？你什么时候求来的援军！？”张南惊了个呆。 “当我走的时候。”秦荐微微一笑，“我早就知道他可定回来的……算算路程也差不多就是今明两天了。” 肖恒他们回程的时间秦荐都仔细算过，再加上各方面的耽误……就算下一秒肖恒立即出现在他面前他也不会太惊讶。 然而他并没有看到肖恒。 取而代之的是……钢铁洪流。 八辆带着厚重铁板的装甲车一字排开，缓缓向前开来！ 黑色的烟柱从这八辆装甲车上升起，缓缓的飘入更高天空…… 厺厽 书仓网 shucang.cc 厺厽。而第一次面对如此钢铁巨兽，张南拳头都攥紧了。 “那是什么！？” “援军。”秦荐强自收敛了笑容，一本正经的说。 “……” …… 煤气机的飞轮转得看不清影子，蓬勃的动力随着飞轮的转动被传递到了底盘上…… 足有十几吨重的庞然大物却以与体型绝不相称的速度向前飞奔……这样与常识完全不符的诡异感觉人，让张南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视觉冲击。 巘戅书仓网戅。钢铁、蒸汽、铆钉和通红的炉火…… 如此强大的、诡异的却又带着点另类美感的风格与这个时代都格格不入，仿佛是穿越来的未来人，或是从天而降的外星机械。 正当张南觉得那些越来越近的钢铁巨兽中是由地狱中的小鬼灵魂来驱动着的时候，其中一辆钢铁战车缓缓停了下来，然后从中钻出一个脑袋来。 “请问秦老爷在车里吗？” 那名脸上还带着些稚气的士兵问道。 赶车的人是跟在秦荐身边的多年老仆，自然对于肖恒那些手下的穿衣打扮、行事风格特别了解。 看那笔挺的棉服、锃亮的铜扣，还有他微微有些腼腆但却吐字清晰、彬彬有礼的问话，一看就是肖恒手底下出来的兵！ “在在在！你们可算来了！你们可算是来了啊！”那老仆激动得差点跳下车。 “老伯别激动……劳烦您赶车去那个方向，咱们的人在也跟上来了。”那名脸上还有些稚气的士兵说完这番话后，就敬了个礼随后缩回了装甲车中。 然后，钢铁巨兽再次轰鸣着、咆哮着冲向了远方，冲向了那些还在屠杀宋兵的蒙元骑兵。 钢铁洪流滚滚而过……沉重的车身震得大地都在颤抖、低沉的轰鸣震得胸膛都在共鸣。 这，就是肖恒抵达南宋后的最高成就，也是秦府工业链开化结出的硕果。 迫击炮就好了。 节94 大撤退 节94 淮东城南。 追杀宋军逃兵的蒙元枪骑兵被一道钢铁城墙挡住了。 来自秦府煤气车组装厂的八辆装甲车一字排开，尽管它们之间所留的空隙巨大，但这些钢铁巨兽仍然给蒙人以巨大的压力。 而蒙元大军的前锋虽然停止了，渐渐的在哪钢铁城墙面前聚集起来，但仍然有源源不断的蒙军从城里冲出来……而这些新出来的士兵却并不知道前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攫欝攫。一个年轻的征召兵手起刀落将一个逃兵的脑袋砍得只剩一层皮还连在脖子上，喷涌而出的鲜血溅了那年轻骑兵一脸。 满脸是血的征召兵随手一擦脸上的血沫，将整张脸都抹得通红，恍若从地狱中来的魔鬼。 “那是……血面无常啊！” “跑啊！” 周围逃跑的宋军早以吓破了胆，又被鲜血的味道这么一激，顿时再没半点胆气……除了逃跑与哭号什么都不会做了，甚至在屠刀临头的时候都不敢反抗。 杀起这些人来，比杀羊都容易。 年轻的征召兵兴奋不已，不停的从猎物的恐惧之中汲取着能量……假以时日，这个年轻的征召骑兵也许会成为一代雄主也说不定！ 敌人的恐惧给了他自信，而他的自信让敌人更加恐惧……这样的循环一旦达成，正反馈所积累起来的自信终有一天会发生质变。 是的，自信就是在这样反复的互相确认之中形成的。 “乌来！乌来！！” 年轻的征召骑兵已经杀红了眼，刀都砍卷刃了都浑然不觉……直到他一头撞进了蒙元枪骑兵与装甲车对峙的阵地之中。 杀红了眼的征召骑兵并没有在意对峙的双方，而是直接冲到他的猎物面前将其一刀砍倒，然后这才从容的抬起头左右观瞧。 “喂！那个征召兵！离开这里！这里危险！” 一个大胡子蒙军见那年轻人傻愣愣的呆在战场中央，不由得高声喊道。 “危险？”年轻的征召骑兵莫名其妙的看了那大胡子枪骑兵一眼，然后眼中忽然露出了一丝不屑。 “你们怕了！？耻辱！”征召骑兵猛的啐了一口，高举着早已卷刃的骑兵刀，单枪匹马的对着装甲车发起了冲锋。 “喂你！！”那大胡子枪骑兵见状连忙大喊，“快回来！你不要命了！？” “是你们该退伍了！这场战斗结束我也会成为一名枪骑兵！！” 那年轻的、有着无限前途的征召骑兵，骑着矫健的骏马飞驰着、不断的飞驰着。 风在他耳边呼啸着，胯下战马那粗重的喘息声充斥着他的耳朵。 他的冲锋是如此的坚定而又决绝，仿佛下一秒他的战刀就会开天辟地般的斩杀前方无数宋兵，当然其中也包括那些奇怪的大铁盒子在内。 近了！ 更近了！ 直到近得仿佛下一秒就会撞上的时候，装甲车的射击口处忽然一点火光闪烁。 “砰！！” 清脆的枪声，在对峙双方回荡着。 巘戅英雄联盟小说戅。而那年轻的草原雄鹰，则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胸口上的巨大空洞，似乎直到最后一刻都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已经死了…… ……然后，整个人就像一只破口袋一样摔在地上，再也没有爬起来。 无主的战马来到朝夕相处的主人身边，用嘴唇轻啃着主人的脸。 然而，它的主人再也没办法回应了。 厺厽 英雄联盟小说 yxlmxsw.com 厺厽。装甲车阵地对面，那个刚刚好言相劝的大胡子枪骑兵不由的一声叹息。 “唉，可惜了个好苗子。” “有什么可惜的？这种人今天不死在这里，也早晚会死在别的地方……与其等到以后后悔，还不如就死在这里静心了。” 大胡子旁边的枪骑兵不屑道。 蒙元的枪骑兵可都是精锐中的精锐，而刚刚冲上去被一枪撂倒的年轻人，则是在草原上的部族之中征召来的普通士兵。 在身份有着巨大鸿沟的前提下还敢以下犯上，也难怪其他枪骑兵生气——因为那个年轻人看不起的可不只是大胡子，而是所有在装甲车面前裹足不前的“精锐”枪骑兵。 所以也难怪那年轻人死得这么惨都没有人肯喊他一声……毕竟良言难劝该死鬼，这种时候拉别人一把反而很有可能被人当成靶子，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而在这个“小插曲”之后，整个战场的焦点就渐渐移动到这场对峙上了……不知不觉中这场战争的主角就完成了平滑的更替。 “咱们就这么等着？”大胡子枪骑兵有些焦躁。 不知道是不是那个年轻人的死触动了他什么，以至于这位大胡子似乎有些按耐不住自己的怒火了。 “不然呢？当然等着。”旁边的枪骑兵说话的味道都带着淡淡的嘲讽，“看看那个死鬼！这就是跟那些怪物正面对抗的下场！” 大胡子枪骑兵虽然不敢苟同，但也没出言反驳他。 “之前的那场战斗你没经历过，不理解也是正常的……但我跟你说，这些怪物是真的刀枪不入，寻常子弹射上去连个坑都不带有的！顶多留下个白点！” “再加上他们那种奇怪的火枪，那简直就是生人勿进啊！基本上去一个死一个！” “我之前的同伴就是被这铁皮车打死的……” 旁边枪骑兵也随之轻声的叹息起来。 …… 整个战场上，混乱的地方越来越少……毕竟趋利避害是人的本能。 原本，宋军是分散逃亡以降低自身被发现、被斩首的几率。然而打不过他们越过装甲车所组成的钢铁城墙之后，居然还有秦荐等人开始重建编制、重新整队了！ 而其他逃兵在看到这一幕之后，只要条件允许就都开始向着装甲车所在的方向移动了……而那些距离装甲车太远的，则被四处出击的蒙元轻骑兵几乎屠杀殆尽了。 渐渐的，整个战场上就剩下了对峙的双方。 不过尽管看似对峙正在进行中，但时间却是站在对面一方的。 早在装甲车出现在战场上的那个刹那，就有人通知了更高层。 之前曾经有过与装甲车对峙的经验，所以这一次蒙人处理得非常迅速，很快就有人马开始拖着炮车向对峙现场移动。 攫欝攫。而装甲车连队的观察哨也发现了蒙军之中的异动……不过这时候他们没办法像之前的战斗一样改挂倒挡跟着车队后退，毕竟这边的人绝大多数都是步兵，根本就跟不上撤退的速度。 也正是发现了这个难题，连队长亲自跳下了战车，跑到秦荐那边建议道：“秦大人！咱们该撤了……时间越长蒙军的数量就越多，咱们耗不起！” “可是……”秦荐原本还想说点事什么，可当他看到那连队长焦急的面孔时忽然想到了什么，随后坚定的答道，“我知道了，你们按照正常的战斗程序撤退吧……我们会尽量跟上的。” “是！” 连队长敬礼离开，而秦荐也开始下达了重组刃了都浑然不觉……直到他一头撞进了蒙元枪骑兵与装甲车对峙的阵地之中。 杀红了眼的征召骑兵并没有在意对峙的双方，而是直接冲到他的猎物面前将其一刀砍倒，然后这才从容的抬起头左右观瞧。 “喂！那个征召兵！离开这里！这里危险！” 一个大胡子蒙军见那年轻人傻愣愣的呆在战场中央，不由得高声喊道。 “危险？”年轻的征召骑兵莫名其妙的看了那大胡子枪骑兵一眼，然后眼中忽然露出了一丝不屑。 “你们怕了！？耻辱！”征召骑兵猛的啐了一口，高举着早已卷刃的骑兵刀，单枪匹马的对着装甲车发起了冲锋。 “喂你！！”那大胡子枪骑兵见状连忙大喊，“快回来！你不要命了！？” “是你们该退伍了！这场战斗结束我也会成为一名枪骑兵！！” 那年轻的、有着无限前途的征召骑兵，骑着矫健的骏马飞驰着、不断的飞驰着。 风在他耳边呼啸着，胯下战马那粗重的喘息声充斥着他的耳朵。 他的冲锋是如此的坚定而又决绝，仿佛下一秒他的战刀就会开天辟地般的斩杀前方无数宋兵，当然其中也包括那些奇怪的大铁盒子在内。 近了！ 更近了！ 直到近得仿佛下一秒就会撞上的时候，装甲车的射击口处忽然一点火光闪烁。 “砰！！” 清脆的枪声，在对峙双方回荡着。 而那年轻的草原雄鹰，则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胸口上的巨大空洞，似乎直到最后一刻都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已经死了…… ……然后，整个人就像一只破口袋一样摔在地上，再也没有爬起来。 无主的战马来到朝夕相处的主人身边，用嘴唇轻啃着主人的脸。 然而，它的主人再也没办法回应了。 装甲车阵地对面，那个刚刚好言相劝的大胡子枪骑兵不由的一声叹息。 “唉，可惜了个好苗子。” “有什么可惜的？这种人今天不死在这里，也早晚会死在别的地方……与其等到以后后悔，还不如就死在这里静心了。” 大胡子旁边的枪骑兵不屑道。 蒙元的枪骑兵可都是精锐中的精锐，而刚刚冲上去被一枪撂倒的年轻人，则是在草原上的部族之中征召来的普通士兵。 在身份有着巨大鸿沟的前提下还敢以下犯上，也难怪其他枪骑兵生气——因为那个年轻人看不起的可不只是大胡子，而是所有在装甲车面前裹足不前的“精锐”枪骑兵。 所以也难怪那年轻人死得这么惨都没有人肯喊他一声……毕竟良言难劝该死鬼，这种时候拉别人一把反而很有可能被人当成靶子，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而在这个“小插曲”之后，整个战场的焦点就渐渐移动到这场对峙上了……不知不觉中这场战争的主角就完成了平滑的更替。 “咱们就这么等着？”大胡子枪骑兵有些焦躁。 厺厽 啃书居 kenshuju.com 厺厽。不知道是不是那个年轻人的死触动了他什么，以至于这位大胡子似乎有些按耐不住自己的怒火了。 “不然呢？当然等着。”旁边的枪骑兵说话的味道都带着淡淡的嘲讽，“看看那个死鬼！这就是跟那些怪物正面对抗的下场！” 大胡子枪骑兵虽然不敢苟同，但也没出言反驳他。 “之前的那场战斗你没经历过，不理解也是正常的……但我跟你说，这些怪物是真的刀枪不入，寻常子弹射上去连个坑都不带有的！顶多留下个白点！” “再加上他们那种奇怪的火枪，那简直就是生人勿进啊！基本上去一个死一个！” “我之前的同伴就是被这铁皮车打死的……” 旁边枪骑兵也随之轻声的叹息起来。 …… 整个战场上，混乱的地方越来越少……毕竟趋利避害是人的本能。 巘戅啃书居kenshuju戅。原本，宋军是分散逃亡以降低自身被发现、被斩首的几率。然而打不过他们越过装甲车所组成的钢铁城墙之后，居然还有秦荐等人开始重建编制、重新整队了！ 而其他逃兵在看到这一幕之后，只要条件允许就都开始向着装甲车所在的方向移动了……而那些距离装甲车太远的，则被四处出击的蒙元轻骑兵几乎屠杀殆尽了。 渐渐的，整个战场上就剩下了对峙的双方。 不过尽管看似对峙正在进行中，但时间却是站在对面一方的。 早在装甲车出现在战场上的那个刹那，就有人通知了更高层。 之前曾经有过与装甲车对峙的经验，所以这一次蒙人处理得非常迅速，很快就有人马开始拖着炮车向对峙现场移动。 而装甲车连队的观察哨也发现了蒙军之中的异动……不过这时候他们没办法像之前的战斗一样改挂倒挡跟着车队后退，毕竟这边的人绝大多数都是步兵，根本就跟不上撤退的速度。 也正是发现了这个难题，连队长亲自跳下了战车，跑到秦荐那边建议道：“秦大人！咱们该撤了……时间越长蒙军的数量就越多，咱们耗不起！” “可是……”秦荐原本还想说点事什么，可当他看到那连队长焦急的面孔时忽然想到了什么，随后坚定的答道，“我知道了，你们按照正常的战斗程序撤退吧……我们会尽量跟上的。” “是！” 连队长敬礼离开，而秦荐也开始下达了重组 “现在该怎么办？” 迫击炮就好了。 节95 退守扬州 节95 攫欝攫。淮东城以南的雪地上散落着无数的宋军。 这些宋军的旗号虽然各有不同，但他们都同样的狼狈不堪。 这些人，都是被秦荐和张南组织起来的逃兵。 既然都是逃兵了，这士气当然也高不起来……他们仿佛丢了魂一样，又像是驴队中的骡子似的，只晓得低着头、踩着同伴的脚印往前走着，就这么一直走着，仿佛人生的意义就是向前走。 不，是向后退。 回头眺望那早已消失在地平线下，被踩烂的积雪挡住的那个地方……尽管战败还只是昨日，但对于张南来说却恍若隔世。 而对于那些已经战死的士兵来说，那的确已经是隔世了——如果世界上真的有转世投胎一说的话。 整个逃亡的队伍都被蒙军在那短短的两个时辰之内打断了脊梁。 若是按照这个时代的一般情况下，蒙军还会将他们的恐怖与不可战胜的形象深深的刻入宋人的脑海中、血液里、骨髓间……甚至将这种印象融入他们的dna中影响足足几代人！ 然而…… ……这样的事情，并没有发生。 原因就在于那几辆仿佛来自异世界的、与南宋风格格格不入的钢铁怪兽。 即便是那些已经完全麻木了的宋军，偶尔抬起头的时候，看到那前方正在冒着黑烟与蒸汽的装甲车时，脸上偶尔也会露出一丝心安。 这几辆装甲车的存在仿佛定海神针似的，让所有溃兵不由自主的跟在它们身边。 而在这些装甲车上的那些士兵，其精气神又有一番不同—— ——他们身穿厚重的棉甲、衣物整洁笔挺，就连黄铜的皮带扣都被擦得锃亮！看着就觉得倍儿精神！ 再加上这些士兵的脸上随时随地都带着那种“老子天下第一”的自信，与其他垂头丧气的败兵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当然他们也有这个自信的资格，毕竟他们是这个世界上第一支机械化纯火器军！ 巘戅叮叮小说戅。同样的，他们也是一支不败之师！ 无论面对多少倍的敌人，他们都有信心战而胜之！不断的胜利同样的也加深了他们的信念，而在一场场的胜利之中这样的信念甚至渐渐的有点像信仰的方向发展了。 一边是打了败仗且垂头丧气的宋军，一边是即便撤退也昂着头颅的秦军……这样强烈的对比让张南不由得开口问道： “这些兵……都是你训练出来的？” “怎么可能！”秦荐连连摇头，“这是肖恒训练出来的……其中一些川军也是肖恒的手下负责训练的。至于我……我到现在都还在研究如何才能训练出这样的军队。” “哦？可有心得？”张南眼睛一亮。 如果他能训练出十万……不，两万这样的军队，他就有信心夺回江北的一切。 厺厽 叮叮小说 dingdingxiaoshuo.com 厺厽。“有一些，但不多。”秦荐摇摇头，“其中很多东西我都看不懂。” “连你都看不懂？很复杂吗？”张南一愣。 秦荐可是当年的新科状元！四年才出一个的人才！说才高八斗那可都有些贬低了！说是文曲星下凡……倒也不至于，毕竟四年就下凡一个文曲星，那这文曲星也太不值钱了点。 如此才学的秦荐都说看不懂，那这练兵的方法也许就不那么普适了。 “复杂倒是不复杂，就是……”秦荐一时之间似乎找不到一个形容词出来。 “……就是？”张南追问。 “就是真的看不懂，也想不通。”秦荐苦笑道。 看着张南依然是一脸懵逼的样子，秦荐就给他举了个例子：“圣人曾经说过，‘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可那肖恒却大开书院并强制入学，倒是有几分开天下民智之意。” “他想开民智！？”张南陡然一惊。 从古至今，为了强化封建统治，无论是士大夫阶层还是皇帝本人，都将“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奉为圣典，大开愚民教育。 不过也是，对于那些本身就处于统治阶层的人来说，首先没有太大的向上爬的动力——再往上爬可就要造反了，而对于皇帝来说就更没有往上爬的动力了！ 在无法开拓新的实力版图时，人们向上爬的动力就会驱使他们开始思考如何保持自身阶层和自身后代的竞争力…… 尽力排除竞争，最好就是让自己地后代一生下来就身处高位。 这样的思想中催化出来的地位顶点自然就是皇帝本身。 然而这样的想法虽然美好，但执行起来却非常有难度……所以有些“聪明人”就想到了“愚民政策”。 是啊，我没办法保证我的后代个个既聪明运气又好，那么只要别人的后代比我的后代傻不就行了？ 与其费尽心力的教育自己的孩子，那不如就让别人变傻来得轻松。 这就是“愚民政策”。 而后世美国的“奶嘴乐”、“快乐教育”的政策，也是在同样的想法中诞生的类似方案——让穷人一直含着奶嘴舒舒服服的直到死都要给富人打工，而不再去想如何跃升自己的阶层。 愚民政策和“奶嘴乐”很类似，但执行的结果却大有不同。 前者虽然偶尔成功但大部分尝试都失败了，而后者则只有一个案例，而那个案例完全成功了。 说到底，还是因为那句“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还是因为中华大地上的聪明人实在是太多了点。 这从对待教育的态度就能看得出来——除非是经济上阵的不允许，否则中华文化圈内的国家对于教育都异常重视！ 虽然后世偶尔也会出现一些“快乐教育”的杂音，但归根结底后世的中国施行的依然是“精英教育平民化”的政策。 而肖恒执行的，就是后世早已被证明是正确了的道路。 开民智的确会有许多麻烦，但不开会更麻烦！也更危险……而且是亡国灭种的那种危险！ 尤其是清末时期，面对正处于巨变之中的世界，施行了三百年愚民政策的清政府面对强大的外来入侵者没有半点反抗之力。攫欝攫 而后中华民族才在这血的教训之中重新崛起了。 肖恒就是来自那个有着深痛教训的年代，来自那个有着百年屈辱的时代，所以肖恒很清楚开民智这件事有多重要！ 而对于秦荐和张南这种从小受到封建教育，不分青红皂白的将所有“圣人言”奉为处世哲学的人来说，他们根本没办法理解肖恒的想法。 伟人曾经说过，科技就是第一生产力。 而封建时代的士大夫们是不会懂的这个道理的。 …… 逃亡的队伍浩浩荡荡，他们抵达的第一个城市是宝应城。 不过宝应城乃是给小城，城墙不高，城内的百姓也基本都跑光了，所以存留的各种物资也是数量稀少。 看都知道这个城没法守。厺厽 啃书居 kenshuju.com 厺厽 而在经过宝应州之后，逃亡的队伍不仅没少反而还多了——就连宝应城内的守军也跟着开始撤退了。 接下来大军一路南下，历经数天艰苦的行军之后，第一梯队这才算正是抵达杭州。 这第一梯队是由秦荐的马车、张南的马队、肖恒的装甲车连队以及其他小将领、小头头们以及零散的骑兵所组成。 在他们身后，徒步行走的败兵绵延数十里，一眼望不到头。 由于装甲车中带了电台的关系，秦荐一直都跟后方有所联系。 当秦荐一行人抵达扬州城脚下的时候，前来迎接的队伍里就多了几个与其他人显得格格不入的身影。 而秦荐下车第一件事根本没去搭理那些迎上来的文武官员，而是径直冲着那几个年轻人走去。 “贤婿！你来了！”秦荐三步两步上前一把抓住肖恒的双手道。 “我来了……就是过河费了些功夫。”肖恒的脸上也挂上了笑容。 “这位是张南，我的……”秦荐指着身边的人给肖恒介绍，可还没等他说完肖恒身后就有个年轻人转了出来。 “爹。”顶着个大众脸的张岚上前施礼道。 “嗯。”张南点点头，摸着下巴颏上那一撮胡须，就想训话两句。然而刚一开口就发现肖恒还站在旁边呢，这话也就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张伯伯，你好。”肖恒上前一步，拽着张南的手握住，然后上下的摇了摇，然后就对着所有人道：“几位，这边请。” 肖恒所指的方向并非城内，而是旁边的江水……以及一艘足有城墙高的艨艟巨舰！！ “这就是那艘海阎王号？”秦荐带着一丝好奇的看着这艘船。 “不错。”肖恒点点头，“区别就在于海阎王号有炮门，而普通的运输舰没有。” 秦荐啧啧有声的赞叹了几句，挥手把扬州本地的文武官员叫来吩咐了一句，随后就跟着肖恒他们一起上了小船，直奔海阎王号而去。 而在肖恒许，否则中华文化圈内的国家对于教育都异常重视！ 虽然后世偶尔也会出现一些“快乐教育”的杂音，但归根结底后世的中国施行的依然是“精英教育平民化”的政策。 而肖恒执行的，就是后世早已被证明是正确了的道路。 开民智的确会有许多麻烦，但不开会更麻烦！也更危险……而且是亡国灭种的那种危险！ 尤其是清末时期，面对正处于巨变之中的世界，施行了三百年愚民政策的清政府面对强大的外来入侵者没有半点反抗之力。 而后中华民族才在这血的教训之中重新崛起了。 肖恒就是来自那个有着深痛教训的年代，来自那个有着百年屈辱的时代，所以肖恒很清楚开民智这件事有多重要！巘戅啃书居kens&#戅 而对于秦荐和张南这种从小受到封建教育，不分青红皂白的将所有“圣人言”奉为处世哲学的人来说，他们根本没办法理解肖恒的想法。 伟人曾经说过，科技就是第一生产力。 而封建时代的士大夫们是不会懂的这个道理的。 …… 逃亡的队伍浩浩荡荡，他们抵达的第一个城市是宝应城。 不过宝应城乃是给小城，城墙不高，城内的百姓也基本都跑光了，所以存留的各种物资也是数量稀少。 看都知道这个城没法守。 而在经过宝应州之后，逃亡的队伍不仅没少反而还多了——就连宝应城内的守军也跟着开始撤退了。 接下来大军一路南下，历经数天艰苦的行军之后，第一梯队这才算正是抵达杭州。 这第一梯队是由秦荐的马车、张南的马队、肖恒的装甲车连队以及其他小将领、小头头们以及零散的骑兵所组成。 在他们身后，徒步行走的败兵绵延数十里，一眼望不到头。 由于装甲车中带了电台的关系，秦荐一直都跟后方有所联系。 当秦荐一行人抵达扬州城脚下的时候，前来迎接的队伍里就多了几个与其他人显得格格不入的身影。 而秦荐下车第一件事根本没去搭理那些迎上来的文武官员，而是径直冲着那几个年轻人走去。 “贤婿！你来了！”秦荐三步两步上前一把抓住肖恒的双手道。 “我来了……就是过河费了些功夫。”肖恒的脸上也挂上了笑容。 “这位是张南，我的……”秦荐指着身边的人给肖恒介绍，可还没等他说完肖恒身后就有个年轻人转了出来。 “爹。”顶着个大众脸的张岚上前施礼道。 “嗯。”张南点点头，摸着下巴颏上那一撮胡须，就想训话两句。然而刚一开口就发现肖恒还站在旁边呢，这话也就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张伯伯，你好。”肖恒上前一步，拽着张南的手握住，然后上下的摇了摇，然后就对着所有人道：“几位，这边请。” 肖恒所指的方向并非城内，而是旁边的江水……以及一艘足有城墙高的艨艟巨舰！！ “这就是那艘海阎王号？”秦荐带着一丝好奇的看着这艘船。 “不错。”肖恒点点头，“区别就在于海阎王号有炮门，而普通的运输舰没有。” 秦荐啧啧有声的赞叹了几句，挥手把扬州本地的文武官员叫来吩咐了一句，随后就跟着肖恒他们一起上了小船，直奔海阎王号而去。 而在肖恒 节96 物尽其用 节96 张南走了，带着一脸决绝的走了，而离开时甚至都没有看张岚一眼。 秦荐没有阻拦他，而张岚更是没有阻拦他……反而是刚刚与张南针锋相对的肖恒下意识的想要劝阻，然而却见秦荐微微摇头示意这才放弃。 攫欝攫。肖恒满脸疑惑的看了看秦荐，又看了看站在旁边的张岚，终于忍不住问道：“你们……就不拦拦他？扬州城守不了多久的……他这是在送死！” “他这个人，劝不了的。”秦荐摇摇头，“等过段时间慢慢来吧……在金人被灭之前，蒙人应该不会大规模南下。” 秦荐的判断还是正确的，蒙金之战最终还是要有个结果的，而在此之前蒙人的南下应该只是试探性的。 然而可悲的是，就是这样试探性的攻击就将秦荐带领的宋军打得落花流水…… ……用现代语言来翻译一下，就是被一波火力侦查给打崩了！ 就这战斗力还敢图谋江北失地？肖恒就有些奇怪了，整个大宋朝廷里就没有半个对双方战斗力的对比有点b数的人？ 然而现实往往比小说更魔幻——上面那个问题的答案是确定的。 即便在肖恒的历史上，南宋同样搞过这一出——它也曾趁着江北之地空虚的空档出兵北伐过……不过在那个时间线里，蒙、宋之间的实力对比还没有现在这么悬殊，至少那个时间线里的蒙军对待坚城其实没有太多的办法。 而现在不同。 蒙元在与欧洲的百年漫长战争中，其火器技术从领先到被欧洲反超，最后不得不放弃了征服欧洲的计划，转而将战略中心转回了东方。 而到了东方之后，蒙元忽然发现自己那落后于欧洲的火器技术居然已经远超中原这个火器发源地了！尤其是炮车这种可以将火炮随意调动部署的发明，让着整个攻守之势彻底逆转了。 从此高墙坚城不再是可以依仗的龟壳，反而变成了一捏就破的纸皮核桃。 着也就显得南宋出兵北伐的举动变得更蠢了。 而这其中一手推动了北伐的张南……他的心情应该会很复杂吧。 想到这里，肖恒也就不难理解为什么张南非要死守扬州了。 毕竟，输红了眼的赌徒不把最后一点希望输光是不会下赌桌的。 巘戅追文小说网zhuiwen.org戅。“也是……”肖恒塔西一声，转过头来看着张岚，“那你呢？身为人子你总该拦一拦吧？” 肖恒很放松的坐着，看着张岚的眼神却带着点审视的意味。 直到现在肖恒都在观察着这位内务部长，而这次是深入了解他的好机会。 “我……”张岚闻言，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似乎有千言万语要讲，但最终却只化作了一声叹息。 “爹爹他让我来投秦家本来就是为了留个后……刚刚上船的时候他就跟我说了，今后我除了还姓张之外，人就是秦家的人了。至于他……他让我只当他是死了。” 说罢，张岚露出了复杂的哭笑。 “哦，这样啊……”肖恒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其实这张南若是早生个一百年必定会留名青史，只可惜他一辈子都在算计的大金已经在时间的腐蚀下慢慢腐朽了，而身在金国的他却浑然不觉。 直到带着西方先进技术归来的蒙元砸碎了一切他这才幡然醒悟，但却也为时已晚了。 正所谓时势造英雄，而英雄又反过来推动时势。 张南就在这样一个关键的时间节点上狠狠的踹了南宋这条破船一脚，而这条四处漏水的破船则向着毁灭的漩涡狂奔而去再无回头的余地。 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张南亦是一种英雄。 “不谈他了，咱们聊点别的……你们两个也别站着了，坐吧。”肖恒对着旁边的张岚和关鳞招了招手。 尽管身为船长室的主人，但刚刚的关鳞却扮演了茶博士的角色……直到肖恒招呼他坐下，这位黑脸大汉的手上还端着个茶壶呢！ “现在也没有外人了，我就直说了吧……扬州肯定是守不了的，但咱们应该以一个什么样的姿态回到临安，这才是最重要的。” 说到这里肖恒微微顿了顿，然后看着秦荐一脸认真的将他离开之后朝廷、临安府以及秦家内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 厺厽 追文小说网 zhuiwen.org 厺厽。说的时候秦荐虽然偶有动容，但终究还是表情平静，直到肖恒说完开始喝茶了，秦荐这才摇头叹息道： “赵朞此人居然如此刻薄寡恩……朝堂阁老明知北伐不可行却一味顺从赵朞之意，而后手就开始图谋我秦家产业……” 秦荐越说脸上的表情就越苦，说到最后只剩下满脸的苦笑。 事实上，眼下这朝堂之上的格局其实还是跟肖恒有一定的关系。 毕竟按照原本的历史轨迹发展的话，秦荐此时坟头雪都要半人高了，但那黄党却会被保存下来…… 当朝堂之上有这么一个理智的反对派时，绝不会出现如此自取灭亡的决策。 然而肖恒为了保下秦荐，不惜一锄头挖倒了黄党的根基，让原本就贪恋权、钱的黄相爷倒戈了！ 这下子原本的理智声音顿时变成了杂音，而群龙无首后那些有良心的士大夫们纷纷心灰意冷，随后或主动、或被动的离开了权利中枢。 再加上左右宰相无下限的媚上，南宋皇帝赵朞手中的权利当然开始无限制的膨胀起来。 若这赵朞是一代雄主，这也许会成为南宋雄起的转折点。 然而就像秦荐说的，赵朞此人刚愎自用外加刻薄寡恩，大权在握之前还藏得挺好的，可随着权利日渐膨胀，赵朞的本性也开始渐渐的暴露出来。 攫欝攫。所以秦荐看着肖恒的眼神很复杂……这人既是他的救命恩人，却也是同样踢了大宋这艘破船一脚的另一人。 然而肖恒这个幕后黑手却丝毫没有半点身为反派boss的自觉，还在谋划着如何从南宋这条破船上脱身…… “……关于怎么离开，我有两个方案。”肖恒侃侃而谈，“一是泰山大人您先呆在扬州来麻痹朝廷，然后我们偷偷回去劫了人就跑，同时您这边也立即上船离开。” “这个方法时间长、变数多，但对朝廷的影响比较小，后续他们还能给我们争取更长的时间。” 肖恒的这个办法说完秦荐就忍不住眉头一跳——都到了这个时候了，肖恒居然还在压榨最后的利用价值！这种行为也太…… 太怎么样呢？ 秦荐一时之间没有想到什么形容词，毕竟这种情绪太复杂了，很难用一两个词来描述。 “其二嘛，就稳妥一些。” “您老直接跟我们离开，而后咱们趁着朝廷没得到消息之前先杀进城去，直接把人救出来，然后立刻撤退上传离开……” “这个办法就是极端了些，对朝廷的伤害也更大一些，也许会加速朝廷的崩溃……不过对于咱们自己来说变数很少，成功率很高，基本上不会节外生枝。” 巘戅啃书居kenshuju戅。肖恒说完就盯着秦荐等着他的选择。 其实无论哪种选择，都是在逼迫秦荐与朝廷彻底决裂。 这对于一个当了一辈子忠臣的秦荐来说，虽然理智上想的通但感情上却有些迈不过去。 “还是选第一个吧。”秦荐犹豫了许久，还是没选择肖恒所期待的方案二。 但这也不算什么，至少从今以后秦荐真的彻底被绑上秦府的战车了。 说来也好笑，这秦府说了算的居然不是秦荐……或者换个说法就比较明了了——肖恒所建立的，是一个披着秦府外壳的独立势力。 “也好。”肖恒点点头，“那我就先回去做准备了。” “你……有把握吗？”秦荐忽然问道。 “啊？有，当然有。” 肖恒没想到秦荐会这么问，颇为诧异的看了他一眼——原本他还以为秦荐在做出叛变大宋的决定之后会很愧疚，可没想到他的立场转变得倒还挺快的。 或者说……他这也是松了口气？ “那就好。”秦荐似乎终于放下心来，开始端起茶杯品起茶来。 “嗯，好茶……好茶啊！”茶水一入口秦荐就赞叹不已，“小关啊，你这不光行船打仗是个好手，就连泡茶都很有一套嘛！” “多谢老爷夸奖。”关鳞说道。 这还是他第一次在秦荐面前开口，由于不知道如何称呼好，所以干脆就沿用了他在关家时候的称呼——不管怎么说，称呼自己家最年长的人为老爷总没有错。 “哎哎，当不起当不起！”秦荐连连摆手。剩下满脸的苦笑。 事实上，眼下这朝堂之上的格局其实还是跟肖恒有一定的关系。 毕竟按照原本的历史轨迹发展的话，秦荐此时坟头雪都要半人高了，但那黄党却会被保存下来…… 当朝堂之上有这么一个理智的反对派时，绝不会出现如此自取灭亡的决策。 然而肖恒为了保下秦荐，不惜一锄头挖倒了黄党的根基，让原本就贪恋权、钱的黄相爷倒戈了！ 这下子原本的理智声音顿时变成了杂音，而群龙无首后那些有良心的士大夫们纷纷心灰意冷，随后或主动、或被动的离开了权利中枢。 再加上左右宰相无下限的媚上，南宋皇帝赵朞手中的权利当然开始无限制的膨胀起来。 若这赵朞是一代雄主，这也许会成为南宋雄起的转折点。 然而就像秦荐说的，赵朞此人刚愎自用外加刻薄寡恩，大权在握之前还藏得挺好的，可随着权利日渐膨胀，赵朞的本性也开始渐渐的暴露出来。 所以秦荐看着肖恒的眼神很复杂……这人既是他的救命恩人，却也是同样踢了大宋这艘破船一脚的另一人。 然而肖恒这个幕后黑手却丝毫没有半点身为反派boss的自觉，还在谋划着如何从南宋这条破船上脱身…… “……关于怎么离开，我有两个方案。”肖恒侃侃而谈，“一是泰山大人您先呆在扬州来麻痹朝廷，然后我们偷偷回去劫了人就跑，同时您这边也立即上船离开。” “这个方法时间长、变数多，但对朝廷的影响比较小，后续他们还能给我们争取更长的时间。” 肖恒的这个办法说完秦荐就忍不住眉头一跳——都到了这个时候了，肖恒居然还在压榨最后的利用价值！这种行为也太…… 太怎么样呢？ 秦荐一时之间没有想到什么形容词，毕竟这种情绪太复杂了，很难用一两个词来描述。 “其二嘛，就稳妥一些。” “您老直接跟我们离开，而后咱们趁着朝廷没得到消息之前先杀进城去，直接把人救出来，然后立刻撤退上传离开……” “这个办法就是极端了些，对朝廷的伤害也更大一些，也许会加速朝廷的崩溃……不过对于咱们自己来说变数很少，成功率很高，基本上不会节外生枝。” 肖恒说完就盯着秦荐等着他的选择。 其实无论哪种选择，都是在逼迫秦荐与朝廷彻底决裂。 这对于一个当了一辈子忠臣的秦荐来说，虽然理智上想的通但感情上却有些迈不过去。 “还是选第一个吧。”秦荐犹豫了许久，还是没选择肖恒所期待的方案二。 但这也不算什么，至少从今以后秦荐真的彻底被绑上秦府的战车了。 说来也好笑，这秦府说了算的居然不是秦荐……或者换个说法就比较明了了——肖恒所建立的，是一个披着秦府外壳的独立势力。 “也好。”肖恒点点头，“那我就先回去做准备了。” “你……有把握吗？”秦荐忽然问道。 “啊？有，当然有。” 肖恒没想到秦荐会这么问，颇为诧异的看了他一眼——原本他还以为秦荐在做出叛变大宋的决定之后会很愧疚，可没想到他的立场转变得倒还挺快的。 或者说……他这也是松了口气？ “那就好。”秦荐似乎终于放下心来，开始端起茶杯品起茶来。 “嗯，好茶……好茶啊！”茶水一入口秦荐就赞叹不已，“小关啊，你这不光行船打仗是个好手，就连泡茶都很有一套嘛！” 厺厽 啃书居 kenshuju.com 厺厽。“多谢老爷夸奖。”关鳞说道。 这还是他第一次在秦荐面前开口，由于不知道如何称呼好，所以干脆就沿用了他在关家时候的称呼——不管怎么说，称呼自己家最年长的人为老爷总没有错。 “哎哎，当不起当不起！”秦荐连连摆手。 节97 败兵 节97 攫欝攫。扬州城外，时不时的就有三五成群的宋军败兵出现。 自从淮东一役宋军败了个彻底，秦荐带着张南和八辆装甲车抵达扬州城后，这里的守军对这种情已经习以为常了。 秦荐和张南撤退的时候可是坐着马车，而其他将领亲卫也都有马，甚至追在他们身后的蒙军也基本都是骑兵……但普通的兵丁却是没有马的！ 追上就要被杀，而没有马就必然会被追上……所以普通的兵丁那是翻山越岭钻山沟，甚至还有抢了船就走水路的！ 总之这些败兵只有一个院子，那就是哪里路不好就往哪里走，也只有这样才能甩开身后的追兵。 也正是因为如此，扬州城外陆续归来的败兵已经成为了常态。 其实这些能逃出来的人都是很幸运的，绝大多数宋军的败兵都在蒙军最初的追杀中身首异处了。 若不是装甲车队来得及时根本不会有这么步兵活下来！ 而蒙军显然也将装甲车队作为了最主要的威胁，所以几乎将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装甲车队上了，这也变相的增大了败兵们逃亡成功的几率。 大金中都城外的那场战役是装甲车第一次发威，可惜那次除了蒙、金以及肖恒自己人之外再没有其他观众了。 而在淮东城南的这场战斗中，虽然装甲车并没有开火，但仅凭它们的出现就能够逼退强悍的蒙军……这本身就已经昭示了装甲车的强大。 做个简单的推论即可得知——实力远大于宋军，甚至可以轻易破城灭国的蒙军在面对装甲车的时候都是那么的小心翼翼、那么的如临大敌，可想而知这装甲车队究竟强悍到了什么地步！ 装甲车本身可以不使用畜力的自行，而且它行动时会冒出黑烟、水汽，再加上煤气机发动时那独特的、不存在与自然界中的声音…… 所以渐渐的，在宋军之中开始流传一个说法： 那装甲车能够自由行动是因为里面装着无数小鬼，而那发动机的咆哮就是小鬼被地狱烈火鞭挞时所发出的惨叫！ 而这个传说里最像模像样的是它居然还有证据！证据就是装甲车喷出的浓烟就是地狱的烈火焚烧的黑烟！而它喷出的水蒸气就是小鬼们被烧化了之后的气体…… 不过这样的传说只是在扬州城内的宋军以及本地老百姓之间传播。 而且由于肖恒的军队秋毫无犯的规矩，所以他们跟本地百姓的接触并不多，至于那些宋军甚至都不敢上前，自然也就没什么交流了。 也幸好如此，否则这要是传到了秦府，王铁锤他们可就要被笑死了。 不过也幸亏是有这样的传说，所以秦荐仅仅是请出两辆装甲车镇守城门，就让整个扬州城都变得安定起来。 巘戅九饼中文9bz&#戅。说来也怪，此时扬州城里可算是鱼龙混杂。这其中数量最大的当然是本地的老百姓，其次是张南的部下、秦荐名义上的部下以及从北方退下来的败兵。 正常来讲这些败兵都应该在城外收容才比较稳妥，而且历来败兵的待遇跟难民也没什么区别……这主要是因为败兵的纪律性堪忧，很容易跟城内的百姓起冲突。 但是现在，仅仅是两台装甲车镇，所有从此进入的败兵就彻底老实起来……前所未有的老实！ 在发现这些败兵的士气虽然低落但至少还有最基本的纪律后，秦荐亲自拍板决定让他们直接进城并且立即就地改编。 由于各个队伍的头脑都已经跑光了的缘故，所以秦荐这次的改编居然非常顺利！没有遭到任何阻力！ 曾几何时，在淮东城的时候秦荐也不是没有试图整合力量，可那个时候所有的将领都将自己的兵丁抓得死死的，丝毫不给秦荐一丝插手的余地。 不过改编的顺利无法解决扬州城此时面临的窘境，虽然粮食不少但城防武器急缺，尤其是这些逃兵基本上都把武器铠甲丢掉了，可扬州城内可找不出多少军备物资。 就在秦荐为了各种补给焦头烂额的时候，负责镇守城门的秦家军却有些无聊。 城门口，装甲车上，一个比较年轻的士兵大大的打了哈欠，随后叹息道：“啧，这日子什么时候到头啊……” 此时车长正坐在装甲车的指挥位上，半个身子都在装甲除外，正举着望远镜观察着远方的动静，听闻那机枪手的抱怨之后立即正色训斥道：“打起精神来！我们要站好每一班岗！”。 “是是是……站好每一班岗，我知道。”那年轻的机枪手叹了口气，“可是站岗就站岗呗，咱们这算是什么？” “……” 闻言，那车长也微微的顿了顿，不过他终究还是答道：“排出干扰，干好自己的事……他们愿意看就看吧，以前咱们出早操的时候，沿途不也有人围观吗？” “那时候可没这么多人围观，也没人给我们上香……哎呦！” “闭嘴！提起警惕，好好站岗！” “是！” 机枪手揉了揉屁股，嘴里一本正经的答应着，可却在车长看不到的地方对着同伴做鬼脸。 厺厽 九饼中文 9bzw.com 厺厽。而在这装甲车周围的确怪事百出，也难怪那机枪手有些受不了…… 其中最正常的居然是那些败兵！ 陆陆续续归队的败兵都得从这个门进城，而当他们在经过装甲车的时候虽然会下意识的多看几眼，但看过之后他们可就不在纠缠了，只是带着一丝心安跟着负责安置的官员离开了。 而同样是驻守城门的那些守军可就麻烦多了！ 这帮人并没有见到装甲车在战场上的英姿，他们所知道的一切都是从别人口中得来的，所以对装甲车很好奇，再加上他们对装甲车以及车上的官兵也没什么敬畏之心…… ……秦府士兵们时不时的就要把他们驱赶开，偶尔还得防着他们乱摸乱碰的。 而且最讨厌的是这些人没完没了，而且又都是友军，也不能不好用暴力手段把他们驱赶开。 攫欝攫。不过若是比起那些围观看热闹的老百姓，这些友军还算是好的！ 也不知道装甲车的威能在老百姓里被传成了什么样子，有的人往这边啐口水的，有的人对着装甲车烧香的…… 也难怪那机枪手有些受不了，别的还能忍，这烧香是真忍不了！ 其实不光是车组成员觉得烦不胜烦，就连车长都有些心累了。 两辆装甲车上的所有车组成员的脑海中都有这样一个念头——这当石狮子的差事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哇！！ 不巧的是，由于他们平定人心镇守城池的效果非常车，这石狮子他们是当定了。 也许过不了躲就，这石狮子的业务就要被他们抢光了，毕竟中国老百姓是最新潮的——石狮子哪有装甲车来得好用？门口放俩石狮子不如放俩石雕装甲车来得辟邪！这装甲车队究竟强悍到了什么地步！ 装甲车本身可以不使用畜力的自行，而且它行动时会冒出黑烟、水汽，再加上煤气机发动时那独特的、不存在与自然界中的声音…… 所以渐渐的，在宋军之中开始流传一个说法： 那装甲车能够自由行动是因为里面装着无数小鬼，而那发动机的咆哮就是小鬼被地狱烈火鞭挞时所发出的惨叫！ 而这个传说里最像模像样的是它居然还有证据！证据就是装甲车喷出的浓烟就是地狱的烈火焚烧的黑烟！而它喷出的水蒸气就是小鬼们被烧化了之后的气体…… 不过这样的传说只是在扬州城内的宋军以及本地老百姓之间传播。 而且由于肖恒的军队秋毫无犯的规矩，所以他们跟本地百姓的接触并不多，至于那些宋军甚至都不敢上前，自然也就没什么交流了。 也幸好如此，否则这要是传到了秦府，王铁锤他们可就要被笑死了。 不过也幸亏是有这样的传说，所以秦荐仅仅是请出两辆装甲车镇守城门，就让整个扬州城都变得安定起来。 说来也怪，此时扬州城里可算是鱼龙混杂。这其中数量最大的当然是本地的老百姓，其次是张南的部下、秦荐名义上的部下以及从北方退下来的败兵。 正常来讲这些败兵都应该在城外收容才比较稳妥，而且历来败兵的待遇跟难民也没什么区别……这主要是因为败兵的纪律性堪忧，很容易跟城内的百姓起冲突。 但是现在，仅仅是两台装甲车镇，所有从此进入的败兵就彻底老实起来……前所未有的老实！ 厺厽 阅笔趣 yuebiqu.com 厺厽。在发现这些败兵的士气虽然低落但至少还有最基本的纪律后，秦荐亲自拍板决定让他们直接进城并且立即就地改编。 由于各个队伍的头脑都已经跑光了的缘故，所以秦荐这次的改编居然非常顺利！没有遭到任何阻力！ 曾几何时，在淮东城的时候秦荐也不是没有试图整合力量，可那个时候所有的将领都将自己的兵丁抓得死死的，丝毫不给秦荐一丝插手的余地。 不过改编的顺利无法解决扬州城此时面临的窘境，虽然粮食不少但城防武器急缺，尤其是这些逃兵基本上都把武器铠甲丢掉了，可扬州城内可找不出多少军备物资。 就在秦荐为了各种补给焦头烂额的时候，负责镇守城门的秦家军却有些无聊。 城门口，装甲车上，一个比较年轻的士兵大大的打了哈欠，随后叹息道：“啧，这日子什么时候到头啊……” 此时车长正坐在装甲车的指挥位上，半个身子都在装甲除外，正举着望远镜观察着远方的动静，听闻那机枪手的抱怨之后立即正色训斥道：“打起精神来！我们要站好每一班岗！”。 “是是是……站好每一班岗，我知道。”那年轻的机枪手叹了口气，“可是站岗就站岗呗，咱们这算是什么？” “……” 闻言，那车长也微微的顿了顿，不过他终究还是答道：“排出干扰，干好自己的事……他们愿意看就看吧，以前咱们出早操的时候，沿途不也有人围观吗？” “那时候可没这么多人围观，也没人给我们上香……哎呦！” “闭嘴！提起警惕，好好站岗！” “是！” 机枪手揉了揉屁股，嘴里一本正经的答应着，可却在车长看不到的地方对着同伴做鬼脸。 而在这装甲车周围的确怪事百出，也难怪那机枪手有些受不了…… 其中最正常的居然是那些败兵！ 巘戅阅笔趣戅。陆陆续续归队的败兵都得从这个门进城，而当他们在经过装甲车的时候虽然会下意识的多看几眼，但看过之后他们可就不在纠缠了，只是带着一丝心安跟着负责安置的官员离开了。 而同样是驻守城门的那些守军可就麻烦多了！ 这帮人并没有见到装甲车在战场上的英姿，他们所知道的一切都是从别人口中得来的，所以对装甲车很好奇，再加上他们对装甲车以及车上的官兵也没什么敬畏之心…… ……秦府士兵们时不时的就要把他们驱赶开，偶尔还得防着他们乱摸乱碰的。 而且最讨厌的是这些人没完没了，而且又都是友军，也不能不好用暴力手段把他们驱赶开。 不过若是比起那些围观看热闹的老百姓，这些友军还算是好的！ 也不知道装甲车的威能在老百姓里被传成了什么样子，有的人往这边啐口水的，有的人对着装甲车烧香的…… 也难怪那机枪手有些受不了，别的还能忍，这烧香是真忍不了！ 其实不光是车组成员觉得烦不胜烦，就连车长都有些心累了。 两辆装甲车上的所有车组成员的脑海中都有这样一个念头——这当石狮子的差事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哇！！ 不巧的是，由于他们平定人心镇守城池的效果非常车，这石狮子他们是当定了。 也许过不了躲就，这石狮子的业务就要被他们抢光了，毕竟中国老百姓是最新潮的——石狮子哪有装甲车来得好用？门口放俩石狮子不如放俩石雕装甲车来得辟邪！ 从各个方向逃离的宋军零零散散的 随着扬州城附近探头探脑的蒙军哨马 节98 绝望、希望 中都城外。 马蹄扬起的积雪被风吹散，有如细沙般地重新落回雪地中，再也找不到踪迹。 强壮的战马鼻孔喷着炙热的白气，无论是它还是它背上的棉甲骑兵似乎都有了某种觉悟…… ……不成功，便成仁！ 在一脸决绝的棉甲骑兵对面，是一个个黑洞洞的枪口。 枪骑兵们利用自己的武器优势，在足够远的距离上从容地上弹、点火，瞄准了越来越近的棉甲骑兵，然后冷静地扣动了扳机。攫欝攫 “砰砰砰……” 随着阵阵青色的烟雾升起，一团团火焰从枪口中爆出，推动着铅质弹丸飞过了半空，最后一头撞到了棉甲外的钢丝网上，将钢丝网打得稀烂！ 然而在撕碎了钢丝网的同时，铅弹也被钢丝网切割、变形，又深深地陷入到了厚重棉花的纠缠中，最后只是在底层铁鳞片上撞出了个凹坑。 “唔……” 马上的棉甲骑兵身体微微后仰，口中不由自主的发出一声闷哼……然而很快他就重新恢复了平衡，眼看着已经临近的敌人，他强忍着胸口的疼痛，举起了工艺先进的骑兵刀向那刚刚收起火枪的枪骑兵砍去！ “噗！” 骑兵刀有如重斧一样轻而易举的砍入了对方的铠甲之中！ 轻松入肉的手感让棉甲骑兵充分地享受到了劈砍的快感……然后借着坐骑的冲力轻轻一拉，锋利的刀刃顿时将那枪骑兵的半个身子都拉断了！！ “好刀！！” 如此顺畅丝滑的劈砍体验，顿时让那棉甲骑兵忍不住高声吼道。 他手中的这把骑兵刀正是来自秦氏铁厂。 后世很多人会把能不能切铁作为刀、剑的好坏程度的判断标准，其实这种想法大多是受到了武侠小说里什么“切金断玉”，什么“削铁如泥”之类描写的影响。 其实现代刀剑甚至是菜刀都能轻而易举的切断铁丝，而区别只是开刃的角度不同罢了。 这个道理很简单——能砍铁不伤的刀必然是钝刃，而吹毛断发的必然是薄刃，钝刃甚至不能割伤皮肤，而薄刃切铁大概率会崩口。厺厽 叮叮小说 dingdingxiaoshuo.com 厺厽 而肖恒出口的这批骑兵刀不仅使用了“包钢”技术，还吸收了后世的开刃经验。 包钢技术让骑兵刀的刀刃部分锋利坚硬，而刀脊部分则富有韧性不易折断……但它能够轻易破甲却不是以为本身的材质，而是巧妙的开刃技巧。 这批骑兵刀的刀尖部分开刃角度在60度左右，真正能做到砍铁不伤。 而从刀尖开始，开刃角度渐渐收窄于25度左右——这样的开刃角度既有足够的锐利度，又有足够的耐久度，可以说是外出旅行、杀人越货常备佳品。 再加上秦府那独步于世的先进的热处理技术，正把骑兵刀的外形又参考了后世的人体工程学设计…… 这样一把骑兵刀虽然看似简单，但它的刀刃上却凝聚着后面近千年的经验与技术……虽然仅仅只是一件冷兵器但它上面蕴含的技术绝不比对面所使用的原始火枪差。 “杀！！” “噗！！” 又一名枪骑兵被看破了头盔、砍碎了半张脸……整个人像根木头一样栽下马去。 “杀杀杀！！” 年轻的棉甲骑兵杀红了眼，手起刀落之下居然没有一人是他一合之敌！ 一路冲杀下来砍死砍伤蒙军无数！手下亡魂很快到达了20以上！ 勇猛如虎，力大如熊！ 再加上一身精良的、带着后世千年智慧结晶的装备，一时间在战场上简直就是无敌一样的存在！ 若是这位猛将出生在三国时期，搞不好就是关羽、吕布同一级别的猛将！ 然而不巧的是，他生错了时代。 在连续的冲杀之后，这名年轻的棉甲骑兵忽然发现自己周围居然没人了！ 偌大的战场居然不在又任何一名蒙人敢于自己一战！ “哈哈哈哈！” “蒙人，都是胆小鬼！” “来啊！爷爷在此！来杀爷爷啊！！” “轰——”巘戅叮叮小说m戅 早已填装了霰弹的火炮，终于调整好了指向……周围的蒙人见状连连避开，只有那个年轻的金人没有发现异样。 然而，炮响了。 无数铁砂喷涌而出，如雨点般地打在了那年轻的棉甲骑兵身上。 棉甲即便再怎么先进也挡不住火炮的攻击。 所以，他死了。 那个年轻的，原本应该有着无限可能的棉甲骑兵，就如此轻而易举的死在了炮口之下。 而原本那些“怕”了他的蒙人，则见怪不怪的重新聚拢过来，填上了之前的空缺，仿佛这是一件再微不足道的一件事了。 整个战场之中，这样的情况不断的重复着。 不得不说，金人的战斗力的确强悍，尤其是这些精锐的棉甲骑兵们。 从他们身上隐隐能够得窥“女真不满万，满万不可敌”的风采。 只要挺过了第一轮射击之后，在近战情况下棉甲骑兵占尽了优势。 其实这也跟蒙元骑兵和大金骑兵平时所使用的战术不同有关。 其实从一开始，大金的骑兵走的就是刚猛的路子，而铁浮屠就是其中的佼佼者。 但是蒙元骑兵则一直玩的都是边跑边打，用后世的游戏术语那就叫“走a”——不断的利用箭矢、火枪来消磨对反的反抗意志，直到对方崩溃之后这才尾随追杀。 所以后来明朝时期的蒙元骑兵软绵绵打不了硬仗的形象其实是跟当时的明军以及后金对比出来的。 其实蒙元的战术一直都没有改变过……但在明朝时期大家的战术装备都进步了，只有蒙元还在原地踏步，正所谓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就是这个道理。 而现在，纵横了整个欧亚大陆的蒙元枪骑兵为了守护火炮推进不得不舍弃自己的长处与棉甲骑兵硬拼，这战损自然极为惊人！ 然而即便金人的棉甲骑兵交换率高达一比三甚至更多，但别忘了，几乎所有的蒙元军队可都是骑兵！ 金人只有寥寥数千，而城外的蒙人的数量却是他们的却是数十倍甚至数百倍！ 从天空上看下去，金人分兵左右的棉甲骑兵犹如直出的利箭，稍一用力就捅穿了蒙人的防守。 攫欝攫。然而当双方的骑兵彻底混杂在一起的时候，棉甲骑兵的战损就开始飞速升高起来，等他们发现不对劲想要逃出去的时候…… ……一切都晚了。 “呜————” 战争的号角响起，无数蒙元征召兵从两翼包抄过来，彻底的将那些精锐的棉甲骑兵层层围困…… ……其实，蒙军方面一开始打的就是这批棉甲骑兵的主意！！ “开城门！” 忽然，城下又来了另一队只有两三百名的棉甲骑兵，而其中带头的那位正是肖恒的“好安达”完颜琴！！ “主子！主子不可啊！”一个老头子拽着完颜琴的衣角不放。 “松开！”完颜琴怒目而视。 “不成啊主子！外面兵危凶险，您若是没了……” “我不去，中都就没了！！”完颜琴倾尽全力吼道：“外面那些是我们仅存的精锐了！我不能让他们就这样白白地折损！！” “女真的勇士们！跟我冲！！” “吼！！” 虽然只有寥寥数百人，但他们所爆发出来的气势却不亚于千人队！ 这就是完颜琴身边最精锐的骑兵部队，也是第一批换装新式棉甲的部队。 “吱嘎……” 终于，城门开了。 厺厽 久读小说 9duxs.com 厺厽。完颜琴一马当先的冲了出去，转瞬之间战马已经提到了极速……而在他身后，其他女真勇士则以完颜琴锋矢自然散开，形成一个薄薄的却接触面极广的冲击阵型，有如一把利斧猛的冲正面砍进了蒙军的阵地！ 而此时原本冲着城墙方向的火炮早已调转了炮口，冲着两边包上来的蒙元骑兵，所以完颜琴此时冲出来的时机刚刚好，就仿佛精心计算过的一样。 而在他面前，其他蒙军的注意力都在两翼包上来的棉甲骑兵身上，没成想身后居然杀出来一只精锐的骑兵，其队伍顿时一阵慌乱。 完颜琴敏锐的察觉到了这一点，立即带人直插火炮阵地，将所有炮兵砍翻之后直接一把火烧了蒙元的火炮储备。 “轰……” 一声巨大的爆炸声，震得整个战场上的人马都愣了愣。 火药爆炸的浓烟冉冉升起，标志着金人又一次粉碎了蒙元的进攻……吗？ “轰轰轰轰——” 远方，传来了激烈的炮声。 “什么！？” 完颜琴猛然回头，就见战场的另外两侧不知何时已经将火炮推进到了足够的距离，现在甚至已经开始轰击城墙了！！ “女真勇士们，跟我走，我们杀过……” 完颜琴话没说完，就听“轰隆”一声。 城墙，塌了。 然后紧接着是另一端、再一段……无数段城墙在炮火中崩塌。 然后，黑压压的蒙军顺着城破之处快速侵入，不多时几个重要的城段就升起了蒙元的大旗。 当完颜琴看到那代表着御驾亲征的黄伞倒下的刹那，他知道一切都完了。 中都破了，大金……亡了。 “阿玛！！” “该死！！” “啊——” 完颜琴悲愤地仰天长啸，随后立即带队集结了剩下的棉甲骑兵，然后杀出重围，笔直的向着直沽寨的方向狂奔而去。 而在他们身后，一队蒙元轻骑兵立即追了上去。 中都距离直沽寨并不远，快马加鞭的话一个时辰就能到。 而追在完颜琴他们后面的蒙军则越来越多…… ……随着胯下的战马越来越虚弱，就连完颜琴都有点绝望了。 直沽寨，是否真的有退路？ 肖恒说的话，是否真的会兑现？ 其实完颜琴自己也心中没谱。 不过都到了现在这种时候了，除了相信一下肖恒的人品之外他还能如何呢？ 毕竟肖恒虽然骗了他可在说到做到这一点上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但是，身后的骑兵越来越近了。 完颜琴甚至能听到胯下战马的喘息声，能感受到它力竭的心跳…… 也许，真的不行了吧。 也许人生的路途也就到这里了该结束了。 完颜琴轻轻抚摸着战马的鬃毛，停止了对它的催促。 然而他的马却似乎知道被追上会发生什么，尽管已经处于猝死的边缘，但它仍然竭尽全力地跑着、奔跑着…… 战马的努力让完颜琴又重新振作了起来。 是啊，至少现在还不是放弃的时候。 无论如何，都要看一眼海边，看一眼那个港口外是否停着那么一艘如山似川的巨舰。 完颜琴轻轻的勒了勒缰绳，让自己的伙伴稍微慢下来一点……这样能延长它的耐力，延后它猝死的极限。 而完颜琴自己也开始不停的调整重心，努力的降低自己的重量带给战马的负担。 近了，更近了…… 远方的港口已经遥遥在望了！ 而那港口上，真的停着一艘从未见过的朣朦巨舰！！ 巘戅久读小说9dux&#戅。可就在此时，完颜琴的身后突然响起了阵阵枪声。 “砰砰砰……” “乌来！！” 蒙军，杀上来了！ 而完颜琴胯下的战马早已到了极限，再催它随时都会猝死了。 “也好，这样结束，也……” 攫欝攫。“轰！” 一颗沉重的铁球从完颜琴头上飞过，随后重重地砸在坚硬的地面上并重新弹起，打水漂似的飞进了蒙元骑兵队中。 突如其来的攻击，不仅让后方追击的蒙军都吓了一跳，就连金人也被吓得不轻，尤其是差点被炮弹命中的完颜琴更是惊魂未定的看着那一条物理上的“血路”。 然后，似乎是为了刚刚那发炮弹而道歉。 远方再次传来了无数炮声给完颜琴压压惊…… 巘戅笔趣阁戅。一时间无数铁球从远方飞来，随后准确地砸进蒙元追兵的队伍里…… 然而隔着这么远那炮弹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再加上蒙元骑兵本身就比较分散，所以这一阵炮击虽然声势浩大却真没打死多少人。 然而即便如此那些蒙军也开始裹足不前起来，这让完颜琴抓住机会，带着剩余的活人一口气冲进了直沽寨外围的残垣断壁之中。 远方的蒙军徘徊了一阵，似乎在犹豫是否冲击直沽寨……然而最终他们还是选择了离去。 厺厽 笔趣阁 goafoto.com 厺厽。对于那艘巨船，他们早就有了心理阴影。 等蒙军终于退去之后，完颜琴等一干人这才有了一丝喘息之机。 然而，很快就有一人打破了这得来不易的平静。 “请问，哪位是完颜琴殿下？舰长有请！” “我就是。” 完颜琴不顾手下的阻拦直接站了出来。 “请跟我来……其他各位不要担心，请你们也跟来吧……我们已经准备好了食水，也给各位的战马准备好了马厩和毯子。” “……” 一众金人面面相窥，最后看到完颜琴都坦然的跟上来，他们也只好犹犹豫豫的跟了上来。 …… 节99 封锁 节99 海阎王号上，舰长关鳞正坐在船长室中望着窗外的海平面发呆。 “笃笃笃……” “请进。”关鳞头也没回道。 “吱嘎……” 门，开了。 带着一身狼狈的完颜琴从门外走了进来。 此时的完颜琴左手挂在胸前，脸上缠着绷带，已经完全没有了之前雍容华贵的模样。 关鳞起身迎了上来：“琴殿下伤势如何？” “还好。”完颜琴稍微动了动左臂，“还没废掉，听说差点断了根筋……不过已经缝好上药了。” “万幸。”关鳞叹道。 “是啊。”完颜琴也叹了口气，随后看着关鳞问道：“不知你是……” “我是这艘船的船长，姓关名鳞无字无号。”关鳞说的很坦然。 完颜琴的神色却微微有些暗淡。 大金国从中都城破的那一刻开始就算是灭亡了，而以草原上的王朝更替习惯来看，大金国的皇帝和其他几位皇子此时估计已经遇难了，甚至连头骨都被做成了酒盅也说不定。 现在的完颜琴，除了完颜的姓氏之外，不知道还剩下了什么。 “完颜琴，无字无号。”完颜琴拱手道。 说完这句话后，两人互相看了一眼。 彼此相近的气质很快就让陌生的气氛化解开。 两人都上过战场，也都受过伤，都很清楚战争的残酷之处。 说起来关鳞在海上打过的仗可能还比完颜琴更多一些，毕竟从小就是跑船的，他可都是从底层一点点的杀出来的。 而完颜琴所经历过的战争次数肯定没有关鳞多，但那规模却不可同日而语。 而且几次亲自上阵冲杀，若不是手下护卫拼了命的保护，也许他早就饮恨沙场了！ 海上的战争持续时间不会太长，而且在关鳞成长为船长后，最凶险的跳帮战也轮不到他亲自上阵了。 但对于完颜琴来说，从骑上战马冲阵开始，时时刻刻都在面临着生命危险。 所以从这个角度来看的话，完颜琴所经历的生死时刻还是要比关鳞长得多的。 两人稍微聊了几句之后，发现除了身份、地位、所属阵营不同之外，两人的性格、思维方式以及世界观居然意外的合拍。 在加上同样经历过残酷的战斗并存活下来，身上也留下了那种独特的气质……这让两人迅速的放下提防并且熟悉起来。 而等两人熟悉起来之后，完颜琴有些等不及的问道：“我们这些人，肖公子想怎么处理？” “处理？不不不，我家公子没有那么狂妄。”关鳞连忙摆手，不过说完这句话之后他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就补充道，“至少在这方面他不会。” “……是啊，这方面他不会。”完颜琴苦笑道，“我这种落水狗以他的性格根本不屑于处理吧。” “不不不，我家公子对您可是很看重的……在扬州战事尚未平稳的情况下就把海阎王号派了过来，这就说明我家公子对您真的非常重视。” 关鳞说的没错。 在扬州城外的蒙军探马消失之后，收到这条情报的肖恒立即闻出了一丝不妙的味道，这才冒着扬州城被围困的风险直接调了海阎王号来了直沽寨。 果不其然！ 关鳞才刚刚抵达这里不到半天的功夫，完颜琴就逃了过来……若是肖恒反应慢一点，完颜琴要么被赶下海活活冻死、要么被就地战死。 当然还有另一种更凄惨的可能——被俘，然后送到北方之后，在经历了各种大刑和折辱之后再被砍头杀死。 等关鳞将情况跟完颜琴讲了一遍之后，完颜琴忽然感到一丝凉意——若是肖恒没有感到不对，那么他的下场…… 关鳞看到完颜琴彻底信服之后，这才开始讲肖恒的想法。 “至于你们该去哪……我家公子也有两条建议。” “其中之一是去高丽。先利用我们的支援在长白山附近站稳脚跟，然后一边吸收大金残兵一边去山中抓生女真……” “在这期间一定要注意不要引起蒙元的注意暗中积攒实力，等实力攒够了就南下灭了高丽，利用高丽的地盘休养生息再图复国。” 为了加强自己的说服力，关鳞甚至拿出一副大比例地图，一边说一边指着地图上相应的位置来进行讲解，一口气说完之后就闭口看着完颜琴，似乎在期待他接受这个方案。 “那第二个建议呢？”完颜琴看着关鳞问道。 “第二个啊……”关鳞认真的看着完颜琴道，“那就只能让我去求关家本部了，让你们在倭国找个落脚地暂时休养生息。” 这倭国是关鳞叫惯了的，但其实在武则天时期日本就把自己的国号更名为日本了……只是中国这边的老百姓都叫习惯了，一般也都叫倭国、倭人甚至是倭寇，不可能因为日本政府觉着“倭”不好听就不叫了。 至于什么“东瀛”啊，什么“扶桑”啊，其实说的并不是日本。 “东瀛”指的是东海的仙山瀛洲，而“扶桑”本是中国神话中的树名，因为传说“日出于扶桑之下”而被人代指太阳。 可以看得出无论是东瀛还是扶桑原本都是带着美好意味的，要么是仙山要么是太阳，与“倭国”、“倭人”、“倭寇”的意味完全不同。 但是为何后世东瀛、扶桑之词已经成为日本的代名词了呢？ 山川异域、风月同天”的背后大部分都是华人华侨的捐助，可功劳却落到了谁的头上？所以说，花大钱买武器不如花小钱搞宣传啊！ 不过至少在古代，在这风雨飘摇的大宋，日本还是也只能是“倭国”。 “倭国……”一听这个词完颜琴就皱起了眉头。 “反正维度差不多的地方就这些了，除此之外你们只能考虑移民台湾了……不过若是去台湾的话你们很容易水土不服，再加上当地的瘴气——不对，是叫……叫什么来着？” 关鳞一时之间没想起来那个词，不过很快他就一拍大腿道： “叫疟疾！我想起来了！” “当地蚊虫太多疟疾肆虐，除了本地人之外外人去那里很容易病死，尤其是你们这些不习惯南方湿热气候的北人。” 关鳞头头是道的解释着。 “没想到关兄如此博学多才……”完颜琴最初还以为眼前这个黑大汉是个粗人，没想到却是如此的博闻强记，倒是让他有些看走眼了。 “没，没什么……都是我家公子平日里叨咕的，时间长了也就记下来了。”关鳞挠挠头，继续看着完颜琴道：“不知琴殿下想去哪？” “倭国是定然不去的……而那台湾，太远了。”完颜琴虽然没去过但也听说过那个地方，那可是比南宋更南的地方，现在还是一片蛮荒之地，若是他自己还好说，可他还带着这么多人，根本不可能背井离乡跑到那么远去。 “而且，这也是你家公子的期望不是吗？”完颜琴盯着关鳞的眼睛。 “是。我家公子的确是这么说的，但这对你们也有好处。”关鳞坦然的回视。 “可对他有什么好处？”完颜琴追问道。 “有个潜在的盟友，或者至少也能稍微牵制一下蒙军南下的脚步，给我们争取更多的时间——这是公子的原话。” 关鳞对于自己的目的并不隐藏，而这也是肖恒的意思。在肖恒看来，这种事还是明说了比较好，施恩于人以求回报这种事其实并不如利益一致来得稳妥。 “长白山……”完颜琴深吸了口气，“我们走吧。” “好。”关鳞点点头，“相信这是个皆大欢喜的结果……我的船上还有一批新造出来的棉甲和骑兵刀，也是我家公子要我带给你的。” 完颜琴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最后只是点头道：“替我谢谢他。” “另外我家公子还让我告诉你，我们能给你们补给粮食、布匹一段时间，但应时间应该不会太长。” “我们现在趁着现在大宋还能撑住的这段时间来收购各种补给品……等蒙军南下了，这个补给线估计就要断了。” 关鳞努力的解释道。 “如此就好了，琴感激不尽。” 完颜琴对着南方深深的鞠了一躬，就当是给没在长的肖恒敬礼了。 而这，也是完颜琴这位曾经的皇储第一次对低下了自己高贵的头颅。 …… “啊，阿嚏……” 肖恒揉了揉鼻子，眉头微皱。 昨天晚上就已经回到临安的他忽然发现了一个大麻烦——城内那个住着秦幼萱和秦国城的别院，被彻底的封锁了。 此时肖恒正坐在亲赴别院附近的一处秘密房产内焦急的等待着。 “吱呀……” 肖恒身后的门开了，风尘仆仆的白三水从外面回来了。 “怎么样了？有消息了吗？” 肖恒问道。 “纸条已经扔进去了，不过还没回应，我让人在那等着了……公子，电报机这边也没消息？” 白三水问道。 “没有。”肖恒摇摇头，“她们到现在也没开机。” “……已经错过了好几次了吧？” “不下十次了！” 肖恒无奈的坐回了椅子上。 这里说的错过指的是电报机约定好的开机时间——在店里不稳定的地方，可以通过在固定时段开机的方式来与同伴联络。 但是肖恒他们到现在一连等了十多个约定时间了，可至今尚未收到来自对方的确认消息。 也就是说，肖恒与仅仅一街之外的秦府别院彻底的失去了联系。 “禁军呢？”肖恒问道。 “还在那，而且数量好像还变多了点。”白三水皱眉，“官家为何要软禁小姐他们？他就不怕被人说闲话吗？” “说闲话……呵呵。”肖恒摇摇头，“人家可是堂堂正正的！” 其实这其中的道理很简单。 “有个潜在的盟友，或者至少也能稍微牵制一下蒙军南下的脚步，给我们争取更多的时间——这是公子的原话。” 关鳞对于自己的目的并不隐藏，而这也是肖恒的意思。在肖恒看来，这种事还是明说了比较好，施恩于人以求回报这种事其实并不如利益一致来得稳妥。 “长白山……”完颜琴深吸了口气，“我们走吧。” “好。”关鳞点点头，“相信这是个皆大欢喜的结果……我的船上还有一批新造出来的棉甲和骑兵刀，也是我家公子要我带给你的。” 完颜琴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最后只是点头道：“替我谢谢他。” “另外我家公子还让我告诉你，我们能给你们补给粮食、布匹一段时间，但应时间应该不会太长。” “我们现在趁着现在大宋还能撑住的这段时间来收购各种补给品……等蒙军南下了，这个补给线估计就要断了。” 关鳞努力的解释道。 “如此就好了，琴感激不尽。” 完颜琴对着南方深深的鞠了一躬，就当是给没在长的肖恒敬礼了。 而这，也是完颜琴这位曾经的皇储第一次对低下了自己高贵的头颅。 …… “啊，阿嚏……” 肖恒揉了揉鼻子，眉头微皱。 昨天晚上就已经回到临安的他忽然发现了一个大麻烦——城内那个住着秦幼萱和秦国城的别院，被彻底的封锁了。 此时肖恒正坐在亲赴别院附近的一处秘密房产内焦急的等待着。 “吱呀……” 肖恒身后的门开了，风尘仆仆的白三水从外面回来了。 “怎么样了？有消息了吗？” 肖恒问道。 “纸条已经扔进去了，不过还没回应，我让人在那等着了……公子，电报机这边也没消息？” 白三水问道。 “没有。”肖恒摇摇头，“她们到现在也没开机。” “……已经错过了好几次了吧？” “不下十次了！” 肖恒无奈的坐回了椅子上。 这里说的错过指的是电报机约定好的开机时间——在店里不稳定的地方，可以通过在固定时段开机的方式来与同伴联络。 但是肖恒他们到现在一连等了十多个约定时间了，可至今尚未收到来自对方的确认消息。 也就是说，肖恒与仅仅一街之外的秦府别院彻底的失去了联系。 “禁军呢？”肖恒问道。 “还在那，而且数量好像还变多了点。”白三水皱眉，“官家为何要软禁小姐他们？他就不怕被人说闲话吗？” “说闲话……呵呵。”肖恒摇摇头，“人家可是堂堂正正的！” 其实这其中的道理很简单。 节100 75毫米口径真理 节10075毫米口径真理 新式后装炮的研究已经持续很长一段时间了，其中液压阻尼器和空气弹簧复位器的密封件肖恒还求助了万能的网购。 可即便如此，后装速射炮的研究依然困难重重。 而且研究中途肖恒去了北方捞人，没有了肖恒的方向性指导整个研究进度都变得缓慢起来。 而之后更是因为朝野上突如其来的变化让禁军“进驻”了秦府，而令整个秦府的所有研究工作都不得不中断了。攫欝攫 肖恒的回归虽然瞬间解除了整个秦府的封锁，但当时的肖恒没精力去管研究所这边的事，而且不久之后他再次去往了北方。 这样一来整个速射炮的研究，几乎完全是万铁锤等技术工人与实验室的那些小朋友们共同完成的……天知道他们究竟克服了多少困难！ 但总而言之，这个项目终究还是成功了！ 对于这个结果肖恒其实还是很欣慰的——从他刚刚抵达这个世界开始，一直以来的所有研究工作基本上都是他指出方向，然后再手把手的教同学们完成的。 而这一次虽然也是他指出了方向甚至还给出了关键部件，但整个秦府的研究终究不用他再去手把手的亲力亲为了。 这批学生，基本算是出徒了。厺厽 顶点小说网 xindingdianxsw.com 厺厽 而其中最亮眼的还是王铁锤。 这个从只是粗通文字的铁匠，到现在成长为一名理论与实际都极为强悍并且经验丰富的复合型人才……可以说他每一步的成长都是在肖恒的见证下发生的。 而当肖恒稍微离开了一段时间之后，王铁锤不声不响的就把他扔下的摊子支撑起来了！ 看着眼前这个侃侃而谈充满了自信的男人，很难再让人跟之前那个咬着铅笔头愁眉苦脸的写作业的人联系到一起……他自信的样子已经完全没有了之前的卑微和小心翼翼。 不知不觉中，自己身边的人居然已经有了这么大的成长了啊…… 肖恒的脸上露出了老父亲式的微笑。 “公子……公子？你傻笑什么呢？”王铁锤奇怪的看着肖恒。 “咳咳咳，没什么。”肖恒正色道，“我只是想，什么时候给你说一门婚事。” “啊这！？”王铁锤一愣，然后脸腾地就红了，“婚婚婚事？” “嗯，你现在虽然不说功成名就，但收入也勉强能喂饱老婆孩子了……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也该想想这方面的事了。” 肖恒一本正经的说。 “我，我……但凭公子吩咐。” 王铁锤话都说不利索了，脸上既有向往又有些胆怯，患得患失的样子有趣极了。 果然，他已经忘了自己犯傻的事了。 肖恒满意的点点头。 这招可真是屡试不爽，果然谁没结婚谁尴尬……而越是传统的年代就越是如此。 以这种问题转移话题那可真是屡试不爽。 呃……除了韩子青那个厚脸皮除外。 “对了，韩子青那家伙最近怎么没见着？”想起了这位，肖恒顺嘴就问了一句。 “他？他啊……现在应该还在禁足期。”不提婚事之后，王铁锤的脸色渐渐恢复了正常。 “禁足？他又怎么惹国公爷生气了？”肖恒好奇的问。 “还不是因为秦府被封的事……”王铁锤说着陷入了回忆…… “……禁军封锁秦府的时候，那位爷穿着锁子黄金甲，带着风翅紫金盔，骑着‘赤兔马’，腰别龙泉剑手拿沥泉枪……” “等会！这都什么玩意？他哪来那么多道具？”肖恒听得目瞪口呆。 锁子黄金甲和风翅紫金盔是齐天大圣孙悟空的装备，赤兔马是吕布的，龙泉剑嗯……一时想不起来也懒得查了，估计大概率跟公主殿下那柄龙泉剑有关。 至于沥泉枪，那是肖恒版里岳飞岳武穆的武器。 这乱七八糟的堆在一起简直像唱戏一样…… “不不不，不是道具，都是真家伙。”王铁锤一提起这个就两眼放光。 “他那‘沥泉枪’就是您特意给他打造的那把马槊，刀不能伤剑不能断，端是个好宝贝！” “而他那把龙泉剑也是公子你送给他的你忘了？你说那把龙泉剑不亚于公主殿下那把……可那确是我用新式钢材和淬火技术打的！唉，到现在我也没再能打出一把比那把更好的剑了……” 王铁锤似乎还有些心疼，看得肖恒倒是颇为好笑——他这是没见识过现代钢材，尤其是那些参杂了稀土元素的特种钢，拿过来切成条磨出刃就是一把神兵利器！比什么百打千打不知道高到哪里去了！巘戅顶点小说网戅 肖恒心中暗下决心下次订购一块好一点的合金给王铁锤开开眼界，然后追问道：“还有呢？那孙悟空的装备还有赤兔马是哪来的？” “锁子黄金甲就是他演岳飞的时候，您送他的那副道具……呃，也不能说是道具，都是上好的钢鳞涂了层金漆，即便是重弓硬弩也不得伤。” “那风翅紫金盔却是件好宝贝，乃是西南巨富之子梁玉花重金取北海珍珠、南海珊瑚、凤凰尾羽外加赤金所造，端是大气！” “……”肖恒无语。 不管这玩意多贵重，一点防护能力没有跟道具有什么区别？ 至于这玩意为什么会到他手里……估计就是“借来玩玩”然后就不还了那种。 “那赤兔马呢？” “赤兔马……”说到这里，万铁锤的脸上露出了一丝遗憾的神色，“只是一匹普通的马，只是毛色比较好看了而已，而且还矮了点，韩公子骑上去倒是有些……有些……噗嗤。” 王铁锤忍不住笑了起来。 不用问，韩子青那家伙肯定是按照小说里的情节去寻找毛色类似的马。 可这江南之地本来马就少，好马更是少得可怜。 估计他也是好不容易找到一匹类似的马，虽然矮小了些也就凑合了。 好么！ 韩子青这么个身高接近两米的铁塔骑一匹在江南都算有点矮的马……攫欝攫 ……这比例跟普通人骑驴有什么区别？估计脚都快耷拉地上了吧！ 肖恒不禁脑补了一下韩子青当时的形象—— ——那家伙身穿黄铠甲、头戴两根毛、手里挥舞着那根马槊，然后骑着个驴…… ……这形象是来搞笑的吗？ 肖恒已经无力吐槽。 不过接下来等王铁锤讲完之后，肖恒倒是有些感动。 这家伙闹得这么大，终究还为了不让秦府被禁军封锁……只是禁军毕竟是禁军，代表的是皇帝的意志，怎么可能是他这个小小的“镖旗校尉”所能撼动的？ 最终的结果也不过是被人通知了国公府，最后还是被国公爷亲自揪着耳朵拎回家的。 不管这家伙私底下怎么样，至少在义气这方面那是没得说的。 听完之后肖恒是又好笑，又感动。 不过眼下最重要的还是测试这门刚刚完成的“75毫米速射真理”。 之前已经说了，这门炮的炮管问题和密封问题肖恒已经帮忙解决了。 而王铁锤和实验室的那帮孩子们所解决的，是总成以及最重要的开花弹的问题。 肖恒仔细的研读一番王铁锤他们给出的报告之后发现，在最困难的起爆问题上他们放了不少巧思在里面——起爆的方式是三重保险的！ 首先、弹头内置两根引线，而且这引信设计得颇为巧妙，其主体部分预埋在弹头内的，而在弹头上有刻度记号—— ——根据刻度的不同，内迈的引线长度也不同，就可以根据射击距离和弹药飞行时间计算出来一个大概的时间并编制成表。 而在使用的时候，只要在预定的刻度上戳破外皮就好，发射时的火焰会直接从那个洞开始点燃里面的引信。 而弹头内的另一根引线也是同样的原理，只是作为第一根的备份。 这两根引线无论哪一根燃尽都能点燃弹头内的炸药。 而最后一重保险则是触炸引信。 这种引信的核心部分是青铜弹簧——这种弹簧是是王铁锤和他的技术工人团队一起发明的，利用青铜的弹性再加上特殊的热处理技术，使得它勉强能够承担触炸引信的核心了。 “而他那把龙泉剑也是公子你送给他的你忘了？你说那把龙泉剑不亚于公主殿下那把……可那确是我用新式钢材和淬火技术打的！唉，到现在我也没再能打出一把比那把更好的剑了……”厺厽 妙笔坊 miaobifang.com 厺厽 王铁锤似乎还有些心疼，看得肖恒倒是颇为好笑——他这是没见识过现代钢材，尤其是那些参杂了稀土元素的特种钢，拿过来切成条磨出刃就是一把神兵利器！比什么百打千打不知道高到哪里去了！ 肖恒心中暗下决心下次订购一块好一点的合金给王铁锤开开眼界，然后追问道：“还有呢？那孙悟空的装备还有赤兔马是哪来的？” “锁子黄金甲就是他演岳飞的时候，您送他的那副道具……呃，也不能说是道具，都是上好的钢鳞涂了层金漆，即便是重弓硬弩也不得伤。” “那风翅紫金盔却是件好宝贝，乃是西南巨富之子梁玉花重金取北海珍珠、南海珊瑚、凤凰尾羽外加赤金所造，端是大气！” “……”肖恒无语。 不管这玩意多贵重，一点防护能力没有跟道具有什么区别？ 至于这玩意为什么会到他手里……估计就是“借来玩玩”然后就不还了那种。 “那赤兔马呢？” “赤兔马……”说到这里，万铁锤的脸上露出了一丝遗憾的神色，“只是一匹普通的马，只是毛色比较好看了而已，而且还矮了点，韩公子骑上去倒是有些……有些……噗嗤。” 王铁锤忍不住笑了起来。 不用问，韩子青那家伙肯定是按照小说里的情节去寻找毛色类似的马。 可这江南之地本来马就少，好马更是少得可怜。 估计他也是好不容易找到一匹类似的马，虽然矮小了些也就凑合了。 好么！ 韩子青这么个身高接近两米的铁塔骑一匹在江南都算有点矮的马…… ……这比例跟普通人骑驴有什么区别？估计脚都快耷拉地上了吧！ 肖恒不禁脑补了一下韩子青当时的形象—— ——那家伙身穿黄铠甲、头戴两根毛、手里挥舞着那根马槊，然后骑着个驴…… ……这形象是来搞笑的吗？ 肖恒已经无力吐槽。 不过接下来等王铁锤讲完之后，肖恒倒是有些感动。 这家伙闹得这么大，终究还为了不让秦府被禁军封锁……只是禁军毕竟是禁军，代表的是皇帝的意志，怎么可能是他这个小小的“镖旗校尉”所能撼动的？巘戅妙笔坊戅 最终的结果也不过是被人通知了国公府，最后还是被国公爷亲自揪着耳朵拎回家的。 不管这家伙私底下怎么样，至少在义气这方面那是没得说的。 听完之后肖恒是又好笑，又感动。 不过眼下最重要的还是测试这门刚刚完成的“75毫米速射真理”。 之前已经说了，这门炮的炮管问题和密封问题肖恒已经帮忙解决了。 而王铁锤和实验室的那帮孩子们所解决的，是总成以及最重要的开花弹的问题。 肖恒仔细的研读一番王铁锤他们给出的报告之后发现，在最困难的起爆问题上他们放了不少巧思在里面——起爆的方式是三重保险的！ 首先、弹头内置两根引线，而且这引信设计得颇为巧妙，其主体部分预埋在弹头内的，而在弹头上有刻度记号—— ——根据刻度的不同，内迈的引线长度也不同，就可以根据射击距离和弹药飞行时间计算出来一个大概的时间并编制成表。 而在使用的时候，只要在预定的刻度上戳破外皮就好，发射时的火焰会直接从那个洞开始点燃里面的引信。 而弹头内的另一根引线也是同样的原理，只是作为第一根的备份。 这两根引线无论哪一根燃尽都能点燃弹头内的炸药。 而最后一重保险则是触炸引信。 这种引信的核心部分是青铜弹簧——这种弹簧是是王铁锤和他的技术工人团队一起发明的，利用青铜的弹性再加上特殊的热处理技术，使得它勉强能够承担触炸引信的核心了。 虽然弹头填装的是黑火药， 虽然海阎王号此时正在向着北海方向航行， 节101 皮岛 节101 北方。 对于生活在广东附近的人来说，广东以北都是北方。 而对于居住在临安府的南宋人来说，长江以北都是北方。 攫欝攫。那么，对于从小就出生在中都，享受着文明与“繁华”的完颜琴来说，什么是北方呢？ 以前的他很少去想这种问题。 然而现在，望着那白茫茫的海岸线，望着那已经被冰封了的小岛和海面，望着这片蛮荒的、完全没有半点文明气息的荒蛮之地…… 也许，这就是北方吧。 完颜琴如是想。 是的，即便是对于临安人来说算是半个“蛮人”的前大金国第二王储的完颜琴来说，这片土地依然算是那种不可思议的蛮荒之地。 可是…… 望着这片未知之地，站在船舷边的完颜琴也深深的叹了口气。 “怎么？你们不是号称渔猎民族吗？这可是你们女真一族发迹之地……为什么你看起来似乎对这片土地很陌生？” 巘戅妙笔坊miaobifang戅。关鳞奇怪的问道。 虽然是无心之语，但关鳞自己都没注意到，自己的说话方式已经渐渐的不太像是南宋土著了，反而越来越像肖恒这个穿越者。 其实不光是他，肖恒身边的人多多少少都有点这样的倾向。 也许，这亦是一种潜移默化？ 若是肖恒在这里，那定会得意的说一句“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吧。 不过虽然关鳞的说话方式有些奇怪，但完颜琴首先跟肖恒接触过很长时间，再加上这段时间都跟关鳞混在一起，所以对于这种简单直白的说话方式早就习以为常了。 听到关鳞的问题之后，完颜琴并没有立即回答，而是转过身来，靠着栏杆仰头苦笑。 “渔猎啊……”完颜琴颇为感叹道，“……若我们真的还是渔猎民族，大金又如何会被软弱的蒙人灭国屠城？” 由于有着无线电的关系，所以尽管身在北方，但海阎王号依然陆陆续续的得到了一些关于蒙、金之战的消息。 其实完颜琴当时带着所有人离开的决策是正确的，即便他当时留下来也无法继续阻无穷无尽的蒙军……毕竟蒙人几乎占领了欧亚大陆三分之二的地盘！如此广袤的领土所蕴含的人力物力是极为恐怖的。 大金挡不住蒙军的倾力一击，大宋更挡不住。即便是有着先进技术的肖恒，在没有支起高炉大炼钢铁之前，也是没能力与这样一个强盛的帝国抗衡的。 而在中都城破之后，蒙军开始了血腥的屠杀……无分金汉，所有存留于中都城之内的百姓高官全部遭到了无情的屠杀。 其实这个时候的汉人相对还好一些，顶多是丢了性命，若是运气好则只会失身、甚至失些钱财也就罢了。 但是作为大金皇族的完颜氏下场极惨，从上到下没有一人能够逃过蒙军的毒手…… 毕竟蒙金乃是世仇，在大金强盛的时候，压着蒙元喘不过气来……有多少个冬天，就有多少次牧民因为被抢走了牲畜冻饿而死。 无数次在寒风中瑟瑟发抖，挣扎求存的记忆，让蒙元对大金没有半点好感，所以下死手也算是“天道轮回”了。 但是，此时此刻在中都所发生的事情，大金皇帝头骨被做成酒盅，皇后、妃子被轮j致死，大量皇女、宫女沦为奴隶…… ……这一切一如几百年前北宋覆灭后在开封所发生的事！只是被残害的对象，从大宋赵氏变成了大金完颜氏而已。 所以，至少对宋徽宗和宋理宗而言，这就是天道轮回报应不爽。 这样一条条，一件件的消息陆陆续续的从后方传来，完颜琴的心情从仇恨、痛苦到有些麻木。 银人妻女，吃谷还米。 当盛世不在的时候，大金自然也就变成了任人欺凌的对象。 伟人曾经说过——“落后就要挨打”。 那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落后了呢？ 厺厽 妙笔坊 miaobifang.com 厺厽。完颜琴依稀记得有人提过“大金衰落”、“暮年之狼”之类的说法。 现在回想起来，似乎还是从乌鲁台大萨满那里听说的。 不过对于那位乌鲁台大萨满，完颜琴一直有些不感冒——毕竟子不语怪力乱神。 从受到中原文化的熏陶，完颜琴对于这种原始宗教不嗤之以鼻都算是有隐忍了…… ……毕竟乌鲁台大萨满在大金的地位几乎就相当于国师！尽管完颜琴身为王储之一，但面对这位的时候依然要给予足够的尊敬。 即便是表面上的尊敬。 在南侵失败之前，完颜琴一直觉得衰落之说没有因由——是我大金国的勇士挥不动刀了？还是我大金国的战马跑不动道了？ 现在完颜琴知道了——都是！ 然后他就开始了反思。 这才有了最开始的那句话渔猎民族的话。 在完颜琴想来，似乎是从灭亡了北宋，所有族人都过上了好日子开始，这大金国的勇士就挥不动刀了。 面对屠城灭国这个话题，作为外人的关鳞也不好说什么，所以两人就这样沉默了起来。 “或许，肖公子是对的。”沉默了许久之后，完颜琴忽然冒出来这么一句。 “啊？”关鳞微微一愣，他还在想大金没灭的事……那些从后方出来的情报有点太详细了，这让熟悉肖恒的他闻到了一丝阴谋……不，阳谋的味道。 嗯，对，就是阳谋。 相信以完颜琴的聪明也肯定能猜得出来后方传来那么多大金惨状的意思。 但尽管手段有点不那么光明，但这仍然是阳谋——即便完颜琴猜出了肖恒的用意，他依然会升起对蒙元的仇恨，依然会更加紧密的依附到肖恒的身边以换取他的支持。 没错！ 就这味儿！ 攫欝攫。到现在关鳞认识肖恒的时间也不短了，可从始至终他都感受到了那种隐隐约约的、令人不可抗拒的感觉——在外人看来肖恒总是能莫名其妙的成功，可关鳞知道那只不过是不明就里的外人看来罢了！肖恒的成功就在这种高高在上的、高屋建瓴式的阳谋。 就像一个洞彻人心的、俯视世间的……仙人。 就在关鳞砸吧着关于肖恒这番布置的精妙之处时，完颜琴那边的思路却依然还在如何重振大金之上。 “也许，我们大金的勇士就是要在这白山黑水之间打磨锻炼，才能成为真正的勇士……而那些生女真毫无疑问就是我们能够快速恢复实力的关键！” 完颜琴满脑子都是肖恒之前给他规划的发展路线。 听着完颜琴兴致勃勃的自言自语，关鳞却有些不同的想法……现在真正的勇士不用那样锻炼，只要学会扣动扳机、压好枪口然后“突突突”就好了……或者学会计算火炮弹道也行。 就算什么都学不会，那么去搬炮弹也是个不错的活计——只要有膀子力气就好了。 关鳞无比确定，在新时代里，无论什么勇士都不够枪炮祸害的！ 不过虽然对完颜琴的观感很好，但两人毕竟不在同一个阵营，关鳞好几次想说话最后都忍住了。 时间就在完颜琴对于未来的畅想之中过去了，经过数日航行之后，众人终于来到了他们的目的地——皮岛，也就是后世毛文龙抗金的地方。 此地本为朝鲜领土，根据李氏朝鲜的地理书籍中记载：“椵岛，在郡南四十七里，有牧场，周四十一里。” 巘戅综艺文学戅。所以这皮岛其实应该叫做“椵岛”。 说来也有趣。 完颜琴是正经的大金皇储，此时被送来皮岛是为了抗蒙，而后世的毛文龙身在皮岛则是为了抗后金……如此巧合除了肖恒的恶趣味之外，还是因为皮岛的地理位置太优越了！ 这里不仅气候相对比较好一些，地方也足够大，甚至还能养马不说，还能养出好马来！这可就难能可贵了。 再加上此地四面环海且无人居住，可以说是个天然的秘密基地。 这一趟北上的，除了海阎王号之外还有另一艘补给船。 秦府目前有四艘大船，其中两艘北上，一艘在扬州外以防万一，而最后那艘刚下水的就是肖恒用来试验75真理的那艘海运三号。 两艘海船太大无法安全停靠岸边，所以这运输还是得靠小艇。 经过整整一天一夜的运输，两艘大船总算是卸载一空了，而皮岛的岸上则摆满了大包大包的皮料、布料、棉花、粮食……以及大量的牲口。 这些牲口里有大半都是战马，这些事完颜琴手下的棉甲骑兵带来的。而剩下的一小部分则是肖恒送来的普通驽马、牛、以及猪仔。 其实肖恒还想支援一些战马给他们的，只可惜他们自己的战马都有些不足。 虽然肖恒他们现在有了煤气战装甲车和运输车，在一定程度上已经解决了机动性的问题，但这哨马还得要的……至少在飞机发明之前，哨马的作用是无可替代的。 在举行了一次盛大的篝火晚会，双方在友好的交流气氛中重新强调了大汉民族与女真民族的友谊，随后海阎王与海运二号一起调转船头，向着南方驶去。 “别看了，都走了。”完颜琴深吸了口气，回过头来面对着自己仅存的族人们，“不过他们还会再来的！到时候他们会带着完颜氏与秦氏的友谊，也会带着足够让我们过冬的补给……” “别忙着高兴！” “与我们一样，秦氏也在面临着蒙人的威胁！” “所以我们要尽快地适应这里，并且以最快的速度积累力量，只有这样秦氏的压力才能减小，而只有秦氏活下来了我们才有新的补给！！” “所以，我们要立即开始联系失散的族人！” “……” 随着完颜琴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吩咐下去，有些迷茫的棉甲骑兵们也都渐渐的有了目标。 就像之前关鳞所想一样，从完颜琴那句“秦氏活下来我们才有补给”的话来看，他已经完全 这里不仅气候相对比较好一些，地方也足够大，甚至还能养马不说，还能养出好马来！这可就难能可贵了。 再加上此地四面环海且无人居住，可以说是个天然的秘密基地。 这一趟北上的，除了海阎王号之外还有另一艘补给船。 秦府目前有四艘大船，其中两艘北上，一艘在扬州外以防万一，而最后那艘刚下水的就是肖恒用来试验75真理的那艘海运三号。 两艘海船太大无法安全停靠岸边，所以这运输还是得靠小艇。 经过整整一天一夜的运输，两艘大船总算是卸载一空了，而皮岛的岸上则摆满了大包大包的皮料、布料、棉花、粮食……以及大量的牲口。 这些牲口里有大半都是战马，这些事完颜琴手下的棉甲骑兵带来的。而剩下的一小部分则是肖恒送来的普通驽马、牛、以及猪仔。 其实肖恒还想支援一些战马给他们的，只可惜他们自己的战马都有些不足。 虽然肖恒他们现在有了煤气战装甲车和运输车，在一定程度上已经解决了机动性的问题，但这哨马还得要的……至少在飞机发明之前，哨马的作用是无可替代的。 在举行了一次盛大的篝火晚会，双方在友好的交流气氛中重新强调了大汉民族与女真民族的友谊，随后海阎王与海运二号一起调转船头，向着南方驶去。 “别看了，都走了。”完颜琴深吸了口气，回过头来面对着自己仅存的族人们，“不过他们还会再来的！到时候他们会带着完颜氏与秦氏的友谊，也会带着足够让我们过冬的补给……” “别忙着高兴！” “与我们一样，秦氏也在面临着蒙人的威胁！” “所以我们要尽快地适应这里，并且以最快的速度积累力量，只有这样秦氏的压力才能减小，而只有秦氏活下来了我们才有新的补给！！” “所以，我们要立即开始联系失散的族人！” “……” 随着完颜琴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吩咐下去，有些迷茫的棉甲骑兵们也都渐渐的有了目标。 就像之前关鳞所想一样，从完颜琴那句“秦氏活下来我们才有补给”的话来看，他已经完全 厺厽 综艺文学 kanzongyi.cc 厺厽。…… 连续鸽两天当然是有原因的，但无论什么原因都是我的错。 磕头认罪咣咣咣…… 节102 多铆蒸钢版支架坦克 节102 从古至今，武器的研发都是在做取舍，即便在冷兵器时代也是如此。 攫欝攫。用最常见的战争武器做对比就可得知，在中原大地上比较流行的是长矛、朴刀，而其他类型的武器五花八门，但最多的还是这两种。 至于原因很简单——为了破盾、破甲。 中原王朝一直都非常富裕，甚至在汉唐时期就已经出现了重骑兵、重步兵，其中刀的极致就是陌刀——一种外形已经不可考的、专破骑兵的双刃长柄兵器。 其威力大到有“如墙而进，人马俱碎”的描写，可以说是当时冷兵器战争中的王者。 根据历史记载，陌刀的用法应该类似大斧或是斩马刀。 只是大斧和斩马刀是劈砍，而陌刀则是因为双刃的关系可以没有收回的动作而做左右挥砍。 想象一下无数强壮如牛的重骑兵迈前一步左挥，再前一步右挥……同样一击能打出扇面攻击，而整个战线上这刀刃如林的左右挥砍，被扫中者可不是“人马俱碎”嘛！ 而对于陌刀这种重兵器中的王者来说，它本身其实并非能够吹毛断发的神兵利器，相反它是比较“钝”的，刃面开的是大角度的斧刃……只有这样的刃面才能够历经沙场而不崩口，毕竟锋利的薄刃无法持久是众所周知的事。 陌刀从诞生起就是为了对付重甲的敌人而存在的。 厺厽 笔趣阁 goafoto.com 厺厽。同样的，造价低廉、使用简单，能够大规模的被装备的长矛也同样如此。 中原上的战争着甲目标太多，以至于最基础的普通武器也要考虑破甲的需求…… 所以，锋利这种东西，在这片土地上变成了屠户的专属，即便是起义的农民优先考虑的也是使用长矛，若是没有长矛那么农具也凑合……反正是不会考虑薄而锋利的刀剑的。 巘戅笔趣阁戅。锋利薄刃，只适合用来砍无甲单位。 而在战争烈度较低，除了大将之外很少有着甲单位的日本，薄刃就有了用武之地——所谓武士刀就是在这种思想下诞生的，而其原型并非唐横刀，而是更早的隋刀。 唐横刀与隋刀是直系血脉，但这种追求锋利和劈砍的武器在铠甲遍地的中华大地上终究无法成为主战兵器，最后只能成为文人身上的装饰品。 所以在实战性上来说，可能隋刀还要更强一些，而唐横刀的装饰性则更强一些。 而日本的武士刀虽然也有隋刀的血统，但由于在自己那个封闭的大陆中不断迭代进化的关系，渐渐的进化出了自己的特点，与其表兄唐横刀已经颇为不同了。 相较于陌刀之类的中华战争武器的巅峰，武士刀作为日本冷兵器的巅峰也是因为当地环境这才慢慢汉化而成的。 在日本，一套铠甲那可是非常昂贵的，甚至是可以作为传家宝的！而后人也因为铠甲的珍贵这才一代代的将其精心保存下来。 相对的，在中华大地上，铠甲虽然很贵但说到底这只是一种消耗品…… 态度的不同自然也就影响到了后世的传世程度，这并不说明日本的铠甲比中国的强，只能说明他们不怎么用而已。 其实从这个角度上来说，铠甲和后世的汽车很像。一些看上去很美的小众型号要么修起来贵、要么用起来不舒服或者有各种各样的小毛病，而只有销量大的量产型号才在省油、舒适以及成本等各方面上做得更均衡一些。 这当然也是一种取舍。 也正是因为古时候的日本其战争多少是村镇级别的过家家，所以无甲、非铁甲的单位异常的多，这才导致了专门砍肉的武士刀在日本大行其道。 所以无论是陌刀也好、日本刀也罢，都是最适合当时的战争形势而产生的武器，并没有谁好谁坏之分。 当然硬要关公战秦琼的比一下的话……别的不说，日本刀若是放到中华大地上这种战争烈度里很快就会卷刃折断。 所以说，无论是武器还是别的什么东西，只有适合的才是最好的。 而想要适合，那就要做出取舍。 就像刀的开刃方法一样，想要坚固就不会太锋利，想要锋利持久性就低，这是物理法则造成的。而只有基础科技的进步才能让这两个条件共同进步。 不巧的是，肖恒所遇到的就是这样的一个问题。 在肖恒的时间线里，火炮经历了拖拽火炮——列车炮——自行火炮这样的一个并不算恰当的发展流程。而无论哪种技术路线，都是在机动性、易用性以及防护性上做出了妥协。 而其中的自行火炮似乎是直接跳出来的一样一出现就有了防护力、机动性以及部署容易的特点……这都是因为后世强大的科技以及基础工业所堆砌出来的。 可是对于肖恒来说，他现在连履带都造不好，如何才能在不增加车体重量的情况下大大增加车体结构的强度呢？ 至少别因为开炮把自己弄翻了吧？ 这个问题其实并没有现成的答案，但在后世的技术之中，却的确有这么一种能够折中重量、防护力、机动性以及结构强度的发明—— ——汽车起重机支腿。 没错，就是吊车干活的时候伸出来的那四只液压“脚”。 这样的结构会降低车轮的负载、增大力矩、调整整个系统的重心使其不会轻易侧翻……而这个技术就能完美的解决肖恒现在所面临的问题！ 至于为什么现代自行火炮不需要这东西，那还不是因为基础技术发展太快了以至于光靠自行火炮本身的悬挂系统就能消化掉区区后坐力了！自然不需要累赘一样的支撑系统了。 只有在技术有瓶颈的情况下才需要进行取舍……就像后世流行在某大论坛的一句话一样——只要推力够，板砖飞上天。 风阻大？攫欝攫 推力补。 机动慢？ 推力补。 载重低？ 推力补…… 基础工业发达的豪横之处就在于此。 没有无敌的基础工业，就要开动脑筋想办法……然后，当样车改装完成的时候，看着它缓慢的伸出四条腿的样子，肖恒忽然觉得这玩意有点眼熟。 坦克支架？ 或者叫支架坦克？ 这尼玛…… 为了携带火炮、弹药以及额外的支架系统，装甲车的钢铁装甲层再一次削弱了。 但好在再怎么削弱，这毕竟还是钢板。这个时代的子弹和弓箭是不可能打穿的。 与之前厚装甲的区别只在于一个挨上一枪纹丝不动，一个微微有些变形……仅此而已。 至于弓箭？ 没有弓箭能射穿装甲车。 相较于这个时代的攻击力，在后世可能连装甲车都算不上的东西，现在按上火炮之后居然还真有些坦克的味道了。 只是坦克头顶上时时刻刻冒着黑色的烟和白色的水汽，动起来转的是四个大轮子……而在坦克彻底展开之后，则像个四腿蜘蛛一样趴在地上，吞吐着白雾与黑烟。 还别说，尽管肖恒并没有主观上的恶趣味，但实际来看这玩意的外形那叫一个蒸汽朋克！ 再加上肖恒他们目前并没有可靠的高强度焊接技术，所以这装甲车也多使用铆钉来连接各处的装甲……好么！妥妥的一个多铆蒸钢！厺厽 追哟文学 zhuiyo.com 厺厽 可以说这两带支架功能的坦克与这山、这水、这水墨画一样的江南风光完全尿不到一个壶里。 “呃，丑是丑了点，但能用就行。”肖恒如是自我解嘲道。 “丑？哪里丑了？我看这小家伙美得很！！”王铁锤有些不满道。 “呃……”肖恒挠了挠头，回头看了一眼王铁锤——什么时候这家伙开始 节103 蜂拥而至 节103 临安城外，秦府。攫欝攫 肖恒刚刚完成了支架坦克的实验，身上的硝烟味还未散尽就有人找上门来。 “是谁？” 肖恒提溜着大碗茶，看着卫兵问道。 “呃，他没说，只是说要来谈生意……公子您不是说有生意要谈的都通知您一声嘛，不然我早就把他轰走了。” 门卫士兵摸着后脑勺说。 “哦，请他进来吧。”肖恒想了想，也没多说什么就叫人把他请进来了。 其实他知道外面是怎么传秦府的，自从秦荐被迫北上以来，这样的传言就一直存在，之前肖恒只是不去理会而已。 最初，的传言还比较温和一些。 说是秦荐不愿收复失地，不愿大宋重回巅峰……云云，一般这种没脑子的话只能骗骗没脑子的人，而绝大多数文人百姓对这种说法是嗤之以鼻的。 毕竟之前因为肖恒的宣传之功，秦荐在民间的个人声望还非常高的，甚至隐隐有了“武穆当世”之说。 而这样的声望也让不少眼馋秦府财产之人不敢轻易出手，生怕落个奸臣之名。 可随着北方战败、大军退守扬州的消息传来，整个临安从上到下的风向都为之一变……如此快的舆论转变很明显是有人在幕后推动。 肖恒在后世可是经历过不少“全网转发”、“秒下热搜”之类操控舆论的事件，很轻易的就闻出不对劲来了。 不过在这个关键时刻，肖恒并没有轻举妄动，而是保持着强大的战略耐性。 秦府发展至今顺风顺水已经太长时间了，其规模在越加庞大的情况下，其中也参杂了不少隐患。 例如造船厂那边就是如此。 在平时，肖恒的拉拢一派、打击一派的手法，让许多曾经的既得利益者很不舒服。不过在秦府的高压下这些人也无法生出什么反抗之心……就算有零星跳出来的，也很快就被内务部一手掐灭了。 然而这并不是说不稳定的因素就消失了，只是它们藏得更深了而已。 可以说在和平时期，整个秦府都在秦荐的羽翼庇护之下，所以一些别有心思之人也翻不出什么浪花。 但现在不同了。 整个临安府无论官商士子还是平民百姓，或多或少都受到了各种传言的影响。 例如秦荐败仗官家震怒啊、什么秦家强取豪夺谋取他人地产啊……还别说，其中不少桥段都说得有模有样的，而且还都有根据！ 例如临安大剧院现在所在的位置其实就是以前的靖安社总部水榭戏台的原址……在临安最繁华的地段如此大的地方，居然只拿了1成股子！难道这不是巧取豪夺吗？ 类似的例子还有很多，而且其着眼点基本都在秦府之前与其他人产生的摩擦上，一看就是有人专门研究过的。 不过这些传言算不得什么，毕竟临安大剧院这版一直都站在舆论的风口浪尖，所以许多人都是知道内情的，就算有不知道的被带了节奏也很快就会被人嘲笑而重新带回来。 所以这些有模有样、精心策划的传言并未起到什么作用。而反倒是另外一些捕风捉影、不着边际的传言让秦府受到了些影响。 比如外面不少传言都说秦府这次是真的要完了，官家准备抄查秦府财产，甚至还有人说秦荐是因为不满官家的命令这才故意打败仗之类的流言！ 种种流言营造出了一种秦府马上就要倒台了的舆论氛围，而这样的氛围让真正忠于秦府的人心怀愤慨，而那些别有心思的人当然就觉得这是个大好的机会。 船厂那边的情况就是如此。 其实这种事内务部早就有所察觉，是肖恒命令内务部不要插手的。 毕竟船厂这边并不是肖恒的嫡系，后来又招手了不少外人，其中鱼龙混杂不知被人参了多少沙子，正好趁着这个机会清洗一番，将那些别有用心的、不坚定的人清洗出去。巘戅&#戅 毕竟造船厂这边可是人口众多，连带家属差不多得有接近两千人的规模！而且最大的问题是造船厂这边基本都是临安本地人，不像那些肖恒收拢的流民稍一动员就毫不犹豫的开始了大撤离。 在稍微透露出一些风声就受到了强力抵制之后，出于维护造船厂稳定的考虑，肖恒就没有在造船厂继续推行撤退政策。 而这也就导致整个造船厂上下两千口人都还聚集在船厂周围的土地上。 若是战争来临一下子撤离这么多人，即便是以肖恒目前所拥有的运力也是不堪其重的……所以肖恒任由放任厂那边的事态发展也有这样一层考虑—— ——既然你们选择了背叛，那就不要怪我不给你们船票了。 其实造船厂这边的动荡还小事。 对秦府而言影响最大的，其实还是那些蜂拥而来想要趁着秦府尚未倒下先割掉一块新鲜肥肉的人。 而这些人之所以如此坚定的认为秦府必倒，还是因为一条流言——秦府之所以变卖家产就是为了上下打点以求官家放秦荐一条生路。 这条留言一出，好巧不巧正好跟肖恒大肆变卖各种生意、家产来攫取现金对上号了！这才导致了各路“商人”蜂拥而来的景象。 眼下这见缝插针的拜访肖恒的，肯定就是其中之一。 就在肖恒合计着这人背后是谁，看上了自己什么生意的时候，那人已经被带了进来。厺厽 笔下文学 bxwx.co 厺厽 肖恒一抬头忽然觉得这个人似乎有点眼熟，可翻了翻手机中的照片却没发现类似的面孔。 “鄙人芦苇，见过肖公子。”那人恭恭敬敬的向肖恒施了一礼。 攫欝攫。“芦苇？”肖恒眉头微皱，用了下搜索很快就从文档里检索出了这个人——这人正是之前差点搞垮了造船厂的那位，后来还跟秦氏造船厂这边有了些摩擦。 当然，最重要的是此人背后乃是泉州蒲家，也就是此时正称霸南海的那个海商大族……甚至就连肖恒的准盟友关家都不是蒲家的对手，就连抱住日本航线都已经用尽了全力了。 “芦员外此次前来有何贵干啊？”肖恒翘起了二郎腿，饶有兴致的看着这位。 造船厂那边的人心异动，这家伙也是幕后推手之一。只是肖恒从没想过这家伙居然敢堂而皇之的跑来见自己……这还真是不得不佩服这家伙的脸皮。 “不瞒您说，我就是个传声筒，此次前来就是为了给您传个话……”尽管肖恒表现出了一定的敌意，但芦苇倒是还挺坦然的，上来就把背后的金主给卖了。 巘戅追文小说网zhuiwe&#戅。“哦？蒲家想要跟我说什么？”肖恒淡淡的问道。 “……”芦苇面上不动声色，但心中却啧啧称奇——这肖恒居然博闻强记到这个地步，连自己这么个只能充当马前卒的小人物都调查清楚并记在了心里…… 此人未免也太可怕了些！ 想到这里，芦苇面上更加恭敬了：“蒲家二少爷托我来购买您家的海船……” “不卖。”肖恒冷淡道。 芦苇吃了一瘪却像个没事人一样，立即圆滑的借着说：“……或是您家的大师傅也行，他们愿意出大价钱。” “你不是已经搞到了不少人了吗？怎么？没找到你想要的人？”肖恒笑眯眯的说。 造船厂那边能有什么核心人才？最核心的就是那些大师傅，可大师傅们早就被眼前这位挖走了，否则这船厂也不会便宜了肖恒。 而后来肖恒调入的学生和工人才是造船厂的核心骨干，此时学生们已经被送到川蜀，而钢铁工人们要么在益州忙着建厂，要么在秦府后山的钢铁厂加班加点……就算对方想挖人也根本挖不到！！ 这么宝贵的种子若是在这个时候被人重金诱惑了，那对于肖恒的损失可不亚于一艘舰艇的沉默！ 所以，无论是学生还是工人，肖恒可是连叛变的机会都是不给他们的！之后，出于维护造船厂稳定的考虑，肖恒就没有在造船厂继续推行撤退政策。 而这也就导致整个造船厂上下两千口人都还聚集在船厂周围的土地上。 若是战争来临一下子撤离这么多人，即便是以肖恒目前所拥有的运力也是不堪其重的……所以肖恒任由放任厂那边的事态发展也有这样一层考虑—— ——既然你们选择了背叛，那就不要怪我不给你们船票了。 其实造船厂这边的动荡还小事。 对秦府而言影响最大的，其实还是那些蜂拥而来想要趁着秦府尚未倒下先割掉一块新鲜肥肉的人。 而这些人之所以如此坚定的认为秦府必倒，还是因为一条流言——秦府之所以变卖家产就是为了上下打点以求官家放秦荐一条生路。 这条留言一出，好巧不巧正好跟肖恒大肆变卖各种生意、家产来攫取现金对上号了！这才导致了各路“商人”蜂拥而来的景象。 眼下这见缝插针的拜访肖恒的，肯定就是其中之一。 就在肖恒合计着这人背后是谁，看上了自己什么生意的时候，那人已经被带了进来。 肖恒一抬头忽然觉得这个人似乎有点眼熟，可翻了翻手机中的照片却没发现类似的面孔。 “鄙人芦苇，见过肖公子。”那人恭恭敬敬的向肖恒施了一礼。 “芦苇？”肖恒眉头微皱，用了下搜索很快就从文档里检索出了这个人——这人正是之前差点搞垮了造船厂的那位，后来还跟秦氏造船厂这边有了些摩擦。 当然，最重要的是此人背后乃是泉州蒲家，也就是此时正称霸南海的那个海商大族……甚至就连肖恒的准盟友关家都不是蒲家的对手，就连抱住日本航线都已经用尽了全力了。 “芦员外此次前来有何贵干啊？”肖恒翘起了二郎腿，饶有兴致的看着这位。 造船厂那边的人心异动，这家伙也是幕后推手之一。只是肖恒从没想过这家伙居然敢堂而皇之的跑来见自己……这还真是不得不佩服这家伙的脸皮。 “不瞒您说，我就是个传声筒，此次前来就是为了给您传个话……”尽管肖恒表现出了一定的敌意，但芦苇倒是还挺坦然的，上来就把背后的金主给卖了。 “哦？蒲家想要跟我说什么？”肖恒淡淡的问道。 “……”芦苇面上不动声色，但心中却啧啧称奇——这肖恒居然博闻强记到这个地步，连自己这么个只能充当马前卒的小人物都调查清楚并记在了心里…… 此人未免也太可怕了些！ 想到这里，芦苇面上更加恭敬了：“蒲家二少爷托我来购买您家的海船……” “不卖。”肖恒冷淡道。 厺厽 追文小说网 zhuiwen.org 厺厽。芦苇吃了一瘪却像个没事人一样，立即圆滑的借着说：“……或是您家的大师傅也行，他们愿意出大价钱。” “你不是已经搞到了不少人了吗？怎么？没找到你想要的人？”肖恒笑眯眯的说。 造船厂那边能有什么核心人才？最核心的就是那些大师傅，可大师傅们早就被眼前这位挖走了，否则这船厂也不会便宜了肖恒。 而后来肖恒调入的学生和工人才是造船厂的核心骨干，此时学生们已经被送到川蜀，而钢铁工人们要么在益州忙着建厂，要么在秦府后山的钢铁厂加班加点……就算对方想挖人也根本挖不到！！ 这么宝贵的种子若是在这个时候被人重金诱惑了，那对于肖恒的损失可不亚于一艘舰艇的沉默！ 所以，无论是学生还是工人，肖恒可是连叛变的机会都是不给他们的！ 芦苇一听肖恒这话吓得亡魂结冒，立即把人给卖了：“这……咳咳咳咳，此乃蒲家长房长孙蒲喜进一手操办，与鄙人无关。” “哦？”肖恒挑了挑眉毛，有些奇怪的看了一眼这人，“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你就这么把人卖了，不好吧？” “不瞒您说，我真就是个跑腿传话的……我那船厂也就是接了写蒲家的生意罢了，绝无与您为敌之意。”芦苇苦笑道。 这回倒是轮到肖恒惊讶了。 秦府什么实力他知道，他的学生们知道， 其中对秦府影响最大的就是“秦家怕了想要变卖家产跑路”的流言……而陆陆续续找上门来的， 节104 特殊的信使 节104 对于从来没来过临安的外国人来说，这里简直就是天堂。攫欝攫 临安是这个时代最美丽、最繁华，同时也是最富有的城市。 行走在这个而城市之中，在其他地方视若珍宝的货物在这里遍地都是……而且对于宋人来说，这些东西根本就不是珍宝，甚至连奢侈品都算不上。 这些，只是日用品。 满足日常消耗而使用的物品，仅此而已。 在吃穿用度方面宋人从不吝于消费，而这也就催生了大量吃喝玩乐的设施……而这些东西，是这群居住在临安的荷兰人从未见到过的。 热兰遮总督、总督女儿以及随行人员每天都要逛一逛商场，看一看各种货物，再问一问现在的行情……虽然不买，但每天逛一逛问一问就能让他们满足很长时间。 而等到中午开饭的时候，一行人会匆赶回临安客栈吃一顿免费供应的午餐，上楼休息睡个午觉之后再下楼逛一逛各处好玩的地方。巘戅戅 然后他们就会一直逛到晚上，产后穿过整个小吃广场，回到临安客栈去吃这免费的晚餐。 倒不是因为他们不想喝那些看着诱人、闻起来更是香到极致的各色小吃，而是因为……他们没钱。 是的，这些荷兰人手里一分钱都没有了。 早在他们被送入了临安府，并且从肖恒那里拿到了返还给他们的银子之后，这些人根本控制不住购物欲望转瞬之间就将自己那微薄的存款给花得干干净净了。 然后接下来的日子里，他们就抱着丝绸、瓷器和各种他们认为倒卖到欧洲能发大财的的东西开始做梦。 只是，这激情中有消散的一天。 事实证明人类的适应能力是很强的，荷兰人们每天都生活在这么繁华的大城市之中，很快就熟悉了这里，然后…… ……所有人都开始后悔。 例如那位神父就很后悔——为什么要买这老头乐！？这玩意有什么用！？不就是个普通的竹子吗？ 只是他也不想想，当初他执意要买这东西，觉得这玩意很神秘一定是个了不起的古董…… 又如那位红毛人翻译。 各种皮具皮带牛仔裤什么的买了一大堆，后来才发现这些玩意虽然好看但在欧洲却没什么认同度，很难卖出大价钱来。 相反，还是总督一家比较会买东西。 例如总督大人就认准了瓷器，各种各样的瓷器只要看着好看，不管是吃饭的、喝水的还是喂猫喂狗的，他都买了一些。 在他看来，无论这些东西是做什么的，它们都是瓷器。而只要是瓷器欧洲人就会天然的给这些货物加上一层光环……到时候即便是搬回去个陶瓷做的砖头他也能卖出高价来。 在这些荷兰人内部的讨论之中，给了这些瓷器很高的估价。 可以说只要总督大人顺利的带着这些瓷器回到荷兰，那么他会立即变成富豪的！ 而这还不算什么，最后价值的、最会买的还是莉娅吕贝尔斯，这个年轻的女孩既不知道织锦的价值，也不知道它会不会好卖，她只是觉得这匹织锦简直太美了，美到她根本连想都没想就买下了它。 而其他的荷兰绅士们却在织锦的价格上望而却步了。 一方面他们是没钱，根本买不起……但返回来说若是所有人都把钱凑一凑，还是能买个几尺的。 只是男人们觉得这东西贵得离谱，万一卖不出去那风险未免也太大了些，所以整个队伍之中购买了织锦的就只有莉娅吕贝尔斯一人。 而随着荷兰人在临安府呆的时间越来越长，他们渐渐的意识到了自己当初究竟犯了多么大的错误——织锦这种东西即便在临安也是奢侈品中的奢侈品！ 而且这玩意不仅仅是贵，若光是贵的话那还没什么，问题是若是想买这玩意还得有一定的身份！厺厽 笔下文学 bxwx.co 厺厽 倒不是因为商店有意设置门槛，而是因为织锦这东西的确是太走俏了，若是没有点门路根本不知道哪家布行有织锦到货！ 也正是因为这样的信息差，所以普通人除非二十四小时盯守所有布行，否则根本就买不到货！ 这下子荷兰人们可就知道织锦这玩意究竟有多么宝贵了，然而现在已经晚了，他们早已把钱花光了，而且肖恒的人而已没再跟着他们……所以这群人现在是要钱没钱、要关系没关系！基本上可以说是与织锦无缘了。 然后莉娅吕贝尔斯最初购买的那卷织锦现在可就成了所有人眼中的香饽饽——以这玩意的珍惜程度而言，回到欧洲搞不好能弄个爵位！ 而且还不是勋爵之类水分及大的爵位！ 嗯，吕贝尔斯女公爵？ 似乎有点太大了。 那吕贝尔斯女侯爵应该是没得跑了。 然后所有人几乎见面就开始夸赞莉娅小姐的眼光云云，然而莉娅根本就不搭理他们……而那卷织锦则被她深深的藏了起来，就连他爹想要看一眼都不行。 此时的荷兰“旅行团”从理论上来说，其货物价值很高，然而实际上他们的兜比脸都干净。 这样身无分文的人一般都会流落街头成为流浪汉，然而由于有着肖恒的庇护，他们住在临安客栈的住宿费是全免的。 而住宿其实还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临安客栈对自己的客人会免费提供早、中、碗饭以及夜宵……这才是最重要的！ 若是没有临安客栈这个大饭票，也许这群荷兰人早就饿死街头了。 只是……秦府似乎除了给他们一些住宿上的优待之后，其他的根本就放羊了！ 这奇怪的态度最初让荷兰人感到非常高兴，整个临安府都快被他们跑遍了。 然而随着时间的流逝，他们甚至开始怀疑肖恒已经把他们忘掉了似的任由他们在临安府自生自灭。 而这对于已经“大量进货”了的荷兰商人来说，只有早日回到欧洲他们才能早日翻身、发财，登上人生巅峰……这让他们怎么能不着急？攫欝攫 最初这帮荷兰人还叫着要见肖恒，然后当然得到了工作人员难以置信的白眼——你以为你是谁？公子是你想见就能见的吗？ 碰壁几次之后他们终于明白了肖恒这个层级的人物不是他们能触及到的，所以他们只好改换目标，想要求见关鳞。 为此莉娅吕贝尔斯每天都打扮得干干净净、花枝招展的…… 然而，事情并没有那么顺利。 关鳞这段时间特别忙，一直都在出海……即便接到了他们的来信，也不可能放下任务的！ 而当荷兰人们再次退而求次，想要求见那个令他们来的大众脸的时候却才发现，居然连那个大众脸都是个非常厉害的角色！此时正在北方出差……厺厽 云轩阁 yunxuange.org 厺厽 可除此之外他们再也找不到一个跟他们有关系的秦府之人了！ 时间就在他们的焦急等待之中慢慢的过去了。 然后这帮荷兰人就明白了一个道理——自己似乎真的没有什么价值了。 之前之所以能够见到肖恒以及其他秦府一系的大员，主要还是因为那位肖公子对于目前欧洲方面的情报很感兴趣。 然而等他们被掏空之后，那位大人物似乎早已将他们忘到脑后了。而荷兰人们的心情，也经历了焦急、愤怒、哀愁、平静四个阶段。 最后所有人都躺了，接受了自己等人被抛弃了的事实。 不过一旦接受了，这日子居然过得还不错！？ 每日有酒有肉，饭菜也都没有限量，而临安城里好玩的、有趣的地方多得是，而且基本上都不怎么花钱！ 不花钱才是最重要的！ 至于让他们打工赚钱那是不可能的……只能靠里南客站的免费餐点填饱肚子。 然而，就在刚刚。 一个他们等待了许久许久，以至于都已经失去了希望的消息传到了他们耳中——肖恒要见他们！ 肖恒终于要见他们了！ 总督大人喜笑颜开，就连其他人也都打起了精神。 没想到他们自己都已经躺平了的时候，事情居然真的出现了变化……这可是个意外之喜！ 所有荷兰人都仔仔细细的洗漱了一遍，就连一点点的衣服褶皱都小心翼翼的推平……然后带着花枝招展的莉娅小姐一起上了马车。 临安到秦府货！ 这下子荷兰人们可就知道织锦这玩意究竟有多么宝贵了，然而现在已经晚了，他们早已把钱花光了，而且肖恒的人而已没再跟着他们……所以这群人现在是要钱没钱、要关系没关系！基本上可以说是与织锦无缘了。巘戅云轩阁yunxuange.org戅 然后莉娅吕贝尔斯最初购买的那卷织锦现在可就成了所有人眼中的香饽饽——以这玩意的珍惜程度而言，回到欧洲搞不好能弄个爵位！ 而且还不是勋爵之类水分及大的爵位！ 嗯，吕贝尔斯女公爵？ 似乎有点太大了。 那吕贝尔斯女侯爵应该是没得跑了。 然后所有人几乎见面就开始夸赞莉娅小姐的眼光云云，然而莉娅根本就不搭理他们……而那卷织锦则被她深深的藏了起来，就连他爹想要看一眼都不行。 此时的荷兰“旅行团”从理论上来说，其货物价值很高，然而实际上他们的兜比脸都干净。 这样身无分文的人一般都会流落街头成为流浪汉，然而由于有着肖恒的庇护，他们住在临安客栈的住宿费是全免的。 而住宿其实还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临安客栈对自己的客人会免费提供早、中、碗饭以及夜宵……这才是最重要的！ 若是没有临安客栈这个大饭票，也许这群荷兰人早就饿死街头了。 只是……秦府似乎除了给他们一些住宿上的优待之后，其他的根本就放羊了！ 这奇怪的态度最初让荷兰人感到非常高兴，整个临安府都快被他们跑遍了。 然而随着时间的流逝，他们甚至开始怀疑肖恒已经把他们忘掉了似的任由他们在临安府自生自灭。 而这对于已经“大量进货”了的荷兰商人来说，只有早日回到欧洲他们才能早日翻身、发财，登上人生巅峰……这让他们怎么能不着急？ 最初这帮荷兰人还叫着要见肖恒，然后当然得到了工作人员难以置信的白眼——你以为你是谁？公子是你想见就能见的吗？ 碰壁几次之后他们终于明白了肖恒这个层级的人物不是他们能触及到的，所以他们只好改换目标，想要求见关鳞。 为此莉娅吕贝尔斯每天都打扮得干干净净、花枝招展的…… 然而，事情并没有那么顺利。 关鳞这段时间特别忙，一直都在出海……即便接到了他们的来信，也不可能放下任务的！ 而当荷兰人们再次退而求次，想要求见那个令他们来的大众脸的时候却才发现，居然连那个大众脸都是个非常厉害的角色！此时正在北方出差…… 可除此之外他们再也找不到一个跟他们有关系的秦府之人了！ 时间就在他们的焦急等待之中慢慢的过去了。 然后这帮荷兰人就明白了一个道理——自己似乎真的没有什么价值了。 之前之所以能够见到肖恒以及其他秦府一系的大员，主要还是因为那位肖公子对于目前欧洲方面的情报很感兴趣。 然而等他们被掏空之后，那位大人物似乎早已将他们忘到脑后了。而荷兰人们的心情，也经历了焦急、愤怒、哀愁、平静四个阶段。 最后所有人都躺了，接受了自己等人被抛弃了的事实。 不过一旦接受了，这日子居然过得还不错！？ 每日有酒有肉，饭菜也都没有限量，而临安城里好玩的、有趣的地方多得是，而且基本上都不怎么花钱！ 不花钱才是最重要的！ 至于让他们打工赚钱那是不可能的……只能靠里南客站的免费餐点填饱肚子。 然而，就在刚刚。 一个他们等待了许久许久，以至于都已经失去了希望的消息传到了他们耳中——肖恒要见他们！ 肖恒终于要见他们了！ 总督大人喜笑颜开，就连其他人也都打起了精神。 没想到他们自己都已经躺平了的时候，事情居然真的出现了变化……这可是个意外之喜！ 所有荷兰人都仔仔细细的洗漱了一遍，就连一点点的衣服褶皱都小心翼翼的推平……然后带着花枝招展的莉娅小姐一起上了马车。 临安到秦府 节105 南撤 节105 在一群人得知了自己即将自由之后，这群荷兰人心中忽然又升起了一丝不舍。 临安作为集文明与繁华于一身的大都市，有着其他地方无法想象的生活方式。 尤其是这帮荷兰人住宿的地方是临安客栈这个临安大剧院的附属设施……其中的装修如何暂且不提，光是上下水和电灯就足以令人惊奇不已了。 更别提临安客栈外面就是这个世界上最繁华的街道，这里有美食、有美酒，有琳琅满目的商品…… 但让所有人印象最深的，其实还是兰芳大家登台时演唱的一首歌曲。攫欝攫 都说音乐无国界，其实这还是有些道理的……毕竟音乐不需要听懂歌词，光是乐曲就足以打动人心了。 所以，这群大字不识一个的荷兰人居然对梁山伯与祝英台这个纯粹的中式爱情故事所倾倒了……当然，其中最重要的还是那首贯穿全剧的梁祝。 美好的旋律和凄美的故事，再加上兰芳大家那世界级的演绎水平，也难怪令他们念念不忘。 能够回到欧洲并将所得变现当然是一件值得高行的事，但是一想到马上就要与临安的美食、美景、美人以及那动人心扉的音乐告别，他们的心中多多少少都生出了一丝不舍。 肖恒与他们聊了一段时间后发现这群人居然真的成为了兰芳大家的粉丝……其中莉娅小姐居然还能有模有样的唱两句！ 等送走了这群人之后，肖恒因为之前的交流有了一些新的想法。 此时唱片机的各个方面的技术都已经成熟了。 唱片所要用到的赛璐璐材质早就可以生产。 而唱机之中所用到的技术，在发明钟表的时候也都已经克服了…… 这么算一圈下来居然差不多可以生产了，只要再攻克了母盘制作技术就可以大规模的生产了。 虽然在秦家正处于风雨飘摇的时间点搞唱片机似乎有点不务正业，但这却也涉及到文化输出的问题。 一个唱片机再加上几张唱片，被带到欧洲去之后必然会掀起巨大的反响，而唱片机以及唱片的稀缺则会很大程度上提高欧洲人心中唱片机的地位。 在经历过时间的洗礼后，让这种来自东方的神秘机械深深的在他们心底打上高端、昂贵、奢侈等标签之后，后续可操作的空间实在是太大了。 另外这个时代天生就有对瓷器的推崇，若是能将这种推崇扩大到其他其他商品，让中式的器具和中式的生活成欧洲人向往的高品质生活…… 这种印象看似没什么用，仿佛不直接产生什么利益，但这种惯性一旦形成了很多事情都会变成理所当然的事——事实上这在后世也是有直接例子的。 例如后世的发达国家一直都想通过环保、通过等看似伟光正的手段来约束各个国家的碳排放量……然而其中发达国家的碳排放人均份额却远远高于其他发展中国家！ 这就是明摆着在劫贫济富！ 然而很多发展中国家自己都觉得理所当然……可这真的合理吗？ 就像某大佬发出过的灵魂质问——中国人到底算不算人？ 凭什么我就得少排，你们就能多排？ 但最大的问题还在于如此明显不公平的事情那么多人还觉得没问题…… 其实他们觉得没问题本身就是最大的问题！ 而现在肖恒有了穿越这样的便利条件，为什么不搞一些文化输出呢？况且这样的输出还会非常赚钱！ 想到这里，肖恒的心中就开始搜索唱片机的资料了。 在肖恒的印象中，唱片机一出来似乎就是纯电的，然而事实并非如此。 唱片机的原型还要追溯到留声机，而留声机这个装置本身就是纯机械的： 用大喇叭连着一根针，这根针直接压在锡箔纸上，当人站在喇叭前唱歌说话的时候，声音的震动就会传入到喇叭尾部，最后在滚动着的锡箔上刻出深深浅浅的痕迹。 这时候让锡箔筒归位，然后滚动圆筒，针尖在之前留下来的痕迹上划过就会发出微弱的声音，而这种声音经过喇叭的放大就可以被人耳所识别了。 当然这个声音其实还是很微弱的，而唱片机就是原始留声机的超级放大版本。 首先唱针会死死的压在唱片上以得到更大的震动，然后在唱针的尾部则连着一个类似听诊器的震膜，最后震膜再将震动通过螺旋式的铜管一点点的放大，变成可以收听的声音。 这样的唱片机虽然解决了有与无的问题，但在实际使用上是非常不方便的。 首先这玩意需要上弦，听一首歌就得上一次弦，若是频繁去听的话……光是上弦就要累死个人。 其次这种唱片机的音色颗粒感很强，失真严重，还原度并不高。 最后的问题也是最大的问题，那就是由于需要提高初始震动的关系，所以唱针针尖的压强是非常大的，基本上就是被死死的按在唱片上。 这样唱片每听一次都是巨大的损耗，一张唱片听个十几次寿命就要被耗尽了。 然而对于用户来说这是噩梦，但对于肖恒来说这反而是个发财的好机会——只有唱片不断的被消耗，他才能大量的出货不是？巘戅追文小说网戅 同一首歌付费之后只能听十来次……这么好的生意网抑云都快羡慕哭了。 这是典型的文化输出加赚钱两不误的好买卖。 厺厽 追文小说网 zhuiwen.org 厺厽 之前秦府经历过的几次战斗已经快把秦府榨干了……之前靠玻璃、镜子、自行车、钟表以及会员费赚来的银子基本上都扔到了武器弹药中去了。 正所谓大炮一响黄金万两。 开动起来的军队就像一只吞金巨兽，时时刻刻都在燃烧着秦府的血液，若是没有补充的话秦府很快就会被榨干的。 不过远水解不了近渴，即便唱片机现在就发明出出来，等总督一行人带到欧洲去至少还要半年……再加上等待唱片机这种新鲜事物发酵的时间，想要依靠唱片来大肆敛财最快也要一年半的时间。 “时间啊时间……”肖恒叹息了一声。攫欝攫 他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 …… 虽然荷兰人的去向已经定了，但他们暂时还得在临安府多住一段时间，因为秦府所有的船只都在忙碌中，并没有时间专门运送他们一趟。 这也让荷兰人既失望又庆幸。 失望的是没能立即踏上暴富的归途，而庆幸的是……他们又能在临安多呆一段时间了。 此时，海阎王号正在长江沿线警戒，海运三号则在船厂附近待命。 另外两艘海运船则正在进行75炮的吊装工作。 此时船台上的那艘海运四号在众多工人加班加点的建造途中已经快完工了，而停在旁边刚刚铺下龙骨的海运五号，则迎来了完全不同的命运。 一队工人带来了各种专用工具，将铆好的箱形龙骨拆掉。 “唉我说……这新船不建了？”一个小工一脸把关的问道。 “大概是吧。”脸上有一块红色疤痕的青年回头望了那正在拆解途中的海运五号，脸上古井无波仿佛没有任何想法。 “……秦府是不是真的要不行了？”小工有些失落的问道。 “行与不行，不是你我说了算的。”红疤青年说得平静，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无关似的。 “可是俺爹叫我赶紧谋好后路，等秦府垮了再找就来不及了……”小工郁闷道。 听到这番话，红疤青年微微一顿，停下了手中的活计：“那……你愿意去芦家的船厂吗？” “愿意自然是不愿意的，可禁不住我爹念叨啊……”对于这个问题，那个小工也很头痛。 正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听闻这与小工的家庭有关，那红疤青年也就不再多说设么了。 只是…… 过了好一会，那红疤青年终于忍不住了：“其实人吧，还是要有些自己的想法。” “哦！？栗子哥，你也这么想的！？”那小工眼睛一亮。 “嗯。”脸上带块红色疤痕的“栗子哥”点点头，然后又开始低头干活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只可惜……唉。”那小工再次叹了口气。 “栗子哥，你听说了吗？最近秦府准备遣散人员了……我真的 首先唱针会死死的压在唱片上以得到更大的震动，然后在唱针的尾部则连着一个类似听诊器的震膜，最后震膜再将震动通过螺旋式的铜管一点点的放大，变成可以收听的声音。 这样的唱片机虽然解决了有与无的问题，但在实际使用上是非常不方便的。 首先这玩意需要上弦，听一首歌就得上一次弦，若是频繁去听的话……光是上弦就要累死个人。 其次这种唱片机的音色颗粒感很强，失真严重，还原度并不高。 最后的问题也是最大的问题，那就是由于需要提高初始震动的关系，所以唱针针尖的压强是非常大的，基本上就是被死死的按在唱片上。 这样唱片每听一次都是巨大的损耗，一张唱片听个十几次寿命就要被耗尽了。 然而对于用户来说这是噩梦，但对于肖恒来说这反而是个发财的好机会——只有唱片不断的被消耗，他才能大量的出货不是？ 同一首歌付费之后只能听十来次……这么好的生意网抑云都快羡慕哭了。 这是典型的文化输出加赚钱两不误的好买卖。 之前秦府经历过的几次战斗已经快把秦府榨干了……之前靠玻璃、镜子、自行车、钟表以及会员费赚来的银子基本上都扔到了武器弹药中去了。 正所谓大炮一响黄金万两。 开动起来的军队就像一只吞金巨兽，时时刻刻都在燃烧着秦府的血液，若是没有补充的话秦府很快就会被榨干的。 不过远水解不了近渴，即便唱片机现在就发明出出来，等总督一行人带到欧洲去至少还要半年……再加上等待唱片机这种新鲜事物发酵的时间，想要依靠唱片来大肆敛财最快也要一年半的时间。 “时间啊时间……”肖恒叹息了一声。 他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 …… 虽然荷兰人的去向已经定了，但他们暂时还得在临安府多住一段时间，因为秦府所有的船只都在忙碌中，并没有时间专门运送他们一趟。 这也让荷兰人既失望又庆幸。 失望的是没能立即踏上暴富的归途，而庆幸的是……他们又能在临安多呆一段时间了。 此时，海阎王号正在长江沿线警戒，海运三号则在船厂附近待命。 另外两艘海运船则正在进行75炮的吊装工作。 此时船台上的那艘海运四号在众多工人加班加点的建造途中已经快完工了，而停在旁边刚刚铺下龙骨的海运五号，则迎来了完全不同的命运。 一队工人带来了各种专用工具，将铆好的箱形龙骨拆掉。 “唉我说……这新船不建了？”一个小工一脸把关的问道。 “大概是吧。”脸上有一块红色疤痕的青年回头望了那正在拆解途中的海运五号，脸上古井无波仿佛没有任何想法。 “……秦府是不是真的要不行了？”小工有些失落的问道。 “行与不行，不是你我说了算的。”红疤青年说得平静，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无关似的。 “可是俺爹叫我赶紧谋好后路，等秦府垮了再找就来不及了……”小工郁闷道。 听到这番话，红疤青年微微一顿，停下了手中的活计：“那……你愿意去芦家的船厂吗？” “愿意自然是不愿意的，可禁不住我爹念叨啊……”对于这个问题，那个小工也很头痛。厺厽 妙笔坊 miaobifang.com 厺厽 正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听闻这与小工的家庭有关，那红疤青年也就不再多说设么了。 只是…… 过了好一会，那红疤青年终于忍不住了：“其实人吧，还是要有些自己的想法。” “哦！？栗子哥，你也这么想的！？”那小工眼睛一亮。巘戅妙笔坊戅 “嗯。”脸上带块红色疤痕的“栗子哥”点点头，然后又开始低头干活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只可惜……唉。”那小工再次叹了口气。 “栗子哥，你听说了吗？最近秦府准备遣散人员了……我真的 送荷兰人走。 船厂开始撤离。 节106 扩散的消息 节106 对于造船厂这边的大撤离计划，其实早就有风声放出来了，只是不到最后还有部分人不敢相信罢了。 而当造船厂中的最后一艘海运级武装运输舰下水之后，大撤离的命令终于浮出了水面。 其实从卢氏造船厂开始明目张胆的挖人而秦府却选择放任的时候不少人就有预感了，可当这一刻真的到来时，船厂工人们的心情都很复杂。 攫欝攫。故土难离啊…… 在家百日好，出门万事难。 在自己的家乡，在自己熟悉的地方生活，是这个时代绝大多数人一生的认知。 至于外面的世界如何，他们不关心，也不在乎。 除非真的活不下去了，否则没有人会选择离开。 然而另一方面，在秦氏造船厂这边工作的这段经历，对于绝大多数工人来说都是这辈子活得最轻松的日子了！ 每天两顿早上有蛋中午有肉的福利餐，若是偶尔加班不仅会额外供应一份丰盛的夜宵，而且还有加班费拿！ 家中有孩子的免费上学，家中有老人的也有专门的娱乐中心，在那里有人照料食水卫生。 在这个时代，这种程度的福利待遇可是提前做梦都不敢想！ 除了物质上的保障之外，秦府接手造船厂之后一直在着手打通阶级，消除各种意义上的特权和不平等……这一切普通人虽然嘴上不说但却是看在眼里的。 公平，有时候往往比物质更能吸引人。 在这个等级森严的时代，公平与尊重更是极为罕见的东西。 在传统的封建式家族企业之中，东家对伙计压迫剥削，师傅对徒弟百般压榨。 而且，若光是体力上的那还算不得什么，无非就是累一些……但是作为劳动者的工人、学徒，在这个封建社会中基本上是严格依附于东家、师傅的，所以被呼来喝去那简直是家常便饭，挨打挨骂也都是常有之事。 在肖恒的时代，领导骂年轻员工骂的难听了人家可以当场回骂——怎么？都是两条腿一张嘴，我还怕你不成？大不了老子不干了呗！ 但在古代这可能吗？ 在土地兼并极为严重的南宋，一个没有土地的人若是学不会点本事，那就只能活活饿死！ 所以，即便挨打挨骂，即便被人把生而为人的尊严都踩在脚下，那也得点头哈腰唾面自干。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的呼喊声，正是在这种极致的压迫之下才产生的。 而在秦氏旗下的工厂里工作的话，只需要将自己的工作做好就行，其他的事情根本不用工人们去关心。 在这里绝少有阶级压迫，更是不讲究传统封建式的上下尊卑。 在这里工人、师傅、技术员都在同一屋檐下干活、吃饭，等级工资只与个人的劳动水平相关而与其他无关…… 厺厽 追书看 zhuishukan.com 厺厽。……而且最重要的是，在这里只要努力就能有收入上的提升！一切规则都是放在明面上的，能否达到只看水平不看任何场外因素，没有半点灰色地带可言。 这是什么？ 这就是天堂。 对于在封建传统的家族式船厂干了半辈子的人来说，在秦氏造船厂生活、工作的这段时间，就是身在天堂之中。 有些人甚至会怀疑自己是不是生活在梦中。 然而现在，梦终于要醒了。 当海运四号建造完成之后，并没有新的工作，整个造船厂都闲了下来。 然后，成批成规模的约谈开始了。 而被约谈的人出来之后无论他人问什么都眉头紧锁摇头不语。 这样诡异的清醒让还未被约谈的工人们新生忐忑，完全搞不懂秦府究竟发生了什么。 在尽力过大规模的挖人事件之后，现在还剩下来的工人多半都是心向秦府的……只是对于秦府之前放出来的大撤退的风声还有些侥幸心理，希望那不是真的。 若是能继续像现在一样，那该有多好啊？ 不少工人的心中都泛出了这样的想法。 这也就驱使着他们蹲在会议室外，紧盯着那些刚刚约谈出来的人。 “老吕，老吕！！抬头，我在这……干嘛愁眉苦脸的？发生什么事了？” 一个两鬓有些斑白的师傅招手道。 “瘸子李。”老吕抬起头，看了一眼那两鬓斑白的师傅，不由得深深的叹了口气。 “别光叹气啊！到底怎么了这是？”瘸子李有些着急的问道。 这一上午他已经堵到好几个熟人了，可这些人都是三缄其口，并没有说出任何有价值的情报。 就在瘸子李问话的功夫，旁边不少人都凑了过来，其中还有一些比较熟悉的面孔。 刚刚从会议室里走出来的老吕看了看周围这些人，又看了看瘸子李，欲言又止。 “你倒是说啊！”旁边有个人着急的喊道。 这一嗓子倒是让老吕神智一清，摆了摆手转身就走。 瘸子李见状瞪了那乱喊的人一眼，紧走几步跟了上来。 “老吕！老吕！你先别走那么急……这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倒是说两句啊！我在外面都等了一上午了，都快把我急死了！” “我之前也很着急，但不用着急，很快就会轮到你的。”老吕摇摇头道。 这又是个无用的信息。 巘戅追书看戅。这一上午从会议室出来的人基本都是这个调调，反而让人更糟心了。 “唉这不是还没轮到我呢嘛！你就告诉我两句，随便说点什么就好……我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老吕看着好友焦急的样子，似乎回想起来之前自己着急的时候。 终于，他的态度有些松动了。 不，或者说他的态度早就有些松动了，只是被那不只是谁的一嗓子喊醒了理智罢了。 现在从公共场合变成了私人场合，面对的人从大批的工人变成了自己的老友，这心态上的变化让他心中的理智又有些管不住嘴了。 “就说两句……你可不能往外传！传出去了可是杀头的大罪！” 虽然这样说着，可谁都知道这家伙肯定想说了，那瘸子李也是了解他的性格，连连拍胸赌誓绝不对二人说……攫欝攫 然后老吕就左右看了看，拉着他到了个没人的角落，一脸神秘的说道：“要打仗了，你知道吗？” “……” 听到这个消息前后的过程，瘸子李的脸上的表情极为精彩。 从老吕开口之前的好奇、忐忑、疑惑不解，到瘸子李开口的瞬间那种痛快、解脱以及带着点终于要知道了真相的兴奋…… 可当老吕话说完了之后，斑白的两鬓瘸子李脸上满是吃惊、怀疑以及不敢置信。 就这？ 就这就这就这？ 呸！谁不知道要打仗了！ 秦大人在北边占了好多地盘，让蒙人一个来回就给打回来了……到现在还在扬州蹲着呢！ 这消息满大街都知道！还在这装神秘！？ 看到瘸子李神色的变化之后，老吕并没有急着解释，似乎在享受着这一解密的时刻。 等到瘸子李平静下来之后，老吕这才淡淡的说：“我说的要打仗可不是北边。” “不是北边？”瘸子李疑惑的看着自己的老朋友，“难道是西夏？还是别的什么地方？” “就是这里。”老吕指着自己脚下的这片土地，“就是临安。” “别开玩笑了！谁能打到临安来！？”瘸子李第一反应是不信。 “蒙人。”老吕认真的说。 “蒙人？秦大人不是在……等等！你是说……” 瘸子李最初还有些奇怪，不过稍微愣了一会他就猛然想到了那个最不可能的可能性！ 秦氏造船场是秦家的产业，而秦家老爷秦荐正在扬州抗蒙……然后整个秦家的各个产业都开始收缩、撤离，然后现在又从秦家内部传来了蒙人即将攻打临安的消息。 这代表着什么？ “难不成……”瘸子李瞪大了眼睛。 “嘘……现在还不确定。”老吕连忙捂住老友的嘴，左右看了看觉得周围没什么人之后，这才低声说。 “现在这还只是个猜测，但秦大人多半是觉得扬州受不住了，而那长江也未必挡得住蒙人，所以这才……你懂了吧？” 老吕低声说。 “可现在若是宣扬出去，那可就是妖言惑众的大罪，可是要杀头的！你可不能说出去！” “是，我知道了……”瘸子李到现在人都是懵的。 “可，可是……” “没关系的，这个消息你可以信也可以不信，反正我是要准备跟着秦府迁走了……”老吕摇摇头就准备回家了，可瘸子李却又把他拽住了。 “迁走？去哪里？台湾吗？”瘸子李追问道。 “我和老婆去台湾，家里老太爷和孩子去川蜀。”老吕说道。 “就你们俩去？”瘸子李一愣。 “是啊，台湾那边瘴气大毒虫多，咱们身强体壮的都有危险，老人孩子去了那不是跟送死一样嘛！”老吕显然是被做通了工作，所以这时候反而是替秦府说话了。 “可老人孩子怎么办？” “孩子去上学啊，住宿学校……跟秦府边的学堂一样的，你又不是么去过。我爹妈有专门的老人院，到时也不用他们干活，每天就跟其他老头老太太聊聊天、喝喝茶也不错。” 老吕算是真的想开了。 “容我再想想……”瘸子李低下了头。 “还想什么！人家都说了，若是等个一年半载的，无论这仗是没打起来还是已经打完了，都承诺送我们回来。东家已经够体量我们了，各方面都给安排得妥妥的，咱还能天三捡四啊？”厺厽 妙笔库 miaobiku.com 厺厽 老吕劝到：“这年月本来就不好过，再加上兵荒马乱的……这人活着就不错了，只有活着才能有盼头不是？” 说完，老吕挥手告别了神色复杂的瘸子李，回家收拾东西去了——他们家是明早的班车，要在明早之前收拾好行李把老人孩子送出去。 除了老吕和瘸子李之间的对话之外， 瘸子李最初还有些奇怪，不过稍微愣了一会他就猛然想到了那个最不可能的可能性！ 秦氏造船场是秦家的产业，而秦家老爷秦荐正在扬州抗蒙……然后整个秦家的各个产业都开始收缩、撤离，然后现在又从秦家内部传来了蒙人即将攻打临安的消息。 这代表着什么？巘戅妙笔库戅 “难不成……”瘸子李瞪大了眼睛。 “嘘……现在还不确定。”老吕连忙捂住老友的嘴，左右看了看觉得周围没什么人之后，这才低声说。 “现在这还只是个猜测，但秦大人多半是觉得扬州受不住了，而那长江也未必挡得住蒙人，所以这才……你懂了吧？” 老吕低声说。 “可现在若是宣扬出去，那可就是妖言惑众的大罪，可是要杀头的！你可不能说出去！” “是，我知道了……”瘸子李到现在人都是懵的。 “可，可是……” “没关系的，这个消息你可以信也可以不信，反正我是要准备跟着秦府迁走了……”老吕摇摇头就准备回家了，可瘸子李却又把他拽住了。 “迁走？去哪里？台湾吗？”瘸子李追问道。 “我和老婆去台湾，家里老太爷和孩子去川蜀。”老吕说道。 “就你们俩去？”瘸子李一愣。 “是啊，台湾那边瘴气大毒虫多，咱们身强体壮的都有危险，老人孩子去了那不是跟送死一样嘛！”老吕显然是被做通了工作，所以这时候反而是替秦府说话了。 “可老人孩子怎么办？” “孩子去上学啊，住宿学校……跟秦府边的学堂一样的，你又不是么去过。我爹妈有专门的老人院，到时也不用他们干活，每天就跟其他老头老太太聊聊天、喝喝茶也不错。” 老吕算是真的想开了。 “容我再想想……”瘸子李低下了头。 “还想什么！人家都说了，若是等个一年半载的，无论这仗是没打起来还是已经打完了，都承诺送我们回来。东家已经够体量我们了，各方面都给安排得妥妥的，咱还能天三捡四啊？” 老吕劝到：“这年月本来就不好过，再加上兵荒马乱的……这人活着就不错了，只有活着才能有盼头不是？” 说完，老吕挥手告别了神色复杂的瘸子李，回家收拾东西去了——他们家是明早的班车，要在明早之前收拾好行李把老人孩子送出去。 除了老吕和瘸子李之间的对话之外， 节107 逃遁 节107 大殿之上，当今皇帝赵朞端坐于木几之后，神色暗沉目光阴翳。 沈钧双目低沉不知道在想什么，反而是黄世忠失声道：“扬州这么快就……怎么连应天府也！？到底怎么回事！？还不速速道来！” “是！” 来信者应承一声之后，就将目前得到的消息原原本本的讲了一遍。 …… 不久之前，扬州城外突然出现大队蒙军。 虽然散在外面的哨探先一步传回了消息，但也不知蒙元大军是如何隐蔽南行的，以直接进到距离扬州府不到十里的地方才被发现！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整个扬州都紧张起来了，而作为北伐统领的秦荐以及当地最高长官的张南同时冲上了城墙。 秦荐掏出一个小巧的黄铜望远镜看了一会，然后将望远镜递给了自己地挚友。 这个小玩意张南已经用过好几次了，所以这次倒是也没推辞，而是直接将其接了过来，调整好焦距望着远方的蒙元大军…… “这蒙人究竟如何躲过我等耳目的！？”张南放下望远镜一脸不解。 “你看到那些汉人了吗？你有什么想法？”秦荐问道。 “你是说……该死！”张南恼怒的猛捶了一下旁边你的旗杆，倒是把秦荐吓了一跳，慌忙拽过他的手来似乎想要看看他有没有受伤。 最初张南也是这么想的，面对“热情”的挚友连连推拒：“我没事，区区旗杆还上不到我的……哎哎哎！你干嘛？！我还没看完呢！” 话没说完，他手中的望远镜就让秦荐给抢回去了，而且还瞪了他一眼。 “你那乱丢乱砸的我可不敢借你了！”秦荐对这望远镜可宝贝得很。 “啧，德行！不就是个千里镜嘛！打坏了我陪你！”张南不屑道。 “赔？你赔得起吗！？”秦荐怒道，“你知道这玩意多少钱！？” “能……有多少？”不知为什么，张南忽然有些心虚。 “这东西若是面市至少也要万两白银！”秦荐小心翼翼的将望远镜调整好，然后重新放进绒布袋子里。 “万两白银！？你怎么不去抢！？”张南膛目结舌。 这东西好是好，但也没好到这种地步吧？ “这东西制造起来工时极长，废品率高得惊人！而且它还是战略级别的道具，给多少钱都不能卖的……算了，跟你说你也听不懂。” 秦荐摆摆手，打断了想要反驳的张南。 “现在这蒙人都打到面前了，你那边撤离得怎么样了？”秦荐关心的问道。 在此之前，秦荐曾经试图组织市民先行撤退，然而张南坚决不同意，说什么乱军心之类的。 其实也是，若是所有人都撤走了，这守城的兵丁估计也不会用命死守了。 然而面对而蒙元的大炮，张南却根本想不出任何应对的办法——南宋可不是大金，没有那么多强悍的骑兵，只能任由对方在自己射程之外架起火炮然后轰击城市！ 这样一来城防就陷入了绝对的被动之中。 在秦荐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连翻劝解之后，张南终于肯正视事实了，最终做出了撤离居民的决定。 然而，由于他的倔强，撤离开始得稍微晚了那么一点，到现在还有少半市民尚未撤走。 听到这样的答复之后，秦荐倒是并不意外。 普通民众想要搬家只能靠肩抗手挑，这速度能快得起来才怪了！ 再加上老百姓有两样东西绝对不扔——囧事这也不扔和那也不扔。 不过也是，正所谓破家值万贯，许多东西若是丢了，再办置起来那花销可不小。对于无产和小农阶级而言，那可真是一个瓦罐都舍不得丢下。 “如此，我等也只好与这蒙军拼一拼了。”秦荐想了想，对自己这位固执己见的老友道：“还有，百姓那边……能丢的就都丢掉吧，人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可是……” “大不了我秦府承下来了！”秦家一拍胸脯道。 “你？”张南一脸怀疑。 “我怎么了？你不信我有这个能力？”秦荐不满道。 张南哼了一声：“是你姑爷有这个能力吧！” “唉，看破不说破，给我留点面子……”秦荐老脸一红。 是的，这件事他现在是大包大揽下来了，可背后还得去求肖恒。 “你那姑爷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他会听你的？”张南不信。 似乎之前肖恒与张南的对峙，让这位心高气傲的前复兴社社长心存芥蒂。 “他听的不是我，他听的是道理。”秦荐笑道，“只要跟他百名厉害，他会同意的。” “这可是几万人……” “他会有办法的！我相信他。”秦荐亲眼目睹了川蜀那边的变化，所以对肖恒也有了些盲目的自信。 但问题是肖恒也变不出来粮食啊！他毕竟不是真的神仙！ 只是此时的肖恒正在忙着支架坦克的事情，还不知道有个天大的包袱掉在了他的头上…… “那……好吧！” 虽然对肖恒的观感很不好，但张南终于还是决定接受了这份帮助。 等张南下了城墙的功夫，远方的蒙军已经开始迫不及待的展开阵型，并且开始将火炮往前线推了…… 这是想要一战而下啊！ 面对蒙军如此嚣张的行径，秦荐根本忍不了，所以他……直接跑去求了下装甲部队的指挥官老李排长。 是的，曾经的老李班长在经历过数次战斗之后，如今已经荣升为排长了，而且还暂代装甲连连长……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世界上首个装甲连的正式连长应该也是他。 老李在接到秦荐的请求后有些为难。 “秦大人，不是我等不帮忙，而是公子特意交代过了，不允许我们参与有风险的战斗……尤其不允许我们面对敌军火炮。” “可是你们不用面对火炮啊！对方尚未架起火炮的时候你们就冲到了啊……”秦荐还有些不甘心。 “……” 老李听完觉得有一定的道理，但即便如此他也没有立即答应，而是找了所有装甲车的班长开了个会，最后所有人一致认定突袭敌方尚未架起的炮兵阵地风险并不算高之后，这才答应了秦荐。 城外，蒙军并没有立即展开攻击。 或者说他们也没有能力立即开战。 在这个时代，没有任何一支军队能够做到来之既战，即便是强如蒙军也是如此。 古代战争的节奏是很缓慢的，有的时候一场战争甚至可以长达数年之久。 然而火器的发明，尤其是火炮的普及使用，使得战争的形态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 在稍作休息之后，蒙军派出了大量骑兵护送着火炮向着扬州府的城墙开进——若是在没有火炮的情况下，蒙军也许已经开始埋锅造饭了，根本不可能如此迅速的就开展攻击。 然而现在，拥有了火炮也就意味着拥有能够瞬间破防的能力……在这种情况下传统城市的攻防战再没有可能持续数月甚至数年之久。 在大炮轰鸣的刹那，战争就会分出胜负。 无论是城墙之上还是城墙之下的人都很清楚这一点。 火炮，一点点的推进着。 随着它距离城墙越来越近，扬州府的守军也就越来越紧张。 不少逃兵已经在之前的战败中体会到了这些火炮的威力，而在他们的“言传身教”之下，所有人都对着这种可以毁天灭地的武器产生了一丝忌惮。 然而就在这个瞬间，扬州府的大门忽然被打开了，两排八辆装甲车有如猛虎出闸般的向那炮兵阵地冲了过去！ “乌来！！” 早就准备好保护炮兵阵地的蒙古骑兵高喊着冲锋的口号就向那八辆装甲车冲了过去。 然后，枪声响了。 “突突突……” 火舌如鞭般的抽了上来，蒙元骑兵纷纷落马！ 只是……似乎被击落马去的人数有些不对劲。 “咦，不对劲……他们似乎穿的也是棉甲！我说怎么挨了好几枪都没倒！”一个机枪手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立即高声报告给班长。西若是丢了，再办置起来那花销可不小。对于无产和小农阶级而言，那可真是一个瓦罐都舍不得丢下。 “如此，我等也只好与这蒙军拼一拼了。”秦荐想了想，对自己这位固执己见的老友道：“还有，百姓那边……能丢的就都丢掉吧，人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可是……” “大不了我秦府承下来了！”秦家一拍胸脯道。 “你？”张南一脸怀疑。 “我怎么了？你不信我有这个能力？”秦荐不满道。 张南哼了一声：“是你姑爷有这个能力吧！” “唉，看破不说破，给我留点面子……”秦荐老脸一红。 是的，这件事他现在是大包大揽下来了，可背后还得去求肖恒。 “你那姑爷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他会听你的？”张南不信。 似乎之前肖恒与张南的对峙，让这位心高气傲的前复兴社社长心存芥蒂。 “他听的不是我，他听的是道理。”秦荐笑道，“只要跟他百名厉害，他会同意的。” “这可是几万人……” “他会有办法的！我相信他。”秦荐亲眼目睹了川蜀那边的变化，所以对肖恒也有了些盲目的自信。 但问题是肖恒也变不出来粮食啊！他毕竟不是真的神仙！ 只是此时的肖恒正在忙着支架坦克的事情，还不知道有个天大的包袱掉在了他的头上…… “那……好吧！” 虽然对肖恒的观感很不好，但张南终于还是决定接受了这份帮助。 等张南下了城墙的功夫，远方的蒙军已经开始迫不及待的展开阵型，并且开始将火炮往前线推了…… 这是想要一战而下啊！ 面对蒙军如此嚣张的行径，秦荐根本忍不了，所以他……直接跑去求了下装甲部队的指挥官老李排长。 是的，曾经的老李班长在经历过数次战斗之后，如今已经荣升为排长了，而且还暂代装甲连连长……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世界上首个装甲连的正式连长应该也是他。 老李在接到秦荐的请求后有些为难。 “秦大人，不是我等不帮忙，而是公子特意交代过了，不允许我们参与有风险的战斗……尤其不允许我们面对敌军火炮。” “可是你们不用面对火炮啊！对方尚未架起火炮的时候你们就冲到了啊……”秦荐还有些不甘心。 “……” 老李听完觉得有一定的道理，但即便如此他也没有立即答应，而是找了所有装甲车的班长开了个会，最后所有人一致认定突袭敌方尚未架起的炮兵阵地风险并不算高之后，这才答应了秦荐。 城外，蒙军并没有立即展开攻击。 或者说他们也没有能力立即开战。 在这个时代，没有任何一支军队能够做到来之既战，即便是强如蒙军也是如此。 古代战争的节奏是很缓慢的，有的时候一场战争甚至可以长达数年之久。 然而火器的发明，尤其是火炮的普及使用，使得战争的形态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 在稍作休息之后，蒙军派出了大量骑兵护送着火炮向着扬州府的城墙开进——若是在没有火炮的情况下，蒙军也许已经开始埋锅造饭了，根本不可能如此迅速的就开展攻击。 然而现在，拥有了火炮也就意味着拥有能够瞬间破防的能力……在这种情况下传统城市的攻防战再没有可能持续数月甚至数年之久。 在大炮轰鸣的刹那，战争就会分出胜负。 无论是城墙之上还是城墙之下的人都很清楚这一点。 火炮，一点点的推进着。 随着它距离城墙越来越近，扬州府的守军也就越来越紧张。 不少逃兵已经在之前的战败中体会到了这些火炮的威力，而在他们的“言传身教”之下，所有人都对着这种可以毁天灭地的武器产生了一丝忌惮。 然而就在这个瞬间，扬州府的大门忽然被打开了，两排八辆装甲车有如猛虎出闸般的向那炮兵阵地冲了过去！ “乌来！！” 早就准备好保护炮兵阵地的蒙古骑兵高喊着冲锋的口号就向那八辆装甲车冲了过去。 然后，枪声响了。 “突突突……” 火舌如鞭般的抽了上来，蒙元骑兵纷纷落马！ 只是……似乎被击落马去的人数有些不对劲。 扬州失陷也就意味着长江以北再无堡垒 节108 冲突 节108 攫欝攫。“轰！” 城门还未等关严就被轰得四分五裂，两辆履带式装甲车冲破了硝烟，冒着黑烟与蒸汽，向着空荡荡的城门冲了过来。 这两辆装甲车是履带试验型，造出来没多久之后就发生履带断裂而抛锚了，之后就一直放在仓库里落灰。 最近在改造支架坦克的时候肖恒这才想起来这两个大家伙，拖出来稍作维修就开上战场了。 说实话，这履带装甲车的地形适应能力的确远远高于轮式装甲车，只可惜目前履带的强度还无法支撑如此重量的庞然大物尽情驰骋。 75真理炮口的硝烟尚未散尽就再次发言，而这一次遭殃的是城门楼上准备往下泼火油的家伙。 “轰轰轰……” 触爆引信有的起了作用，直接将城门楼炸出一个凹坑！大片大片的砖石剥落…… 厺厽 品书网 vodtw.org 厺厽。而另一些触爆引信失灵的铁疙瘩则直接镶嵌到了城墙里，然后正当城楼上的兵丁以为已经不会爆炸了的时候，剧烈的爆炸却突然响起！ 一时间整个城门楼地动山摇，再没有人有心思去管下面的装甲车了，所有人都在火炮的怒吼声中抱头鼠窜。 而城门楼内，守城的兵丁见到那冒着黑烟与水汽的装甲车向他碾来，顿时吓得连跑连滚带爬的让开了道路……等装甲车轰鸣而过的之后，他们这才探出头来，望着它们离开的方向颤抖不已。 “那、那是什么怪物！？” 黑烟、水汽与履带的巨响，仿若十几头大象在其心中碾过…… “呸呸呸！闭嘴！那是仙法！”旁边另一个守城的老兵怒道。 “仙法？”年轻的兵丁疑惑道。 “你没听说过吗？秦荐家的姑爷可是从天而降的星宿！不是什么文曲星之类的，而是真正的星宿！说是翻了天条这才下来的……人家刚来的时候就能手里喷火口吐惊雷，现在休息了这么长时间，法力早就恢复了！” “……”旁边那年轻的兵丁都听傻了，一脸呆滞的看着自己的上司。 “你来的晚不知道正常……当年那肖恒进城的时候，我就亲眼见过他！但是我就觉得这位不是凡人，你是不知道……”那老兵开始滔滔不绝的讲起当年遇到肖恒时的感想，然后又将什么活死人肉白骨之类的事情说了一遍，听得那年轻的兵丁一愣一愣的。 当年肖恒的确有些江湖传说，只是那时候肖恒自己也没在意，倒是让白莲教的人钻了些空子，后来肖恒就特意控制了下舆论，自己也注意了不轻易的展现自己的奇怪之处，倒是让那些神神鬼鬼的传说渐渐销声匿迹了。 没想到现在两辆突然出现的装甲车，让神仙鬼怪之说居然再次死灰复燃了！这也是肖恒所没想到的。 不过即便他知道，估计也不会在意了。 现在他的目标就只有一个——秦府别院。 …… 正当那两辆装甲车正向着秦府别院飞奔的时候，封闭了足足两个星期的秦府别院今日四门大开，两拨人正在门内外对峙着。 门外是禁军与衙役，而门内则是全身披甲、手持转轮步枪的秦府士兵，而在之后才是各种持枪拿棍的秦府护卫。 而在两队人中间，是几个抱着腿疼得直打滚的禁军。 双方就这么僵持了一会儿，一个文质彬彬胡子修理得一丝不苟的文士从兵丁后面探出头来，冲着里面喊道： “我说贤侄女，你就降了吧……再这么坚持下去有什么意义呢？” “秦荐战败畏罪而逃，你作为长女应该承担起责任……替朝廷将你爹爹劝回来，官家念在他劳苦功高无虑性命之忧。” “当然死罪难免活罪难逃……” 没等那文士说完，就听碰的一声巨响，那文士头上的发髻猛然散开……刚刚还人模狗样的，此时头发一散开顿时像个疯子一样。 “呸！伪君子去死！” 队伍后面传来一个纤细但却一点都不娇弱的声音。 秦幼萱拎着一把巨大的手枪，枪口中的硝烟甚至还未散尽…… “妹妹好像打高了一点。” 秦府之中又传来了另一个女声——那是公主殿下的声音！ “手枪太重了……”秦幼萱低声说。 “是你平时不喜欢练习，肖公子不是千叮咛万嘱咐要你一定要多加练习嘛？”公主殿下轻笑道，似乎对眼前这危如叠卵的局势有点都不担心。 “是我错了……”秦幼萱恨恨的看着门外那个已经藏在兵丁后面的文士，咬牙切齿的说。 这一枪的确打高了……秦幼萱的目标，是他的胸口！ 这是肖恒教的打法——不用纠结于瞄准对方的要害，尽量瞄准对方的躯干之类的大目标，这样一方面能保证击中，另一方面大号铅弹的威力很强，即便打在四肢上也能让对方瞬间失去抵抗力。 当对方失去抵抗力后，再慢慢瞄准补枪就从容多了。 所以……那一枪秦幼萱的确是想杀他！ 原因很简单，这位正是之前秦荐托孤的那位张子期张舍人。 巘戅vodtw.org戅。而现在秦幼萱已经好呢清楚了，这位张舍人不仅鼓动那史进父子追杀他们，甚至还三番五次的给秦府、给肖恒找麻烦……现在如此恶毒之人居然还敢来这里！居然还敢道貌岸然的恶心人！？ 这两天被封禁明明知道肖恒近在咫尺却根本无法相见的秦幼萱本来就是一肚子火气，现在看到这位当初在她最孤苦无助的时候踩了她一脚的那人，怎么还能忍得住？ “你……你还有王法吗！？你这是要当街杀人啊你！” 那张子期万万没想到那个当初柔柔弱弱仿佛一捏就会出水的小女孩，此时居然换成了一身暴躁的脾气。 “有本事你出来啊！这次我可不会打偏了！”秦幼萱也不甘示弱大吼道。 “你你你……你混蛋！老夫从未见过如此藐视王法之人！”那张子期大声吼道，“给我上！给我上啊！！” 然而尽管那张子期喊得大声，但那些禁军和衙役却半点没有听令的意思。 一方面当然是因为禁军那边有些害怕秦府的火力，而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在场的最高长官并非这位跳得最凶的张舍人——他只是作为沈钧的代表过来做见证的。攫欝攫 “哼，缩头乌龟！” 秦幼萱不屑道。 “你！！陈大人你也看到了，她刚刚想杀我！您可得给我做主啊……” “我没看到啊。”那位陈姓武官里虽然应付着，神色却有些飘忽……他不仅仅对那些转轮步枪心有顾虑，他心中还有一些别的想法。 在此之前，黄相爷曾私底下找过他，劝他最好不要把事情做得太绝了，否则把那个肖恒刺激得太厉害了，天知道这家伙能干出什么事来。 肖恒的传说他听到过不少，其中直接就能拆穿的假消息也很多，但问题是那些有凭有据看起来十分真实的事……好像真的是真的！ 这就很恐怖了。 而且连黄相爷都亲自下场劝阻了，有些事也真的不好做得太绝。 “陈大人！陈大人！！你倒是说句话啊！难道你要违背圣命不成！？”张舍人有些着急了，直接搬出了官家。 陈大人微微一凛。 圣命不可违！ 他怎么忘了这么重要的事？ 无论那肖恒再怎么去闹，难不成还能闹得过官家？毕竟胳膊是拧不过大腿的。 想到这里，陈大人摆了摆手，“我知道！不用你说！所有人听我命令！准备进……” 话未说完，脚下的大地忽然震动起来，一些些小石子不停的撞击着整个 现在他的目标就只有一个——秦府别院。 …… 正当那两辆装甲车正向着秦府别院飞奔的时候，封闭了足足两个星期的秦府别院今日四门大开，两拨人正在门内外对峙着。 门外是禁军与衙役，而门内则是全身披甲、手持转轮步枪的秦府士兵，而在之后才是各种持枪拿棍的秦府护卫。 而在两队人中间，是几个抱着腿疼得直打滚的禁军。 双方就这么僵持了一会儿，一个文质彬彬胡子修理得一丝不苟的文士从兵丁后面探出头来，冲着里面喊道： “我说贤侄女，你就降了吧……再这么坚持下去有什么意义呢？” “秦荐战败畏罪而逃，你作为长女应该承担起责任……替朝廷将你爹爹劝回来，官家念在他劳苦功高无虑性命之忧。” “当然死罪难免活罪难逃……” 没等那文士说完，就听碰的一声巨响，那文士头上的发髻猛然散开……刚刚还人模狗样的，此时头发一散开顿时像个疯子一样。 “呸！伪君子去死！” 队伍后面传来一个纤细但却一点都不娇弱的声音。 秦幼萱拎着一把巨大的手枪，枪口中的硝烟甚至还未散尽…… “妹妹好像打高了一点。” 秦府之中又传来了另一个女声——那是公主殿下的声音！ “手枪太重了……”秦幼萱低声说。 “是你平时不 节109 焰火 节109 引擎轰鸣，履带声声。 重达30多吨的怪物冒着黑烟与白雾，所行之处街边的房屋都在颤抖，屋内杯碗茶盏叮叮咣咣乱撞个不停。 所有不明真相之人看到如此钢铁巨兽都会将之归于神鬼一类的怪物。 攫欝攫。而坐在装甲车中的人，却别有一番滋味。 王铁锤就是如此。 虽然他也不是没开过煤气车，甚至装甲版的煤气车也是上过手的的，可这履带版的装甲车他的确是第一次坐。 履带版的装甲车与轮式区别还是很大的，主要是动力和重量方面。 考虑到履带装甲车动能转化效率比较低的关系，这两辆履带试验车都配备了第一代的v16煤气发动机，可以提供平均420马力的恐怖动力！ 这样强大的动力，在这个时代堪称天顶星科技！ 在这样强大的动力驱动下，若是自重不过十多吨的轮式装甲车的话，已经能跑出六十公里左右的速度了……若是有现代的先进传动系统和变速系统，在公路情况下即便跑上80公里每小时也完全不稀奇！ 然而履带装甲车的结构复杂传动效率低下，即便拥有着这个时代最为澎湃的动力，但却依然只能跑出30多公里的极速…… 而在复杂的越野条件下，这个庞然大物只能跑出18到25公里的时速。 不过即便履带式装甲车有着这样那样的问题，但仅止它这巨大的自重就足以踏平这个世界上的任何军队了！ 当然前提是履带不出问题的情况下。 坐在如此强悍的钢铁巨兽上，感受着它前进时的震动……仅仅如此就足以让人心潮澎湃了！ “公子！咱们要不要去皇宫转一圈？”王铁锤拍了拍做下的庞然大物，只是摸着它的钢铁身躯就仿佛拥有了无穷的力量。 “皇宫……还是算了吧。”肖恒想了想，“不过我们可以给赵朞留下点其他礼物。” 厺厽 天籁小说 tianlaixsw.com 厺厽。“什么礼物？”王铁锤好奇的问道。 “一个善意的提醒。”肖恒风轻云淡的说。 王铁锤一听肖恒这么说，顿时兴奋起来了——每当肖恒做诸葛孔明状风轻云淡时，多半都是要有大事情发生了，也就按下心来等着看好戏了。 …… 履带压断了厚重的青石，并将石板路压出了两条深深的痕迹。 按照临安老百姓爱看热闹的传统，装甲车这么大的动静当然会有人出来看个究竟。 然而当他们看到这装甲车的声势之后，一个个顿时吓得不轻……然而在感觉到装甲车只是个头大声音响之后，他们心中的恐惧渐渐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抑制不住的好奇。 终于，除了有人发现了这些装甲车的蹊跷之处。 “看！那是秦府的马车！” “噫？秦府的马车为何会与这怪物混在一起……？” “你没听说吗？秦荐打了败仗畏罪而逃了！” “这与那怪物有何干系？” “秦荐畏罪而逃官家当然要抓秦家小姐，而那秦家小姐的夫婿可是能请来天上的雷公电母来给自家照亮的！现在这些铁牛定是那肖恒请来护送秦家小姐出城的！” 逻辑严谨推力精妙，以至于旁边的人虽然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但一时半刻居然想不出如何反驳。 而这些路人的猜测，却对前行的车队没有半点影响。 两辆装甲车所到之处兵丁衙役望风而逃……倒不是说着装甲车究竟有多吓人，但毕竟没有必要拿命去试不是？万一这玩意能吃人咋办？ 两辆轮式装甲车带着数辆马车一路绝尘，只在临近城门的时候稍微放慢了些速度……然而意料之中的攻击却并未出现，车队畅通无阻的从洞开的大门冲了出去。 城门外，大量秦府士兵三三两两的组成火力小组监视着成门的方向，而支架坦克仍然保持着炮击的姿势，黑洞洞的炮口对准了远方的城墙。 肖恒他们之所以如此顺利的出城，完全是因为火炮与大量士兵的威慑。 装甲车在炮兵阵地中缓缓停下，而肖恒则跳上了装甲车的车顶，对着下面慢慢围过来的战士们讲话：“蒙元大军已经南下，然宋帝赵朞不想着一致对外却还在倒行逆施、残害忠良！我秦府一系至此宣布脱离宋赵朞统治，拥立北宋公主赵芮殿下为女皇！！” “公主殿下！请您上车讲两句！” 肖恒突如其来的决定打了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 “我！？” 赵金芮一脸疑惑，而站在她身后的赵擎和李玉翠夫妇则更是一脸懵逼…… 巘戅小说戅。按照常理，不应该是拥立赵擎为帝，然后挟天子以令诸侯吗？ 为什么要立一个女皇？ 这……着不符合传统啊！ 就连复兴社在知道公主殿下是女儿身之后都是第一时间将她这个烫手的山芋甩给了秦荐！ 而肖恒却要打破传统用拥立一个女人为皇！ 这在传统的封建社会是一件想都不敢想的事！可肖恒却毫不犹豫的就这么做了！ “当然是你！公主……不，女皇殿下！请您上来讲两句吧！” 肖恒再三邀请，赵金芮这才犹犹豫豫的走了上来，一上来就低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没怎么，不都说好了吗？秦大人也都同意了的。”肖恒假装不懂。 的确，在救援秦荐的时候，肖恒的确把赵金芮推出去做挡箭牌……然而无论是赵金芮自己还是秦荐，都只是当肖恒那话是个借口而已！从未想过肖恒居然是认真的！ “可是爹爹他如今也归来了，这帝位总归轮不到我……”赵金芮有些焦急的说。 “他？我又不信任他，我只信任你。”肖恒一句话，让赵金芮浑身一震如受重击，抬眼看着肖恒的表情都不一样了。 “我相信你一定会是个好皇帝的。”肖恒笑道。攫欝攫 “……”赵金芮沉默的看着肖恒，忽然点点头道：“如果这是你希望的。” 随后，赵金芮上前一步，望着下方的“臣民”们，开口道：“南宋赵朞昏庸无道，只想大权独揽却丝毫不顾天下苍生。我，赵芮，北宋皇室现存的唯一继承人在此宣布，从今日起登基继位！国号北宋！首相肖恒！” “蒙元南侵在即，从即日起北宋立即进入战时政府，一切权利交由肖恒首相执行！” “钦此！” 此时此刻，围在履带装甲车周围的士兵们闻言顿时精神一震……巘戅追书看zhuish&#戅 虽然他们早就知道肖恒对赵宋皇室并无好感也无半点忠诚可言，但他们却并不知道原来一直跟在肖恒身边的那位蒙面美女居然是北宋的公主！ 本身他们就是北人出身，比起多受排挤的南宋政权，这依托于秦府势力建立起来的北宋政权可是太亲切了些！ 再加上北宋公主很“识相”的认命肖恒为首相全全掌握一国之权…… 虽然之前他们就曾经想过，自家公子搞这么多强大的武力要做什么，是不是要造反……而近日当真相终于来临的时候，他们发现自己心中居然毫无波澜，甚至还心生兴奋！ 这是什么！？ 这可是从龙之攻功啊！！ 若是其他人造反那多半没有人会响应，但问题此时造反的是肖恒，是拥有着先进的知识与技术的秦府！ 秦府的军队建立起来的第一仗就是打金人，第二仗就是面对统治了大半欧亚大陆的蒙元！ 而且这两仗赢得那都叫一个干净利落！ 这样的势力想要造反，那不就是白白捡得一个从龙之功吗？ 眼见着下面士兵们的情绪都被扇动起来了，公主殿下……不，女皇殿下从容的跳下了马车，临走之前还给了肖恒一个堪称风情万种的眼神。 只可惜肖恒却并没有看到，他的注意力都在下方的士兵们身上。 虽然他在宣布造反的那一刹那曾经有些担忧士兵们的取向，但事实证明他的感觉是对的。 这群士兵是最知道秦府的强大的。 既然秦府都这么强了，那么取个帝位又有什么？ 自古天下有德者而居之。 肖恒就是个有德之人，不仅有德，还有真理。 “兄弟们！是时候让昏庸的赵朞感受一下真理了！” “所有火炮准备！” “对准城门楼……开炮！！” “轰轰轰轰……” 刹那间，硝烟弥漫。 早就空无一人的城楼转瞬之间就被猛烈的炮火所淹没了。 很快的，高大威猛的城门楼就被真理所碎服了，轰然倒塌成一地废墟。 而支架坦克则从容的收起四只脚，跟着大部队想造船厂的方向撤离。 直到硝烟散尽、秦府车队走远之后，这才有人小心翼翼的从旁边钻了出来，来到那被轰塌的城门楼前，捡起一块粉身碎骨的城门砖咂舌不已。 这真理，未免太强悍了些。 …… 就在南宋皇室因秦幼萱逃走、城门被轰塌的事震动不已的时候，东海之上漂泊着的海阎王号上，秦荐正与张南相对而坐。 两人面前的桌子上摆着琳琅满目的各色瓜果拼盘、美食小吃，甚至还有一瓶烫好的黄酒散发着浓郁的香味。 “……”赵金芮沉默的看着肖恒，忽然点点头道：“如果这是你希望的。” 随后，赵金芮上前一步，望着下方的“臣民”们，开口道：“南宋赵朞昏庸无道，只想大权独揽却丝毫不顾天下苍生。我，赵芮，北宋皇室现存的唯一继承人在此宣布，从今日起登基继位！国号北宋！首相肖恒！” “蒙元南侵在即，从即日起北宋立即进入战时政府，一切权利交由肖恒首相执行！” “钦此！” 此时此刻，围在履带装甲车周围的士兵们闻言顿时精神一震…… 虽然他们早就知道肖恒对赵宋皇室并无好感也无半点忠诚可言，但他们却并不知道原来一直跟在肖恒身边的那位蒙面美女居然是北宋的公主！ 本身他们就是北人出身，比起多受排挤的南宋政权，这依托于秦府势力建立起来的北宋政权可是太亲切了些！ 再加上北宋公主很“识相”的认命肖恒为首相全全掌握一国之权…… 虽然之前他们就曾经想过，自家公子搞这么多强大的武力要做什么，是不是要造反……而近日当真相终于来临的时候，他们发现自己心中居然毫无波澜，甚至还心生兴奋！ 这是什么！？ 这可是从龙之攻功啊！！ 若是其他人造反那多半没有人会响应，但问题此时造反的是肖恒，是拥有着先进的知识与技术的秦府！ 秦府的军队建立起来的第一仗就是打金人，第二仗就是面对统治了大半欧亚大陆的蒙元！ 而且这两仗赢得那都叫一个干净利落！ 这样的势力想要造反，那不就是白白捡得一个从龙之功吗？ 眼见着下面士兵们的情绪都被扇动起来了，公主殿下……不，女皇殿下从容的跳下了马车，临走之前还给了肖恒一个堪称风情万种的眼神。 只可惜肖恒却并没有看到，他的注意力都在下方的士兵们身上。 虽然他在宣布造反的那一刹那曾经有些担忧士兵们的取向，但事实证明他的感觉是对的。 这群士兵是最知道秦府的强大的。 既然秦府都这么强了，那么取个帝位又有什么？ 自古天下有德者而居之。 肖恒就是个有德之人，不仅有德，还有真理。厺厽 追书看 zhuishukan.com 厺厽 “兄弟们！是时候让昏庸的赵朞感受一下真理了！” “所有火炮准备！” “对准城门楼……开炮！！” “轰轰轰轰……” 刹那间，硝烟弥漫。 早就空无一人的城楼转瞬之间就被猛烈的炮火所淹没了。 很快的，高大威猛的城门楼就被真理所碎服了，轰然倒塌成一地废墟。 而支架坦克则从容的收起四只脚，跟着大部队想造船厂的方向撤离。 直到硝烟散尽、秦府车队走远之后，这才有人小心翼翼的从旁边钻了出来，来到那被轰塌的城门楼前，捡起一块粉身碎骨的城门砖咂舌不已。 这真理，未免太强悍了些。 …… 就在南宋皇室因秦幼萱逃走、城门被轰塌的事震动不已的时候，东海之上漂泊着的海阎王号上，秦荐正与张南相对而坐。 两人面前的桌子上摆着琳琅满目的各色瓜果拼盘、美食小吃，甚至还有一瓶烫好的黄酒散发着浓郁的香味。 秦荐左手端着酒杯 节110 余波 节110 临安东城，某处城门只剩一片废墟。 曾经高耸的城门楼早已被猛烈的炮火摧毁，残垣断壁和崩塌的夯土，无声的诉说着这里曾经发生的一切。 攫欝攫。这个坍塌的城门楼，就是肖恒送给南宋政权最后的“礼物”。 没错，按照肖恒的说法，这一个“善意的提醒”。 然而在其他人看来却并非如此。 在肖恒离开之后几个时辰之内，这片废墟的面前就聚集了无数达官贵人，而其中最为尊贵的当然就是当今左相沈钧以及当今右相黄世忠这两位了。 面对着这片废墟，沈钧胸中燃烧着一股火焰：“这是忤逆！是叛乱！竟行如此不臣之举……那肖恒定然早就有反叛之心！” 刨除功名利禄之心，其实这沈钧反而是个比较传统的文人，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在他心中那可是无可动摇的。 虽然他早就看肖恒不顺眼，但说实话肖恒这种小人物甚至都不值得他看一眼。 之前之所以容忍一方面是因为“宰相肚里能撑船”的风度使然，另一方面也与秦荐有关。 在沈钧看来，肖恒如何无伤大雅，都能以前的秦荐可是一个值得他尊重的人。 在认识肖恒之前的秦荐那可真是忠君爱国，思考问题从大局出发丝毫不计较个人得失，甚至为了贯彻自己的理念与大宋的利益甚至不惜身死的！ 这样高洁的品质是所有稍微有点操守的文人都为之向往的。 而沈钧虽然自己做不到，但骨子里的那种文人的自傲让他觉得自己跟秦荐是同一类人——当然，他自己也知道这种隐隐约约的想法多少也是给自己脸上贴金了。 然而，当沈钧站在这片废墟面前的时候，他心中最敏感的那根弦终于被人触动了…… 在他的世界观里，这是既不能、也不该的行为。 巘戅玩吧小说网戅。当然除此之外，他心中是否还有一股隐隐约约的恐惧那就另说了—— ——害秦府、害肖恒的人之中，他可算是半个主力！而另外半个当然是官家！ 在他们的看法中，秦府散尽家财的下一步应该就是上下打点离开，可任谁都没想到而肖恒居然直接掀了桌子…… ……重点不在于掀桌子，而在于肖恒有掀桌子的能力！ 面对这种国与国级别对抗时才会出现的能力，说不怕那是骗人的！ 也许，这才是沈钧大佬如此失态的原因。 比起在一边破口大骂的沈钧，黄相爷黄世忠的态度倒是有些暧昧。 沈钧怕了，他当然感觉得到，不过那都是他自作自受罢了——在黄相爷看来，他可是给秦家说了不少好话的，所以即便肖恒要秋后算账也算不到他的头上。 不过他心中所想的却是另一个问题。 由于与肖恒接触的时间比较长的关系，所以他知道不少其他人合根本不清楚的事。 很早之前肖恒就对蒙元与大金的对抗下了判断，并且对南宋政权能否延续的问题也是恨不看好。 等蒙金之战真的打起来之后，肖恒之前的判断就被一步步的验证了。 在宋人看来强大得不可一世的金人，竟不知不觉中衰落到了现在这个地步！ 而作为整个大宋朝廷之中最能打的秦荐，居然在蒙元手下连丢数城，最后还直接上船跑路了……这可未必就是秦荐不用心啊！ 同为黄党之人，黄世忠对于秦荐的了解可要比沈钧这种外人透彻多了……但凡他能做出那么一丁点有效的反抗、但凡大宋能够与蒙元有一丝抗衡之力，估计秦荐都不会做出逃跑的这种下策！ 从秦荐的性格来看，他是那种宁愿战死都不会逃跑的人，而现在他却逃跑了这说明什么？ 这说明……秦荐已经对大宋绝望了！而逃跑当然也不是为了脱罪，多半还是为了留待有用之身而寻找翻身之机。 那么，是什么让秦荐觉得还有一线生机呢？ 这个地方，多半是川蜀！！ 厺厽 玩吧小说网 wanbar.net 厺厽。黄相爷蹲下身来，拿起半块被轰碎了的砖头。 那肖恒有着神鬼莫测之能，再加上秦荐这段时间在川蜀安心发展……多半是被他搞出了点什么东西。 而且川蜀之地自古就有“蜀道难、难于上青天”的词句，又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险关……若是用心经营也未必挡不住蒙人的进攻！ 不得不说，黄相爷的这番推论虽然过程是错的，但奇妙的是结论居然八九不离十！ 且不说黄相爷心里正打着要不要悄悄让家人先去川蜀避避风头的念头，也不说沈钧暴跳如雷的敏感神经，周围其他官员的纷纷议论都是这“天火”究竟如何如何强大，那肖恒如何如何“法力高强”，稍微务实点的也只是在讲如何修复…… ……偌大的大宋官场居然没有一个人看出这是肖恒给予的“善意警告”。 不，也不能说完全没有。 只是这个人，并非是朝堂之官，而是闲散衙内韩子青。 早就听闻了肖恒他们这边出了问题，可韩子青刚刚身披金甲跨上赤兔马的时候就被韩国公给打下马来……而等到他偷偷溜出府去之后，肖恒早就离开了，只剩一地鸡毛。 反正肖恒都已经顺利离开了，韩子青也就不着急了，跟旁边的人打听完整件事情的经过……然后韩子青就像听评书一样听了个热血沸腾。 钢铁怪物、喷薄的黑烟与蒸汽、火力强悍的大炮……韩子青没事就往秦府跑，尽管肖恒藏着掖着的，但他多多少少见过一些类似的东西。 例如那被示如怪物的装甲车，他就知道那应该是一种类似煤气车的玩意……而煤气车他可是上手开过的！虽然没有得到正规的驾驶执照，但比起普通人的认识那可是深多了。 所以在听到那个小武官讲述的时候，韩子青完全带入到了肖恒他们那一边！ 攫欝攫。听到得意之时那韩子青还情不自禁的哼起了小曲…… “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 讲述那件事的小武官可是亲身经历过炮击的，虽然没受伤可那威势他这辈子都忘不了。 而他对秦府的观感自然是愤恨居多——毕竟差点要了自己的命，那也就算是真正的敌人了。 可这韩子青…… 那小武官忍不住问道：“子青哥，你到底那一边儿的啊！？” “啊？！我当然是……咳咳咳，我当然是官家这一边的。”韩子青差点说漏了嘴。 “我怎么看你不像啊？”小武官一脸疑惑。 “那是因为你瞎。”韩子青哼了一声，收起了得意的表情，伸手捡起一块地航的碎砖头。 看着这块上面还镶着弹片的砖头，韩子青的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 “你是说，这城墙完全是被大炮轰塌的？”韩子青问道。 巘戅奇幻小说网7huan戅。“正是。”那小武官点头，“那秦府的车队在外面一字排开，三门大炮依次开火，每次落到城墙之上都会轰然爆炸……” “等等！他们用的不是铁球？”韩子青再次打断道。 “铁球？”小武官一愣，明显是没见过这东西。 “不是铁球……难道是开花弹？”韩子青眉头一皱，忽然站起身来，看着整个被轰塌了的城门楼。 仔细来看的话，崩塌的也只有城门楼，左右两边的城墙都还好好的，虽然偶有破损但都不严重。 “咦？”韩子青仔细看了看旁边城墙上的一个大坑，拽着那小武官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那炮子打在墙上嵌进去了，然后过了一会儿就炸了……然后就这样了。”小武官轻声说。 “啧，定然是开花弹了。”韩子青愤慨道，“这肖恒！藏了这么多好东西不让我知道！难不成我还能抢他的不成！？” 能—— 小武官张了张嘴，但毕竟没敢出声。 “不行，我得回去问问小德子。” 韩子青口中的小德子就是他哥韩子德。 从案发现场离开之后，韩子青一路来到他哥的别院，只可惜他哥并不在这里，打听过后这才知道他哥已经回家了，韩子青这才急匆匆的往家赶。 等到了国公府，下人一见他进来没用他吩咐就把他引到了书房去，进了书房就见他爹靖国公韩非和他哥韩子德正看着他。 “愣着干什么？就等你了，还不快进来！？”营也未必挡不住蒙人的进攻！ 不得不说，黄相爷的这番推论虽然过程是错的，但奇妙的是结论居然八九不离十！ 且不说黄相爷心里正打着要不要悄悄让家人先去川蜀避避风头的念头，也不说沈钧暴跳如雷的敏感神经，周围其他官员的纷纷议论都是这“天火”究竟如何如何强大，那肖恒如何如何“法力高强”，稍微务实点的也只是在讲如何修复…… ……偌大的大宋官场居然没有一个人看出这是肖恒给予的“善意警告”。 不，也不能说完全没有。 只是这个人，并非是朝堂之官，而是闲散衙内韩子青。 早就听闻了肖恒他们这边出了问题，可韩子青刚刚身披金甲跨上赤兔马的时候就被韩国公给打下马来……而等到他偷偷溜出府去之后，肖恒早就离开了，只剩一地鸡毛。 反正肖恒都已经顺利离开了，韩子青也就不着急了，跟旁边的人打听完整件事情的经过……然后韩子青就像听评书一样听了个热血沸腾。 钢铁怪物、喷薄的黑烟与蒸汽、火力强悍的大炮……韩子青没事就往秦府跑，尽管肖恒藏着掖着的，但他多多少少见过一些类似的东西。 例如那被示如怪物的装甲车，他就知道那应该是一种类似煤气车的玩意……而煤气车他可是上手开过的！虽然没有得到正规的驾驶执照，但比起普通人的认识那可是深多了。 所以在听到那个小武官讲述的时候，韩子青完全带入到了肖恒他们那一边！ 听到得意之时那韩子青还情不自禁的哼起了小曲…… “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 讲述那件事的小武官可是亲身经历过炮击的，虽然没受伤可那威势他这辈子都忘不了。 而他对秦府的观感自然是愤恨居多——毕竟差点要了自己的命，那也就算是真正的敌人了。 可这韩子青…… 那小武官忍不住问道：“子青哥，你到底那一边儿的啊！？” “啊？！我当然是……咳咳咳，我当然是官家这一边的。”韩子青差点说漏了嘴。 “我怎么看你不像啊？”小武官一脸疑惑。 “那是因为你瞎。”韩子青哼了一声，收起了得意的表情，伸手捡起一块地航的碎砖头。 看着这块上面还镶着弹片的砖头，韩子青的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 “你是说，这城墙完全是被大炮轰塌的？”韩子青问道。 “正是。”那小武官点头，“那秦府的车队在外面一字排开，三门大炮依次开火，每次落到城墙之上都会轰然爆炸……” “等等！他们用的不是铁球？”韩子青再次打断道。 厺厽 奇幻小说网 7huan.com 厺厽。“铁球？”小武官一愣，明显是没见过这东西。 “不是铁球……难道是开花弹？”韩子青眉头一皱，忽然站起身来，看着整个被轰塌了的城门楼。 仔细来看的话，崩塌的也只有城门楼，左右两边的城墙都还好好的，虽然偶有破损但都不严重。 “咦？”韩子青仔细看了看旁边城墙上的一个大坑，拽着那小武官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那炮子打在墙上嵌进去了，然后过了一会儿就炸了……然后就这样了。”小武官轻声说。 “啧，定然是开花弹了。”韩子青愤慨道，“这肖恒！藏了这么多好东西不让我知道！难不成我还能抢他的不成！？” 能—— 小武官张了张嘴，但毕竟没敢出声。 “不行，我得回去问问小德子。” 韩子青口中的小德子就是他哥韩子德。 从案发现场离开之后，韩子青一路来到他哥的别院，只可惜他哥并不在这里，打听过后这才知道他哥已经回家了，韩子青这才急匆匆的往家赶。 等到了国公府，下人一见他进来没用他吩咐就把他引到了书房去，进了书房就见他爹靖国公韩非和他哥韩子德正看着他。 “愣着干什么？就等你了，还不快进来！？” 节111 迁徙 节111 陈旧的小巷中，一个报童正用他那童声叫卖着。 攫欝攫。“号外号外……” “大金中都城破，大金皇室上下千余口人死于非命！仅存一根独苗逃亡！” “蒙元大败当世武穆秦荐！渡江南下兵锋直指临安！” 厺厽 天籁小说 tianlaixsw.com 厺厽。“大批扬州百姓退往嘉定县避难……” 小报童边走边喊，挥舞着手中的报纸。 忽然，路边一个衣衫有些破旧的文士叫住了他：“给我来分报纸。” “好，您拿好。” 小报童将手中的报纸递给了那文士，然后又抽出一份继续往前走。 “号外号外……” “唉！等等！我还没给钱呢！”那文士连忙叫道。 “嘻嘻，今日的号外不要钱。”小报童笑道，然后继续挥舞着手中的报纸往前走去。 “不要钱？” 那文士眉头一皱。 这报纸本身一张一文的价格就已经非常便宜了，此时出了这么多大新闻却分文不要？这让那文士嗅到了一丝不祥的气息。 果然，当他低头去看报纸的时候，上面满是坏消息……翻遍了八版报纸，上面连一个好消息都没有！ 这份报纸的头版头条上就印着六个明晃晃的大字——蒙灭金于中都。 再往下看，其中详细的描述了整场战役，包括蒙元使用了什么样的战术、武器，为何在冬季发起进攻的战略意图，复兴社在其中起到的作用等等。 其中的重中之重就是中都攻防战。 最让那文士在意的就是这个部分——文章中的一些描写详细得令人发指，仿佛就是亲身经历过这场战斗的人口述的回忆录一样！ 而且如此详细的纪录有着极强的说服力，让人根本不会去想这是不是造谣……毕竟如此丰富的细节让人很难想象这篇报道是某人拍脑瓜编出来的。 接下来这位衣衫有些破旧的文士跳过了大金皇室被屠戮的部分，直接转跳到了下一个部分——淮东攻防战。 这篇报道依然延续着之前的那种朴实但却细节丰富的文风，而且这一次这篇文章中的视角不仅有士兵们的亲身经历，其中甚至还有一些一看就知道来自很高层的观点和看法。 衣衫有些破旧的文士详细的研读了一遍这淮东攻防战，终于在其中找到了一些蛛丝马迹……他在别的地方也看到过类似的说法！ 他看到这些说法的地方，就在皇宫里赵朞给他看的那份奏折上，而最重要的是……那份奏折的作者乃是战斗在最前线的秦荐秦大人！！ 再联系到这报纸也是秦府的买卖，所以…… “……嘶！这，这可成何体统！？”那衣衫有些破旧的文士皱眉道。 将写给皇帝的奏折公开，并且还比给皇帝的奏折更加详细……这怎么看都是大不敬的行为！ 只是此时秦荐早已不知去向，而秦荐的女婿则刚刚大闹临安城就走了秦荐的儿子女儿…… 巘戅小说戅。“看来这肖恒早就想好了的！真不知此人究竟从何时开始的布局……唉，那次拜访莽撞了些，不然还能多了解一下此人。” 衣衫有些破旧的文士叹息着。 这位不是别人，正是天子近臣颜术颜无垢，本身乃是宗正寺少卿，与赵朞乃是无话不谈的朋友。 之前他就对肖恒产生了些兴趣，不过那时候的他也仅止于升起一丝兴趣罢了，所以就冒冒失失的去拜访了肖恒，结果却碰了个软钉子。 再之后他就有别的事情要忙了，拜访肖恒的事情也就暂时放了下来，却不曾想这一耽误就再没机会认识肖恒了，也算是一大憾事。 虽然带着些许的遗憾，但颜少卿认真研读这两篇报道之后却发现了一个共同点——蒙元之所以能快速的破开城防基本上都是巧妙的使用了火炮。 至少在这两分报道中，这火炮一旦架起来那么无论多么深、厚的城池被破统统变成了时间问题……而且这个时间绝不会太长。 蒙元从架起火炮到轰开中都，大概用了两个时辰。而利用火炮轰开淮东城，则只用了半个时辰。 在结合之前肖恒轰塌了城门楼的事，这让颜少卿不得不往别的放去想。 莫非……肖恒的炮击是一个警告？ 颜少卿虽然读懂了肖恒的警告，但他却本能的并不想相信——毕竟在这个时代的是非观念中，不忠之人做什么都是错的。不巧的是肖恒的行为恰好是不忠的典范。 在这种情况下颜少卿本能的不想相信肖恒会有善意，可事实摆在眼前他由不得不往这方面想。 “算了……” 颜少卿摇摇头，不再纠结这方面的问题，而是继续看报纸上的报道。 接下来写的就是扬州府与应天府相继沦陷的事，其中扬州府沦陷写的比较详细，其中也强调了蒙元对于火炮的应用，而接下来的应天府的报道就模糊了许多，显然报道此事的人只是大概听说了这么件事，本身应该没有亲身参与。 整篇报道看下来，满满的都是对于朝廷的警告……当然换个角度也可以说是在妖言惑众，大肆宣扬朝廷孱弱在蒙元面前不堪一击。 然而颜少卿知道，这份报纸树上写的多半都是事实，其中也包括不堪一击的大宋朝廷。 “……我得立即入宫。” 看完整份报纸之后，颜少卿立即动身前往皇宫。 而另一方面，这份写满了真话的报纸却很不受人待见，尤其是沈钧一系的官僚看到之后多半都恨的牙痒痒…… 因为，这份报道之中虽然没明着说，但话里话外就在点名北伐不是明智之举，招惹到了大宋难以应对的敌人——蒙元。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在消化这突如其来的消息时，坏消息一条接一条的传来…… 常州失守。 两天后，平江府沦陷。 一时之间临安城北甚至有了蒙元骑兵出现！！攫欝攫 形式如此急转直下令所有人都没有料到！ 刚刚还在对秦荐的战败品头论足，而下一刻居然直接就轮到他们来面对这一切了！！ 事态的发展让所有人都措手不及。 …… 就在临安府正处于风雨飘摇中的时候，海运三号带着船厂工人、补给品以及附带的几位来自荷兰的旅客悄然抵达了热兰遮港。 此时的热兰遮依旧是一片残垣断壁，不过港口上却已经有船停靠在这里了。 看着桅杆上飘扬着的橘、白、蓝三色旗帜，所有荷兰人都兴奋起来……而其中最兴奋的，就要数那位一直被囚禁于内务府的上尉了。 “看！是鳟鱼号！是公司的船！”莉娅高兴的跳着脚道。 “感谢主，感谢主让我带着丰厚的战利品回归文明世界……”神官泪眼婆娑，仿佛受了多大委屈一样。 正巧海运三号的代船长路过，听到了那神官的话之后觉得有些不对劲。 这位周小龙乃是关鳞文化课的小老师，同时也是海阎王号的众多二副之一。 是的，之一。 海阎王号上的军官配备都是x2甚至x4的，例如大副就有两名，二副更是多达四名。 只是即便如此的配置，在舰队不断膨胀的当下，作为二副的周小龙都没机会升为大副就被派出来独自执掌一船了……这既是对他的信任，也是对他的考验。厺厽 天籁小说 tianlaixsw.com 厺厽 面对如此艰难的挑战，周小龙每天都在刻苦的学习，甚至还开始跟那位翻译请教起荷兰语来——毕竟以后都是要跑船的，海上总归会遇到来自各国的船只。而据这荷兰人说他们的国家乃是航海大国，那么学一学他们的语言以后也会方便许多。 也正是因为如此，周小龙听到那位神父的话之后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他们之所以能够生存下来甚至还带着不少货物，全赖肖恒的恩典。而这神父半句不提肖恒反而感谢起别人来了……这让他怎么能忍？ “你刚刚说什么？” 周小龙用蹩脚的荷兰语问道。 “啊我……我在赞美我的神。”那神父见是船长来了，连忙收起了那副“文明人”的骄傲，脸上也带上了一丝谦卑的微笑。 “是吗？”周小龙眉头一皱。 “当然，当然……” 。 在结合之前肖恒轰塌了城门楼的事，这让颜少卿不得不往别的放去想。 莫非……肖恒的炮击是一个警告？ 颜少卿虽然读懂了肖恒的警告，但他却本能的并不想相信——毕竟在这个时代的是非观念中，不忠之人做什么都是错的。不巧的是肖恒的行为恰好是不忠的典范。 在这种情况下颜少卿本能的不想相信肖恒会有善意，可事实摆在眼前他由不得不往这方面想。 “算了……” 颜少卿摇摇头，不再纠结这方面的问题，而是继续看报纸上的报道。 接下来写的就是扬州府与应天府相继沦陷的事，其中扬州府沦陷写的比较详细，其中也强调了蒙元对于火炮的应用，而接下来的应天府的报道就模糊了许多，显然报道此事的人只是大概听说了这么件事，本身应该没有亲身参与。巘戅小说tiaixsw.com戅 整篇报道看下来，满满的都是对于朝廷的警告……当然换个角度也可以说是在妖言惑众，大肆宣扬朝廷孱弱在蒙元面前不堪一击。 然而颜少卿知道，这份报纸树上写的多半都是事实，其中也包括不堪一击的大宋朝廷。 “……我得立即入宫。” 看完整份报纸之后，颜少卿立即动身前往皇宫。 而另一方面，这份写满了真话的报纸却很不受人待见，尤其是沈钧一系的官僚看到之后多半都恨的牙痒痒…… 因为，这份报道之中虽然没明着说，但话里话外就在点名北伐不是明智之举，招惹到了大宋难以应对的敌人——蒙元。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在消化这突如其来的消息时，坏消息一条接一条的传来…… 常州失守。 两天后，平江府沦陷。 一时之间临安城北甚至有了蒙元骑兵出现！！ 形式如此急转直下令所有人都没有料到！ 刚刚还在对秦荐的战败品头论足，而下一刻居然直接就轮到他们来面对这一切了！！ 事态的发展让所有人都措手不及。 …… 就在临安府正处于风雨飘摇中的时候，海运三号带着船厂工人、补给品以及附带的几位来自荷兰的旅客悄然抵达了热兰遮港。 此时的热兰遮依旧是一片残垣断壁，不过港口上却已经有船停靠在这里了。 看着桅杆上飘扬着的橘、白、蓝三色旗帜，所有荷兰人都兴奋起来……而其中最兴奋的，就要数那位一直被囚禁于内务府的上尉了。 “看！是鳟鱼号！是公司的船！”莉娅高兴的跳着脚道。 “感谢主，感谢主让我带着丰厚的战利品回归文明世界……”神官泪眼婆娑，仿佛受了多大委屈一样。 正巧海运三号的代船长路过，听到了那神官的话之后觉得有些不对劲。 这位周小龙乃是关鳞文化课的小老师，同时也是海阎王号的众多二副之一。 是的，之一。 海阎王号上的军官配备都是x2甚至x4的，例如大副就有两名，二副更是多达四名。 只是即便如此的配置，在舰队不断膨胀的当下，作为二副的周小龙都没机会升为大副就被派出来独自执掌一船了……这既是对他的信任，也是对他的考验。 面对如此艰难的挑战，周小龙每天都在刻苦的学习，甚至还开始跟那位翻译请教起荷兰语来——毕竟以后都是要跑船的，海上总归会遇到来自各国的船只。而据这荷兰人说他们的国家乃是航海大国，那么学一学他们的语言以后也会方便许多。 也正是因为如此，周小龙听到那位神父的话之后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他们之所以能够生存下来甚至还带着不少货物，全赖肖恒的恩典。而这神父半句不提肖恒反而感谢起别人来了……这让他怎么能忍？ “你刚刚说什么？” 周小龙用蹩脚的荷兰语问道。 “啊我……我在赞美我的神。”那神父见是船长来了，连忙收起了那副“文明人”的骄傲，脸上也带上了一丝谦卑的微笑。 “是吗？”周小龙眉头一皱。 “当然，当然……” “……算了，我是来告诉你们， 看完了两个报道之后， 节112 热兰遮港 节112 热兰遮港口之外，两艘战船正熊熊燃烧着。 海面上，惨叫声与呼救声连成一片，而少数的救生艇却四散而逃，丝毫没有解救同袍的意思。 作为一手造成这一幕的“罪魁祸首”，周小龙的心中毫无波动。 攫欝攫。周小龙之前虽然只是海阎王号的二副，但好歹也是从一开始就跟在关鳞身边的。 厺厽 书仓网 shucang.cc 厺厽。大海与关鳞教会了他一个道理，那就是大海之上没有道理。 无尽的海洋本身就是小孩儿脸，说哭就哭说笑就笑，刚刚还是晴空万里转瞬之间就会狂风暴雨，根本没有什么道理可言。 而大海上的人就不会跟你讲道理了。 海上的人只信奉一个道理——强者通吃。 所以在大海上突然看到两艘战船加速靠近的时候，无论对方是否有攻击的意思最好的解决办法都是回避……毕竟一旦被接近到能够使用勾爪的距离就已经晚了，到时候跳帮战也就无可避免了。 不过对于海运三号来说，它还有另一个选择……那就是开炮！ 75真理的校正弹是实心弹，用它来作为警告射击再合适不过了。 海运三号上的炮手非常准，第一发就直接打中了其中一艘战船的船头！ 然而在受到这样的攻击之后，对方不仅没有撤退反而开始加速……这意图可就太明显了。 然后，求锤得锤。 海运三号的自卫火力虽然说不上强，但也装备了两门射速超过每分钟12发的75真理！还没等对方靠近，装药量接近8公斤的开花弹直接就赏了他们一脸。 不过短短十分钟，两艘荷兰东印度公司的新锐战舰就变成了两团火炬。 对于荷兰人说这无异于灭顶之灾，而对于周小龙来说，无论是过程还是结果都无聊得惊人。 “让开航路，让那艘商船离开。”周小龙命令道。 “是。” 随着大功率煤气机的转动，海运三号那庞大的船身开始无风自动……随后在无凭无依的海面上轻巧的让开了一个身位，其意义不言自明。 而在对面，鳟鱼号商船上，那位刚刚还端着架子的船长此时下巴差点没吓掉了…… 开玩笑！ 那可是两艘新锐战舰！ 下水还不过一年时间！这才刚刚抵达公司不到半年！公司可是还期望着这两艘战舰在海上痛击蒲家的战船呢！ 而现在，短短十几分钟的时间，两艘强大的战舰付之一炬，船上的水手也纷纷落水…… ……这种结果，是那鳟鱼号的船长无论如何都无法想象的。 “哦，我的上帝啊……这都发生了什么！？那些野蛮人的船上为什么会有火炮！？你不是说那是一艘运输船吗！？” 鳟鱼号的船长用力的抓着自己的头发，似乎是想尽快步入地中海的行列。 而热兰遮的总督先生反而没那么紧张，毕竟他可是见过更震撼人心的场面的。 巘戅书仓网shucang戅。“船长先生，野蛮人这个称呼你最好慎用。我们面对的可不是什么野蛮人，而是一个要远比我们更加文明的强盛国家。” “而且对方的确只是一艘运输舰而已，毕竟它只有两门火炮……而对方的战舰，拥有超过60门火炮！” 总督阁下的话把鳟鱼号的船长吓了一跳，任凭他如何去想都无法建立起一艘拥有60门火炮战船的模样。 在这个年代，战舰交战的主流还是跳帮和火烧，至于火炮……由于这东西不好操弄命中率极地的关系，虽然少有装备但却不成规模。 海上的炮战都是不痛不痒的，想要真正解决问题还是得靠跳帮。 看到鳟鱼号的船长脸上的畏惧之后，热兰遮总督有种莫名的爽快——这家伙刚刚的态度可不怎么好，尽管自己身为总督对方却依然是一副居高临下的样子。 虽然在对方的船上对方的确有这么做的资格，但这还是让总督大人有些气恼。 究其原因，还是因为他身为热兰遮总督却把热兰遮给丢了……在他们的价值观中，没有人会同情失败者。而无论热兰遮总督的身份多么高贵，丢了热兰遮的他必然属于失败者无疑。 而现在，看到鳟鱼号的船长脸上露出了同样的恐惧时，热兰遮总督的心情当即好了起来，慢悠悠的清了清嗓子道： “我劝你现在立即升起白旗投降，否则我就只能遗憾的下船了……不过你放心，我下船之前对方应该不会攻击你们。” 总督大人两个脚后跟微微一夹，提臀挺胸菊花收缩，嘴角微抿下巴微抬……这姿势可真是“高贵”得不能再高贵了。 望着仿佛骄傲的公鸡一样挺起胸膛的热兰遮总督，鳟鱼号的船长终于放下了骄傲，脸上也带上了一丝谄媚的微笑。 “告诉外面升起白旗！” 那位鳟鱼号的船长虽然听从了总督阁下的建议，不过心中多半还是有些不甘心的。 “不知他们为何不会攻击您？”鳟鱼号的船长问道。 “那是因为……我赢得了对方高层的尊重。”热兰遮总督肯定不会说是因为自己怀里的那份“国书”，反手就开始给自己脸上贴金。 “总督阁下，我们现在改怎么办？如何才能表现我们的善意？”鳟鱼号的船长擦了擦额角的汗水，用力的捏着自己的手套，有些紧张的看着热兰遮总督。 “咳咳，这个问题嘛……估计还要我再跑一趟了。”热兰遮总督道。 “那就拜托您了。”鳟鱼号的船长起身行礼。 “不不不，船长先生，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的意思是由我出面做中间人，而对方是否会放过您，那可就要看对方船长的意思了。” “所以你是说……我也要去？”鳟鱼号的船长顿时有些畏缩。攫欝攫 “那是当然！”总督阁下斩钉截铁道，“这是最起码的尊敬！” “……” 鳟鱼号的船长犹豫了许久，最终还是败下阵来。巘戅戅 “好，好吧……” …… 与此同时海运三号的艉楼上，周小龙正盯着远方的鳟鱼号。 尽管海运三号已经让开了航道，但对方却并没有驶离的意思，反而升起了白旗并降下了一艘小船。 “这是干什么？想要救援那些水手吗？”周小龙挠了挠脑壳。 “应该是吧……尽管这边距离岸边比较近，但其中不少人都受伤了，应该没有体力游到岸上了。” 周小龙的大副凑过来道。 这位大副同样是海阎王号上的二副，而他之所以没有当成船长……那是因为还没轮到他。厺厽 笔下文学 bxwx.co 厺厽 现在整个秦府的海军系都在实行轮换制，除了高级军官都是x2、x4的配置之外，即便是分出去做了船长其实也是暂时的。 目前整个秦府海军只有关鳞是拥有自己船只的正式船长，而成为了正式船长之后才有资格给自己的座驾命名。 所以只看海运系的运输舰至今还叫“一二三四号”就知道了它们并没有正式船长了。 “让他们救……不然跑回岛上了反倒麻烦。”周小龙前一句是正式的命令，而后一句则是对大副同伴吐槽的话。 “是啊，这么多人潜伏在周边，想想都觉得麻烦……”大副道。 “那……我们要不要也帮忙救救人？”周小龙迟疑着问道。 “这……也好吧，只要注意安全就好了。”大副答道。 “这样，我们先捞几个人上来……” 就这样，在鳟鱼号的船长以及总督阁下正在划着小船接近海运三号的时候，海运三号同时也放下了两艘小艇救上来几人。 然后周小龙就用蹩脚的荷兰语和对方交流一下，至于交流的内容大概就是“救人。不救，死。逃跑，死。”之类热情洋溢亲切友好的内容。 在死亡的威胁下，那些刚刚被搭救上来的荷兰人乖乖的划起了小船，在海运三号周围搜救起同僚来。 等鳟鱼号的船长和总督阁下抵达的时候，海运三号的船舷边已经蹲了一长排的荷兰人了。 “我说总督阁下，您怎么又回来了？”周小龙有些头痛道。 自从这位总督知道肖恒的地位，并且怀中揣着肖恒亲笔写给荷兰国王的信之后，他大概觉得自己的安全有了保障了，随后就表现出一些“贵族应有”的体面之举。 而这些东西虽然在周小龙看来都是一些微不足道的、毫无意义的玩意，但糟心的是还得配合他不是？毕竟人家现在的身份不再是阶下囚了，而是朋友和信使。 在这种情况下，这家伙给周小龙找了不少麻烦……现在终于把这大麻烦送走之后这家伙居然又回来了！这可是让周小龙有些措手不及。 “尊敬的船长先生，这位是鳟鱼号的船长，也是我东印度公司的同是……他有些事情想要取得您的谅解。” 说罢，总督大人就走到一边，把那鳟鱼号的船长推了出来。 “我们……” 鳟鱼号的船长当即开始了绕着许多弯子、既想体现自己的强势与主动，说了半天都没说到点子上……周小龙的听力本来就不好，被这一通词儿给弄晕了，最后终于忍不住挥手打断道： “行了行了，总督阁下，您来说说是怎么回事？” “我们想离开，您需要多少赎金才能放我们走？” 总督阁下的话可就简单直白多了。 “赎金？”周小龙心想还有这好事呢？不过后来想想自己现在的任务，什么赎金不赎金的也就无所谓了。 “不不不，我们不收赎金……我们秦府不是海盗，不做这种下三滥的事。”周小龙大义凛然道，“看到下面那些水手没有？我唯一的要求就是你们一定要把他们都带走……” “……除此之外呢？”总督阁下追问道。 “除此之外？没有了！你们收容好那些士兵就可以走了……最好快点。” 周小龙道。 “好好好……” 总督阁下连声答应，随后带着翻译、鳟鱼号的船长以及那些被打捞上来的雇佣兵与水手回到了鳟鱼号上。 接下来搜救工作进行得非常顺利，很快鳟鱼号就收容了所有能看得到的水手，并且将那些已经逃到岸上的水手也同样收容起来，最后这才扬帆远去了。 自从这位总督知道肖恒的地位，并且怀中揣着肖恒亲笔写给荷兰国王的信之后，他大概觉得自己的安全有了保障了，随后就表现出一些“贵族应有”的体面之举。 而这些东西虽然在周小龙看来都是一些微不足道的、毫无意义的玩意，但糟心的是还得配合他不是？毕竟人家现在的身份不再是阶下囚了，而是朋友和信使。 在这种情况下，这家伙给周小龙找了不少麻烦……现在终于把这大麻烦送走之后这家伙居然又回来了！这可是让周小龙有些措手不及。 “尊敬的船长先生，这位是鳟鱼号的船长，也是我东印度公司的同是……他有些事情想要取得您的谅解。” 说罢，总督大人就走到一边，把那鳟鱼号的船长推了出来。 “我们……” 鳟鱼号的船长当即开始了绕着许多弯子、既想体现自己的强势与主动，说了半天都没说到点子上……周小龙的听力本来就不好，被这一通词儿给弄晕了，最后终于忍不住挥手打断道： “行了行了，总督阁下，您来说说是怎么回事？” “我们想离开，您需要多少赎金才能放我们走？” 总督阁下的话可就简单直白多了。 “赎金？”周小龙心想还有这好事呢？不过后来想想自己现在的任务，什么赎金不赎金的也就无所谓了。 “不不不，我们不收赎金……我们秦府不是海盗，不做这种下三滥的事。”周小龙大义凛然道，“看到下面那些水手没有？我唯一的要求就是你们一定要把他们都带走……” “……除此之外呢？”总督阁下追问道。 “除此之外？没有了！你们收容好那些士兵就可以走了……最好快点。” 周小龙道。 “好好好……” 总督阁下连声答应，随后带着翻译、鳟鱼号的船长以及那些被打捞上来的雇佣兵与水手回到了鳟鱼号上。 接下来搜救工作进行得非常顺利，很快鳟鱼号就收容了所有能看得到的水手，并且将那些已经逃到岸上的水手也同样收容起来，最后这才扬帆远去了。 等到 节113 交趾 节113 热兰遮。 攫欝攫。这个曾经被荷兰人所占据的地方，如今又焕发出了新的青春。 来自造船厂的工人们绝大多数都是木匠，而其中也有少部分的铁匠。 由于来者都是壮年人的关系，整个营地都透着股朴实的朝气。 在经过了被动和主动的两次筛选之后，现在留下来的人基本上都是对船厂、对秦府最为忠诚的人。 有趣的是，这些留下来的人多半都是原本不得意之人，而那些曾经的既得利益者却鲜少有人选择留下。 当然这主要还是因为以前的既得利益者多半都是手中有技术的老师傅，而蒲家挖人的时候当然也要盯着这些技术好的老师傅挖。 一方面被挖走可以有更好的待遇，而另一方面选择离开也不用跟随秦家四处逃亡……比起更好的待遇，显然第二点起到的作用更大一些。 毕竟，故土难离啊。 此时跟着秦府撤退到热兰遮的工人们其实也不都是无牵无挂的年轻人，其实大部分都是上有老下有小的。而即便如此他们都能下定决心跟着队伍离开……可想而知这些人究竟下了多么大的决心。 对于这些人的选择，肖恒都是记在心里的，而接下来随着秦府的继续膨胀，相信这批人多半都会跟着水涨船高……甚至从其中诞生几个不得了的大人物也说不定。 不过目前来讲，对于造船工人们最重要的既不是前程也不是奖赏，而是……防疫。 准确来说是防蚊子。 此时整个营地只有非常有限的特效药，而这还是肖恒动用了储备资金从现代网购来的。 如果只是有小部分人患病的话还能治得过来，若是大范围中招……那可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除了纱窗、纱门之外，蚊帐、蚊香等也都成了必需品，甚至所有人都穿上了帆布衣裤和斗笠轻纱……一个个的仿佛变成了养蜂人一样。 不过他们来这里也不纯是为了变装度假的，虽然此时干船坞还没开始挖掘但一些基本的工作也可以开始了。 搭建工棚、砍伐树木，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将那几台工业级的煤气机和大型煤气发生炉组装起来。 考虑到热兰遮这边没有可以搭建水车的大河，所以这动力可就成了问题。 好在周边的树木很多，既是很好的建筑材料，也是不错的能源。 当煤气发生炉的大烟囱里冒起滚滚浓烟和水汽的时候，热兰遮城的一切就都开始走上正轨了。 …… 与热兰遮的顺利不同，刚刚荣登“首相”之位的肖恒却犯了难。 这还要从扬州城的大撤退说起。 从扬州城开始组织撤退开始，陆陆续续的就有不少扬州市民拖家带口的过了长江，向着南宋的首都逃去。 而除了陆续离开的这批人之外，扬州本地依然有大量市民没有离开。 这些人里有的是因为没约到船，有的是因为还带着点侥幸心理——万一打赢了呢？那他们可就不用伴奏了！ 这年头不管多么大的家族，一旦开始搬迁逃荒那可就是苦难的开始，到最后能有一半人活着抵达目的地就不错了！ 所以，不是他们不想离开，而是逃荒的代价他们的确承受不起。 原本这些人多半是要死在城里的……一旦蒙元破了城，以这个年代的惯例多半是要屠城的。即便不屠城烧杀抢掠一番也是在所难免的。 不过秦府的参与改变了这些人的命运。 在强令所有人丢下家什登船离开之后，这些人的生命也就算是交到了肖恒的手上。 巘戅bxwx.co戅。海阎王号上，肖恒站在高高的艉楼上，望着下面如山似海的难民，不禁有些头痛。 “居然有这么多人……” 岸边的难民密密麻麻数都数不清，没有上万人也差不多了。 这么大规模的难民对于现在的肖恒来说，那可真是一份巨大的负担。 “这还已经散去不少了呢……那些人还是觉得去临安比较安全。”站在肖恒身边的秦荐答道。 “……唉。”肖恒难的直皱眉头。 这么多人的吃喝拉撒、衣食住行可都落在他身上了。若是两个月前的话，安置这么多人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但现在肖恒手里既没有工作岗位也没有钱，因为现在绝大多数钱财都已经变成枪支弹药了，而少部分也变成了粮食。 这该怎么办？ “这就没办法了？哼，天上的星宿也不过如此嘛。” 一个老朽的声音远远的传来，不用回头都知道正是那位张南张老大爷。 肖恒仿佛没听见似的跟秦荐商量：“实在不行，也只能往热兰遮分流一部分了……那里大概还能容纳一千多人。” “剩下的人就只能走陆路了，让川蜀那边的车队多跑几趟，把剩下的人都拉走。” 肖恒揉着眉头。 厺厽 笔下文学 bxwx.co 厺厽。这么多人可都是听信了秦荐的话这才丢弃了所有，孓然一身的跟过来的……想要丢弃他们是不可能的，这有损于秦府以及北宋皇室的威名。 但说实话，这么多人即便都送到川蜀那边，肖恒暂时也养不起他们。 “运人好办，可这粮食……”秦荐没有说完的话肖恒很清楚。 川蜀虽然有大块的平原，但多年的繁衍生息之下这里的人口密度可是很高的，光靠本身的土地已经有些养不活那么多人了。 而这一万多人整整一个冬天的伙食若是都从川蜀购入的话，当地本就不富裕的粮食必然更加捉急，到时候粮价格必然会高到普通百姓承受不起的程度。 这可不是肖恒所希望看到的。 那么，从哪能搞到粮食呢？而且还得量大、便宜…… 想着想着，肖恒想起来一个地方。 “交趾那边应该有不少粮食吧……”肖恒忽然说道。 “交趾？”秦荐没想到肖恒口中居然会蹦出这么个地名来。 “是，那里地处热带、雨水丰富，水稻可以一年三熟……虽然味道差了点，但至少可以填饱肚子。”攫欝攫 “那，钱……？”秦荐抬头认真的看着肖恒。 “钱啊……”肖恒也是叹了口气。 此时正是秦府最困难的时候。 在临安的各种生意卖的卖、黄的黄……这没有了进项那可就是坐吃山空了。 而川蜀那边还处于打基础的阶段，不往里赔钱就不错了。 同理，热兰遮那边也是…… ……等等，不是！ 肖恒忽然眼睛一亮。 热兰遮那边有荷兰人！而荷兰人可是很有钱的！虽然肖恒这边其他的生意暂时被切断了，但既然他已经遇到荷兰人了，那为什么还要找那些中间商来赚差价呢？ 想到这里，肖恒不由得开始盘算究竟有什么东西能够卖给他们。 丝绸、瓷器肯定是大头。镜子、玻璃器皿估计他们也能吃进去一部分。 还有自行车、钟表、唱片机…… 等等，唱片机！ 肖恒陷入了思考。 之前他就想让热兰遮的总督带走一台唱片机的，可惜事情太多他又太忙，没能在那位总督先生离开之前把唱片机造出来。 不过…… ……实验室那边已经封存了，肖恒他们撤退时走得很彻底，大部分没办法带走的东西都封到地道里了。，虽然此时干船坞还没开始挖掘但一些基本的工作也可以开始了。 搭建工棚、砍伐树木，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将那几台工业级的煤气机和大型煤气发生炉组装起来。 考虑到热兰遮这边没有可以搭建水车的大河，所以这动力可就成了问题。 好在周边的树木很多，既是很好的建筑材料，也是不错的能源。 当煤气发生炉的大烟囱里冒起滚滚浓烟和水汽的时候，热兰遮城的一切就都开始走上正轨了。 …… 与热兰遮的顺利不同，刚刚荣登“首相”之位的肖恒却犯了难。 这还要从扬州城的大撤退说起。 从扬州城开始组织撤退开始，陆陆续续的就有不少扬州市民拖家带口的过了长江，向着南宋的首都逃去。 而除了陆续离开的这批人之外，扬州本地依然有大量市民没有离开。 这些人里有的是因为没约到船，有的是因为还带着点侥幸心理——万一打赢了呢？那他们可就不用伴奏了！ 这年头不管多么大的家族，一旦开始搬迁逃荒那可就是苦难的开始，到最后能有一半人活着抵达目的地就不错了！巘戅vodtw.org戅 所以，不是他们不想离开，而是逃荒的代价他们的确承受不起。 原本这些人多半是要死在城里的……一旦蒙元破了城，以这个年代的惯例多半是要屠城的。即便不屠城烧杀抢掠一番也是在所难免的。 不过秦府的参与改变了这些人的命运。 在强令所有人丢下家什登船离开之后，这些人的生命也就算是交到了肖恒的手上。 海阎王号上，肖恒站在高高的艉楼上，望着下面如山似海的难民，不禁有些头痛。 “居然有这么多人……” 岸边的难民密密麻麻数都数不清，没有上万人也差不多了。 这么大规模的难民对于现在的肖恒来说，那可真是一份巨大的负担。 “这还已经散去不少了呢……那些人还是觉得去临安比较安全。”站在肖恒身边的秦荐答道。 “……唉。”肖恒难的直皱眉头。 这么多人的吃喝拉撒、衣食住行可都落在他身上了。若是两个月前的话，安置这么多人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但现在肖恒手里既没有工作岗位也没有钱，因为现在绝大多数钱财都已经变成枪支弹药了，而少部分也变成了粮食。 这该怎么办？ “这就没办法了？哼，天上的星宿也不过如此嘛。” 一个老朽的声音远远的传来，不用回头都知道正是那位张南张老大爷。 肖恒仿佛没听见似的跟秦荐商量：“实在不行，也只能往热兰遮分流一部分了……那里大概还能容纳一千多人。” “剩下的人就只能走陆路了，让川蜀那边的车队多跑几趟，把剩下的人都拉走。” 肖恒揉着眉头。 这么多人可都是听信了秦荐的话这才丢弃了所有，孓然一身的跟过来的……想要丢弃他们是不可能的，这有损于秦府以及北宋皇室的威名。 但说实话，这么多人即便都送到川蜀那边，肖恒暂时也养不起他们。 “运人好办，可这粮食……”秦荐没有说完的话肖恒很清楚。 川蜀虽然有大块的平原，但多年的繁衍生息之下这里的人口密度可是很高的，光靠本身的土地已经有些养不活那么多人了。 而这一万多人整整一个冬天的伙食若是都从川蜀购入的话，当地本就不富裕的粮食必然更加捉急，到时候粮价格必然会高到普通百姓承受不起的程度。 这可不是肖恒所希望看到的。 那么，从哪能搞到粮食呢？而且还得量大、便宜…… 想着想着，肖恒想起来一个地方。厺厽 品书网 vodtw.org 厺厽 “交趾那边应该有不少粮食吧……”肖恒忽然说道。 “交趾？”秦荐没想到肖恒口中居然会蹦出这么个地名来。 “是，那里地处热带、雨水丰富，水稻可以一年三熟……虽然味道差了点，但至少可以填饱肚子。” “那，钱……？”秦荐抬头认真的看着肖恒。 “钱啊……”肖恒也是叹了口气。 此时正是秦府最困难的时候。 在临安的各种生意卖的卖、黄的黄……这没有了进项那可就是坐吃山空了。 而川蜀那边还处于打基础的阶段，不往里赔钱就不错了。 同理，热兰遮那边也是…… ……等等，不是！ 肖恒忽然眼睛一亮。 热兰遮那边有荷兰人！而荷兰人可是很有钱的！虽然肖恒这边其他的生意暂时被切断了，但既然他已经遇到荷兰人了，那为什么还要找那些中间商来赚差价呢？ 想到这里，肖恒不由得开始盘算究竟有什么东西能够卖给他们。 丝绸、瓷器肯定是大头。镜子、玻璃器皿估计他们也能吃进去一部分。 还有自行车、钟表、唱片机…… 等等，唱片机！ 肖恒陷入了思考。 之前他就想让热兰遮的总督带走一台唱片机的，可惜事情太多他又太忙，没能在那位总督先生离开之前把唱片机造出来。 不过…… ……实验室那边已经封存了，肖恒他们撤退时走得很彻底，大部分没办法带走的东西都封到地道里了。 现在也不可能去挖出来， 节114 算盘 节4 临安，皇宫。 大殿之外一片萧索，枝头布满了白皑皑的积雪。 “呼……” 黄相爷向双手之间呼出一口气，然后借着热气搓了搓手。 即便是尊为丞相，在皇帝尚未召见之前也依然要在寒风之中默默忍受着，这就是这个时代所讲究的上下尊卑。 尽管很冷，但至少黄相爷很真实。走走跳跳搓搓手可以加快血液的流动，让体内产生更多的热量以抵抗寒冬。 而黄相爷对面的沈钧可就不同了，尽管冻得脸色发青，但他依然静静的站着不动，保持着所谓的风度。 两人互看一眼，都露出了不屑的神色。 黄相爷觉得沈钧死要面子活受罪，而沈钧则不齿于黄相爷那不符合身份的行为。 站在双方不同的立场上来看，他们都没有错。 所以，这样的互相鄙视必将还会继续进行下去。 不过虽然精神上两人尚未分出个胜负，但肉体上黄相爷觉得自己马上就要赢了——沈钧的脸色已经越来越青了，再过一会儿搞不好就会变成冰棍了。 只可惜，一个不男不女的尖锐嗓音打破了两人暗中的较量，也彻底破坏了黄相爷的“大好局势”。 “两位久等了，管家有请。” “哼。” 沈钧瞪了黄相爷一眼，摆出一副“今天我就放过你”的胜利姿态，然后……好像个僵尸一样迈着沉重的步伐跟了上去。 “呵。” 黄相爷不以为意的跟了上去——反正他也没吃亏不是，至于胜负这玩意，对于他们两人来说这不在这一时、一地。 至少这一次他占了上风。 与两人想象中不同，他们并没有被带进刚刚的大殿，而是绕了个弯子，在林间小道里七扭处从未见过的阁楼中。 南宋的皇宫依山而建，虽不算富丽堂皇但一亭一楼之间都是独具匠心……后世园林技艺大半在这座皇宫之上都有体现，只可惜在肖恒的时代，这处并未经历战火的南宋皇城并没有完好的保留下来。 毁灭它的是一场大火……而在大火之后，元朝在皇宫遗址上修了寺庙，这也就成了后世的景点。 当然，人烟稀少的深山之中为何会突然起火，而起火之后却又未演变成山林火灾，反而只烧毁了南宋皇宫…… ……要知道这皇宫可不是聚集在一起的，而是一个有一个分散在各处建筑所组成的！ 这火也是蹊跷，没点燃中间大片大片的树木，反而只是在密林之中只烧建筑！也难怪后世史学家有人为纵火的猜测，也许事实正像他们所猜测的那样，元朝为了彻底抹去杭州百姓对故国的记忆而故意烧毁了皇宫也说不定。 不过那都是后话了，至少在此时，这座富丽堂皇的宫殿并未被付之一炬。 在作者客串的太监指引下，两位当朝大佬第一见到这个隐藏在密林之中的阁楼……他们刚想问那太监两句，可就是这么一回头的功夫，那太监早已消失不见了。 就在沈钧和黄世忠有些犹豫的时候，阁楼内忽然传出了赵朞的声音。 “沈爱卿、黄爱卿愣着作甚？还不快快进来？” “是。” 尽管只闻其声未见其人，但两人依然恭恭敬敬的施礼之后这才推开了木门。 阁楼内生着数个火盆，倒是比外面暖和许多，就连沈钧那铁青的脸色都渐渐恢复了红润。 “来来来，这边坐。” 今日不知为何，皇帝陛下似乎心情很不错，连连主动招手，对两人的态度也格外的亲昵。 沈钧和黄世忠都敏锐的察觉到了这一点，身为对手的两人很微妙的对视了一眼，都察觉到了对方心中的疑惑。 看来，应该不是个坑。 即便是，也跟对方无关。 这样想着，两人表面上却都做足了礼数，随后坐到了赵朞左右。 “两位爱卿且看。” 说着，赵朞挥了挥手，站在一旁的一个年轻人拿起桌上的东西，分别给了沈钧和黄世忠，随后又退回到赵朞身后。 之前黄世忠就看到了那人——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颜术颜无垢。 毕竟这个人之前也算是少年得意过，凭借俊美的外貌和一身的才华，身得皇帝陛下以及青楼玉女喜爱。 只可惜此人诗才一般，否则定如柳三变再世一样风头无两。 不过这位有着绝世容颜与绝世才华的颜无垢却生性淡薄，一不喜与人争执，二不喜成为众人焦点，三不喜欢奢华放纵。 而且此人不喜聚会又喜穿旧衣——这个习惯在临安的时候还不明显，毕竟临安如此富足，穿得太破旧了反而更引人注目。 而不喜聚会却让这位美少年即便在他最风光的时候，也是成为了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奇人。 不过此人能够深得赵朞信任，可不光是因为他的颜与才，当然更不是因为他溜须拍马的本领，而是因为他嫉恶如仇且颇有手腕的行事作风。 不少贪官污吏都对这颜少卿恨得牙痒痒，只可惜他不喜钱财、不沾女色，基本上就是个道德模范……只有他鄙视别人的份，没有他人找茬的可能。 这么一个家伙成了天子近臣，那所有人面对他的时候可都得掂量掂量……万一哪天被这人抓了什么把柄，搞不好就会成为直达天听的大事！ 不过后来颜无垢回家守孝，朝野上下的贪官污吏可都算是狠狠的松了口气。临安，皇宫。 大殿之外一片萧索，枝头布满了白皑皑的积雪。 “呼……” 黄相爷向双手之间呼出一口气，然后借着热气搓了搓手。 即便是尊为丞相，在皇帝尚未召见之前也依然要在寒风之中默默忍受着，这就是这个时代所讲究的上下尊卑。 尽管很冷，但至少黄相爷很真实。走走跳跳搓搓手可以加快血液的流动，让体内产生更多的热量以抵抗寒冬。 而黄相爷对面的沈钧可就不同了，尽管冻得脸色发青，但他依然静静的站着不动，保持着所谓的风度。 两人互看一眼，都露出了不屑的神色。 黄相爷觉得沈钧死要面子活受罪，而沈钧则不齿于黄相爷那不符合身份的行为。 站在双方不同的立场上来看，他们都没有错。 所以，这样的互相鄙视必将还会继续进行下去。 不过虽然精神上两人尚未分出个胜负，但肉体上黄相爷觉得自己马上就要赢了——沈钧的脸色已经越来越青了，再过一会儿搞不好就会变成冰棍了。 只可惜，一个不男不女的尖锐嗓音打破了两人暗中的较量，也彻底破坏了黄相爷的“大好局势”。 “两位久等了，管家有请。” “哼。” 沈钧瞪了黄相爷一眼，摆出一副“今天我就放过你”的胜利姿态，然后……好像个僵尸一样迈着沉重的步伐跟了上去。 “呵。” 黄相爷不以为意的跟了上去——反正他也没吃亏不是，至于胜负这玩意，对于他们两人来说这不在这一时、一地。 至少这一次他占了上风。 与两人想象中不同，他们并没有被带进刚刚的大殿，而是绕了个弯子，在林间小道里七扭处从未见过的阁楼中。 南宋的皇宫依山而建，虽不算富丽堂皇但一亭一楼之间都是独具匠心……后世园林技艺大半在这座皇宫之上都有体现，只可惜在肖恒的时代，这处并未经历战火的南宋皇城并没有完好的保留下来。 毁灭它的是一场大火……而在大火之后，元朝在皇宫遗址上修了寺庙，这也就成了后世的景点。 当然，人烟稀少的深山之中为何会突然起火，而起火之后却又未演变成山林火灾，反而只烧毁了南宋皇宫…… ……要知道这皇宫可不是聚集在一起的，而是一个有一个分散在各处建筑所组成的！ 这火也是蹊跷，没点燃中间大片大片的树木，反而只是在密林之中只烧建筑！也难怪后世史学家有人为纵火的猜测，也许事实正像他们所猜测的那样，元朝为了彻底抹去杭州百姓对故国的记忆而故意烧毁了皇宫也说不定。 不过那都是后话了，至少在此时，这座富丽堂皇的宫殿并未被付之一炬。 在作者客串的太监指引下，两位当朝大佬第一见到这个隐藏在密林之中的阁楼……他们刚想问那太监两句，可就是这么一回头的功夫，那太监早已消失不见了。 就在沈钧和黄世忠有些犹豫的时候，阁楼内忽然传出了赵朞的声音。 “沈爱卿、黄爱卿愣着作甚？还不快快进来？” “是。” 尽管只闻其声未见其人，但两人依然恭恭敬敬的施礼之后这才推开了木门。 阁楼内生着数个火盆，倒是比外面暖和许多，就连沈钧那铁青的脸色都渐渐恢复了红润。 “来来来，这边坐。” 今日不知为何，皇帝陛下似乎心情很不错，连连主动招手，对两人的态度也格外的亲昵。 沈钧和黄世忠都敏锐的察觉到了这一点，身为对手的两人很微妙的对视了一眼，都察觉到了对方心中的疑惑。 看来，应该不是个坑。 即便是，也跟对方无关。 这样想着，两人表面上却都做足了礼数，随后坐到了赵朞左右。 “两位爱卿且看。” 说着，赵朞挥了挥手，站在一旁的一个年轻人拿起桌上的东西，分别给了沈钧和黄世忠，随后又退回到赵朞身后。 之前黄世忠就看到了那人——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颜术颜无垢。 毕竟这个人之前也算是少年得意过，凭借俊美的外貌和一身的才华，身得皇帝陛下以及青楼玉女喜爱。 只可惜此人诗才一般，否则定如柳三变再世一样风头无两。 不过这位有着绝世容颜与绝世才华的颜无垢却生性淡薄，一不喜与人争执，二不喜成为众人焦点，三不喜欢奢华放纵。 而且此人不喜聚会又喜穿旧衣——这个习惯在临安的时候还不明显，毕竟临安如此富足，穿得太破旧了反而更引人注目。 而不喜聚会却让这位美少年即便在他最风光的时候，也是成为了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奇人。 不过此人能够深得赵朞信任，可不光是因为他的颜与才，当然更不是因为他溜须拍马的本领，而是因为他嫉恶如仇且颇有手腕的行事作风。 不少贪官污吏都对这颜少卿恨得牙痒痒，只可惜他不喜钱财、不沾女色，基本上就是个道德模范……只有他鄙视别人的份，没有他人找茬的可能。 这么一个家伙成了天子近臣，那所有人面对他的时候可都得掂量掂量……万一哪天被这人抓了什么把柄，搞不好就会成为直达天听的大事！ 不过后来颜无垢回家守孝，朝野上下的贪官污吏可都算是狠狠的松了口气。 说着，赵朞挥了挥手，站在一旁的一个年轻人拿起桌上的东西，分别给了沈钧和黄世忠，随后又退回到赵朞身后。 之前黄世忠就看到了那人——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颜术颜无垢。 毕竟这个人之前也算是少年得意过，凭借俊美的外貌和一身的才华，身得皇帝陛下以及青楼玉女喜爱。 只可惜此人诗才一般，否则定如柳三变再世一样风头无两。 不过这位有着绝世容颜与绝世才华的颜无垢却生性淡薄，一不喜与人争执，二不喜成为众人焦点，三不喜欢奢华放纵。 而且此人不喜聚会又喜穿旧衣——这个习惯在临安的时候还不明显，毕竟临安如此富足，穿得太破旧了反而更引人注目。 而不喜聚会却让这位美少年即便在他最风光的时候，也是成为了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奇人。 不过此人能够深得赵朞信任，可不光是因为他的颜与才，当然更不是因为他溜须拍马的本领，而是因为他嫉恶如仇且颇有手腕的行事作风。 不少贪官污吏都对这颜少卿恨得牙痒痒，只可惜他不喜钱财、不沾女色，基本上就是个道德模范……只有他鄙视别人的份，没有他人找茬的可能。 这么一个家伙成了天子近臣，那所有人面对他的时候可都得掂量掂量……万一哪天被这人抓了什么把柄，搞不好就会成为直达天听的大事！ 不过后来颜无垢回家守孝，朝野上下的贪官污吏可都算是狠狠的松了口气。 节115 惊觉 节115 山脚下的皇宫门口，沈钧一脸忧郁的走了出来，而在他身后的黄世忠则丝毫没有停留的上了轿子，随后那顶小轿就吱吱嘎嘎的向着小巷中走去。 沈钧望着那小轿子离去时的样子，竟然品出几分匆匆之意…… 这黄世忠到底在想什么呢？ 会想起在这家伙之前的表现，明显是想到了什么……然而即便官家问起黄世忠也只是推说并不清楚，所以那肖恒究竟想做什么还要再等他的后续手段。 从当前来看，秦府大规模的散发带着详细情报的报纸，让普天之下的老百姓都知道了北方发生的事情……这对秦府以及那个肖恒又有什么好处呢？ 沈钧陷入了疑惑。 虽然这么说有点不恰当，但之前秦荐还在当家时的秦府可是好猜太多了。毕竟秦荐可没有肖恒那么多的花花肠子…… ……所以，那肖恒究竟在打着什么算盘呢？这个问题让沈钧想破了头颅也想不通。 至少目前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老爷。” 正当沈钧不知想着什么出神的时候，沈府的轿夫也靠了上来。 “嗯。”沈钧点点头。 刚刚想得入神差点忘了此乃皇宫门口，一直堵在这里可不太合适，也就跟着那轿夫上了轿子。 “老爷，去哪？” “先随便走走……就往仙云台那边走吧。”沈钧不知怎么的，忽然想去那边看看。 “是。” 虽然有些奇怪，毕竟与秦府闹了矛盾之后，沈钧一直都很排斥仙云台一系娱乐设施，即便是沈府的下人也多因谈论仙云台和临安大剧院而挨了鞭子。 在那之后仙云台仿佛成了沈府的禁忌，所有人都不敢公开谈论这边的问题。 不过…… 不谈论就代表不偷偷去了吗？ 当然不是。 如果说以前临安府那里是最有趣的地方，问起临安本地人都要犹豫几分。 下瓦子的杂耍、大瓦子杂剧、太常寺的小吃、八字桥的姑娘……无论哪个地方都有自己的特色，若真的要说哪里最好玩最热闹，那可得好好思量一番。 而现在，随便找个路人问哪里是临安最繁华、最好玩的地方，那可就是非看楼莫属了！ 这里有评书相声、杂剧小品，而且还有每七天一次的舞台剧……可以说除了没办法寻花问柳之外只要进了这里，一整天不知不觉的就过去了。 不过随着秦府开始变卖地产、生意开始，七天一次的舞台剧就停了。而那些演舞台剧的姑娘们也都莫名其妙的消失了——实际上她们是跟着学生一起撤到川蜀去了，只是临安的普通百姓并不知晓。 但即便如此，看楼那边也是夜夜笙歌，仙云台上的评书相声也是一刻没停，旁边的清华池以及台球室等设施也都照常开放，倒是没有影响临安百姓在这里寻欢作乐。 离开皇宫之后，轿子吱吱呀呀的穿街过巷，很快就来到了仙云台门前。 沈钧已经在轿子里换了身普通的长袍，此时掀开轿帘出来倒是没有引起路人的围观，只有几位闲汉向这边探头探脑的望过来，似乎是想在沈钧这里找到点跑腿的活计。 “这里居然还这么热闹？” 一下轿子，那嘈杂繁荣的气氛就让沈钧吃了一惊，不由自主的脱口而出。 毕竟在他看来，秦府已经从临安抽身撤离了，这里应该已经关门的关门、黄铺的黄铺才对！ 可现在呢？ 虽然没到接踵摩肩的程度，但这说一句车水马龙人来人往那绝不过分。 旁边一个早就跃跃欲试的闲汉听到沈钧的惊叹之后立即觉得找到了机会，凑上前来笑道：“嘿，这位爷您有所不知，那秦府直系虽然撤走了，但……呵呵。” 那闲汉话说一半突然住口，然后就这么带着点讨好的笑容看着沈钧…… “赏。” 沈钧眉头微皱颇为不喜，但以他的身份跟这些市井之流较真也没什么意思，所以只是从鼻孔里哼出了一个字。 而沈府的下人听到沈钧的话之后立即扔过去一串铜钱，并且大声叱呵道：“拿着贵人的赏就好好说！别再自找不痛快！惹得我家老爷不高兴了可没你们好果子吃！” “是是是……是小的无礼了！”那闲汉被喷了一脸唾沫但也不生气，连忙把那串铜钱往怀里一揣，就开始殷勤的解释。 毕竟这年头能做轿子的可都是大人物，至少也是个官宦人家……能从这种人手里弄点铜钱已经很不容易了，若是为此惹到不该惹的人那可不美了。 “这位爷您有所不知，之前这秦府本来就是外来户……此地原是靖安社的水榭戏台，后来被这仙云台挤兑黄了这才把自家的地界都赔了进去。” 那闲汉面上殷勤，可一通话下来却没个重点。 “若你就这么点消息，那我可就要送你去打板子了。” 沈钧面无表情道。 “嘿嘿，您别着急啊，这后面的我保证您没听说过……”那闲汉笑了笑，然后赶紧继续解释。 “想当初那靖安社赔了夫人又折兵，但却也不是一点好处都没捞到……那秦府的女婿肖公子倒还算仁义，虽然占了他们的底，却也给了他们一成股子。” “狗屁的仁义。”沈钧不满道。 “是是是……狗屁狗屁，都是狗屁……”那闲汉虽然附和着，但表情却有些不以为然。 的确，想当初肖恒不过是为了找个地方摆几台戏而已，可那靖安社不知好歹竟然开出天价，甚至还公开阻碍肖恒找别的戏台……摆明了就是要靠自己的垄断地位吃定人家了。 可那肖恒又不是为了在这行当里捞食，而是为了救秦荐秦大人！靖安社如此不识抬举顿时惹怒了那肖恒……几天的对台戏唱下来靖安社这才知道厉害，可那时候已经晚了！此时的攻守之位已经逆转了！ 而当肖恒占尽了优势的时候，居然还伸出橄榄枝主动抬了靖安社一手……别看仅仅给了他们一成股子，可就算这样靖安社的收入也是翻了不知多少翻的！ 肖恒如此行事可以说是再造之恩也不为过！如此还不能说明秦府的仁义吗？ 公道自在人心！ 不过这世界从来都不是黑白分明的。 人啊，有的时候就是要装装糊涂。虽然秦府行事光明磊落，但看在钱的份儿上骂秦府两句又有什么呢？ 那闲汉连翻附和倒是弄得沈钧自己有些不自在了，至此闲汉才继续讲了下去。 原来在秦府撤退之后，无论是临安大剧院、仙云台还是看楼和周边附属的这些娱乐设施，其管辖权都被移交给了靖安社。 原本靖安社就已经完全被仙云台一系给吸收了，此时更进一步支撑起这一摊子生意倒也算是轻车熟路。 等将这一切说完之后，那闲汉见沈钧露出思索的神色，也没多做打扰，连忙躬身告退了。 等那闲汉走后，沈钧这才深深的叹了口气。 “这个肖恒可真是……连这些支模细节都做到如此！这心思可真是缜密得让人害怕！” 听着自家主子如此的感叹，周围那些沈府的下人都默默的低下了头，生怕在这种时候引起沈钧的注意。 沈钧感叹一番之后，就向旁边的报摊走去。 这个报亭原本是仙云台的纪念品售卖处，而随着报纸的迅猛发展，这个窗口也渐渐的成为了临安日报的总销售处。 既然仙云台仍在继续营业，那么这报摊自然也没有关门的道理。 此时这窗口前面也没什么人，沈钧直接上前问道：“可有新的报纸？” 窗口后面的汉子似乎在看评话本，连头都没抬的回应到：“没了，只有昨天的。” “那给我来一份昨天的报纸。”沈钧说着就要掏钱。 “柜台上就是，要就自己拿……不要钱的。”那汉子仍然没抬头。 “这……”沈钧一愣，可那汉子已经不再搭理他了，他也不好再去打扰人家，只好自己在报摊上找了起来。 好在整个偌大的报摊上虽然摆了不少报纸，但内容几乎都是相同的——这里只有昨日的报纸以及昨日的号外。 沈钧先是拿起昨日的报纸看了起来——这上面的内容没什么特殊的，基本上跟平时的内容差不多。 是的，没错！ 跟“平时”的差不多…… 沈钧也是临安日报的资深用户！ 这报纸沈府也是订阅了的，虽然不是期期都看但偶尔闲暇之余，泡上一壶热茶看上一份报纸，也算是个不错的消遣。 沈钧面无表情道。 “嘿嘿，您别着急啊，这后面的我保证您没听说过……”那闲汉笑了笑，然后赶紧继续解释。 “想当初那靖安社赔了夫人又折兵，但却也不是一点好处都没捞到……那秦府的女婿肖公子倒还算仁义，虽然占了他们的底，却也给了他们一成股子。” “狗屁的仁义。”沈钧不满道。 “是是是……狗屁狗屁，都是狗屁……”那闲汉虽然附和着，但表情却有些不以为然。 的确，想当初肖恒不过是为了找个地方摆几台戏而已，可那靖安社不知好歹竟然开出天价，甚至还公开阻碍肖恒找别的戏台……摆明了就是要靠自己的垄断地位吃定人家了。 可那肖恒又不是为了在这行当里捞食，而是为了救秦荐秦大人！靖安社如此不识抬举顿时惹怒了那肖恒……几天的对台戏唱下来靖安社这才知道厉害，可那时候已经晚了！此时的攻守之位已经逆转了！ 而当肖恒占尽了优势的时候，居然还伸出橄榄枝主动抬了靖安社一手……别看仅仅给了他们一成股子，可就算这样靖安社的收入也是翻了不知多少翻的！ 肖恒如此行事可以说是再造之恩也不为过！如此还不能说明秦府的仁义吗？ 公道自在人心！ 不过这世界从来都不是黑白分明的。 人啊，有的时候就是要装装糊涂。虽然秦府行事光明磊落，但看在钱的份儿上骂秦府两句又有什么呢？ 那闲汉连翻附和倒是弄得沈钧自己有些不自在了，至此闲汉才继续讲了下去。 原来在秦府撤退之后，无论是临安大剧院、仙云台还是看楼和周边附属的这些娱乐设施，其管辖权都被移交给了靖安社。 原本靖安社就已经完全被仙云台一系给吸收了，此时更进一步支撑起这一摊子生意倒也算是轻车熟路。 等将这一切说完之后，那闲汉见沈钧露出思索的神色，也没多做打扰，连忙躬身告退了。 等那闲汉走后，沈钧这才深深的叹了口气。 “这个肖恒可真是……连这些支模细节都做到如此！这心思可真是缜密得让人害怕！” 听着自家主子如此的感叹，周围那些沈府的下人都默默的低下了头，生怕在这种时候引起沈钧的注意。 沈钧感叹一番之后，就向旁边的报摊走去。 这个报亭原本是仙云台的纪念品售卖处，而随着报纸的迅猛发展，这个窗口也渐渐的成为了临安日报的总销售处。 既然仙云台仍在继续营业，那么这报摊自然也没有关门的道理。 此时这窗口前面也没什么人，沈钧直接上前问道：“可有新的报纸？” 窗口后面的汉子似乎在看评话本，连头都没抬的回应到：“没了，只有昨天的。” “那给我来一份昨天的报纸。”沈钧说着就要掏钱。 “柜台上就是，要就自己拿……不要钱的。”那汉子仍然没抬头。 “这……”沈钧一愣，可那汉子已经不再搭理他了，他也不好再去打扰人家，只好自己在报摊上找了起来。 好在整个偌大的报摊上虽然摆了不少报纸，但内容几乎都是相同的——这里只有昨日的报纸以及昨日的号外。 沈钧先是拿起昨日的报纸看了起来——这上面的内容没什么特殊的，基本上跟平时的内容差不多。 是的，没错！ 跟“平时”的差不多…… 沈钧也是临安日报的资深用户！ 这报纸沈府也是订阅了的，虽然不是期期都看但偶尔闲暇之余，泡上一壶热茶看上一份报纸，也算是个不错的消遣。 清晨的临安府， 节116 暗潮 节116 从理论上来讲，此时的秦府一脉已经完全撤出了临安府，甚至在外人眼里看来“最核心”的资产仙云台和看楼都已经被放弃了。 而在秦府离开之后，无论是商业、娱乐还是传媒等行业都留下了巨大的全力真空……按理来说应该会有人竭力填补这些空白才是。 然而事实上，秦府离开后所留下的资产虽然有人惦记着，但诡异的是……他们也只是惦记着而已，却并没有人出手。 而不仅仅是秦府所遗留下来的产业，就连临安府内其他的商贸经营活动似乎都以极为迅猛的姿态减弱了……有些人气旺盛的商铺甚至已经开始挂牌出售了！ 种种反常景象，让整个临安府陷入到了一种诡异的气氛当中。 …… 和言当铺。 老掌柜的正在噼里啪啦的打着算盘，默算着这几天的收益，可旁边叮叮咣咣的嘈杂声却让他怎么也静不下心来。 “小六子！去隔壁看看！他们干什么呢那么大动静！” “诶！这就去！” 原本这种事稍微忍一忍也就算了，每日里进货出货总会有些动静……况且都是左邻右舍的抬头不见低头见，这种小事儿也不值得特意去看看。 不过今日这隔壁的动静可就太大了，而且还没完没了的闹得人心神不宁，老掌柜的犹豫了好久，还是选择让小伙计去打听打听。 小六子听到掌柜的话，扔下抹布整了整衣衫，绕了一大圈来到了后巷。 之所以绕这么一大圈倒不是因为别的，只是对面的店铺没开，门脸都用厚木板给挡住了——若非如此那老掌柜的也就不用纠结了，只要站门口看一眼就什么都知道了。 可等小六子来到后巷之后却吃了一惊！ 这条狭窄的小巷此时已经被各路车马给堵死了！这人嘶马鸣的可是热闹的紧。 “呦，小六子，你怎么溜出来玩了？不怕你家掌柜的发现？” 就在小六子发呆的时候，旁边传来一个戏谑的声音。 “东哥。”小六子闻声一抖，后颈的寒毛都竖起来了，脖子僵硬的转过身来，看着那位凶神恶煞的汉子露出了个勉强的微笑。 “你怕什么？我又不吃人……至少现在不吃人了。”那汉子微微的弯下身子，用手轻轻的搓了搓小六子的脸颊，“不过你小子这身皮囊搞不好比羊肉还嫩，若是饥荒年代怕不是要头一个被人炖成肉糜。” 那小六子原本就害怕得紧，闻言抖得更厉害了，嘴里阿巴阿巴半天也没说出什么有意义的句子来…… 与他说话的这位，姓詹名东，乃是周围地界出了名的大泼皮，传闻说这家伙曾经把仇人剥了皮挂在自家房檐下面硬生生的晾成了腊肉…… ……江湖上就有无数传言说他最后把那腊肉都给炖煮着吃了。 而这，就是小六子恐惧的来源。 此时独自面对这位吃人凶神，小六子甚至觉得自己马上就要大小便失禁了。 就在此时，旁边传来一个声音道：“东子，你又吓唬小孩子！” “哈哈哈哈……小六子！你真应该照照镜子看看你的表情！你是不是都快尿裤子啦？哈哈哈……” 那位凶神顿时也没办法维持那种“吃人”的气场了，憋不住笑得前仰后合。 “你还笑！” 旁边一个同样体格健壮的汉子走了过来，轻轻揉了揉小六子的脑袋，然后往他嘴里塞了块奶糖。 这个汉子虽然一样强壮，但面相却中正平和，完全没有半点杀气……而这位，就是旁边当铺的掌柜。虽然小六子不知道他叫什么，但也知道这人姓赵。 “吃吧，听说吃甜食有助于缓解情绪。”那赵掌柜的轻声说。 “谢，谢谢赵掌柜的。” 随着嘴里的奶糖渐渐化开，小六子也终于恢复了说话的能力，结结巴巴的道谢。 “你也是……你家也是开当铺的，你还不知道这里面的弯弯绕绕？”那赵掌柜的哭笑不得的说，“不要乱信那些有的没的……咱家东子从来没吃过人！” “嗯……”小六子面上点头，可看他的表情似乎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你也是！总吓他做什么？你看看把这孩子吓的！吓出个好歹来你那什么陪给李掌柜？” 赵掌柜的口中的“李掌柜”，就是叫小六子来的那个老者。 “嘿嘿嘿，谁让他一见我就跟见了鬼似的！呜呜噜噜阿巴阿巴……” 说着，那位江湖传言杀人不眨眼、吃人不吐骨头的凶神居然对着小六子做起滑稽的鬼脸来…… 在这一刻，那些环绕在这位凶神身上的光环顿时黯然失色起来，剩下的就是个普通的、爱开玩笑的大叔形象。 原来那些都是假的吗！？ 小六子呆呆的看着眼前这个逗比——这样的人定然不会是那种杀人不眨眼的凶徒吧！ 至此，小六子终于算是放下了心中的恐惧，算是半步走出了他的“童年阴影”。 “是不是我们这边太吵了？李掌柜的烦透了这才让你过来看看的？”赵掌柜的笑问道。 “不不不不，不是不是……”小六子连忙否认，一想到自家掌柜的那种性格，他立即摆手道，“我就是，就是……偷偷过来玩的。” “哈哈，李掌柜的也是个死要面子活受罪的。”赵掌柜笑道，“走吧，我跟你过去一趟。这么多年来我们家也受了李掌柜不少关照……这份情谊总是要还的。” “哦……”小六子点点头，转身在前面带路。 不过走着走着，小六子忽然忍不住问道：“赵掌柜的，你们……你们要走了吗？” “嗯，是要走了。”赵掌柜的并未隐瞒。 “那……还回来吗？”小六子问道。 “希望余生还能有回来的机会。”赵掌柜说得风轻云淡，可小六子却在其中听到了一丝沉重。 肯定有什么大事发生了。 小六子张了张嘴，先是想要问点什么，可后来一想对方也未必方便说……然后小六子就像安慰几句，可连对方为什么烦恼都不知道又如何安慰？ 似乎看出了小六子的纠结，赵掌柜的笑了笑，轻轻的揉了揉他的脑袋：“行了，你这孩子就是心善……对于别人来说这是优点，但对你自己来说却未必是什么好事。” 赵掌柜的似乎有些感叹，不过却也并未多说什么。 至于小六子……他听了个云里雾里，以他现在的见识根本听不懂赵掌柜的说的话。 不过尽管如此，他却本能的将这句话记在了心里，想着有空一定要找老掌柜的问问到底是什么意思。 两人绕回了前门大街之后小六子这才发现那位凶神恶煞的詹东也跟着过来了，等那赵掌柜进去里屋拜访老掌柜了之后，前厅可就剩下他们俩了。 自从被赵掌柜的戳破了“吃人”的传言，那詹东似乎就像变了个人似的，盯着小六子不停的笑。 “东，东哥……我哪得罪过您吗？” 尽管知道那些都是假的了，但小六子还是有些害怕，可他非常不解这家伙为什么总是吓唬自己。 “哼哼……”詹东没好气的瞪了小六子一眼，“你忘了你第一次见我时你啥表情了？妈的就好像你大白天见到鬼了一样……真是气死我了！” “我，我那时还小……不懂事，多有得罪还请东哥见谅。”小六子小心翼翼的解释道。 “啧，这就没意思了不是。”詹东一脸无聊，“我还是觉得你阿巴阿巴的比较有趣。” “呃……” 小六子一时之间居然不知道怎么接才好。 “行了吧，这么多年了其实我早就不生气了，只是觉得吓唬你好玩而已。”詹东挠了挠头，“今日一别说不定后半辈子都见不着了，这个东西你拿去吧，算是你让我笑了这么多年的票钱了。” 说着，詹东从怀里掏出一个带鞘的匕首扔给他。 小六子慌忙接住，正想要推辞就听后边的谈话声越来越近了，然后就见两位掌柜的并肩而出，客气的互相道别。 “小六子，代我送送赵掌柜的。” “是。” 小六子连忙跳了起来，又跟着两位回到了后巷……一路上小六子紧紧的攥着那匕首，犹豫了好几次想要推辞，可那詹东却看都没看他一眼，让他犹豫着鼓不起勇气主动搭讪。 这么一犹豫就已经到了，小六子知道这是自己最后的机会了，如果现在不说出口今后可能真的就再也见不着了。 不管是推辞也好、感谢也罢，最起码的道别总是要的吧？可就在小六子鼓起勇气想要说点什么的时候，就见迎面走来一个人。 此人又黑又膀还异常高大，站起来小六子只到对方的肚脐，而他那胳膊都比小六子的腰粗！脸上还长着一个巨大的瘤子……看起来怪吓人的。 而一见到这位，那赵掌柜的举止立即恭敬了起来……至于詹东，这家伙就像个毛头小子一样挺胸抬头站得笔直，而且看样子似乎还有点紧张。 “赵老二，小东。”那黑瘤壮汉声音沙哑而低沉，“准备好了吗？” “其他的都已办妥，只等这批东西出了城了。” 赵掌柜的身体微微前倾，好像下级向上级汇报一样。 “那就好……我是来给你带个话的，公子说了，你们的家眷可以先撤出去了。” 那黑瘤的壮汉闷声道。 “谢公子恩典！也谢谢虎爷。”赵掌柜的恭声道。 “嗯。”那黑瘤壮汉点了点头，转身离去了。而后面十几个看起来就不像好人的家伙，也不声不响的跟着那黑瘤壮汉离开了。 “呼……怎么是他亲自来的？太吓人了。”詹东长出了口气。 “估计是为了报答大哥的荐举吧。”赵掌柜的笑道。 詹东回头见到抱着匕首一脸茫然的小六子，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我说小六子，你当初见到我吓得跟个孙子一样，看到那为怎么什么事都没有！？” “那位是……什么人？” 说着，詹东从怀里掏出一个带鞘的匕首扔给他。 小六子慌忙接住，正想要推辞就听后边的谈话声越来越近了，然后就见两位掌柜的并肩而出，客气的互相道别。 “小六子，代我送送赵掌柜的。” “是。” 小六子连忙跳了起来，又跟着两位回到了后巷……一路上小六子紧紧的攥着那匕首，犹豫了好几次想要推辞，可那詹东却看都没看他一眼，让他犹豫着鼓不起勇气主动搭讪。 这么一犹豫就已经到了，小六子知道这是自己最后的机会了，如果现在不说出口今后可能真的就再也见不着了。 不管是推辞也好、感谢也罢，最起码的道别总是要的吧？可就在小六子鼓起勇气想要说点什么的时候，就见迎面走来一个人。 此人又黑又膀还异常高大，站起来小六子只到对方的肚脐，而他那胳膊都比小六子的腰粗！脸上还长着一个巨大的瘤子……看起来怪吓人的。 而一见到这位，那赵掌柜的举止立即恭敬了起来……至于詹东，这家伙就像个毛头小子一样挺胸抬头站得笔直，而且看样子似乎还有点紧张。 “赵老二，小东。”那黑瘤壮汉声音沙哑而低沉，“准备好了吗？” “其他的都已办妥，只等这批东西出了城了。” 赵掌柜的身体微微前倾，好像下级向上级汇报一样。 “那就好……我是来给你带个话的，公子说了，你们的家眷可以先撤出去了。” 那黑瘤的壮汉闷声道。 “谢公子恩典！也谢谢虎爷。”赵掌柜的恭声道。 “嗯。”那黑瘤壮汉点了点头，转身离去了。而后面十几个看起来就不像好人的家伙，也不声不响的跟着那黑瘤壮汉离开了。 “呼……怎么是他亲自来的？太吓人了。”詹东长出了口气。 “估计是为了报答大哥的荐举吧。”赵掌柜的笑道。 詹东回头见到抱着匕首一脸茫然的小六子，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我说小六子，你当初见到我吓得跟个孙子一样，看到那为怎么什么事都没有！？” “那位是……什么人？” 节117 汹涌 节7 黑囊虎的凶名，在临安可是能止小二夜啼的。 但说实话，对于小六子这样的般大小子来说，黑囊虎这个级别的人物已经属于传说层次了，即便那些传言再怎么可怕却也只是“传言”而已，对他来说没什么现实感。 反而是那位吃人的詹东更让他害怕一些。 一直以来，詹东在小六子的心中都是个堪比恶鬼般的人物——就像学校里那些出了名的恶霸，一旦被他堵住免不了一阵心惊肉跳。 时间长了那詹东就仿佛变成一个符号式的人物了，还偶尔客串一下小六子的噩梦。 只是现在…… ……小六子抚摸着那匕首粗糙的刀鞘。 原来那位凶神恶煞的詹东却并非真的是恶鬼，他也会逗比、也会害怕……这样詹东在他心中的形象就渐渐的从符号又变成了一个人，一个有血有肉的人。 就在小六子正在重新构建对于詹东的印象时，旁边的老掌柜的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再次开始唉声叹气起来。 “唉……” 对于老掌柜为什么感叹，其实小六子是有些懵懵懂懂的，也只能陪在老掌柜的左右伺候着，生怕这位老先生出点什么问题。 老掌柜的看了看站在身边的小六子，忽然一声苦笑道：“你是不是觉着奇怪？” 小六子点了点头。 “老头子我啊，眼看着就要入土的人了……这辈子虽然没经过什么大风大浪，但也算是衣食富足，也没遭什么罪……再过两年把这摊子扔给你那不成器的表哥，我可就清闲下来了。” 老掌柜的畅想着自己的老年生活： “我总想着到那时候就每天听听曲、溜溜鸟，走不动了就挖个坑往里一趟……咱这辈子也算是平平安安的混过去了。” “只可惜啊……” “唉……” 话说一半，老掌柜的再次深沉的叹了口气。 说来也怪，不知道是不是小六子的错觉，老掌柜的这一口气出去之后，腰也弯了、肩也垮了，眼中的精明不见了，就连脸上的皱纹似乎都多了好几条…… 小六子也不敢问，只能看着老掌柜摇头叹息的样子干着急。 “老了老了，还要受这份罪……我这一把老骨头可怎么折腾得起哦。” 老掌柜摇着头，在小六子的搀扶下回到店内坐下，拉着小六子的手长吁短叹。 “不过我也活够了，想当年我爹像我这么大岁数的时候早就卧床多年了……至少我现在还能走能跑的，其实我挺知足的。” “……” 老掌柜的说着说着，也不知想起了什么，这声音可就微微有些哽咽了。 不过毕竟老江湖了，一时真情流露很快就得到了控制。 “只是接下来的世道可苦了你喽！我那不成器的弟弟扔下你们母子俩撒手而去，你娘又是个病秧子……你这孩子从小就懂事，是个好孩子啊！” “唉……” 老掌柜的说到一半又长吁短叹起来了。 “掌柜的……可是要打仗了？” 小六子小心翼翼的问。 之前靖安社分发的那些报纸很多人都看了，只是平静生活真么多年了，去年还被金人打到了平江府……可即便如此这临安城里的贵人们也是接着奏乐接着舞，而普通百姓更是沉浸在这物质极大丰富的纸醉金迷之中。 长时间的和平以及物质上的刺激，让临安城里的居民颇有些后世娱乐至死的倾向……不，或者说这就是娱乐至死的结果。 在这样的大环境下，没有人会相信蒙元真的会南下，就算南下了也未必会攻打大宋……就算打了大宋也未必能打得下来！ 看看吧！ 咱们大宋经历过大辽的侵袭，又顶住了大金的侵略，最后这蒙元虽然看似强横，但也必定夺不走这大宋的江山…… 这种想法不是孤例，而且不仅文人如此，就连贩夫走卒都是如此。 在这种舆论环境下，绝大多数人带着点侥幸心理合——毕竟那报纸上也没说咱们大宋就守不住不是？ 然而小六子在看到那份报纸的时候就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毕竟很多事情只靠简单的推理就能得出结论了。 例如最简单的关系就是大宋打不过大金，大金坑不住蒙元，那么大宋凭什么能扛得住蒙元南下？ 如此浅显的道理反而是涉世不深的小六子看得更清楚，倒不是因为他比那些文人志士聪明多少……而是因为大人只喜欢看到自己希望看到的东西。 毕竟在大人的世界里，对与错的界限早已被利益所模糊太久了，以至于如此简单的结论他们都选择视而不见。 听到小六子的话之后，老掌柜的沉默了许久，然后这才一声叹息： “是啊，要打仗了。” “没关系的，之前每年一小打，几年一大打，咱这临安不也照样莺歌燕舞嘛。”小六子安慰道。 “你真这么想？你好好想想，然后再回答我。”老掌柜的挑了挑眉头。 “我，我……”小六子被老掌柜的这么一说顿时有些心虚，“……我只是觉得，咱们大宋多半不是蒙元的对手——如果报纸上说的都是真的话。” “是啊，我也希望报纸说的是假的。”老掌柜的一脸愁容。 “不是吗？”小六子小心的问道。 面对小六子的问题，老掌柜的并未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你可知道那黑囊虎是谁的人？” “啊？他……小子不知。”小六子摇头。 “那你可知道刚刚离开的那位赵掌柜的是什么人？”老掌柜的继续追问。 “这……也不知。”小六子再次摇头。 “呵呵，告诉你吧！那赵义乃是赵忠的弟弟！而那赵忠就是靖安社的社长！”老掌柜的也没再多卖什么管子，而是直接将答案说了出来。 如果光说赵忠这个名字，小六子是肯定不知道的。但若是说靖安社的社长，这临安城里可就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 毕竟仙云台和靖安社唱对台戏的事可是闹得沸沸扬扬的，而这件事后来极富戏剧性的结果也是让临安百姓津津乐道了许久。 “那黑囊虎跟赵忠有些交情，靖安社整个并入秦府之后，赵忠听说秦家的那位女婿肖恒肖大公子需要些人手，就将那黑囊虎给荐举过去了。” “这黑囊虎原本就是天不收地不养的一个混人……之前也不是没人想要收服他，可这家伙六亲不认，拿了钱都不办事，渐渐的也就没有人找他了。而这黑囊虎光靠自己这呵呵凶名倒也能混到两个饱、一个倒……” “原本连赵义赵掌柜的都没看好这次荐举的……毕竟那黑囊虎的脾气在那摆着呢，而那肖恒又是个公子哥，怎么可能降得住如此人物？“ “可说来也怪，那黑囊虎不过是见了肖恒一面，也不知怎么的就莫名的被那肖恒给收服了……人们都说是秦府家的女婿使了仙法呢。” 说到这里，老掌柜的似乎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脸上的表情也变得温和了许多。 “呵呵，仙法……你听听！仙法！” “他若是真有仙法，又何至于依附于秦家？哪有女婿天天住在老丈人府上的？这跟入了赘又有什么区别？” 老掌柜的似乎很瞧不上肖恒这种“赘婿”，言辞之间讥谑之意溢于言表。 不过毕竟老江湖了，一时真情流露很快就得到了控制。 “只是接下来的世道可苦了你喽！我那不成器的弟弟扔下你们母子俩撒手而去，你娘又是个病秧子……你这孩子从小就懂事，是个好孩子啊！” “唉……” 老掌柜的说到一半又长吁短叹起来了。 “掌柜的……可是要打仗了？” 小六子小心翼翼的问。 之前靖安社分发的那些报纸很多人都看了，只是平静生活真么多年了，去年还被金人打到了平江府……可即便如此这临安城里的贵人们也是接着奏乐接着舞，而普通百姓更是沉浸在这物质极大丰富的纸醉金迷之中。 长时间的和平以及物质上的刺激，让临安城里的居民颇有些后世娱乐至死的倾向……不，或者说这就是娱乐至死的结果。 在这样的大环境下，没有人会相信蒙元真的会南下，就算南下了也未必会攻打大宋……就算打了大宋也未必能打得下来！ 看看吧！ 咱们大宋经历过大辽的侵袭，又顶住了大金的侵略，最后这蒙元虽然看似强横，但也必定夺不走这大宋的江山…… 这种想法不是孤例，而且不仅文人如此，就连贩夫走卒都是如此。 在这种舆论环境下，绝大多数人带着点侥幸心理合——毕竟那报纸上也没说咱们大宋就守不住不是？ 然而小六子在看到那份报纸的时候就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毕竟很多事情只靠简单的推理就能得出结论了。 例如最简单的关系就是大宋打不过大金，大金坑不住蒙元，那么大宋凭什么能扛得住蒙元南下？ 如此浅显的道理反而是涉世不深的小六子看得更清楚，倒不是因为他比那些文人志士聪明多少……而是因为大人只喜欢看到自己希望看到的东西。 毕竟在大人的世界里，对与错的界限早已被利益所模糊太久了，以至于如此简单的结论他们都选择视而不见。 听到小六子的话之后，老掌柜的沉默了许久，然后这才一声叹息： “是啊，要打仗了。” “没关系的，之前每年一小打，几年一大打，咱这临安不也照样莺歌燕舞嘛。”小六子安慰道。 “你真这么想？你好好想想，然后再回答我。”老掌柜的挑了挑眉头。 “我，我……”小六子被老掌柜的这么一说顿时有些心虚，“……我只是觉得，咱们大宋多半不是蒙元的对手——如果报纸上说的都是真的话。” “是啊，我也希望报纸说的是假的。”老掌柜的一脸愁容。 “不是吗？”小六子小心的问道。 面对小六子的问题，老掌柜的并未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你可知道那黑囊虎是谁的人？” “啊？他……小子不知。”小六子摇头。 “那你可知道刚刚离开的那位赵掌柜的是什么人？”老掌柜的继续追问。 “这……也不知。”小六子再次摇头。 “呵呵，告诉你吧！那赵义乃是赵忠的弟弟！而那赵忠就是靖安社的社长！”老掌柜的也没再多卖什么管子，而是直接将答案说了出来。 如果光说赵忠这个名字，小六子是肯定不知道的。但若是说靖安社的社长，这临安城里可就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 毕竟仙云台和靖安社唱对台戏的事可是闹得沸沸扬扬的，而这件事后来极富戏剧性的结果也是让临安百姓津津乐道了许久。 “那黑囊虎跟赵忠有些交情，靖安社整个并入秦府之后，赵忠听说秦家的那位女婿肖恒肖大公子需要些人手，就将那黑囊虎给荐举过去了。” “这黑囊虎原本就是天不收地不养的一个混人……之前也不是没人想要收服他，可这家伙六亲不认，拿了钱都不办事，渐渐的也就没有人找他了。而这黑囊虎光靠自己这呵呵凶名倒也能混到两个饱、一个倒……” “原本连赵义赵掌柜的都没看好这次荐举的……毕竟那黑囊虎的脾气在那摆着呢，而那肖恒又是个公子哥，怎么可能降得住如此人物？“ “可说来也怪，那黑囊虎不过是见了肖恒一面，也不知怎么的就莫名的被那肖恒给收服了……人们都说是秦府家的女婿使了仙法呢。” 说到这里，老掌柜的似乎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脸上的表情也变得温和了许多。 “呵呵，仙法……你听听！仙法！” “他若是真有仙法，又何至于依附于秦家？哪有女婿天天住在老丈人府上的？这跟入了赘又有什么区别？” 老掌柜的似乎很瞧不上肖恒这种“赘婿”，言辞之间讥谑之意溢于言表。 “若那消息是他传给赵义的倒也就不奇怪了……毕竟此人可是赵义他哥赵老黑 不过对于普通百姓来说，似乎还尚未受到这种 颜少卿漫步走在这熟悉的街道上， 节118 劫掠者 节118 长江南岸。 无数簇新簇新的“战船”缓缓靠岸，将其上的物资和兵员卸下。 从大金各地搜罗来的各种物资都渐渐的向这里集中，然后稍作停留之后再分发到更南的地方。 其实对于蒙元这种习惯了以战养战打法的队伍来说，就连最基础的物资补给都是牧民们自己带的！蒙元大军前进道路上的一切都会被饥肠辘辘的他们化成自己的给养。 然而现在这种招数却玩不通了。 由于并没有一鼓作气拿下整个大金的关系，也给秦荐留下了非常小的操作空间。 然而就是凭借着这么个小小的优势，秦荐从刚上任的那天开始就一直在强令江北的百姓向南撤退，而这些百姓当然腰带上全家老小外加所有家当……而这其中就包括了粮食。 而当地的粮食跟着南迁的百姓一起离开了，蒙元能在这个地区得到的补给也就开始变得微乎其微。 原本蒙元还以为只要攻破了扬州就好了，他们的口粮短缺的情况就能有所缓解……然而等他们真的攻下了扬州之后，却发现这里居然是一座空城！ 除了一些不愿意离开的老人之外，对于号称“百万”的蒙元大军来说，他们扬州城里找到的那点物资根本连所需零头都补不上！说是被说车薪都不为过。 坚壁清野这种古老战法的前两个字随着火炮的出现而不那么实用了，最后只能演变成一个抽象的概念、一个形容词。 但清野这招即便是在后世都依然在不同的领域起着作用。 在收拾了空荡荡的扬州城后，蒙元不顾自身已经存在了的隐患而强行渡江南下，为的就是尽快在南方找到补给。 然而，他们的算盘很快就落空了。 秦荐在第一次守城失败之后就开始动员长江以南的百姓迁徙，而后碍于装甲车的出现所以蒙元并未立即发起进攻，而是集中力量灭了大金。 在大金以灭国为代价所争取的这段时间里，沿江的百姓要么集中到类似扬州这样的大城市，要么就干脆带着行李远走他乡了…… 所以，当蒙人抵达长江以南准备开始大肆劫掠的时候却发现，长江附近居然没什么人能给他们抢的！顶多是抢了些渔民的咸鱼…… ……但问题是这玩意也不能当饭吃不是！？即便是强悍如蒙人，也不可能饿着肚子去打临安。 也正是以为这一系列的布置，逼得蒙军不得不会向后方开始寻求补给了。 而当补给队伍开始行进的时候，一直以来都没什么补给的蒙元却发现这简直就是一场噩梦！ 如此庞大的队伍，每天人吃的、马吃的、都是一大笔支出 而且这其中还没算兵器、铠甲、药物以及草料…… 而资源如此匮乏以至于缺少补给的蒙军只得在长江南岸建立了临时的补给品集散地，并且加大力度从整个占领区开始搜刮粮食。 抢粮食需要时间、集结补给更需要时间，而最最重要的是这些粮食来得零零散散的，一到江南就立即被士兵们瓜分一空了…… 花了5天时间抢来的粮食还不够这些大兵吃两三天的，整个长江南岸的军队就像一个无底洞，根本填不满。 而光靠零散的抢劫，最理的情况下也只能维持江南士兵一半的需求，而另一半的需求就只能从遥远的草原调集了。 从临安到中都，再从中都到草原……如此漫长的补给线即便在现代都堪称是噩梦难度，又何况是蒙元？ 在各种冲冲问题的堆积下，蒙元攻城略地的速度终于慢了下来。 但即便如此蒙元也没有放弃，毕竟一旦放弃想要再打出现在这样的优势就很困难了。 所谓守江必守淮，自古以来长江虽然有着“天堑”的虚名，但实际上发生战争最多的地方却是淮河地区……一旦淮河一代丢失了，那么仅凭长江防线很快就会被攻破。 南宋如是，南明如是，蒋光头亦是如此。 在原本肖恒的历史上，南宋之所以能挡住大金的男侵，其实也是因为牢牢的守住了淮河一线——这一点从南宋地图就能看得出来。 而在这个时空的南宋，江北之地早已丢失，但大金却没能攻下，原因到不在于南宋，而是在于大金的勇武已经在和平而又富足的生活中被消磨殆尽了……而大金也就随之慢慢的虚弱起来。 不过此时的蒙元去与虚弱的大金完全不同，蒙元的背后有着大半个亚洲的广袤土地，即便现在缺少粮食那也只是暂时的。 就在蒙元的物资营地不远处的一处小高地上，一个年轻的士兵正举着望远镜打量着远方的营地。 “看！那边还有个帐篷……应该就是他们这次运来的粮食了……你说呢？”一个年轻的士兵回头问道。 “也许是。” 旁边那位也有望远镜，只是他的观察重点却不在那些“装粮食的帐篷”，而是在整个营地的结构上……因为他的任务不一样。 这两位侦察兵一个是寻找物资营地的薄弱点，而另一个则是收集整个营地的资料，然后将这些资料绘制成简单的草图。 由于绘图所涉及到的专业性比较强的缘故，所以一般来说能做这种作业的士兵基本都是军官级别——因为只有军官级的教育才会涉及到绘图、测距等，普通士兵还是以扫盲为主。 看着自己的班长正忙，那小战士也就继续观察起来这个补给站来。 “这种布局也真是够嚣张的……” “也不怕被人一把火烧了？” 那小战士嘟嘟囔囔的自言自语着，而班长根本没搭理他，只是低着头不停的写写画画。 过了一会，那小战士忽然拽了拽班长的衣袖：“班长！先别画了！你看那是什么！？” “嗯。”班长停下画笔，拿起望远镜顺着小战士所指的方向望了过去……就见一队蒙人士兵正在给马上马鞍，而另一部分人则已经牵着马走出来了。 这样的事情他们之前曾经发现过，所以这一次那班长起初也没太在意。 “应该是正常的部队轮换……” 话没说完，班长的眉头就皱成了个疙瘩。 “不对啊！他们去的方向……好像是咱们营地的方向！” “走！回去吧报信！” 两人当机立断的从小山包上撤了下来，找到拴战马的地方飞快的向 然而现在这种招数却玩不通了。 由于并没有一鼓作气拿下整个大金的关系，也给秦荐留下了非常小的操作空间。 然而就是凭借着这么个小小的优势，秦荐从刚上任的那天开始就一直在强令江北的百姓向南撤退，而这些百姓当然腰带上全家老小外加所有家当……而这其中就包括了粮食。 而当地的粮食跟着南迁的百姓一起离开了，蒙元能在这个地区得到的补给也就开始变得微乎其微。 原本蒙元还以为只要攻破了扬州就好了，他们的口粮短缺的情况就能有所缓解……然而等他们真的攻下了扬州之后，却发现这里居然是一座空城！ 除了一些不愿意离开的老人之外，对于号称“百万”的蒙元大军来说，他们扬州城里找到的那点物资根本连所需零头都补不上！说是被说车薪都不为过。 坚壁清野这种古老战法的前两个字随着火炮的出现而不那么实用了，最后只能演变成一个抽象的概念、一个形容词。 但清野这招即便是在后世都依然在不同的领域起着作用。 在收拾了空荡荡的扬州城后，蒙元不顾自身已经存在了的隐患而强行渡江南下，为的就是尽快在南方找到补给。 然而，他们的算盘很快就落空了。 秦荐在第一次守城失败之后就开始动员长江以南的百姓迁徙，而后碍于装甲车的出现所以蒙元并未立即发起进攻，而是集中力量灭了大金。 在大金以灭国为代价所争取的这段时间里，沿江的百姓要么集中到类似扬州这样的大城市，要么就干脆带着行李远走他乡了…… 所以，当蒙人抵达长江以南准备开始大肆劫掠的时候却发现，长江附近居然没什么人能给他们抢的！顶多是抢了些渔民的咸鱼…… ……但问题是这玩意也不能当饭吃不是！？即便是强悍如蒙人，也不可能饿着肚子去打临安。 也正是以为这一系列的布置，逼得蒙军不得不会向后方开始寻求补给了。 而当补给队伍开始行进的时候，一直以来都没什么补给的蒙元却发现这简直就是一场噩梦！ 如此庞大的队伍，每天人吃的、马吃的、都是一大笔支出 而且这其中还没算兵器、铠甲、药物以及草料…… 而资源如此匮乏以至于缺少补给的蒙军只得在长江南岸建立了临时的补给品集散地，并且加大力度从整个占领区开始搜刮粮食。 抢粮食需要时间、集结补给更需要时间，而最最重要的是这些粮食来得零零散散的，一到江南就立即被士兵们瓜分一空了…… 花了5天时间抢来的粮食还不够这些大兵吃两三天的，整个长江南岸的军队就像一个无底洞，根本填不满。 而光靠零散的抢劫，最理的情况下也只能维持江南士兵一半的需求，而另一半的需求就只能从遥远的草原调集了。 从临安到中都，再从中都到草原……如此漫长的补给线即便在现代都堪称是噩梦难度，又何况是蒙元？ 在各种冲冲问题的堆积下，蒙元攻城略地的速度终于慢了下来。 但即便如此蒙元也没有放弃，毕竟一旦放弃想要再打出现在这样的优势就很困难了。 所谓守江必守淮，自古以来长江虽然有着“天堑”的虚名，但实际上发生战争最多的地方却是淮河地区……一旦淮河一代丢失了，那么仅凭长江防线很快就会被攻破。 南宋如是，南明如是，蒋光头亦是如此。 在原本肖恒的历史上，南宋之所以能挡住大金的男侵，其实也是因为牢牢的守住了淮河一线——这一点从南宋地图就能看得出来。 而在这个时空的南宋，江北之地早已丢失，但大金却没能攻下，原因到不在于南宋，而是在于大金的勇武已经在和平而又富足的生活中被消磨殆尽了……而大金也就随之慢慢的虚弱起来。 不过此时的蒙元去与虚弱的大金完全不同，蒙元的背后有着大半个亚洲的广袤土地，即便现在缺少粮食那也只是暂时的。 就在蒙元的物资营地不远处的一处小高地上，一个年轻的士兵正举着望远镜打量着远方的营地。 “看！那边还有个帐篷……应该就是他们这次运来的粮食了……你说呢？”一个年轻的士兵回头问道。 “也许是。” 旁边那位也有望远镜，只是他的观察重点却不在那些“装粮食的帐篷”，而是在整个营地的结构上……因为他的任务不一样。 这两位侦察兵一个是寻找物资营地的薄弱点，而另一个则是收集整个营地的资料，然后将这些资料绘制成简单的草图。 由于绘图所涉及到的专业性比较强的缘故，所以一般来说能做这种作业的士兵基本都是军官级别——因为只有军官级的教育才会涉及到绘图、测距等，普通士兵还是以扫盲为主。 看着自己的班长正忙，那小战士也就继续观察起来这个补给站来。 “这种布局也真是够嚣张的……” “也不怕被人一把火烧了？” 那小战士嘟嘟囔囔的自言自语着，而班长根本没搭理他，只是低着头不停的写写画画。 过了一会，那小战士忽然拽了拽班长的衣袖：“班长！先别画了！你看那是什么！？” “嗯。”班长停下画笔，拿起望远镜顺着小战士所指的方向望了过去……就见一队蒙人士兵正在给马上马鞍，而另一部分人则已经牵着马走出来了。 这样的事情他们之前曾经发现过，所以这一次那班长起初也没太在意。 “应该是正常的部队轮换……” 话没说完，班长的眉头就皱成了个疙瘩。 “不对啊！他们去的方向……好像是咱们营地的方向！” “走！回去吧报信！” 两人当机立断的从小山包上撤了下来，找到拴战马的地方飞快的向 节119 计划 节119 台湾，热兰遮。 因为战争而显得有些残破的城堡，随着勤劳的工人们的努力，此时正在渐渐的焕发出新的青春…… 阴暗面的苔藓被铲除了、腐朽积水的地方被填平了，地上的石板路也被仔细的修整过，坑坑洼洼的地方都被填平了。 可以看得出为了这座远东贸易的桥头堡，荷兰人修建这座城堡的时候还是狠下了一番血本的，各种基础设施也相当的完善——当然，是以欧洲人的标准来看。 若问当今最发达的城市是哪一个，那自然是临安无疑。而若问临安的哪里基础设施最好最完善，那必定是秦府一系的土地。 无论是工厂、学校、军营还是秦家村，上下水、路灯、水泥路以及公共澡堂等等无一不是当世最先进的！ 而在临安府内秦府所属的设施更是不得了，看楼有着当世第一部畜力电梯，也是世界上第一以及唯一的一个全景电梯。 各种灯光设施、照明、热水、自来水以及冲水厕所等等，可以说是开创了一系列高品质生活的方式……这些东西虽然看着不起眼，但对于一个人的影响确是难以估量的。 例如李栗来说就是如此。 李栗最初是船厂的小学徒，而且还非常不受师傅待见——他脸上的红色疤痕就是又一次师傅用滚热的茶水给烫的。 后来，随着秦府入主船厂，周围的一切都在悄无声息的改变着。 而李栗这么个师傅什么都不肯教，只是那他作为用人和出气筒的半大孩子来说，这短短的时间里他的生活与命运产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首先是他那个师傅彻底放弃了他，让他变成了自由的“工人”。 刚刚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李栗的内心是崩溃的。 在传统观念之中，被师傅赶出师门的叛徒是不会有别的师傅收留的……而他什么手艺都没学会，船厂会不会直接把他辞掉了？ 有无数个夜晚，李栗就在这样的对未来的焦虑之中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可是秦府却并没有放弃什么都不会的他——至少当了这么多年的学徒，一些最基本、最基础的工作他还是会做的。 然后李栗得到的第一份新工作就是……刨木板。 是的，就是这么简单的工作，却让李栗欣喜若狂。 因为有了工作就意味着他能依靠自己的力量活下去，不用去偷、去抢、去骗……只依靠自己的劳动和勤劳的双手就能活下去！ 可以想象在绝境之中的李栗在得到这份工作之后会有多么的努力。 很快的，李栗就被新组建的人事部门所发现了——这孩子不仅干活努力、保质保量，而且还每天自愿加班……任务完成量最高达到200%！！ 这样的好工人若是不好好培训那可真是太可惜了，随后李栗就得到了一个夜校入学的名额，成为了船厂之中第一批“扫盲标兵”。 再之后，李栗的履历就像开了挂一样…… 在一边工作一边学习的情况下，李栗仅仅3个月就拿到了小学文凭！而且在百分制的情况系下，语文拿到了85分、数学拿到了92分的成绩——这个成绩即便是放在全日制学生里可也是名列前茅的！ 如果说一个临近成年的人学习小学知识并不费力的话，那么李栗在获得小学文凭的同时还拿到了三次劳动标兵的月度奖励，保持着一级质量0返修的出件率！ 并且在这短短的时间里凭借着过硬的基本功连升三级，从一个准学徒的0级工人迅速的升到了3级。 就这样，一个原本挣扎在死亡线上，担忧着自己前途命运的小学徒，一跃而成为了“上等人”——要知道即便是船厂原来的师傅们最低的也就是个4级工而已！ 与等级提升的当然还有他的薪水。 3级工人的薪水即便在临安周边也算是比较优厚的了，而李栗如此年轻就拿到了接近师傅的薪水，那么他再进一步成为师傅同级的4级工也就可以预见了。 而船厂的师傅们，在封建社会之中的地位可是相当的高，即便是船厂的老板对他们也都是要哄着的。 收入提升的同时，地位也在提升……这从上门提亲的媒婆不断增多就能看得出来。 在一个如此欣欣向荣又有相对公平晋升体制的集体内，李栗得到了他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一切。 在这里，不用阿谀奉承谁，不用看谁的脸色，更不会因为莫名其妙的原因被一通暴打…… 在这里，他只要安心的工作，努力的提升自己的技术水平，那么一切美好的将来就都有可能实现。 至少对于李栗来说就是如此。 而这也是他坚定的跟随着秦府转移到热兰遮来的原因。 说实话，由于还是冬季的原因，热兰遮这边的天气倒还好，而对于自己新分配到的宿舍李栗也是非常满意的…… 虽然宿舍里属于他的就只有一张简陋的床、一个挂衣服的架子、一个玻璃的保温壶以及两张多人共用的桌子……但床上有柔软的被褥、床上有极细的白色棉纱织成的蚊帐，而且每天早晚都有热水供应。 虽然条件“简陋”了点，但对于李栗来说已经很满足了。 但这只是室内…… 当他从宿舍出来之后，热兰遮的味道就会热切的包裹着他，让他感到喘不过气来。 粪便发酵的味道、人尿分解所散发出的带有强烈刺激性的氨味。 这可不是普通的尿骚味，而是更强的、只有在工地旱厕之类大规模集中排放且不做任何处理的地方才能“有幸”闻到这种味道。 而这些味道的来源，则是墙上的一层层白色的“盐花”，以及路边那一坨坨不可描述的马赛克。 其中绝大部分马赛克都已经干枯脱水了，但其中一小部分仍然还散发着新鲜的味道。 不用问，这些东西肯定是之前的那些荷兰人留下来的。 按理说对于李栗这种从底层爬上来的人，什么苦没吃过？这么点味道又算得了什么？ 但问题是随着冲水厕所以及集中式的废水处理池的建立，李栗已经很久很久没有闻到如此浓度的味道了…… 若是一直都脏、臭也就罢了，时间长了也就闻不到了。但若是干净惯了，那可真就回不去了……就像此时的李栗，仿佛一条换了脏水的鱼一样难以呼吸。 “栗子哥！你干嘛走那么快！？” 一个年轻的小学徒远远的招手。 李栗快走几步离开那条小巷，这才长长的吸了一口气……这几天他这憋气的功夫可是有所进步，能比刚来的时候多憋好几秒呢！ “没事……”李栗摇摇头，“你怎么跑这边来了？没上工？” “嘿嘿，我们昨天的进度上面非常满意，今天放假让我们休息一天……你呢？轮休？” “嗯。”李栗点点头，“那你不好好休息跑这边来干嘛？” “听说今天有新人要来了，我准备去码头那边看看热闹。”那小学徒说到这里顿了顿，然后问李栗道：“栗子哥，要不你也一起去？” “不了，我去打点热水洗脚。”李栗晃了晃手里的暖水瓶道。 “洗脚？今天晚上有浴室的！洗个澡多好？”小学徒惊讶的说。 “咦？今天不是单号吗？”李栗奇怪道。 此时热兰遮的燃料主要还是供给给那些煤气机，剩下的热水能分到的可就少得多了……但尽管如此澡堂仍维持着每两天开放一次的频率，以减少皮肤病的概率以及降低对蚊子的“吸引力”。 “因为那些新移民的关系！上面说了，他们来之后得做彻底的清洗，还要隔离观察一周呢！”小学徒道。 “哦……”李栗想了想，“那我也去看看吧……等我一会，我去把这东西送回去。” 两人汇合之后就一起去了港口……在那里，海运一二四号这四艘巨大的运输舰一同停留在码头上，大量的青年男女正从船上下来，好奇的打量着这个美丽的热带岛屿。 而不远的海平面上，海运三号独自漂在那里，充当着临时的漂浮炮台。 此时的肖恒就坐在海运三号的船长室内，面前的桌子上正摊开着一张电报。 在肖恒的左手边坐依次秦荐秦大人、北宋皇帝赵擎、重工业主管王铁锤、外务部部长白三水、内务部部长张岚以及船长周小龙。 而肖恒的右手边则是秦幼萱、赵芮殿下、北宋皇后李玉翠、实验室主任王慧以及船舶事务局局长张雪。 如此众多的新老面孔聚集一堂的原因，就是摆在肖恒面前的那封电报。 虽然宿舍里属于他的就只有一张简陋的床、一个挂衣服的架子、一个玻璃的保温壶以及两张多人共用的桌子……但床上有柔软的被褥、床上有极细的白色棉纱织成的蚊帐，而且每天早晚都有热水供应。 虽然条件“简陋”了点，但对于李栗来说已经很满足了。 但这只是室内…… 当他从宿舍出来之后，热兰遮的味道就会热切的包裹着他，让他感到喘不过气来。 粪便发酵的味道、人尿分解所散发出的带有强烈刺激性的氨味。 这可不是普通的尿骚味，而是更强的、只有在工地旱厕之类大规模集中排放且不做任何处理的地方才能“有幸”闻到这种味道。 而这些味道的来源，则是墙上的一层层白色的“盐花”，以及路边那一坨坨不可描述的马赛克。 其中绝大部分马赛克都已经干枯脱水了，但其中一小部分仍然还散发着新鲜的味道。 不用问，这些东西肯定是之前的那些荷兰人留下来的。 按理说对于李栗这种从底层爬上来的人，什么苦没吃过？这么点味道又算得了什么？ 但问题是随着冲水厕所以及集中式的废水处理池的建立，李栗已经很久很久没有闻到如此浓度的味道了…… 若是一直都脏、臭也就罢了，时间长了也就闻不到了。但若是干净惯了，那可真就回不去了……就像此时的李栗，仿佛一条换了脏水的鱼一样难以呼吸。 “栗子哥！你干嘛走那么快！？” 一个年轻的小学徒远远的招手。 李栗快走几步离开那条小巷，这才长长的吸了一口气……这几天他这憋气的功夫可是有所进步，能比刚来的时候多憋好几秒呢！ “没事……”李栗摇摇头，“你怎么跑这边来了？没上工？” “嘿嘿，我们昨天的进度上面非常满意，今天放假让我们休息一天……你呢？轮休？” “嗯。”李栗点点头，“那你不好好休息跑这边来干嘛？” “听说今天有新人要来了，我准备去码头那边看看热闹。”那小学徒说到这里顿了顿，然后问李栗道：“栗子哥，要不你也一起去？” “不了，我去打点热水洗脚。”李栗晃了晃手里的暖水瓶道。 “洗脚？今天晚上有浴室的！洗个澡多好？”小学徒惊讶的说。 “咦？今天不是单号吗？”李栗奇怪道。 此时热兰遮的燃料主要还是供给给那些煤气机，剩下的热水能分到的可就少得多了……但尽管如此澡堂仍维持着每两天开放一次的频率，以减少皮肤病的概率以及降低对蚊子的“吸引力”。 “因为那些新移民的关系！上面说了，他们来之后得做彻底的清洗，还要隔离观察一周呢！”小学徒道。 “哦……”李栗想了想，“那我也去看看吧……等我一会，我去把这东西送回去。” 两人汇合之后就一起去了港口……在那里，海运一二四号这四艘巨大的运输舰一同停留在码头上，大量的青年男女正从船上下来，好奇的打量着这个美丽的热带岛屿。 而不远的海平面上，海运三号独自漂在那里，充当着临时的漂浮炮台。 此时的肖恒就坐在海运三号的船长室内，面前的桌子上正摊开着一张电报。 在肖恒的左手边坐依次秦荐秦大人、北宋皇帝赵擎、重工业主管王铁锤、外务部部长白三水、内务部部长张岚以及船长周小龙。 而肖恒的右手边则是秦幼萱、赵芮殿下、北宋皇后李玉翠、实验室主任王慧以及船舶事务局局长张雪。 如此众多的新老面孔聚集一堂的原因，就是摆在肖恒面前的那封电报。 节120 两个男人 节120 海运三号的船长室内。 肖恒的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而坐在肖恒侧手方的张岚也是平静如水。 可谁能想到就是他们两个在几句话之间进行了那么多的暗示与智力上的博弈呢？ 秦荐往左看看张岚。 这位老友的儿子他可是一直都非常欣赏的，不仅年少有为而且心有热诚，对于正确的事就像自己那位有些倔强的老朋友一样可以不惜身死而往矣！ 而往右边看看那就更不得了！ 右边的肖恒无论是说话方式还是身上所流露出来的气质，完全与大宋……不，完全与这个时代的所有人都不一样。 其实很多时候秦荐都在想，他会不会真的是从天而降的星宿呢？不然他为什么懂的那么多？不然他为何有能洞彻人心的能力？ 当然这些想法秦荐也不好意思说出口，但若是他真的说出了口，没准还真能得到肖恒的回——九年义务教育。 经过现代方式教育起来，接受了网络时代信息爆炸的肖恒，其实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对于古人已经完全是另一个物种了。 无论是想法、见识，还是理性唯物的思维方式，“新人类”几乎全方位、全领域的站在巨人的肩膀上。 对于古人来说，只要在某一个领域能够爬上巨人的肩膀，那可都已经是天才中的天才、人杰中的人杰了，可对于现代人来说可能只要没事刷刷网页、刷刷视频，其见识与知识储量就能以几何级数超越古人。 不可否认古人未必就比现代人笨，但可以肯定的是古人必然没有现代人懂得多、见识广。 虽然有人戏称自己一个死宅扔古代搞不好要饿死……但不可否认的是，只要度过了初期的种种困难之后不出头都是不可能的，区别只是相对成就的高地而已。 可能有的人会成为富翁、有人会成为文豪、有的人封王拜相、有的人成就一代天骄…… ……这都是说不准的事，谁知道呢？ 有时候肖恒也在想，若是当初自己没有落到两位小姐的牛车边，也没有连着现代的网络的话，现在他多半会以说书为生，每日粗茶淡饭的度过余生也说不定。 至于那样的生活与现在比，究竟哪个更好？ 肖恒看了看自己身边的秦幼萱，又环视了一周那些正在认真讨论问题的年轻人…… 以他当初刚来到这个世界的心境，也许他会选择前者。而现在，他有了羁绊、有了责任，那多半还是要把命运攥在自己手中比较好。 两种不同的人生没有高下，只是不同的选择……或者反过来说，不同的选择也造就了不同的人生。 然而人生的精彩不就在于此吗？ 无论哪种选择，只要是自己心甘情愿的，那都是最好的。 这样想着，肖恒在桌下悄悄拉住了秦幼萱的手。 “唔？” 秦幼萱微微一愣，随即脸颊泛起淡淡的红晕，柔情似水的瞪了肖恒一眼。 肖恒这个脸皮厚的当然不以为意，反而用力的捏了捏那柔若无骨、软滑香嫩的小手，暗自得意。 “咳咳……” 一直观察着肖恒的秦荐忽然咳嗽了两声，吓得秦幼萱差点把手缩回去……可却又被肖恒紧紧的拽住了。 “陛下，不如我们出去聊聊？微臣觉得这里还是留给年轻人比较好。”秦荐轻声问道。 “也好。”赵擎点点头，给了自家媳妇一个眼色之后，就随着秦荐起身离去了。 至于那些难民如何，他们两个已经不太关心了……毕竟有那群靠谱的年轻人在，他们相信难民问题定会很好的解决。 比起必然无事的难民，另一个问题却需要两位一家之主私下里好好聊聊。 …… 海风习习。 海鸥张开巨大的翅膀，乘着海风在海面上飘舞着，两眼紧盯着海面，仔细的挑选着自己的猎物。 海水轻轻的拍打海运三号的船体，而船体也在跟着海浪轻轻的摇晃着。 在宋人看来海运三号依然是个巨无霸了，但比起后世航母、货轮一类的巨无霸来说仍只是孩子，就算风不大、浪不高也无法做到后者那样的平稳。 但对于两位男人来说，这样轻微的摇晃已然是不可思议的平稳了。 “这可真是艘好船哪。”赵擎轻轻的抚摸着海运三号的木质围栏，若有所指的感叹道。 “是啊，虽然这些船是我秦府的造船厂生产的，但我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秦荐也是话里有话。 这船指的究竟是谁，两人心里明镜似的。 一人感叹这“船”之好，而另一人则小心的宣誓主权。 一番试探之后，还是赵擎率先转移了话题：“秦大人，久闻大名了！收容小女的大恩大德，赵擎没齿难忘。” 说着赵擎就非常正式的深深一揖。 “使不得，陛下使不得啊！折煞小臣了……” 秦荐慌忙将赵擎搀扶起来。 “陛下……”赵擎苦笑道，“我赵氏遗族早已被贬为庶民，这陛下之言休要再提。” “陛下此言差矣！”秦荐一本正经的说，“大宋正统在北朝，此乃天下皆知的道理！况且那日令爱已经登基为帝，从今以后您就是太上皇了。” “登基一说不过是一时戏言……”赵擎还待再说点什么，却看到秦荐满脸的不认同，顿时将后半段话吞了回去，拱手道： “……不知秦大人有何高见？” “在您看来，那登基之言似乎有些轻佻？”秦荐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 “不过是小孩子家家一时戏言罢了。” 虽然没有赞同“轻佻”，但赵擎的态度还是摆在这的——小孩子家家的一时戏言。 的确。 从一开始赵擎对肖恒的认识就是不过十几个人、七八条枪。 随着越来越深入的参与到肖恒一手建立的这个体系中来，赵擎对于秦府体系的实力也开始有了更深一层的了解…… 可以说无论是装甲车、支架坦克还是巨舰大炮，都给了他难以想象的震撼。 但也仅此而已了。 满打满算肖恒目前手下的人也就三两千人，而且作战部队则只有一半——此时他还不知道，肖恒另有一支同等数量的部队在川蜀部署、受训。 但即便他知道了，安也不过是五六千人罢了，作为一方豪杰的确是够了，甚至作为一股起义军都勉强可以了……但想要建立一个国家，这么点人远远不够。 历史上哪一次农民起义不是要裹挟数十万甚至上百万百姓组成大军的？ 在赵擎的观念中，肖恒这区区一万人都不到的势力，在这兵凶战危的动荡之时，就连称霸一方都有些够呛。 看着赵擎不以为然的表情，秦荐太清楚他是怎么想的了……以为曾几何时他何尝不是也那么想的？ 想当初肖恒身边不过只有两百人的团练，他就敢大言不惭的要占交趾、平日本，大有横扫六合八荒之意。 而且那个时候的肖恒尚未有久居上位的威严，满身上下都是初出茅庐不怕虎的毛头小子气……比起不靠谱，那时候的肖恒可比现在不靠谱多了。 但问题是，随着肖恒曾经吹过的牛皮一个个的变成了现实，五花八门层出不穷的各种新技术、新武器不停的实用化并开始入役…… 那种见证历史的震撼不为外人道矣。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好像叫“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 而秦荐就是近乎于零距离看着这车轮从有到无一点点的被打造出来的……以至于现在的他对于肖恒的话都有些盲目的信任了，即便肖恒说有朝一日要到月亮上去看一看他没准都会信了！ 从表面上来看，肖恒手下的实力不强……但问题是肖恒的发展潜力巨大啊！ 想想川蜀那边不断传来的电报……铁矿、高炉、水泥厂、军工厂。 至于那些难民如何，他们两个已经不太关心了……毕竟有那群靠谱的年轻人在，他们相信难民问题定会很好的解决。 比起必然无事的难民，另一个问题却需要两位一家之主私下里好好聊聊。 …… 海风习习。 海鸥张开巨大的翅膀，乘着海风在海面上飘舞着，两眼紧盯着海面，仔细的挑选着自己的猎物。 海水轻轻的拍打海运三号的船体，而船体也在跟着海浪轻轻的摇晃着。 在宋人看来海运三号依然是个巨无霸了，但比起后世航母、货轮一类的巨无霸来说仍只是孩子，就算风不大、浪不高也无法做到后者那样的平稳。 但对于两位男人来说，这样轻微的摇晃已然是不可思议的平稳了。 “这可真是艘好船哪。”赵擎轻轻的抚摸着海运三号的木质围栏，若有所指的感叹道。 “是啊，虽然这些船是我秦府的造船厂生产的，但我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秦荐也是话里有话。 这船指的究竟是谁，两人心里明镜似的。 一人感叹这“船”之好，而另一人则小心的宣誓主权。 一番试探之后，还是赵擎率先转移了话题：“秦大人，久闻大名了！收容小女的大恩大德，赵擎没齿难忘。” 说着赵擎就非常正式的深深一揖。 “使不得，陛下使不得啊！折煞小臣了……” 秦荐慌忙将赵擎搀扶起来。 “陛下……”赵擎苦笑道，“我赵氏遗族早已被贬为庶民，这陛下之言休要再提。” “陛下此言差矣！”秦荐一本正经的说，“大宋正统在北朝，此乃天下皆知的道理！况且那日令爱已经登基为帝，从今以后您就是太上皇了。” “登基一说不过是一时戏言……”赵擎还待再说点什么，却看到秦荐满脸的不认同，顿时将后半段话吞了回去，拱手道： “……不知秦大人有何高见？” “在您看来，那登基之言似乎有些轻佻？”秦荐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 “不过是小孩子家家一时戏言罢了。” 虽然没有赞同“轻佻”，但赵擎的态度还是摆在这的——小孩子家家的一时戏言。 的确。 从一开始赵擎对肖恒的认识就是不过十几个人、七八条枪。 随着越来越深入的参与到肖恒一手建立的这个体系中来，赵擎对于秦府体系的实力也开始有了更深一层的了解…… 可以说无论是装甲车、支架坦克还是巨舰大炮，都给了他难以想象的震撼。 但也仅此而已了。 满打满算肖恒目前手下的人也就三两千人，而且作战部队则只有一半——此时他还不知道，肖恒另有一支同等数量的部队在川蜀部署、受训。 但即便他知道了，安也不过是五六千人罢了，作为一方豪杰的确是够了，甚至作为一股起义军都勉强可以了……但想要建立一个国家，这么点人远远不够。 历史上哪一次农民起义不是要裹挟数十万甚至上百万百姓组成大军的？ 在赵擎的观念中，肖恒这区区一万人都不到的势力，在这兵凶战危的动荡之时，就连称霸一方都有些够呛。 看着赵擎不以为然的表情，秦荐太清楚他是怎么想的了……以为曾几何时他何尝不是也那么想的？ 想当初肖恒身边不过只有两百人的团练，他就敢大言不惭的要占交趾、平日本，大有横扫六合八荒之意。 而且那个时候的肖恒尚未有久居上位的威严，满身上下都是初出茅庐不怕虎的毛头小子气……比起不靠谱，那时候的肖恒可比现在不靠谱多了。 但问题是，随着肖恒曾经吹过的牛皮一个个的变成了现实，五花八门层出不穷的各种新技术、新武器不停的实用化并开始入役…… 那种见证历史的震撼不为外人道矣。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好像叫“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 而秦荐就是近乎于零距离看着这车轮从有到无一点点的被打造出来的……以至于现在的他对于肖恒的话都有些盲目的信任了，即便肖恒说有朝一日要到月亮上去看一看他没准都会信了！ 从表面上来看，肖恒手下的实力不强……但问题是肖恒的发展潜力巨大啊！ 想想川蜀那边不断传来的电报……铁矿、高炉、水泥厂、军工厂。 虽然 节121 议会 节121 就在两位父亲在外边聊天的时候，海运三号船长室内的讨论也接近了尾声。 首先众人在粮食问题上达成了共识——无论如何粮食问题必须优先解决，否则即便现在不出问题今后也一定会出大问题。 毕竟民以食为天，若是老百姓能吃饱肚子，那么苦一点、累一点都能忍过去，但若是连最基本的粮食都不能保障的话，那么无论统治者是谁都要好好体会一番什么叫“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了。 对于这个问题的讨论，肖恒基本没有参与，只是在众人达成一致之后点头确认了结果，并且开启了下一个议题。 接下来就是那些难民的问题了。 如此众多的难民如何在蒙元眼皮底下撤离，撤离之后如何安置等等，都是肖恒他们这个年轻的领导班子所不曾接触过的问题。 若果说此地谁对难民问题最有心得的话，那必属秦荐无疑了！ 然而秦荐因为见到了赵芮殿下的异样表情而提前退出了这场议会，连带着另两位“家长”级别的人物也跟着退出了……此时在场所有人是毫无经验的。 同样没有这种执政经验的肖恒却并不着急，而是尽量引导着会议的节奏，让下面的人专注于细节、专注于解决问题的办法。 而肖恒自己除了时不时的附和之外，全程都只是捏着秦幼萱的手神游天外。 等秦荐重新回到会议室中来的时候，肖恒这才精神一震，摆了摆手示意下面的人暂且停止讨论。 “怎么？打扰到你们了？”秦荐原本还想随便找个地方坐着听听，结果却没想到自己一进来所有人都不说话了。 “没有，关于难民的问题，我们已经有了一个初步的计划了。”肖恒笑着走上前，拉着秦荐的手将他带到自己刚刚的座位上，然后按着他坐下，而肖恒自己则坐到刚刚秦荐的位置上。 “我们的计划是这样的……先派两艘运输舰去卖粮食，然后另外两艘回到难民营进行暂时的武装护卫。” “等关鳞的海阎王号回来之后就由海阎王号暂时接替护卫任务……而后那两艘运输舰就带着资金和部分难民再次南下。” 被按到主位上的秦荐有些不自在，不过随着肖恒的叙述，他也渐渐的被肖恒所说的计划所吸引了。听到肖恒要用运输舰运送那些老弱病残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你要把他们安置到哪里去？这里？”秦荐指了指窗外——那正是热兰遮港口的方向。 “不，这里气候太过湿热，蚊虫疫病又多，那些老人很难适应。” 肖恒摇摇头，冲着旁边招了招手，周小龙代理船长立即将教鞭递给他。 “我们的计划是在这里登陆，然后再由船运转陆运，一路北上到川蜀去。”肖恒用教鞭在地图上点了点……而他所点的位置正是广州。 “广州……”秦荐的脸上露出思索的神色，过了一会这才慎重道，“广州到川蜀，距离可不短。” “是的，但我们讨论过了，这样的代价还是可以接受的……而且这条路线半程坐船，半程坐车，即便是体弱的老人也可以承受。” 说到这里，肖恒微微的顿了顿：“而且目前难民营中的人也未必都是一条心跟着我们走的，等到了广州也可以让他们多一个选择……” 秦荐闻言不由得多看了肖恒一眼。 又是这种大浪淘沙般的手法……不过这也不失为一种非常好的筛选办法。 只要肖恒没有成长到实力绝对碾压之前，都可以利用这种小手段来测试、筛选以及淘汰，从众多归顺者中挑出比较忠心的那一批来。 而肖恒也没管秦荐那诧异的目光，而是将转移的一些详细的细节都讲了一遍，然后殷切的看着秦荐问道： “……所以就是这样，您觉得如何？” 关于难民如何安排、如何转运的问题其实肖恒说的已经非常详细了，有些事情秦荐都没考虑过，但这其中也有个“想当然”的错误。 “计划是非常不错，细节也很完善……但你们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 秦荐看着左右两旁这些生机勃勃的年轻人，忽然有种奇怪的感觉。 也许再给他们点成长的时间，他们这些年轻人一定会成为了不起的大人物吧？ 而他现在，这些未来的“大人物们”正像小学生一样乖乖的听他讲课，而且那两个不认识的小姑娘都掏出了铅笔和小本本，就等着纪录呢！ “如果有比较多的难民选择留下，那你们觉得广州府尹会不会收留他们？”秦荐大有深意的问道。 “啊！？” 所有人都是一愣，他们完全没有考虑过这方面的问题，毕竟他们可没在大宋的官场摸爬滚打过。不过随着秦大人点醒他们，很多人都想到了这个问题。 一直以来难民问题都是老大难的问题，而南宋政府根本不像肖恒这样想着如何拯救、如何安置，他们只会把难民看作是隐患和负担。 普通人一旦沦为难民就只有两条路走——要么挺过灾难之后回到家乡，该种地种地该做生意做生意。 要么就只有被编入厢军，好一些的还能变成类似地方守备军一样的部队，而老弱病残就只能被充作杂役军。 对于杂役军来说，根本就不指望他们上战场，这里只是给他们口饭吃饿不死不闹事就行。 想要更好的待遇？ 抱歉没有！也不可能有！ 这个问题该怎么解决？ 众人都陷入了沉思，而只有肖恒没什么想法——他早就看出秦荐心里有底了，而既然有办法那他还着什么急？ 就在众人想破了脑壳也想不出办法的时候，秦荐忽然一笑：“那广州府尹乃是我同年加同窗，虽然我现在的身份有些尴尬，但想必这点面子他还是会卖给我的。” “……” 众人闻言都不出声了。 没想到，最后解决问题的办法这么简单…… ……原来就是个面子的事啊！ 肖恒打了个哈欠。 其实很多时候解决问题的办法就这么简单——走后门就行了！ 众人恍然之余，又觉得有点没意思。 这个答案既不激动人心，也没有什么惊奇妙算，有的只是质朴的人际关系。 是的，大人的世界就是如此现实与无聊。 “好了，大家今天的议会就开到这里，大家回去好好想想、好好思考一下这个世界的运行规则究竟是泽阳的。” 肖恒拍了拍手，算是结束了这场会议。 只是秦荐敏锐的注意到了肖恒的说辞——议会。 难到说，这样的以会议形式来决定集体命运的办法，会就这么定下来吗？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他刚刚离开的这么一小段时间那可真是损失巨大！ 秦荐暗自决定下次一定要认真对待这种会议。 …… 虽然难民政策和接下来的行动纲领都已经定下来了，但是船队却并未立即起航。 毕竟此时刚刚卸下数千年轻的难民，还有大量的物资亟待运上码头……这些事情琐碎复杂但又不能不做。 其实这段等待卸船的时间，肖恒原本是准备用来拜访一下荷兰人的，毕竟能直接打通荷兰人这条海上贸易路线的话，那么肖恒这边发展大工业的第一桶金基本就算是稳了。 可难民营受到骚扰一事打断了肖恒的计划，让他不得不等在这里以便第一时间直奔交趾。 然而肖恒低估了热兰遮城对于荷兰人的意义，就在肖恒已经放弃去找他们的时候，荷兰人反而自己找上门来了！ 当然，此时找来的荷兰人绝不是为了与肖恒贸易而来的，而是为了……夺回热兰遮！ “呜————” “当当当当——” 战争的号角响起，急促的警钟长鸣。 转瞬之间整个热兰遮都紧张起来，四艘运输舰纷纷收锚起航，一字排开以侧方位对准了来犯的敌船。 这种战法就是战列舰才有的一字大横阵。 而肖恒也没管秦荐那诧异的目光，而是将转移的一些详细的细节都讲了一遍，然后殷切的看着秦荐问道： “……所以就是这样，您觉得如何？” 关于难民如何安排、如何转运的问题其实肖恒说的已经非常详细了，有些事情秦荐都没考虑过，但这其中也有个“想当然”的错误。 “计划是非常不错，细节也很完善……但你们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 秦荐看着左右两旁这些生机勃勃的年轻人，忽然有种奇怪的感觉。 也许再给他们点成长的时间，他们这些年轻人一定会成为了不起的大人物吧？ 而他现在，这些未来的“大人物们”正像小学生一样乖乖的听他讲课，而且那两个不认识的小姑娘都掏出了铅笔和小本本，就等着纪录呢！ “如果有比较多的难民选择留下，那你们觉得广州府尹会不会收留他们？”秦荐大有深意的问道。 “啊！？” 所有人都是一愣，他们完全没有考虑过这方面的问题，毕竟他们可没在大宋的官场摸爬滚打过。不过随着秦大人点醒他们，很多人都想到了这个问题。 一直以来难民问题都是老大难的问题，而南宋政府根本不像肖恒这样想着如何拯救、如何安置，他们只会把难民看作是隐患和负担。 普通人一旦沦为难民就只有两条路走——要么挺过灾难之后回到家乡，该种地种地该做生意做生意。 要么就只有被编入厢军，好一些的还能变成类似地方守备军一样的部队，而老弱病残就只能被充作杂役军。 对于杂役军来说，根本就不指望他们上战场，这里只是给他们口饭吃饿不死不闹事就行。 想要更好的待遇？ 抱歉没有！也不可能有！ 这个问题该怎么解决？ 众人都陷入了沉思，而只有肖恒没什么想法——他早就看出秦荐心里有底了，而既然有办法那他还着什么急？ 就在众人想破了脑壳也想不出办法的时候，秦荐忽然一笑：“那广州府尹乃是我同年加同窗，虽然我现在的身份有些尴尬，但想必这点面子他还是会卖给我的。” “……” 众人闻言都不出声了。 没想到，最后解决问题的办法这么简单…… ……原来就是个面子的事啊！ 肖恒打了个哈欠。 其实很多时候解决问题的办法就这么简单——走后门就行了！ 众人恍然之余，又觉得有点没意思。 这个答案既不激动人心，也没有什么惊奇妙算，有的只是质朴的人际关系。 是的，大人的世界就是如此现实与无聊。 “好了，大家今天的议会就开到这里，大家回去好好想想、好好思考一下这个世界的运行规则究竟是泽阳的。” 肖恒拍了拍手，算是结束了这场会议。 只是秦荐敏锐的注意到了肖恒的说辞——议会。 难到说，这样的以会议形式来决定集体命运的办法，会就这么定下来吗？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他刚刚离开的这么一小段时间那可真是损失巨大！ 秦荐暗自决定下次一定要认真对待这种会议。 …… 虽然难民政策和接下来的行动纲领都已经定下来了，但是船队却并未立即起航。 毕竟此时刚刚卸下数千年轻的难民，还有大量的物资亟待运上码头……这些事情琐碎复杂但又不能不做。 其实这段等待卸船的时间，肖恒原本是准备用来拜访一下荷兰人的，毕竟能直接打通荷兰人这条海上贸易路线的话，那么肖恒这边发展大工业的第一桶金基本就算是稳了。 可难民营受到骚扰一事打断了肖恒的计划，让他不得不等在这里以便第一时间直奔交趾。 然而肖恒低估了热兰遮城对于荷兰人的意义，就在肖恒已经放弃去找他们的时候，荷兰人反而自己找上门来了！ 当然，此时找来的荷兰人绝不是为了与肖恒贸易而来的，而是为了……夺回热兰遮！ “呜————” “当当当当——” 战争的号角响起，急促的警钟长鸣。 转瞬之间整个热兰遮都紧张起来，四艘运输舰纷纷收锚起航，一字排开以侧方位对准了来犯的敌船。 这种战法就是战列舰才有的一字大横阵。 节122 发酵 节122 热兰遮港方向，四艘巨大的运输舰排成横列，仅有的八门85zl型速射炮正瞄准着来犯之敌。 而在运输舰对面，数十艘原本气势汹汹而来，可临到跟前却猛然刹车想向行向侧方，避开运输舰队的火力覆盖范围……却因为用力过猛而乱成一团。 就在周小龙准备趁此机会用炮火教训教训对方时，那些荷兰人的战舰居然干净利落的投降了！ 看着眼前成片的落帆、下锚、升起白旗的荷兰战舰，别说是周小龙，就连肖恒都有点傻眼了。 “这，这就投降了？老师，咱们怎么办？还打吗？”周小龙膛目结舌。 “呃……打是肯定不能打了，这有损我大宋天威。不过也不能掉以轻心，不能给对方跳帮的机会。”面对这种特殊情况，肖恒还是比较小心的。 当然最简单的办法就是用大炮轰过去，直接让对方彻底失去抵抗能力，也就不用提防对反的诈降什么的了。 然而最简单的办法往往是副作用最大的办法。 一方面轰平了对方肖恒还得另找贸易伙伴，而另一方面来说，着做人做事最基本的底线还是要遵守的，尤其是现在——因为这种时候肖恒的一言一行不仅仅是给别人看的，更是给自己人看的。 就在肖恒犹豫着要如何处理对方这个庞大的舰队时，对方的舰队之中央忽然放下一艘小船，船头上还站着个挥舞着白旗的水手。 “等那几个人到了先拷上搜身，搜完了再带到船长室去。”肖恒吩咐了一声之后，就拽着周小龙下去了。 “一会你这样，然后再这样……记住了吗？”肖恒低声吩咐道。 “嗯……记住了。”周小龙重复了一边，肖恒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将这件事放手交给了他。 作为在海上航行的船长，今后难免要与各种各样的人打交道，甚至面对独自面对某些国家也说不定……而到了那个时候，身为船长的人既要有领兵打仗的能力，也要有足够灵活的外交手腕。 而这一次，正是难得的增加实战经验的机会。 等过了一会儿，荷兰东印度公司的舰队司令以及那个陆军上尉，一脸忐忑的被几名全副武装的士兵押解着进入了船长室。 而后，周小龙那威严而又不失愤怒的声音在船长室内响起……而且一切正如肖恒所料的发展着。 …… 且不提周小龙与那些荷兰人说着听着就让人犯困的外交辞令，此时的临安城正迎来新的变化，肖恒所留下来的那最后一份报纸，终于开始发酵了。 …… 临安府。 某个偏僻的小巷中，一个人行色匆匆的走过寂静的巷子。 巷子两边的店铺基本都关门了，只有零星的几个还开着。 这里是临安府服务业从业者们聚集的地方……当然，是正经的服务业。 这里有剃头刮脸的、祖传修脚的、缝补浆洗的……甚至还有专职打扫的。 临安是一座前所未有的大都市，人力在这种地方慢慢的已经变成了某种商品。 走街串巷的打更人会在初一十五时上门拜访收取服务费，无业闲汉会等在富人聚集的酒楼门口随时等待差遣…… 在这个工商发达的城市里，就算请人挂画可都是要收费的！ 而这个聚集着无数服务业从业者的胡同，基本上无论你有任何需要来到这里都能满意而归……也正是因为这里手艺人多、有绝活的人多，所以平日里这可都是熙熙攘攘、人声鼎沸，来往行人川流不息…… 但现在，这里剩下的只有冷清。 行色匆匆的汉子很快来到一处店铺前轻轻的打了打门：“师傅、师傅！我回来了！！” “吱呀……” 门开了。 一位胡子修得很精细的中年人从门后探出头来，仿佛做贼似的左右看了看，这才将那汉子放了进来。 “师傅你看，这就是你说的那份报纸。”汉子将一分有些皱皱巴巴的报纸递给了那小胡子中年人，自己则用袖子用力的抹了抹脸和额头，将上面的汗珠统统擦掉。 只是刚刚擦掉新的汗珠就又渗出来了，不一会就把那汉子的内衫都沏透了。 “好了，你先下去擦擦汗，让你师娘给你找一身干净的衣服换上……这大冷天的可别着凉。”小胡子两眼紧盯着那份报纸，头也没抬的说。 “是。”汉子低了低头，快步走进了后堂，不一会里面就隐隐约约的传来了那汉子以及一个女子的声音。 小胡子也没在意，只是吃力的读着报纸上的内容。 自从秦府杀出去的那天开始，整个临安府都开始免费派发这份报纸……但对于小胡子来说，这报纸虽然不贵但却也得花钱，而且最重要的是他识字不多读起来很是吃力。 最初小胡子也捧起蒙学的东西念了几天，可惜丢下的时间太久了，现在想捡起来都觉得脑袋听……而后他索性就不提、不看，并且也不回应别人的讨论，生怕被别人知道了他识字不多的事而笑话他。 所以，尽管那份报纸是免费的，但小胡子却并没有第一时间拿到手。 而随着能看报纸的人都看过了，这报纸上所承载的消息也就是给不少临安百姓多了些茶余饭后的聊天内容……仅此而已。 此时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受到教育的，所以识字的人从根本上来说还是少数。 而这次报纸上的东西虽然很扎实很详细，但对于普通百姓来说还是太过艰深了一些，无法让百姓生出兴趣主动了解。 用后世的话来来形容的话，那就是报纸上讲得的事情很重要，但却也只是在圈内重要，无法造成出圈级别的影响力。 而这其实也正是肖恒想要的。 很多事情如果硬性的灌输反而会让人反感，但若是通过一系列手段让对方自己意识到了问题，那么许多事情就会变得顺风顺水了。 在普通百姓看不到的地方，肖恒的那份报纸其实已经掀起了轩然大波，只是此时的暗流仍在“水面”以下，普通人感受不到罢了。 但是“爆炸”毕竟还是发生了。 先是黄相爷的家眷、族裔突然开始带着大包小裹离开临安，美名其曰回家省亲——但谁见过带着全部家当省亲的？ 若不说是省亲，说是搬家都有人信！！ 如果说黄相爷家的事是个例的话，那么沈钧沈相爷的家眷、族裔也带着大量装得满满当当的牛车离开了临安…… 难道这也是巧合？ 渐渐的，有些人开始有了自己的怀疑，而后他们的怀疑也很快就被证实了——在这个年代可没什么保密意识，有的时候可能只是为了一杯免费的大碗茶可能就把别人给卖了！ 但即便已经出现了两位相爷的家属大量逃亡这件事，可绝大多数人依然显得麻木，对这件事并没有多么深刻的认识。 若是没有人引导的话，这种怀疑的情绪可能很快就会被打消掉——毕竟这年头逃亡的成本实在是太高了，一次逃亡不仅身家大为缩水，甚至一不小心连命都可能逃没了！ 在这种情况下，就算蒙军明天就要兵临城下了，许多百姓可能还会赌一把他们无法攻破临安府的城墙。 毫无疑问，蒙元无法攻破临安是个小概率事件，而人类在面对小概率事件的时候，总是期望奇迹的发生，反而回去忽略掉大概率会出现的危险。 毕竟人这种动物，天生就喜欢听自己想听到的话，看自己想看到的东西……符合自己预期的东西才是最好的，并且最好不用考虑别人的意见。 而肖恒的目的，就是要戳破他们的偏见。在这种地方慢慢的已经变成了某种商品。 走街串巷的打更人会在初一十五时上门拜访收取服务费，无业闲汉会等在富人聚集的酒楼门口随时等待差遣…… 在这个工商发达的城市里，就算请人挂画可都是要收费的！ 而这个聚集着无数服务业从业者的胡同，基本上无论你有任何需要来到这里都能满意而归……也正是因为这里手艺人多、有绝活的人多，所以平日里这可都是熙熙攘攘、人声鼎沸，来往行人川流不息…… 但现在，这里剩下的只有冷清。 行色匆匆的汉子很快来到一处店铺前轻轻的打了打门：“师傅、师傅！我回来了！！” “吱呀……” 门开了。 一位胡子修得很精细的中年人从门后探出头来，仿佛做贼似的左右看了看，这才将那汉子放了进来。 “师傅你看，这就是你说的那份报纸。”汉子将一分有些皱皱巴巴的报纸递给了那小胡子中年人，自己则用袖子用力的抹了抹脸和额头，将上面的汗珠统统擦掉。 只是刚刚擦掉新的汗珠就又渗出来了，不一会就把那汉子的内衫都沏透了。 “好了，你先下去擦擦汗，让你师娘给你找一身干净的衣服换上……这大冷天的可别着凉。”小胡子两眼紧盯着那份报纸，头也没抬的说。 “是。”汉子低了低头，快步走进了后堂，不一会里面就隐隐约约的传来了那汉子以及一个女子的声音。 小胡子也没在意，只是吃力的读着报纸上的内容。 自从秦府杀出去的那天开始，整个临安府都开始免费派发这份报纸……但对于小胡子来说，这报纸虽然不贵但却也得花钱，而且最重要的是他识字不多读起来很是吃力。 最初小胡子也捧起蒙学的东西念了几天，可惜丢下的时间太久了，现在想捡起来都觉得脑袋听……而后他索性就不提、不看，并且也不回应别人的讨论，生怕被别人知道了他识字不多的事而笑话他。 所以，尽管那份报纸是免费的，但小胡子却并没有第一时间拿到手。 而随着能看报纸的人都看过了，这报纸上所承载的消息也就是给不少临安百姓多了些茶余饭后的聊天内容……仅此而已。 此时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受到教育的，所以识字的人从根本上来说还是少数。 而这次报纸上的东西虽然很扎实很详细，但对于普通百姓来说还是太过艰深了一些，无法让百姓生出兴趣主动了解。 用后世的话来来形容的话，那就是报纸上讲得的事情很重要，但却也只是在圈内重要，无法造成出圈级别的影响力。 而这其实也正是肖恒想要的。 很多事情如果硬性的灌输反而会让人反感，但若是通过一系列手段让对方自己意识到了问题，那么许多事情就会变得顺风顺水了。 在普通百姓看不到的地方，肖恒的那份报纸其实已经掀起了轩然大波，只是此时的暗流仍在“水面”以下，普通人感受不到罢了。 但是“爆炸”毕竟还是发生了。 先是黄相爷的家眷、族裔突然开始带着大包小裹离开临安，美名其曰回家省亲——但谁见过带着全部家当省亲的？ 若不说是省亲，说是搬家都有人信！！ 如果说黄相爷家的事是个例的话，那么沈钧沈相爷的家眷、族裔也带着大量装得满满当当的牛车离开了临安…… 难道这也是巧合？ 渐渐的，有些人开始有了自己的怀疑，而后他们的怀疑也很快就被证实了——在这个年代可没什么保密意识，有的时候可能只是为了一杯免费的大碗茶可能就把别人给卖了！ 但即便已经出现了两位相爷的家属大量逃亡这件事，可绝大多数人依然显得麻木，对这件事并没有多么深刻的认识。 若是没有人引导的话，这种怀疑的情绪可能很快就会被打消掉——毕竟这年头逃亡的成本实在是太高了，一次逃亡不仅身家大为缩水，甚至一不小心连命都可能逃没了！ 在这种情况下，就算蒙军明天就要兵临城下了，许多百姓可能还会赌一把他们无法攻破临安府的城墙。 毫无疑问，蒙元无法攻破临安是个小概率事件，而人类在面对小概率事件的时候，总是期望奇迹的发生，反而回去忽略掉大概率会出现的危险。 毕竟人这种动物，天生就喜欢听自己想听到的话，看自己想看到的东西……符合自己预期的东西才是最好的，并且最好不用考虑别人的意见。 而肖恒的目的，就是要戳破他们的偏见。 没看过报纸的人看不懂的这个时间节点上， 最初的几天，除了 节123 引爆 节123 平日里，这大宋的皇帝是三日一朝……别看每三天才上一次班，但只要稳定住这个频率，那么赵朞在大宋历代天子之中那还算是勤奋的。 而最近由于秦荐大败，蒙元南下的关系，这早朝频率也从三日一朝改成了一日一朝。 各路王公大臣们每天早晨天没亮就等在皇宫门口等着开门……在这寒冷的天气里，没有点体力可还真撑不下去，尤其是对那些年老体弱的大臣来说，每次早朝都是一场折磨。 也正是因为如此，能够站在这里的人无论年龄，基本上都是身体比较好的人——身体太差的上一次早朝就有可能挂掉的，基本都已经告老还乡了。 当然，也不是说所有不上朝的人就是因为告老还乡。 例如有些武官就不用上朝，绝大多数的贵族也不用上朝……而目前大宋仅存的唯一一位国公爷靖国公，虽然此时仍是身强体壮，但平日里也是不需要上朝的。 但是今天，这位不喜争权夺利且素有淡泊名利头衔的国公爷，今日里却穿着整齐一本正经的站在皇宫门口。 由于靖国公地位尊崇，平日里与众朝臣也没什么交集的关系，所以绝大多数人都是上前问好之后就自觉的离开了，也没人愿意跟他攀谈两句…… 这国公就算没有实权可也是个尊崇的位置，照理说如此难得的机会早就应该有人上前攀谈套近乎了，然而所有人却都只是维持了最基本的礼貌。 这是为什么呢？ 当然是因为当今陛下赵朞不待见靖国公府。 靖国公府作为“历史遗留”问题，虽然不至于成为赵朞的心病，但该看不顺眼还是得看不顺眼的……而靖国公韩非当然也知道这一点，所以平日里尽量都不出现在赵朞的视线范围之内。 然而现在，靖国公居然站在这里等着上朝了！这可就透露出那么点别样的味道来。 能站在这里的哪一个不是人精？当然都品得出味道来。虽然碍于韩非在场的关系没办法交头接耳，但各自的心中可都开始盘算起来。 今天，定然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 就在众人心里犯嘀咕的时候，两位一身轻松的宰相联袂而来。 虽然两人很有可能是恰好碰到了一起，但结合着他们两人送走家人，以及现在靖国公韩非居然也到了场……众多朝臣此时几乎已经可以确定有大事要发生那了。 而不巧的是，最近的大事只有一个，那就是南下的蒙军！ 一想到这里，不少人的脸上都露出了凝重的神色，而另外一些人的脸上却露出了一丝轻松。 表情凝重的大概率是因为没有听信“谣言”，坚决没有把自己家人送走。 而那些显得轻松的，大概都是顶住了各方面的压力去跟风两位相爷。 之前他们虽然不知道两位相爷为什么要这么做的，也不知道这样跟风的结果是否正确，会不会有什么后果…… 但至少现在看来，他们赌对了。 “沈相爷，黄相爷，见过二位。”韩非率先作揖道。 “学生黄世忠，见过靖国公。”率先还礼的是黄世忠是。 而沈钧本来就在思考问题——靖国公此时到来的目的多半还是跟蒙元有关，可更具体的是什么事呢？他是主战、住和还是主逃？ 就在这样想着的时候，沈钧就慢了那么半步，落到了黄世忠的后面，所以反而被黄世忠抢先问了好。 “学生沈钧，见过国公爷。”沈钧也堆起了满脸的笑容，热情招呼着韩非。 “二位不必多礼。”韩非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却也坦然的受了他们一礼。 “不知今日国公爷为何事而来啊？”黄相爷亲切的问道。 “靖国公自然是有要事要办。”沈钧插了一嘴。 “当然有要事……我是为你等二人而来。”韩非淡淡的说。 “……” 听闻韩非如此之言，沈钧面色不改，黄世忠也是笑容依旧，仿佛丝毫没有受到韩非言辞的影响一样。 然而这都只是表态。 宰相肚里能撑船，若是船翻了也能淹死人。至于这船让谁上、会不会翻，那可都是掌握在宰相手里的，这反与不反完全在人家一念之间。 但是在面对地位尊崇的靖国公韩非时，即便是他们也不得不谨言慎行，生怕被对方抓住什么把柄。 两人的内心同时几乎同步的开始回忆自己最近又做了什么缺德事……然而两人又几乎是同一时间想到了自己转移家室的这一件事。 “国公爷，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解？你我可是无冤无仇……为何要参我一本？” 黄世忠依然面带笑容的问道，但这问题问得却也是非常直接，若是靖国公再说点什么强硬的话，那这可就算是当场撕破脸皮了。 “呵呵。”靖国公笑了笑，却并不回答。 此时此刻，黄相爷没来由的忽然想起了那个已经逃得不知去向的年轻人——那家伙在不屑跟你说话的时候就喜欢“呵呵”两声。 按照这个思路想下去，黄世忠忽然眼珠一转，显然是想到了肖恒与秦荐的关系。 黄相爷为什么要撤离家眷？还不是因为那份报纸？ 而靖国公的二儿子似乎跟肖恒玩的很好，从这一点上来说靖国公应该也知道肖恒的事情……而眼下这蒙元来来袭的消息，可也是肖恒放出来的！ 在这种情况下，黄相爷不得不去想国公爷是不是跟肖恒的布局有关系……若这也是肖恒布局的一部分，那么所谓的“为他们而来”很有可能就是肖恒所留下来的布局。 又或者说……是按钮。 一个引爆整个系统的，布置布置了多久的按钮。 这样想着，黄世忠脸上的表情也就变得越来越凝重……在此之前，他曾经仔细思考过肖恒用那份报纸闹得这么大究竟是想要做什么。 虽然越来越多的迹象表明，肖恒想让临安城里的百姓离开……然而黄世忠却对这个结果有一定的怀疑——这样做对肖恒又有什么好处？ 但无论如何，现在都已经到了最后的关头。看每三天才上一次班，但只要稳定住这个频率，那么赵朞在大宋历代天子之中那还算是勤奋的。 而最近由于秦荐大败，蒙元南下的关系，这早朝频率也从三日一朝改成了一日一朝。 各路王公大臣们每天早晨天没亮就等在皇宫门口等着开门……在这寒冷的天气里，没有点体力可还真撑不下去，尤其是对那些年老体弱的大臣来说，每次早朝都是一场折磨。 也正是因为如此，能够站在这里的人无论年龄，基本上都是身体比较好的人——身体太差的上一次早朝就有可能挂掉的，基本都已经告老还乡了。 当然，也不是说所有不上朝的人就是因为告老还乡。 例如有些武官就不用上朝，绝大多数的贵族也不用上朝……而目前大宋仅存的唯一一位国公爷靖国公，虽然此时仍是身强体壮，但平日里也是不需要上朝的。 但是今天，这位不喜争权夺利且素有淡泊名利头衔的国公爷，今日里却穿着整齐一本正经的站在皇宫门口。 由于靖国公地位尊崇，平日里与众朝臣也没什么交集的关系，所以绝大多数人都是上前问好之后就自觉的离开了，也没人愿意跟他攀谈两句…… 这国公就算没有实权可也是个尊崇的位置，照理说如此难得的机会早就应该有人上前攀谈套近乎了，然而所有人却都只是维持了最基本的礼貌。 这是为什么呢？ 当然是因为当今陛下赵朞不待见靖国公府。 靖国公府作为“历史遗留”问题，虽然不至于成为赵朞的心病，但该看不顺眼还是得看不顺眼的……而靖国公韩非当然也知道这一点，所以平日里尽量都不出现在赵朞的视线范围之内。 然而现在，靖国公居然站在这里等着上朝了！这可就透露出那么点别样的味道来。 能站在这里的哪一个不是人精？当然都品得出味道来。虽然碍于韩非在场的关系没办法交头接耳，但各自的心中可都开始盘算起来。 今天，定然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 就在众人心里犯嘀咕的时候，两位一身轻松的宰相联袂而来。 虽然两人很有可能是恰好碰到了一起，但结合着他们两人送走家人，以及现在靖国公韩非居然也到了场……众多朝臣此时几乎已经可以确定有大事要发生那了。 而不巧的是，最近的大事只有一个，那就是南下的蒙军！ 一想到这里，不少人的脸上都露出了凝重的神色，而另外一些人的脸上却露出了一丝轻松。 表情凝重的大概率是因为没有听信“谣言”，坚决没有把自己家人送走。 而那些显得轻松的，大概都是顶住了各方面的压力去跟风两位相爷。 之前他们虽然不知道两位相爷为什么要这么做的，也不知道这样跟风的结果是否正确，会不会有什么后果…… 但至少现在看来，他们赌对了。 “沈相爷，黄相爷，见过二位。”韩非率先作揖道。 “学生黄世忠，见过靖国公。”率先还礼的是黄世忠是。 而沈钧本来就在思考问题——靖国公此时到来的目的多半还是跟蒙元有关，可更具体的是什么事呢？他是主战、住和还是主逃？ 就在这样想着的时候，沈钧就慢了那么半步，落到了黄世忠的后面，所以反而被黄世忠抢先问了好。 “学生沈钧，见过国公爷。”沈钧也堆起了满脸的笑容，热情招呼着韩非。 “二位不必多礼。”韩非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却也坦然的受了他们一礼。 “不知今日国公爷为何事而来啊？”黄相爷亲切的问道。 “靖国公自然是有要事要办。”沈钧插了一嘴。 “当然有要事……我是为你等二人而来。”韩非淡淡的说。 “……” 听闻韩非如此之言，沈钧面色不改，黄世忠也是笑容依旧，仿佛丝毫没有受到韩非言辞的影响一样。 然而这都只是表态。 宰相肚里能撑船，若是船翻了也能淹死人。至于这船让谁上、会不会翻，那可都是掌握在宰相手里的，这反与不反完全在人家一念之间。 但是在面对地位尊崇的靖国公韩非时，即便是他们也不得不谨言慎行，生怕被对方抓住什么把柄。 两人的内心同时几乎同步的开始回忆自己最近又做了什么缺德事……然而两人又几乎是同一时间想到了自己转移家室的这一件事。 “国公爷，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解？你我可是无冤无仇……为何要参我一本？” 黄世忠依然面带笑容的问道，但这问题问得却也是非常直接，若是靖国公再说点什么强硬的话，那这可就算是当场撕破脸皮了。 “呵呵。”靖国公笑了笑，却并不回答。 此时此刻，黄相爷没来由的忽然想起了那个已经逃得不知去向的年轻人——那家伙在不屑跟你说话的时候就喜欢“呵呵”两声。 按照这个思路想下去，黄世忠忽然眼珠一转，显然是想到了肖恒与秦荐的关系。 黄相爷为什么要撤离家眷？还不是因为那份报纸？ 而靖国公的二儿子似乎跟肖恒玩的很好，从这一点上来说靖国公应该也知道肖恒的事情……而眼下这蒙元来来袭的消息，可也是肖恒放出来的！ 在这种情况下，黄相爷不得不去想国公爷是不是跟肖恒的布局有关系……若这也是肖恒布局的一部分，那么所谓的“为他们而来”很有可能就是肖恒所留下来的布局。 又或者说……是按钮。 一个引爆整个系统的，布置布置了多久的按钮。 这样想着，黄世忠脸上的表情也就变得越来越凝重……在此之前，他曾经仔细思考过肖恒用那份报纸闹得这么大究竟是想要做什么。 虽然越来越多的迹象表明，肖恒想让临安城里的百姓离开……然而黄世忠却对这个结果有一定的怀疑——这样做对肖恒又有什么好处？ 但无论如何，现在都已经到了最后的关头。 “内人回老家 这是为什么呢？ 早朝时间。 节124 一片萧索 节124 冷冷清清的大街上，平日里卖各种小吃的摊贩很多都没出摊，倒是让街上显得干净了不少。 卖大碗茶的小贩依然坚持出摊，毕竟卖茶不像卖小吃的有可替换性。卖茶平日里每天都有固定的客人来坐下喝两杯的，而且基本都是熟客，这若是一天没出摊，客人来了找不到喝茶的地方，那么就算第二天出摊了客人也未必回来了……无形中的损失可不只是一天两天的收入而已。 所以干这行的基本都是长久的买卖。 不过尽管卖茶小贩每日天未亮就到，但这几日的生意却一落千丈……倒不止是他，整个大街上的人流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着，而且他旁边卖肉饼的、卖包子的也已经好几天没来了。 面对这种整个城市级别的大萧条，作为一个普通人根本物理与其对抗。 莫非……真的要打仗了？ 想到这里，小贩深沉的叹了口气。 “老板，来碗茶。” 忽然，一个声音响起，小贩熟练的应承着，然后麻利的沏了杯茶放到了桌上……在这之后小贩这才注意到来人的穿着相貌。 “呦，颜公子！您可是有日子没见了。”卖茶小贩挤出一脸笑容问道。 “是啊，最近有些忙……老板可是有什么烦心事？”颜少卿问道。 此时的他依旧穿着一身朴素，态度上也是平易近人，丝毫看不出他是深受赵朞信赖的天子近臣。 “还能什么事，看看这世道……唉，没几天好日子过了。”茶摊小贩再次叹息一声。 随着几日前朝堂之上那件事的爆炸性传播，整个临安都变得人心惶惶起来，绝大多数有资本、有能力的人，都开始捉摸着要不要离开这里去南方避祸。 即便是人走得还不多，但许多人也开始回家收拾东西了，而相应的粮食价格则开始稳步提升…… 所有的一切都给人一种暴雨即将袭来的压抑感。 然后渐渐的，大街上的行人少了，行人少了摊贩自然也少了……然后就出现了眼前这近乎于“荒凉”的景象。 堂堂长安城，何时有过如此萧条的景象！？ “蒙元南下，的确是个大问题。只是……”颜少卿低声嘀咕了一句，那摊主却没听清。 “您说什么？”卖茶小贩问道。 “没什么。”颜少卿摇摇头，他嘀咕的东西可不好跟这些市井小贩们说，“说起来，你怎么没走？” “小本营生，家里又没有余粮……这一天不出摊老婆孩子就得挨饿啊。”小贩脸上挤出一丝艰难的笑容。 “生活不易啊。”颜少卿叹了口气，喝下了最后一口茶水，扔下一串铜钱长身而去。 “客官！客官您给多了！” “赏你的！拿去多买点粮食。” 颜少卿头也不回的摆摆手，脸上的神色却是愈见阴沉起来。 “这个肖恒，真乃国贼也！！”颜少卿恨恨的念了一句，快步向皇宫走去。 最初，颜少卿以为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肖恒临走之时所留下来的那份报纸。 但事实上远不止于此。 就现在颜少卿调查所知，那肖恒在这件事之中即便不是最主要的推动者也定然是个从犯！ 而且秦府在临安城扎下的根基要远比颜少卿以为的还深！光是目前调查出来的东西就已经触目惊心了…… 例如，当秦府撤离之后，所有人都认为仙云台和看楼将会另有其主……而事实上那个接替秦府的靖安社赵老黑也的确非常快的就找到了新主子。 表面上看来似乎一切都已过去，但经过这次调查发现，那靖安社居然还在暗地里听从着什么人的指示，在整个临安府的范围之内打死散播“谣言”，并且国公府之事也是这靖安社的人卖力宣传出来的！ 而且不光是那靖安社，就连靖国公韩非似乎都已经受了那肖恒的蛊惑！ 不，甚至是两位相爷都…… 现在回想起来，似乎整件事情都透着一股巧合似的故意为之。 例如整个事情的起因，黄世忠怕了蒙人而迁走了家人……按理说，一国宰相无论如何也不会如此胆小怕事才对！再加上沈钧立即跟进，在那一瞬间就连颜少卿都有点怀疑自己的判断了。 然而这些倒还好，还能说得过去……毕竟给自己留一条后路也算是人之常情。 但接下来靖国公韩非捅开这件事，并且在短短时间内就传遍了整个临安府……这绝不是自然发生的事！此事背后定然有人推波助澜！ 而且最重要的是，当官家得知韩非的作为之后暴跳如雷，立即遣人去了国公府！ 然而短短不到两个时辰，偌大的国公府居然已经空了！！ 天知道这个时代搬家究竟是件多么痛苦的事！而想要将偌大一个国公府搬空，那更不是一天两天所能做到的事情！ 显然，在此之前，在此很久很久之前，国公爷就已经开始招手准备今天的事了！ 这，是有预谋的！ 而在此之后，颜少卿也特意去查了一下究竟是是谁将“谣言”散遍全城的。 这一查，自然就查到了靖安社的头上。 然后你猜怎么着？ 好家伙！靖安社也都搬空了！ 偌大一个靖安社不知不觉之中就从临安府消失了！所有与其有关系的人仿佛都早早的收拾好了行礼，就等着一声哨响就会立即离开一样。 颜少卿也去了仙云台和看楼……这两个临安最著名的景点不知何时悄然关门了，而且在门前的木板上都贴着一张特别的告示——最后的那张报纸！ 显然对方已经知道此时不需要隐藏了，所以就将自己的目的大大方方的摆了出来……可怜直到现在颜少卿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了，但却早已为时已晚。 整个临安，都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搅得风雨飘摇…… 而这手的主人，毫无疑问就是那个传说中的肖恒！ 虽然之前颜少卿就停了不少关于肖恒的传闻，但对于其中那些“一介白身却能在临安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之类的评价嗤之以鼻。 开玩笑呢！？这是当整个临安、整个大宋的精英们都是吃闲饭的？ 偌大的帝国，无数的英雄豪杰文人志士居然会被一介白身的肖恒刷得团团转？ 这岂不是也太看不起大宋文人了？ 那时候的颜少卿依然带着天之骄子般的自傲，虽然他穿旧衣、行善事，但他心中却依然是无比骄傲的。 现在，时过境迁。 等颜少卿回过头来再去看那一桩桩、一件件的事这才发现，原来……小丑竟是我自己！ 所有人包括他这位自认的“天之骄子”在内，都被那肖恒给耍得团团转！ 而可笑的是，直到现在他还不知道肖恒为什么要这么做！ 难道只为了报复吗？ 不，那个人做事，从不凭个人喜恶！这其中一定有什么深意…… “是啊，最近有些忙……老板可是有什么烦心事？”颜少卿问道。 此时的他依旧穿着一身朴素，态度上也是平易近人，丝毫看不出他是深受赵朞信赖的天子近臣。 “还能什么事，看看这世道……唉，没几天好日子过了。”茶摊小贩再次叹息一声。 随着几日前朝堂之上那件事的爆炸性传播，整个临安都变得人心惶惶起来，绝大多数有资本、有能力的人，都开始捉摸着要不要离开这里去南方避祸。 即便是人走得还不多，但许多人也开始回家收拾东西了，而相应的粮食价格则开始稳步提升…… 所有的一切都给人一种暴雨即将袭来的压抑感。 然后渐渐的，大街上的行人少了，行人少了摊贩自然也少了……然后就出现了眼前这近乎于“荒凉”的景象。 堂堂长安城，何时有过如此萧条的景象！？ “蒙元南下，的确是个大问题。只是……”颜少卿低声嘀咕了一句，那摊主却没听清。 “您说什么？”卖茶小贩问道。 “没什么。”颜少卿摇摇头，他嘀咕的东西可不好跟这些市井小贩们说，“说起来，你怎么没走？” “小本营生，家里又没有余粮……这一天不出摊老婆孩子就得挨饿啊。”小贩脸上挤出一丝艰难的笑容。 “生活不易啊。”颜少卿叹了口气，喝下了最后一口茶水，扔下一串铜钱长身而去。 “客官！客官您给多了！” “赏你的！拿去多买点粮食。” 颜少卿头也不回的摆摆手，脸上的神色却是愈见阴沉起来。 “这个肖恒，真乃国贼也！！”颜少卿恨恨的念了一句，快步向皇宫走去。 最初，颜少卿以为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肖恒临走之时所留下来的那份报纸。 但事实上远不止于此。 就现在颜少卿调查所知，那肖恒在这件事之中即便不是最主要的推动者也定然是个从犯！ 而且秦府在临安城扎下的根基要远比颜少卿以为的还深！光是目前调查出来的东西就已经触目惊心了…… 例如，当秦府撤离之后，所有人都认为仙云台和看楼将会另有其主……而事实上那个接替秦府的靖安社赵老黑也的确非常快的就找到了新主子。 表面上看来似乎一切都已过去，但经过这次调查发现，那靖安社居然还在暗地里听从着什么人的指示，在整个临安府的范围之内打死散播“谣言”，并且国公府之事也是这靖安社的人卖力宣传出来的！ 而且不光是那靖安社，就连靖国公韩非似乎都已经受了那肖恒的蛊惑！ 不，甚至是两位相爷都…… 现在回想起来，似乎整件事情都透着一股巧合似的故意为之。 例如整个事情的起因，黄世忠怕了蒙人而迁走了家人……按理说，一国宰相无论如何也不会如此胆小怕事才对！再加上沈钧立即跟进，在那一瞬间就连颜少卿都有点怀疑自己的判断了。 然而这些倒还好，还能说得过去……毕竟给自己留一条后路也算是人之常情。 但接下来靖国公韩非捅开这件事，并且在短短时间内就传遍了整个临安府……这绝不是自然发生的事！此事背后定然有人推波助澜！ 而且最重要的是，当官家得知韩非的作为之后暴跳如雷，立即遣人去了国公府！ 然而短短不到两个时辰，偌大的国公府居然已经空了！！ 天知道这个时代搬家究竟是件多么痛苦的事！而想要将偌大一个国公府搬空，那更不是一天两天所能做到的事情！ 显然，在此之前，在此很久很久之前，国公爷就已经开始招手准备今天的事了！ 这，是有预谋的！ 而在此之后，颜少卿也特意去查了一下究竟是是谁将“谣言”散遍全城的。 这一查，自然就查到了靖安社的头上。 然后你猜怎么着？ 好家伙！靖安社也都搬空了！ 偌大一个靖安社不知不觉之中就从临安府消失了！所有与其有关系的人仿佛都早早的收拾好了行礼，就等着一声哨响就会立即离开一样。 颜少卿也去了仙云台和看楼……这两个临安最著名的景点不知何时悄然关门了，而且在门前的木板上都贴着一张特别的告示——最后的那张报纸！ 显然对方已经知道此时不需要隐藏了，所以就将自己的目的大大方方的摆了出来……可怜直到现在颜少卿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了，但却早已为时已晚。 整个临安，都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搅得风雨飘摇…… 而这手的主人，毫无疑问就是那个传说中的肖恒！ 虽然之前颜少卿就停了不少关于肖恒的传闻，但对于其中那些“一介白身却能在临安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之类的评价嗤之以鼻。 开玩笑呢！？这是当整个临安、整个大宋的精英们都是吃闲饭的？ 偌大的帝国，无数的英雄豪杰文人志士居然会被一介白身的肖恒刷得团团转？ 这岂不是也太看不起大宋文人了？ 那时候的颜少卿依然带着天之骄子般的自傲，虽然他穿旧衣、行善事，但他心中却依然是无比骄傲的。 现在，时过境迁。 等颜少卿回过头来再去看那一桩桩、一件件的事这才发现，原来……小丑竟是我自己！ 节125 响马与敌袭 节25 在这个临时摆摊的车站内，绝大多数人都是普通百姓，而他们的随身行李基本上也都是些盆盆罐罐之类的重物。 考虑到现在运力还算充足，所以秦府并没有勒令他们丢弃那些家什，只是对超过一定重量的货物收取少量的费用。 当然了，如果是纯粹的运人，这是近乎于免费的——从临安到川蜀的车票只要5个铜钱！ 要知道这可是交通极不发达的南宋，在这个年代普通百姓出行基本靠腿，偶尔靠嘴，一趟远门动辄一两个月。这不仅仅是精神与身体上的巨大消耗，还有就是钱财上也也必然耗费不少。 但现在，秦府所给出的出行方案不仅快，而且还便宜……这可以说是完全改变了古人对出行这件事的认知。 当然，比起客运方面的收费，货运可就要贵上不少了，因为要保证运力先运人，而后空余的运力才能进行出售……而且由于货运空间有限的关系，若是载货空间不够的话还得竞价出售。 之所以要定这种政策，一方面是因为害怕大资本垄断了运力……毕竟钱财乃是身外之物，即便运到了川蜀除了个人把玩、花销之外并不能增加生产力。 但人可就不一样了。 所有的财富都是依托于人而产生的，有人才有财富，没有人什么都没有。 也正是基于这样的政策，客运的价格才会如此低廉。 对于祥和当铺而言，他们这边还算是幸运的。首先他们有自己的牛车。 有牛车和没有牛车的价格可是天差地别的，毕竟若是没有牛车那可就得占用本就不多的运力，而自有车辆则只需耗费些许动力而已。 小伙计排到了货票，然后拿着票领着牛车去到了货运车队那边……然后那些牛就一个个的被卸下来，在牛耳朵上打了环，环上挂着木牌写明了主人家，然后就一个个的被赶上了另一辆大车。 这牛也得坐车…… ……小伙计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新奇的景色。 再之后，他们的牛车被按照不同的车况进行了个分配，其中有一辆车况太差的直接被弃用了，车上的货物都规整到一起，占据了秦府带来的标准货车的一小部分。 而剩下的其他牛车则被钉成了个6轮马车，挂在了煤气车的后面，变成了个拖车。 至于拉车的牛……这种生物本身的运费也是近乎于零的，秦府对于这种大牲口的运输也是有特殊政策的。毕竟牛、马、骡、驴之类的大牲口也是不错的劳动力，在某些情况下可不比人差。 也正因为如此，祥和当铺拿到了个非常优惠的运力价格……虽然其中一辆被判断不能经受长途奔波而被淘汰了，但他们毕竟有着靖安社社长弟弟的面子，这运力费基本算是半卖半送了。 祥和当铺的小伙计带人办好了运力单子，交过了运费，正在准备去客运那边买票的时候，就听旁边突然爆发出一阵怒吼声。 “凭什么！凭什么这么贵！？那懒汉的破罐子就能生车，我这可都是上好的金丝楠木！金丝楠木你懂吗？” 一个大腹便便的商人冲着秦府士兵怒吼道。 “不懂。”那士兵扣了扣耳朵，“金丝楠木很值钱吗？” “废话！这东西可是……”那大腹便便的商人就开始滔滔不绝的讲了起来，看样子似乎应该是个卖木器的，不然没有这么好的功底。 好不容易等那商人说完了，秦府士兵就笑眯眯的答道：“既然这么贵，那您就多付点运费吧……老白，告诉出票的孩子这些木器的运费加倍！” “好嘞！”旁边一个大胡子的士兵看好戏似的应了一声，然后跑到出货票的那个小姑娘嘀嘀咕咕起来。 “你……你！！欺人太甚！！我们走！” 那大腹便便的商人一怒之下竟是带人离开了，而与他对峙的那个秦府士兵也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句：“走好不送！” “……” 这一幕不仅是祥和当铺的人觉得奇怪，就连那记账出票的小姑娘都有些纳闷。 “张叔，为啥装那破罐子也不让那人上车啊？那些木器好像很贵的样子。”小姑娘问道。 “破罐子，呵呵。”张叔俯下身来，轻轻的拍了拍那小姑娘的脑袋。 “你看着是破罐子，我看着却不是。”张叔笑道。 “不是罐子又是什么？那明明就是个破罐子……”小姑娘不服道。 “是啊，也许是吧。但对于那家人来说，这破罐子就是他们一家用来糊口的锅碗啊。”张叔脸上的笑容渐渐的消失了，“你不是也经历过逃亡吗？这才过了几天好日子就给忘了？” “你想想，当你逃难的时候，你家若是只有这么一口罐子，能不能吃上粥可都要靠它了……你觉得这还只是一个破罐子吗？” “……” 小姑娘认真的听着，脸上若有所思。 “你现在之所以不用那么窘迫，是因为肖公子收留了我们，给了我们工作，让我们得以体面而生，再也不必受那委屈与白眼……” “而公子说过，永远不要忘了我们是从哪里来的……人要将心比心，更不能忘本。” “你啊，好好念书吧。你这么聪明早晚会走到更高的地方的，希望那个时候你不要忘了本。” 老张低声教育道。 “……对不起，我知道了。”小姑娘一脸沉重的点了点头。 与此同时，站在一边的小伙计也是看到了这一幕，同样若有所思的回到了自己的队伍中。 “回来了？都办好了？”老掌柜的问道。 “都办好了……货票在这。”小伙计连忙将刚刚收到的收据和货票交给了老掌柜的。 老掌柜的看了又看，仔细核对了一项项内容之后这才满意的将货票收入怀中，直到此时他这才发现小伙计脸上的思索之色。 老掌柜的心情不错，也就随口问了一句。 “怎么了？想什么呢？” 小伙计闻言，就将刚刚看到的东西原原本本的学了一遍。 这有钱都不赚的事，对于商人来说那简直是不可容忍的。不过回过头来仔细去想，倒是从中品出了不少味道。 “这秦家……” 老掌柜皱起了眉头。 “怎么了？这秦家不是在做好事吗？”小伙计奇怪的问道。 “是好事没错。”老掌柜的欲言又止，最后只是轻飘飘的说了一句，“可有些好事是不能做的。” “为什么？”小伙计懵懵懂懂——好的事情为什么不能做？人应该做好事应该是公认的道理吧？ “……有邀买人心之嫌呐。”老掌柜的没有多说什么，可后面的意思却已经很明显了。 什么人会邀买人心？ 造反的呗！ 不想造反的话为什么要做这种“好事”？ “……”小伙计虽然阅历不多，但听闻老掌柜的说出那“邀买人心”这四个字之后，小伙计也是心中一紧，随后闭口不言。 尽管现在大厦将倾，但这种事升斗小民还是不要讨论为妙，不然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少掌柜的呢？”为了转移话题，小伙计忽然问道。 “……” 一提起自己的儿子，老掌柜的就一脸烦闷。 原本以为那家伙就是闹闹情绪，可没想到都快发车了居然还没回来！随后立即派人去周边找了起来……结果找了一大圈却什么都没发现。 这人就失踪了？ 老掌柜的顿时着急起来，亲自带人转悠起来，可直到即将发车的铜钟声响起，他们也没找到少掌柜的。 “这死东西，跑哪去了！”老掌柜的一脸焦急，不过就在他急得不行的时候，忽然有别的伙计跑了过来。 “掌柜的，找到了！找到了……少掌柜的自己回来啦！” “什么？人在哪？” “在车上。” “走！”老掌柜的急急忙忙的回到了车队，就见自己儿子正悠闲的坐在了煤气车上。 “你……” “去拉个屎。”少掌柜的答道。 “唉。”老掌柜的也也知道说什么好，只是看了他一眼就带着其他人一起坐上了煤气车。 “铛铛铛……” 最后发车的钟声响起，偌大的车队慢慢的动了起来。 “嚯！这破玩意跑得还挺快！？”少掌柜的拍了拍座下这铁疙瘩，惊讶的望着外面开始快速后退的景色。 虽然此时煤气车的速度仅有20公里左右，但是这个速度依然相当于骑马小跑了……而普通的牛车甚至跟人走路的速度差不多。 在这样的对比下，煤气车队的速度的确比较快，尤其是考虑到它的背后还拖着那么多“拖车”的情况下。 事实上煤气车的速度还能再快一些，但若是再快的话后面那些普通的木质大车可就要受不了了……所以综合考虑之下还是以20公里左右的速度前进比较好。 以这个速度想要抵达川蜀的话大概需要4到5天时间……比起肖恒他们两三天就能往返当然慢上许多，但对于这个时代的普通人来说这个速度已经是神速了。伙计脸上的思索之色。 老掌柜的心情不错，也就随口问了一句。 “怎么了？想什么呢？” 小伙计闻言，就将刚刚看到的东西原原本本的学了一遍。 这有钱都不赚的事，对于商人来说那简直是不可容忍的。不过回过头来仔细去想，倒是从中品出了不少味道。 “这秦家……” 老掌柜皱起了眉头。 “怎么了？这秦家不是在做好事吗？”小伙计奇怪的问道。 “是好事没错。”老掌柜的欲言又止，最后只是轻飘飘的说了一句，“可有些好事是不能做的。” “为什么？”小伙计懵懵懂懂——好的事情为什么不能做？人应该做好事应该是公认的道理吧？ “……有邀买人心之嫌呐。”老掌柜的没有多说什么，可后面的意思却已经很明显了。 什么人会邀买人心？ 造反的呗！ 不想造反的话为什么要做这种“好事”？ “……”小伙计虽然阅历不多，但听闻老掌柜的说出那“邀买人心”这四个字之后，小伙计也是心中一紧，随后闭口不言。 尽管现在大厦将倾，但这种事升斗小民还是不要讨论为妙，不然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少掌柜的呢？”为了转移话题，小伙计忽然问道。 “……” 一提起自己的儿子，老掌柜的就一脸烦闷。 原本以为那家伙就是闹闹情绪，可没想到都快发车了居然还没回来！随后立即派人去周边找了起来……结果找了一大圈却什么都没发现。 这人就失踪了？ 老掌柜的顿时着急起来，亲自带人转悠起来，可直到即将发车的铜钟声响起，他们也没找到少掌柜的。 “这死东西，跑哪去了！”老掌柜的一脸焦急，不过就在他急得不行的时候，忽然有别的伙计跑了过来。 “掌柜的，找到了！找到了……少掌柜的自己回来啦！” “什么？人在哪？” “在车上。” “走！”老掌柜的急急忙忙的回到了车队，就见自己儿子正悠闲的坐在了煤气车上。 “你……” “去拉个屎。”少掌柜的答道。 “唉。”老掌柜的也也知道说什么好，只是看了他一眼就带着其他人一起坐上了煤气车。 “铛铛铛……” 最后发车的钟声响起，偌大的车队慢慢的动了起来。 “嚯！这破玩意跑得还挺快！？”少掌柜的拍了拍座下这铁疙瘩，惊讶的望着外面开始快速后退的景色。 虽然此时煤气车的速度仅有20公里左右，但是这个速度依然相当于骑马小跑了……而普通的牛车甚至跟人走路的速度差不多。 在这样的对比下，煤气车队的速度的确比较快，尤其是考虑到它的背后还拖着那么多“拖车”的情况下。 事实上煤气车的速度还能再快一些，但若是再快的话后面那些普通的木质大车可就要受不了了……所以综合考虑之下还是以20公里左右的速度前进比较好。 以这个速度想要抵达川蜀的话大概需要4到5天时间……比起肖恒他们两三天就能往返当然慢上许多，但对于这个时代的普通人来说这个速度已经是神速了。 坐着煤气车这种 节126 父慈子孝 节26 临安城以西，群山之间蜿蜒的小路上，秦府的车队停了下来，而在车队前后两端都出现了来路不明的人吗。 而且考虑到祥和当铺那个少掌柜的如此明显的在这种地方拼命要下车，显然与眼前这些响马脱不开干系。 几名士兵专门挪动了枪口，有意无意的对准了祥和当铺的其他人，而剩下的士兵则在老张的带领下开始着甲。 古代的铠甲无论中西，穿脱起来往往都极为繁琐，不是一个人能够自己搞定的。 然而秦府的铠甲不仅设计的时候就考虑到了穿脱方面的设计，而且还充分的进行了人体工程学的修正，以肩膀、后背、腰腹、膝盖等位置来分散承托所有铠甲的重量。 这样一整套铠甲虽然重达30多斤，但穿在身上却并不觉得多重，其主要原因就是身体各个部位所承受的力量都比较合理。 护卫着这个车队的秦府士兵大概有20多人，两个班的配置。 按照最新的火力配置标准，他们的主武器为转轮步枪，另外还配有两挺波波沙以及纸筒榴弹若干，单论纸面数据即便与上百的骑兵遭遇也有足够的把握将之击溃。 但尽管如此，作为领队的老张仍然打起了十二分的警惕。 随着士兵们纷纷完成着甲，整个车队开始卷缩起来。 最外围的是货车，内一层是牲口车，而客车则被围在了中间。 直到自己这边做好了完全准备之后，老张这才仔细的打量着远方的那些响马。 这一打量，倒是让他有些…… 不知道说什么好。 此时的老张不说身经百战但也差不多了，打过金人、打过蒙人，见过惨烈的骑兵战争也亲自参与了装甲车集群的第一参战。 甚至还曾经与肖恒一起面对过白莲教的马匪。 然而眼下这群“响马”，却与他战斗过的那些敌人相去甚远…… 这些人胯下的马要么是劣马、要么是劣马都不如的驽马——甚至还有一人骑着看起来高大壮硕但却长着两只长长耳朵的……骡子。 而这些人身上也没什么铠甲，披着一些木板藤条就算是当做铠甲了，甚至连半块铁皮都没有。 至于他们手中的武器那可就更加五花八门了，有刀、有剑还有长枪——这些是比较常见的，还有各种不常见的、说都说不出名字的奇异兵刃。 “张叔，你看这……”一个年轻的士兵有些犹豫了，因为他没见过这么弱的敌人。 “别掉以轻心，打起精神来。”老张眯起了眼睛，“等他们进射程范围之内就开枪。” “是。”小战士立即打起精神来。 就在秦府这边警惕的看着远方那些“响马”的时候，那些人也慢慢的靠了上来，就在小战士举枪准备射击的时候，枪口却忽然被老张给按下去了。 “暂停射击！” 老张的命令得到了坚决的执行，只是士兵们的枪口却丝毫没有离开敌人，只待老张一声令下就可以立即开火。 “来人，去把祥和当铺的掌柜给我叫来。”老张歪歪头道。 “是。” 很快，祥和当铺的老掌柜和小伙计就被拉上了最外围的货车。 正当两人一脸迷茫的时候，老站拽着老掌柜，指着远方那群“响马”中间的一个胖乎乎的身影道：“你看，那个人是谁？” “是……咦！？他怎么……” 老掌柜的大吃一惊，喃喃的指着那人说不出话来。 而小伙计则惊叫道：“那不是少掌柜的吗？他怎么……怎么在那边？” “你们真不知情？”老张班长一脸审视的看着他们。 “不不不，我与老掌柜的绝不知情……”小伙计连连摆手道。 “我，我也不知……这孽畜！”老掌柜的气得直哆嗦，看样子也不像是知情的样子。 就在老张问话的这个功夫，远方的“响马”对于已经渐渐接近了，然后在一箭之地外停了下来。 “里面的人听着！立即放下财物离开车队，我镇南山在此保证绝不害你等性命！否则别怪我刀下无情了！！” 为首的凶恶汉子大声吼道。 老张闻言只是嗤笑一声并未回答，而是看着祥和当铺的老掌柜的说道：“老掌柜的，你来叫一声吧，他若不回来，那我们有所误伤就得抱歉了。” “……”老掌柜的沉默了那么十几秒，随后点点头道：“多谢张爷。” 说罢，老掌柜的挺身而出，从货车上站了起来，冲着那些响马喊道：“邴承，你个小兔崽子给我过来！” “爹，你让开吧！今天的事与你无关！”那少掌柜大声答道，“你就乖乖的把那些东西交出来，我保证你一根毫毛都不会伤！” “你这个孽畜！原来真的是你！”老掌柜的心中再无半点幻想，万念俱灰的吼道，“你居然勾结外人！！你就这么等不及吗？我死了那些东西不还都是你的！？” “等你死了？你这个老不死的长命得很！再说了，就算你死了也未必轮得到我……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让那个小兔崽子接你的班！！” 少掌柜的怒吼着，瞪着站在老掌柜身后的那个瘦弱的小伙计。 他口中的小兔崽子眨了眨眼睛，不可置信的张大了嘴巴：“我？不可能的……我只是个小伙计罢了，怎么会是我？” 结果，反倒是那老掌柜的沉默了起来。 而老掌柜的越是沉默，这件事显然就越是接近事实。 过了好一会，老掌柜的这才缓缓开口道：“我就你这么个独苗，我的东西最后当然都得留给你……可你什么德行你不知道吗？我这摊子若是留给了你，三天两天你就能败坏光喽！” “小六是你李叔的孩子，从小聪敏肯干而且还有仁有义，若是他当了掌柜的定然不会让这当铺垮下去的……至少也能保你个衣食无忧。” 在如此极端的情况下，老掌柜的终于算是说了实话了。 然而这实话却是最伤人的。 对面的少掌柜的脸上青筋暴起，一脸愤怒的看着自己的老爹。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早就有意让那个小兔崽子上位！” “我，我才是你儿子！” “我他妈的才是你的儿子！” “你老邴家延续香火得靠我！靠我啊！” “现在你就这么对那个外人！啊呸！” “上啊！给我上！” “除了我家的东西都是你们的！” 那少掌柜的高声喊道。 结果话没说完，就听“噗”的一声，那人胸前多出了一截刀尖。 “嘿嘿嘿，我说邴兄弟……我什么时候说过，你家的东西就是你的了？” 那位“镇南山”皮笑肉不笑的抽回了长刀，而后邴少掌柜的就像一个破布口袋一样摔在地上口吐鲜血，眼看着就活不成了。 “……” 尽管心中恨得要命，但老掌柜的心中还是惦记着自己这个儿子的。 结果他的这颗独苗却当着他的面被人杀了，如此巨大的打击让他满脸不可置信的盯着摔在地上的那具尸体。 那可是他的骨血啊！是他邴家最后的独苗啊！！ 就这么死了…… 死了…… 老掌柜的面若死灰。 老张全程目睹了这父慈子孝的一幕，可他也没想到结局居然会是这样的。 “啧。”老张有些懊恼，这一切可都是在他眼皮子底下发生的，可就是他这么稍一犹豫，却断送了老掌柜儿子的性命。 当然了，就算他儿子活着估计也要吃很久很久的牢饭了……但即便是坐牢，那也还活着啊！ 现在死了就什么都没有意义了。 “开火！” “自由射击！” 随着老张的命令，车队中的士兵纷纷扣动了扳机。 “砰砰砰……” 伙计就被拉上了最外围的货车。 正当两人一脸迷茫的时候，老站拽着老掌柜，指着远方那群“响马”中间的一个胖乎乎的身影道：“你看，那个人是谁？” “是……咦！？他怎么……” 老掌柜的大吃一惊，喃喃的指着那人说不出话来。 而小伙计则惊叫道：“那不是少掌柜的吗？他怎么……怎么在那边？” “你们真不知情？”老张班长一脸审视的看着他们。 “不不不，我与老掌柜的绝不知情……”小伙计连连摆手道。 “我，我也不知……这孽畜！”老掌柜的气得直哆嗦，看样子也不像是知情的样子。 就在老张问话的这个功夫，远方的“响马”对于已经渐渐接近了，然后在一箭之地外停了下来。 “里面的人听着！立即放下财物离开车队，我镇南山在此保证绝不害你等性命！否则别怪我刀下无情了！！” 为首的凶恶汉子大声吼道。 老张闻言只是嗤笑一声并未回答，而是看着祥和当铺的老掌柜的说道：“老掌柜的，你来叫一声吧，他若不回来，那我们有所误伤就得抱歉了。” “……”老掌柜的沉默了那么十几秒，随后点点头道：“多谢张爷。” 说罢，老掌柜的挺身而出，从货车上站了起来，冲着那些响马喊道：“邴承，你个小兔崽子给我过来！” “爹，你让开吧！今天的事与你无关！”那少掌柜大声答道，“你就乖乖的把那些东西交出来，我保证你一根毫毛都不会伤！” “你这个孽畜！原来真的是你！”老掌柜的心中再无半点幻想，万念俱灰的吼道，“你居然勾结外人！！你就这么等不及吗？我死了那些东西不还都是你的！？” “等你死了？你这个老不死的长命得很！再说了，就算你死了也未必轮得到我……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让那个小兔崽子接你的班！！” 少掌柜的怒吼着，瞪着站在老掌柜身后的那个瘦弱的小伙计。 他口中的小兔崽子眨了眨眼睛，不可置信的张大了嘴巴：“我？不可能的……我只是个小伙计罢了，怎么会是我？” 结果，反倒是那老掌柜的沉默了起来。 而老掌柜的越是沉默，这件事显然就越是接近事实。 过了好一会，老掌柜的这才缓缓开口道：“我就你这么个独苗，我的东西最后当然都得留给你……可你什么德行你不知道吗？我这摊子若是留给了你，三天两天你就能败坏光喽！” “小六是你李叔的孩子，从小聪敏肯干而且还有仁有义，若是他当了掌柜的定然不会让这当铺垮下去的……至少也能保你个衣食无忧。” 在如此极端的情况下，老掌柜的终于算是说了实话了。 然而这实话却是最伤人的。 对面的少掌柜的脸上青筋暴起，一脸愤怒的看着自己的老爹。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早就有意让那个小兔崽子上位！” “我，我才是你儿子！” “我他妈的才是你的儿子！” “你老邴家延续香火得靠我！靠我啊！” “现在你就这么对那个外人！啊呸！” “上啊！给我上！” “除了我家的东西都是你们的！” 那少掌柜的高声喊道。 结果话没说完，就听“噗”的一声，那人胸前多出了一截刀尖。 “嘿嘿嘿，我说邴兄弟……我什么时候说过，你家的东西就是你的了？” 那位“镇南山”皮笑肉不笑的抽回了长刀，而后邴少掌柜的就像一个破布口袋一样摔在地上口吐鲜血，眼看着就活不成了。 “……” 尽管心中恨得要命，但老掌柜的心中还是惦记着自己这个儿子的。 结果他的这颗独苗却当着他的面被人杀了，如此巨大的打击让他满脸不可置信的盯着摔在地上的那具尸体。 那可是他的骨血啊！是他邴家最后的独苗啊！！ 就这么死了…… 死了…… 老掌柜的面若死灰。 老张全程目睹了这父慈子孝的一幕，可他也没想到结局居然会是这样的。 “啧。”老张有些懊恼，这一切可都是在他眼皮子底下发生的，可就是他这么稍一犹豫，却断送了老掌柜儿子的性命。 当然了，就算他儿子活着估计也要吃很久很久的牢饭了……但即便是坐牢，那也还活着啊！ 现在死了就什么都没有意义了。 “开火！” “自由射击！” 随着老张的命令，车队中的士兵纷纷扣动了扳机。 “砰砰砰……” 一时间，枪声连成一片。 节127 有钱能使鬼推磨 热兰遮，港口两侧的陆地上，两座钢筋水泥的炮台正在逐渐成型。 早在撤离临安之前，秦府曾经集中力量组织过大规模的生产，而其产品除了急需的枪支、弹药之外，生产的最多的就是钢筋水泥这种基础建筑材料。 当时秦府不计成本的进行大量的原材料采购，而各个工厂也是三班倒的全力运行，最终生产出来的各种物资当然也是海量的。 不过由于那时候川蜀那边的工厂还未走上正轨的关系，所以秦府生产出来的基础建筑材料基本上都支援那边的建设了，剩下的没来得及送走的就被带到热兰遮。 所以现在这些钢筋水泥就是最后的库存了，短时间内……至少在热兰遮这边的工厂建成之前，是不会获得任何补充了。 原本这些储备是要用来建造宿舍以及后续的厂房的，然而因为荷兰人的出现，这批钢筋水泥不得不临时改变了用途，变成了两座坚固的炮台堡垒。 至于炮台上的火炮…… 等炮台建造完成之后，四艘运输舰将各自拆下一门火炮留给热兰遮城，这样热兰遮就会拥有两门75真理来守护港口、两门火炮来守护热兰遮城堡。 有了这四门速射炮的火力辅助，再加上卫兵们手中那些无论是射速还是威力都碾压这个时代的转轮步枪，热兰遮这个据点就算是固若金汤了，而肖恒也就放心热兰遮与荷兰人开展贸易了。 是的，贸易。 不是为了贸易，肖恒根本不会动用宝贵的建筑材料——只要留一艘船在港口就能震慑住大部分外来势力的窥视了。 而只有贸易，是需要近距离与其接触的，所以不得不将有限的资源投入到固定炮台上来。 那天，当荷兰人投降之后，临时外交官周小龙非常完美的完成了他的任务—— ——首先宣誓了大宋对于热兰遮的主权，然后谴责了荷兰人不宣而战的行为，最后为了惩罚屡教不改的荷兰人，勒令他们必须交付赎金才能取走自己的战船。 不过在大棒之后，周小龙也给出了新鲜可口的胡萝卜。 他强调，热兰遮港口将被建设为一个自由贸易港，大宋不仅会为这个港口提供安全保障，同时也会在这里长期出售各种大宋特产。 这里面的特产有玻璃、香料、高级皮革、钟表以及耳熟能详的老三样——瓷器、丝绸以及茶叶等。 最后双方达成了一个简单的意向协议——荷兰人将会派出一个贸易代表来缴付赎金，并且与秦府一方讨论未来的贸易事宜。 在协议初步达成之后，荷兰人的一艘小船就北方走了，回到了他们来的地方——香料群岛。同时这里也是荷属东印度公司所在地。 至于剩下的荷兰人则没有被允许下船，他们只能窝在船上等待着公司赎人。 而接下来的几天里，四艘运输舰飘在海上日夜监视着海面上的这些荷兰战船……而到了晚上，那些四处乱扫的探照灯则把荷兰人吓得够呛，当然也杜绝了他们的一些小心思。 就这样等了几天时间，就连港口上的炮台都已成型自后，承载着荷兰人使节团的船只这才姗姗来迟。 而这一次，荷兰人的队伍之中多了一个熟人——曾经的热兰遮总督兰伯特斯·约翰内斯·吕贝尔斯阁下。 见到这个熟人之后，肖恒忍不住亲自下场接见了他。 当然，一起来的还有另一个熟人——那个会说汉语的荷兰人翻译。 在海运三号的船长室里，肖恒看着眼前这位风尘仆仆的中年人，不由得好奇的问道：“总督阁下，虽然我应该说好久不见……但为什么是你？” “因为他们怕了，也就只能我这个与贵方打过交道的人来了。”总督阁下对东印度公司的那些股东颇有些瞧不起。 “喝点什么？红茶？还是酒？”肖恒问道。 “红茶……如果有秦府秘制冰红茶就更好了。”总督阁下吞了吞口水。 在临安府四处乱逛的时候他第一次见到了这种饮料，当时就被它的香味所吸引了。 然而，他没有钱。 不过后来他没事就拽着翻译到那个卖冰红茶的小摊子附近溜达，还别说有一次吹牛的时候还真就有人请他喝了一杯…… 那种味道，比酒甘甜却又带淡淡的苦味，还有种奇特的、茶叶发酵的清香味，让他至今也无法忘怀。 只可惜冰红茶有些贵，不是所有人都能请得起的，所以尽管利用外国人的身份编造了不少临安民众喜闻乐见的段子，但仍然很少有人会请他喝冰红茶。 此时见到肖恒，总督阁下不知怎么的忽然就想起来那种令他魂牵梦绕的饮料了。 “咦？你喝得倒还挺全……”肖恒有些意外道。 冰红茶这东西在临安城内并不罕见，而且个顶个都号称“秦府秘方”，然而事实上许多人的“秘方”都是从某一期的报纸上扒下来的，再加上他们各自的理解调配而成，可以说跟原版的配方已经大不相同了。 “嗯，我可是在临安府的呆过很长一段时间。”总督下阁不知不觉的翘起了尾巴。 虽然他将肖恒的调侃当成了夸奖，但事实上他的传奇经历以及所经历的那些高品质的生活，的确让东印度公司的各位董事艳羡不已。 所以此时他流露出这种“老子也是在上流社会混过”的自豪感，虽然令人有些想笑，但肖恒还是忍住了。 这样的情绪不能被打击，反而要助长……这种认为宋人的生活方式才是高端的、令人向往的上流社会的思维惯性一旦形成，那可是能福泽子孙后代数百年的。 到时候随便找个什么人充作艺术家、设计师，随便搞一点花里胡哨的唬人玩意就能在这些国家卖出天价来。 “那你呢？”肖恒问翻译。 “我……跟吕贝尔斯阁下一样就行。”翻译脸上挂起了有些讨好的、也有些谦卑的笑容。 “别那么拘束，放松点。”肖恒拍了怕他的肩膀，“坐。” “是。” 翻译老老实实的坐到了总督阁下的后面。 “不好意思，行船在外这冰却是没有的……但是我们有柠檬茶可以吗？” “当然。”总督阁下点头。 其实这所谓的“柠檬”并非真正的柠檬，而是台湾本地的“山桔子”。 热兰遮附近的自然资源还是非常丰富的，这山桔子就是第一批考察队发现的经济作物。 肖恒到这里的第一天就尝了尝，味道那叫一个酸……吃是肯定不能吃了，但作为调味品还不错。 鲜榨的果汁兑入加了糖的红茶，这味道其实还不错，酸酸甜甜还带着点茶叶的芳香和微微的苦味，倒是让总督阁下觉着很不错。 “所以，现在和谈成了主流？那你这个热兰遮总督该怎么办？”肖恒问道。 “怎么办……能怎么办？”总督阁下苦笑一声，“我也只能带人回荷兰了……不过好在有那些从大宋首都带来的珍宝，到时候我应该能东山再起，甚至搞不好能捞个爵位当当也说不定。” “这样啊。”肖恒想了想，从旁边拿了一块足有拳头大小的重型怀表递给他，“那这个也送给你吧，到了荷兰应该能卖上不少钱。” 这块怀表是目前秦府能生产出来的最小的便携式钟表。因为陀飞轮技术加工困难的关系，所以一共也就只生产了这么几块就停产了，所以肖恒手里的这块可是限量版中的限量版。 “这么小的钟表！？”总督阁下吃惊道。 “你翻过来看看。”肖恒示意了一下。 等总督阁下翻过来之后，顿时惊呆了——这块怀表的背板用的是玻璃材质，能够完全看清里面那些复杂的机械结构是如何工作的。 而在旁边的翻译也忍不住伸出头来，看到那块怀表之后眼睛都直了…… 总督就这样盯着怀表看了半天，脸上逐渐泛起一丝激动，两眼瞪得有如铜铃般的看着肖恒道：“这，这怀表有多少？” “没多少，只有两三块。”肖恒摇摇头，“而且这东西的工期很长，一年也就能造个十来块。” 其实以秦府现在的工业水平，别说是十块，一百块、一千块甚至上万块也是能造得出来的，只看给予多少资源倾斜而已。 但现在情况这么紧急，之前整个金属加工厂光是生产波波沙的子弹就已经满负荷运转了，就不要提制造别的东西了。 而现在由于迁徙的关系，就连子弹生产线都已经停了，更别说比子弹更复杂的怀表了。 “那……”总督阁下跃跃欲试。 “别想了，我是手里就这一块。”肖恒耸耸肩。 闻言，曾经的热兰遮总督立即露出了失望的神色。 “有什么好失望的？难道数量越少不就价格越高吗？” “是倒是……” “你这样，我给你出个主意，你回到荷兰之后就立即开始宣传造势，说你在神秘的东方得到了一批不得了的宝物……” “然后找个博物馆之类的地方开始公开展览你们这次得到的商品，类似怀表这种就单独列出来个展柜，在旁边写好使用说明。” “等展览的时间足够长了、宣传效果足够大之后，你就多邀请些贵族、商人来参加拍卖会……到时候你不就发财了？” 肖恒晃了晃杯子，对着总督阁下举了起来：“提前敬你，富豪阁下。” 红酒、舞会。 绅士们淑女们盛装打扮翩翩起舞，然后在良好的气氛中开始一场拍卖…… 肖恒所描绘的美妙场景令总督阁下沉醉其中无法自拔，直到肖恒举杯他这才从幻想中挣脱出来，慌忙端起自己的杯子与肖恒碰了一下。 “敬您，伟大的呃……伟大的肖恒阁下。” 等喝了这杯茶之后，总督阁下看着笑而不语的肖恒，渐渐的回过味来了。 这个世界从来就没有免费的午餐，想要完成他梦中的景象，还需要眼前这位东方的大人物鼎力相助。 “不知要得到这块怀表，我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呢？”总督阁下沉声问道。 “代价？不需要代价……至少这块怀表不需要。” 肖恒的口气很平淡，可说到这里任谁都知道下面必然有个但是……所以无论是总督阁下还是翻译，两个人的表情都凝重起来，静静地等待着肖恒接下来的话。 果然，但是来了…… “但是，你们若想每年都举行一场这样规模的拍卖会的话……”肖恒眯起了眼睛。 “每年！？” 总督阁下和翻译对视了一眼。 这种规模的拍卖会举行一次都足以炫耀半生的了！若是每年都能定期举办的话…… ……那将是一个堪比王国的财阀的崛起！！ 总督阁下与翻译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熊熊燃起的野心！ 总督阁下看着手中的这块怀表，想象着自己风光无限的时刻……而那一切，只有眼前的这个人才能给予自己。 欲望迷糊了他的双眼，如此他也管不了那么多了，直接单膝跪倒在肖恒面前：“我愿意为您效劳！我一定竭尽全力满足您的任何要求……我甚至愿意为您效忠！” 翻译说完总督的话，也一起郑重其事地单膝跪下。 不得不说，钱这东西还真是…… 按理说临安应该是目前世界上最发达、最资本化的城市了，在这里只要肯花钱几乎能得到这个时代的人所能想象得到的一切。 然而即便在这种地方的主流观点依然是“饿死事小，失节事大”，依然对那些“不食嗟来之食”者抱有崇高的敬意。 可在大海的另一边…… ……堂堂一国总督，在自己的国王面前宣誓过忠诚的人，为了钱都可以跪舔，这反倒让肖恒觉得有些不适应。 “好了好了，快快请起……” 肖恒虽然脑袋里想着乱七八糟的东西，但反应还是很快的，连忙将总督搀扶起来。 “不用谁效忠谁，我们各取所需。” 肖恒亲自替总督阁下拍了拍膝盖上的尘土，然后大大方方的说出了自己的要求： “我要欧洲的情报……工业、军事、商业、外交、技术……这些方面的消息我都要！” “当然，你收集到了相应的消息，我这边也会给出相应货物。你的消息越重要，我给出的货物就越多、越珍贵。” “等身镜子、怀表、织锦、御用瓷器、皇家茶叶……任何你们能想象得到的，我都能弄到。” 肖恒吹牛皮不打草稿。 不说别的，就这御用瓷器和茶叶他就搞不倒。 但问题是荷兰人也不知道御用瓷器和茶叶到底什么样吗？ 到时候随便造点瓷器，再弄点稍好一点的茶叶糊弄他们就完了。 “成交。” 两人郑重其事的握了握手。 至此，肖恒就算是在欧洲有了第一手的情报来源。 节128 运力瓶颈 节 荷兰人走了。 他们带走了庞大的舰队、带走了一笔丰厚的订单，也伴随无数人的期望与梦想离开了。 肖恒的承诺对总督一系的人来说无异于改变了命运，而同样的，肖恒的贸易承诺也让所有荷兰人激动不已。 他们从遥远的西方来到这里为的是什么？不就是贸易吗？ 瓷器、丝绸、茶叶，以及无数来自神秘东方的宝物…… 若不是这些财富的吸引，他们凭什么顶着动辄三五成甚至更高的死亡率跑到遥远的东方受罪？ 这就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轰轰烈烈的大航海开启了无数人的梦想与财富之旅，但等他们抵达东方后却发现这里似乎并不像传闻中那样遍地黄金。 带有敌意的土著，潜藏着无数疫病的雨林以及无处不在的海盗。 尤其是统治南海的强者，来自大宋帝国的蒲氏家族给予了荷兰殖民者强而有力的狙击。 虽然荷兰人有枪有炮，但此时的火药武器任然无法在战争中起到决定性的作用，海战依然还是以跳帮战为主。 荷兰人的远洋海船无法抵御专门为了近海作战而开发的浆帆船，更对火船战术毫无办法，一直以来都是被蒲家压着打。 好不容易在热兰遮偷偷建立了据点，却又被蒲家发现最后引来了“大宋官府”的注意。 其实组织这次偷袭已经是荷兰人最后的努力了，但最终事实证明，他们都不是蒲家的对手，在面对大宋“官府”的时候就更加无力了。 然而肖恒的贸易承诺却让绝望中的荷兰人看到了一丝曙光……其中最重要的其实不是货物的买卖，而是肖恒的安全承诺！ 如果能在蒲家势力范围之外与大宋“官府”直接开展贸易……这其中的丰厚利润已经足以令东印度公司的所有股东为之疯狂。 当然了，肖恒之所以与荷兰人敲定这份贸易协定也不纯是为了赚钱，更多的是他需要大量的基础材料。 铜、铁、硝石、硫磺、石灰、木材、粮食……新兴的热兰遮城急需所有物资，而百废待兴的秦府则更是像个嗷嗷待哺的雏鸟，饿得吃得下任何能找到的一切。 即便不交战，仅仅维持这庞大的军队就已经快把秦府榨干了……而且这还是在秦府变卖了不少固定资产的情况下！ 这时候与荷兰人的贸易就很关键了，可以说无论是对荷兰人还是对秦府来说，这是一笔双赢的买卖。 只是这样的贸易究竟能维持多久，那就不好说了…… 毕竟，对于资本家来说“贪婪”可是褒义词。 在荷属东印度公司的资本家们看来，双赢的定义就是他们赢两次。 …… 嘉定县，难民营。 随着蒙元四处劫掠的力度加强，难民营被袭击的次数也渐渐多了起来。 而且还有个不好的现象——非蒙元的响马、盗匪渐渐多了起来。 不过好在海阎王号已经剿匪归来，此时正飘在嘉定县外的海面上充当浮动炮台，等待着海运3、4号的回航。 按照之前制定的计划，海运3、4号将带走2000人并将其送到广州城，而川蜀的运输车队则会在广州城待命，将愿意去川蜀的人带走。 这样虽然看似绕了远，但安全性上却肯定没问题。 但即便如此，想要将数以万计的难民全部运走依然是个艰难的挑战，而其中最关键的部分就是对于难民营的防守以及难民们的失误、保暖以及医疗需求。 虽然此时的天气已经开始回暖了，但来自北方的寒流依然时不时的南下侵袭…… 为了不让难民们出现冻死、冻伤的情况，秦府强行征用了嘉定县的全部住房，外加调集了几乎所有的帐篷、毛毯以及棉服，并且组织人手大规模破坏性的砍伐周围的树木，这才算勉勉强强维持住了难民们的温暖。 至于粮食……由于之前肖恒早就有意囤积粮食，等到秦府撤离的时候这些粮食才刚刚运走不到一半，所以剩下的粮食至少能够维持1个月以上。 不过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临时措施，最终还是要将难民撤走才算是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但问题是秦府根本就没有这么大的运力。 秦府虽然暂时没有这么高的运力，但却不代表其他人没有这样的运力。 无论是雄霸东海的关家，还是称霸南海的蒲家，其实这点运力却算不得什么……甚至就连一些规模相对较小的大海商来说，只要联合几家想要运走这么多人也不是什么难事。 其实肖恒也不是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但问题是蒲家与秦府已经算是血仇，此时虽然碍于海阎王号的威名只是静静的蛰伏在一边，但谁都不清楚他们什么时候会突然暴起攻击。 而那些大的海商…… ……这些人的手脚可不怎么干净，若是老老实实的拿运费钱倒也罢了，甚至搜刮一些民脂民膏肖恒都能忍了——大不了被抢了什么先补给难民，回头他自己去管那些海商要都可以。 可这么多人里面可是有着不少孩子的，尤其是女孩子…… 且不说海商本身会不会动歪脑筋，就算大海商本人能够控制住自己的欲望，但他们对于手下的船长以及水手可并没有绝对的约束力。 水手们常年漂泊海上，偶尔见了陆地那可真是“母猪赛貂蝉”了，这要是出了点什么问题不仅会毁了人家女孩子的一生，就连秦府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声誉也要毁于一旦了！ 这种风险，肖恒不敢承担。 然而现实的问题却又摆在了肖恒面前。 粮食是必须要采购的，而难民也是必须要运走的……可是无论是运粮还是运人，这运力问题就像紧箍咒一样套在肖恒以及整个秦府的头上，并且还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收越紧。 在经过深思熟虑之后，肖恒与关鳞用电报讨论了一番，最终肖恒将决定权下放给了关鳞——如果关鳞觉得关家能靠得住的话，那么秦府可以试探着与关家先签订一份运人的合同。 至少不能让这些难民继续窝在嘉定县了……毕竟随着时间的流逝，这里被蒙军攻击的概率会越来越大。 关鳞也是慎重考虑了许久，这才写了一封书信叫人送到了临安城中去。 关家在拿到那封信纸之后，没有太多的犹豫就回信说要派人前来当面商讨。 而今天，就是关鳞与官家约定好的一天。 …… 距离嘉定县不足五里的一处小路上，一队人马缓缓的停了下来饮马喂食，同时自己也休息一下。 “还有多远？”一身猎装的青年问道。 “应该不远了。”留着八撇胡的师爷答道。 荷兰人的远洋海船无法抵御专门为了近海作战而开发的浆帆船，更对火船战术毫无办法，一直以来都是被蒲家压着打。 好不容易在热兰遮偷偷建立了据点，却又被蒲家发现最后引来了“大宋官府”的注意。 其实组织这次偷袭已经是荷兰人最后的努力了，但最终事实证明，他们都不是蒲家的对手，在面对大宋“官府”的时候就更加无力了。 然而肖恒的贸易承诺却让绝望中的荷兰人看到了一丝曙光……其中最重要的其实不是货物的买卖，而是肖恒的安全承诺！ 如果能在蒲家势力范围之外与大宋“官府”直接开展贸易……这其中的丰厚利润已经足以令东印度公司的所有股东为之疯狂。 当然了，肖恒之所以与荷兰人敲定这份贸易协定也不纯是为了赚钱，更多的是他需要大量的基础材料。 铜、铁、硝石、硫磺、石灰、木材、粮食……新兴的热兰遮城急需所有物资，而百废待兴的秦府则更是像个嗷嗷待哺的雏鸟，饿得吃得下任何能找到的一切。 即便不交战，仅仅维持这庞大的军队就已经快把秦府榨干了……而且这还是在秦府变卖了不少固定资产的情况下！ 这时候与荷兰人的贸易就很关键了，可以说无论是对荷兰人还是对秦府来说，这是一笔双赢的买卖。 只是这样的贸易究竟能维持多久，那就不好说了…… 毕竟，对于资本家来说“贪婪”可是褒义词。 在荷属东印度公司的资本家们看来，双赢的定义就是他们赢两次。 …… 嘉定县，难民营。 随着蒙元四处劫掠的力度加强，难民营被袭击的次数也渐渐多了起来。 而且还有个不好的现象——非蒙元的响马、盗匪渐渐多了起来。 不过好在海阎王号已经剿匪归来，此时正飘在嘉定县外的海面上充当浮动炮台，等待着海运3、4号的回航。 按照之前制定的计划，海运3、4号将带走2000人并将其送到广州城，而川蜀的运输车队则会在广州城待命，将愿意去川蜀的人带走。 这样虽然看似绕了远，但安全性上却肯定没问题。 但即便如此，想要将数以万计的难民全部运走依然是个艰难的挑战，而其中最关键的部分就是对于难民营的防守以及难民们的失误、保暖以及医疗需求。 虽然此时的天气已经开始回暖了，但来自北方的寒流依然时不时的南下侵袭…… 为了不让难民们出现冻死、冻伤的情况，秦府强行征用了嘉定县的全部住房，外加调集了几乎所有的帐篷、毛毯以及棉服，并且组织人手大规模破坏性的砍伐周围的树木，这才算勉勉强强维持住了难民们的温暖。 至于粮食……由于之前肖恒早就有意囤积粮食，等到秦府撤离的时候这些粮食才刚刚运走不到一半，所以剩下的粮食至少能够维持1个月以上。 不过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临时措施，最终还是要将难民撤走才算是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但问题是秦府根本就没有这么大的运力。 秦府虽然暂时没有这么高的运力，但却不代表其他人没有这样的运力。 无论是雄霸东海的关家，还是称霸南海的蒲家，其实这点运力却算不得什么……甚至就连一些规模相对较小的大海商来说，只要联合几家想要运走这么多人也不是什么难事。 其实肖恒也不是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但问题是蒲家与秦府已经算是血仇，此时虽然碍于海阎王号的威名只是静静的蛰伏在一边，但谁都不清楚他们什么时候会突然暴起攻击。 而那些大的海商…… ……这些人的手脚可不怎么干净，若是老老实实的拿运费钱倒也罢了，甚至搜刮一些民脂民膏肖恒都能忍了——大不了被抢了什么先补给难民，回头他自己去管那些海商要都可以。 可这么多人里面可是有着不少孩子的，尤其是女孩子…… 且不说海商本身会不会动歪脑筋，就算大海商本人能够控制住自己的欲望，但他们对于手下的船长以及水手可并没有绝对的约束力。 水手们常年漂泊海上，偶尔见了陆地那可真是“母猪赛貂蝉”了，这要是出了点什么问题不仅会毁了人家女孩子的一生，就连秦府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声誉也要毁于一旦了！ 这种风险，肖恒不敢承担。 然而现实的问题却又摆在了肖恒面前。 粮食是必须要采购的，而难民也是必须要运走的……可是无论是运粮还是运人，这运力问题就像紧箍咒一样套在肖恒以及整个秦府的头上，并且还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收越紧。 在经过深思熟虑之后，肖恒与关鳞用电报讨论了一番，最终肖恒将决定权下放给了关鳞——如果关鳞觉得关家能靠得住的话，那么秦府可以试探着与关家先签订一份运人的合同。 至少不能让这些难民继续窝在嘉定县了……毕竟随着时间的流逝，这里被蒙军攻击的概率会越来越大。 关鳞也是慎重考虑了许久，这才写了一封书信叫人送到了临安城中去。 关家在拿到那封信纸之后，没有太多的犹豫就回信说要派人前来当面商讨。 而今天，就是关鳞与官家约定好的一天。 …… 距离嘉定县不足五里的一处小路上，一队人马缓缓的停了下来饮马喂食，同时自己也休息一下。 “还有多远？”一身猎装的青年问道。 “应该不远了。”留着八撇胡的师爷答 节129 密谈 节129 少主？ 关玉傻愣愣的看着关鳞。 在他……不，是在整个关家看来，关鳞已经算是彻底叛出关家——毕竟目前关鳞早就不回应来自关家的询问了，并且还在秦府体系内爬到了这么高的地位。 而且即便抛去关鳞在秦家的地位不谈，就光说这关鳞本身掌握的实力就已经可与关氏一族相抗衡了，而在拥有了这样的地位之后，关家也不认为关鳞依然还是原来的那个关鳞。 然而在关玉对面，目前正代表着秦府的关鳞也正陷入了混乱之中。 鳞主？ 这种称呼是大海主的简称，一般是对掌握着某片海域绝对话语权之人的称呼……即便是拥有十条八条远洋海船的大商人都无法被这样称呼的。 目前能被称为海主的大概只有两位，既东海海主关铁也就是关鳞的老东家，再有就是以及南海海主蒲寿臣。 至于其他自称“海主”的，在这两位大海主看来都可算是不入流的小毛贼，根本做不得数的。 这种海主级别的大人物一直以来在关鳞心中的地位那可都是堪比皇帝的——毕竟皇帝管不到海上，但关铁却能一言决其生死！ 而关鳞之所以习惯性的冒出来“少主”这两个字，那还是因为肖恒以及整个秦府从来都没在这方面触碰他的敏感神经，让关鳞的意识还停留在“只是被借到秦府一段时间”而已的这种思想上。 虽然这么长时间以来关鳞也不是从未考虑过这个问题，但这就像表白之前的那种暧昧的男女关系……既不愿戳破，也不愿细想。 可是现在，当“少主”二字从关鳞口中习惯性的滑出之后，关鳞自己都愣住了。 以他和关家现在的关系，真的还能回到过去吗？ 在此之前他只是立下了功高震主的功劳，关家就对他有所忌惮了，而现在以他的战绩关家还能心平气和的接受他吗？ 要知道关家可不知道他所赢得的那场传奇式的海战其功劳并不在他自己。 关鳞之所以能够在南海所向睥睨，其背后有着无数人的努力。 这里面有王铁锤以及王铁锤领导的技术工人制造的火炮和煤气机的功劳，有实验室里的那些学生冒着危险生产发射药的功劳，有船厂工人加班加点制造朣朦巨舰的功劳，更有炮兵的训练有素的功劳。 秦府的成功，并不在于一人一事，而是整体的协作与努力……可以说那天即便不是关鳞在指挥，而是周小龙在指挥，关鳞相信这艘海阎王号依然能够发挥出它的强悍火力，并且同样能将蒲家舰队打得落花流水。 正是因为关鳞深深的知道自己身上的光环其实并不属于自己，所以一直以来他才能保持着平和的心态，同时也在内心的深处还有着那么点的自卑，那么点他是“借调”来的“外人”思想。 但现在，当关鳞代表着秦府接待这关玉，而他又从关玉口中听到了“鳞主”这种在他过去的生命中从未觉得能跟自己的名字联系在一起的称呼时，他忽然醒悟了。 是啊……事已至此，点破不点破还有什么区别吗啊？ 就像生米已经煮成熟饭的情侣，领证结婚反而变成了过场。 此时的关鳞是否真心投靠秦府已经不重要了，至少在其他人看来他必定是秦府的重要一员了。 他已经回不去关家了。 在猛然醒悟到这一点之后，关鳞这才渐渐收拾起自己的心情，神色复杂的对着关玉笑了笑。 而关玉也很不自然的对着关鳞笑了笑，反而只有一直站在旁边的总管露出了一丝思索的神色。 “这鳞主之称实是担当不起……还请少主不要如此称呼了。这次与主家通书信鳞只算是牵线搭桥，不曾想少主居然亲自前来，鳞万分惶恐。“ 在调整好了心态之后，关鳞口中的“少主”二字可就流畅多了，只是这一次的称呼之中再也没有了以往的那种下级对上级的仰视，反而变成了一种普普通通的称呼。 而关玉明显听出了这种不同，虽然有些不解但却依然没有表现出来，依旧保持着最初遇到的那种客气。 “关玉惶恐才是，鳞主居然亲自相迎，想来也是念旧之人啊。”关玉称赞道。 此话一出，关鳞脸皮微跳，而关玉身后的总管则慌忙敲了敲他的后背，显然不希望他在这个话题继续深入下去了。 “外面风大，不如上船说话？”关鳞建议道。 “正有此意……正想见识见识这威震一方的海阎王号。”关玉顺势将手背了过去，在关鳞面前笑道。 总管脸上保持着恭敬的笑容，而他的手却在关玉的手心之中缓缓的写下了两个字。 “慎言。” 关玉察觉之后悚然一惊，立即跟在关鳞舍后不再多言。 从岸边到海阎王号的这段距离上并没有现成的栈桥，所以一行人还是得靠小船摆渡过去。 而这如何乘船可就有讲究了。 关鳞非常大方的提供了一艘小船出来，并且将所有的士兵都撤走了，自己则上了另一艘小船在前方带路。 关玉一行人虽然不多但也不少，也都是跑海的老手，操纵一艘小船还是很轻松的。 毕竟都是在海上漂的老水手了，无论是关鳞上了关家的船，还是关玉上了秦府的船都不合适……因为只有俘虏才是这种待遇。 秦府的船长可是都需要经过外交培训的，就连关鳞也不例外……而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关家所代表的不仅仅是关家，还有关家背后的日本大名。 如何让对方感到尊重肖恒可是亲自给他们上过课的！所以这种最基础的礼节关鳞还是懂的。 而关鳞的举动也的确赢的了关玉的好感，至少在这段时间他们能够放心的交流了。 “少主，刚刚言辞孟浪了。”总管面无表情的说。 要知道现在的关鳞可是代表着秦府，而当合秦府其他人对面说关鳞“念旧情”，这不是当着和尚骂秃吗？这让秦家的其他人怎么想？ “是。”关玉点头，“叔，我错了。” “知错就好。”总管叹了口气。 “只是他的态度有些太奇怪了，我一没注意这才……”关玉说到这里忽然皱了皱眉头，“叔，你说……他是不是故意的？” “应该不是。”总管想了想说，“他最开始的那句少主，可能是出自真心的。” “咦？为何如此？”关玉大惑不解。 “……” 总管没说话，缓缓的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了一丝思索的神色。 “不止少主注意到没有，他喊出‘少主’两个字之后自己也愣住了，然后再提起‘少主’这两个字之后，就变成普通的称呼了。” “我也注意到了。”关玉点点头，随后不禁大胆的猜想了一下，“难不成……秦府这么长时间以来，一直都没确定关鳞的身份？” “……” 总管再次陷入了沉默，过了许久之后这才苦笑着摇了摇头。 “看不懂啊，看不懂。也不知是说着秦府掌舵之人是高深莫测好呢，还是……还是心宽好呢？” 总管明显是想说个不那么中听的词儿，不过最后他也是硬生生的憋回去了。 “许是心态宽吧……”关玉跟着附和道。 但嘴上虽然这么说，可两人实际上却完全不信——开玩笑，这可是新一代的霸主啊 秦府的成功，并不在于一人一事，而是整体的协作与努力……可以说那天即便不是关鳞在指挥，而是周小龙在指挥，关鳞相信这艘海阎王号依然能够发挥出它的强悍火力，并且同样能将蒲家舰队打得落花流水。 正是因为关鳞深深的知道自己身上的光环其实并不属于自己，所以一直以来他才能保持着平和的心态，同时也在内心的深处还有着那么点的自卑，那么点他是“借调”来的“外人”思想。 但现在，当关鳞代表着秦府接待这关玉，而他又从关玉口中听到了“鳞主”这种在他过去的生命中从未觉得能跟自己的名字联系在一起的称呼时，他忽然醒悟了。 是啊……事已至此，点破不点破还有什么区别吗啊？ 就像生米已经煮成熟饭的情侣，领证结婚反而变成了过场。 此时的关鳞是否真心投靠秦府已经不重要了，至少在其他人看来他必定是秦府的重要一员了。 他已经回不去关家了。 在猛然醒悟到这一点之后，关鳞这才渐渐收拾起自己的心情，神色复杂的对着关玉笑了笑。 而关玉也很不自然的对着关鳞笑了笑，反而只有一直站在旁边的总管露出了一丝思索的神色。 “这鳞主之称实是担当不起……还请少主不要如此称呼了。这次与主家通书信鳞只算是牵线搭桥，不曾想少主居然亲自前来，鳞万分惶恐。“ 在调整好了心态之后，关鳞口中的“少主”二字可就流畅多了，只是这一次的称呼之中再也没有了以往的那种下级对上级的仰视，反而变成了一种普普通通的称呼。 而关玉明显听出了这种不同，虽然有些不解但却依然没有表现出来，依旧保持着最初遇到的那种客气。 “关玉惶恐才是，鳞主居然亲自相迎，想来也是念旧之人啊。”关玉称赞道。 此话一出，关鳞脸皮微跳，而关玉身后的总管则慌忙敲了敲他的后背，显然不希望他在这个话题继续深入下去了。 “外面风大，不如上船说话？”关鳞建议道。 “正有此意……正想见识见识这威震一方的海阎王号。”关玉顺势将手背了过去，在关鳞面前笑道。 总管脸上保持着恭敬的笑容，而他的手却在关玉的手心之中缓缓的写下了两个字。 “慎言。” 关玉察觉之后悚然一惊，立即跟在关鳞舍后不再多言。 从岸边到海阎王号的这段距离上并没有现成的栈桥，所以一行人还是得靠小船摆渡过去。 而这如何乘船可就有讲究了。 关鳞非常大方的提供了一艘小船出来，并且将所有的士兵都撤走了，自己则上了另一艘小船在前方带路。 关玉一行人虽然不多但也不少，也都是跑海的老手，操纵一艘小船还是很轻松的。 毕竟都是在海上漂的老水手了，无论是关鳞上了关家的船，还是关玉上了秦府的船都不合适……因为只有俘虏才是这种待遇。 秦府的船长可是都需要经过外交培训的，就连关鳞也不例外……而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关家所代表的不仅仅是关家，还有关家背后的日本大名。 如何让对方感到尊重肖恒可是亲自给他们上过课的！所以这种最基础的礼节关鳞还是懂的。 而关鳞的举动也的确赢的了关玉的好感，至少在这段时间他们能够放心的交流了。 “少主，刚刚言辞孟浪了。”总管面无表情的说。 要知道现在的关鳞可是代表着秦府，而当合秦府其他人对面说关鳞“念旧情”，这不是当着和尚骂秃吗？这让秦家的其他人怎么想？ “是。”关玉点头，“叔，我错了。” “知错就好。”总管叹了口气。 “只是他的态度有些太奇怪了，我一没注意这才……”关玉说到这里忽然皱了皱眉头，“叔，你说……他是不是故意的？” “应该不是。”总管想了想说，“他最开始的那句少主，可能是出自真心的。” “咦？为何如此？”关玉大惑不解。 “……” 总管没说话，缓缓的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了一丝思索的神色。 “不止少主注意到没有，他喊出‘少主’两个字之后自己也愣住了，然后再提起‘少主’这两个字之后，就变成普通的称呼了。” “我也注意到了。”关玉点点头，随后不禁大胆的猜想了一下，“难不成……秦府这么长时间以来，一直都没确定关鳞的身份？” “……” 总管再次陷入了沉默，过了许久之后这才苦笑着摇了摇头。 “看不懂啊，看不懂。也不知是说着秦府掌舵之人是高深莫测好呢，还是……还是心宽好呢？” 总管明显是想说个不那么中听的词儿，不过最后他也是硬生生的憋回去了。 “许是心态宽吧……”关玉跟着附和道。 但嘴上虽然这么说，可两人实际上却完全不信——开玩笑，这可是新一代的霸主啊 节130 天下 节130 南海，两艘巨舰缓缓西行。 肖恒俯身趴在船头的栏杆上，望着远方的海面。 忽然，一双修长嫩白的手放到了肖恒的后背上，同时身边传来了秦幼萱的声音。 “官人，在看什么？” “在看海。”肖恒回身搂住那个柔软的身体，双手环着把她压到了栏杆上。 “官人！”如此光天化日之下，在众目睽睽之中居然行如此亲密之事，这让秦幼萱羞了个大红脸。 “船头风大，怕你着凉。”肖恒一本正经的说。 然而此时头顶一个大大的太阳，正是一天中最热的时候，迎面吹来的习习海风只会令人觉得凉爽，反倒是肖恒的拥抱让人有些发热。 “我不冷……”秦幼萱没好气道。 “不，你冷。” “……” 肖恒偶尔无赖起来，秦幼萱还真拿他没什么办法。 “官人我有东西给你……你先放开我。”秦幼萱只好换了个手段。 “是什么？你说给我听？” 肖恒早就看到秦幼萱手中握着个纸条了，可一想到又要有日子不见的时候，肖恒也只能耍起无赖来。 两人恩恩爱爱纠缠了许久，肖恒这才放开脸红得都快滴血的秦幼萱，拿起那张电报快速的看了起来。 这封电报来自海阎王号。 而上面的内容则是关家将如何配合肖恒他们这边的撤离行动等程序。 “美洲大陆啊……没想到关家居然还没死心。”肖恒喃喃的说了一句，随手将那封电报团成一团，扔进海中。 “官人？”秦幼萱还没走，也学着肖恒的样子趴在旁边的扶手上望海。 “你还记得之前我向关家借船长的事没有？那时候跟他们提过美洲大陆的事，没想到他们居然一直念念不忘。”肖恒侧过身来，看着裙角飞扬的那个少女。 “官人……”秦幼萱望着远方，仿若呢喃般的轻声叫他。 “嗯？” “你说，大宋是不是真的……没救了？”秦幼萱忽然回过头来，一脸认真的看着他。 “……” 面对认真起来的秦幼萱，肖恒并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稍微沉吟了一会，仔细整理了一下思路。 “每个封建王朝都会灭亡的，这是不可避免的规律。”肖恒并没有立即正面回应她的问题，而是扯起了别的。 不过他说的也没有错——至少在进入现代之前的每一个封建王朝都已经灭亡了。 “但是在中原这片土地上所孕育出的文明是永不会消亡的。”肖恒转过身来，同样望着远方的海面，脑海之中思绪飘舞。 “你知道吗，在这颗星球上曾经有过无数个璀璨的文明，甚至现在仍然有一个古老的文明还存在着……但这些文明的归宿，只有灭亡。” 肖恒所说的是玛雅文明，正常来讲在南宋灭亡两百多年后，这个美洲文明才会在西班牙人的入侵中灭亡。 然而在当前这个时间线混乱的时代里，天知道那个文明是不是已经被灭亡了。 “然而中华文明却从神话时代一直延续到了现在，这其中不仅仅是幸运，也是因为一代代的人……像泰山大人那样的人。” 肖恒顺口提了一下秦荐——这不算是恭维，只能说是实话实说。 在现在这个时间线里，南宋之所以能够撑住的，除了因为大金的衰落之外，最重要的就是有着秦荐为首的这么一群不计较个人得失的人扛起了大金的压力，给宋人以繁荣与和平。 在后世评定公国的时候，秦大人可是必将有着浓墨重彩的一笔的——甚至历史地位要超越当朝皇帝也说不定。 “当一个文明内部的仍然有着信仰、尊奉并且用生命来践行它的人，那么这个文明就会一直传承下去……而那些人，则会成为文明的一部与其一起永生不灭。” 肖恒说着这句话的时候眼睛亮亮的，秦幼萱的眼里则满是温柔。 “所以，即便是大宋亡了，还会有别的王朝兴起……但我们的精神与历史，却将会被后人所传唱。” “官人！” 秦幼萱被肖恒的一番大道理忽悠的蒙头转向，又被肖恒调戏一番之后这才匆匆离开。 等她走了，肖恒这才松了口气。 这些道理肯定是没错的，但人活于世不可能仅凭这些大道理就能活着。 现实之中可没有什么诗与远方，有的必然只是当下的苟且。 南宋会不会灭亡？ 当然会灭亡，这是自然规律。 但若要问肖恒出手的话，南宋能不能继续苟且呢？这个答案肖恒没什么太大的把握，但他心底相信自己若是全力出手大概、应该、也许、可能还有那么点机会挽留的机会。 但若问肖恒愿不愿意出手帮忙，那必然是不愿意的……毕竟是个吃力不讨好的事。而且以当今皇帝赵朞的性格，搞不好肖恒最后还会因为功高震主落得个与“拉肋而死”的下场。 好不容易穿越了却只是而一个封建王朝续了命，这格局小了，太小了。 但问题是…… 一个王朝的覆灭，必然伴随着天下大乱、生灵涂炭。 肖恒尽管早就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但绝大多数时候他都以“自己不过是个普通人”来回避。 但问题是，他真的只是个普通人吗？ 答案必然是否定的。 虽然接下来江南大地上即将发生的惨剧并非肖恒造成，就像那句话说的“能力越大责任越大”，生灵涂炭这种事毕竟也是肖恒不愿意看到的。 但现实就是现实，吃力不讨好就是吃力不讨好……与其帮助南宋苟延残喘，不如在这片废墟之上重建一个更好的帝国。 肖恒很理智，这些道理他都懂。 但理智归理智，他这个“普通人”可从来没有一言而决成千上万人之命运的经历……再加上秦幼萱心中多少也有点那种天真的想法，万一她说点什么，肖恒觉得自己可能真的会忍不住答应她。 这才是肖恒为什么说了那么多大道理来转移注意力的原因。 “呼……” “唉。” 肖恒望着海面上的波纹长吁短叹。 “担子很重吧？” 忽然，肖恒身后又传来一个女声。 “是啊，压力有点大。”肖恒笑道。 “我能帮你分担吗？”公主殿下……哦不，应该叫女皇殿下站到了秦幼萱刚刚的位置上。 赵芮白衣如雪，长发飘扬，一点朱唇仿若雪里寒梅静静的绽放。 她就这么在旁边站着就能给人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肖恒看着那张脸，每次他的心中都会涌现出无穷的既视感…… 但毕竟，她们并不是同一个人。 “你肯出面做女皇已经分担的够多了，将来你的压力可不比我小。”肖恒笑道。的看了起来。 这封电报来自海阎王号。 而上面的内容则是关家将如何配合肖恒他们这边的撤离行动等程序。 “美洲大陆啊……没想到关家居然还没死心。”肖恒喃喃的说了一句，随手将那封电报团成一团，扔进海中。 “官人？”秦幼萱还没走，也学着肖恒的样子趴在旁边的扶手上望海。 “你还记得之前我向关家借船长的事没有？那时候跟他们提过美洲大陆的事，没想到他们居然一直念念不忘。”肖恒侧过身来，看着裙角飞扬的那个少女。 “官人……”秦幼萱望着远方，仿若呢喃般的轻声叫他。 “嗯？” “你说，大宋是不是真的……没救了？”秦幼萱忽然回过头来，一脸认真的看着他。 “……” 面对认真起来的秦幼萱，肖恒并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稍微沉吟了一会，仔细整理了一下思路。 “每个封建王朝都会灭亡的，这是不可避免的规律。”肖恒并没有立即正面回应她的问题，而是扯起了别的。 不过他说的也没有错——至少在进入现代之前的每一个封建王朝都已经灭亡了。 “但是在中原这片土地上所孕育出的文明是永不会消亡的。”肖恒转过身来，同样望着远方的海面，脑海之中思绪飘舞。 “你知道吗，在这颗星球上曾经有过无数个璀璨的文明，甚至现在仍然有一个古老的文明还存在着……但这些文明的归宿，只有灭亡。” 肖恒所说的是玛雅文明，正常来讲在南宋灭亡两百多年后，这个美洲文明才会在西班牙人的入侵中灭亡。 然而在当前这个时间线混乱的时代里，天知道那个文明是不是已经被灭亡了。 “然而中华文明却从神话时代一直延续到了现在，这其中不仅仅是幸运，也是因为一代代的人……像泰山大人那样的人。” 肖恒顺口提了一下秦荐——这不算是恭维，只能说是实话实说。 在现在这个时间线里，南宋之所以能够撑住的，除了因为大金的衰落之外，最重要的就是有着秦荐为首的这么一群不计较个人得失的人扛起了大金的压力，给宋人以繁荣与和平。 在后世评定公国的时候，秦大人可是必将有着浓墨重彩的一笔的——甚至历史地位要超越当朝皇帝也说不定。 “当一个文明内部的仍然有着信仰、尊奉并且用生命来践行它的人，那么这个文明就会一直传承下去……而那些人，则会成为文明的一部与其一起永生不灭。” 肖恒说着这句话的时候眼睛亮亮的，秦幼萱的眼里则满是温柔。 “所以，即便是大宋亡了，还会有别的王朝兴起……但我们的精神与历史，却将会被后人所传唱。” “官人！” 秦幼萱被肖恒的一番大道理忽悠的蒙头转向，又被肖恒调戏一番之后这才匆匆离开。 等她走了，肖恒这才松了口气。 这些道理肯定是没错的，但人活于世不可能仅凭这些大道理就能活着。 现实之中可没有什么诗与远方，有的必然只是当下的苟且。 南宋会不会灭亡？ 当然会灭亡，这是自然规律。 但若要问肖恒出手的话，南宋能不能继续苟且呢？这个答案肖恒没什么太大的把握，但他心底相信自己若是全力出手大概、应该、也许、可能还有那么点机会挽留的机会。 但若问肖恒愿不愿意出手帮忙，那必然是不愿意的……毕竟是个吃力不讨好的事。而且以当今皇帝赵朞的性格，搞不好肖恒最后还会因为功高震主落得个与“拉肋而死”的下场。 好不容易穿越了却只是而一个封建王朝续了命，这格局小了，太小了。 但问题是…… 一个王朝的覆灭，必然伴随着天下大乱、生灵涂炭。 肖恒尽管早就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但绝大多数时候他都以“自己不过是个普通人”来回避。 但问题是，他真的只是个普通人吗？ 答案必然是否定的。 虽然接下来江南大地上即将发生的惨剧并非肖恒造成，就像那句话说的“能力越大责任越大”，生灵涂炭这种事毕竟也是肖恒不愿意看到的。 但现实就是现实，吃力不讨好就是吃力不讨好……与其帮助南宋苟延残喘，不如在这片废墟之上重建一个更好的帝国。 肖恒很理智，这些道理他都懂。 但理智归理智，他这个“普通人”可从来没有一言而决成千上万人之命运的经历……再加上秦幼萱心中多少也有点那种天真的想法，万一她说点什么，肖恒觉得自己可能真的会忍不住答应她。 这才是肖恒为什么说了那么多大道理来转移注意力的原因。 “呼……” “唉。” 肖恒望着海面上的波纹长吁短叹。 “担子很重吧？” 忽然，肖恒身后又传来一个女声。 “是啊，压力有点大。”肖恒笑道。 “我能帮你分担吗？”公主殿下……哦不，应该叫女皇殿下站到了秦幼萱刚刚的位置上。 赵芮白衣如雪，长发飘扬，一点朱唇仿若雪里寒梅静静的绽放。 她就这么在旁边站着就能给人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肖恒看着那张脸，每次他的心中都会涌现出无穷的既视感…… 但毕竟，她们并不是同一个人。 “你肯出面做女皇已经分担的够多了，将来你的压力可不比我小。”肖恒笑道。 “是吗？可我看着不像。” “我只是……” “呼……” 节131 不可征服之国 节3 交趾的海岸线细碎、多岛，若是没有向导的话很容易在密集的岛屿中间迷失了方向。 也许也正是因为这一点，交趾境内的小规模的海盗窝点多如牛毛。 对于大海商来说，这些海盗算不得什么， 一方面是因为这些海盗的船都比较小，多数都是人力小艇，很难跑到外海去对商船进行劫掠。 而另一方面则主要是因为交趾这边并没有什么太值得一提的海贸航线。 会跑到这种地方做生意的大海商一般都是为了倒卖粮食，而粮食这种东西在本地其实是在平常不过的东西，只有运到大宋才会值钱，在本地并不值钱。 况且大海商们船大人多兵器好，对于小股的海盗来说都是难啃的硬骨头，所以一般情况下不会有小海盗去找大海商的麻烦的。 但是这些小海盗对于普通商人来说却是很头痛的…… 因为普通商船不会走远海路线，基本上都还沿用着古老的针路图，而这些针路图基本都需要近海的地形地貌才能确定接下来的航向。 而小商人的船上反而会有一些比较值钱的货物，例如丝绸、瓷器等等。 他们是要将这些商品运送到淡马锡去与来自中东甚至是欧洲的商人直接交易的，所以对于本地的海盗而言反而是更有价值的目标。 所以这海贸考验的就是资本密集度，商人越小越容易被抢，而大海商只要大到一定程度，即便是称霸南海的蒲家都不会过于苛刻，只要每年按时交纳保护费就能与蒲家的战船相安无事。 肖恒之所以能有福建海商的门路，还是因为之前海阎王号在南海打出来的威名……也正是因为这一仗打得太过惊艳了，以至于不少沿海的大海商都曾经专门跑到秦府拜码头。 如果说之前肖恒借着国公府的威势，与南方的大海商们算是混了个脸熟的话，那么现在的秦府在这些大海商眼里可就变成了不得不拜的菩萨。 在某位大海商送来的向导带领下，秦府的两艘巨舰在无数小海盗的注视下缓缓的开进了交趾当地豪强所开设的码头上。 肖恒惊奇的看着这个颇具规模的码头……这里光是栈桥就足有十几条！而且此时还有还几艘小船正停在栈旁边正在装载货物。 无数带着斗笠的黝黑农夫推着独轮车在栈桥上来回行动着，不由得让肖恒想起了某个电影中所描绘的场景—— ——“正义”的美国大兵乘坐着直升机，开着大音响放着“女武神的骑行”，在慷慨激昂的音乐中用机枪和火箭弹肆意的屠杀地上的交趾人。 那个电影中的交趾人就像现在这样各个带着斗笠，用着简陋的防空火炮徒劳的反击。 “老师，老师？” “嗯？”肖恒恍惚了一下，从电影中的场景护国神来，就见周小龙正站在自己面前。 “老师，该谈生意了……”周小龙示意肖恒该干正事了。 “嗯，生意什么的就交给你了……价钱不要比我们那边的价钱贵就行。”肖恒说道，“等你跟当地人接上头了之后让那个向导过来一趟，我有事要问他。” “啊，这……我，我没有经验啊。”周小龙有些麻爪了。 如果说之前跟荷兰人的“对外交涉”还算是他的本职工作的话，那么现在的这种商业谈判他根本就没有半点经验。 “哦。”肖恒想了想，“没关系……你看到那边的船了吗？先过去问问他们什么价，问好了再跟本地人谈就好了。” “那，那他们不告诉我怎么办？”周小龙问道。 “不告诉你？不可能的。”肖恒示意周小龙抬头，周小龙顺着肖恒的目光望去，就见不知何时桅杆上升起了黑色的旗帜，此时正在海风的吹拂下微微摆动。 “阎？”周小龙一愣，“什么意思？谁姓阎？” “蠢蛋！你说呢？” “啊，海阎王号！？咱们什么时候有这旗号了？”周小龙纳闷道。 正常来讲不是应该升“秦”字旗吗？至不济也应该升“关”或者“麟”字旗啊，这“阎”字旗是什么意思？ “怕他们看不懂……”肖恒解释道，“你去了你就说你是海阎王号派来采买粮食的，问问他们粮食什么价就在这么简单……然后是要是敢不说，你就给他告诉他要给他‘护航’，看他说不说！” “这样不好吧？”周小龙还没这么欺负人过。 “有什么不好的，这就是大海上的规则……放心吧，他们会说的。”肖恒淡淡的笑着。 “……” 看着肖恒的笑容，周小龙渐渐的想起了跟在关鳞身边的日子。 “好，我知道了。”周小龙换上了一副凶狠的表情人，然后急匆匆的带人下船去了。 而肖恒依然站在艉楼上，远眺着这片曾经属于中国的领土。 就在距离这里不远的地方埋藏着大量优质无烟煤与褐煤。 由于无烟煤是煤化程度最高的煤，其挥燃烧时烟少火苗短、火力强，是非常优秀的动力煤。而且质量好的无烟煤还可以作为各种工业生产的原材料。 至于褐煤，则是炼焦的主力，多数是用来炼钢。交趾的海岸线细碎、多岛，若是没有向导的话很容易在密集的岛屿中间迷失了方向。 也许也正是因为这一点，交趾境内的小规模的海盗窝点多如牛毛。 对于大海商来说，这些海盗算不得什么， 一方面是因为这些海盗的船都比较小，多数都是人力小艇，很难跑到外海去对商船进行劫掠。 而另一方面则主要是因为交趾这边并没有什么太值得一提的海贸航线。 会跑到这种地方做生意的大海商一般都是为了倒卖粮食，而粮食这种东西在本地其实是在平常不过的东西，只有运到大宋才会值钱，在本地并不值钱。 况且大海商们船大人多兵器好，对于小股的海盗来说都是难啃的硬骨头，所以一般情况下不会有小海盗去找大海商的麻烦的。 但是这些小海盗对于普通商人来说却是很头痛的…… 因为普通商船不会走远海路线，基本上都还沿用着古老的针路图，而这些针路图基本都需要近海的地形地貌才能确定接下来的航向。 而小商人的船上反而会有一些比较值钱的货物，例如丝绸、瓷器等等。 他们是要将这些商品运送到淡马锡去与来自中东甚至是欧洲的商人直接交易的，所以对于本地的海盗而言反而是更有价值的目标。 所以这海贸考验的就是资本密集度，商人越小越容易被抢，而大海商只要大到一定程度，即便是称霸南海的蒲家都不会过于苛刻，只要每年按时交纳保护费就能与蒲家的战船相安无事。 肖恒之所以能有福建海商的门路，还是因为之前海阎王号在南海打出来的威名……也正是因为这一仗打得太过惊艳了，以至于不少沿海的大海商都曾经专门跑到秦府拜码头。 如果说之前肖恒借着国公府的威势，与南方的大海商们算是混了个脸熟的话，那么现在的秦府在这些大海商眼里可就变成了不得不拜的菩萨。 在某位大海商送来的向导带领下，秦府的两艘巨舰在无数小海盗的注视下缓缓的开进了交趾当地豪强所开设的码头上。 肖恒惊奇的看着这个颇具规模的码头……这里光是栈桥就足有十几条！而且此时还有还几艘小船正停在栈旁边正在装载货物。 无数带着斗笠的黝黑农夫推着独轮车在栈桥上来回行动着，不由得让肖恒想起了某个电影中所描绘的场景—— ——“正义”的美国大兵乘坐着直升机，开着大音响放着“女武神的骑行”，在慷慨激昂的音乐中用机枪和火箭弹肆意的屠杀地上的交趾人。 那个电影中的交趾人就像现在这样各个带着斗笠，用着简陋的防空火炮徒劳的反击。 “老师，老师？” “嗯？”肖恒恍惚了一下，从电影中的场景护国神来，就见周小龙正站在自己面前。 “老师，该谈生意了……”周小龙示意肖恒该干正事了。 “嗯，生意什么的就交给你了……价钱不要比我们那边的价钱贵就行。”肖恒说道，“等你跟当地人接上头了之后让那个向导过来一趟，我有事要问他。” “啊，这……我，我没有经验啊。”周小龙有些麻爪了。 如果说之前跟荷兰人的“对外交涉”还算是他的本职工作的话，那么现在的这种商业谈判他根本就没有半点经验。 “哦。”肖恒想了想，“没关系……你看到那边的船了吗？先过去问问他们什么价，问好了再跟本地人谈就好了。” “那，那他们不告诉我怎么办？”周小龙问道。 “不告诉你？不可能的。”肖恒示意周小龙抬头，周小龙顺着肖恒的目光望去，就见不知何时桅杆上升起了黑色的旗帜，此时正在海风的吹拂下微微摆动。 “阎？”周小龙一愣，“什么意思？谁姓阎？” “蠢蛋！你说呢？” “啊，海阎王号！？咱们什么时候有这旗号了？”周小龙纳闷道。 正常来讲不是应该升“秦”字旗吗？至不济也应该升“关”或者“麟”字旗啊，这“阎”字旗是什么意思？ “怕他们看不懂……”肖恒解释道，“你去了你就说你是海阎王号派来采买粮食的，问问他们粮食什么价就在这么简单……然后是要是敢不说，你就给他告诉他要给他‘护航’，看他说不说！” “这样不好吧？”周小龙还没这么欺负人过。 “有什么不好的，这就是大海上的规则……放心吧，他们会说的。”肖恒淡淡的笑着。 “……” 看着肖恒的笑容，周小龙渐渐的想起了跟在关鳞身边的日子。 “好，我知道了。”周小龙换上了一副凶狠的表情人，然后急匆匆的带人下船去了。 而肖恒依然站在艉楼上，远眺着这片曾经属于中国的领土。 就在距离这里不远的地方埋藏着大量优质无烟煤与褐煤。 由于无烟煤是煤化程度最高的煤，其挥燃烧时烟少火苗短、火力强，是非常优秀的动力煤。而且质量好的无烟煤还可以作为各种工业生产的原材料。 至于褐煤，则是炼焦的主力，多数是用来炼钢。 “哦。”肖恒想了想，“没关系……你看到那边的船了吗？先过去问问他们什么价，问好了再跟本地人谈就好了。” “那，那他们不告诉我怎么办？”周小龙问道。 “不告诉你？不可能的。”肖恒示意周小龙抬头，周小龙顺着肖恒的目光望去，就见不知何时桅杆上升起了黑色的旗帜，此时正在海风的吹拂下微微摆动。 “阎？”周小龙一愣，“什么意思？谁姓阎？” “蠢蛋！你说呢？” “啊，海阎王号！？咱们什么时候有这旗号了？”周小龙纳闷道。 正常来讲不是应该升“秦”字旗吗？至不济也应该升“关”或者“麟”字旗啊，这“阎”字旗是什么意思？ “怕他们看不懂……”肖恒解释道，“你去了你就说你是海阎王号派来采买粮食的，问问他们粮食什么价就在这么简单……然后是要是敢不说，你就给他告诉他要给他‘护航’，看他说不说！” “这样不好吧？”周小龙还没这么欺负人过。 “有什么不好的，这就是大海上的规则……放心吧，他们会说的。”肖恒淡淡的笑着。 “……” 看着肖恒的笑容，周小龙渐渐的想起了跟在关鳞身边的日子。 “好，我知道了。”周小龙换上了一副凶狠的表情人，然后急匆匆的带人下船去了。 而肖恒依然站在艉楼上，远眺着这片曾经属于中国的领土。 就在距离这里不远的地方埋藏着大量优质无烟煤与褐煤。 由于无烟煤是煤化程度最高的煤，其挥燃烧时烟少火苗短、火力强，是非常优秀的动力煤。而且质量好的无烟煤还可以作为各种工业生产的原材料。 至于褐煤，则是炼焦的主力，多数是用来炼钢。 节132 谁才是强盗 节132 当然了，肖恒现在不会动那***，毕竟青蒿素还八字没有一撇呢。 船下，周小龙与其他几位过来买粮的商人进行了“友好的”沟通后，得到了他们的价格……还别说，就连这几个商人的拿货价格都不太一样。 在心中有底之后，周小龙就与***的账房谈了个相当不错的价钱，而当那账房知道肖恒他们的购买数量后顿时吃了一惊。 “这么多？这……”那师爷闻言大吃一惊——上次有人订购这么多粮食，还是为了大金与蒙元的战事！ 但那时候订购粮食的可是称霸南海的蒲氏家族，而现在这个跑来要订购那么多粮食的却只是个矛头小子。 莫非……这是头肥羊？ 想到这里，那师爷的眼神开始微微闪烁，而看着周小龙的目光也变得奇怪骑起来。 “少爷来自哪里啊？为何需要如此多的粮食？”那师爷问道。 “家中人口多了些，多备些粮食以备不时之需。”周小龙含糊其辞的答道。 他可不想让这精明的师爷知道北方的战事……一旦这师爷了解了北方的形式，他必然会坐地起价。 “这样啊……那不知少爷可与南海蒲家有何关系？”师爷继续试探着问道。 “蒲家？蒲家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周小龙愣了愣，“为什么这么问？” “没，没什么……之前蒲家也在这里买了许多粮食。”师爷摆摆手道。 “哦，是吗？”周小龙当然知道蒲家买粮的事，不过他也只好故作不知……毕竟多说多错，万一扯到北方的战事这粮食价格可就要涨价了。 那师爷来来回回的摸了好几次地，发现从周小龙这边套不出什么了，就找了个人来应付他，而自己则一路小跑出了码头，向着不远处的一处装修豪华的房产跑去。 过了一阵，一队或是拿着镰刀，或是削尖了的竹矛的人向着码头的方向冲了过来。 而此时的周小龙也感到有些不对劲。 “还等什么呢？钱就在这，赶紧开始运粮啊！”周小龙皱眉道。 “少爷请稍安勿躁，稍安勿躁……您要买的量太大了，这生意我们这些小人物可做不了主。” “我现在买的又不多，不过是两船而已！又不是让你们把之后采买的粮食现在就准备出来！” “是是是……”那人也只是频频点头，可就是不提运粮装船的事。 “啧……你这粮食还卖不卖了？”周小龙质问道。 “卖，当然卖……” “卖就现在开始装船！” “这个……还轻少爷稍安勿躁，再等等吧，再等一会就好了。” “……” 周小龙看着眼前这个面目猥琐的交趾人，心中警铃大作，转身就要出去……可那交趾人却身形一闪挡在了他的面前。 “少爷，您这是要做什么去？稍等片刻您这生意就成了。” 那交趾人的脸上虽然仍旧面带笑容，但此时的眼神之中却透露出一股子野兽般的狠厉。 “……放我出去。”周小龙冷静的说，与此同时手也不动声色的摸向了后腰。 “这可由不得你了……少爷，我劝你还是再等等吧，再等等就有专人来料理你了。” 那交趾人从腰间抽出一把镰刀，在手中连转了几圈，显得一副武功高强的样子。 “你若是逼得我动手的话……我可是个粗人，到时候身上缺了什么零件可不要哭鼻子啊！哼哼哼哼……” 周小龙的手已经摸到了枪柄。 “砰……” “嗵——” 外面忽然响起了哨炮的炸响，显然外面也出现意外……而周小龙也不再犹豫，趁着地方注意力被哨炮所吸引的时候猛然抽出手枪对他连连扣动扳机。 “砰砰！” 双管手枪中填装的是后世标准的12号鹿弹，对无甲目标的杀伤非常惊人。 那交趾人当然也发现了不对劲，可等他刚刚举起镰刀的时候，无数铅弹就已经劈头盖脸的射了过来，强大的动能轻而易举的将他达成了筛子。 而不幸的是，他还没死。 是的，这是一种不幸。 被数十发铅弹命中，人身上的肉都被打烂了，再加上铅弹本身的毒性，以这个时代的医疗水平根本不可能活下来。 “啊——” “啊啊啊……” 周小龙镇定的看着满地翻滚的那个脚趾人，掰开双管手枪的枪膛，勾出纸筒重新又塞进去两发子弹……而这一次，里面除了一发普通的鹿弹之外还有一颗独头弹。 普通的鹿弹停止作用很强，但对于肌肉强壮的人来说，若非恰好命中了要害，否则一两枪很难立即致命。 但对人用独头弹……这未免也太残暴了些。 在开枪前的瞬间周小龙还稍微有些犹豫，不过当他看到那个交趾人正在挣扎着去拿镰刀的时候，他立即不再犹豫的扣动了扳机。 “碰！” “噗……” 大号独头弹敲碎那个交趾人的脑袋，乱七八糟的东西呈放射状喷了满墙满地的马赛克。 这还是周小龙第一次杀人。 不过长久的训练让他明白现在不是感到不适的时候，所以他强行逼着自己踩着那摊马赛克走了出去…… ……等他刚出门就见一队全副武装的士兵冲了过来。 “我在这里！我没事……”满身是血的周小龙连忙挥手示意。 等这队人马与周小龙汇合之后，其中一人立即掏出一根红色的纸筒放在地上，然后将其点燃。 这东西就是秦府用来传递简单消息所使用的哨炮，其结构跟后世过年时放的一种叫做“二踢脚”的爆竹，而当这种爆竹那奇特奇特的二连爆炸声响起后，也代表着救人行动完成。 …… 几分钟前。 “铛铛铛……” 连续不断的警钟声响起，所有人都开始奔赴自己的战斗岗位，而暂时缺了船长的海运三号，则由肖恒承担起了船长的责任。 “什么情况？” 肖恒站到了艉楼船长的位置上，问那传令兵道。 “发现大队武装人员靠近，判断其具有敌意……” “武装人员？该不会是来找我们麻烦的吧……”肖恒一愣，回头与那张川对视了一眼，“你觉得呢？” “这……不好说。不如，不如再等等看？”那张川也炸了——这里可是他们张家牵线搭桥这才找来的，这若是出了什么事他们张家也是脱不干系的。 “……” 肖恒最后看了他一眼，却并没有听信他的建议。 “船艏炮填装预瞄，立即放哨炮，让码头的警戒不部队去捞人！” 随着肖恒的命令，无数士兵纷纷奔赴自己的岗位，整艘船都动了起来……并且露出了它仅存的一根獠牙。 75真理很快就转动起来，瞄准了远方那正在不断接近的大批武装人员。 就在此时，肖恒隐隐的听到了两声枪声，他的心立即悬了起来。 这周小龙可是第一批船长之中表现非常优秀的，今后可是要大用的人才！若是折损在这里…… 想到这里，肖恒不由皱起了眉头。 其实肖恒也不是没有放松戒备，而他派出周小龙去也是有着锻炼他的想法……只是谁能想到开这种贸易港口的人居然会突然化身强盗呢？ “还是和平太久了啊……” 肖恒他了口气。 的确，他还是在和平年代生活太久了，久到认为安全都是理所当然的了。 但在这个时代，没有什么安全是理所当然的。 这是一个混乱的世界，也是一个法律与正义存在感几位稀薄的年代。 在这个年代，身体强壮就可以肆意欺负邻里，官高位尊就可以随便鱼肉乡里，而皇帝更是可以用举国之力满足一己之私。 正义？ 法律？ 远不及拳头与枪炮好用。还是再等等吧，再等等就有专人来料理你了。” 那交趾人从腰间抽出一把镰刀，在手中连转了几圈，显得一副武功高强的样子。 “你若是逼得我动手的话……我可是个粗人，到时候身上缺了什么零件可不要哭鼻子啊！哼哼哼哼……” 周小龙的手已经摸到了枪柄。 “砰……” “嗵——” 外面忽然响起了哨炮的炸响，显然外面也出现意外……而周小龙也不再犹豫，趁着地方注意力被哨炮所吸引的时候猛然抽出手枪对他连连扣动扳机。 “砰砰！” 双管手枪中填装的是后世标准的12号鹿弹，对无甲目标的杀伤非常惊人。 那交趾人当然也发现了不对劲，可等他刚刚举起镰刀的时候，无数铅弹就已经劈头盖脸的射了过来，强大的动能轻而易举的将他达成了筛子。 而不幸的是，他还没死。 是的，这是一种不幸。 被数十发铅弹命中，人身上的肉都被打烂了，再加上铅弹本身的毒性，以这个时代的医疗水平根本不可能活下来。 “啊——” “啊啊啊……” 周小龙镇定的看着满地翻滚的那个脚趾人，掰开双管手枪的枪膛，勾出纸筒重新又塞进去两发子弹……而这一次，里面除了一发普通的鹿弹之外还有一颗独头弹。 普通的鹿弹停止作用很强，但对于肌肉强壮的人来说，若非恰好命中了要害，否则一两枪很难立即致命。 但对人用独头弹……这未免也太残暴了些。 在开枪前的瞬间周小龙还稍微有些犹豫，不过当他看到那个交趾人正在挣扎着去拿镰刀的时候，他立即不再犹豫的扣动了扳机。 “碰！” “噗……” 大号独头弹敲碎那个交趾人的脑袋，乱七八糟的东西呈放射状喷了满墙满地的马赛克。 这还是周小龙第一次杀人。 不过长久的训练让他明白现在不是感到不适的时候，所以他强行逼着自己踩着那摊马赛克走了出去…… ……等他刚出门就见一队全副武装的士兵冲了过来。 “我在这里！我没事……”满身是血的周小龙连忙挥手示意。 等这队人马与周小龙汇合之后，其中一人立即掏出一根红色的纸筒放在地上，然后将其点燃。 这东西就是秦府用来传递简单消息所使用的哨炮，其结构跟后世过年时放的一种叫做“二踢脚”的爆竹，而当这种爆竹那奇特奇特的二连爆炸声响起后，也代表着救人行动完成。 …… 几分钟前。 “铛铛铛……” 连续不断的警钟声响起，所有人都开始奔赴自己的战斗岗位，而暂时缺了船长的海运三号，则由肖恒承担起了船长的责任。 “什么情况？” 肖恒站到了艉楼船长的位置上，问那传令兵道。 “发现大队武装人员靠近，判断其具有敌意……” “武装人员？该不会是来找我们麻烦的吧……”肖恒一愣，回头与那张川对视了一眼，“你觉得呢？” “这……不好说。不如，不如再等等看？”那张川也炸了——这里可是他们张家牵线搭桥这才找来的，这若是出了什么事他们张家也是脱不干系的。 “……” 肖恒最后看了他一眼，却并没有听信他的建议。 “船艏炮填装预瞄，立即放哨炮，让码头的警戒不部队去捞人！” 随着肖恒的命令，无数士兵纷纷奔赴自己的岗位，整艘船都动了起来……并且露出了它仅存的一根獠牙。 75真理很快就转动起来，瞄准了远方那正在不断接近的大批武装人员。 就在此时，肖恒隐隐的听到了两声枪声，他的心立即悬了起来。 这周小龙可是第一批船长之中表现非常优秀的，今后可是要大用的人才！若是折损在这里…… 想到这里，肖恒不由皱起了眉头。 其实肖恒也不是没有放松戒备，而他派出周小龙去也是有着锻炼他的想法……只是谁能想到开这种贸易港口的人居然会突然化身强盗呢？ “还是和平太久了啊……” 肖恒他了口气。 的确，他还是在和平年代生活太久了，久到认为安全都是理所当然的了。 但在这个时代，没有什么安全是理所当然的。 这是一个混乱的世界，也是一个法律与正义存在感几位稀薄的年代。 在这个年代，身体强壮就可以肆意欺负邻里，官高位尊就可以随便鱼肉乡里，而皇帝更是可以用举国之力满足一己之私。 正义？ 法律？ 远不及拳头与枪炮好用。 节133 劫掠一空 节133 交趾某豪强自建的码头上一片狼藉。 曾经繁忙的码头再没有繁忙的人群，有的只是尚未散去的硝烟。 看着那位被五花大绑，跪在地上涕泪横流的账房，肖恒忽然不知道说什么好。 “唉，好好的一桩买卖，变成这样……” 肖恒叹息一声，蹲到那账房面前恨铁不成钢的说道：“你说，你怎么这么贪心呢？现在让我去哪买粮食？” “我……我……”那账房吓坏了，嘴巴一张一合的可却说不出半句连贯的话。 “宰了吧，这人没用了。”肖恒半是试探，半是认真的说。 试探是因为他觉着这人胆子小，吓一吓看看能不能有什么意外收获……而认真则是他真的有点像弄死这个坏事的家伙。，吓一吓看看能不能有什么意外收获……而认真则是他真的有点像弄死这个坏事的家伙。 “别杀我！别杀我啊……我，我求求你，别杀我……”账房泣不成声。 人之将死的那一刻，除了活命真的什么都不想了，此时此刻这账房的心思单纯得像一张白纸……当然也仅仅是在面临着生死危机的现在这一刻而言，等他确定能活下来的话天知道会蹦出多少乱七八糟的念头。 “为什么不杀你？你害得我粮食都没买到。”肖恒淡淡的问道。 “粮食……粮食！！你不能杀我！我知道哪有粮食！大量的粮食！！”那账房仿佛是溺水之人拼命的抓住了一根稻草，竭尽全力的想要靠着它来活下去。 “真的？在哪？”肖恒淡淡的问道。 这账房如此怕死，主动出卖雇主的货物也算不得什么了，但问题不是有没有粮仓，而是这粮仓的远近。 码头这边潮湿多雨，并不适合用来储藏粮食。再加上时不时的恶劣天气侵袭……粮仓建在这里，一个大浪下来那可就什么都不剩了。 这边的粮食买卖一般是按需运输，码头本身并不屯粮……所以此时整个小码头上的所有粮食加在一起都不够当压舱物的。 “真的，那些粮食就在……就在只有我知道的地方！我可以带你们去！” 那账房话到嘴边眼珠一转，将已经到嘴边的答案硬生生的给吞了回去。 “还挺聪明？”肖恒笑了，“那你准备怎么告诉我们？亲自带路？你就不怕被老东家宰了？” “……”账房被肖恒说的哑口无言。 “这样，虽然你没听说过海阎王号，也不知道秦府做事的风格……但只要我拿到了粮食就保证你不死，而且还给你200两银子做报酬。” 肖恒说着拍了拍手，叫人去船长室拿了一百多枚西班牙银元出来。 “看看吧，200两，只多不少。”肖恒晃了晃那个沉甸甸的布袋子诱惑道：“说了不仅能保命还有钱拿，不说我就把你扔海里去喂鲨鱼……你可以赌一下我的信誉。” “……” 那账房立即开始了激烈的心理斗争，而这一切都写在了他的脸上。 “来吧，不要抵抗了……想想你的媳妇，想想你的孩子，再想想你的家产。” 肖恒的声音有如魔鬼。 “你若是死了，你媳妇就得改嫁，到时候就是别的男人睡你媳妇打你孩子还得花着你的钱……” 听完肖恒的话，那账房明显一愣，然后很快就被肖恒所描绘出的那个悲惨的未来给冲垮了心防。 “你真不杀我？”账房犹豫道。 “我就是来买粮食的，杀了你也弄不到粮食……我有病吗？你当我喜欢杀人？”肖恒翻了个白眼。 虽然肖恒的说话方式那账房有些不太习惯，但毕竟肖恒说的话仔细一想还挺有道理的，尤其是改嫁那一段…… “粮食就在……” 那账房说了个交趾语的地名，肖恒没听懂。 “距离这里多远？在什么方向？” “不远，翻过那个山头就能看到，那边到处都是￥＃……” 这句话的最后又夹杂了个交趾语的词而，肖恒眨了眨眼睛还是听不懂。 “￥＃就是粮仓的意思，这里的粮仓就叫￥＃。”那账房终于发现肖恒没听懂了，连忙翻译了一下。 “哦，这样啊。”肖恒想了想，“去两个侦察班，互相配合着上山看看……” “是。” 肖恒的命令被层层的传达下去，随后就有两队士兵换上了陆军的作训服离开了。 由于考虑到山地作战的原因，这两个班每个班都配备了一挺波波沙和两杆转轮步枪，其他的人配备的都是老式的双管猎枪……与此同时他们还带着新一代的“便携式”电台，可以随时呼叫后方的炮火支援，可以说是真正的武装到了牙齿。 在等待士兵们前去探查的这段时间里，肖恒叫人把张川带了上来。 “肖公子，这真的与我无关……”张川上来之后就拼命的解释。 面对张川的解释，肖恒不置可否，只是示意他去看那个账房：“这个人你认识吗？” “咦？范掌柜？你这是……”张川一时脑袋没转过个来，居然还很恭敬的将那账房喊做了“掌柜”。 反倒是那账房一脸懵逼，看着张川完全想不起来这家伙是谁：“你是？” “……” 张川尴尬而又不失礼貌的笑了笑，然后对肖恒说：“这位是阮……***家的账房，以前过来采买的时候曾经有过几面之缘。” 肖恒饶有兴致的看着这两人。 之前他还怀疑这两人是不是又什么勾结，可现在看这两人的反应就知道了，张川这边应该是真的没什么问题了。 那“范掌柜”的账房应该是常年接待海商的，所以张川认识也是人之常情。而反过来那账房一天不知要接待多少海商，记不住张川也是情理之中。 而且这两人的表情都非常自然，看不出半点演戏的痕迹。 这若是有心演出来的，在两人没有对过剧本的前提下，这急智未免有些太惊人了些。 肖恒也没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缠。 就这么一小会的功夫，探查小队已经抵达了那个账房所说的山顶，果然发现了类似粮仓一样的成片建筑。 若是按照报告中数量来看，这些粮食都够秦府所有人吃上好几年的了…… 看着那位被五花大绑，跪在地上涕泪横流的账房，肖恒忽然不知道说什么好。 “唉，好好的一桩买卖，变成这样……” 肖恒叹息一声，蹲到那账房面前恨铁不成钢的说道：“你说，你怎么这么贪心呢？现在让我去哪买粮食？” “我……我……”那账房吓坏了，嘴巴一张一合的可却说不出半句连贯的话。 “宰了吧，这人没用了。”肖恒半是试探，半是认真的说。 试探是因为他觉着这人胆子小，吓一吓看看能不能有什么意外收获……而认真则是他真的有点像弄死这个坏事的家伙。 “别杀我！别杀我啊……我，我求求你，别杀我……”账房泣不成声。 人之将死的那一刻，除了活命真的什么都不想了，此时此刻这账房的心思单纯得像一张白纸……当然也仅仅是在面临着生死危机的现在这一刻而言，等他确定能活下来的话天知道会蹦出多少乱七八糟的念头。 “为什么不杀你？你害得我粮食都没买到。”肖恒淡淡的问道。 “粮食……粮食！！你不能杀我！我知道哪有粮食！大量的粮食！！”那账房仿佛是溺水之人拼命的抓住了一根稻草，竭尽全力的想要靠着它来活下去。 “真的？在哪？”肖恒淡淡的问道。 这账房如此怕死，主动出卖雇主的货物也算不得什么了，但问题不是有没有粮仓，而是这粮仓的远近。 码头这边潮湿多雨，并不适合用来储藏粮食。再加上时不时的恶劣天气侵袭……粮仓建在这里，一个大浪下来那可就什么都不剩了。 这边的粮食买卖一般是按需运输，码头本身并不屯粮……所以此时整个小码头上的所有粮食加在一起都不够当压舱物的。 “真的，那些粮食就在……就在只有我知道的地方！我可以带你们去！” 那账房话到嘴边眼珠一转，将已经到嘴边的答案硬生生的给吞了回去。 “还挺聪明？”肖恒笑了，“那你准备怎么告诉我们？亲自带路？你就不怕被老东家宰了？” “……”账房被肖恒说的哑口无言。 “这样，虽然你没听说过海阎王号，也不知道秦府做事的风格……但只要我拿到了粮食就保证你不死，而且还给你200两银子做报酬。” 肖恒说着拍了拍手，叫人去船长室拿了一百多枚西班牙银元出来。 “看看吧，200两，只多不少。”肖恒晃了晃那个沉甸甸的布袋子诱惑道：“说了不仅能保命还有钱拿，不说我就把你扔海里去喂鲨鱼……你可以赌一下我的信誉。” “……” 那账房立即开始了激烈的心理斗争，而这一切都写在了他的脸上。 “来吧，不要抵抗了……想想你的媳妇，想想你的孩子，再想想你的家产。” 肖恒的声音有如魔鬼。 “你若是死了，你媳妇就得改嫁，到时候就是别的男人睡你媳妇打你孩子还得花着你的钱……” 听完肖恒的话，那账房明显一愣，然后很快就被肖恒所描绘出的那个悲惨的未来给冲垮了心防。 “你真不杀我？”账房犹豫道。 “我就是来买粮食的，杀了你也弄不到粮食……我有病吗？你当我喜欢杀人？”肖恒翻了个白眼。 虽然肖恒的说话方式那账房有些不太习惯，但毕竟肖恒说的话仔细一想还挺有道理的，尤其是改嫁那一段…… “粮食就在……” 那账房说了个交趾语的地名，肖恒没听懂。 “距离这里多远？在什么方向？” “不远，翻过那个山头就能看到，那边到处都是￥＃……” 这句话的最后又夹杂了个交趾语的词而，肖恒眨了眨眼睛还是听不懂。 “￥＃就是粮仓的意思，这里的粮仓就叫￥＃。”那账房终于发现肖恒没听懂了，连忙翻译了一下。 “哦，这样啊。”肖恒想了想，“去两个侦察班，互相配合着上山看看……” “是。” 肖恒的命令被层层的传达下去，随后就有两队士兵换上了陆军的作训服离开了。 由于考虑到山地作战的原因，这两个班每个班都配备了一挺波波沙和两杆转轮步枪，其他的人配备的都是老式的双管猎枪……与此同时他们还带着新一代的“便携式”电台，可以随时呼叫后方的炮火支援，可以说是真正的武装到了牙齿。 在等待士兵们前去探查的这段时间里，肖恒叫人把张川带了上来。 “肖公子，这真的与我无关……”张川上来之后就拼命的解释。 面对张川的解释，肖恒不置可否，只是示意他去看那个账房：“这个人你认识吗？” “咦？范掌柜？你这是……”张川一时脑袋没转过个来，居然还很恭敬的将那账房喊做了“掌柜”。 反倒是那账房一脸懵逼，看着张川完全想不起来这家伙是谁：“你是？” “……” 张川尴尬而又不失礼貌的笑了笑，然后对肖恒说：“这位是阮……***家的账房，以前过来采买的时候曾经有过几面之缘。” 肖恒饶有兴致的看着这两人。 之前他还怀疑这两人是不是又什么勾结，可现在看这两人的反应就知道了，张川这边应该是真的没什么问题了。 那“范掌柜”的账房应该是常年接待海商的，所以张川认识也是人之常情。而反过来那账房一天不知要接待多少海商，记不住张川也是情理之中。 而且这两人的表情都非常自然，看不出半点演戏的痕迹。 这若是有心演出来的，在两人没有对过剧本的前提下，这急智未免有些太惊人了些。 肖恒也没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缠。 就这么一小会的功夫，探查小队已经抵达了那个账房所说的山顶，果然发现了类似粮仓一样的成片建筑。 若是按照报告中数量来看，这些粮食都够秦府所有人吃上好几年的了…… 节134 临安惊变 节134 什么叫位高权重？ 以前肖恒对这个词立理解不深，当然也没有深入了解这个词的机会。而现在，当秦荐说出了那几个字后，却让肖恒终于认识到了这个词语背后所代表的东西。 位高权重，说起来似乎平平淡淡没有什么，但这个词的背后的另一面却是生杀予夺。 换了个说法整个词的含义立即变得冷冰冰、血淋淋。 原来皇权居然是这么可怕的东西。 一句话就能决定一地甚至一国的命运，那么对于普通人来说岂不是更加…… 想到这里肖恒不由得激灵灵的打了个寒颤。 这样的力量，就不应该掌握在某一个人的手中。 而在一边的秦荐一直没有打扰他，只是慢条斯理的喝起了茶水。 过了好一会肖恒这才抬起头来，看着秦荐苦笑道：“多谢泰山大人指点。” 对于肖恒的感谢，秦荐只是点点头，随即问道：“看你一副了然的样子……刚刚想到了什么？” “没什么，只是忽然觉得……皇帝的权利未免有点太大了。”肖恒叹了口气。 “哦？”秦荐倒是不理解肖恒的想法，毕竟秦荐是本时代的土著，对于皇权的理解肯定与肖恒这个来自现代的人不一样。 不过感叹毕竟只是感叹，接下来如何应对蒙元南下才是最主要的问题。 经过短暂的修整之后，蒙元的补给状况有所缓解，那么接下来要做的必然就是继续南下了……肖恒和秦荐讨论研判后得出结论，蒙元必须在春天冰雪开化之前攻占南宋的主要城市以及湖广地区。 蒙元毕竟长途远征、补给困难，只有掌握了江南和胡广地区才能算是在中原站稳脚跟。 而这一切必将伴随着无数的腥风血雨。 …… 临安，临时安顿之所。 想当初赵构逃到临安的时候，可曾想过自己的子子孙孙会在这里一直安顿下去，直至被人灭亡？ 这个问题赵构应该是不曾想过的，但现在他的子孙后代赵朞却不得不来面对这个问题。 一场激烈的朝议之后，赵朞疲惫的回到了居所，揉着发酸的双眼，心中郁结之气久久不曾散去。 “混账！！” “混账东西！！” “哗啦……” 一个放在西方能够拍出天价的花瓶，被摔了个粉身碎骨。 旁边伺候的宫女太监一个个低着头不敢吭声，尤其是那些负责打扫碎片的小太监，更是恨不得连呼吸声都憋回去……一个个蹑手蹑脚却又速度飞快的捡拾着碎片，仿佛站在旁边的是什么吃人猛兽。 那小太监终于捡完了所有碎片，脸上如释重负，正准备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的时候，就听一阵风声……又一个花瓶向他的脑袋砸了过来。 小太监本能的想躲，可他却突然想起了什么，强行控制住了自己的本能，看准了花瓶飞来的方向不动声色的挪了挪方向，然后两眼一闭咬紧牙关…… “啪！！” 花瓶重重的砸在了小太监的脑袋上，可以说是正中靶心……然后小太监就顺势倒了下去，然后不顾自己满头是血，连忙爬起来跪倒在地。 这一套流程可以说是标准至极，以至于赵朞的气都消了不少： “狗东西，滚下去找太医！” 小太监连连磕头称谢，然后在旁边另一个太监的搀扶下离开了。 至于地上的花瓶和血迹，自然有其他人来清理。 “嘿嘿，小狗子，你这一下可真没白挨……今后这官家对你有了印象，你小子可就前途无量了啊！等你以后发达了可别忘了咱啊！” 大太监唠唠叨叨的示好……当然他说的这些其实他自己都不太相信，不过今天这小狗子的确挺机灵的，也算是在官家面前留下了不错的印象，以后搞不好真的会因祸得福也说不定，现在烧烧冷灶今后兴许真能用得上呢？再说不过费了些口水又没什么成本。 而那小太监晕晕乎乎的其实都没听进去。 刚挨的那一下当时觉着能挺住，可等挺过了最初的眩晕过后情况并没有好转，反而除了眩晕之外还觉得恶心、想吐，更有阵阵睡意袭来。 “喂！小狗子！跟你说话呢！你倒是吭一声啊？是不是瞧不起我？” 那搀扶着小狗子的太监有些不满道。 “多，多谢……” 一句话没说完，小太监两眼一闭晕死过去。 “啧……这么沉！” “该死的，一点油水都没捞到，白挨累了。” “……” 唠唠叨叨的一通废话中，小太监终于被送进了太医监，一个山羊胡的老先生问明了情况之后就给那小太监号号脉就把他丢给旁边的小学徒了。 看着那小学徒粗手粗脚的给小太监包扎头上的伤口，不知为什么，大太监忽然觉着自己很可能看不到这个机灵的小狗子了。 “啧，还愣着干什么？回去吧！”山羊胡看那大太监一阵心烦。 “是是是……” 太医监的地位可比他们这些无名太监高太多了，那太监也不敢说什么，躬身行礼之后就离开了。 “唉……” 等那太监走了，山羊胡御医长叹了口气。 “师傅何事烦心？” 那小学徒三两下搞定了小太监的包扎工作之后，立即回到山羊胡身边小心翼翼的伺候着。 “官家的心情不太好啊……”山羊胡御医长叹一声，除此之外再没多说什么。 小学徒似懂非懂。 等晚上回到大通铺上，小学徒还在想着白天的事情。 “嘿，想啥呢！？” 小学徒铺位旁边的小胖子问道。 “听说官家的心情不太好……”小学徒一脸神秘的说。 “哦……然后呢？”小胖子追问道。 “什么然后？没有然后了，师傅就说了这么一句。”小学徒一愣。 “那你在想什么？”什么叫位高权重？ 以前肖恒对这个词立理解不深，当然也没有深入了解这个词的机会。而现在，当秦荐说出了那几个字后，却让肖恒终于认识到了这个词语背后所代表的东西。 位高权重，说起来似乎平平淡淡没有什么，但这个词的背后的另一面却是生杀予夺。 换了个说法整个词的含义立即变得冷冰冰、血淋淋。 原来皇权居然是这么可怕的东西。 一句话就能决定一地甚至一国的命运，那么对于普通人来说岂不是更加…… 想到这里肖恒不由得激灵灵的打了个寒颤。 这样的力量，就不应该掌握在某一个人的手中。 而在一边的秦荐一直没有打扰他，只是慢条斯理的喝起了茶水。 过了好一会肖恒这才抬起头来，看着秦荐苦笑道：“多谢泰山大人指点。” 对于肖恒的感谢，秦荐只是点点头，随即问道：“看你一副了然的样子……刚刚想到了什么？” “没什么，只是忽然觉得……皇帝的权利未免有点太大了。”肖恒叹了口气。 “哦？”秦荐倒是不理解肖恒的想法，毕竟秦荐是本时代的土著，对于皇权的理解肯定与肖恒这个来自现代的人不一样。 不过感叹毕竟只是感叹，接下来如何应对蒙元南下才是最主要的问题。 经过短暂的修整之后，蒙元的补给状况有所缓解，那么接下来要做的必然就是继续南下了……肖恒和秦荐讨论研判后得出结论，蒙元必须在春天冰雪开化之前攻占南宋的主要城市以及湖广地区。 蒙元毕竟长途远征、补给困难，只有掌握了江南和胡广地区才能算是在中原站稳脚跟。 而这一切必将伴随着无数的腥风血雨。 …… 临安，临时安顿之所。 想当初赵构逃到临安的时候，可曾想过自己的子子孙孙会在这里一直安顿下去，直至被人灭亡？ 这个问题赵构应该是不曾想过的，但现在他的子孙后代赵朞却不得不来面对这个问题。 一场激烈的朝议之后，赵朞疲惫的回到了居所，揉着发酸的双眼，心中郁结之气久久不曾散去。 “混账！！” “混账东西！！” “哗啦……” 一个放在西方能够拍出天价的花瓶，被摔了个粉身碎骨。 旁边伺候的宫女太监一个个低着头不敢吭声，尤其是那些负责打扫碎片的小太监，更是恨不得连呼吸声都憋回去……一个个蹑手蹑脚却又速度飞快的捡拾着碎片，仿佛站在旁边的是什么吃人猛兽。 那小太监终于捡完了所有碎片，脸上如释重负，正准备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的时候，就听一阵风声……又一个花瓶向他的脑袋砸了过来。 小太监本能的想躲，可他却突然想起了什么，强行控制住了自己的本能，看准了花瓶飞来的方向不动声色的挪了挪方向，然后两眼一闭咬紧牙关…… “啪！！” 花瓶重重的砸在了小太监的脑袋上，可以说是正中靶心……然后小太监就顺势倒了下去，然后不顾自己满头是血，连忙爬起来跪倒在地。 这一套流程可以说是标准至极，以至于赵朞的气都消了不少： “狗东西，滚下去找太医！” 小太监连连磕头称谢，然后在旁边另一个太监的搀扶下离开了。 至于地上的花瓶和血迹，自然有其他人来清理。 “嘿嘿，小狗子，你这一下可真没白挨……今后这官家对你有了印象，你小子可就前途无量了啊！等你以后发达了可别忘了咱啊！” 大太监唠唠叨叨的示好……当然他说的这些其实他自己都不太相信，不过今天这小狗子的确挺机灵的，也算是在官家面前留下了不错的印象，以后搞不好真的会因祸得福也说不定，现在烧烧冷灶今后兴许真能用得上呢？再说不过费了些口水又没什么成本。 而那小太监晕晕乎乎的其实都没听进去。 刚挨的那一下当时觉着能挺住，可等挺过了最初的眩晕过后情况并没有好转，反而除了眩晕之外还觉得恶心、想吐，更有阵阵睡意袭来。 “喂！小狗子！跟你说话呢！你倒是吭一声啊？是不是瞧不起我？” 那搀扶着小狗子的太监有些不满道。 “多，多谢……” 一句话没说完，小太监两眼一闭晕死过去。 “啧……这么沉！” “该死的，一点油水都没捞到，白挨累了。” “……” 唠唠叨叨的一通废话中，小太监终于被送进了太医监，一个山羊胡的老先生问明了情况之后就给那小太监号号脉就把他丢给旁边的小学徒了。 看着那小学徒粗手粗脚的给小太监包扎头上的伤口，不知为什么，大太监忽然觉着自己很可能看不到这个机灵的小狗子了。 “啧，还愣着干什么？回去吧！”山羊胡看那大太监一阵心烦。 “是是是……” 太医监的地位可比他们这些无名太监高太多了，那太监也不敢说什么，躬身行礼之后就离开了。 “唉……” 等那太监走了，山羊胡御医长叹了口气。 “师傅何事烦心？” 那小学徒三两下搞定了小太监的包扎工作之后，立即回到山羊胡身边小心翼翼的伺候着。 “官家的心情不太好啊……”山羊胡御医长叹一声，除此之外再没多说什么。 小学徒似懂非懂。 等晚上回到大通铺上，小学徒还在想着白天的事情。 “嘿，想啥呢！？” 小学徒铺位旁边的小胖子问道。 “听说官家的心情不太好……”小学徒一脸神秘的说。 “哦……然后呢？”小胖子追问道。 “什么然后？没有然后了，师傅就说了这么一句。”小学徒一愣。 “那你在想什么？” “官家的心情不太好啊……”山羊胡御医长叹一声，除此之外再没多说什么。 小学徒似懂非懂。 等晚上回到大通铺上，小学徒还在想着白天的事情。 “嘿，想啥呢！？” 小学徒铺位旁边的小胖子问道。 “听说官家的心情不太好……”小学徒一脸神秘的说。 “哦……然后呢？”小胖子追问道。 “什么然后？没有然后了，师傅就说了这么一句。”小学徒一愣。 “那你在想什么？” “ 看你不顺眼算不算理由？ 节135 浩劫 节135 大宋亡了吗？ 从理论上来说，还没有。 至少在赵朞被干掉之前还不算灭亡，可是任谁都知道，大宋的灭亡已经被按下了倒计时的按钮。 蒙元在攻打大金的时候，与肖恒和秦荐都打了个照面，尤其是肖恒给蒙元造成了很大的损失，所以蒙元在继续攻打南宋的时候还保留着一份谨慎。 至少，在补给不足的情况下他们没有信心能够击破以肖恒的部下为主力的防守。而秦荐的坚壁清野战术也的确打乱了蒙元进攻的节奏，让他们只敢在长江南岸建立一个前进基地。 不过在短暂的修整补给之后，蒙军立即开动大军南下攻城，而平江府则再一次迎来了外租侵略者的考验…… 面对蒙军的攻势，朝野上下大多都寄希望于平江府的奇迹，希望出现一次逼退金人的奇迹。 然而没有了秦荐，奇迹再没有发生。 蒙军仿佛戳破一层窗户纸一样轻易的攻破了平江府的防御……甚至连他们自己都没想到战事居然进行的如此顺利！ 而接下来面对蒙元兵锋所指的，就变成了大宋的都城——临安。 临安墙高城深，在冷兵器时代中是个近乎无法被攻破的城池。 正常来讲城市越大、城墙越高，那么想要攻破它所花费的代价也就越高。 大型的城市不仅防御力强，而且最重要的是其中储备的物资可以让其撑很久很久。 一般来说，只要城市足够大、城墙足够高就不可能被攻破……想要攻破这种规模的城市只能靠围困，甚至长达数年之久的围困。 这种围困战略实际上就是在以本伤人，要付出远比防守方多得多的，甚至数倍于防守方的代价才能将之击破。 所以在历史上真正的超级城市基本上都是由内部开始崩溃的，要么是因为内乱、要么是守将投降，真正的因围困而陷落的大型城市凤毛麟角。 但是，当火炮被发明出来之后，一切就已经不同了。 当坚固的城墙不再坚固，那么进攻方要付出的代价就小得多了。 再加上此时南宋在火药武器的研发上早已落后于蒙元，所以当火力上的优势不在之后，脆弱的防御体系在火炮面前一文不值。 尽管肖恒轰塌了城门楼给南宋政权以强烈的警示，但在连翻讨论之下却并未找到有效的解决办法—— ——南宋既没有类似大金那样强大的骑兵，也没有肖恒那样的装甲车。所以无论是中都之战还是扬州之战，他们都没办法简单复制。 低效率的朝议耗尽了南宋最后的生机。 当平江府瞬间城破的消息刚刚传到临安府的时候，蒙元大军已经兵临城下了……而且他们并没有原地修整，而是连夜开始了攻城。 临安的城墙巍峨雄伟，但也扛不住火炮的无限轰击。 尽管实心炮弹的威力不如开花弹，但威力不足数量补。蒙元为了一鼓作气足足调用了一百多门轻重火炮对临安城展开了剧烈的轰击。 短短一个时辰不到临安城就被攻破了。 然后蒙军立即从这缺口中杀了进来，一路势如破竹般的攻陷了皇城。 如果对于普通的“回”字型都城来说，被入侵者攻破了皇城那就真的没救了。 但临安城妙就妙在它总体呈现一个类似菜刀的形状，靠北的上半部分是厚重的“刀身”，而尾部靠山的部分则是“刀柄”。 大宋的皇城就在这“刀柄”处。 如果是正常的“回”字形城市——例如大金的中都城，入侵者攻破外层之后会开始清缴外层，等外层的战事平息之后才开始围攻内层。 这样一来内城的皇帝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 但对于临安城来说，临安以西紧邻西湖，根本不适合大军展开，而临安以东的“刀刃”方向则河网密布同样不适合大军展开，只有北方的正面是窄窄的平原，比较适合攻城。 而等入侵者攻破了外城之后，还要跨越整个城市才能抵达临安皇城的北墙……但是皇城的南墙外就是钱塘江！出门直行上船就能溜，追都追不上的！ 至于这里为什么有船…… ……那还不是因为肖恒！ 由于肖恒留下的那份报纸所引发的大逃亡，在蒙军抵达之前临安就已经十室九空了。 而各位大臣也不傻，明面上不讲背地里一个个的都将家眷送往了南方。 毕竟那份资料真是太详细了，只要稍微有点脑袋的人都能判断出大宋绝对无法抵挡来自蒙元的进攻的。 所以最后就连赵朞都守不住他最后的倔强，默默的准备了几艘船作为后路。 所以尽管蒙元的进攻已经足够犀利了，但在平江府破的消息传到临安的时候，朝廷里的大佬们包括赵朞在内就已经做好准备了。 而当城破的消息传来的之后，整个临安城里的高官以及皇帝赵朞就立即动身前往江边……等蒙元杀入皇城时船影都看不见了。 只是皇帝和高官们跑了，但这宫里的宫女、太监可就被留下来了。 毕竟几艘船的运力可不能将所有人运走，而大宋既没有肖恒的能力，也没有肖恒的心性，绝不肯也不能带着这些随时可以抛弃的普通百姓一起离开的。 而这些服侍了皇帝一辈子的人，就这样被卖了。 蒙军所过之处到处都是尸体。 太监的、宫女的。 认识的，不认识的…… 当小太监看到那个扶着自己去太医监的大太监时，他的表情也跟着扭曲了。 昨天还活生生的人，还会开玩笑、还有功利心……而现在，那个大太监却只是躺在路边的一坨肉，一坨尸首分离的躯体。 小太监捧着那大太监的脑袋想要找到他的尸身……然而无头尸体太多了，根本就不知道到底哪个才是他真正的身体。 也许连那大太监都没想到，自己一时的预感居然应验了——他的确再也看不到那个叫做小狗子的小太监了，只是天人两隔的双方换了个位置。 小太监犹豫了一会，随便找了尸体将脑袋放了上去，然后摆了摆大太监的尸身接着转身就跑。 已经没时间给他耽误了，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去寻找干粮！ 他记得御膳房那边还有些熏肉之类的东西，只要带上一块就能挺上很久了。 只是随着小太监跑遍了半个皇城，对这里很是熟悉的他很快就发现了不对之处——不少原本住人的房间却没有人也没有尸体，房内也丝毫不见半点血迹，有的房间内甚至还有匆匆收拾打包的痕迹…… 所有的一切都在表明，许多人早就知道了今夜的浩劫，并且在蒙人攻入皇城之前就跑了！ 最初小太监还不太敢相信自己的判断，但随着证据越来越多，也由不得他不信了。 皇帝、大臣以及皇帝的亲信……很有可能早就跑了，留下他们当做炮灰来阻碍蒙人的脚步。 所以在历史上真正的超级城市基本上都是由内部开始崩溃的，要么是因为内乱、要么是守将投降，真正的因围困而陷落的大型城市凤毛麟角。 但是，当火炮被发明出来之后，一切就已经不同了。 当坚固的城墙不再坚固，那么进攻方要付出的代价就小得多了。 再加上此时南宋在火药武器的研发上早已落后于蒙元，所以当火力上的优势不在之后，脆弱的防御体系在火炮面前一文不值。 尽管肖恒轰塌了城门楼给南宋政权以强烈的警示，但在连翻讨论之下却并未找到有效的解决办法—— ——南宋既没有类似大金那样强大的骑兵，也没有肖恒那样的装甲车。所以无论是中都之战还是扬州之战，他们都没办法简单复制。 低效率的朝议耗尽了南宋最后的生机。 当平江府瞬间城破的消息刚刚传到临安府的时候，蒙元大军已经兵临城下了……而且他们并没有原地修整，而是连夜开始了攻城。 临安的城墙巍峨雄伟，但也扛不住火炮的无限轰击。 尽管实心炮弹的威力不如开花弹，但威力不足数量补。蒙元为了一鼓作气足足调用了一百多门轻重火炮对临安城展开了剧烈的轰击。 短短一个时辰不到临安城就被攻破了。 然后蒙军立即从这缺口中杀了进来，一路势如破竹般的攻陷了皇城。 如果对于普通的“回”字型都城来说，被入侵者攻破了皇城那就真的没救了。 但临安城妙就妙在它总体呈现一个类似菜刀的形状，靠北的上半部分是厚重的“刀身”，而尾部靠山的部分则是“刀柄”。 大宋的皇城就在这“刀柄”处。 如果是正常的“回”字形城市——例如大金的中都城，入侵者攻破外层之后会开始清缴外层，等外层的战事平息之后才开始围攻内层。 这样一来内城的皇帝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 但对于临安城来说，临安以西紧邻西湖，根本不适合大军展开，而临安以东的“刀刃”方向则河网密布同样不适合大军展开，只有北方的正面是窄窄的平原，比较适合攻城。 而等入侵者攻破了外城之后，还要跨越整个城市才能抵达临安皇城的北墙……但是皇城的南墙外就是钱塘江！出门直行上船就能溜，追都追不上的！ 至于这里为什么有船…… ……那还不是因为肖恒！ 由于肖恒留下的那份报纸所引发的大逃亡，在蒙军抵达之前临安就已经十室九空了。 而各位大臣也不傻，明面上不讲背地里一个个的都将家眷送往了南方。 毕竟那份资料真是太详细了，只要稍微有点脑袋的人都能判断出大宋绝对无法抵挡来自蒙元的进攻的。 所以最后就连赵朞都守不住他最后的倔强，默默的准备了几艘船作为后路。 所以尽管蒙元的进攻已经足够犀利了，但在平江府破的消息传到临安的时候，朝廷里的大佬们包括赵朞在内就已经做好准备了。 而当城破的消息传来的之后，整个临安城里的高官以及皇帝赵朞就立即动身前往江边……等蒙元杀入皇城时船影都看不见了。 只是皇帝和高官们跑了，但这宫里的宫女、太监可就被留下来了。 毕竟几艘船的运力可不能将所有人运走，而大宋既没有肖恒的能力，也没有肖恒的心性，绝不肯也不能带着这些随时可以抛弃的普通百姓一起离开的。 而这些服侍了皇帝一辈子的人，就这样被卖了。 蒙军所过之处到处都是尸体。 太监的、宫女的。 认识的，不认识的…… 当小太监看到那个扶着自己去太医监的大太监时，他的表情也跟着扭曲了。 昨天还活生生的人，还会开玩笑、还有功利心……而现在，那个大太监却只是躺在路边的一坨肉，一坨尸首分离的躯体。 小太监捧着那大太监的脑袋想要找到他的尸身……然而无头尸体太多了，根本就不知道到底哪个才是他真正的身体。 也许连那大太监都没想到，自己一时的预感居然应验了——他的确再也看不到那个叫做小狗子的小太监了，只是天人两隔的双方换了个位置。 小太监犹豫了一会，随便找了尸体将脑袋放了上去，然后摆了摆大太监的尸身接着转身就跑。 已经没时间给他耽误了，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去寻找干粮！ 他记得御膳房那边还有些熏肉之类的东西，只要带上一块就能挺上很久了。 只是随着小太监跑遍了半个皇城，对这里很是熟悉的他很快就发现了不对之处——不少原本住人的房间却没有人也没有尸体，房内也丝毫不见半点血迹，有的房间内甚至还有匆匆收拾打包的痕迹…… 所有的一切都在表明，许多人早就知道了今夜的浩劫，并且在蒙人攻入皇城之前就跑了！ 最初小太监还不太敢相信自己的判断，但随着证据越来越多，也由不得他不信了。 皇帝、大臣以及皇帝的亲信……很有可能早就跑了，留下他们当做炮灰来阻碍蒙人的脚步。 “狗皇帝……” 小太监 节136 真理庇护 节136 临安城的皇城西侧是连绵不绝小山和茂密的林地，晚上藏在这里里说是非常安全。 然而到了白天，这个“小山包”可就藏不住人了，毕竟这座山并非真的是荒山野岭。 整座山其实分为两部分，第一部分就是以大内以及大内周边的半边山地所组成的皇城，这部分被单独的城墙围在其中。 而在外围则是临安府的外城墙，北边连着西湖边的城墙，向南延伸抱住了大半的山头，切到钱塘江边这才转而绕回了北方。 这部分就形成了整个“菜刀”形状的临安城的“刀柄”部分。 三小想从皇城出去，首先要向西上山，通过位于山顶的凤山门。 出了风山门之后就算出了皇城了，然后再继续向西北方向下山，通过钱湖门这才算是出了临安府。 钱湖门外北侧就是西湖，继续向东不远就是净慈报恩寺和雷峰塔方向。 可以说出了凤山们就算成功一半，出了钱湖门就算大功告成了。 三小谨慎的摸到了凤山门，发现在合理空荡荡的没有人驻守……这让他们的胆子变得大了些，接下来去往钱湖门的速度就变快了，而到了钱湖门发现这里也是空荡荡一个人都没有。 如此顺利让三小都有些惊讶，不过这也算是正常。 此时蒙军突破得太猛，是从中路直插下来的。而在临安府的“刀柄”处，左边是山右边是河，他们暂时还来不及封锁住所有城门。 在临安府城破之后，城内的兵丁彻底乱了套，夹杂着无数百姓从临安府东西两边的城门逃跑。 而皇城这边由于人烟稀少的关系，所以这边的两个城门都是空荡荡的，没有拥挤的人群，自然也就没有来自蒙元的追兵。 出了钱湖门后，三小立即向东继续逃亡，而跑着跑着就慢慢的看到了一些零散的难民。 “小心，离他们远点。”小太监警惕的看着那些人……而那些难民见到这边是三个小孩子，虽然没有完全放松警惕但也都继续往前跑。 当制度崩溃之后，人性的丑陋往往暴露无遗。 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这群难民是从更北边的清波门逃出来的，这一路左边是城墙右边是西湖，根本没有逃生的余地。 而到了三小这边的钱湖门才算是刚刚脱离险境，但在身后的追兵随时都有可能追上来的情况下，只有傻子才会浪费这宝贵的时间。 意识到了这一点之后，三小也开始闷头赶路……只是这一次他们稍微偏离了官道，与其他难民拉开一些距离。 一群人默不作声的继续逃亡，而渐渐的，逃难的队伍越来越大，人数越来越多……而此时三小也将面临一个选择。 “现在怎么办？要不要混进去？”小胖子低声问道。 “……”小太监沉默了起来。 混入大队的难民既有好处也有坏处。 好处是有掩护、相对安全，而且还有可能得到帮助。但坏处则是会被抢劫、倾轧，以及一系列不可预知的危险。 “算了，咱们离他们远点。”小太监没有思考太久就做出了决定。 “好。”另外两小也跟着点头。 毕竟他们三个之中没有成年男性，若是混进难民的大队伍里很容易吃亏。 经过商讨之后，三人拐了个弯，离开了大部队，拐上了南屏山。 这里是净慈报恩寺的后山，三小找了一圈之后，发现了一个和尚隐居用的破落的茅草屋，顿时大喜过望在这里暂时栖身。 “这里有柴火！” 小胖子惊喜的发现屋内还有劈好的干柴，三小顿时大喜过望。 架起柴火点燃了火塘之后，一身疲惫三小围坐在或塘边，总算是可以歇一会了。 火塘内，干柴在火舌的舔舐下噼啪作响，而温暖的火焰则给了三人一丝难得的安全感。 逃了一宿三人已经累得不行，此时又围着温暖的火塘，这瞌睡虫顿时止不住的爬了上来。 “呜——” “嘎嘎嘎———” 夜浓如墨。 狼嚎和不知名的鸟叫总让人浓郁的黑暗中似乎酝酿着什么恐怖的东西。 小学徒就被外面的鸟叫声所惊醒了，然后就心惊胆颤的再也睡不着了。 “你去睡吧，我来望风。” 忽然，小学徒背后传来了小胖子的声音，小学徒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道：“睡不着。” “睡不着也得睡，不然明天连跑的力气都没有了。”小太监幽幽的声音传来……原来他也没睡着。 “你也是被夜枭吵醒的？”小学徒闻道。 “嗯……”小太监叹了口气。 “……” 三小望着渐渐熄灭的火塘，又找了两根柴火添了进去。 随着新柴慢慢的被点燃，跳动的火光再次驱走了三人的寒冷。 “胖子，你说咱们……能活着走到川蜀吗？”小学徒担忧的问道。 “能！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咱们都是有福之人！”小胖子答道。 “有福之人……”小太监摸了摸头上隐隐作痛的伤痕，忽然叹了口气。 “怎么了？”小胖子问道，“又疼了吗？我带了伤药，要不要帮你换上？” “那……就多谢了。”小太监想了想，还是躺了下来。 小胖子熟练的拆掉了小太监头上的布条，一边拆一边嫌弃道：“这活谁干的？这么糙呢！啧啧……” 小学徒：“……” 好尴尬，不知道说什么好。 小太监没吱声，只是默默的忍受着触动伤口的疼痛。 等小胖子临安城的皇城西侧是连绵不绝小山和茂密的林地，晚上藏在这里里说是非常安全。 然而到了白天，这个“小山包”可就藏不住人了，毕竟这座山并非真的是荒山野岭。 整座山其实分为两部分，第一部分就是以大内以及大内周边的半边山地所组成的皇城，这部分被单独的城墙围在其中。 而在外围则是临安府的外城墙，北边连着西湖边的城墙，向南延伸抱住了大半的山头，切到钱塘江边这才转而绕回了北方。 这部分就形成了整个“菜刀”形状的临安城的“刀柄”部分。 三小想从皇城出去，首先要向西上山，通过位于山顶的凤山门。 出了风山门之后就算出了皇城了，然后再继续向西北方向下山，通过钱湖门这才算是出了临安府。 钱湖门外北侧就是西湖，继续向东不远就是净慈报恩寺和雷峰塔方向。 可以说出了凤山们就算成功一半，出了钱湖门就算大功告成了。 三小谨慎的摸到了凤山门，发现在合理空荡荡的没有人驻守……这让他们的胆子变得大了些，接下来去往钱湖门的速度就变快了，而到了钱湖门发现这里也是空荡荡一个人都没有。 如此顺利让三小都有些惊讶，不过这也算是正常。 此时蒙军突破得太猛，是从中路直插下来的。而在临安府的“刀柄”处，左边是山右边是河，他们暂时还来不及封锁住所有城门。 在临安府城破之后，城内的兵丁彻底乱了套，夹杂着无数百姓从临安府东西两边的城门逃跑。 而皇城这边由于人烟稀少的关系，所以这边的两个城门都是空荡荡的，没有拥挤的人群，自然也就没有来自蒙元的追兵。 出了钱湖门后，三小立即向东继续逃亡，而跑着跑着就慢慢的看到了一些零散的难民。 “小心，离他们远点。”小太监警惕的看着那些人……而那些难民见到这边是三个小孩子，虽然没有完全放松警惕但也都继续往前跑。 当制度崩溃之后，人性的丑陋往往暴露无遗。 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这群难民是从更北边的清波门逃出来的，这一路左边是城墙右边是西湖，根本没有逃生的余地。 而到了三小这边的钱湖门才算是刚刚脱离险境，但在身后的追兵随时都有可能追上来的情况下，只有傻子才会浪费这宝贵的时间。 意识到了这一点之后，三小也开始闷头赶路……只是这一次他们稍微偏离了官道，与其他难民拉开一些距离。 一群人默不作声的继续逃亡，而渐渐的，逃难的队伍越来越大，人数越来越多……而此时三小也将面临一个选择。 “现在怎么办？要不要混进去？”小胖子低声问道。 “……”小太监沉默了起来。 混入大队的难民既有好处也有坏处。 好处是有掩护、相对安全，而且还有可能得到帮助。但坏处则是会被抢劫、倾轧，以及一系列不可预知的危险。 “算了，咱们离他们远点。”小太监没有思考太久就做出了决定。 “好。”另外两小也跟着点头。 毕竟他们三个之中没有成年男性，若是混进难民的大队伍里很容易吃亏。 经过商讨之后，三人拐了个弯，离开了大部队，拐上了南屏山。 这里是净慈报恩寺的后山，三小找了一圈之后，发现了一个和尚隐居用的破落的茅草屋，顿时大喜过望在这里暂时栖身。 “这里有柴火！” 小胖子惊喜的发现屋内还有劈好的干柴，三小顿时大喜过望。 架起柴火点燃了火塘之后，一身疲惫三小围坐在或塘边，总算是可以歇一会了。 火塘内，干柴在火舌的舔舐下噼啪作响，而温暖的火焰则给了三人一丝难得的安全感。 逃了一宿三人已经累得不行，此时又围着温暖的火塘，这瞌睡虫顿时止不住的爬了上来。 “呜——” “嘎嘎嘎———” 夜浓如墨。 狼嚎和不知名的鸟叫总让人浓郁的黑暗中似乎酝酿着什么恐怖的东西。 小学徒就被外面的鸟叫声所惊醒了，然后就心惊胆颤的再也睡不着了。 “你去睡吧，我来望风。” 忽然，小学徒背后传来了小胖子的声音，小学徒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道：“睡不着。” “睡不着也得睡，不然明天连跑的力气都没有了。”小太监幽幽的声音传来……原来他也没睡着。 “你也是被夜枭吵醒的？”小学徒闻道。 “嗯……”小太监叹了口气。 “……” 三小望着渐渐熄灭的火塘，又找了两根柴火添了进去。 随着新柴慢慢的被点燃，跳动的火光再次驱走了三人的寒冷。 “胖子，你说咱们……能活着走到川蜀吗？”小学徒担忧的问道。 “能！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咱们都是有福之人！”小胖子答道。 “有福之人……”小太监摸了摸头上隐隐作痛的伤痕，忽然叹了口气。 “怎么了？”小胖子问道，“又疼了吗？我带了伤药，要不要帮你换上？” “那……就多谢了。”小太监想了想，还是躺了下来。 小胖子熟练的拆掉了小太监头上的布条，一边拆一边嫌弃道：“这活谁干的？这么糙呢！啧啧……” 小学徒：“……” 好尴尬，不知道说什么好。 小太监没吱声，只是默默的忍受着触动伤口的疼痛。 等小胖子 小学徒就被外面的鸟叫声所惊醒了，然后就心惊胆颤的再也睡不着了。 “你去睡吧，我来望风。” 忽然，小学徒背后传来了小胖子的声音，小学徒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道：“睡不着。” “睡不着也得睡，不然明天连跑的力气都没有了。”小太监幽幽的声音传来……原来他也没睡着。 “你也是被夜枭吵醒的？”小学徒闻道。 “嗯……”小太监叹了口气。 “……” 三小望着渐渐熄灭的火塘，又找了两根柴火添了进去。 随着新柴慢慢的被点燃，跳动的火光再次驱走了三人的寒冷。 “胖子，你说咱们……能活着走到川蜀吗？”小学徒担忧的问道。 “能！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咱们都是有福之人！”小胖子答道。 “有福之人……”小太监摸了摸头上隐隐作痛的伤痕，忽然叹了口气。 “怎么了？”小胖子问道，“又疼了吗？我带了伤药，要不要帮你换上？” “那……就多谢了。”小太监想了想，还是躺了下来。 小胖子熟练的拆掉了小太监头上的布条，一边拆一边嫌弃道：“这活谁干的？这么糙呢！啧啧……” 小学徒：“……” 好尴尬，不知道说什么好。 小太监没吱声，只是默默的忍受着触动伤口的疼痛。 等小胖子 节137 困龙在海 节137 临安，冒着滚滚黑烟。 曾经的繁华也随着滚滚黑烟袅袅上升，最后消失在历史的罡风中。 随着城内的蒙军越来越多，四处而起的火光与尖叫声，造就了时代变迁的背景音。 当然了，与无数被攻破的城市一样，临安府这个世界上最繁华的城市也难以幸免于难。 抢劫、**、虐待、屠杀，所有该经受的劫难一个不缺的全都得经历一遍。 尽管临安日报已经提前将近一个月将蒙军南下的消息泄露了出去，但是上层的侥幸心理、下层的麻木不仁都促使了眼前这一幕的发生。 然后，所有人都为此付出了代价。 …… 就在临安城内来不及逃走的百姓遭受非人的痛苦时，一个庞大的船队正漂浮在海面上。 一身红袍的赵朞面无表情的坐在龙椅上，望着窗外一望无际的海面。 在他面前，数十名臣神色压抑的分散站开。 此时的天之骄子们一个个灰头土脸黯淡无光，若是换身衣服扔到难民堆里都未必认得出来。 这些人没有一个是真正的朝廷重臣——那些有权有势的，例如像黄世忠以及沈钧这样的权臣，早就安排好了后路，逃得甚至比赵朞这个皇帝都快。 什么叫树倒猢狲散？ 哪个是大难临头各自飞？ 这就是。 即便是眼前的这些朝臣，其家人也大半都不在那临安府内了，此时能跟赵朞在一起，大半还是因为自己逃无可逃。 就在这样阴沉的气氛之中，一个衣衫破旧的年轻人端着一碗羹从舱外进来，走到显得颇为突兀的龙椅旁边，凑到赵朞面前道：“陛下，吃点东西吧。” “吃不下。”赵朞闻言转过头来，看了看自己的信臣，又看了看那些面色阴沉的朝臣们，忽然深深的叹了口气。 “陛下宽心，那蒙元豺狼心性行事酷烈、天道不容。圣驾南巡待其自溃即可。” 颜少卿一边安慰着，一边将肉羹递到了赵朞面前。 “……” 赵朞闻言脸上多了些血色，虽然明知道都是假的，只是为了安慰他这才说的话，可不知为什么总觉得这话实在是太中听了。 心头郁结之事暂去，这生理上的需求就跃升为第一优先级。 然后，他饿了。 几口吞掉一碗肉羹后，赵朞终于算是稍微恢复了些精神。 将空碗递给颜少卿后，赵朞的眼神变得犀利起来：“我乃大宋中兴之主，天必佑之……区区蒙元不足挂齿。” “……” 颜少卿神色复杂的接过了空碗，看着有些神经质的赵朞一脸担忧。 “众卿！你等在此万分危急之中依然不离不弃，待到蒙军退却之时既是论功行赏之刻。” 赵朞重新拿出了身为皇帝的自信，望着下面的朝臣充满了威严的说道：“如今国难当头，我等应该如何逆转颓势，不知诸位爱卿有何建言？” “陛下，颜少卿所言不虚。蒙元行事贪婪酷烈，必将自溃无疑……只是眼下蒙元势大，我等应先避其锋芒。” 一个黑脸的大臣首先跳出来建议道。 “那你觉得我等应该退到何处？”赵朞问道。 “这……” 那黑脸大臣显然没想到赵朞会这么问，一时之间想不到什么好地方，讪讪的说不出话来。 “陛下，泉州不错。”另一个大臣建议道，“泉州蒲家富可敌国，其下拥水手十万，兵船上千。若能尽得其兵、船，我等近可袭扰沿海，退可远至海外……立于不败之地啊！” “泉州蒲家……”赵朞低头想了想，“……怎么听着有点耳熟？” 以泉州蒲家的财富来说，赵朞有所耳闻并不稀奇。但是赵朞对于蒲家的印象却不仅仅是来自于往日的消息，而是近期在什么地方见过这个家族。 可是什么地方呢？ 赵朞怎么想也想不起来。 “陛下，是……”颜少卿欲言又止。 “是什么？爱卿但说无妨。”赵朞说道。 “……是那封信。”颜少卿终究还是说了出来。 赵朞微微一愣：“哪封信？” “就是……秦家的那封。”颜少卿低声说。 而他这句话一出口，原本已经平静下来的赵朞顿时怒发冲冠。 颜少卿口中的那封信，实际上是经由靖国公韩非之手传上来的……而且还是韩非公开了“逃亡”宣言之后，辗转送到赵朞手上的。 等赵朞暴跳如雷的想要逮捕韩非的时候，人家早就走的不知踪影了。 至于那封信的内容，则是一番告诫——例如如何尽早疏散百姓，如何逃亡，如何组织反击，那些人不值得信任等等。 而泉州蒲家就是不值得信任，也是决不建议联系的势力之一。 那封信上类似的建议很多，其大部分都很实用……然而这对赵朞来说却是莫大的冒犯，以至于连最基础的思考都没有就将那封信给烧了。 原本信上的东西会就此消失……但好在这封信颜少卿也是过了手的，然后他立即就意识到这封信是比报纸上的消息更重要的东西，所以他硬生生的把这封信给背了下来。 等赵朞毁掉了那封信后，颜少卿私下里还把这封信给复原了。 也正是因为这封信中的建议，颜少卿早早的就布置好了撤退的船队……只是赵朞一直都幻想着凭借着临安的高墙挡住蒙元，然后再凭借着四方勤王的队伍将蒙军牢牢的钉在临安城外。 其实按照传统的战争方式来说，赵朞这么想倒也没错。 临安府本身就是这个世界上最雄伟的、最难以攻破的城市，依靠着坚固的城墙和城内囤积的补给，以传统的攻城方式没有个三年五年的别想攻下临安。 然而问题就出在这里…… 由于蒙元连夜攻城的关系，临安一方没有料到对方的攻击事件，这让蒙军在城外从容的架设起一百多们火炮！！ 然后的结果自然是临安城秒破！ 临安，冒着滚滚黑烟。 曾经的繁华也随着滚滚黑烟袅袅上升，最后消失在历史的罡风中。 随着城内的蒙军越来越多，四处而起的火光与尖叫声，造就了时代变迁的背景音。 当然了，与无数被攻破的城市一样，临安府这个世界上最繁华的城市也难以幸免于难。 抢劫、**、虐待、屠杀，所有该经受的劫难一个不缺的全都得经历一遍。 尽管临安日报已经提前将近一个月将蒙军南下的消息泄露了出去，但是上层的侥幸心理、下层的麻木不仁都促使了眼前这一幕的发生。 然后，所有人都为此付出了代价。 …… 就在临安城内来不及逃走的百姓遭受非人的痛苦时，一个庞大的船队正漂浮在海面上。 一身红袍的赵朞面无表情的坐在龙椅上，望着窗外一望无际的海面。 在他面前，数十名臣神色压抑的分散站开。 此时的天之骄子们一个个灰头土脸黯淡无光，若是换身衣服扔到难民堆里都未必认得出来。 这些人没有一个是真正的朝廷重臣——那些有权有势的，例如像黄世忠以及沈钧这样的权臣，早就安排好了后路，逃得甚至比赵朞这个皇帝都快。 什么叫树倒猢狲散？ 哪个是大难临头各自飞？ 这就是。 即便是眼前的这些朝臣，其家人也大半都不在那临安府内了，此时能跟赵朞在一起，大半还是因为自己逃无可逃。 就在这样阴沉的气氛之中，一个衣衫破旧的年轻人端着一碗羹从舱外进来，走到显得颇为突兀的龙椅旁边，凑到赵朞面前道：“陛下，吃点东西吧。” “吃不下。”赵朞闻言转过头来，看了看自己的信臣，又看了看那些面色阴沉的朝臣们，忽然深深的叹了口气。 “陛下宽心，那蒙元豺狼心性行事酷烈、天道不容。圣驾南巡待其自溃即可。” 颜少卿一边安慰着，一边将肉羹递到了赵朞面前。 “……” 赵朞闻言脸上多了些血色，虽然明知道都是假的，只是为了安慰他这才说的话，可不知为什么总觉得这话实在是太中听了。 心头郁结之事暂去，这生理上的需求就跃升为第一优先级。 然后，他饿了。 几口吞掉一碗肉羹后，赵朞终于算是稍微恢复了些精神。 将空碗递给颜少卿后，赵朞的眼神变得犀利起来：“我乃大宋中兴之主，天必佑之……区区蒙元不足挂齿。” “……” 颜少卿神色复杂的接过了空碗，看着有些神经质的赵朞一脸担忧。 “众卿！你等在此万分危急之中依然不离不弃，待到蒙军退却之时既是论功行赏之刻。” 赵朞重新拿出了身为皇帝的自信，望着下面的朝臣充满了威严的说道：“如今国难当头，我等应该如何逆转颓势，不知诸位爱卿有何建言？” “陛下，颜少卿所言不虚。蒙元行事贪婪酷烈，必将自溃无疑……只是眼下蒙元势大，我等应先避其锋芒。” 一个黑脸的大臣首先跳出来建议道。 “那你觉得我等应该退到何处？”赵朞问道。 “这……” 那黑脸大臣显然没想到赵朞会这么问，一时之间想不到什么好地方，讪讪的说不出话来。 “陛下，泉州不错。”另一个大臣建议道，“泉州蒲家富可敌国，其下拥水手十万，兵船上千。若能尽得其兵、船，我等近可袭扰沿海，退可远至海外……立于不败之地啊！” “泉州蒲家……”赵朞低头想了想，“……怎么听着有点耳熟？” 以泉州蒲家的财富来说，赵朞有所耳闻并不稀奇。但是赵朞对于蒲家的印象却不仅仅是来自于往日的消息，而是近期在什么地方见过这个家族。 可是什么地方呢？ 赵朞怎么想也想不起来。 “陛下，是……”颜少卿欲言又止。 “是什么？爱卿但说无妨。”赵朞说道。 “……是那封信。”颜少卿终究还是说了出来。 赵朞微微一愣：“哪封信？” “就是……秦家的那封。”颜少卿低声说。 而他这句话一出口，原本已经平静下来的赵朞顿时怒发冲冠。 颜少卿口中的那封信，实际上是经由靖国公韩非之手传上来的……而且还是韩非公开了“逃亡”宣言之后，辗转送到赵朞手上的。 等赵朞暴跳如雷的想要逮捕韩非的时候，人家早就走的不知踪影了。 至于那封信的内容，则是一番告诫——例如如何尽早疏散百姓，如何逃亡，如何组织反击，那些人不值得信任等等。 而泉州蒲家就是不值得信任，也是决不建议联系的势力之一。 那封信上类似的建议很多，其大部分都很实用……然而这对赵朞来说却是莫大的冒犯，以至于连最基础的思考都没有就将那封信给烧了。 原本信上的东西会就此消失……但好在这封信颜少卿也是过了手的，然后他立即就意识到这封信是比报纸上的消息更重要的东西，所以他硬生生的把这封信给背了下来。 等赵朞毁掉了那封信后，颜少卿私下里还把这封信给复原了。 也正是因为这封信中的建议，颜少卿早早的就布置好了撤退的船队……只是赵朞一直都幻想着凭借着临安的高墙挡住蒙元，然后再凭借着四方勤王的队伍将蒙军牢牢的钉在临安城外。 其实按照传统的战争方式来说，赵朞这么想倒也没错。 临安府本身就是这个世界上最雄伟的、最难以攻破的城市，依靠着坚固的城墙和城内囤积的补给，以传统的攻城方式没有个三年五年的别想攻下临安。 然而问题就出在这里…… 由于蒙元连夜攻城的关系，临安一方没有料到对方的攻击事件，这让蒙军在城外从容的架设起一百多们火炮！！ 然后的结果自然是临安城秒破！难以攻破的城市，依靠着坚固的城墙和城内囤积的补给，以传统的攻城方式没有个三年五年的别想攻下临安。 然而问题就出在这里…… 由于蒙元连夜攻城的关系，临安一方没有料到对方的攻击事件，这让蒙军在城外从容的架设起一百多们火炮！！ 然后的结果自然是临安城秒破！ 不过很快的赵朞 节138 与生命赛跑 节138 此时临安难民撤离的这条路线，其实就是肖恒之前西行时所走的那条路。 而河湾村休息站是利用河湾村原址临时建立的半永固休息站。 河湾村也叫宁家村，就是肖恒在西行路上教给他们如何造肥皂的那个村子。 这里的村民对于肖恒和秦府都很信任，在肖恒的陆路货运线建立起来之后，这里就充当过临时休息站。 而在秦府撤出临安的时候，这里的村民也顺应秦府的号召撤离了，这空下来的村子就被改造成了人员中转站……倒也是接待了不少达官显贵，例如靖国公韩非一家就曾在这里歇过脚。 当然了，除了河湾村的这个半永固休息站之外，秦府还在这一路沿线设立了其他几个休息站。 更靠近临安府的那几个休息站配置跟这边差不多，也有粥棚、也有守卫……但在固定设施上只是扎了一些草棚，在凛冽的寒风中这样的草棚可以说是聊胜于无。 而在河湾村之后还有好几处休息站，而且越是靠近四川休息站的硬件配置就越好，有的甚至直接就是带城墙的县城！ 之所以有如此多的休息站，主要还是因为之前肖恒他们突然爆发出来的巨大货运需求，以至于货运路线的沿途都配备了一些可供司机们紧急使用的休息点。 其实这很类似后世的高速公路服务区，只是条件更加简陋罢了。 河湾村当然也是其中一站。 在河湾村的村民大部分都撤离了之后，宁泉却并没有跟着乡亲们离开，而是自告奋勇的做了个志愿者。 考虑到宁泉是本地人，各方面关系比较熟的关系，所以综合考量之下就让他负责收教能走到这里的孩子。 此时整个队伍之中，小孩子基本上都跟着大人，没有家长跟在身边的也就只有小胖子和小太监两人。 二小其实是不明情况的，但看着宁泉说来就来、说走就走，旁边的士兵既不叱呵也不阻拦，来来往往的工作人员偶尔还跟他点头示意……这一看就知道宁泉的身份肯定不简单。 而刚刚经历了一场浩劫的两小也只好懵懵懂懂的跟在宁全的身后，可是眼神却直勾勾的望着不远处的粥棚—— ——我还没喝到粥就有大人物让我走，咱也不敢说，咱也不敢问啊…… 两小三步一回头，五步一回首，路过粥棚的时候还狠狠的吸着空气里的米香。 终于，他们的动作惊动了宁泉，等他回过头来看着两小的时候，无论是小太监还是小胖子都是脸色一红，然后不由自主的别开了目光。 “这你看看，是我的不对了，忘了你俩还没吃东西……”宁泉笑着拽过两人，“你们有带碗筷吗？” “有！” “带了！” 两小一见事情有所转机，立即掏出自己的饭碗——小胖子的是个破了些口的瓷碗，而小太监手里的则是一个有些脏了的水瓢。 宁泉看到那俩脏兮兮的饭碗之后眉头微皱，先带着两人去河边仔细的刷了碗，然后这才令他们到那粥棚，跟负责的兵丁道： “不好意思，插个队。” 那负责分发食物的士兵看了眼宁泉，又看了看两小，二话不说给他们俩满满的打上了一锅粥，然后用干净的草叶包了好几块菜饼子。 “吃吧，都过去了。” 士兵轻轻的摸了摸小胖子的脑袋，将菜饼子递给他。 “谢谢……”小胖子和小太监捧着饭碗，恭恭敬敬的鞠躬致谢。 “走吧，我先带你们去宿舍……晚上就有班车来，到时候你们就能坐车先走了。”宁泉一边带着两人往前走，一边说着两小听不懂的话。 小胖子和小太监对视了一眼，最后还是小胖子壮着胆子问道：“叔儿，您说的板车是什么？” “板车？”宁泉愣了一下才意识到小胖子说的是什么，“不是板车，是班车。秦府每天都有一两辆班车过来。” “不过今天晚上的班车应该就是最后一趟了，我也要跟着一起撤退了……”说到这里，宁泉一声叹息，看着这个小村长满眼都是留恋。 虽然还是不知道“班车”是什么意思，但两小总归能理解撤离的意思。 “那……其他人怎么办？”小太监好奇的问，“那些兵丁老爷不走吗？” “他们要负责阻击追击的蒙军……放心吧，他们有自己的煤气车，等难民们离开了很快就能追上来的。”宁泉笑道。 “煤气车……” 两小又是一脸迷茫，就这么一会已经听到好几个从来没听到的词语了……明明字都知道，可组合在一起却不知道什么意思。 宁泉带着两小进了村子，找了间空房带他们进去。 “你们先在这里休息一会，不要乱跑……累了就躺床上睡一觉，晚上我来叫你们。”宁泉安排好之后就离开了。 等宁泉走后，两小这才松了口气，开始专心对付手中的杂粮粥。 粥本身的味道就是杂粮、豆子和大米混合的味道，吃起来有些额外的香味。 而菜饼则是用发酵的杂粮糊糊里拌入了泡菜，再放到锅里贴出来的，吃起来带着淡淡甜味，偶尔咬到脆脆的泡菜还有一丝丝咸味。 菜饼子就着一大碗粘稠的杂粮粥进了肚，两小同时瞌睡起来…… 在这相对安全的环境里竟是安安稳稳的睡了一觉。 “轰——” “哒哒哒……” 远方的阵阵爆炸声将两小惊醒。 天已经擦黑了。 远方的火光伴随着爆炸声，脚下的大地也在爆炸中轻微的颤抖着。 “蒙军追上来了！”小胖子一惊。 “走，咱们去看看！？”小太监眼睛发热。 “可是……”小胖子犹豫了一下，但最终还是跟着小太监一起出了门。 不过他们也没走远，只是找了棵大树爬了上去，望向远方战火密布的地方……只可惜天色已晚，任凭他们如努力都看不到远方的战事。 “喂！下来！找你们半天没找到，原来是在这里！”宁泉的声音把两小吓了一跳，连忙从树上滑了下来。 正当两小低着头准备受罚的时候，宁泉并没有说什么，只是转过身去：“跟上！就差你们两个了。” “是。” 两小乖乖的跟在宁泉身后出了村子，这一出来他们就看到了停在路边的钢铁造物。 巨大的铁轮、冒着黑烟和水蒸气的烟囱……两小从来没见过这种东西。 在宁泉的催促下两人也没多看，连忙上了车。车上除了他们两个还有大大小小十来个孩子，等他们上来自后整个车厢也是稀稀落落的没有坐满。 宁泉将两小带上车之后，就敲了敲前玻璃道：“师傅，开车吧，人到齐了。” “嗤……” 随着一声漏气般的声音，慢速转动的飞轮缓缓加快了速度，而整个煤气车也是微微一震，缓缓的开动了起来。 ！！ 在煤气车动起来的刹那，两小再也难掩眼中的震惊……虽然他们之前见过煤气坦克，但那时候煤气坦克正处于支架状态，他们根本不知道这东西是怎么移动过来的。 而现在，不用畜力拉动自己就能运转起来的煤气车可真是颠覆了他们的常识……但好在还有比他们更没见识的。 另外几个孩子吓得叫出了声，不过很快就强行捂住了自己的嘴。 “孩子们别害怕，如果觉得恶心了多看看窗外……你们很快就会适应的。”宁泉说道。 当煤气车被发明出来之后，一个困扰着无数人的症状也应运而生了——晕车。 两小一见事情有所转机，立即掏出自己的饭碗——小胖子的是个破了些口的瓷碗，而小太监手里的则是一个有些脏了的水瓢。 宁泉看到那俩脏兮兮的饭碗之后眉头微皱，先带着两人去河边仔细的刷了碗，然后这才令他们到那粥棚，跟负责的兵丁道： “不好意思，插个队。” 那负责分发食物的士兵看了眼宁泉，又看了看两小，二话不说给他们俩满满的打上了一锅粥，然后用干净的草叶包了好几块菜饼子。 “吃吧，都过去了。” 士兵轻轻的摸了摸小胖子的脑袋，将菜饼子递给他。 “谢谢……”小胖子和小太监捧着饭碗，恭恭敬敬的鞠躬致谢。 “走吧，我先带你们去宿舍……晚上就有班车来，到时候你们就能坐车先走了。”宁泉一边带着两人往前走，一边说着两小听不懂的话。 小胖子和小太监对视了一眼，最后还是小胖子壮着胆子问道：“叔儿，您说的板车是什么？” “板车？”宁泉愣了一下才意识到小胖子说的是什么，“不是板车，是班车。秦府每天都有一两辆班车过来。” “不过今天晚上的班车应该就是最后一趟了，我也要跟着一起撤退了……”说到这里，宁泉一声叹息，看着这个小村长满眼都是留恋。 虽然还是不知道“班车”是什么意思，但两小总归能理解撤离的意思。 “那……其他人怎么办？”小太监好奇的问，“那些兵丁老爷不走吗？” “他们要负责阻击追击的蒙军……放心吧，他们有自己的煤气车，等难民们离开了很快就能追上来的。”宁泉笑道。 “煤气车……” 两小又是一脸迷茫，就这么一会已经听到好几个从来没听到的词语了……明明字都知道，可组合在一起却不知道什么意思。 宁泉带着两小进了村子，找了间空房带他们进去。 “你们先在这里休息一会，不要乱跑……累了就躺床上睡一觉，晚上我来叫你们。”宁泉安排好之后就离开了。 等宁泉走后，两小这才松了口气，开始专心对付手中的杂粮粥。 粥本身的味道就是杂粮、豆子和大米混合的味道，吃起来有些额外的香味。 而菜饼则是用发酵的杂粮糊糊里拌入了泡菜，再放到锅里贴出来的，吃起来带着淡淡甜味，偶尔咬到脆脆的泡菜还有一丝丝咸味。 菜饼子就着一大碗粘稠的杂粮粥进了肚，两小同时瞌睡起来…… 在这相对安全的环境里竟是安安稳稳的睡了一觉。 “轰——” “哒哒哒……” 远方的阵阵爆炸声将两小惊醒。 天已经擦黑了。 远方的火光伴随着爆炸声，脚下的大地也在爆炸中轻微的颤抖着。 “蒙军追上来了！”小胖子一惊。 “走，咱们去看看！？”小太监眼睛发热。 “可是……”小胖子犹豫了一下，但最终还是跟着小太监一起出了门。 不过他们也没走远，只是找了棵大树爬了上去，望向远方战火密布的地方……只可惜天色已晚，任凭他们如努力都看不到远方的战事。 “喂！下来！找你们半天没找到，原来是在这里！”宁泉的声音把两小吓了一跳，连忙从树上滑了下来。 正当两小低着头准备受罚的时候，宁泉并没有说什么，只是转过身去：“跟上！就差你们两个了。” “是。” 两小乖乖的跟在宁泉身后出了村子，这一出来他们就看到了停在路边的钢铁造物。 巨大的铁轮、冒着黑烟和水蒸气的烟囱……两小从来没见过这种东西。 在宁泉的催促下两人也没多看，连忙上了车。车上除了他们两个还有大大小小十来个孩子，等他们上来自后整个车厢也是稀稀落落的没有坐满。 宁泉将两小带上车之后，就敲了敲前玻璃道：“师傅，开车吧，人到齐了。” “嗤……” 随着一声漏气般的声音，慢速转动的飞轮缓缓加快了速度，而整个煤气车也是微微一震，缓缓的开动了起来。 ！！ 在煤气车动起来的刹那，两小再也难掩眼中的震惊……虽然他们之前见过煤气坦克，但那时候煤气坦克正处于支架状态，他们根本不知道这东西是怎么移动过来的。 而现在，不用畜力拉动自己就能运转起来的煤气车可真是颠覆了他们的常识……但好在还有比他们更没见识的。 另外几个孩子吓得叫出了声，不过很快就强行捂住了自己的嘴。 “孩子们别害怕，如果觉得恶心了多看看窗外……你们很快就会适应的。”宁泉说道。 当煤气车被发明出来之后，一个困扰着无数人的症状也应运而生了——晕车。 蜀山要塞群。 节139 蜀山要塞群 节139 馀干县外，漆黑的官道上，县令望着越来越远的煤气车队牙齿都要咬碎了。 “老爷你没事吧？”同样是一身泥土的师爷凑了上来，殷勤的拍掉了馀干县县令身上的尘土。 “该死的秦家！该死的……竟敢如此羞辱于我！”馀干县县令从牙缝里挤出来这么几个字。 “老爷，咱们……现在怎么办？”师爷似乎完全失去了主心骨。 “怎么办？！还能怎么办！？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馀干县县令怒喝一声，上了那辆并不舒服的双轮马车。 那师爷也连忙跟了上去。 …… 官道已经彻底黑了下来，而煤气车中也亮起了等。 碳丝灯泡发出橘黄色的灯光，将车厢内的一切涂上了一层暖色调釉彩。 宁泉静静的坐在自己的座位上，面色平静不知道在想什么。 由于之前的紧张气氛，车厢内的孩子们也是安静得很，只有小胖子自己松了口气，浑身放松了下来。 刚刚他有种感觉，若是那位县令再强硬一点的话，兴许他们这一车人都得被赶下车……最好的结果也是只能在哪个深山老林里苟延残喘下半生，坏的结果就更不用说了，无非死的像野狗一样毫无价值。 对于那位正义言辞的司机，小胖子当然是感激的，不过对于独自面度馀干县县令压力的宁泉，小胖子却也恨不起来。 毕竟那可是县令啊！当地的父母官！ 大家都是草头百姓，面对这样的大官能顶回去几次就已经很不容易了，毕竟这可是个官本位的时代，“民不与官斗”的这句话背后不知有多少破败的家庭和冤死的亡魂！ 再说了，之前小胖子他们两个也跟宁泉算是有过焦急，觉得这个人还算是个好人，现在看到宁泉自闭的样子不禁有些于心不忍。 毕竟那可是官啊！ 草头百姓凭什么跟人家斗！？ “叔儿，给你尝尝……这可是御膳房的手艺。”小胖子凑过去，递给他一小块肉干。 宁泉僵硬的回过头来，见是小胖子，脸上费力的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你这孩子净瞎说，这荒郊野岭的哪来的御膳房。” “嘿嘿，别看我这样子，我可是太医院的学徒！”小胖子一听胸脯，拍着自己的包袱道，“从宫里逃出来之前小太……狗子哥从御膳房里顺过来的！货真价实！” “还货真价实……”宁泉苦笑一声，不过人家一番好意他也就接了过来，放到嘴边轻轻的咬了起来。 “怎么样？味道不错吧？”小胖子一脸期待的问道。 “是不错。”宁泉品味着嘴里渐渐化开的味道，心中忽然一片平静。 倒不是说这肉干真的如何好吃，就算时从御膳房里出来的，但毕竟也只是肉干而已，不过是一些香料腌制晾晒外加烟熏而已，再好吃能好吃到哪去？ 只是这毕竟是小胖子的一片心意，而且还是在自己刚刚差点危害了他们安全的情况下，这份心意就更加难得了。 刚刚若是他稍微软弱一点，这些孩子可就性命不保了！ 每每想到这里，宁泉就觉得心中愧疚。 “刚刚……是我不好，愧对于你啊。”宁泉越是干嚼着肉干，这话可就越是说不下去了。 “那可是县太爷！叔儿能顶他两句已经很厉害了……我看到那么大官我腿肚子都哆嗦呢。”小胖子半真半假的安慰道。 说假倒也没错，毕竟小胖子在宫里什么大官没见过？但说真也的确是真的，毕竟县太爷乃是手掌生杀大权的父母官，在地方上可比皇帝都大……毕竟县官不如现管。 “不过那位是什么来头？胆子也太大了吧？这不是给秦府树敌吗？”小胖子眼珠一转，开始打听前面那司机的身份了。 这小胖子乃是在太医监混的，迎来送往的手段可是娴熟得紧，三两句话的功夫就跟宁泉熟稔起来。 而宁泉不过是个小山村里的穷书生，若是安以前的身份论的话，眼前这小胖子比他高到不知哪里去了。而现在他也不过是蹭到了秦府的一些关系红利，这才担任了一个相对比较重要的职位。 虽然他很负责，但碍于见识、手段等毕竟还是嫩多了，这才出现被那馀干县县令拿捏的笑话。 而现在，被小胖子问到这里，宁泉不由自主的抬头看了一眼前面的司机位，倒是还守得住本分：“这个嘛……我不能说。” “哦，没事没事，我就是随口一问……”小胖子连忙摆手，然后状似随意的问起了其他事，“叔儿，咱们这是去哪啊？还有你你之前说的上学是怎么回事？” “这个可以说……” 宁泉点点头，这个是他能说的，而且也是必须要将给这些孩子们听的，趁此机会宁泉干脆就给所有人宣讲了一下秦府的政策。 车厢里其他孩子也竖起了耳朵认真的听着，毕竟这可是关系到他们的未来。 …… 驾驶室里，司机轻声的哼着歌，似乎心情很好的样子。 小太监听着那偶尔露出来的调子和歌词，不觉有些耳熟，渐渐的也跟着调子点头张嘴，似乎想将它从记忆的深处找出来。 司机专心的盯着被照亮的那么一小块路面，抽空看了他一眼：“你也听过这首歌？” “似是听过，却也想不出是在哪听的。”小太监实话实说。 “嘿！我就说嘛！临安城里不应该有人没听过的！”那司机立即兴奋起来，“你再想想，再想想肯定知道歌名！” “呃……”小太监挠了挠腮帮子，一脸为难的看着司机。 “……嗨，算了，告诉你吧，这首歌叫精忠报国！岳飞传里的歌！看楼建成至今只演了一场！怎么样，这回想起来了吧？” 司机神采飞扬的问道。 “呃……没有。”小太监有些不好意思的低声说。 “没有啊，那算了。”司机似乎有些意兴阑珊。 看着恩人如此失望，小太监连忙解释道：“我在宫中除了采买很少能出门的，这看楼也是从来都没去过。” “啧，可惜了。”司机看了小太监一眼，也不知道是说他没去过可惜了，还是说他这个人可惜了。 “……” 小太监忽然意识到刚刚说漏嘴了，把自己最不愿提及的身份问题给说出来了，脸色立即变得难看起来。 “狼烟起江山北望……” 那司机仿佛没听懂小太监的意思一样，自顾自的继续唱了起来。 还别说，唱得还和怎挺好好听，不光咬字清晰，而且这唱腔也是极为豪放，仿佛真的就是岳飞本人在唱这首歌一样。 随着司机的粗犷的歌声，小太监渐渐回想起了他听到这首歌时的情景。 那时…… 那时的人都死光了，唱给他听的大哥也死在了混乱中。 “嘿嘿，怎么样？不错吧？想当初我可是被逼着唱了好多次的……”司机得意道。 小太监虽然心情沉重，但听到司机如是说就忍不住问道：“为什么要逼着你唱歌？” “那当然是因为……我要演的角色啊！” 那司机似乎得意得很，回忆起当时的场景眼睛仿佛都会发光了，摆了个架势深沉的念到：“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怎么样？像不像岳王？” “像……”小太监挠了挠头，虽然不知道这人为什么有点不对劲，但还是附和道。 “啧，这就没意思了不是。”司机看着小太监敷衍的样子撇了撇嘴，“道不同不相为谋也！” “……” 小太监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沉默以对。 不过那司机很快就打破了沉默。 “听说你从宫里来的啊……怎么样？赵朞跑了吗？”司机问道。 “跑了。”小太监低声道。 “那……其他大臣呢？”司机继续追问。 “我，我不知道。我被陛……狗皇帝砸晕了，醒来蒙人就已经入宫了。”小太监答道。 “狗皇帝……嘿！带劲儿！”司机咀嚼这三个字，忽然伸出手来拍了拍小太监的肩膀道，“你小子有前途！将来肯定比那个宁泉爬的高！” ？？ 小太监一脸茫然。 “怎么样？要不要来学开车？我教你！”司机笑问道。 “我？我也可以吗？”小太监看着司机手中的方向盘，以及那些乱七八糟杠杆心里痒痒的，但却不敢伸手。 “当然可以！不过你得先背会了守则再说。这样，我念一条你跟着背一条。” “是。”小太监乖巧的点头道。 “第一条……呃……第一条……” 司机第一了半天，傻眼了。 “算了！背什么背！咱直接来实践的！你看好了，这个是气门，这个时刹车……”司机一副很不靠谱的样子。 你……真的没问题吗？ 小太监炸了眨眼。 时间过的很快，虽然偶尔能听到后面的枪炮声，但总体来说车队前进的速度还是很快的……一路上甚至超越了城破之前就出发的难民，倒是让所有小朋友都见识到了机械的力量。 而这一路上趁着休息的时候，小太监也和小胖子交换了一下情报，同时分析出那个司机的身份定然很高，所以小胖子建议小太监就跟在司机身边，并且把他伺候好了。 作为一名合格的太监，这伺候人的事儿那可是本职工作……在整个中华历史上，在如何让人觉着舒心这件事上，再没有比他们更专业的群体了。 就这样，小胖子在后车跟宁泉套近乎，而小太监则把那司机伺候得舒舒服服的。 煤气车队就这样翻山越岭一路飞驰，很快就驶入了传输境内……然后所有人都看到了一片雄伟的人工建筑群！ “怎么样？震撼吧？其实我第一次看也觉着挺震撼的。” 司机得意道，仿佛这些雄伟的人工建筑是他建出来的一样。 “这是……什么地方？”小太监已经看傻了眼。 “蜀山要塞群，我北宋抗元的最后一道防线！”司机自豪的说。 “北宋……”小太监听到这个词，不由得心中一惊。 “没错，北宋！” 司机点头。 “南宋伪朝圈禁秦荐儿、女的时候，顺便也把秦府秘密救回的北宋皇室一起圈禁了。等到肖恒破城救人之后，在城门的废墟旁拥立赵芮为帝，国号北宋……至此我秦府一系算是彻底与南宋伪朝分道扬镳了。” 那司机说得很带劲，而其中大多数内容其实小太监都知道，只是没有那么详细而已……尤其是秦府与北宋的关系他还是第一次听说。 望着窗外越来越近的要塞群，小太监发现那些要塞并非砖石砌成，而是表面灰白仿佛是一整块的大石头…… “觉着奇怪是吧？其实秦府的许多建筑都是用这玩意盖的，例如看楼就是……哦对了，我忘了你没去过看楼。” 司机抱歉一笑，继续道：“这叫钢筋水泥建筑，不仅强度高而且建造起来也极为省事……若非如此怎能在短短半年时间建造出如此恢弘的要塞群？” “钢筋水泥……” 小太监怔怔的望着窗外的要塞群，等他看到那些要塞的顶端伸出了一门门黑洞洞的炮口时，顿时激动起来。 “真理大炮！那是真理大炮！”小太监激动的喊道。 “那不是75真理。”司机打断道，“那是老式的24磅前膛炮……只有临安秦府的兵工厂能生产75真理，现在兵工厂搬迁了还没重建呢。” “24磅前膛炮……” 小太监认真的将这个名字记在心里。 “你对这个感兴趣？不然以后当个炮兵？”司机打趣道。 小太监怔怔的望着窗外的要塞群，等他看到那些要塞的顶端伸出了一门门黑洞洞的炮口时，顿时激动起来。 “真理大炮！那是真理大炮！”小太监激动的喊道。 “那不是75真理。”司机打断道，“那是老式的24磅前膛炮……只有临安秦府的兵工厂能生产75真理，现在兵工厂搬迁了还没重建呢。” “24磅前膛炮……” 小太监认真的将这个名字记在心里。 “你对这个感兴趣？不然以后当个炮兵？”司机打趣道。 节140 汇合 节40 蜀山这个词，似乎本身就带一丝仙气。 这其中当然有后世各种文学影视作品的功劳，但事实上历朝历代跑到蜀山隐居求道的那些人才是始作俑者。 前有周文王撰写易经，后有老子、庄子贡献了道德经、南华经，无数后人追随着前人的脚步遁入山林修身养性，以图肉身成圣、长生不老。 而到了秦汉时期，多有异人隐于名山大川之间，这其中峨眉山和青城山是最为出名的道家圣地，无数修道者的钟爱之所……甚至连带着蜀地其他山川之中也不乏名仕隐居。 那么这么多名山大川，究竟哪个才是蜀山呢？ 答案是……全都是。 但历史上蜀山并非一个确定地点，从最初这个词出现在典籍之中，蜀山是巴蜀地带群山的统称，也就是“蜀地之山”的意思。 许多名人曾在这里修道，用后世更魔幻点的话来讲，那就叫“修仙”。 不过蜀山要塞群中的“蜀山”二字，其实所指的地方倒是与传统“仙家名山”不同。 传统修道地在峨眉、青城等名山位于益州的西南偏南的方向，而蜀山要塞群却修在益州以东的群山上，牢牢卡住了从东方入蜀的通道。 不过按照“蜀山”为“蜀地之山”这个概念来说的话，这么叫倒也没错。 至于为什么非要扩大蜀山的概念，将要塞群命名为蜀山要塞群……这就是肖恒的恶趣味了。 要塞群脚下，来自临安府的难民车队正在缓缓前行。 坐在驾驶室里的小太监好奇的看着群山中的周围那些坚固的水泥墙壁，不知道在想什么。 “怎么样？厉害吧？第一次来的时候我也被惊到了……你能想象得到这些都是不到半年的时间建出来的吗？”走在驾驶位置上的司机谈兴很浓，给小太监介绍着这边的情况。 “看到那些墙没有？是不是看着很像是一整块？但实际上那是用山中的石头垒成的，石头之间抹了水泥，外面再涂上一层水泥，等干了看上去就变成一整块了……” “你知道吗？最困难的部分其实不是修建要塞，而是把大炮运上去……不过也是，24磅炮单体重量就有两吨半，有路的地方还好，用煤气车拖着就好了，没路的地方可就抓瞎了，天知道他们怎么拖上去的。” “听说为了修这要塞，秦府还专门开了条路……等过了要塞你就能看到了。” “……” 在司机的喋喋不休中，小太监渐渐的对这里有了一些大概的了解。 当然其中很多新鲜词暂时不知道什么意思，但这并不妨碍理解其中的意思。 等过了要塞，煤气车在惊险万分的盘山道上耗费了整整一上午后，终于抵达了恭州府。 蜀江边停着数十辆煤气车，每辆煤气车后面都拖着一个巨大的车斗，车斗里装得满满登登的，只是上盖着茅草席子，也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 难民车队也跟了上去，排在队伍的末尾等待过河。 肖恒来的时候这里只有一艘大型驳船，而现在江面上并排一共四处驳船点，而且还用钢筋水泥修了坚固的栈桥，让通行效率一下子提高了数倍。 “你知道吗？这里以后会建一座大桥，到那时候就不用等驳船了，直接就能开过去。”司机拍了拍方向盘，对未来充满了希望。 “桥！？这么宽的江面怎么修桥？”小太监惊了，他平时见到的桥就两种，一种是栈桥一种是拱桥，而且其中拱桥居多。 眼看着江面如此宽阔，拱桥肯定是不行了，但栈桥想要修过去……那要多少工、多少料啊！？ “我怎么知道，反正人家有办法呗。”司机耸耸肩。 “难不成这里的水很浅？”小太监有些想不通。 “水浅？”司机挑挑眉毛，“怎么可能水浅！往前走几步就好几杖深了，天知道中间得多深！” “……” 小太监瞪大了眼睛，看着滚滚而去的江水，无法想象何种伟力才能在这种地方建桥。 驳船点那边的卫兵正在确认每辆车上的情况，就在两人聊天的功夫卫兵已经查到了他们这辆车。 “你好，请出示驾驶证和车次单谢谢。”车窗外的卫兵敬了个礼，随后问道。 “车次单……车次单……” 司机在驾驶室里找了半天，最后摸出了一张纸递给窗外的卫兵。 “307……从临安府来的？”卫兵随口问道。 “是。” “您的驾驶证呢？请出示驾驶证谢谢。”卫兵继续问道。 “呃……”司机挠了挠头，眼神不断的往外飘，“驾驶证……没找到，不知道放哪了。” “那告诉我驾驶证号和名字也行，我纪录一下。”卫兵此时还没多想，拿着纸、笔看着司机，等着他说出自己证件号。 “呃……我，我忘了。”司机似乎有些心虚。 卫兵又问了几句，可这司机支支吾吾的答不上来，别说驾驶证号没有，就连自己的部队番号都说说不出来……那卫兵顿时起了疑心。 “不好意思，请你下车谢谢。” 卫兵虽然说的客气，但他的手已经摸向了腰间——那里插着威力巨大的双管手枪。 司机忙到：“哎哎别摸那玩意！太吓人了……我不是什么坏人！你长官呢？让你长官过来，我跟他说两句他就知道了……” “……” 卫兵狐疑的看着司机，不过这里面也的确有些蹊跷，但至少蜀山这个词，似乎本身就带一丝仙气。 这其中当然有后世各种文学影视作品的功劳，但事实上历朝历代跑到蜀山隐居求道的那些人才是始作俑者。 前有周文王撰写易经，后有老子、庄子贡献了道德经、南华经，无数后人追随着前人的脚步遁入山林修身养性，以图肉身成圣、长生不老。 而到了秦汉时期，多有异人隐于名山大川之间，这其中峨眉山和青城山是最为出名的道家圣地，无数修道者的钟爱之所……甚至连带着蜀地其他山川之中也不乏名仕隐居。 那么这么多名山大川，究竟哪个才是蜀山呢？ 答案是……全都是。 但历史上蜀山并非一个确定地点，从最初这个词出现在典籍之中，蜀山是巴蜀地带群山的统称，也就是“蜀地之山”的意思。 许多名人曾在这里修道，用后世更魔幻点的话来讲，那就叫“修仙”。 不过蜀山要塞群中的“蜀山”二字，其实所指的地方倒是与传统“仙家名山”不同。 传统修道地在峨眉、青城等名山位于益州的西南偏南的方向，而蜀山要塞群却修在益州以东的群山上，牢牢卡住了从东方入蜀的通道。 不过按照“蜀山”为“蜀地之山”这个概念来说的话，这么叫倒也没错。 至于为什么非要扩大蜀山的概念，将要塞群命名为蜀山要塞群……这就是肖恒的恶趣味了。 要塞群脚下，来自临安府的难民车队正在缓缓前行。 坐在驾驶室里的小太监好奇的看着群山中的周围那些坚固的水泥墙壁，不知道在想什么。 “怎么样？厉害吧？第一次来的时候我也被惊到了……你能想象得到这些都是不到半年的时间建出来的吗？”走在驾驶位置上的司机谈兴很浓，给小太监介绍着这边的情况。 “看到那些墙没有？是不是看着很像是一整块？但实际上那是用山中的石头垒成的，石头之间抹了水泥，外面再涂上一层水泥，等干了看上去就变成一整块了……” “你知道吗？最困难的部分其实不是修建要塞，而是把大炮运上去……不过也是，24磅炮单体重量就有两吨半，有路的地方还好，用煤气车拖着就好了，没路的地方可就抓瞎了，天知道他们怎么拖上去的。” “听说为了修这要塞，秦府还专门开了条路……等过了要塞你就能看到了。” “……” 在司机的喋喋不休中，小太监渐渐的对这里有了一些大概的了解。 当然其中很多新鲜词暂时不知道什么意思，但这并不妨碍理解其中的意思。 等过了要塞，煤气车在惊险万分的盘山道上耗费了整整一上午后，终于抵达了恭州府。 蜀江边停着数十辆煤气车，每辆煤气车后面都拖着一个巨大的车斗，车斗里装得满满登登的，只是上盖着茅草席子，也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 难民车队也跟了上去，排在队伍的末尾等待过河。 肖恒来的时候这里只有一艘大型驳船，而现在江面上并排一共四处驳船点，而且还用钢筋水泥修了坚固的栈桥，让通行效率一下子提高了数倍。 “你知道吗？这里以后会建一座大桥，到那时候就不用等驳船了，直接就能开过去。”司机拍了拍方向盘，对未来充满了希望。 “桥！？这么宽的江面怎么修桥？”小太监惊了，他平时见到的桥就两种，一种是栈桥一种是拱桥，而且其中拱桥居多。 眼看着江面如此宽阔，拱桥肯定是不行了，但栈桥想要修过去……那要多少工、多少料啊！？ “我怎么知道，反正人家有办法呗。”司机耸耸肩。 “难不成这里的水很浅？”小太监有些想不通。 “水浅？”司机挑挑眉毛，“怎么可能水浅！往前走几步就好几杖深了，天知道中间得多深！” “……” 小太监瞪大了眼睛，看着滚滚而去的江水，无法想象何种伟力才能在这种地方建桥。 驳船点那边的卫兵正在确认每辆车上的情况，就在两人聊天的功夫卫兵已经查到了他们这辆车。 “你好，请出示驾驶证和车次单谢谢。”车窗外的卫兵敬了个礼，随后问道。 “车次单……车次单……” 司机在驾驶室里找了半天，最后摸出了一张纸递给窗外的卫兵。 “307……从临安府来的？”卫兵随口问道。 “是。” “您的驾驶证呢？请出示驾驶证谢谢。”卫兵继续问道。 “呃……”司机挠了挠头，眼神不断的往外飘，“驾驶证……没找到，不知道放哪了。” “那告诉我驾驶证号和名字也行，我纪录一下。”卫兵此时还没多想，拿着纸、笔看着司机，等着他说出自己证件号。 “呃……我，我忘了。”司机似乎有些心虚。 卫兵又问了几句，可这司机支支吾吾的答不上来，别说驾驶证号没有，就连自己的部队番号都说说不出来……那卫兵顿时起了疑心。 “不好意思，请你下车谢谢。” 卫兵虽然说的客气，但他的手已经摸向了腰间——那里插着威力巨大的双管手枪。 司机忙到：“哎哎别摸那玩意！太吓人了……我不是什么坏人！你长官呢？让你长官过来，我跟他说两句他就知道了……” “……” 卫兵狐疑的看着司机，不过这里面也的确有些蹊跷，但至少 ，不说别的， “你好，请出示驾驶证和车次单谢谢。”车窗外的卫兵敬了个礼，随后问道。 “车次单……车次单……” 司机在驾驶室里找了半天，最后摸出了一张纸递给窗外的卫兵。 “307……从临安府来的？”卫兵随口问道。 “是。” “您的驾驶证呢？请出示驾驶证谢谢。”卫兵继续问道。 “呃……”司机挠了挠头，眼神不断的往外飘，“驾驶证……没找到，不知道放哪了。” “那告诉我驾驶证号和名字也行，我纪录一下。”卫兵此时还没多想，拿着纸、笔看着司机，等着他说出自己证件号。 “呃……我，我忘了。”司机似乎有些心虚。 卫兵又问了几句，可这司机支支吾吾的答不上来，别说驾驶证号没有，就连自己的部队番号都说说不出来……那卫兵顿时起了疑心。 “不好意思，请你下车谢谢。” 卫兵虽然说的客气，但他的手已经摸向了腰间——那里插着威力巨大的双管手枪。 司机忙到：“哎哎别摸那玩意！太吓人了……我不是什么坏人！你长官呢？让你长官过来，我跟他说两句他就知道了……” “……” 卫兵狐疑的看着司机，不过这里面也的确有些蹊跷，但至少 ，不说别的， 节141 泉州 节141 市舶司是宋朝在各海港设立的管理海上贸易的衙门，主要负责对进出口货物进行征榷、抽解，在事实上行使类似后世海关的职能。 征榷和抽解都可以理解为收税的意思，只是前者除了税金还带有政府专卖的意思，而后者则是用实物来冲抵税款。 终宋一朝，海贸都是重要的税收来源，而在所有的海港之中，泉州无疑是最为繁忙的港口。 掌握着泉州市舶司的蒲家左手握着大宋官府赋予的权利，掌握着税收和贸易的大权，而右手则利用官方身份侵吞、打压其他海商，渐渐霸占了整个南海的贸易。 作为事实上的海上皇帝，蒲家对于大宋究竟有几分忠诚呢？ 在和平年代还看不出来，但在这大厦将倾之际，蒲家毫无疑问的已经做出了他们的选择。 泉州外海，来自临安的船队静静的停泊在海上。 自从船队抵达此地已经两日有余，可对于泉州他们依然不得门而入。 尽管赵朞连翻派人前去，但好话说尽这泉州蒲氏仍然“闭门拒命”，不肯迎圣驾入城。 “陛下，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您要早做决断了。”一位滞留于此的官员建言道。 “不是办法……我知道这不是办法！”赵朞一脸郁闷，“今天的使者回来没有？” “回官家，已经回来了。”颜少卿低声说。 “结果呢？”赵朞皱眉。 “……” 颜少卿缓缓的摇了摇头。 “那王、李二家那边怎么说？”赵朞问道。 “王重义尽起族兵，集五千余人正向泉州赶来。李季则亲带两万大军，距泉州还有半天路程，今晚就能抵达泉州城下。” “如此甚好！”赵朞心中一块大石落地，“那就待到明日……我就不信撬不开这泉州的门！” …… 就在赵朞与一众大臣议事的同时，泉州城内有一小轿匆匆而出。 小轿一路急行，直到一处巨大的宅邸面前，停了下来。 轿夫去敲开了门，然后再次抬起轿子走了进去。 这一进门，首先看到的就是一片浩瀚的花海，远处依稀可见几座纯白色的建筑物，其建筑风格明显与大宋不同，带着些许异国风味。 这片花海乃是蒲家历代家住多年引种的。 比起肖恒费尽心思搞的日光花房，这片巨大的花海可就奢侈多了……其中引种了各种各样的珍惜花种，其中不少都是蕃花，反而本土花卉较少。 虽然没有暖房，但泉州地处低纬度，属亚热带海洋性季风气候，可选择的花卉品种也远比北方丰富，所以能够确保一年四季都有灿烂的鲜花开放。 过了这片巨大的花海之后就能在路边看到一个巨大的棋盘。 这个棋盘乃是蒲家当代家住蒲喜年最爱的消遣，为了能够在这个巨大的棋盘上玩耍，蒲喜年特意豢养了三十二名美女。 当下棋的时候，就以这三十二名美女为棋子，分别手挚黑、红棋子字牌，听候弈棋者号令前进后退……此乃棋园是也。 另外蒲喜年还特意为这三十二个美女建造了一处有三十二个房间的阁楼，充当这些女子的夜宿之处……可以说是奢侈到了极处。 等过了棋园周，再往前走就是蒲喜年所住的别墅了，巨大的仿若宫殿般的白色别墅，圆形穹顶带着浓郁的异国风情。 等到了这处别墅门口，那小轿终于停了下来。 “老爷，到了。” 大汗淋漓的轿夫低声道。 轿帘一掀，从中走出一位明显有着闪米特人种特征的中年人——此人正是泉州市舶使，当代蒲家家主的弟弟蒲喜臣。 蒲喜臣毫不见外的推门而入，在侍者的带领下很快来到了别墅内的中堂。 此时几个身披轻纱的胡姬正在载歌载舞，而市舶司是宋朝在各海港设立的管理海上贸易的衙门，主要负责对进出口货物进行征榷、抽解，在事实上行使类似后世海关的职能。 征榷和抽解都可以理解为收税的意思，只是前者除了税金还带有政府专卖的意思，而后者则是用实物来冲抵税款。 终宋一朝，海贸都是重要的税收来源，而在所有的海港之中，泉州无疑是最为繁忙的港口。 掌握着泉州市舶司的蒲家左手握着大宋官府赋予的权利，掌握着税收和贸易的大权，而右手则利用官方身份侵吞、打压其他海商，渐渐霸占了整个南海的贸易。 作为事实上的海上皇帝，蒲家对于大宋究竟有几分忠诚呢？ 在和平年代还看不出来，但在这大厦将倾之际，蒲家毫无疑问的已经做出了他们的选择。 泉州外海，来自临安的船队静静的停泊在海上。 自从船队抵达此地已经两日有余，可对于泉州他们依然不得门而入。 尽管赵朞连翻派人前去，但好话说尽这泉州蒲氏仍然“闭门拒命”，不肯迎圣驾入城。 “陛下，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您要早做决断了。”一位滞留于此的官员建言道。 “不是办法……我知道这不是办法！”赵朞一脸郁闷，“今天的使者回来没有？” “回官家，已经回来了。”颜少卿低声说。 “结果呢？”赵朞皱眉。 “……” 颜少卿缓缓的摇了摇头。 “那王、李二家那边怎么说？”赵朞问道。 “王重义尽起族兵，集五千余人正向泉州赶来。李季则亲带两万大军，距泉州还有半天路程，今晚就能抵达泉州城下。” “如此甚好！”赵朞心中一块大石落地，“那就待到明日……我就不信撬不开这泉州的门！” …… 就在赵朞与一众大臣议事的同时，泉州城内有一小轿匆匆而出。 小轿一路急行，直到一处巨大的宅邸面前，停了下来。 轿夫去敲开了门，然后再次抬起轿子走了进去。 这一进门，首先看到的就是一片浩瀚的花海，远处依稀可见几座纯白色的建筑物，其建筑风格明显与大宋不同，带着些许异国风味。 这片花海乃是蒲家历代家住多年引种的。 比起肖恒费尽心思搞的日光花房，这片巨大的花海可就奢侈多了……其中引种了各种各样的珍惜花种，其中不少都是蕃花，反而本土花卉较少。 虽然没有暖房，但泉州地处低纬度，属亚热带海洋性季风气候，可选择的花卉品种也远比北方丰富，所以能够确保一年四季都有灿烂的鲜花开放。 过了这片巨大的花海之后就能在路边看到一个巨大的棋盘。 这个棋盘乃是蒲家当代家住蒲喜年最爱的消遣，为了能够在这个巨大的棋盘上玩耍，蒲喜年特意豢养了三十二名美女。 当下棋的时候，就以这三十二名美女为棋子，分别手挚黑、红棋子字牌，听候弈棋者号令前进后退……此乃棋园是也。 另外蒲喜年还特意为这三十二个美女建造了一处有三十二个房间的阁楼，充当这些女子的夜宿之处……可以说是奢侈到了极处。 等过了棋园周，再往前走就是蒲喜年所住的别墅了，巨大的仿若宫殿般的白色别墅，圆形穹顶带着浓郁的异国风情。 等到了这处别墅门口，那小轿终于停了下来。 “老爷，到了。” 大汗淋漓的轿夫低声道。 轿帘一掀，从中走出一位明显有着闪米特人种特征的中年人——此人正是泉州市舶使，当代蒲家家主的弟弟蒲喜臣。 蒲喜臣毫不见外的推门而入，在侍者的带领下很快来到了别墅内的中堂。 此时几个身披轻纱的胡姬正在载歌载舞，而市舶司是宋朝在各海港设立的管理海上贸易的衙门，主要负责对进出口货物进行征榷、抽解，在事实上行使类似后世海关的职能。 征榷和抽解都可以理解为收税的意思，只是前者除了税金还带有政府专卖的意思，而后者则是用实物来冲抵税款。 终宋一朝，海贸都是重要的税收来源，而在所有的海港之中，泉州无疑是最为繁忙的港口。 掌握着泉州市舶司的蒲家左手握着大宋官府赋予的权利，掌握着税收和贸易的大权，而右手则利用官方身份侵吞、打压其他海商，渐渐霸占了整个南海的贸易。 作为事实上的海上皇帝，蒲家对于大宋究竟有几分忠诚呢？ 在和平年代还看不出来，但在这大厦将倾之际，蒲家毫无疑问的已经做出了他们的选择。 泉州外海，来自临安的船队静静的停泊在海上。 自从船队抵达此地已经两日有余，可对于泉州他们依然不得门而入。 尽管赵朞连翻派人前去，但好话说尽这泉州蒲氏仍然“闭门拒命”，不肯迎圣驾入城。 “陛下，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您要早做决断了。”一位滞留于此的官员建言道。 “不是办法……我知道这不是办法！”赵朞一脸郁闷，“今天的使者回来没有？” “回官家，已经回来了。”颜少卿低声说。 “结果呢？”赵朞皱眉。 “……” 颜少卿缓缓的摇了摇头。 “那王、李二家那边怎么说？”赵朞问道。 “王重义尽起族兵，集五千余人正向泉州赶来。李季则亲带两万大军，距泉州还有半天路程，今晚就能抵达泉州城下。” “如此甚好！”赵朞心中一块大石落地，“那就待到明日……我就不信撬不开这泉州的门！” …… 就在赵朞与一众大臣议事的同时，泉州城内有一小轿匆匆而出。 小轿一路急行，直到一处巨大的宅邸面前，停了下来。 轿夫去敲开了门，然后再次抬起轿子走了进去。 这一进门，首先看到的就是一片浩瀚的花海，远处依稀可见几座纯白色的建筑物，其建筑风格明显与大宋不同，带着些许异国风味。 这片花海乃是蒲家历代家住多年引种的。 比起肖恒费尽心思搞的日光花房，这片巨大的花海可就奢侈多了……其中引种了各种各样的珍惜花种，其中不少都是蕃花，反而本土花卉较少。 虽然没有暖房，但泉州地处低纬度，属亚热带海洋性季风气候，可选择的花卉品种也远比北方丰富，所以能够确保一年四季都有灿烂的鲜花开放。 过了这片巨大的花海之后就能在路边看到一个巨大的棋盘。 这个棋盘乃是蒲家当代家住蒲喜年最爱的消遣，为了能够在这个巨大的棋盘上玩耍，蒲喜年特意豢养了三十二名美女。 当下棋的时候，就以这三十二名美女为棋子，分别手挚黑、红棋子字牌，听候弈棋者号令前进后退……此乃棋园是也。 另外蒲喜年还特意为这三十二个美女建造了一处有三十二个房间的阁楼，充当这些女子的夜宿之处……可以说是奢侈到了极处。 等过了棋园周，再往前走就是蒲喜年所住的别墅了，巨大的仿若宫殿般的白色别墅，圆形穹顶带着浓郁的异国风情。 等到了这处别墅门口，那小轿终于停了下来。 “老爷，到了。” 大汗淋漓的轿夫低声道。 轿帘一掀，从中走出一位明显有着闪米特人种特征的中年人——此人正是泉州市舶使，当代蒲家家主的弟弟蒲喜臣。 蒲喜臣毫不见外的推门而入，在侍者的带领下很快来到了别墅内的中堂。 此时几个身披轻纱的胡姬正在载歌载舞，而 当下棋的时候，就以这三十二名美女为棋子，分别手挚黑、红棋子字牌，听候弈棋者号令前进后退……此乃棋园是也。 另外蒲喜年还特意为这三十二个美女建造了一处有三十二个房间的阁楼，充当这些女子的夜宿之处……可以说是奢侈到了极处。 等过了棋园周，再往前走就是蒲喜年所住的别墅了，巨大的仿若宫殿般的白色别墅，圆形穹顶带着浓郁的异国风情。 等到了这处别墅门口，那小轿终于停了下来。 “老爷，到了。” 大汗淋漓的轿夫低声道。 轿帘一掀，从中走出一位明显有着闪米特人种特征的中年人——此人正是泉州市舶使，当代蒲家家主的弟弟蒲喜臣。 蒲喜臣毫不见外的推门而入，在侍者的带领下很快来到了别墅内的中堂。 此时几个身披轻纱的胡姬正在载歌载舞，而 节142 新的篇章 节142 海洋在燃烧。 滚滚浓烟遮蔽了半边天空，数不尽的木船的残骸燃烧着，与泡肿了的尸体一样，随着波涛载沉载浮。 毫无疑问，宋军是处于绝对劣势的一方。 然而可悲的是，无论是海上的厮杀还是路上的围剿，其主力居然都是宋人！ 在厮杀的人是宋人，在死亡的人也是宋人……这是一场宋人对宋人的战争，也是宋人将亲手掐灭南宋最后一丝希望的战争。 蒙军的水上主力自然是蒲家，以蒲家和赵朞的仇恨自然是出了死力气的。 但由路上围剿宋军的，却是以曾经的复兴社主干所组成的。而领导着复兴社的人，却是一位老熟人——李启李沐白。 这位曾经跟在完颜琴身边扮演忠心耿耿谋士的翩翩书生，此时脸上带着烙印，牙齿也缺了好几颗，就连腿都被打瘸了，年纪轻轻的却只能拄拐行动。 但他毕竟还是活下来了。 与复兴社的上代首领，那位连名字都不配有的白胡子老头一样，李沐白也在大金的牢房中遭受了非人的折磨……但毕竟他比较年轻，身体也更好，终于在没日没夜的拷打与折磨中艰难生存了下来。 而等到中都城破的时候，金人没有时间杀掉李沐白，以至于他被蒙军给救了下来。 至此，复兴社的所有高层就只剩下李沐白一人，而复兴社的功劳也就都归于李沐白之身。 若是那白胡子老头泉下有知，自己一生的执念居然都给李沐白做了嫁衣，也不知他会不会气得活过来。 比起蒙军，李沐白显然更了解大宋。 在他的连翻威逼利诱之下，蒙元的中路军一路势如破竹，除了攻打应天府时稍微动了点粗之外，其他各地的守军全部望风而降。 其中李沐白许诺了无数荣华富贵，但事实上真的能享受这份富贵，还需灭掉南宋最后的根苗才好。 所以不用李沐白催促，这陆路军也是十分卖力。 只是南宋的地方军……无论是质量还是战斗意志都差得很，这年代的湘军什么样大家心里都清楚——每到灾年那些难民就都会被赶进湘军，以这样的兵员素质能强才有鬼了！ 所以在场面上，陆上的战斗宋军反而打得有声有色。 但是，这样的情况很快就有了改变。 蒙军的火枪手，终于下场了。 尽管此时的火枪队只有300人不到，但在面对上万宋军的时候他们依然发挥出了强大的战斗力……所到之处宋军根本连抵抗的能力都没有。 在犀利的火器面前，宋军连连后退，最终也缩到了崖山脚下做困兽之斗。 而赵朞，就静静的站在崖山之巅，环视着整个战场。 在他身后的朝臣们一个比一个沉默，还有不少人趁别人不注意偷偷的溜走了……当然溜走之前肯定会换掉身上的衣服。 对于这种情况，赵朞丝毫没有管束，只是沉默着、沉默着。 “陛下，眼下战事不利，还请早作打算……” 颜少卿拿着一件普通百姓的破衣，其言外之意不言而喻。 “那你呢？”赵朞沙哑的问道。 “我换上您的衣物在这里等着。”颜少卿认真的说。 “就算我逃了有能如何呢？这蒙元居然如此凶悍强大，少卿……我悔啊！” 赵朞长长的叹了口气。 “……” 颜少卿拿着衣物，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他。 “事已至此，跑是跑不掉了……”赵朞回头示意颜少卿去看，果然一名换上了普通兵丁衣物的朝臣还没跑出多远就被一箭射死……其实若是不跑还未必死得这么快。 “待到他们攻上崖山之时我就跳海自尽，断不做亡国之君任蒙人羞辱。”赵朞一脸淡然，似乎早就想清楚了如何面对必将灭亡的命运。 “既然陛下心意已决，颜术亦随之。”颜术颜少卿郑重其事的说道。 “好！”赵朞脸色一亮，“若有来世，你我再做兄弟！” “若有来世，颜术还当为陛下效力。” 两人之间的对话似乎激起了其他朝臣最后的血性，其他人纷纷跪倒在地要与赵朞共存亡。 然后，这一刻终于到来了。 路上蒙军已经攻到了山脚下，而海面上仍然挂着宋字旗的船只也都收缩到了崖边。 望着山崖下的海面，赵朞深吸了一口气。 “陛下，您怕吗？” “不，我不怕……我乃大宋皇帝赵朞！” 说罢，赵朞纵身一跃跳入海中。 在他身后，朝臣们以及兵败至此的败兵纷纷效仿，纵身跃海。 至此，大宋的历史终于画上了句点。 句点？ “轰！！” “轰轰轰轰……” 就在赵朞泡在海水中等死的时候，远方忽然传来阵阵炮声……紧接着炮声连成一片！ 赵朞亲眼看到一艘挂着元字大旗的蒲家战船被炸成了两截！ 是谁！？ “陛下，陛下……”颜少卿如鱼一般游到了赵朞的身边，不由分说一把抓住他的领子就往前游。 两人终于游到了一艘小船旁边，颜少卿奋力将赵朞拉上了战船。 “援军！陛下！是援军！！” “援军？哪来的援军……” 赵朞吐掉了口中苦涩的海水，望着远方的海面。 然后，他就看到了数艘无比巨大大舰船横在了海面上，其中最引人瞩目的就是中间的那艘满身都是炮孔的朣朦巨舰！ 只见那艘大船上挂着三面大旗—— 宋字旗，秦字旗以及阎字旗！ 没错，是秦府的援兵！ 除了海阎王号之外，秦府其他四艘运输舰也是尽数出动！虽然仅仅五舰但却打得蒲家丝毫没有还手之力！ 无数战船被炮火所吞噬！每分每秒都有战船在沉没！ 终于，蒲家受不了了，所有隶属蒲家的战船开始后撤……就算只有一艘海阎王号他们都不是对手，更何况有多了四艘装备了75真理的运输舰！？ 秦府海军出场短短半个时辰不到，崖山脚下的海面上已经看不到挂着元字旗的战船了！ 然后，炮火开始向陆地上集中。 而这时候，就到了75真理发威的时刻了……呼啸着的开花弹轻而易举的对岸边的军队完成了清洗，从未经历过这种密集火力打击的元伪军顿时溃败而逃，就算督战队的刀都砍卷刃了也拦不住这场溃败。 整整一个时辰之后，炮火终于完全停息了，再没有人敢于挑衅秦府舰队的威严。 而后，秦府舰队也派出了小船，开始在附近的海面上搜救幸存者。 “陛下，现在怎么办？秦府之人似乎在找您，您要不要见他们一见？”浑身湿漉漉的颜少卿低声问道。 裹着毯子的赵朞仰望着越来越近的朣朦巨舰喃喃的说：“见，当然要见。” 死过一次之后，赵朞的心态发生了翻天覆地的转变。 若是在此之前，他宁远沁死在海水里，也是不会拉下脸皮去见秦府之人的……毕竟，想当初可是他强行逼着秦荐去江北的，而结果呢？ 若是按照秦荐的计划，在江南岸边修建烽火台，并且驻军屯兵，将有限的力量完全集中到防御上来，坚决不让蒙元在南岸谋得半片土地。 与此同时也派出战船北上，沿途骚扰蒙元的后勤部及路线，攻击敌人最薄弱之处。 现在看来当初若是按照秦荐的计划，搞不好南宋朝廷还能多苟延残喘几年……但现在一切都晚了。 南宋首先在江北注定无法防守的放损失了大量的精锐，而且还是南征北战了许久的最能打的部队。 同时也正是因为部队的损失，所以不得不收缩防御，给了蒙元从容渡江的机会，也让蒙军将开壳利器火炮给运到了江南来。 可以说这是决定了南宋败亡的关键之处！ 若是没有这些火炮，南宋依托临安府的雄城依然能抵挡很长一段时间。 “就算我逃了有能如何呢？这蒙元居然如此凶悍强大，少卿……我悔啊！” 赵朞长长的叹了口气。 “……” 颜少卿拿着衣物，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他。 “事已至此，跑是跑不掉了……”赵朞回头示意颜少卿去看，果然一名换上了普通兵丁衣物的朝臣还没跑出多远就被一箭射死……其实若是不跑还未必死得这么快。 “待到他们攻上崖山之时我就跳海自尽，断不做亡国之君任蒙人羞辱。”赵朞一脸淡然，似乎早就想清楚了如何面对必将灭亡的命运。 “既然陛下心意已决，颜术亦随之。”颜术颜少卿郑重其事的说道。 “好！”赵朞脸色一亮，“若有来世，你我再做兄弟！” “若有来世，颜术还当为陛下效力。” 两人之间的对话似乎激起了其他朝臣最后的血性，其他人纷纷跪倒在地要与赵朞共存亡。 然后，这一刻终于到来了。 路上蒙军已经攻到了山脚下，而海面上仍然挂着宋字旗的船只也都收缩到了崖边。 望着山崖下的海面，赵朞深吸了一口气。 “陛下，您怕吗？” “不，我不怕……我乃大宋皇帝赵朞！” 说罢，赵朞纵身一跃跳入海中。 在他身后，朝臣们以及兵败至此的败兵纷纷效仿，纵身跃海。 至此，大宋的历史终于画上了句点。 句点？ “轰！！” “轰轰轰轰……” 就在赵朞泡在海水中等死的时候，远方忽然传来阵阵炮声……紧接着炮声连成一片！ 赵朞亲眼看到一艘挂着元字大旗的蒲家战船被炸成了两截！ 是谁！？ “陛下，陛下……”颜少卿如鱼一般游到了赵朞的身边，不由分说一把抓住他的领子就往前游。 两人终于游到了一艘小船旁边，颜少卿奋力将赵朞拉上了战船。 “援军！陛下！是援军！！” “援军？哪来的援军……” 赵朞吐掉了口中苦涩的海水，望着远方的海面。 然后，他就看到了数艘无比巨大大舰船横在了海面上，其中最引人瞩目的就是中间的那艘满身都是炮孔的朣朦巨舰！ 只见那艘大船上挂着三面大旗—— 宋字旗，秦字旗以及阎字旗！ 没错，是秦府的援兵！ 除了海阎王号之外，秦府其他四艘运输舰也是尽数出动！虽然仅仅五舰但却打得蒲家丝毫没有还手之力！ 无数战船被炮火所吞噬！每分每秒都有战船在沉没！ 终于，蒲家受不了了，所有隶属蒲家的战船开始后撤……就算只有一艘海阎王号他们都不是对手，更何况有多了四艘装备了75真理的运输舰！？ 秦府海军出场短短半个时辰不到，崖山脚下的海面上已经看不到挂着元字旗的战船了！ 然后，炮火开始向陆地上集中。 而这时候，就到了75真理发威的时刻了……呼啸着的开花弹轻而易举的对岸边的军队完成了清洗，从未经历过这种密集火力打击的元伪军顿时溃败而逃，就算督战队的刀都砍卷刃了也拦不住这场溃败。 整整一个时辰之后，炮火终于完全停息了，再没有人敢于挑衅秦府舰队的威严。 而后，秦府舰队也派出了小船，开始在附近的海面上搜救幸存者。 “陛下，现在怎么办？秦府之人似乎在找您，您要不要见他们一见？”浑身湿漉漉的颜少卿低声问道。 裹着毯子的赵朞仰望着越来越近的朣朦巨舰喃喃的说：“见，当然要见。” 死过一次之后，赵朞的心态发生了翻天覆地的转变。 若是在此之前，他宁远沁死在海水里，也是不会拉下脸皮去见秦府之人的……毕竟，想当初可是他强行逼着秦荐去江北的，而结果呢？ 若是按照秦荐的计划，在江南岸边修建烽火台，并且驻军屯兵，将有限的力量完全集中到防御上来，坚决不让蒙元在南岸谋得半片土地。 与此同时也派出战船北上，沿途骚扰蒙元的后勤部及路线，攻击敌人最薄弱之处。 现在看来当初若是按照秦荐的计划，搞不好南宋朝廷还能多苟延残喘几年……但现在一切都晚了。 南宋首先在江北注定无法防守的放损失了大量的精锐，而且还是南征北战了许久的最能打的部队。 同时也正是因为部队的损失，所以不得不收缩防御，给了蒙元从容渡江的机会，也让蒙军将开壳利器火炮给运到了江南来。 节143 世纪对话 热水划过皮肤，给冰冷的身体带来了温度，蒸腾的白色水汽让人恍惚间仿若身在仙境。 身体上的疲惫渐渐的被热水所带走，但对未来的压力却渐渐浮上心头。 这秦府，究竟是否有不臣之心呢？ 现在己方身陷囫囵，可以说逃得性命都是不幸中的万幸了，根本就没有半点与秦府讨价还价的筹码。 而秦府的那个小孩子的敲打，无论有意还是无意，也能在一定程度上代表秦府的态度，而这秦府的态度，却有点不妙哇…… 洗过澡后，赵朞和颜少卿围着又厚又暖的白色浴巾从淋浴室内走出来。 别看在浴室里大家都是两只眼睛五条腿的分不清谁是谁，可这出了淋浴室，这可就分出上下尊卑来了。 也许这是赵朞头一次被真正的男人伺候穿衣，而估计颜少卿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再加上秦府提供的衣物结构很新奇的关系，两人倒是研究了半天这才搞清楚如何和穿妥。 这其中的耳鬓厮磨、低言窃语，倒是让站在门口的卫兵投来了充满了哲学味道的目光。 毕竟颜少卿年轻俊美、唇红齿白的，而赵朞则贵为帝王，再加上两人密友的关系……这平时还不觉得什么，这澡堂里的一出倒是让人有了些不太好的联想。 不过这也正常不是吗？ 当皇帝的干什么的没有？有点龙阳之好又算得了什么？ 而赵朞两人也是第一次迎来这种异样的目光，虽然不知道究竟是为什么，但多多少少还是有些不自在。 不过毕竟人在屋檐下，两人也只值得对这些异样的目光视而不见。 等从两人被带到船长室之后，这才算是脱离了那些奇奇怪怪的视线，顿时让两人放松了下来。 不过站在船长室中心那个皮肤黝黑的关鳞船长，却让两人的心重新提了起来。 关鳞所说的第一句话，将在一定程度上宣判两人的命运。 “北宋海军代理司令，海阎王号舰长关鳞，奉至高无上的北宋女皇赵芮陛下之令营救二位，现已圆满成功。本人代表女皇阁下对赵朞阁下表以深切的问候，并授权本人全权代表北宋政府，对赵朞阁下及其下属的安置问题进行商讨。” “女皇陛下万寿无疆。” 关鳞一本正经的讲完这一串又臭又长却也意义非凡的外交辞令后，对这两人深深一礼。 如此认真、如此开口女皇闭口陛下的，丝毫看不出这家伙两小时前还说得磕磕巴巴的。 隐在隔壁的肖恒听闻关鳞这么文绉绉的一段，差点笑出了声……而作为关鳞辅导老师的周小龙更是笑到肚子疼也不敢出声。 不过与隔壁欢乐的气氛不同，当关鳞说完这段话后，赵朞和颜少卿的脸色都刷的一下变了…… 原来，这秦府真的有不臣之心！ 天知道他从哪里搞出来个什么“女皇”！这不就是在明着夺权吗？ 看来，这秦荐是想挟天子以令诸侯哇！ 真乃狼子野心！ 没看出来平时一副忠君爱国的模样，现在到头来居然真的自立门户想要夺权了！ 赵朞和颜少卿眼神飞快的交流着，而此时关鳞知道，再不制止两人天知道他们会脑补出什么样的情节来！ “咳咳……” 关鳞清了清嗓子，将两人的注意力拉了回来。 “两位，请坐……”关鳞拉了拉凳子，让两人先坐下，“有些事咱们得慢慢聊……不过其中的一些误会咱们还是要先说清楚的。” 随后关鳞就将大金境内的汉官组织复兴社的前世今生讲了一遍。 “……所以，当复兴社发现赵芮陛下乃是女儿身的时候，就立即抛弃了她，之后经过多方辗转，赵芮陛下在才托庇于秦府。” “出于对女王陛下安全的考虑，秦大人并未上报她的身份，而是以‘表小姐’之名将赵芮陛下安顿在府内。” 一边说着，关鳞也没闲着，用泡了一壶柠檬后分别给两人倒上，并且也给自己倒了一杯。 趁此功夫赵朞也和颜少卿交换了眼色。 除了那段“出于安全考虑”的话有些刺耳之外，其他的信息很容易判断其真假。 “这么说来，那位与秦家小姐一起的……就是公主殿下？”颜少卿不动声色的还以颜色。 “不错。”关鳞并未在意颜少卿话语中的小陷阱，“当时赵芮陛下的确还会公主的身份。” “事实上，很久一段时间以来赵芮陛下都是以公主的身份出现在秦府的。而当秦大人受到多番打击，最终甚至还因政见不合而令公主殿下身陷囫囵的时候，陛下依然没有亮明自己的身份，安安分分的作一个亡国的公主。” 关鳞在说“亡国”两个字的时候特意加重了语气，一方面是在述说着当时赵金芮所处的情况，而另一方面也是在敲打眼前的两人。 是啊，当时的赵金芮是亡国的公主……那现在的赵朞何尝不是一个亡国之君呢？ 受此重击之后，赵朞眼神猛然一缩，随后缓缓的靠在了椅背上，眼神不由自主的往上飘。 当然了，关鳞说的这一段是他反复背诵过的，也是肖恒精心编造的东西……这里面当然有真话，但事实却远没有关鳞说的这么大义凛然。 不过既然都已经下定决心建立新朝了，那么给自己贴贴金什么的也算不的什么厚脸皮了。 史书由胜利者来书写这不是常识吗？稍微加点美颜滤镜也算不得过分吧？ 提醒了赵朞他乃亡国之君的事实之后，关鳞继续道： “然后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我就不多说什么了……而等公主殿下被营救出城之后，看着大厦将倾、风雨飘摇的大宋，看着人心散乱、溃不成军的士卒，心感大宋将亡的公主殿下勇敢的站了出来，就在一片废墟之中宣布登基，国号北宋，并且内凝军心、外救百姓……” “就在二位丢下临安百姓南逃的时候，女皇陛下的军队却在救助临安难民，将大部分难民迎入蜀地。后来听闻赵朞阁下危在旦夕之后，又令我等前来营救。” “赵朞阁下，女皇陛下有令，无论您是想要反攻蒙元也好，想要出海避难也好，我等都将义无反顾的全力配合你等……再此期间阁下可以不必有任何顾虑。” “但是在此之后，我秦府一脉必将追随女皇陛下的脚步反攻蒙元的……到时候您若是一同反攻那么就是友军，而您若是远据海外，女皇陛下也祝诸位不要忘了积蓄力量予以自保，给我大宋赵氏留下一丝骨血。” 说到这里之后，关鳞喝了口柠檬茶润了润喉，然后看着二人道：“女皇陛下的意思我已转达，不知二位接下来作何打算？” “……” 一番话说完， 不过这也正常不是吗？ 当皇帝的干什么的没有？有点龙阳之好又算得了什么？ 而赵朞两人也是第一次迎来这种异样的目光，虽然不知道究竟是为什么，但多多少少还是有些不自在。 不过毕竟人在屋檐下，两人也只值得对这些异样的目光视而不见。 等从两人被带到船长室之后，这才算是脱离了那些奇奇怪怪的视线，顿时让两人放松了下来。 不过站在船长室中心那个皮肤黝黑的关鳞船长，却让两人的心重新提了起来。 关鳞所说的第一句话，将在一定程度上宣判两人的命运。 “北宋海军代理司令，海阎王号舰长关鳞，奉至高无上的北宋女皇赵芮陛下之令营救二位，现已圆满成功。本人代表女皇阁下对赵朞阁下表以深切的问候，并授权本人全权代表北宋政府，对赵朞阁下及其下属的安置问题进行商讨。” “女皇陛下万寿无疆。” 关鳞一本正经的讲完这一串又臭又长却也意义非凡的外交辞令后，对这两人深深一礼。 如此认真、如此开口女皇闭口陛下的，丝毫看不出这家伙两小时前还说得磕磕巴巴的。 隐在隔壁的肖恒听闻关鳞这么文绉绉的一段，差点笑出了声……而作为关鳞辅导老师的周小龙更是笑到肚子疼也不敢出声。 不过与隔壁欢乐的气氛不同，当关鳞说完这段话后，赵朞和颜少卿的脸色都刷的一下变了…… 原来，这秦府真的有不臣之心！ 天知道他从哪里搞出来个什么“女皇”！这不就是在明着夺权吗？ 看来，这秦荐是想挟天子以令诸侯哇！ 真乃狼子野心！ 没看出来平时一副忠君爱国的模样，现在到头来居然真的自立门户想要夺权了！ 赵朞和颜少卿眼神飞快的交流着，而此时关鳞知道，再不制止两人天知道他们会脑补出什么样的情节来！ “咳咳……” 关鳞清了清嗓子，将两人的注意力拉了回来。 “两位，请坐……”关鳞拉了拉凳子，让两人先坐下，“有些事咱们得慢慢聊……不过其中的一些误会咱们还是要先说清楚的。” 随后关鳞就将大金境内的汉官组织复兴社的前世今生讲了一遍。 “……所以，当复兴社发现赵芮陛下乃是女儿身的时候，就立即抛弃了她，之后经过多方辗转，赵芮陛下在才托庇于秦府。” “出于对女王陛下安全的考虑，秦大人并未上报她的身份，而是以‘表小姐’之名将赵芮陛下安顿在府内。” 一边说着，关鳞也没闲着，用泡了一壶柠檬后分别给两人倒上，并且也给自己倒了一杯。 趁此功夫赵朞也和颜少卿交换了眼色。 除了那段“出于安全考虑”的话有些刺耳之外，其他的信息很容易判断其真假。 “这么说来，那位与秦家小姐一起的……就是公主殿下？”颜少卿不动声色的还以颜色。 “不错。”关鳞并未在意颜少卿话语中的小陷阱，“当时赵芮陛下的确还会公主的身份。” “事实上，很久一段时间以来赵芮陛下都是以公主的身份出现在秦府的。而当秦大人受到多番打击，最终甚至还因政见不合而令公主殿下身陷囫囵的时候，陛下依然没有亮明自己的身份，安安分分的作一个亡国的公主。” 关鳞在说“亡国”两个字的时候特意加重了语气，一方面是在述说着当时赵金芮所处的情况，而另一方面也是在敲打眼前的两人。 是啊，当时的赵金芮是亡国的公主……那现在的赵朞何尝不是一个亡国之君呢？ 受此重击之后，赵朞眼神猛然一缩，随后缓缓的靠在了椅背上，眼神不由自主的往上飘。 当然了，关鳞说的这一段是他反复背诵过的，也是肖恒精心编造的东西……这里面当然有真话，但事实却远没有关鳞说的这么大义凛然。 不过既然都已经下定决心建立新朝了，那么给自己贴贴金什么的也算不的什么厚脸皮了。 史书由胜利者来书写这不是常识吗？稍微加点美颜滤镜也算不得过分吧？ 提醒了赵朞他乃亡国之君的事实之后，关鳞继续道： “然后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我就不多说什么了……而等公主殿下被营救出城之后，看着大厦将倾、风雨飘摇的大宋，看着人心散乱、溃不成军的士卒，心感大宋将亡的公主殿下勇敢的站了出来，就在一片废墟之中宣布登基，国号北宋，并且内凝军心、外救百姓……” “就在二位丢下临安百姓南逃的时候，女皇陛下的军队却在救助临安难民，将大部分难民迎入蜀地。后来听闻赵朞阁下危在旦夕之后，又令我等前来营救。” “赵朞阁下，女皇陛下有令，无论您是想要反攻蒙元也好，想要出海避难也好，我等都将义无反顾的全力配合你等……再此期间阁下可以不必有任何顾虑。” “但是在此之后，我秦府一脉必将追随女皇陛下的脚步反攻蒙元的……到时候您若是一同反攻那么就是友军，而您若是远据海外，女皇陛下也祝诸位不要忘了积蓄力量予以自保，给我大宋赵氏留下一丝骨血。” 说到这里之后，关鳞喝了口柠檬茶润了润喉，然后看着二人道：“女皇陛下的意思我已转达，不知二位接下来作何打算？” “……” 一番话说完， 节01 占城的放置游戏 节0 崖门海战五日后，占城外海。 五艘极为相似的战舰依次而至，而其中打头的这艘舰船，就是大名鼎鼎的海阎王号。 而在海阎王号和四艘运输舰后面，则是浩浩荡荡数百艘舰船。 海阎王号的艉楼上，肖恒靠着栏杆，望着远方的土地。 这占城原是中国汉代所置日南郡的象林县，后当地功曹之子起兵杀县令、刺史，自立为王。而当时正值汉顺帝当朝，其放任外戚专权致使大汉积弱，虽有心收回国土但却又担心士兵哗变，最终导致该地区彻底从中国独立。 不过无论历朝历代如何更替，这占城国王对于中原王朝都有着最本能的畏惧，一直以来都是中原王朝体系的朝贡国。 而此时占城王国对于大宋的感情还算深厚，至少比交趾要强上太多了…… 此次肖恒带着这么多舰船来到这里，除了安置赵朞一行人之外还有一个重要的任务——购粮。 占城稻是非常优秀的稻种，其耐旱、不挑土地并且生长期极短，几乎是所有后世早籼稻的祖宗。 在这次浩劫之中，蜀地开门收留了大量来自五湖四海的难民，其中不仅包括来自金属境内的汉人，甚至还有来自湖广地区为了逃避战乱的民众。 蜀地本身就人口过剩，再加上如此众多的难民涌入，其粮食压力可想而知。 肖恒不仅在吕宋、荷兰人那边敞开了购买粮食，甚至连送赵朞他们这一趟他也不准备空手而归。 随着五艘巨舰的到来，对于占城这个弹丸之地来说这简直是灭顶之灾……不过其沿岸观舰的百姓倒是并未恐惧，而是带着一丝好奇的望着这个庞大的舰队。 至于为何如此？ 那当然是因为舰船上所悬挂的“宋”字。 在东南亚一带，巴掌大点的小国多如牛毛，而且其中不少小国甚至连势力大一些的海盗都挡不住，这也导致了东南亚地区“城头变幻大王旗”的奇特景象。 但无论当地的政权如何变更，其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向大宋进贡。 想当初占城国王政变上台之后，第一件事就是以举国之力向大宋进贡……而且害怕贡品不足还顺便抢了大食国的商船这才凑够了贡品。 从这一点也可看出大宋的认可与册封是多么的重要。 而同样的，由于海贸发达的关系，东南亚的海盗可以说是数不胜数，但为何只有蒲家能够压服众人，成为名副其实的海上皇帝呢？ 其答案也很简单，因为蒲家有着大宋的官身，是正儿八经的朝廷命官！ 别看这层光环不起眼，但也正是因为这层光环蒲家才能压服另外几股大海盗，并且慢慢做大成为南海吧主的。 可想而知大宋朝廷在东南亚的影响力如何。 若不是此时的东南亚气候恶劣疫病横行，宋人将南海变成自家澡盆都不在话下！ 当然了，之所以没有如此，也与当时的政治、经济、文化、社会以及科技发展情况密切相关……实非不想，实乃不能也。 总之一句话——没能力，也没必要。 “肖公子似乎心情不错？”颜少卿不知何时上了艉楼，第一眼就看到了靠着护栏纵目远眺的肖恒。 “是啊，在海上漂的久了，看到陆地的时候心情总会很好。”肖恒露出了一个友善的微笑，“倒是无垢兄忙完了吗？如何与占城国主商讨借地之事？” “颜少卿”并不是一个名字，而是姓氏+职位的组合，他真正的名字是颜术，字无垢，曾经担任的是宗正寺的少卿。 这几天肖恒和颜少卿接触的时间长了，倒也开始跟他称兄道弟起来。 “肖公子放心，我等心中有数。” 与叫得亲热的肖恒不同，颜少卿依然维持着自己的本分，那一声声“肖公子”可是叫得恭敬极了。 “我都说多少次了，叫我名字就好，也不用这些虚礼——你看这船上从关鳞到水兵，哪一个像你似得天天行礼的？”肖恒摆摆手到。 “规矩就是规矩，总是要守的。”颜少卿认真的说。 “你……好吧，随便你吧。”肖恒耸耸肩。 “倒是火炮一事……”颜少卿厚着脸皮开口问道。 “火炮啊，早就准备好了。我给你们准备了0门24磅炮。”肖恒点头答道。 “十门！？”颜少卿一脸惊喜。 要知道蒙元攻占临安府也不过用了百门罢了，而肖恒这里满打满算也就70多门，一下子拿出来七分之一可以说是非常有诚意了。 “只是这些火炮都是舰炮，炮管长、膛压高，并不适合连续射击。再加上重量太大不好操控，最好还是作为要赛炮和守城炮来使用。” 肖恒如此坦然，到是让颜少卿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 “另外，除了火炮之外我还给你们准备了一些铁器、布匹，另外还有甲00件，刀、盾300副……都是我们现役的装备，就是有些汗味你们自己清洗一下。” 肖恒说的这些武器铠甲都是从自家士兵身上脱下来的……在炎热的赤道附近，穿上这些铠甲不出汗那才怪了！可船上淡水宝贵，也不可能有多余的水来做清洁，所以这汗味也是难免的了。 颜少卿颇为意外的看着肖恒——他所表现出的善意，怎么看可都不像是个早有反意之人。 “这些都是女皇陛下的命令，要感谢就感谢女皇陛下吧。”肖恒看到颜少卿的眼神就解释了两句。 “……无论如何，谢了。”颜少卿抱拳拱手行了个非常标准的礼。 “应该的，应该的。”肖恒安抚着他。 对于颜少卿来说，他根本看不懂肖恒为什么这么帮他们——若是按照南宋赵氏的想法，难道不应该尽量找机会灭掉他们南宋一脉吗？为何如此尽心尽力的帮助？这图个什么呢？ 当然他并不了解肖恒一方的逻辑。 首先，肖恒对自己以及自己手下的势力有着充分的认识——只要给他们时间，他们就一定能击败蒙元。 但是他们现在毕竟需要的是时间。 只要南宋一天没灭，蒙元就一天不会专心攻打川蜀。 所以只要赵朞他们的势力好好活着，最好还能时不时的反攻大陆，尽量牵扯住蒙元的脚步和精力，那么对于秦府来说这就是最大的帮助了。 除此之外，将赵朞等一行人扔在占城还有个额外的好处——征服交趾时也就有了额外的开战借口。 虽然秦荐所说的“讨交趾书”那一套也不错，但王朝体系的朝贡国。 而此时占城王国对于大宋的感情还算深厚，至少比交趾要强上太多了…… 此次肖恒带着这么多舰船来到这里，除了安置赵朞一行人之外还有一个重要的任务——购粮。 占城稻是非常优秀的稻种，其耐旱、不挑土地并且生长期极短，几乎是所有后世早籼稻的祖宗。 在这次浩劫之中，蜀地开门收留了大量来自五湖四海的难民，其中不仅包括来自金属境内的汉人，甚至还有来自湖广地区为了逃避战乱的民众。 蜀地本身就人口过剩，再加上如此众多的难民涌入，其粮食压力可想而知。 肖恒不仅在吕宋、荷兰人那边敞开了购买粮食，甚至连送赵朞他们这一趟他也不准备空手而归。 随着五艘巨舰的到来，对于占城这个弹丸之地来说这简直是灭顶之灾……不过其沿岸观舰的百姓倒是并未恐惧，而是带着一丝好奇的望着这个庞大的舰队。 至于为何如此？ 那当然是因为舰船上所悬挂的“宋”字。 在东南亚一带，巴掌大点的小国多如牛毛，而且其中不少小国甚至连势力大一些的海盗都挡不住，这也导致了东南亚地区“城头变幻大王旗”的奇特景象。 但无论当地的政权如何变更，其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向大宋进贡。 想当初占城国王政变上台之后，第一件事就是以举国之力向大宋进贡……而且害怕贡品不足还顺便抢了大食国的商船这才凑够了贡品。 从这一点也可看出大宋的认可与册封是多么的重要。 而同样的，由于海贸发达的关系，东南亚的海盗可以说是数不胜数，但为何只有蒲家能够压服众人，成为名副其实的海上皇帝呢？ 其答案也很简单，因为蒲家有着大宋的官身，是正儿八经的朝廷命官！ 别看这层光环不起眼，但也正是因为这层光环蒲家才能压服另外几股大海盗，并且慢慢做大成为南海吧主的。 可想而知大宋朝廷在东南亚的影响力如何。 若不是此时的东南亚气候恶劣疫病横行，宋人将南海变成自家澡盆都不在话下！ 当然了，之所以没有如此，也与当时的政治、经济、文化、社会以及科技发展情况密切相关……实非不想，实乃不能也。 总之一句话——没能力，也没必要。 “肖公子似乎心情不错？”颜少卿不知何时上了艉楼，第一眼就看到了靠着护栏纵目远眺的肖恒。 “是啊，在海上漂的久了，看到陆地的时候心情总会很好。”肖恒露出了一个友善的微笑，“倒是无垢兄忙完了吗？如何与占城国主商讨借地之事？” “颜少卿”并不是一个名字，而是姓氏+职位的组合，他真正的名字是颜术，字无垢，曾经担任的是宗正寺的少卿。 这几天肖恒和颜少卿接触的时间长了，倒也开始跟他称兄道弟起来。 “肖公子放心，我等心中有数。” 与叫得亲热的肖恒不同，颜少卿依然维持着自己的本分，那一声声“肖公子”可是叫得恭敬极了。 “我都说多少次了，叫我名字就好，也不用这些虚礼——你看这船上从关鳞到水兵，哪一个像你似得天天行礼的？”肖恒摆摆手到。 “规矩就是规矩，总是要守的。”颜少卿认真的说。 “你……好吧，随便你吧。”肖恒耸耸肩。 “倒是火炮一事……”颜少卿厚着脸皮开口问道。 “火炮啊，早就准备好了。我给你们准备了0门24磅炮。”肖恒点头答道。 “十门！？”颜少卿一脸惊喜。 要知道蒙元攻占临安府也不过用了百门罢了，而肖恒这里满打满算也就70多门，一下子拿出来七分之一可以说是非常有诚意了。 “只是这些火炮都是舰炮，炮管长、膛压高，并不适合连续射击。再加上重量太大不好操控，最好还是作为要赛炮和守城炮来使用。” 肖恒如此坦然，到是让颜少卿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 “另外，除了火炮之外我还给你们准备了一些铁器、布匹，另外还有甲00件，刀、盾300副……都是我们现役的装备，就是有些汗味你们自己清洗一下。” 肖恒说的这些武器铠甲都是从自家士兵身上脱下来的……在炎热的赤道附近，穿上这些铠甲不出汗那才怪了！可船上淡水宝贵，也不可能有多余的水来做清洁，所以这汗味也是难免的了。 颜少卿颇为意外的看着肖恒——他所表现出的善意，怎么看可都不像是个早有反意之人。 “这些都是女皇陛下的命令，要感谢就感谢女皇陛下吧。”肖恒看到颜少卿的眼神就解释了两句。 “……无论如何，谢了。”颜少卿抱拳拱手行了个非常标准的礼。 “应该的，应该的。”肖恒安抚着他。 对于颜少卿来说，他根本看不懂肖恒为什么这么帮他们——若是按照南宋赵氏的想法，难道不应该尽量找机会灭掉他们南宋一脉吗？为何如此尽心尽力的帮助？这图个什么呢？ 当然他并不了解肖恒一方的逻辑。 首先，肖恒对自己以及自己手下的势力有着充分的认识——只要给他们时间，他们就一定能击败蒙元。 但是他们现在毕竟需要的是时间。 只要南宋一天没灭，蒙元就一天不会专心攻打川蜀。 所以只要赵朞他们的势力好好活着，最好还能时不时的反攻大陆，尽量牵扯住蒙元的脚步和精力，那么对于秦府来说这就是最大的帮助了。 除此之外，将赵朞等一行人扔在占城还有个额外的好处——征服交趾时也就有了额外的开战借口。 虽然秦荐所说的“讨交趾书”那一套也不错，但 赵朞、颜少卿以及万余军民在占城国下了船。 南宋一朝彻底破灭了。 节02 崇明要塞 节02 长江，浩浩荡荡滚滚东去，最后流入东海。 可能有的人很熟悉，可能有的人不知道，其实长江水系是可以从东海一直通航到云南的！ 只是江段不同，其通航能力也有所不同。肖恒手里虽然有后世的数据，但在这个时间线上能否适用他其实也并无把握。。 至于为什么突然开始研究长江的通行能力……那还是因为肖恒回家的路被彻底堵死了。 蒙元南下之后一路上势如破竹，尤其是赵朞逃亡所经之处都没有幸免。 这样一来从临安到广州沿海一线也就全部纳入了蒙元的版图，而秦府之前已经跑熟了的陆路运输线路也就被堵死了。 而后肖恒原本计划从广南西路、夔州路绕一大圈回到蜀地，结果他的计划还在纸上，甚至连向导都还没开始找的时候，广西连带着大理就都已经陷落了！ 当肖恒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其实也并不意外，毕竟历史上也是蒙元将这些土地纳入中国版图的。 若是以后世的眼光来看，强而无敌的蒙元只要陆路与其接壤都难逃被统治的命运，所以广西和大理的陷落到也没什么稀奇的……但问题并不出在这里，问题出在攻破大理的并非蒙军，而是由宋人组成的蒙伪军独立攻破的！！ 虽然终其一朝，大宋与大理并非发生过战争，但什么时候蒙伪军的战斗力也这么强了？ 也许这也是他们刚刚归顺，迫切的想要打出点成绩来证明自己有关？ 后世专门有个名称来形容这种现象——归依者狂热。 不过无论如何肖恒回家之路算是被堵死了，除非海阎王号能回去，否则他与后方总部就只能通过电台联系了。 但转念一想，海阎王号真的开不回去吗？ 然后肖恒就开始联网查阅资料，这一查不要紧，他发现原来长江居然能从东海通到大理！！ 虽然不知道这个时代的水文资料如何，但按照他看到的那些资料的说法，长江上游至少蜀江这一段的水流是比较平缓的，从古至今一直都可以通航。 经过反复对比和询问，肖恒判断至少人员的通航是没有问题的，至于货运能否成行，那还需要进一步的勘探和水文测量。 不过在询问的途中肖恒也发现一个问题，事实上无论是关鳞还是周小龙，都完全不清楚长江居然能通到川蜀去！！ 关鳞这边主要是因为他一直都在海上漂泊，虽然去过长江也没有过于深入。 而周小龙这个地地道道的四川人却完全不知道蜀江居然是跟长江相连的……直到被肖恒拧着耳朵看完了地图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蜀江居然是长江上游一个江段的名称！！ 看到自己手下两员大将都这么不靠谱，肖恒也是有些无奈……毕竟这个年代能识字就已经非常不错了，指望着这俩货博学多才那可真是瞎了心了。 这两位船长都是如此，其他的海员可就更不可能知道了。 毕竟这个年代的人许多一辈子都没出过外省，偶尔去趟县城都是不得了的大事，也就难怪他们本地人连蜀江就是长江这件事都不清楚。 肖恒按下决心等过了这段时间一定要给所有人员进行新一轮的文化培训……当然那都是后话了，现在最重要的问题是如何解决货运的问题。 既然想要从海运转河运，那么一个临近长江的转运码头就是必不可少的了。 考虑到蒙元目前已经补充了一部分海上实力——以蒲家为首的大海商基本都投靠了蒙元，那么这个货物中转地还必须有一定的自保能力。 首先这个地方不能离长江入海口太远，不然内河船只就得在海上航行一段距离……这对于平底儿的内河船可是有着相当大的风险的。 这个条件是刚需，是超过一切其他条件的，所以肖恒可以选择的余地并不大。 考虑了许久，肖恒还是将笔点在一处沙洲上。 这处沙洲正位于长江出海口，是河流带来的泥沙在此淤积而成的岛屿。 这样的地方并非天然良港，而且若是大型海船在此停靠的话也需要清理淤泥、修建栈桥……其工程量甚至比在热兰遮这边的港口还大！ 但好处嘛……就是远离陆地，并且本身也处于三不管地带。以蒙元对宋地的统治能力，很有可能三五年内都无法发现这个地方。 而且由于其本身就是淤积形成的沙洲，所以这里地势平坦、土地富饶，很适合自更自种……除了粮食、水果之外的其他蔬菜基本都能自给自足。 再加上来自长江的淡水，即便被围困也能支撑很久很久。 肖恒确定了位置之后，兴冲冲的拿着地图和他的归化跑去找了关鳞等人过来商议。 关鳞首先看完那份地图之后，眉头明显皱了起来。 “怎么？有什么不妥之处吗？”肖恒问道。 “这里……是不是离大陆太近了些？”长江，浩浩荡荡滚滚东去，最后流入东海。 可能有的人很熟悉，可能有的人不知道，其实长江水系是可以从东海一直通航到云南的！ 只是江段不同，其通航能力也有所不同。肖恒手里虽然有后世的数据，但在这个时间线上能否适用他其实也并无把握。。 至于为什么突然开始研究长江的通行能力……那还是因为肖恒回家的路被彻底堵死了。 蒙元南下之后一路上势如破竹，尤其是赵朞逃亡所经之处都没有幸免。 这样一来从临安到广州沿海一线也就全部纳入了蒙元的版图，而秦府之前已经跑熟了的陆路运输线路也就被堵死了。 而后肖恒原本计划从广南西路、夔州路绕一大圈回到蜀地，结果他的计划还在纸上，甚至连向导都还没开始找的时候，广西连带着大理就都已经陷落了！ 当肖恒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其实也并不意外，毕竟历史上也是蒙元将这些土地纳入中国版图的。 若是以后世的眼光来看，强而无敌的蒙元只要陆路与其接壤都难逃被统治的命运，所以广西和大理的陷落到也没什么稀奇的……但问题并不出在这里，问题出在攻破大理的并非蒙军，而是由宋人组成的蒙伪军独立攻破的！！ 虽然终其一朝，大宋与大理并非发生过战争，但什么时候蒙伪军的战斗力也这么强了？ 也许这也是他们刚刚归顺，迫切的想要打出点成绩来证明自己有关？ 后世专门有个名称来形容这种现象——归依者狂热。 不过无论如何肖恒回家之路算是被堵死了，除非海阎王号能回去，否则他与后方总部就只能通过电台联系了。 但转念一想，海阎王号真的开不回去吗？ 然后肖恒就开始联网查阅资料，这一查不要紧，他发现原来长江居然能从东海通到大理！！ 虽然不知道这个时代的水文资料如何，但按照他看到的那些资料的说法，长江上游至少蜀江这一段的水流是比较平缓的，从古至今一直都可以通航。 经过反复对比和询问，肖恒判断至少人员的通航是没有问题的，至于货运能否成行，那还需要进一步的勘探和水文测量。 不过在询问的途中肖恒也发现一个问题，事实上无论是关鳞还是周小龙，都完全不清楚长江居然能通到川蜀去！！ 关鳞这边主要是因为他一直都在海上漂泊，虽然去过长江也没有过于深入。 而周小龙这个地地道道的四川人却完全不知道蜀江居然是跟长江相连的……直到被肖恒拧着耳朵看完了地图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蜀江居然是长江上游一个江段的名称！！ 看到自己手下两员大将都这么不靠谱，肖恒也是有些无奈……毕竟这个年代能识字就已经非常不错了，指望着这俩货博学多才那可真是瞎了心了。 这两位船长都是如此，其他的海员可就更不可能知道了。 毕竟这个年代的人许多一辈子都没出过外省，偶尔去趟县城都是不得了的大事，也就难怪他们本地人连蜀江就是长江这件事都不清楚。 肖恒按下决心等过了这段时间一定要给所有人员进行新一轮的文化培训……当然那都是后话了，现在最重要的问题是如何解决货运的问题。 既然想要从海运转河运，那么一个临近长江的转运码头就是必不可少的了。 考虑到蒙元目前已经补充了一部分海上实力——以蒲家为首的大海商基本都投靠了蒙元，那么这个货物中转地还必须有一定的自保能力。 首先这个地方不能离长江入海口太远，不然内河船只就得在海上航行一段距离……这对于平底儿的内河船可是有着相当大的风险的。 这个条件是刚需，是超过一切其他条件的，所以肖恒可以选择的余地并不大。 考虑了许久，肖恒还是将笔点在一处沙洲上。 这处沙洲正位于长江出海口，是河流带来的泥沙在此淤积而成的岛屿。 这样的地方并非天然良港，而且若是大型海船在此停靠的话也需要清理淤泥、修建栈桥……其工程量甚至比在热兰遮这边的港口还大！ 但好处嘛……就是远离陆地，并且本身也处于三不管地带。以蒙元对宋地的统治能力，很有可能三五年内都无法发现这个地方。 而且由于其本身就是淤积形成的沙洲，所以这里地势平坦、土地富饶，很适合自更自种……除了粮食、水果之外的其他蔬菜基本都能自给自足。 再加上来自长江的淡水，即便被围困也能支撑很久很久。 肖恒确定了位置之后，兴冲冲的拿着地图和他的归化跑去找了关鳞等人过来商议。 关鳞首先看完那份地图之后，眉头明显皱了起来。 “怎么？有什么不妥之处吗？”肖恒问道。 “这里……是不是离大陆太近了些？”错了，指望着这俩货博学多才那可真是瞎了心了。 这两位船长都是如此，其他的海员可就更不可能知道了。 毕竟这个年代的人许多一辈子都没出过外省，偶尔去趟县城都是不得了的大事，也就难怪他们本地人连蜀江就是长江这件事都不清楚。 肖恒按下决心等过了这段时间一定要给所有人员进行新一轮的文化培训……当然那都是后话了，现在最重要的问题是如何解决货运的问题。 既然想要从海运转河运，那么一个临近长江的转运码头就是必不可少的了。 考虑到蒙元目前已经补充了一部分海上实力——以蒲家为首的大海商基本都投靠了蒙元，那么这个货物中转地还必须有一定的自保能力。 首先这个地方不能离长江入海口太远，不然内河船只就得在海上航行一段距离……这对于平底儿的内河船可是有着相当大的风险的。 这个条件是刚需，是超过一切其他条件的，所以肖恒可以选择的余地并不大。 考虑了许久，肖恒还是将笔点在一处沙洲上。 这处沙洲正位于长江出海口，是河流带来的泥沙在此淤积而成的岛屿。 这样的地方并非天然良港，而且若是大型海船在此停靠的话也需要清理淤泥、修建栈桥……其工程量甚至比在热兰遮这边的港口还大！ 但好处嘛……就是远离陆地，并且本身也处于三不管地带。以蒙元对宋地的统治能力，很有可能三五年内都无法发现这个地方。 而且由于其本身就是淤积形成的沙洲，所以这里地势平坦、土地富饶，很适合自更自种……除了粮食、水果之外的其他蔬菜基本都能自给自足。 再加上来自长江的淡水，即便被围困也能支撑很久很久。 肖恒确定了位置之后，兴冲冲的拿着地图和他的归化跑去找了关鳞等人过来商议。 关鳞首先看完那份地图之后，眉头明显皱了起来。 “怎么？有什么不妥之处吗？”肖恒问道。 “这里……是不是离大陆太近了些？” 这时候，大嘴鸟号 其实肖恒在此之前 节03 夜入巫山 节03 从地图上来看，四川盆地北有大巴山和秦岭、西有横断山脉和青藏高原、南有云贵高原。 这三个方向的地形地貌在后世徒步穿行都有生命危险，又何况是完全没有道路等基础设施存在的古代呢？ 所以光是地形，川蜀之地就基本屏蔽了来自这三个方向的攻击。 而唯一地势相对比较“平缓”的东方，也依然有着大娄山以及武陵山作为屏障……况且秦府的蜀山要塞群就建立在这两座大山中间，基本掐死了所有进犯蜀地的道路。 不过蜀地的防御依然有个致命的漏洞，那就是四川盆地的东北角——蜀江就是从这里流出蜀地的。 而即便是这个“漏洞”，也依然有座大山卡在这里……那就是巫山。 原本肖恒也曾考虑过在巫山修建要塞来卡住这个出入川蜀的唯一漏洞，不过他甚至都没跟下属讨论，光是查询了现代的部分资料他就放弃了。 至于原因也很简单——消耗太大，效果却并不明显。 要知道大娄山和武陵山之间的位置可是出入川蜀的重要通道，历代皇帝都对这段官道有修缮有加。 可别小看这种基础设施，若是连路都没有，这水泥可就得肩抗手抬的往上运了……这其中所消耗的人力物力十倍都不止！ 而巫山，没有任何基础设施。这有的只是山民踩出来的山路、丛林间的羊肠小道，别说通行车辆了，就连扛着扁担从这里通行都费劲！ 在这里运货的正确打开方式是……驴子。 大山之间的山民就是靠崇山峻岭之间的一条条小路与外界沟通的，有的人甚至一辈子都不会走出大山一步。 可想而知在这样的环境里想搞什么基础工程那简直就是白日做梦。 对于秦府来说如此，对于蒙人来说更是如此。 这里的山地环境非常不适合他们活动，所以最终他们的选择就只剩下走水路了。 对于肖恒来说确是个难题……此时沿江两岸到处都是驻扎的蒙军，河面上也飘着无数平底沙。 不过最大的问题还是是到了这里河道可就变窄了许多，大嘴鸟号是根本无法神不知鬼不觉的从这万军从中混进去。 下游，距离蒙军军营远一些的地方，探查归来的肖恒一行人重新上了船。 “看着架势，短时间内咱们应该是没办法混过去了。” 肖恒摊开了地图，稍微量了一下距离，不禁深深的皱起了眉头，看了看围在一边的士兵以及周小龙道： “咱们现在距离恭州还有至少400公里，若是弃船上岸……咱们可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到恭州了。” “可不弃船咱们也过去不去啊！”周小龙冥思苦想也找不到对策。 而其他士兵就更不用说了，一个个都低着脑袋看着地图，仿佛地图上有朵花。 “嗯这样吧，咱们给后方发个电报，告诉他们巫山这边的情况。” 肖恒拍了怕周小龙的肩膀——这里除了他自己之外也就剩周小龙进行过无线电培训了。 “内容嘛，就说……我等抵达巫山，发现大量蒙军正准备逆流而上，请恭州方面做好准备。” “好。”周小龙点点头，去旁边舱室摆弄无线电了。 然后整个舱内就陷入了沉默。 肖恒左右看了看，忽然问道：“三驴，我记得你老家好像是川北大山里的吧？对这边的地形熟悉吗？会不会说这边的方言？” “会点，不过十里不同音，也不确定他们能不能听懂。” 那位叫做“三驴”的黝黑士兵一咧嘴，露出一口大白牙。 平原地区由于交流频繁的关系，所以语言上还是相对比较统一的，各地方言差距不是特别大，即便差别最大的地区说的慢了也能听懂。 不过对于大山里的山民来说，这口音可就成了大问题了。 由于各个村落基本都是被大山隔绝起来的封闭岛屿，所以这里的生态也就渐渐的各自独立发展起来……首当其冲的就是语言。 几乎每个村子都有自己的口音，十里不同音在这片大山里可是个非常严肃的问题。 如果肖恒要从陆路走的话，那么就必须得到本地山民的帮助，或是找到一个驴队做向导，否则很容易就迷失在大山之中。 而这首当其冲就是语言问题。 “唉。” 肖恒思考了很久，终究还是放弃了这个方案。 倒不是因为口音，最主要的是这附近的山民估计都已经被蒙元所征服了，万一通风报信什么的肖恒他们这帮人可就栽了。 “不然咱们晚上突围吧？”周小龙从旁边舱室回来，电报他已经发完了，只等恭州那边的回信了。 “也是个办法……”肖恒点头，“只是咱们这煤气机声音太大，晚上在河中心简直就是个靶子。” “唔……”周小龙一时语塞。 这单缸煤气机性能不咋地，动静却不小。若是在深更半夜的在河面上行船，肯定会惊动两岸的守军……到时候估计肖恒他们会受到草船借箭里面的“草船”待遇。 “这样，我们把煤气发生器打开，但是煤气机先不开，等我们的从地图上来看，四川盆地北有大巴山和秦岭、西有横断山脉和青藏高原、南有云贵高原。 这三个方向的地形地貌在后世徒步穿行都有生命危险，又何况是完全没有道路等基础设施存在的古代呢？ 所以光是地形，川蜀之地就基本屏蔽了来自这三个方向的攻击。 而唯一地势相对比较“平缓”的东方，也依然有着大娄山以及武陵山作为屏障……况且秦府的蜀山要塞群就建立在这两座大山中间，基本掐死了所有进犯蜀地的道路。 不过蜀地的防御依然有个致命的漏洞，那就是四川盆地的东北角——蜀江就是从这里流出蜀地的。 而即便是这个“漏洞”，也依然有座大山卡在这里……那就是巫山。 原本肖恒也曾考虑过在巫山修建要塞来卡住这个出入川蜀的唯一漏洞，不过他甚至都没跟下属讨论，光是查询了现代的部分资料他就放弃了。 至于原因也很简单——消耗太大，效果却并不明显。 要知道大娄山和武陵山之间的位置可是出入川蜀的重要通道，历代皇帝都对这段官道有修缮有加。 可别小看这种基础设施，若是连路都没有，这水泥可就得肩抗手抬的往上运了……这其中所消耗的人力物力十倍都不止！ 而巫山，没有任何基础设施。这有的只是山民踩出来的山路、丛林间的羊肠小道，别说通行车辆了，就连扛着扁担从这里通行都费劲！ 在这里运货的正确打开方式是……驴子。 大山之间的山民就是靠崇山峻岭之间的一条条小路与外界沟通的，有的人甚至一辈子都不会走出大山一步。 可想而知在这样的环境里想搞什么基础工程那简直就是白日做梦。 对于秦府来说如此，对于蒙人来说更是如此。 这里的山地环境非常不适合他们活动，所以最终他们的选择就只剩下走水路了。 对于肖恒来说确是个难题……此时沿江两岸到处都是驻扎的蒙军，河面上也飘着无数平底沙。 不过最大的问题还是是到了这里河道可就变窄了许多，大嘴鸟号是根本无法神不知鬼不觉的从这万军从中混进去。 下游，距离蒙军军营远一些的地方，探查归来的肖恒一行人重新上了船。 “看着架势，短时间内咱们应该是没办法混过去了。” 肖恒摊开了地图，稍微量了一下距离，不禁深深的皱起了眉头，看了看围在一边的士兵以及周小龙道： “咱们现在距离恭州还有至少400公里，若是弃船上岸……咱们可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到恭州了。” “可不弃船咱们也过去不去啊！”周小龙冥思苦想也找不到对策。 而其他士兵就更不用说了，一个个都低着脑袋看着地图，仿佛地图上有朵花。 “嗯这样吧，咱们给后方发个电报，告诉他们巫山这边的情况。” 肖恒拍了怕周小龙的肩膀——这里除了他自己之外也就剩周小龙进行过无线电培训了。 “内容嘛，就说……我等抵达巫山，发现大量蒙军正准备逆流而上，请恭州方面做好准备。” “好。”周小龙点点头，去旁边舱室摆弄无线电了。 然后整个舱内就陷入了沉默。 肖恒左右看了看，忽然问道：“三驴，我记得你老家好像是川北大山里的吧？对这边的地形熟悉吗？会不会说这边的方言？” “会点，不过十里不同音，也不确定他们能不能听懂。” 那位叫做“三驴”的黝黑士兵一咧嘴，露出一口大白牙。 平原地区由于交流频繁的关系，所以语言上还是相对比较统一的，各地方言差距不是特别大，即便差别最大的地区说的慢了也能听懂。 不过对于大山里的山民来说，这口音可就成了大问题了。 由于各个村落基本都是被大山隔绝起来的封闭岛屿，所以这里的生态也就渐渐的各自独立发展起来……首当其冲的就是语言。 几乎每个村子都有自己的口音，十里不同音在这片大山里可是个非常严肃的问题。 如果肖恒要从陆路走的话，那么就必须得到本地山民的帮助，或是找到一个驴队做向导，否则很容易就迷失在大山之中。 而这首当其冲就是语言问题。 “唉。” 肖恒思考了很久，终究还是放弃了这个方案。 倒不是因为口音，最主要的是这附近的山民估计都已经被蒙元所征服了，万一通风报信什么的肖恒他们这帮人可就栽了。 “不然咱们晚上突围吧？”周小龙从旁边舱室回来，电报他已经发完了，只等恭州那边的回信了。 “也是个办法……”肖恒点头，“只是咱们这煤气机声音太大，晚上在河中心简直就是个靶子。” “唔……”周小龙一时语塞。 这单缸煤气机性能不咋地，动静却不小。若是在深更半夜的在河面上行船，肯定会惊动两岸的守军……到时候估计肖恒他们会受到草船借箭里面的“草船”待遇。 “这样，我们把煤气发生器打开，但是煤气机先不开，等我们的 “好。”周小龙点点头，去旁边舱室摆弄无线电了。 然后整个舱内就陷入了沉默。 肖恒左右看了看，忽然问道：“三驴，我记得你老家好像是川北大山里的吧？对这边的地形熟悉吗？会不会说这边的方言？” “会点，不过十里不同音，也不确定他们能不能听懂。” 那位叫做“三驴”的黝黑士兵一咧嘴，露出一口大白牙。 平原地区由于交流频繁的关系，所以语言上还是相对比较统一的，各地方言差距不是特别大，即便差别最大的地区说的慢了也能听懂。 不过对于大山里的山民来说，这口音可就成了大问题了。 由于各个村落基本都是被大山隔绝起来的封闭岛屿，所以这里的生态也就渐渐的各自独立发展起来……首当其冲的就是语言。 几乎每个村子都有自己的口音，十里不同音在这片大山里可是个非常严肃的问题。 如果肖恒要从陆路走的话，那么就必须得到本地山民的帮助，或是找到一个驴队做向导，否则很容易就迷失在大山之中。 而这首当其冲就是语言问题。 “唉。” 肖恒思考了很久，终究还是放弃了这个方案。 倒不是因为口音，最主要的是这附近的山民估计都已经被蒙元所征服了，万一通风报信什么的肖恒他们这帮人可就栽了。 “不然咱们晚上突围吧？”周小龙从旁边舱室回来，电报他已经发完了，只等恭州那边的回信了。 “也是个办法……”肖恒点头，“只是咱们这煤气机声音太大，晚上在河中心简直就是个靶子。” “唔……”周小龙一时语塞。 这单缸煤气机性能不咋地，动静却不小。若是在深更半夜的在河面上行船，肯定会惊动两岸的守军……到时候估计肖恒他们会受到草船借箭里面的“草船”待遇。 “这样，我们把煤气发生器打开，但是煤气机先不开，等我们的 节04 征服者 节04 天，亮了。 大嘴鸟号的烟囱冒着滚滚浓烟，单缸煤气机的“噗噗”声连成一串，惊动了沿岸的飞鸟，也惊到了在河边洗衣服的妇女。 尽管秦府的势力并未延伸到巫山附近，但只要进了蜀江之后那可就算是秦府的地盘了，大嘴鸟号就不必隐藏自己，直接开足了马力向上游狂奔。 而直到这个时候，肖恒等人这才有心情来欣赏沿途的风景。 河面上的风仍有些冷，肖恒裹了裹身上的棉衣，饶有兴致的望着两侧的风景。 周小龙从舱底走了出来，手中还端着两杯热茶。 “老师，看什么呢？”周小龙一边说着，一边将手中的热茶递给了肖恒。 “看这绿水青山……多好。”肖恒接过杯子贴着边沿喝了一口，顿时一股热流划过冰冷的食道直抵胃中。 胃里暖了，身上似乎也暖和了些。 “呼，好茶。”肖恒双手握住杯子，似乎想从中汲取一丝温暖。 周小龙撇撇嘴。 “怎么？有什么不满的？”肖恒挑挑眉毛。 “没，没有……我哪敢啊！”周小龙闻言后颈的寒毛都竖起来了，“我就是觉得……这穷乡僻壤的也没什么好看的。” “穷乡僻壤……”肖恒摇了摇头，“你懂个屁！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 “……”周小龙撇撇嘴，似乎对肖恒的说法不以为然，但碍于肖恒的淫威却也没敢说出声。 “不理解？”肖恒问道。 “是啊，我就是这山沟沟里出来的……没觉得哪里有金山银山了。林子里到处都是蛇虫，还有吃人的猛兽，好不容易开点地出来也的日防夜防，稍不注意就得让野猪给拱了……” 说起这这个，周小龙这话匣子可就关不住了。最开始肖恒还饶有兴致的的听着，可这么一听就是十来分钟……而且周小龙居然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天知道这家伙小的时候收了多少苦，居然对这山沟沟有如此巨大的怨念。 “行了行了！你这些苦水还倒起来没完了！”肖恒苦笑着打断了周小龙的抱怨，不过他也是到今天才知道这个时代在深山里的生活是多么的不易。 “出了大山我才知道外面的世界原来这么好，等进了秦府我才知道原来人居然有这么多活法……我真是这辈子都不想再回去那个山沟沟了。” 周小龙给自己来了个总结发言。 “是吗？没觉得故土难离？”肖恒好奇的问道，“家乡的溪水，家乡的草木……你就没有一点怀念？” “我……”周小龙神色复杂。 肖恒轻轻的拍了拍周小龙的肩膀：“好好学习吧，以后有机会就带兵打回去，然后再好好建设自己的家乡。” “好……”周小龙点点头，然后很快就意识到不对劲了，“我，我毕业了啊？” “毕业了？我怎么不知道？”肖恒面无表情道，“你拿到毕业证了？” “拿到了啊！初中毕业，成绩良……红纸黑字儿写这的！”周小龙有些着急的说。 “哦，那种啊，那种毕业证作废了。”肖恒的嘴角微微有些抽动，似乎很想笑，但他还是忍住了。 “作废了？为什么？” “因为我觉之前只考了两科就匆匆给你们毕业有点不负责任，为了你们今后的发展，我决定有条件的尽量脱岗培训，来个回炉再造……你觉得这个想法好不好？昨晚你磨牙放屁的时候我想出来的。” “你们这几个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正好也算是圆满的完成了实习期……所以这第一批回炉的就决定是你们了。怎么样？开不开心？” 肖恒强行板着脸，只是嘴角的笑意似乎早已按耐不住了。 周小龙一脸呆滞的看着肖恒：“我现在要是说回热兰遮……还赶趟吗？” “你回不去了，来路被蒙军堵死了。”肖恒淡淡的说。 “那……我，就开心吧。”周小龙笑了，笑的比哭还难看。 好不容易从学校毕业了，也拿到了船长的正式职位，正当周小龙认为自己的人生即将开始像关鳞所描绘的那样嫖嗯……睡睡遍沿岸各种各样不同风情的……房子时，美梦就像见到了太阳的肥皂泡一样转眼破灭。 “开心就对了，学习使人快乐……你说是不是？”肖恒用力的拍了怕他的后背。 “是……” 这个字，咯得周小龙牙疼。 “哈哈哈哈……” 不知怎么的，虽然周小龙一副便秘的样子，但肖恒倒是很开心。 大嘴鸟号承载着肖恒爽朗的笑声，沿着蜀江一路南下……而在他们身后的蒙军营地里却爆发了一阵激烈的争吵，而最终这场争吵也导致了蒙军顺流而上的计划暂时搁置了。 机枪、哨炮、探照灯……虽然不愿相信，但大嘴鸟号上的这些装备全部是只有秦府才会有的。 原本秘密筹备禁军川蜀的计划被秦府之人撞破了，那么这个计划的突然性也就消失了。 蒙军高层深知，在秦府有准备的情况下，继续执行沿河而上的计划很有可能变成一边倒的屠杀。 争吵过后，所有蒙军都暂时停了下来，而一纸秘报，则被飞快的送到了临安。 …… 临安城，临安客栈，蒙军的高层就住在此处。 是的，虽然打下了宋帝的宫殿，但在那里转了一圈之后，蒙军的高层仍然选择在临安客栈下榻。 除了这里几乎是临安府的市中心外，最重要的还是因为这里的配套设施实在是太棒了。 虽然肖恒他们撤退的时候已经拆走了最关键的煤气机，使得整个临安大剧院以及周边的附属设施都断了电，而且由于没有了人员维护，这边的供水也停了……但毕竟也只是暂停了而已，至少其他基础设施还在，最基本的装修还是很豪华的。 尤其是这里有很有可能是世界上最高的商业建筑——看楼，在拥有足足五层高度的同时它的内部还有着巨大的空间……这在这个时代可是绝无仅有的，更不用提那些能站人的“水晶箱子”，更是让没见过这一切的蒙人高层惊叹不已。 只可惜秦府撤得太彻底了，甚至连临安府的居民都撤走了大半，以至于没有人知道如何将这个庞大而又复杂的体系运转起来……这就导致许多设施只能看，不能用，倒是让蒙人高层有如隔靴挠痒总觉着有点不爽利。 尤其是当他们抓到一些没来得及走的人，并且从他们口中得知了这些设备和配套设施运转起来之后的样子时，他们就更想要见识见识真正的临安大剧院究竟是什么样了。 然而可惜的是，他们的愿望注定很难达成。 就在蒙人高层研究着抽水马桶如何才能抽水的时候，一份情报被送到了这里。 “……”周小龙撇撇嘴，似乎对肖恒的说法不以为然，但碍于肖恒的淫威却也没敢说出声。 “不理解？”肖恒问道。 “是啊，我就是这山沟沟里出来的……没觉得哪里有金山银山了。林子里到处都是蛇虫，还有吃人的猛兽，好不容易开点地出来也的日防夜防，稍不注意就得让野猪给拱了……” 说起这这个，周小龙这话匣子可就关不住了。最开始肖恒还饶有兴致的的听着，可这么一听就是十来分钟……而且周小龙居然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天知道这家伙小的时候收了多少苦，居然对这山沟沟有如此巨大的怨念。 “行了行了！你这些苦水还倒起来没完了！”肖恒苦笑着打断了周小龙的抱怨，不过他也是到今天才知道这个时代在深山里的生活是多么的不易。 “出了大山我才知道外面的世界原来这么好，等进了秦府我才知道原来人居然有这么多活法……我真是这辈子都不想再回去那个山沟沟了。” 周小龙给自己来了个总结发言。 “是吗？没觉得故土难离？”肖恒好奇的问道，“家乡的溪水，家乡的草木……你就没有一点怀念？” “我……”周小龙神色复杂。 肖恒轻轻的拍了拍周小龙的肩膀：“好好学习吧，以后有机会就带兵打回去，然后再好好建设自己的家乡。” “好……”周小龙点点头，然后很快就意识到不对劲了，“我，我毕业了啊？” “毕业了？我怎么不知道？”肖恒面无表情道，“你拿到毕业证了？” “拿到了啊！初中毕业，成绩良……红纸黑字儿写这的！”周小龙有些着急的说。 “哦，那种啊，那种毕业证作废了。”肖恒的嘴角微微有些抽动，似乎很想笑，但他还是忍住了。 “作废了？为什么？” “因为我觉之前只考了两科就匆匆给你们毕业有点不负责任，为了你们今后的发展，我决定有条件的尽量脱岗培训，来个回炉再造……你觉得这个想法好不好？昨晚你磨牙放屁的时候我想出来的。” “你们这几个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正好也算是圆满的完成了实习期……所以这第一批回炉的就决定是你们了。怎么样？开不开心？” 肖恒强行板着脸，只是嘴角的笑意似乎早已按耐不住了。 周小龙一脸呆滞的看着肖恒：“我现在要是说回热兰遮……还赶趟吗？” “你回不去了，来路被蒙军堵死了。”肖恒淡淡的说。 “那……我，就开心吧。”周小龙笑了，笑的比哭还难看。 好不容易从学校毕业了，也拿到了船长的正式职位，正当周小龙认为自己的人生即将开始像关鳞所描绘的那样嫖嗯……睡睡遍沿岸各种各样不同风情的……房子时，美梦就像见到了太阳的肥皂泡一样转眼破灭。 “开心就对了，学习使人快乐……你说是不是？”肖恒用力的拍了怕他的后背。 “是……” 这个字，咯得周小龙牙疼。 “哈哈哈哈……” 不知怎么的，虽然周小龙一副便秘的样子，但肖恒倒是很开心。 大嘴鸟号承载着肖恒爽朗的笑声，沿着蜀江一路南下……而在他们身后的蒙军营地里却爆发了一阵激烈的争吵，而最终这场争吵也导致了蒙军顺流而上的计划暂时搁置了。 机枪、哨炮、探照灯……虽然不愿相信，但大嘴鸟号上的这些装备全部是只有秦府才会有的。 原本秘密筹备禁军川蜀的计划被秦府之人撞破了，那么这个计划的突然性也就消失了。 蒙军高层深知，在秦府有准备的情况下，继续执行沿河而上的计划很有可能变成一边倒的屠杀。 争吵过后，所有蒙军都暂时停了下来，而一纸秘报，则被飞快的送到了临安。 …… 临安城，临安客栈，蒙军的高层就住在此处。 是的，虽然打下了宋帝的宫殿，但在那里转了一圈之后，蒙军的高层仍然选择在临安客栈下榻。 除了这里几乎是临安府的市中心外，最重要的还是因为这里的配套设施实在是太棒了。 虽然肖恒他们撤退的时候已经拆走了最关键的煤气机，使得整个临安大剧院以及周边的附属设施都断了电，而且由于没有了人员维护，这边的供水也停了……但毕竟也只是暂停了而已，至少其他基础设施还在，最基本的装修还是很豪华的。 尤其是这里有很有可能是世界上最高的商业建筑——看楼，在拥有足足五层高度的同时它的内部还有着巨大的空间……这在这个时代可是绝无仅有的，更不用提那些能站人的“水晶箱子”，更是让没见过这一切的蒙人高层惊叹不已。 只可惜秦府撤得太彻底了，甚至连临安府的居民都撤走了大半，以至于没有人知道如何将这个庞大而又复杂的体系运转起来……这就导致许多设施只能看，不能用，倒是让蒙人高层有如隔靴挠痒总觉着有点不爽利。 尤其是当他们抓到一些没来得及走的人，并且从他们口中得知了这些设备和配套设施运转起来之后的样子时，他们就更想要见识见识真正的临安大剧院究竟是什么样了。 然而可惜的是，他们的愿望注定很难达成。 就在蒙人高层研究着抽水马桶如何才能抽水的时候，一份情报被送到了这里。 俄日勒和克 例如冲水马桶。 节05 坚若磐石 节05 晚霞的余晖渐渐退去，月儿姑娘偷偷的探出头来，清冷的目光望着脚下的这片大地。 肖恒双手抱着后脑勺，嘴里叼着一支铅笔，两脚支在桌子上身体用力的往后靠着……四条腿的椅子只有两条腿着地，时不时的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嘎声。 屋内的光线渐渐的按了下来，窗外的月光落在了桌子上，照亮了一张写满了涂鸦的白纸。 如果仔细分辨的话，能从凌乱的字迹和无数的分岔、连线之中看到两行字： 青蒿素——酒精工厂——乙酸乙酯/苯混合物。 焦化厂——粗馏设备——苯。 在“乙酸乙酯”旁边有个醋酸的分支，而在焦化厂的下边还有钢铁厂、煤铁复合体的分支。 两条线路在“苯”这个字的地方产生了交汇，而交汇后的接下来则是一个被画了重点圈上的字迹——硝化工厂。 除此之外在各种凌乱的线条之间还有一些密密麻麻的小字注视，可以看到这些小字删删改改，笔迹更是龙飞凤舞，除了肖恒自己之外，对于其他人来说这张纸上的内容与天书无异。 若是只看开头的话，青蒿素跟钢铁厂和炼焦场有什么关系？ 这谁能看得出来？ 但在这张纸上，这两条删删改改的看似无关的路线居然连在一起了，这是肖恒自己都没想的。 最初，这张纸上只有一个名词：青蒿素。 肖恒需要尽快解决青蒿素的提取工艺，而只有了青蒿素才能对疟疾，才能扩大对台湾的开发规模，也才能开始打交趾的主意。 不过虽然黄花蒿是一种生长范围极广、理论产量极大的一种野草，但从花叶中的青蒿素含量只有3%，有些品种甚至连3%都不到！ 而且青蒿素只在花叶之中，根茎部分是没有任何有效成分的。 想要在这种情况下萃取出青蒿素，不仅需要大量的酒精，还需要一种特殊的有机溶剂混合物——乙酸乙酯与苯的混合物。 其中乙酸乙酯还好，可以利用酒精、醋酸和硫酸通过实验室方法制得。 但是这个苯可就有点扯淡了…… 这种单一的化学元素可不像是钻床、镗床什么的空手就能攒出来，这可是需要一系列的现代化工产业支持的。 而不巧的是，在古代什么都有，就是没有现代工业产业链。 如果是少量的关键设备，肖恒还可以考虑在现代购买，但是这种消耗品……既然都花钱了为什么不直接买成品呢？ 当然能自己造还是要自己造的，毕竟钱就那么多那可是越花越少。 然后肖恒就查了一下资料，发现苯最早居然是从煤焦油里面发现的！ 苯他不熟，可提起煤焦油来他可就熟了！毕竟驱动煤气车的煤气发生器就是一种煤炭气化设备，其用到最后就会产生一些类似煤焦油的液体。 当然了，依靠煤气发生器那么点产量非常不现实，但另一个必须的工业可是会大量产生煤焦油的——没错，这就是炼焦行业。 炼焦行业主要是为了给钢铁厂做配套的，但肖恒却把它提到了更优先的位置。 因为煤焦油中除了能提炼出苯做为机溶剂之外，还能分离出一个对肖恒来说更加具有实际意义的化学物…… 甲苯。 当然除了甲苯之外，煤焦油中还有二甲苯，酚类、萘、以及沥青。 其中肖恒最看重大当然还会是甲苯，因为它再经过不能详细描述的硝化反应之后，会声称一种非常真理的物质——三硝基甲苯，也就是俗称的tnt！ 两条线路、无数分支，就这样连在了一起。 所以最后的那张纸上所写的内容也只剩下了tnt三个字母。 炸药对于人类来说，除了用于战争之外还能用于开山、开矿，是一种重要的战略资源。无论是对于矿业来说还是对于基建领域，高性能炸药都势必不能少的。 当然了，除了工业生产之外，最重要的还是用于战争领域。 手榴弹、枪榴弹也就成了可能，而炮弹甚至火箭弹的威力也会将战争的形式带入到真正的热兵器时代。 可以说，拥有了tnt之后，一切可以而爆炸的东西其真理性都直线上升。 肖恒咬着铅笔晃动着椅子，仅剩两条腿着地的椅子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吱嘎”声。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只剩清冷的月光照在桌上。 忽然，有人轻轻的敲了敲门。 “请进，门没锁。”肖恒头也没回的说道。 门被推开了，温暖的烛光照亮了整个房间，随后一阵香风飘过，肖恒的桌子上多了一个插满了蜡烛的烛台。 是的，这里还没有通电。 或者说有限的电力都被供应到工厂去了，居民生活用电的问题……反正恭州府的居民也不懂、也不知道，这用电问题肖恒可以无限制的往后拖。 “这是什么？”秦幼萱放下烛台和食盒之后，好奇的拿起肖恒写的那张鬼画符看了起来，然后很快的就对它失去了兴趣——且不说内容是否甚好，就这乱七八糟的字谁看得懂才怪！ “这是嗯……发展规划？”肖恒自己也有点不太确定。 “官人，先吃点东西吧……”秦幼萱轻声道。 “嗯。” 肖恒点点头。 之前怕被打扰，闭门之前特意吩咐了别让人过来送饭…… “嚯，伙食不错嘛！” “你喜欢吃就好。” …… 与此同时，蜀地之外、 蒙元大军毫不避讳的开到了蜀山要塞前，仿佛生怕要塞群里的人不知道一样。晚霞的余晖渐渐退去，月儿姑娘偷偷的探出头来，清冷的目光望着脚下的这片大地。 肖恒双手抱着后脑勺，嘴里叼着一支铅笔，两脚支在桌子上身体用力的往后靠着……四条腿的椅子只有两条腿着地，时不时的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嘎声。 屋内的光线渐渐的按了下来，窗外的月光落在了桌子上，照亮了一张写满了涂鸦的白纸。 如果仔细分辨的话，能从凌乱的字迹和无数的分岔、连线之中看到两行字： 青蒿素——酒精工厂——乙酸乙酯/苯混合物。 焦化厂——粗馏设备——苯。 在“乙酸乙酯”旁边有个醋酸的分支，而在焦化厂的下边还有钢铁厂、煤铁复合体的分支。 两条线路在“苯”这个字的地方产生了交汇，而交汇后的接下来则是一个被画了重点圈上的字迹——硝化工厂。 除此之外在各种凌乱的线条之间还有一些密密麻麻的小字注视，可以看到这些小字删删改改，笔迹更是龙飞凤舞，除了肖恒自己之外，对于其他人来说这张纸上的内容与天书无异。 若是只看开头的话，青蒿素跟钢铁厂和炼焦场有什么关系？ 这谁能看得出来？ 但在这张纸上，这两条删删改改的看似无关的路线居然连在一起了，这是肖恒自己都没想的。 最初，这张纸上只有一个名词：青蒿素。 肖恒需要尽快解决青蒿素的提取工艺，而只有了青蒿素才能对疟疾，才能扩大对台湾的开发规模，也才能开始打交趾的主意。 不过虽然黄花蒿是一种生长范围极广、理论产量极大的一种野草，但从花叶中的青蒿素含量只有3%，有些品种甚至连3%都不到！ 而且青蒿素只在花叶之中，根茎部分是没有任何有效成分的。 想要在这种情况下萃取出青蒿素，不仅需要大量的酒精，还需要一种特殊的有机溶剂混合物——乙酸乙酯与苯的混合物。 其中乙酸乙酯还好，可以利用酒精、醋酸和硫酸通过实验室方法制得。 但是这个苯可就有点扯淡了…… 这种单一的化学元素可不像是钻床、镗床什么的空手就能攒出来，这可是需要一系列的现代化工产业支持的。 而不巧的是，在古代什么都有，就是没有现代工业产业链。 如果是少量的关键设备，肖恒还可以考虑在现代购买，但是这种消耗品……既然都花钱了为什么不直接买成品呢？ 当然能自己造还是要自己造的，毕竟钱就那么多那可是越花越少。 然后肖恒就查了一下资料，发现苯最早居然是从煤焦油里面发现的！ 苯他不熟，可提起煤焦油来他可就熟了！毕竟驱动煤气车的煤气发生器就是一种煤炭气化设备，其用到最后就会产生一些类似煤焦油的液体。 当然了，依靠煤气发生器那么点产量非常不现实，但另一个必须的工业可是会大量产生煤焦油的——没错，这就是炼焦行业。 炼焦行业主要是为了给钢铁厂做配套的，但肖恒却把它提到了更优先的位置。 因为煤焦油中除了能提炼出苯做为机溶剂之外，还能分离出一个对肖恒来说更加具有实际意义的化学物…… 甲苯。 当然除了甲苯之外，煤焦油中还有二甲苯，酚类、萘、以及沥青。 其中肖恒最看重大当然还会是甲苯，因为它再经过不能详细描述的硝化反应之后，会声称一种非常真理的物质——三硝基甲苯，也就是俗称的tnt！ 两条线路、无数分支，就这样连在了一起。 所以最后的那张纸上所写的内容也只剩下了tnt三个字母。 炸药对于人类来说，除了用于战争之外还能用于开山、开矿，是一种重要的战略资源。无论是对于矿业来说还是对于基建领域，高性能炸药都势必不能少的。 当然了，除了工业生产之外，最重要的还是用于战争领域。 手榴弹、枪榴弹也就成了可能，而炮弹甚至火箭弹的威力也会将战争的形式带入到真正的热兵器时代。 可以说，拥有了tnt之后，一切可以而爆炸的东西其真理性都直线上升。 肖恒咬着铅笔晃动着椅子，仅剩两条腿着地的椅子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吱嘎”声。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只剩清冷的月光照在桌上。 忽然，有人轻轻的敲了敲门。 “请进，门没锁。”肖恒头也没回的说道。 门被推开了，温暖的烛光照亮了整个房间，随后一阵香风飘过，肖恒的桌子上多了一个插满了蜡烛的烛台。 是的，这里还没有通电。 或者说有限的电力都被供应到工厂去了，居民生活用电的问题……反正恭州府的居民也不懂、也不知道，这用电问题肖恒可以无限制的往后拖。 “这是什么？”秦幼萱放下烛台和食盒之后，好奇的拿起肖恒写的那张鬼画符看了起来，然后很快的就对它失去了兴趣——且不说内容是否甚好，就这乱七八糟的字谁看得懂才怪！ “这是嗯……发展规划？”肖恒自己也有点不太确定。 “官人，先吃点东西吧……”秦幼萱轻声道。 “嗯。” 肖恒点点头。 之前怕被打扰，闭门之前特意吩咐了别让人过来送饭…… “嚯，伙食不错嘛！” “你喜欢吃就好。” …… 与此同时，蜀地之外、 蒙元大军毫不避讳的开到了蜀山要塞前，仿佛生怕要塞群里的人不知道一样。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只剩清冷的月光照在桌上。 忽然，有人轻轻的敲了敲门。 “请进，门没锁。”肖恒头也没回的说道。 门被推开了，温暖的烛光照亮了整个房间，随后一阵香风飘过，肖恒的桌子上多了一个插满了蜡烛的烛台。 是的，这里还没有通电。 或者说有限的电力都被供应到工厂去了，居民生活用电的问题……反正恭州府的居民也不懂、也不知道，这用电问题肖恒可以无限制的往后拖。 “这是什么？”秦幼萱放下烛台和食盒之后，好奇的拿起肖恒写的那张鬼画符看了起来，然后很快的就对它失去了兴趣——且不说内容是否甚好，就这乱七八糟的字谁看得懂才怪！ “这是嗯……发展规划？”肖恒自己也有点不太确定。 “官人，先吃点东西吧……”秦幼萱轻声道。 “嗯。” 肖恒点点头。 之前怕被打扰，闭门之前特意吩咐了别让人过来送饭…… “嚯，伙食不错嘛！” “你喜欢吃就好。” …… 与此同时，蜀地之外、 蒙元大军毫不避讳的开到了蜀山要塞前，仿佛生怕要塞群里的人不知道一样。 “ 节06 固若金汤 “呜——轰！！” 爆炸过后，地面多了个大坑，而一名宋人满脸是血的弓箭手手脚并用的爬到附近，然后一头滚进这个足有半米多深的弹坑之中，紧紧的贴着坑壁剧烈的喘息着。 “呜——” 开花弹所特有的哨声再次在弓箭手的头顶响起。 这一次的炮弹非常非常近，以至于弓箭手绝望的抱住了脑袋、闭上了眼睛，半靠在坑臂上静静的等待着命运的降临。 开花弹拖着常常的尾音落了下来，弓箭手听到不远处的地面一阵泥土与金属的沉闷碰撞声……在短暂的沉默后，剧烈的爆炸再次响起。 “——轰！！” 尘土飞扬，硝烟弥漫。 炮弹中填装的黑火药散发出大量的青、灰色烟雾，让弓箭手的视野一下子模糊起来。 在他所在的这个弹坑不远，另一个新鲜出炉的弹坑差点与这个弹坑重叠……但毕竟还是没有重叠。 剧烈的震动让弓箭手不小心咬破了舌头，一缕缕鲜血从他嘴角流了下来。 “嗡——” 经过短暂的恢复后，弓箭手只觉得两只耳朵里仿佛飞进去两只蜜蜂，一刻不停的嗡嗡响着……除了“蜜蜂”的嗡嗡声外，其他什么都听不见，只有自己那沉重的呼吸声提醒着自己仍然活着。 “呼……” “呼……” 弓箭手蹲在坑里用力的卷缩着身体，但他又不敢彻底躺下或者趴下……他因为他看到有人因为趴在地上而被活活的震死——是物理意义上的那种震死！ 那种七窍流血的惨状充斥着他的脑海，时刻提醒着他不要趴下、不要趴下！不要趴下！！ 也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弓箭手所处的这个弹坑再没有炮弹落进来，而他的耳鸣也终于渐渐有所恢复了…… “呜——” “轰——” 开花弹那特有的鸣叫声越来越远了！ 在经历过无数次轰炸之后，终于开始炮火延伸了！！ “……呼……” 弓箭手终于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仿佛瘫倒一般的倒在了坑里。 此时的他浑身仿佛散了架子一样的疼，身上无处不在的细小伤口在汗水的浸泡下仿佛正被千刀万剐，尤其是左臂上那婴儿小口般的粉嫩伤口，更是让他彻底失去了战斗能力。 鲜血，从眉骨间流下，有如涓涓细流，与嘴角流出的血液汇合之后缓缓的从下巴上滴落。 趁着火炮延伸，弓箭手小心翼翼的探出头来……发现视线所及之处完全被硝烟所笼罩了。 黑火药那巨大的发烟量，让整个战场都被层层硝烟所笼罩了，既看不清前方，也看不清后方。 无数残破的人形落在地面上，看不清是否完整，但从他们的姿势来看多半是被震死的。 震死的也好，至少落了个全尸…… 弓箭手居然还有心思这样想。 忽然，他看到一个人影踉踉跄跄的从硝烟之中跑了出来，手中来拎着什么东西，口中不停的惨叫着：“啊————” “啊啊啊啊……” 最开始弓箭手还没看清楚他拎的是什么，等离近了这才发现，原来……那是一只手臂！一只齐肩而断的手臂！ 而从那人空空荡荡的右肩来看，他手中拎着的，无疑是他自己的手臂。 弓箭手眼神猛的一缩，奋不顾身的冲他喊道：“趴下！快趴……” “砰！” 一声冷冷的枪声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随后，那个拎着胳膊惨叫的人影浑身一震，歪歪斜斜的倒在地上再没有爬起来。 该死…… 弓箭手重新缩回弹坑之中，对这个世界充满了绝望。 这已经是第三轮冲锋了，是开打之后冲得最近的的意思，同时也是损失最惨重的一次。 三轮冲锋下来，尽管每一次弓箭手都活下来了，但他身边的人已经换了个遍。 第一轮冲锋过后他的身边就再没有熟悉的面孔，而第二轮过后耳中也没了熟悉的口音。 现在是第三轮……而他身边甚至连一个活人都没有了。 该死的蒙人！！ 弓箭手咬牙切齿…… 面对如此天威般的炮火，蒙元督战队丝毫不怜悯他们的生死，而是在战线后面准备了一字排开的火枪手，只要他们这些向前冲锋的宋人退到射程之内就会毫不犹豫的开火！ 这是逼着他们用命来消耗对方的武器啊！ 现在是个人就能看得出来，蒙军根本没把伪军当人，而是将他们当成了炮灰！物理意义是的炮灰！ 不知过了多久，炮声，终于停了下来，而硝烟也没了补充，战场上渐渐安静了下来。 此时弓箭手再次探头向外望去，看看是否有队伍冲上来，他好跟着退下去…… 战争已经打了大半天了，他仍然食水未进，至少要得跟回去吃点东西，不然他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然而，当弓箭手开始回望的时候，心彻底的凉了……因为已经没有第四轮冲锋了。 两万人，十五个宋军降将一共凑出来两万人，在这样剧烈的消耗下居然被消耗光了！第三轮冲锋就是他们的绝响！ 战场上到处都是横的竖的尸体，到处都是充满了硝烟味的弹坑，唯独没有剩下一个活人。 也许，他们退下去了。 也许他们正在喝着热汤、吃着馍馍…… 弓箭手强迫自己往好的方向去想，但一想起热汤馍馍，他就觉得比起浑身的伤痛，反而是胃中的饥火更令他难受。 “咕……” 弓箭手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艰难的咽下一口唾沫。 隐隐约约之间，弓箭手似乎听到了后方爆发出一阵激烈的争吵声，但他自己也不太确定——也许是他太累了所导致的幻听也说不定。 太阳越过中天，然后开始西斜，最后缓缓落下…… 夜幕降临了。 冷风嗖嗖的挂过地面，将半昏迷状态的弓箭手冻醒。 “咕噜……” 辘辘饥肠发出了自己的意见。 弓箭手再次从弹坑中探出头来四下观望，确定了没有危险之后这才缓缓的站了起来，一瘸一拐的向后方走去…… 不过他的身体忽然僵住了。“呜——轰！！” 爆炸过后，地面多了个大坑，而一名宋人满脸是血的弓箭手手脚并用的爬到附近，然后一头滚进这个足有半米多深的弹坑之中，紧紧的贴着坑壁剧烈的喘息着。 “呜——” 开花弹所特有的哨声再次在弓箭手的头顶响起。 这一次的炮弹非常非常近，以至于弓箭手绝望的抱住了脑袋、闭上了眼睛，半靠在坑臂上静静的等待着命运的降临。 开花弹拖着常常的尾音落了下来，弓箭手听到不远处的地面一阵泥土与金属的沉闷碰撞声……在短暂的沉默后，剧烈的爆炸再次响起。 “——轰！！” 尘土飞扬，硝烟弥漫。 炮弹中填装的黑火药散发出大量的青、灰色烟雾，让弓箭手的视野一下子模糊起来。 在他所在的这个弹坑不远，另一个新鲜出炉的弹坑差点与这个弹坑重叠……但毕竟还是没有重叠。 剧烈的震动让弓箭手不小心咬破了舌头，一缕缕鲜血从他嘴角流了下来。 “嗡——” 经过短暂的恢复后，弓箭手只觉得两只耳朵里仿佛飞进去两只蜜蜂，一刻不停的嗡嗡响着……除了“蜜蜂”的嗡嗡声外，其他什么都听不见，只有自己那沉重的呼吸声提醒着自己仍然活着。 “呼……” “呼……” 弓箭手蹲在坑里用力的卷缩着身体，但他又不敢彻底躺下或者趴下……他因为他看到有人因为趴在地上而被活活的震死——是物理意义上的那种震死！ 那种七窍流血的惨状充斥着他的脑海，时刻提醒着他不要趴下、不要趴下！不要趴下！！ 也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弓箭手所处的这个弹坑再没有炮弹落进来，而他的耳鸣也终于渐渐有所恢复了…… “呜——” “轰——” 开花弹那特有的鸣叫声越来越远了！ 在经历过无数次轰炸之后，终于开始炮火延伸了！！ “……呼……” 弓箭手终于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仿佛瘫倒一般的倒在了坑里。 此时的他浑身仿佛散了架子一样的疼，身上无处不在的细小伤口在汗水的浸泡下仿佛正被千刀万剐，尤其是左臂上那婴儿小口般的粉嫩伤口，更是让他彻底失去了战斗能力。 鲜血，从眉骨间流下，有如涓涓细流，与嘴角流出的血液汇合之后缓缓的从下巴上滴落。 趁着火炮延伸，弓箭手小心翼翼的探出头来……发现视线所及之处完全被硝烟所笼罩了。 黑火药那巨大的发烟量，让整个战场都被层层硝烟所笼罩了，既看不清前方，也看不清后方。 无数残破的人形落在地面上，看不清是否完整，但从他们的姿势来看多半是被震死的。 震死的也好，至少落了个全尸…… 弓箭手居然还有心思这样想。 忽然，他看到一个人影踉踉跄跄的从硝烟之中跑了出来，手中来拎着什么东西，口中不停的惨叫着：“啊————” “啊啊啊啊……” 最开始弓箭手还没看清楚他拎的是什么，等离近了这才发现，原来……那是一只手臂！一只齐肩而断的手臂！ 而从那人空空荡荡的右肩来看，他手中拎着的，无疑是他自己的手臂。 弓箭手眼神猛的一缩，奋不顾身的冲他喊道：“趴下！快趴……” “砰！” 一声冷冷的枪声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随后，那个拎着胳膊惨叫的人影浑身一震，歪歪斜斜的倒在地上再没有爬起来。 该死…… 弓箭手重新缩回弹坑之中，对这个世界充满了绝望。 这已经是第三轮冲锋了，是开打之后冲得最近的的意思，同时也是损失最惨重的一次。 三轮冲锋下来，尽管每一次弓箭手都活下来了，但他身边的人已经换了个遍。 第一轮冲锋过后他的身边就再没有熟悉的面孔，而第二轮过后耳中也没了熟悉的口音。 现在是第三轮……而他身边甚至连一个活人都没有了。 该死的蒙人！！ 弓箭手咬牙切齿…… 面对如此天威般的炮火，蒙元督战队丝毫不怜悯他们的生死，而是在战线后面准备了一字排开的火枪手，只要他们这些向前冲锋的宋人退到射程之内就会毫不犹豫的开火！ 这是逼着他们用命来消耗对方的武器啊！ 现在是个人就能看得出来，蒙军根本没把伪军当人，而是将他们当成了炮灰！物理意义是的炮灰！ 不知过了多久，炮声，终于停了下来，而硝烟也没了补充，战场上渐渐安静了下来。 此时弓箭手再次探头向外望去，看看是否有队伍冲上来，他好跟着退下去…… 战争已经打了大半天了，他仍然食水未进，至少要得跟回去吃点东西，不然他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然而，当弓箭手开始回望的时候，心彻底的凉了……因为已经没有第四轮冲锋了。 两万人，十五个宋军降将一共凑出来两万人，在这样剧烈的消耗下居然被消耗光了！第三轮冲锋就是他们的绝响！ 战场上到处都是横的竖的尸体，到处都是充满了硝烟味的弹坑，唯独没有剩下一个活人。 也许，他们退下去了。 也许他们正在喝着热汤、吃着馍馍…… 弓箭手强迫自己往好的方向去想，但一想起热汤馍馍，他就觉得比起浑身的伤痛，反而是胃中的饥火更令他难受。 “咕……” 弓箭手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艰难的咽下一口唾沫。 隐隐约约之间，弓箭手似乎听到了后方爆发出一阵激烈的争吵声，但他自己也不太确定——也许是他太累了所导致的幻听也说不定。 太阳越过中天，然后开始西斜，最后缓缓落下…… 夜幕降临了。 冷风嗖嗖的挂过地面，将半昏迷状态的弓箭手冻醒。 “咕噜……” 辘辘饥肠发出了自己的意见。 弓箭手再次从弹坑中探出头来四下观望，确定了没有危险之后这才缓缓的站了起来，一瘸一拐的向后方走去…… 不过他的身体忽然僵住了。 冷风嗖嗖的挂过地面，将半昏迷状态的弓箭手冻醒。 “咕噜……” 辘辘饥肠发出了自己的意见。 弓箭手再次从弹坑中探出头来四下观望，确定了没有危险之后这才缓缓的站了起来，一瘸一拐的向后方走去…… 不过他的身体忽然僵住了。 节07 僵持 节07 蜀山要塞群山脚下，爆炸的轰鸣声接二连三的响起。 虽然要塞群的火炮仍然是铸造的老式的前装滑膛炮，但它们所使用的炮弹却被换成了新式的开花弹。 当然，这种开花弹与75真理所使用的不同……75真理为了保证射程、射速，发射药使用的是硝化棉为主要原料的单基发射药。 这种发射药膛压高，固体残留少，是快速射击必不可少的条件。 然而对于普通的前膛火炮来说，本身射速就很慢，上不上单基发射药其射速都快不起来，所以使用的仍然是造粒黑火药。 比起需要硝化工厂的单机发射药，黑火药那可真是价格便宜量又足，制造简单成本低。 由于有着球磨机等一系列先进设备的加持，肖恒他们目前所能制造出来的黑火药，其性能已经非常接近后世经过现代工艺改良过的黑火药了。无论是威力还是稳定性，在这个时代无出其左右！ 而且之前实验室专门优化过的黑火药全自动生产线也已经完成验收并且开始投产了——完全无人化的生产线也最大程度上保证了人员安全以及黑火药的产量。 唯一需要人工的地方，大概就是定期从球磨机工厂运来新的硫、硝、碳粉以及更换胶桶而已。 尽管蜀山要塞群的要塞炮尽管一刻不停的吞噬着大量的黑火药，可后方的补给却能源源不断的送上来…… ……所以，尽管蒙元不停的驱赶着宋兵上来消耗，然而要塞群的炮火却丝毫没有停歇的意思。 他们这是在拿人命来交换秦府的产能……可惜一个人培养成才需要十几二十年，而火药生产线上十几二十秒就能下线一桶！ 至于开花弹的铁壳那就更不值钱了，都是最普通的铸铁，使用的也是最简单的铸造工艺……就算蒙元流光了鲜血也不过是让秦府多花点钱而已。 然而人非草木，岂会乖乖送死？ 随着战争的烈度逐渐增加，宋人的反弹也越来越强烈……直至最后一场近乎于兵变的大闹之后，毫无意义的进攻终于停了下来。 某处蒙人营地之中，一场紧急会议正在讨论之中。 原本驱使伪军攻打蜀山要塞群只是个前奏，蒙军想要适当的消耗掉守军的物资补给之后，再投入蒙元大军直接攻上山去。 然而这个计划的第一步就卡住了。 经过几天的攻击，要塞群的火力丝毫没有减弱的架势，甚至起火力投送能力还有所增加！ “碰！！” 一只手重重的拍在了桌上，导致木桌一阵吱嘎乱摇是。 “不应该啊……他们的火药怎么这么多！？就好像源源不断一样！” 一名年轻的蒙军千户百思不得其解。 他的确无法理解。 目前蒙军的火药生产仍然是小作坊式，甚至都不如后世的鞭炮工厂……在这种情况下他们怎么可能理解工业化生产的力量？ “现在的问题不是火药的问题，是我们什么时候才能攻下这片该死的山道！” 另一个宽脸盘的千户一边说着一边拍着桌子，似乎要给自己增加点气势……而倒霉的桌子只能发出阵阵不堪重负的吱嘎声。 “不把他们的火药消耗掉怎么攻！？难不成你想用我们的人命去填这坑不成！？” 年轻的千户盛气凌人。 “你！我只是说我们得快点攻下这片山！” “我说你说的是废话！谁不知道要早点攻下来！可你的办法呢？空口白牙胡咧咧能耐！说道办法两手一摊装孙子！” “你！？” “好了！都别吵了！”一个年长一些的千户无奈的看着两人。 “秦府的炮火太猛了，即便是投入骑兵也会遭受惨重的损失，所以我们绝不可能投入族人。” 那年长的千户似乎还有些威望，说起话来之后那两人再没插嘴，只是认真的听着。 “而宋军那边……应该已经是极限了，再继续压榨下去他们就该哗变了。现在最重要的应该是把他们撤下来，然后好好封赏安抚一番。” 说到这里，那千户看了看其他两位，发现他们没有反应之后就对身后的传令兵叫了过来：“你去把我们的决定告诉李沐白，然后让他过来一趟。” 哨兵点点头，然后一掀帘子出去了。 “所以，一味的进攻肯定是不行了……我们得从长计议。”年长的千户忽然看向了那个宽脸盘的汉子，“蜀江那边的情况如何？” 宽脸汉子摇了摇头：“派进去的探子稍微深入一点就没消息了……贵人现在也有点着急，就盼着我们这边赶紧弄出点动静，他好趁势而上。” 宽脸汉子口中说的贵人是达日阿赤，是三路大军中预定走水路的那支。 “……” 闻言年轻的和年长的千户也有点着急了。 他们一个是代表着查干巴拉万户，一个代表着吉达万户……而在预定的计划中，正是由两人的部队从正面发起攻击来牵扯住秦府的经历，再由达日阿赤万户带人逆流而上直捣黄龙。 但现在的问题是……他们卡在了第一步，这责任最大的当然不在达日阿赤，而在于老少两人所代表的贵人。 “所以，我们还得从长计议……”年长的千户见自己的传令兵回来了，就问道：“李公子到了？” “是，就等在帐外。”传令兵答道。 “去请他进来吧。” 传令兵领命出去，不多时就听一阵“咚咚”的沉重拄地声响起，李沐白拄着拐杖慢慢的走了进来，看到是三位之后就行了一礼，随后静静的站在那里等待着对方的询问。 “李公子，不知你对这秦府有何了解？”年长的千户问道。 “秦府……”李沐白听到这个词之后不由自主的想到了一个两个字的人名，随后又想起了他被肖恒亲手擒获的那个下午。 “秦府……很强，但是具体有多强谁都不知道其底细。” 李沐白恍惚过后，立即开始将他知道的东西都倒了出来。 从平江府外的那场失利开始，到完颜琴主导的棉甲骑兵种植蜀山要塞群山脚下，爆炸的轰鸣声接二连三的响起。 虽然要塞群的火炮仍然是铸造的老式的前装滑膛炮，但它们所使用的炮弹却被换成了新式的开花弹。 当然，这种开花弹与75真理所使用的不同……75真理为了保证射程、射速，发射药使用的是硝化棉为主要原料的单基发射药。 这种发射药膛压高，固体残留少，是快速射击必不可少的条件。 然而对于普通的前膛火炮来说，本身射速就很慢，上不上单基发射药其射速都快不起来，所以使用的仍然是造粒黑火药。 比起需要硝化工厂的单机发射药，黑火药那可真是价格便宜量又足，制造简单成本低。 由于有着球磨机等一系列先进设备的加持，肖恒他们目前所能制造出来的黑火药，其性能已经非常接近后世经过现代工艺改良过的黑火药了。无论是威力还是稳定性，在这个时代无出其左右！ 而且之前实验室专门优化过的黑火药全自动生产线也已经完成验收并且开始投产了——完全无人化的生产线也最大程度上保证了人员安全以及黑火药的产量。 唯一需要人工的地方，大概就是定期从球磨机工厂运来新的硫、硝、碳粉以及更换胶桶而已。 尽管蜀山要塞群的要塞炮尽管一刻不停的吞噬着大量的黑火药，可后方的补给却能源源不断的送上来…… ……所以，尽管蒙元不停的驱赶着宋兵上来消耗，然而要塞群的炮火却丝毫没有停歇的意思。 他们这是在拿人命来交换秦府的产能……可惜一个人培养成才需要十几二十年，而火药生产线上十几二十秒就能下线一桶！ 至于开花弹的铁壳那就更不值钱了，都是最普通的铸铁，使用的也是最简单的铸造工艺……就算蒙元流光了鲜血也不过是让秦府多花点钱而已。 然而人非草木，岂会乖乖送死？ 随着战争的烈度逐渐增加，宋人的反弹也越来越强烈……直至最后一场近乎于兵变的大闹之后，毫无意义的进攻终于停了下来。 某处蒙人营地之中，一场紧急会议正在讨论之中。 原本驱使伪军攻打蜀山要塞群只是个前奏，蒙军想要适当的消耗掉守军的物资补给之后，再投入蒙元大军直接攻上山去。 然而这个计划的第一步就卡住了。 经过几天的攻击，要塞群的火力丝毫没有减弱的架势，甚至起火力投送能力还有所增加！ “碰！！” 一只手重重的拍在了桌上，导致木桌一阵吱嘎乱摇是。 “不应该啊……他们的火药怎么这么多！？就好像源源不断一样！” 一名年轻的蒙军千户百思不得其解。 他的确无法理解。 目前蒙军的火药生产仍然是小作坊式，甚至都不如后世的鞭炮工厂……在这种情况下他们怎么可能理解工业化生产的力量？ “现在的问题不是火药的问题，是我们什么时候才能攻下这片该死的山道！” 另一个宽脸盘的千户一边说着一边拍着桌子，似乎要给自己增加点气势……而倒霉的桌子只能发出阵阵不堪重负的吱嘎声。 “不把他们的火药消耗掉怎么攻！？难不成你想用我们的人命去填这坑不成！？” 年轻的千户盛气凌人。 “你！我只是说我们得快点攻下这片山！” “我说你说的是废话！谁不知道要早点攻下来！可你的办法呢？空口白牙胡咧咧能耐！说道办法两手一摊装孙子！” “你！？” “好了！都别吵了！”一个年长一些的千户无奈的看着两人。 “秦府的炮火太猛了，即便是投入骑兵也会遭受惨重的损失，所以我们绝不可能投入族人。” 那年长的千户似乎还有些威望，说起话来之后那两人再没插嘴，只是认真的听着。 “而宋军那边……应该已经是极限了，再继续压榨下去他们就该哗变了。现在最重要的应该是把他们撤下来，然后好好封赏安抚一番。” 说到这里，那千户看了看其他两位，发现他们没有反应之后就对身后的传令兵叫了过来：“你去把我们的决定告诉李沐白，然后让他过来一趟。” 哨兵点点头，然后一掀帘子出去了。 “所以，一味的进攻肯定是不行了……我们得从长计议。”年长的千户忽然看向了那个宽脸盘的汉子，“蜀江那边的情况如何？” 宽脸汉子摇了摇头：“派进去的探子稍微深入一点就没消息了……贵人现在也有点着急，就盼着我们这边赶紧弄出点动静，他好趁势而上。” 宽脸汉子口中说的贵人是达日阿赤，是三路大军中预定走水路的那支。 “……” 闻言年轻的和年长的千户也有点着急了。 他们一个是代表着查干巴拉万户，一个代表着吉达万户……而在预定的计划中，正是由两人的部队从正面发起攻击来牵扯住秦府的经历，再由达日阿赤万户带人逆流而上直捣黄龙。 但现在的问题是……他们卡在了第一步，这责任最大的当然不在达日阿赤，而在于老少两人所代表的贵人。 “所以，我们还得从长计议……”年长的千户见自己的传令兵回来了，就问道：“李公子到了？” “是，就等在帐外。”传令兵答道。 “去请他进来吧。” 传令兵领命出去，不多时就听一阵“咚咚”的沉重拄地声响起，李沐白拄着拐杖慢慢的走了进来，看到是三位之后就行了一礼，随后静静的站在那里等待着对方的询问。 “李公子，不知你对这秦府有何了解？”年长的千户问道。 “秦府……”李沐白听到这个词之后不由自主的想到了一个两个字的人名，随后又想起了他被肖恒亲手擒获的那个下午。 “秦府……很强，但是具体有多强谁都不知道其底细。” 李沐白恍惚过后，立即开始将他知道的东西都倒了出来。 从平江府外的那场失利开始，到完颜琴主导的棉甲骑兵种植 节08 绝对火力 节08 加特林机枪最初被发明出来的时候是手摇式的，射速能达到每分钟200到400发，刚刚发明出来的时候简直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只可惜这样的辉煌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随着管退式的马克沁机枪以及导气式的哈其开斯机枪的发明，手摇式的加特林很快就被送到仓库中落灰去了…… 毕竟这玩意说是机枪但操作起来却需要4个人，而且由于自重过大的关系，还要架在“炮车”上，无论使用上的便利性还是引以为傲的射速，都被新发明的机枪所完爆。 不过到了现代，使用电机取代了手摇作为动力之后，使用马克沁机枪原理的各种机枪、机炮开始大放异彩。 例如美国的m134、火神，中国的1130等都是使用了类似加特林结构的新一代的多管机枪、机炮。 目前王铁锤正在装配的就是以m134米尼岗为原型设计制造的，不过除了将枪管口径换成了6毫米外并无任何改进。 毕竟在后世的战争条件下7.62毫米都被证明威力过剩了，那么在肖恒所面临的这个时代，762口径绝对是浪费。 不过肖恒也没有太激进的选择5.56或者5.8毫米口径，而是选择了6毫米这个既不算太高，威力也足够的口径。 之所以选择这个口径，是为了以后可能会装备的突击步枪做的通用化准备。 通用性高的弹药会在很大程度上降低补给的复杂程度。 而考虑到这个时代的战争多半还是以远距离的传统作战为主，7.62毫米虽然威力过剩了，但5.56这种超过两三百米威力就急剧下降的武器也明显不适合肖恒所面临的战争形式。 至于5.8毫米弹药，放在突击步枪上倒是够了，但若是放在机枪上就显得火力不足了。 毕竟除了打人之外还要考虑对敌方船只的压制，如果无法轻松撕碎木船、木盾之类的防具的话反而起不到压制的作用。 经过几番测试之后，综合考虑了成本、威力以及通用性后，这才定型为6毫米口径。 完整的多管机枪拥有6个枪管，一台电机，使用不可散式金属弹链供弹，每条弹链拥有500发，最大射速估计在每分钟3000发以上……至于具体多少还要等王铁锤装配好了之后再进行测试。 此时的王铁锤一脸认真，时不时的就掏出游标卡尺量一量。 肖恒见他忙的仔细，也就没打扰他，坐在一边静静的看着他。 当王铁锤把最后一个零件装上去之后这才松了口气，摸了摸额头上的汗珠冲着肖恒笑道：“公子，完工了！” “辛苦了，稍微歇一会吧……刚刚我看到电气实验室那边还在进行最后的测试。” 肖恒笑道。 刚刚路过电气实验室的时候他就看到了那帮学生正在做电机的测试工作，而这一型号的电机完全是这些学生们自己主导、设计并且测试定型的…… 虽然参考了之前肖恒拿出来的那些资料图纸，但能在此基础上完全研发出一款新式的电机，这本身就说明他们已经吃透了有刷电机的结构和原理。 王铁锤见到肖恒凑到那多管机枪面前，就殷勤的问道：“公子，您看如何？” “不错，真的很不错……这工艺已经相当好了。”肖恒竖起了大拇指。 这多管机枪无论是枪管还是其他配件，基本上已经克服了手工的那种毛糙感，看上去已经跟后世普通的工业品差不多了。 在这连“标准件”的概念都没有的时代中，看到这么个完完整整的带着工业气息的成品，让肖恒真是大为欣慰。 对于这挺6mm米尼岗，肖恒只给出了图纸和数据，今天还是他第一次见到实物。 肖恒和王铁锤围着这个半成品嘀咕了半天，电气实验室那边终于完成了最后的测试，将一个西瓜大小的电机搬了过来。 肖恒看他们搬着费力，等他们放到地上之后自己也上去搬了一下，结果差点没抬动！ “嚯……这玩意这么沉？”肖恒有些吃惊，不过转念一想这电机里面又是铜、又是铁的，能不沉吗？ “它有多重？”肖恒问道。 “连电池在内，一共大约15.3千克。”一个看上去颇有些腼腆的男同学答道。 “……” 闻言肖恒不由得暗自摇头…… 光是电机和电池加起来就有30多斤了，再加上同样差不多30斤的多管机枪…… ……这还没算弹链的重量呢！ 如此沉重的武器难怪很快就被淘汰了……可以想象没进入机械化时代的时候，人们是如何推着这门一款笨重的机枪到处救火的。 但好在肖恒他们目前勉强算是进入了机械化时代，无论是在船上还是在煤气车上，安装一门这样的大杀器足以完全替代波波沙了。 毕竟，使用手枪弹的波波沙并不适合远距离作战，只有战壕或是室内情景才是它发挥威力的地方。 之前之所以一直使用它，还是因为肖恒他们当时并没有可替代的武器……而当多管机枪出现了之后，肖恒所拥有的选择可就多了起来。 由于设计的时候就考虑确定了接口标准，所以电机与机枪的组装非常简单，将齿轮卡住之后只要拧上几个螺栓，整个武器就算是组装好了。 肖恒试着按了一下开关，随着电机的声音整个枪管结构跟着旋转起来。 “呜——”加特林机枪最初被发明出来的时候是手摇式的，射速能达到每分钟200到400发，刚刚发明出来的时候简直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只可惜这样的辉煌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随着管退式的马克沁机枪以及导气式的哈其开斯机枪的发明，手摇式的加特林很快就被送到仓库中落灰去了…… 毕竟这玩意说是机枪但操作起来却需要4个人，而且由于自重过大的关系，还要架在“炮车”上，无论使用上的便利性还是引以为傲的射速，都被新发明的机枪所完爆。 不过到了现代，使用电机取代了手摇作为动力之后，使用马克沁机枪原理的各种机枪、机炮开始大放异彩。 例如美国的m134、火神，中国的1130等都是使用了类似加特林结构的新一代的多管机枪、机炮。 目前王铁锤正在装配的就是以m134米尼岗为原型设计制造的，不过除了将枪管口径换成了6毫米外并无任何改进。 毕竟在后世的战争条件下7.62毫米都被证明威力过剩了，那么在肖恒所面临的这个时代，762口径绝对是浪费。 不过肖恒也没有太激进的选择5.56或者5.8毫米口径，而是选择了6毫米这个既不算太高，威力也足够的口径。 之所以选择这个口径，是为了以后可能会装备的突击步枪做的通用化准备。 通用性高的弹药会在很大程度上降低补给的复杂程度。 而考虑到这个时代的战争多半还是以远距离的传统作战为主，7.62毫米虽然威力过剩了，但5.56这种超过两三百米威力就急剧下降的武器也明显不适合肖恒所面临的战争形式。 至于5.8毫米弹药，放在突击步枪上倒是够了，但若是放在机枪上就显得火力不足了。 毕竟除了打人之外还要考虑对敌方船只的压制，如果无法轻松撕碎木船、木盾之类的防具的话反而起不到压制的作用。 经过几番测试之后，综合考虑了成本、威力以及通用性后，这才定型为6毫米口径。 完整的多管机枪拥有6个枪管，一台电机，使用不可散式金属弹链供弹，每条弹链拥有500发，最大射速估计在每分钟3000发以上……至于具体多少还要等王铁锤装配好了之后再进行测试。 此时的王铁锤一脸认真，时不时的就掏出游标卡尺量一量。 肖恒见他忙的仔细，也就没打扰他，坐在一边静静的看着他。 当王铁锤把最后一个零件装上去之后这才松了口气，摸了摸额头上的汗珠冲着肖恒笑道：“公子，完工了！” “辛苦了，稍微歇一会吧……刚刚我看到电气实验室那边还在进行最后的测试。” 肖恒笑道。 刚刚路过电气实验室的时候他就看到了那帮学生正在做电机的测试工作，而这一型号的电机完全是这些学生们自己主导、设计并且测试定型的…… 虽然参考了之前肖恒拿出来的那些资料图纸，但能在此基础上完全研发出一款新式的电机，这本身就说明他们已经吃透了有刷电机的结构和原理。 王铁锤见到肖恒凑到那多管机枪面前，就殷勤的问道：“公子，您看如何？” “不错，真的很不错……这工艺已经相当好了。”肖恒竖起了大拇指。 这多管机枪无论是枪管还是其他配件，基本上已经克服了手工的那种毛糙感，看上去已经跟后世普通的工业品差不多了。 在这连“标准件”的概念都没有的时代中，看到这么个完完整整的带着工业气息的成品，让肖恒真是大为欣慰。 对于这挺6mm米尼岗，肖恒只给出了图纸和数据，今天还是他第一次见到实物。 肖恒和王铁锤围着这个半成品嘀咕了半天，电气实验室那边终于完成了最后的测试，将一个西瓜大小的电机搬了过来。 肖恒看他们搬着费力，等他们放到地上之后自己也上去搬了一下，结果差点没抬动！ “嚯……这玩意这么沉？”肖恒有些吃惊，不过转念一想这电机里面又是铜、又是铁的，能不沉吗？ “它有多重？”肖恒问道。 “连电池在内，一共大约15.3千克。”一个看上去颇有些腼腆的男同学答道。 “……” 闻言肖恒不由得暗自摇头…… 光是电机和电池加起来就有30多斤了，再加上同样差不多30斤的多管机枪…… ……这还没算弹链的重量呢！ 如此沉重的武器难怪很快就被淘汰了……可以想象没进入机械化时代的时候，人们是如何推着这门一款笨重的机枪到处救火的。 但好在肖恒他们目前勉强算是进入了机械化时代，无论是在船上还是在煤气车上，安装一门这样的大杀器足以完全替代波波沙了。 毕竟，使用手枪弹的波波沙并不适合远距离作战，只有战壕或是室内情景才是它发挥威力的地方。 之前之所以一直使用它，还是因为肖恒他们当时并没有可替代的武器……而当多管机枪出现了之后，肖恒所拥有的选择可就多了起来。 由于设计的时候就考虑确定了接口标准，所以电机与机枪的组装非常简单，将齿轮卡住之后只要拧上几个螺栓，整个武器就算是组装好了。 肖恒试着按了一下开关，随着电机的声音整个枪管结构跟着旋转起来。 对于这挺6mm米尼岗，肖恒只给出了图纸和数据，今天还是他第一次见到实物。 肖恒和王铁锤围着这个半成品嘀咕了半天，电气实验室那边终于完成了最后的测试，将一个西瓜大小的电机搬了过来。 肖恒看他们搬着费力，等他们放到地上之后自己也上去搬了一下，结果差点没抬动！ “嚯……这玩意这么沉？”肖恒有些吃惊，不过转念一想这电机里面又是铜、又是铁的，能不沉吗？ “它有多重？”肖恒问道。 “连电池在内，一共大约15.3千克。”一个看上去颇有些腼腆的男同学答道。 “……” 闻言肖恒不由得暗自摇头…… 光是电机和电池加起来就有30多斤了，再加上同样差不多30斤的多管机枪…… ……这还没算弹链的重量呢！ 如此沉重的武器难怪很快就被淘汰了……可以想象没进入机械化时代的时候，人们是如何推着这门一款笨重的机枪到处救火的。 但好在肖恒他们目前勉强算是进入了机械化时代，无论是在船上还是在煤气车上，安装一门这样的大杀器足以完全替代波波沙了。 毕竟，使用手枪弹的波波沙并不适合远距离作战，只有战壕或是室内情景才是它发挥威力的地方。 之前之所以一直使用它，还是因为肖恒他们当时并没有可替代的武器……而当多管机枪出现了之后，肖恒所拥有的选择 恭州城 节09 坊间传闻 节09 就在恭州外的王铁锤冥思苦想给加特林取个什么名字时比较好的时候，恭州城内却一大户人家正处于无比的煎熬之中……而这户人家，姓林。 曾几何时，提起恭州自然而然的就会想起林家。 这林家祖上就有人在朝当官，算是真正意义上的“耕读传家”的大世家，其发达史绵延四五代人、一百多年。 而要说是谁将林家推上了辉煌，那无疑就是林飞林中丞。 林飞在林家虽然不是长子长孙但也出身嫡系，而其本身也的确有一定的文书功底。 由于其优秀的表现，很快就在同龄人中脱颖而出，并且一路扶摇直上继承了林家所有在朝关系当上了御史中丞，官拜三品。 即便是林家祖上也从未出过三品大员！而随着林飞的官位稳固，远在川蜀的林家本家也开始逐渐飞黄腾达起来。 “耕读传家”这四个字意味着什么呢？ 耕这个字代表土地，至少林家是有土地的，再跟“传家”二字结合，就说明林家的土地是祖上流传下来的。 那么依靠土地上的收获就能养得起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读书人”，那么至少说明这土地是少不了的。 而事实也是如此。 由于祖上阔过的关系，林家本身就是恭州数一数二的大地主之一，而等林飞成为三品大员之后，这“之一”二字就可以毫无争议的划掉了。 毕竟，南宋政府可是从来都不在乎土地兼并的，所以比起临安附近的那些超级大地主，其实林家这点手段也算不得什么。 土地多了这资本就大了，靠着收佃和囤炒粮食所积累的资金，林家的触手开始在恭州城中延伸…… 最开始的当然是典当行，然后以典当行为核心渐渐的蔓延到了各行各业……例如桑蚕、例如纺织，甚至因为土地众多还发现了矿藏，所以这矿产行业林家也有所涉猎。 至少，林家在与秦府……准确来说是与肖恒产生个人矛盾的之前，看上去应该是个庞大而又根深蒂固的大家族，也许还能再“耕读传家”个几百年也说不定。 然而与秦府的交恶给了这个大家族沉重的一击。 虽说朝中有人，而且还是掌握了话语权的御史中堂，但面对秦荐这样的封疆级别的官员还是差很多的。 好在林家本身是个大家族，并且秦府也并没有刻意的去打压林家，所以初期外部有些紧张和困难，但林家实际上却并未有任何实质性的损失。 额……除了林家张志长孙林翔很有可能失去传宗接代能力的这件事除外。 至少财产上和权利上，林家依然还是那个恭州城的霸主。 然而接下来的事情可就变得魔幻许多。 由于其他商人要么接受了秦府的投资和扶植性的无息贷款、要么得到了深入的技术改造……甚至疑心比较重的不接受贷款也不接受技术改造的，也拿到了秦府大额订单。 在这种情况下某些商人的生产规模急剧扩大、生产成本急剧降低，而除了供给秦府之外，市面上的商品价格也必定会大幅度的降低。 这样一方面商人得到了利益，而另一方面百姓也得到了实惠……若说这其中有谁受到了损失的话，那么必然是完全不与秦府有任何交集的林家无疑。 最直观的表现就是……林家的买卖经营不下去了。 当铺人家的利率更低，收购物品的价格更合理——因为秦府推行的低利率惠民政策，这当铺的利率若是高了人家宁愿出个远门去趟益州城，直接在官府衙门旁边就有惠民贷的窗口！ 除了当铺之外呢？ 由于机械化的深度加入，煤、铁等矿产的市面价格已经低到令人发指…… 当其他商人的零售价甚至低于林家的成本价时，会发生什么事情？ 是崩溃。 林家所有与矿产有关的行业都开始大规模崩塌…… 有人会好奇矿产这种一本万利的买卖为什么会赔钱？ 在这个年代，采掘需要一稿一稿的刨，运输需要一车一车的运……这人力成本和运输成本都是很大的消耗。 而秦府的合作商？ 不好意思，人家直接黑火药开矿、煤气机提升，煤气车做“火车头”，一两个人就能运送十几辆甚至几十辆普通牛马车辆的运量！！ 再加上矿产商之间的自然竞争，这最后的商品定价那可真是低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人家的商品价格的天花板，是林家商品的地板价……甚至比地板价还低！ 拉一车煤过来不但不赚甚至还赔！？这谁受得了啊？毕竟林家可没有秦府的大笔收购合同！运来没人买就得烂在库房里。 矿产资源的价格便宜了，那必然就会波及到其他产业……例如铁匠铺就是最先被冲击到的行业。 秦府钢铁厂生产的成品工具价格便宜质量又好，但好在秦府生产的工具基本都内部消化了，很少流出到外界……但止不住其他关系户会从秦府购买钢材啊！ 这钢材质的工具无论打造手法如何，光是这底子就远胜所有铸铁！ 其他行业大多如此，整个林家的所有产业都陷入到萎缩中……但在这个时间点，他们至少还有纺织业，至少还有粮食。 然而蒙元的入侵彻底打断了纺织品出川的路径，望着仓库里越积越多的布匹、丝绸……林家老太爷的头发都快掉光了。 而当战争出现后，粮食必然是第一个涨价的，尤其是秦府还引入了那么多的难民…… 对于林家来说，这必将是个大发国难财的好机会！ 然而这粮价还没等涨起来，一辆辆装满了占城稻的货车就出现在了益州街头上。 源源不断的粮食被这些日行千里的机械怪物运送到了秦府所建立的仓库之中，然后随着秦府开仓放粮，整个益州城内的粮食价格不仅没涨，甚至还稍微跌了点。 这跌的也不多，大概就是去年秋天时的收购价而已…… 要知道这可是寒冬腊月的！正是粮食最紧缺的时候！ 往常这正是借贷，卖粮的关键时刻！ 左手将钱借给那些泥腿子，右手再高价卖给他们粮食，把钱再赚回来……这样的循环不知持续了多少年，然而最讽刺的是那些粮食居然那还是他们自己种的！ 不过对于林家这种“耕读传家”的打地主来说，这正是收割民脂民膏的关键事件——为了口饭吃那些泥腿子可是什么都愿意卖掉！多高的利息都得借钱！ 然而秦府的低息贷款打破了第一个节点，而廉价得近乎于白给的粮食则打破了第二个节点……然后，林家这种大地主的正循环逻辑也就被打破了。 在这个时刻，林家的所有生意可以说都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但即便如此林家也只是咬紧了牙关准备挺过去。 可是最后一条消息的传来，却让整个林家都陷入惶惶不可终日的焦虑中： 赵朞，退位了。 这条消息虽然也是秦府中传出来的，但其可信性却非常高……毕竟朝廷打不过蒙元大概也是所有人的共识。 但问题是赵朞居然是主动退位的！并且还将帝位传给了一直托庇于秦府的赵芮！还是差很多的。 好在林家本身是个大家族，并且秦府也并没有刻意的去打压林家，所以初期外部有些紧张和困难，但林家实际上却并未有任何实质性的损失。 额……除了林家张志长孙林翔很有可能失去传宗接代能力的这件事除外。 至少财产上和权利上，林家依然还是那个恭州城的霸主。 然而接下来的事情可就变得魔幻许多。 由于其他商人要么接受了秦府的投资和扶植性的无息贷款、要么得到了深入的技术改造……甚至疑心比较重的不接受贷款也不接受技术改造的，也拿到了秦府大额订单。 在这种情况下某些商人的生产规模急剧扩大、生产成本急剧降低，而除了供给秦府之外，市面上的商品价格也必定会大幅度的降低。 这样一方面商人得到了利益，而另一方面百姓也得到了实惠……若说这其中有谁受到了损失的话，那么必然是完全不与秦府有任何交集的林家无疑。 最直观的表现就是……林家的买卖经营不下去了。 当铺人家的利率更低，收购物品的价格更合理——因为秦府推行的低利率惠民政策，这当铺的利率若是高了人家宁愿出个远门去趟益州城，直接在官府衙门旁边就有惠民贷的窗口！ 除了当铺之外呢？ 由于机械化的深度加入，煤、铁等矿产的市面价格已经低到令人发指…… 当其他商人的零售价甚至低于林家的成本价时，会发生什么事情？ 是崩溃。 林家所有与矿产有关的行业都开始大规模崩塌…… 有人会好奇矿产这种一本万利的买卖为什么会赔钱？ 在这个年代，采掘需要一稿一稿的刨，运输需要一车一车的运……这人力成本和运输成本都是很大的消耗。 而秦府的合作商？ 不好意思，人家直接黑火药开矿、煤气机提升，煤气车做“火车头”，一两个人就能运送十几辆甚至几十辆普通牛马车辆的运量！！ 再加上矿产商之间的自然竞争，这最后的商品定价那可真是低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人家的商品价格的天花板，是林家商品的地板价……甚至比地板价还低！ 拉一车煤过来不但不赚甚至还赔！？这谁受得了啊？毕竟林家可没有秦府的大笔收购合同！运来没人买就得烂在库房里。 矿产资源的价格便宜了，那必然就会波及到其他产业……例如铁匠铺就是最先被冲击到的行业。 秦府钢铁厂生产的成品工具价格便宜质量又好，但好在秦府生产的工具基本都内部消化了，很少流出到外界……但止不住其他关系户会从秦府购买钢材啊！ 这钢材质的工具无论打造手法如何，光是这底子就远胜所有铸铁！ 其他行业大多如此，整个林家的所有产业都陷入到萎缩中……但在这个时间点，他们至少还有纺织业，至少还有粮食。 然而蒙元的入侵彻底打断了纺织品出川的路径，望着仓库里越积越多的布匹、丝绸……林家老太爷的头发都快掉光了。 而当战争出现后，粮食必然是第一个涨价的，尤其是秦府还引入了那么多的难民…… 对于林家来说，这必将是个大发国难财的好机会！ 然而这粮价还没等涨起来，一辆辆装满了占城稻的货车就出现在了益州街头上。 源源不断的粮食被这些日行千里的机械怪物运送到了秦府所建立的仓库之中，然后随着秦府开仓放粮，整个益州城内的粮食价格不仅没涨，甚至还稍微跌了点。 这跌的也不多，大概就是去年秋天时的收购价而已…… 要知道这可是寒冬腊月的！正是粮食最紧缺的时候！ 往常这正是借贷，卖粮的关键时刻！ 左手将钱借给那些泥腿子，右手再高价卖给他们粮食，把钱再赚回来……这样的循环不知持续了多少年，然而最讽刺的是那些粮食居然那还是他们自己种的！ 不过对于林家这种“耕读传家”的打地主来说，这正是收割民脂民膏的关键事件——为了口饭吃那些泥腿子可是什么都愿意卖掉！多高的利息都得借钱！ 然而秦府的低息贷款打破了第一个节点，而廉价得近乎于白给的粮食则打破了第二个节点……然后，林家这种大地主的正循环逻辑也就被打破了。 在这个时刻，林家的所有生意可以说都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但即便如此林家也只是咬紧了牙关准备挺过去。 可是最后一条消息的传来，却让整个林家都陷入惶惶不可终日的焦虑中： 赵朞，退位了。 这条消息虽然也是秦府中传出来的，但其可信性却非常高……毕竟朝廷打不过蒙元大概也是所有人的共识。 但问题是赵朞居然是主动退位的！并且还将帝位传给了一直托庇于秦府的赵芮！ 正是林家。 惶惶而不可终日。 节10 引蛇出洞 节10 恭州城内某处别院中。 肖恒看着这份书信来回踱步，而他脸上的笑意从未减弱过。 肖恒旁边的椅子上，内务部部长张岚、外务部部长白三水两人端正的坐着，两手自然前伸放在膝盖上，显得很是乖巧。 内务部张岚为人外平内傲，其实很不好相处。而且据传此人阴险狡诈、吃人不吐骨头，活活的一个笑面虎……秦府内外就没有不忌惮他的。 而外务部白三水心狠手辣杀伐果断，传言手里的人命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甚至连沈相爷的小舅子他都敢杀！ 其手下不仅有黑囊虎这样的猛人，还有从各地招募的江湖人士以及继承自靖安社的那些老地痞、老流氓……这些人全是坑蒙拐骗杀人放火的行家！ 所以相对于内敛而自傲的张岚，这位白三水倒是更令人害怕的家伙。 然而这一内一外两位煞星如今却如小学生一样乖乖的坐在肖恒面前，外人若是见到他们这幅模样怕不是要惊掉了下巴。 “这封信，你看过没有？”肖恒笑着晃了晃手中的信纸。 “已经看过了。”张岚确认道，“我就觉得公子会感兴趣。” “嗯。”肖恒的目光转向了白三水，并将那封信递给了他，“你也看看吧。” 白三水：“……” “怎么？看不懂？”肖恒挑了挑眉毛，“夜校白念了？” “看得懂，就是有些耗神……”白三水一脸心虚。 “唉……” 肖恒长叹一口气，想想手下居然还有不少文盲顿觉心累。 “白兄前半生漂泊江湖倒是也用不上这些酸腐文章，如今能有现在的水平已然是加倍的努力了……” 张岚在一边真情实意的为白三水说着好话，哪里有半点不好相处的样子？ “小时未曾进学，如今要学真是……一言难尽。”白三水感激的看了张岚一眼。 “……” 肖恒看着两人的互动，不禁暗自摇头。以现在的形势看，白三水应该是斗不过张岚了……当然那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斗，而是业务能力上的斗。 只是这样下去内务府早晚有一天要把外务府给吞了。 不过摇头归摇头，肖恒还是将手中的信念了一遍。 这封信的内容也很简单，大概四个字就能概括：要官、要钱。 说实话，目前秦府虽然扛起了川蜀之地的大部分民生，同时也扛起了防务重任……但实际上秦府对于川蜀之地并没有绝对的控制力。 目前秦府的势力范围其实主要还是在秦荐建府的益州，由于肖恒个人喜好的关系，秦府在峨眉山附近也有一定的势力。 除了益州左右之外，恭州这边的势力就差很多了，不过由于恭州地处入蜀要道，本身又掐着蜀江，所以尽管林家多有抵触，但秦府仍然将这里作为了发展的重点。 除了这两城一地之外，秦府所能控制的区域主要还是在各大工厂所处的位置以及预计要建水电站的地方。 当然了，秦府最主要的力量还是布置在了蜀山要塞群……而这也是秦府暂时没办法将自己的势力摊开，没办法完全掌控整个川蜀的原因。 在秦府能够直接、间接控制的地方之外，其本土宗族势力、旧有的官僚体系仍然占据着社会的主流。 封建体系下的官僚和大地主阶级，对于新兴力量的认识是有局限性的，至少从林家的角度来看，秦府光是应付蒙军就已经竭尽全力了——没将触角蔓延到整个川蜀就是证明。 然而他们并不知道的是，秦府目前最重视的其实并非占地盘，而是发展工业体系。尤其是以钢铁、炼焦为主的煤铁复合体。 至于抵挡蒙军当然重要，不过以秦府目前的实力来说抵挡蒙军的进攻其实并不困难，困难的是如何找到突破口与外界进行联系。 不过也正因为秦府没有急着扩张，这才使得类似林家这样的大地主误以为秦府已经是强弩之末了，也正因为有了这样的判断，他们才敢于冒险与蒙元勾结。 也许在林家看来，颠覆一城一地还在他们的实力允许之内。然而只有跳出那个圈子，更深入的了解秦府的力量的时候才会发现这样幼稚的想法是有多么的不自量力。 “公子，要不要我带人去屠了那林氏一家？”白三水之前看得糊涂，听肖恒念完之后眼睛立即红了。 “还不到时候。”肖恒摇摇头。 “为什么？”白三水不解。 面对这样的问题，肖恒表现得非常耐心，几乎可以说是手把手的交给他自己的思维方式： “不罪而杀是最简单也是最激烈的手段，但也正因为如此它也是后遗症最大的，如果不是万分火急最好还是不要使用这样酷烈的手段。” “可那林家如此大逆不道……”白三水依然觉得怨愤难平。 “林家不足为虑……虽然能有个名正言顺的理由收拾林家我也很高兴，但这不代表我要拿这件事借题发挥。” 肖恒缓缓的摇了摇食指：“有的时候，要往长远了看……毕竟放长线，才能钓大鱼。” 听到这一点后，白三水和张岚的眼睛同时亮了起来：“公子有何计划？” “其实没什么特别的计划，就是想借着这次机会看看本地还有没有什么对我们不满的势力……如果有的话，这次正好是他们跳出来的机会。” 肖恒说完，旁边一直表现得很低调的张岚顿时露出了会心的笑容——这套路他熟。 “公子，要不要我派几个人……” 张岚低声笑着说，左手盖着右手，右手乱动了几下，仿佛在掏别人的腰包一样。 “不用，这件事最好还是不要扩大范围比较好。”肖恒闻言瞪了张岚一眼，“你那套路最好少用！咱们秦府做事无需如此鬼祟，即便要杀人也是要堂堂正正的从正门进去把人杀光！” “……” 张岚在左手下面乱动的右手顿时僵住了，一脸尴尬的看着肖恒。 看着张岚，肖恒微微的皱起了眉头。 这家伙为人机灵敏锐而且主意还多，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然而就是爱走捷径这一点让肖恒很不满意。 事实上肖恒有意让无论是才学还是业务能力都不如张岚的白三水占据更高的位置，就是为了提防张岚这家伙搞出什么歪门邪道来。 考虑到今后这家伙很有可能主导秦府的对内对外的情报部门，为了今后不出问题，肖恒郑重其事的看着张岚道： “我知道你以前的经历，也知道你的许多手段事不得已而为之……但千万不要对这些手段太过着迷了。” “毕竟，以前你是匪，而现在你是官。做官，就得堂堂正正的……” 肖恒如此认真的话，也让白三水和张岚同时直起了身子，仔细的分辨着肖恒这句话的意思。 不过尽管肖恒这么说了，可无论是白三水还是张岚都露出了一丝不解。 在他们看来，掌握了绝对的权利不就应该为所欲为吗？ “大义这种东西，很多时候一文不值，尤其是饭都吃不饱的时候。” “……” 肖恒看着两人的互动，不禁暗自摇头。以现在的形势看，白三水应该是斗不过张岚了……当然那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斗，而是业务能力上的斗。 只是这样下去内务府早晚有一天要把外务府给吞了。 不过摇头归摇头，肖恒还是将手中的信念了一遍。 这封信的内容也很简单，大概四个字就能概括：要官、要钱。 说实话，目前秦府虽然扛起了川蜀之地的大部分民生，同时也扛起了防务重任……但实际上秦府对于川蜀之地并没有绝对的控制力。 目前秦府的势力范围其实主要还是在秦荐建府的益州，由于肖恒个人喜好的关系，秦府在峨眉山附近也有一定的势力。 除了益州左右之外，恭州这边的势力就差很多了，不过由于恭州地处入蜀要道，本身又掐着蜀江，所以尽管林家多有抵触，但秦府仍然将这里作为了发展的重点。 除了这两城一地之外，秦府所能控制的区域主要还是在各大工厂所处的位置以及预计要建水电站的地方。 当然了，秦府最主要的力量还是布置在了蜀山要塞群……而这也是秦府暂时没办法将自己的势力摊开，没办法完全掌控整个川蜀的原因。 在秦府能够直接、间接控制的地方之外，其本土宗族势力、旧有的官僚体系仍然占据着社会的主流。 封建体系下的官僚和大地主阶级，对于新兴力量的认识是有局限性的，至少从林家的角度来看，秦府光是应付蒙军就已经竭尽全力了——没将触角蔓延到整个川蜀就是证明。 然而他们并不知道的是，秦府目前最重视的其实并非占地盘，而是发展工业体系。尤其是以钢铁、炼焦为主的煤铁复合体。 至于抵挡蒙军当然重要，不过以秦府目前的实力来说抵挡蒙军的进攻其实并不困难，困难的是如何找到突破口与外界进行联系。 不过也正因为秦府没有急着扩张，这才使得类似林家这样的大地主误以为秦府已经是强弩之末了，也正因为有了这样的判断，他们才敢于冒险与蒙元勾结。 也许在林家看来，颠覆一城一地还在他们的实力允许之内。然而只有跳出那个圈子，更深入的了解秦府的力量的时候才会发现这样幼稚的想法是有多么的不自量力。 “公子，要不要我带人去屠了那林氏一家？”白三水之前看得糊涂，听肖恒念完之后眼睛立即红了。 “还不到时候。”肖恒摇摇头。 “为什么？”白三水不解。 面对这样的问题，肖恒表现得非常耐心，几乎可以说是手把手的交给他自己的思维方式： “不罪而杀是最简单也是最激烈的手段，但也正因为如此它也是后遗症最大的，如果不是万分火急最好还是不要使用这样酷烈的手段。” “可那林家如此大逆不道……”白三水依然觉得怨愤难平。 “林家不足为虑……虽然能有个名正言顺的理由收拾林家我也很高兴，但这不代表我要拿这件事借题发挥。” 肖恒缓缓的摇了摇食指：“有的时候，要往长远了看……毕竟放长线，才能钓大鱼。” 听到这一点后，白三水和张岚的眼睛同时亮了起来：“公子有何计划？” “其实没什么特别的计划，就是想借着这次机会看看本地还有没有什么对我们不满的势力……如果有的话，这次正好是他们跳出来的机会。” 肖恒说完，旁边一直表现得很低调的张岚顿时露出了会心的笑容——这套路他熟。 “公子，要不要我派几个人……” 张岚低声笑着说，左手盖着右手，右手乱动了几下，仿佛在掏别人的腰包一样。 “不用，这件事最好还是不要扩大范围比较好。”肖恒闻言瞪了张岚一眼，“你那套路最好少用！咱们秦府做事无需如此鬼祟，即便要杀人也是要堂堂正正的从正门进去把人杀光！” “……” 张岚在左手下面乱动的右手顿时僵住了，一脸尴尬的看着肖恒。 看着张岚，肖恒微微的皱起了眉头。 这家伙为人机灵敏锐而且主意还多，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然而就是爱走捷径这一点让肖恒很不满意。 事实上肖恒有意让无论是才学还是业务能力都不如张岚的白三水占据更高的位置，就是为了提防张岚这家伙搞出什么歪门邪道来。 考虑到今后这家伙很有可能主导秦府的对内对外的情报部门，为了今后不出问题，肖恒郑重其事的看着张岚道： “我知道你以前的经历，也知道你的许多手段事不得已而为之……但千万不要对这些手段太过着迷了。” “毕竟，以前你是匪，而现在你是官。做官，就得堂堂正正的……” 肖恒如此认真的话，也让白三水和张岚同时直起了身子，仔细的分辨着肖恒这句话的意思。 不过尽管肖恒这么说了，可无论是白三水还是张岚都露出了一丝不解。 在他们看来，掌握了绝对的权利不就应该为所欲为吗？ “大义这种东西，很多时候一文不值，尤其是饭都吃不饱的时候。” 节11 伏笔消除 节11 自从那封信送出去之后，林家上下就处于一种不自觉的亢奋中。 毕竟秦府如川这段时间以来林家处处受制。 虽然出了那档子事之后，肖恒似乎已经出气了，并没有刻意针对林家，但林家肯定是要将自己至今为止所受到的所有磨难都算到肖恒的头上。 毕竟林家此时的困境也的确是肖恒所带来的工业化而间接造成的，从这个角度来看的话林家对于肖恒的怨念也不是没有道理。 所以，当林飞的那封信送抵林家本家的时候，对于已经走投无路的林家来说这无异于黑夜之中的一盏明灯…… 早已迷失在黑暗中的林家除了向着那盏灯前行之外，还有别的选择吗？ 对于林家的人来说，似乎是没有。 然而事实上却是有的——那就是深刻的反省自己的错误，并向肖恒低头认错，以换取秦府对其的注资和技术改造……这样一来尽管有些晚了，但林家仍然能够搭上秦府快速发展的便车。 但对于这个选项，无论是主家还旁系，林氏一族从上到下没有一人曾经提出过这个选项。也许在他们的认知当中，这种事是不可能存在的。 当林氏一族做出了选择之后，那么其后果必然也由他们自己面对。 …… 恭州城。 秦府租下的别院中，肖恒从桌案上抬起头来，看着旁边那堆积如山的文件，不由深深的叹了口气来。 也许，该找个秘书了？ 肖恒这边的确没有“丝竹之乱耳”，毕竟他最近连追剧的时间都没有，因为这“案牍之劳形”他真跑不了。 秦府在川蜀铺开的摊子太大了，而且最大的问题是几乎所有人都是新手……虽然某种程度上肖恒也是个新手没错，但问题他有搜索引擎啊！ 在肖恒的背后站着的是现代社会几千年积累下来的知识和经验，尤其是民政方面的问题很多都能在网上直接搜到案例的。 有了后世的处理思路和方向，再有肖恒来给所有人把关……那么至少能保证秦府所走的路不会变样，也会少一些曲折。 不过…… 好累啊。 肖恒站起身来抻着懒腰，轻轻的拍打着脸颊。 “这种事情果然不适合我。”肖恒喃喃自语。 所谓欲戴王冠必承其重……当皇帝除了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的艳福之外，剩下的就是无尽的案牍之劳以及和大臣们的勾心斗角。 难怪古代皇帝不少都愿意将朝政扔给外戚或是太监，光是批改文件肖恒就有些坐不住了。 话说自从他来到川蜀之后，除了一些必要的事情之外，剩下的时间基本上都被那小山一样的文件堆给淹没了……而他不看又不行，现在大家都在起步中，若是走歪了那后期纠正的成本就太高了。 例如水电站项目就是如此。 虽然卢淳他们已经带人开始做一些基础工程了，但事实上却仍有村庄不肯搬离……这其中就涉及到太多问题了，最难办的就是祖坟问题，这是给多少钱、承诺多少条件都无法改善的。 可难道就能放着不管了吗？ 等水涨起来的确他们不搬也得搬了，可这对秦府的声誉却是致命的打击。 因为肖恒本身就是从群众中来的，所以他也不想站在群众的对立面上。 类似的问题还有很多，比如工厂占地问题、用水问题、噪音问题、污染问题……甚至还有难民的安置问题等等！ 所有的这些都与周边的百姓有着直接的关系。 虽然川蜀之地平原众多，但问题是经过了这么多年的繁衍生息，基本上已经无荒可开了……再加上不断膨胀的人口，除了出川之外剩下的就只有内卷了。 在这种情况下，大家的神经都是很紧绷的，尤其是对土地占地的问题，老百姓的情绪尤为强烈。 毕竟土地就意味着粮食，而粮食就意味着活着……这可是生死存亡的大问题。 这些问题太过复杂，牵扯的利益太多，以至于手腕稍微僵硬一点都容易出现大问题……而这也是肖恒不准备让卢淳他们自行处理的原因。 稍微运动了一圈之后，肖恒重新坐到了案旁，深吸一口气准备继续工作。 然而就在此时门忽然被敲响了。 “请进，门没关。”肖恒头也没抬，专心的看着他手中的这份文件，等他在网上搜到了类似的问题，综合考虑之后写下了批示建议之后这才抬起头来。 张岚站在案前一动不动。 “既然你来了……那么说明林家果然动起来了？”肖恒饶有兴致的问道。 “是的。”张岚点头，“自从送走了那封信之后，林家就开始暗自联系一些人，这是名单……” 肖恒接过来，看着那一串长长的名字，不由笑道：“嚯，没看出来这川蜀居然还有这么多潜在的反对势力。” 虽然这些势力只是被动的接受了来自林家的邀请，但至少在林家眼里看来，他们有反秦的意思，或者说至少也是可以争取的。 “即便一家只来一个，这么多人也不是哪里都装得下了吧？林家准备在哪开这反秦大会？”肖恒弹了弹那份名单道。 “现在还不清楚。”张岚摇头道，“不过我们已经打了钉子进去……估计再过一段时间在哪、什么时候开等信息就能传回来了。” “哦？在哪找的？”肖恒惊讶于内务府的效率。 “其实不是我找的……是他自己送上门来的。”张岚摸了摸鼻子，似乎有些尴尬。 “谁啊？”肖恒一脸茫然。 “是个小商人……” 张岚给肖恒详细的介绍了一下那个人，而肖恒居然对他还有点印象！仔细一回想这人好像就是肖恒胖揍林家长孙的那场会上，坐在肖恒旁边的某位边缘化的小商人。 “这位得着林家的信之后吓得够呛，连夜跑到益州城找自从那封信送出去之后，林家上下就处于一种不自觉的亢奋中。 毕竟秦府如川这段时间以来林家处处受制。 虽然出了那档子事之后，肖恒似乎已经出气了，并没有刻意针对林家，但林家肯定是要将自己至今为止所受到的所有磨难都算到肖恒的头上。 毕竟林家此时的困境也的确是肖恒所带来的工业化而间接造成的，从这个角度来看的话林家对于肖恒的怨念也不是没有道理。 所以，当林飞的那封信送抵林家本家的时候，对于已经走投无路的林家来说这无异于黑夜之中的一盏明灯…… 早已迷失在黑暗中的林家除了向着那盏灯前行之外，还有别的选择吗？ 对于林家的人来说，似乎是没有。 然而事实上却是有的——那就是深刻的反省自己的错误，并向肖恒低头认错，以换取秦府对其的注资和技术改造……这样一来尽管有些晚了，但林家仍然能够搭上秦府快速发展的便车。 但对于这个选项，无论是主家还旁系，林氏一族从上到下没有一人曾经提出过这个选项。也许在他们的认知当中，这种事是不可能存在的。 当林氏一族做出了选择之后，那么其后果必然也由他们自己面对。 …… 恭州城。 秦府租下的别院中，肖恒从桌案上抬起头来，看着旁边那堆积如山的文件，不由深深的叹了口气来。 也许，该找个秘书了？ 肖恒这边的确没有“丝竹之乱耳”，毕竟他最近连追剧的时间都没有，因为这“案牍之劳形”他真跑不了。 秦府在川蜀铺开的摊子太大了，而且最大的问题是几乎所有人都是新手……虽然某种程度上肖恒也是个新手没错，但问题他有搜索引擎啊！ 在肖恒的背后站着的是现代社会几千年积累下来的知识和经验，尤其是民政方面的问题很多都能在网上直接搜到案例的。 有了后世的处理思路和方向，再有肖恒来给所有人把关……那么至少能保证秦府所走的路不会变样，也会少一些曲折。 不过…… 好累啊。 肖恒站起身来抻着懒腰，轻轻的拍打着脸颊。 “这种事情果然不适合我。”肖恒喃喃自语。 所谓欲戴王冠必承其重……当皇帝除了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的艳福之外，剩下的就是无尽的案牍之劳以及和大臣们的勾心斗角。 难怪古代皇帝不少都愿意将朝政扔给外戚或是太监，光是批改文件肖恒就有些坐不住了。 话说自从他来到川蜀之后，除了一些必要的事情之外，剩下的时间基本上都被那小山一样的文件堆给淹没了……而他不看又不行，现在大家都在起步中，若是走歪了那后期纠正的成本就太高了。 例如水电站项目就是如此。 虽然卢淳他们已经带人开始做一些基础工程了，但事实上却仍有村庄不肯搬离……这其中就涉及到太多问题了，最难办的就是祖坟问题，这是给多少钱、承诺多少条件都无法改善的。 可难道就能放着不管了吗？ 等水涨起来的确他们不搬也得搬了，可这对秦府的声誉却是致命的打击。 因为肖恒本身就是从群众中来的，所以他也不想站在群众的对立面上。 类似的问题还有很多，比如工厂占地问题、用水问题、噪音问题、污染问题……甚至还有难民的安置问题等等！ 所有的这些都与周边的百姓有着直接的关系。 虽然川蜀之地平原众多，但问题是经过了这么多年的繁衍生息，基本上已经无荒可开了……再加上不断膨胀的人口，除了出川之外剩下的就只有内卷了。 在这种情况下，大家的神经都是很紧绷的，尤其是对土地占地的问题，老百姓的情绪尤为强烈。 毕竟土地就意味着粮食，而粮食就意味着活着……这可是生死存亡的大问题。 这些问题太过复杂，牵扯的利益太多，以至于手腕稍微僵硬一点都容易出现大问题……而这也是肖恒不准备让卢淳他们自行处理的原因。 稍微运动了一圈之后，肖恒重新坐到了案旁，深吸一口气准备继续工作。 然而就在此时门忽然被敲响了。 “请进，门没关。”肖恒头也没抬，专心的看着他手中的这份文件，等他在网上搜到了类似的问题，综合考虑之后写下了批示建议之后这才抬起头来。 张岚站在案前一动不动。 “既然你来了……那么说明林家果然动起来了？”肖恒饶有兴致的问道。 “是的。”张岚点头，“自从送走了那封信之后，林家就开始暗自联系一些人，这是名单……” 肖恒接过来，看着那一串长长的名字，不由笑道：“嚯，没看出来这川蜀居然还有这么多潜在的反对势力。” 虽然这些势力只是被动的接受了来自林家的邀请，但至少在林家眼里看来，他们有反秦的意思，或者说至少也是可以争取的。 “即便一家只来一个，这么多人也不是哪里都装得下了吧？林家准备在哪开这反秦大会？”肖恒弹了弹那份名单道。 “现在还不清楚。”张岚摇头道，“不过我们已经打了钉子进去……估计再过一段时间在哪、什么时候开等信息就能传回来了。” “哦？在哪找的？”肖恒惊讶于内务府的效率。 “其实不是我找的……是他自己送上门来的。”张岚摸了摸鼻子，似乎有些尴尬。 “谁啊？”肖恒一脸茫然。 “是个小商人……” 张岚给肖恒详细的介绍了一下那个人，而肖恒居然对他还有点印象！仔细一回想这人好像就是肖恒胖揍林家长孙的那场会上，坐在肖恒旁边的某位边缘化的小商人。 “这位得着林家的信之后吓得够呛，连夜跑到益州城找内务府的效率。 “其实不是我找的……是他自己送上门来的。”张岚摸了摸鼻子，似乎有些尴尬。 “谁啊？”肖恒一脸茫然。 “是个小商人……” 张岚给肖恒详细的介绍了一下那个人，而肖恒居然对他还有点印象！仔细一回想这人好像就是肖恒胖揍林家长孙的那场会上，坐在肖恒旁边的某位边缘化的小商人。 “这位得着林家的信之后吓得够呛，连夜跑到益州城找 节12 围剿 节12 恭州城，林家庄。 这里是林家控制附近农田的中心，也是林家在恭州城外的最大聚居地。 今天的林家庄显得格外的热闹，各色人等纷至踏来，牛车马车川流不息……可以说上次林家如此的风光，还是林飞荣升三品大员的时候。 川蜀之地与外界的交通不是很方便，这也就导致了蜀地内部与外界形成了一个更闭塞的交际圈子，而在这个交际圈子中，林家无疑就是最为耀眼的那一拨。 虽然秦府的入主让林家受到了很大的冲击，但林家的百年声望却不是那么容易就消退的。 这一次林家的反秦大会能够召集如此众多的参与者，除了秦府的确招人恨之外，最大的原因还是林家在蜀地深耕百年所积累下来的威望。 林家老大林田亲自站在庄子大门口，迎来送往之间显得意气风发。 “张员外您怎么亲自来了！？有失远迎，有失远迎！” “呦，王主簿！可好似有日子没见了……” “张大侠！您可带了几位好汉？快快快，里面请！里面请！！” “……” 作为林家现任家主的林田都是如此忙碌，林家下面的其他人更是忙得不可开交。 这种时候侍女、仆妇都已经忙不过来了，庄子内的大姑娘小媳妇也都被调动起来忙里忙外……而男人们则承担了大部分搬搬抬抬的活计。 整个林家庄人声鼎沸，而人流也渐渐的汇聚到林家庄正中央的祠堂大院。 这里原本是祭祖的地方，不过由于地方比较大是唯一能装下全庄子人的地方，所以逢年过节、婚丧嫁娶等大事也多半会在这里摆桌。 现在这反秦大会自然也要定在这里，大院内已经摆满了圆桌，时不时的就有半大小子领着客人来到桌旁就做。 随着时间的流逝，这座位也就渐渐的满了起来…… 就在整个林家都陷入忙碌的混乱中时，林家老太爷正跪在祠堂前，望着自家祖宗的牌位认认真真的上了一炷香。 “我林家列祖列宗保佑……” 林老太爷默默的待了一会，终于转身走了出去。 推门而出就是祠堂大院，这里已经挤满了人，当林家老太爷出来的那一刹那，交头接耳的声音小了下去，而人们的目光则汇聚到了林老太爷的身上。 “咳咳，承蒙诸位不弃，给了我林某人一个面子……” “当然了，今日大家聚在一起，除了老朽的激愤薄面之外，还有圣上的恩典。” 林老太爷说着，向半空作了一揖……显然，他口中这位圣上绝不可能是赵芮。 “秦氏入蜀以来，我等名门望族多遭打压。原以为忍一时之气就算了，毕竟民不与官斗……但谁可曾想这秦府是越来越过分了！我等一再退让换来的就是人家已经掐住我们的脖子了！” 说到这里，林老太爷用力的攥住了拳头，声情并茂的说道：“诸位，是时候团结起来跟秦府说不了！” “秦府搞出来的那有如过家家一般的伪帝，是时候该收场了！” 说到这里，林老太爷拍了拍手，然后就见旁边有个看起来老实巴交的汉子走了上来……这汉子手中还捧着一卷明黄色的卷轴。 当这个黄色的卷轴现身的刹那，院内忽然嗡的一声炸开了…… “圣旨！？那是不是圣旨？”一个有些胖的人院外低声问道。 “想来就是了，否则林老太爷为何如此有底气？居然敢在秦府眼皮底细搞这种事，而且秦家还没有半点反应……这不能说明什么吗？” 另一个师爷模样的人翘起了自己的八撇胡，显得一副很有学问知道很多内幕的样子。 “哦哦哦……” 周围的土财主们被他骗得一愣一愣的，还以为他是哪位大官的师爷。 看到周围的人向自己投来了带着点讨好的目光，那位师爷的脸上立即露出了一丝得意。 除了这个角落中微不足道的小插曲外，整个大院里都爆发出一阵阵的惊叹声。 看着台下众人的反应，林老太爷满意极了，大手一挥将那个捧着“圣旨”的人招了过来。 “诸位！这位就是本次给我们送来山外消息的人！之前就是此人穿过了伪宋的防御，将吾儿林飞的信送了进来……” “当我看到那封信的时候，我就知道咱们的苦难终于到头了！大元陛下卓里克图汗看到我等身处水深火热之中实在于心不忍，恭州城，林家庄。 这里是林家控制附近农田的中心，也是林家在恭州城外的最大聚居地。 今天的林家庄显得格外的热闹，各色人等纷至踏来，牛车马车川流不息……可以说上次林家如此的风光，还是林飞荣升三品大员的时候。 川蜀之地与外界的交通不是很方便，这也就导致了蜀地内部与外界形成了一个更闭塞的交际圈子，而在这个交际圈子中，林家无疑就是最为耀眼的那一拨。 虽然秦府的入主让林家受到了很大的冲击，但林家的百年声望却不是那么容易就消退的。 这一次林家的反秦大会能够召集如此众多的参与者，除了秦府的确招人恨之外，最大的原因还是林家在蜀地深耕百年所积累下来的威望。 林家老大林田亲自站在庄子大门口，迎来送往之间显得意气风发。 “张员外您怎么亲自来了！？有失远迎，有失远迎！” “呦，王主簿！可好似有日子没见了……” “张大侠！您可带了几位好汉？快快快，里面请！里面请！！” “……” 作为林家现任家主的林田都是如此忙碌，林家下面的其他人更是忙得不可开交。 这种时候侍女、仆妇都已经忙不过来了，庄子内的大姑娘小媳妇也都被调动起来忙里忙外……而男人们则承担了大部分搬搬抬抬的活计。 整个林家庄人声鼎沸，而人流也渐渐的汇聚到林家庄正中央的祠堂大院。 这里原本是祭祖的地方，不过由于地方比较大是唯一能装下全庄子人的地方，所以逢年过节、婚丧嫁娶等大事也多半会在这里摆桌。 现在这反秦大会自然也要定在这里，大院内已经摆满了圆桌，时不时的就有半大小子领着客人来到桌旁就做。 随着时间的流逝，这座位也就渐渐的满了起来…… 就在整个林家都陷入忙碌的混乱中时，林家老太爷正跪在祠堂前，望着自家祖宗的牌位认认真真的上了一炷香。 “我林家列祖列宗保佑……” 林老太爷默默的待了一会，终于转身走了出去。 推门而出就是祠堂大院，这里已经挤满了人，当林家老太爷出来的那一刹那，交头接耳的声音小了下去，而人们的目光则汇聚到了林老太爷的身上。 “咳咳，承蒙诸位不弃，给了我林某人一个面子……” “当然了，今日大家聚在一起，除了老朽的激愤薄面之外，还有圣上的恩典。” 林老太爷说着，向半空作了一揖……显然，他口中这位圣上绝不可能是赵芮。 “秦氏入蜀以来，我等名门望族多遭打压。原以为忍一时之气就算了，毕竟民不与官斗……但谁可曾想这秦府是越来越过分了！我等一再退让换来的就是人家已经掐住我们的脖子了！” 说到这里，林老太爷用力的攥住了拳头，声情并茂的说道：“诸位，是时候团结起来跟秦府说不了！” “秦府搞出来的那有如过家家一般的伪帝，是时候该收场了！” 说到这里，林老太爷拍了拍手，然后就见旁边有个看起来老实巴交的汉子走了上来……这汉子手中还捧着一卷明黄色的卷轴。 当这个黄色的卷轴现身的刹那，院内忽然嗡的一声炸开了…… “圣旨！？那是不是圣旨？”一个有些胖的人院外低声问道。 “想来就是了，否则林老太爷为何如此有底气？居然敢在秦府眼皮底细搞这种事，而且秦家还没有半点反应……这不能说明什么吗？” 另一个师爷模样的人翘起了自己的八撇胡，显得一副很有学问知道很多内幕的样子。 “哦哦哦……” 周围的土财主们被他骗得一愣一愣的，还以为他是哪位大官的师爷。 看到周围的人向自己投来了带着点讨好的目光，那位师爷的脸上立即露出了一丝得意。 除了这个角落中微不足道的小插曲外，整个大院里都爆发出一阵阵的惊叹声。 看着台下众人的反应，林老太爷满意极了，大手一挥将那个捧着“圣旨”的人招了过来。 “诸位！这位就是本次给我们送来山外消息的人！之前就是此人穿过了伪宋的防御，将吾儿林飞的信送了进来……” “当我看到那封信的时候，我就知道咱们的苦难终于到头了！大元陛下卓里克图汗看到我等身处水深火热之中实在于心不忍， “张员外您怎么亲自来了！？有失远迎，有失远迎！” “呦，王主簿！可好似有日子没见了……” “张大侠！您可带了几位好汉？快快快，里面请！里面请！！” “……” 作为林家现任家主的林田都是如此忙碌，林家下面的其他人更是忙得不可开交。 这种时候侍女、仆妇都已经忙不过来了，庄子内的大姑娘小媳妇也都被调动起来忙里忙外……而男人们则承担了大部分搬搬抬抬的活计。 整个林家庄人声鼎沸，而人流也渐渐的汇聚到林家庄正中央的祠堂大院。 这里原本是祭祖的地方，不过由于地方比较大是唯一能装下全庄子人的地方，所以逢年过节、婚丧嫁娶等大事也多半会在这里摆桌。 现在这反秦大会自然也要定在这里，大院内已经摆满了圆桌，时不时的就有半大小子领着客人来到桌旁就做。 随着时间的流逝，这座位也就渐渐的满了起来…… 就在整个林家都陷入忙碌的混乱中时，林家老太爷正跪在祠堂前，望着自家祖宗的牌位认认真真的上了一炷香。 “我林家列祖列宗保佑……” 林老太爷默默的待了一会，终于转身走了出去。 推门而出就是祠堂大院，这里已经挤满了人，当林家老太爷出来的那一刹那，交头接耳的声音小了下去，而人们的目光则汇聚到了林老太爷的身上。 “咳咳，承蒙诸位不弃，给了我林某人一个面子……” “当然了，今日大家聚在一起，除了老朽的激愤薄面之外，还有圣上的恩典。” 林老太爷说着，向半空作了一揖……显然，他口中这位圣上绝不可能是赵芮。 “秦氏入蜀以来，我等名门望族多遭打压。原以为忍一时之气就算了，毕竟民不与官斗……但谁可曾想这秦府是越来越过分了！我等一再退让换来的就是人家已经掐住我们的脖子了！” 说到这里，林老太爷用力的攥住了拳头，声情并茂的说道：“诸位，是时候团结起来跟秦府说不了！” “秦府搞出来的那有如过家家一般的伪帝，是时候该收场了！” 说到这里，林老太爷拍了拍手，然后就见旁边有个看起来老实巴交的汉子走了上来……这汉子手中还捧着一卷明黄色的卷轴。 当这个黄色的卷轴现身的刹那，院内忽然嗡的一声炸开了…… “圣旨！？那是不是圣旨？”一个有些胖的人院外低声问道。 “想来就是了，否则林老太爷为何如此有底气？居然敢在秦府眼皮底细搞这种事，而且秦家还没有半点反应……这不能说明什么吗？” 另一个师爷模样的人翘起了自己的八撇胡，显得一副很有学问知道很多内幕的样子。 “哦哦哦……” 周围的土财主们被他骗得一愣一愣的，还以为他是哪位大官的师爷。 看到周围的人向自己投来了带着点讨好的目光，那位师爷的脸上立即露出了一丝得意。 除了这个角落中微不足道的小插曲外，整个大院里都爆发出一阵阵的惊叹声。 看着台下众人的反应，林老太爷满意极了，大手一挥将那个捧 “诸位！这位就是本次给我们送来山外消息的人！之前就是此人穿过了伪宋的防御，将吾儿林飞的信送了进来……” “当我看到那封信的时候，我就知道咱们的苦难终于到头了！大元陛下卓里克图汗看到我等身处水深火热之中实在于心不忍， 节13 覆灭 节 “轰——” 伴随着远方传来的爆炸声，张岚放下了望远镜，眼中闪烁着抑制不住的神光。 “难怪公子总是嘀咕着什么射程越远越真理，口径越大越正义……爆炸的感觉果然不错。”张岚颇有些兴奋的对着旁边的炮兵说。 “是的长官。”旁边的炮长拍了拍75真理的炮管，眼中充满了对它的狂热，。 张岚虽然负责内务部，也算是个高官，但他平时的工作更类似文职。 之前在大金境内张岚曾经参与过一些打打杀杀的任务，然而无论谁哪种场面都比不了眼前这一幕——用粗又长射爆敌人所带来的快感是无与伦比的，尤其是对初哥来说更是如此。 毕竟这样的感觉只要试过一次就再也忘不掉了。 是的，身为内务部部长如此高位的张岚还是第一次见识到75真理的威力。 虽说75真理早已开发完毕，但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对张岚仍然是保密的——毕竟当初张岚并没有从一开始就获得肖恒的信任。 没有得到肖恒的信任也就导致张岚虽然起点颇高但进步速度却极为缓慢，甚至至今都呆在内务部担任部长职位……而随着越来越多的学生毕业，张岚说没有压力那是骗人的。 但既然已经决定登上肖恒的战船了，那么张岚也就没有再给自己留后路，反而是开始留意肖恒的喜好。 这一研究不打紧，张岚立即发现肖恒居然是个没什么特别十号的人！ 不好酒、不赌博并且还不好色！ 不过不好色这一点似乎有点存疑？ 虽然张岚是真的没见过自家公子寻花问柳、拈花惹草，等没见他出入狎妓纳妾的……但要考虑到肖恒身边的秦幼萱可是有着倾城之貌，外加赵芮陛下也是风华绝代…… 嗯对了，还要加上娇小可爱的小蝶姑娘，还有那位被供起来的兰芳大家，还有那么多艺术系、表演系的美丽少女…… ……在自己身边聚集了这么多资源，说不好色谁信啊？ 喝、嫖、赌这三样肖恒绝对不沾，但他对吃这件事还是挺有追求的，不过即便如此他在吃这件事上也依然非常节制——虽然他喜欢自己弄点美食，可忙的时候吃食堂也没什么不习惯。 除了好吃之外，肖恒甚至都不贪财——他拍拍脑袋就能赚如山如海般的银子，可却依然沉迷于从小蝶手里多要领个几两十几两的零花钱…… 可以说从张岚认识肖恒的那天起，就从没发现肖恒身上有任何的不良嗜好！这样看来，肖恒的自律性未免也过于骇人了？ 可实际上张岚却并不清楚，在他眼中洁身自好的肖恒其实却并不是真的洁身自好，而是因为这个时代的不良癖好级别太低，对于肖恒来说完全无法沉迷。 除了男女那点事之外，对任何一人现代人来说即便是临安府里所有会玩的花样加一块都比不过一部手机有趣。 有了手机谁玩那些过时的玩意？ 就在张岚思考着如何拍肖恒马屁的时候，旁边的炮长忽然提醒道：“长官，时间到了。” 之前张岚曾经说过，给他们半柱香的时间投降……而现在，时间已经过了。 张岚抬起头来，看着前方的林家庄嘴角微微翘起，露出一丝冷笑：“既然他们不肯投降，那么就开炮吧！” “是！” 炮长钻进车里，转炮管直接瞄准了林家庄的中心位置…… “碰！” “轰！！” 随着炮声响起，远方或光一闪，大片的建筑物直接坍塌，无数人在爆炸附近哭喊着，似乎想要逃跑。 然而已经晚了。 唯一自首的机会以经给过他们了，既然他们没把握住，那就别怪人家痛下杀手了。 毕竟造反若是不死点人，不满门抄斩几个领头的那可就太不像话了。 望着远方接连亮起的火光，张岚兴奋极了……毕竟用粗又长射爆敌人所带来的快感是无与伦比的，只要试过一次就再也忘不掉了。 这一刻，张岚完全被那爆炸的艺术所折服了。 …… 林家村。 就在祠堂空地上的宴会已经达到了高潮，就差林老太爷直接宣布造反的时候，林府邸内的一处茅厕被轰上了天，不可描述之物涂满了周围的建筑。 然后整个林府都乱了套，所有客人都在一脸惊惧的讨论着刚刚那究竟是怎么回事。 一个看上去就很土的财主从饭桌上站了起来，冲着周围大声嚷嚷道：“是天雷，一定是天雷！那肖恒本来就会呼风唤雨……他一定就在周围！” “完了完了，我们完了……下一个他就要劈我了！” “我们都要死了！要死了！都怪你……都怪你们！” “……” 如果说只有这么一人满场乱叫的话还有办法控制，但现在的问题是整个大院内的所有人都开始惊慌失措……有的人在大喊大叫，有的人想要偷偷溜走，还有的人甚至已经毫无目的发足狂奔。 短短一个瞬间，林家大院就已经陷入了慌乱之中。 林家老太爷望着完全陷入混乱的人群，徒劳的高喊着：“大家不要急！不要着急啊！不过是场意外……” 然而，他的努力终究只是徒劳的，根本没有人理会他在喊什么。 “爹，这样下去不行了……已经有人要跑了。” 这时不光院内的客人们慌了，就连林家目前的家主林田都有些慌了神…… “不能让他们离开！”林家老二林耕黑着脸说道，“法不责众……现在他们拍拍屁股走了就没事了，剩下我林家给他们顶缸然后他们屁事没有！这不行！绝对不行！” “是，二弟说的没错……”林田也道。 只有林家老太爷还有些犹豫：“这样不好吧？我林家的声誉……” “爹！都什么时候了还管声誉？保命要紧啊！先把他们都拦下来，然后再跟秦府的人谈……大不了我们都搬出川蜀就好了，现在五弟圣眷正隆，就算出了川蜀咱们还是响当当的大家！” 老二林耕劝道。 “是啊，爹！决不能让这些人跑了！”林田附议道。 “……”“轰——” 伴随着远方传来的爆炸声，张岚放下了望远镜，眼中闪烁着抑制不住的神光。 “难怪公子总是嘀咕着什么射程越远越真理，口径越大越正义……爆炸的感觉果然不错。”张岚颇有些兴奋的对着旁边的炮兵说。 “是的长官。”旁边的炮长拍了拍75真理的炮管，眼中充满了对它的狂热，。 张岚虽然负责内务部，也算是个高官，但他平时的工作更类似文职。 之前在大金境内张岚曾经参与过一些打打杀杀的任务，然而无论谁哪种场面都比不了眼前这一幕——用粗又长射爆敌人所带来的快感是无与伦比的，尤其是对初哥来说更是如此。 毕竟这样的感觉只要试过一次就再也忘不掉了。 是的，身为内务部部长如此高位的张岚还是第一次见识到75真理的威力。 虽说75真理早已开发完毕，但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对张岚仍然是保密的——毕竟当初张岚并没有从一开始就获得肖恒的信任。 没有得到肖恒的信任也就导致张岚虽然起点颇高但进步速度却极为缓慢，甚至至今都呆在内务部担任部长职位……而随着越来越多的学生毕业，张岚说没有压力那是骗人的。 但既然已经决定登上肖恒的战船了，那么张岚也就没有再给自己留后路，反而是开始留意肖恒的喜好。 这一研究不打紧，张岚立即发现肖恒居然是个没什么特别十号的人！ 不好酒、不赌博并且还不好色！ 不过不好色这一点似乎有点存疑？ 虽然张岚是真的没见过自家公子寻花问柳、拈花惹草，等没见他出入狎妓纳妾的……但要考虑到肖恒身边的秦幼萱可是有着倾城之貌，外加赵芮陛下也是风华绝代…… 嗯对了，还要加上娇小可爱的小蝶姑娘，还有那位被供起来的兰芳大家，还有那么多艺术系、表演系的美丽少女…… ……在自己身边聚集了这么多资源，说不好色谁信啊？ 喝、嫖、赌这三样肖恒绝对不沾，但他对吃这件事还是挺有追求的，不过即便如此他在吃这件事上也依然非常节制——虽然他喜欢自己弄点美食，可忙的时候吃食堂也没什么不习惯。 除了好吃之外，肖恒甚至都不贪财——他拍拍脑袋就能赚如山如海般的银子，可却依然沉迷于从小蝶手里多要领个几两十几两的零花钱…… 可以说从张岚认识肖恒的那天起，就从没发现肖恒身上有任何的不良嗜好！这样看来，肖恒的自律性未免也过于骇人了？ 可实际上张岚却并不清楚，在他眼中洁身自好的肖恒其实却并不是真的洁身自好，而是因为这个时代的不良癖好级别太低，对于肖恒来说完全无法沉迷。 除了男女那点事之外，对任何一人现代人来说即便是临安府里所有会玩的花样加一块都比不过一部手机有趣。 有了手机谁玩那些过时的玩意？ 就在张岚思考着如何拍肖恒马屁的时候，旁边的炮长忽然提醒道：“长官，时间到了。” 之前张岚曾经说过，给他们半柱香的时间投降……而现在，时间已经过了。 张岚抬起头来，看着前方的林家庄嘴角微微翘起，露出一丝冷笑：“既然他们不肯投降，那么就开炮吧！” “是！” 炮长钻进车里，转炮管直接瞄准了林家庄的中心位置…… “碰！” “轰！！” 随着炮声响起，远方或光一闪，大片的建筑物直接坍塌，无数人在爆炸附近哭喊着，似乎想要逃跑。 然而已经晚了。 唯一自首的机会以经给过他们了，既然他们没把握住，那就别怪人家痛下杀手了。 毕竟造反若是不死点人，不满门抄斩几个领头的那可就太不像话了。 望着远方接连亮起的火光，张岚兴奋极了……毕竟用粗又长射爆敌人所带来的快感是无与伦比的，只要试过一次就再也忘不掉了。 这一刻，张岚完全被那爆炸的艺术所折服了。 …… 林家村。 就在祠堂空地上的宴会已经达到了高潮，就差林老太爷直接宣布造反的时候，林府邸内的一处茅厕被轰上了天，不可描述之物涂满了周围的建筑。 然后整个林府都乱了套，所有客人都在一脸惊惧的讨论着刚刚那究竟是怎么回事。 一个看上去就很土的财主从饭桌上站了起来，冲着周围大声嚷嚷道：“是天雷，一定是天雷！那肖恒本来就会呼风唤雨……他一定就在周围！” “完了完了，我们完了……下一个他就要劈我了！” “我们都要死了！要死了！都怪你……都怪你们！” “……” 如果说只有这么一人满场乱叫的话还有办法控制，但现在的问题是整个大院内的所有人都开始惊慌失措……有的人在大喊大叫，有的人想要偷偷溜走，还有的人甚至已经毫无目的发足狂奔。 短短一个瞬间，林家大院就已经陷入了慌乱之中。 林家老太爷望着完全陷入混乱的人群，徒劳的高喊着：“大家不要急！不要着急啊！不过是场意外……” 然而，他的努力终究只是徒劳的，根本没有人理会他在喊什么。 “爹，这样下去不行了……已经有人要跑了。” 这时不光院内的客人们慌了，就连林家目前的家主林田都有些慌了神…… “不能让他们离开！”林家老二林耕黑着脸说道，“法不责众……现在他们拍拍屁股走了就没事了，剩下我林家给他们顶缸然后他们屁事没有！这不行！绝对不行！” “是，二弟说的没错……”林田也道。 只有林家老太爷还有些犹豫：“这样不好吧？我林家的声誉……” “爹！都什么时候了还管声誉？保命要紧啊！先把他们都拦下来，然后再跟秦府的人谈……大不了我们都搬出川蜀就好了，现在五弟圣眷正隆，就算出了川蜀咱们还是响当当的大家！” 老二林耕劝道。 “是啊，爹！决不能让这些人跑了！”林田附议道。 “……” “好！”林老太爷 节14 法不责众？ 节14 林家庄。 搜索队伍正在有条不紊的清理着林家庄内的废墟与各种杂物。 当然，最多的还是尸体。 被精挑细选出来的壮汉俘虏沉默的搬运着尸体，而在他们身后，秦府的士兵目光冰冷的监视着，稍有不对就立即举枪大喊，若是出现危险性举动却又不听命令的话士兵们会毫不犹豫的开枪射击。 被炮火直接命中的话很难留下全尸，这其中最惨的就要数林家老太爷以及他的两个儿子了……如果不是还有那么一衫片缕还能勉强辨认，谁都不知道地上那混合在一起的东西究竟是谁。 而其他“幸运”些的，留下了全尸的人，要么是死于冲击波、要么是死于弹片，或者藏在建筑物内结果被炸塌压死的也不是没有。 林家庄本地的人倒还好，即便死了也能被认出来，最后的骨灰罐上至少也能贴上自己的名字。那些来参加这场送死大会的其他人可就没这么幸运了，实在没人认出来的尸体基本上就是堆在一起一把火烧了，最后的骨灰也会混合在一个大罐子里。 随着张岚审问的继续，其余还活着的人很快就供出了各自的情况…… 就像猜测的一样，那些分散在各地的大地主们很少有亲自到场的，所以会场内的死伤远没有达到目的—— ——张岚之所以命令火炮从中间开花就是为了尽量多的消灭掉这些大地主，结果只杀掉一些杂鱼，大地主本人却没来。 不过大鱼虽然没杀到，可小鱼小虾倒是死了不少，这多少还是令人有些欣慰的。 而更欣慰的一名林家庄的本地人找到了此次来访的宾客名单——这是从某个坍塌的房间中搜索出来的。 有了这份名单，再对照之前内务部的监控资料相互印证，整个川蜀之地究竟有多少地主参与了这件事，可就能形成一份相当可靠的名单了。 …… 恭州城。 肖恒依然在服案牍之劳，正当他看得大脑缺氧起身运动的时候，忽然响起了敲门声。 “笃笃……” 正在做拉身的肖恒微微一顿，走过去把门打开。 梦外站着个亭亭玉立的小女生，肖恒认出这位正是第一批电报员，现在的通讯部主任李欣。 这位姑娘刚来川蜀的时候还带着点青涩，经过这么长时间的锻炼已经变得干练了许多。 “你怎么亲自来了？有重要电报？”肖恒奇怪的问道。 “重要倒是也挺重要，主要是我也没什么事……老师，这是张岚张部长的电报。”李欣一边说着一边讲电报纸递给了肖恒。 “嗯，辛苦了。”肖恒点点头，接过了那份名单……然后他发现李欣居然还没走。 “还有什么事？”肖恒奇怪的问道。 “没什么，只是……”李欣有些犹豫。 “呵呵，进来说。”肖恒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将她整齐的头发弄得一团糟。 “老师！”李欣不满的叫道。 肖恒拿着那份电报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挥手示意李欣也坐在对面：“有什么烦心事了？还是哪个小子骚扰你了？跟老师说，我替你教训他。” “才没有！”李欣闹了个脸红，“只是……” “说吧。”肖恒问道。 “刚刚张部长的电报是我接的，所以……”李欣不好意思的看了肖恒一眼，“虽然不是我们部门的事，但那么多人……老师想怎么做？” 肖恒有些讶异的看着自己的学生，慢慢回想起她的资料。 李欣，15岁。父亲在保卫处当兵，母亲在后勤处负责帮厨。应天府城破的时候，由于撤离得早的关系，他们家并没有遭受太大的苦难，一路顺风顺水的抵达了临安城外，并且很快就被秦府所吸收了。 毫无疑问李欣在学业上非常优秀，尤其对数字非常敏感，现在正在与数学组合作编制密码本。 不过这位从未受过太大挫折的小女孩，在面对数千人的生死时，心中有些忐忑也是在所难免的。 与李欣不同，那些从归正人出身的学生很少有这种问题——要知道他们可是从北方一路逃难而来，被金人一路追杀，不知死了多少亲人这才抵达临安城下！ 而且即便抵达了临安，他们的苦难也没过去：先是在朝廷的提防当中每日以一碗薄粥吊命，后是被来自临安的各色人等像挑牲口一样掰牙看口…… 在有过了这样的经历之后，归正人出身的学生经历过了太多的磨难，既有足够的觉悟又有够硬的心肠。 但毕竟李欣不同。 原本李欣家在应天府就是生活水平中上等的市民阶层，在战争中除了逃荒之外又没受到太多的苦难，所以对于这个世界的残酷了解不足也是在所难免的。 这到底却是个问题……毕竟肖恒手下可不都是来自北方的难民，事实上更好的出身和更优渥的环境才更容易早就出优秀的人才。 这样来看，以李欣为代表的这些学生是否理解、是否认同秦府的理念，就是个比较严肃的问题了。 也许该开门课专门来统一思想？ “老师？他们……会死吗？” 早在肖恒脑中百转千回的时候，李欣有些担忧的问道。 “你是说那些俘虏？”肖恒缓缓的问道。 “是……好几千人呢。”李欣有些不忍。 “会死。”肖恒先给了她一个明确的答案，“准确的说……其中的一部分民怨大的，手上沾过血的人会死。” “……” “当然，是在经过公审大会之后，最起码的公平我还是会给他们的。”肖恒缓缓的说出了自己的答案，当然事实上肖恒也是准备这么处理。 “那，其他人呢？”李欣小心翼翼的问道。 “其他人？参与谋反可不是小罪，这些人大概率会被发配到矿场服役至少5年。”肖恒其实也不知道具体的细则，当初他只是大概看了一眼，“这件事是法律部的那些人研究的，他们的决定我没有过问。” “哦，这样啊。”李欣终于松了口气，脸上也露出了放松的笑容。 所以，其实她担心的并不是那些人的生死，而是其他更深沉的东西…… “你把老师想成什么了！咱们秦府何时有不教而杀的时候？”肖恒好笑的看着她。 “……是我错了，老师。”李欣不好意思道。 “不，你没错。”肖恒将手中的电报往桌上一扔，起身越过桌子，用力的揉了揉自己学生的脑袋，再次将她的发型搅乱。 “绝对的权利会带来绝对的腐败……而民众的监督很大程度上能够遏制住这一点。所以你的担忧并非毫无理由。现在的蜀地百废待兴，这方面就简化了，但等我们安定下来之后，这方面的监督肯定要提上日程的。” 肖恒笑到。 “是……谢谢老师！”李欣行了个礼。 “好了，去忙吧……”肖恒挥手打发走了李欣，自己低头看起了那份电报，以及电报后附带的名单。 “嚯……还真来了这么多？” 肖恒看着名单上密密麻麻的名字，其中不少他都听过，而且还有好几个目前正享受着秦府的无息贷款和大额订单…… 是两面下注吗？ 但无论如何，这种行为必须受到惩罚。 至于张岚想要多炸死地主的小心思，肖恒并不在意……毕竟他早就猜到了那些大地主绝对不会如此轻易的亲自跑来的。 毕竟他们也知道，造反是要杀头的…… 那么这些人该如何处理呢？ 肖恒不禁皱起了眉头。 杀掉是一种看似简单其实后患无穷的做法，毕竟光是接管对方的产业、重新组织生产就是一巨大的难题， “老师！”李欣不满的叫道。 肖恒拿着那份电报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挥手示意李欣也坐在对面：“有什么烦心事了？还是哪个小子骚扰你了？跟老师说，我替你教训他。” “才没有！”李欣闹了个脸红，“只是……” “说吧。”肖恒问道。 “刚刚张部长的电报是我接的，所以……”李欣不好意思的看了肖恒一眼，“虽然不是我们部门的事，但那么多人……老师想怎么做？” 肖恒有些讶异的看着自己的学生，慢慢回想起她的资料。 李欣，15岁。父亲在保卫处当兵，母亲在后勤处负责帮厨。应天府城破的时候，由于撤离得早的关系，他们家并没有遭受太大的苦难，一路顺风顺水的抵达了临安城外，并且很快就被秦府所吸收了。 毫无疑问李欣在学业上非常优秀，尤其对数字非常敏感，现在正在与数学组合作编制密码本。 不过这位从未受过太大挫折的小女孩，在面对数千人的生死时，心中有些忐忑也是在所难免的。 与李欣不同，那些从归正人出身的学生很少有这种问题——要知道他们可是从北方一路逃难而来，被金人一路追杀，不知死了多少亲人这才抵达临安城下！ 而且即便抵达了临安，他们的苦难也没过去：先是在朝廷的提防当中每日以一碗薄粥吊命，后是被来自临安的各色人等像挑牲口一样掰牙看口…… 在有过了这样的经历之后，归正人出身的学生经历过了太多的磨难，既有足够的觉悟又有够硬的心肠。 但毕竟李欣不同。 原本李欣家在应天府就是生活水平中上等的市民阶层，在战争中除了逃荒之外又没受到太多的苦难，所以对于这个世界的残酷了解不足也是在所难免的。 这到底却是个问题……毕竟肖恒手下可不都是来自北方的难民，事实上更好的出身和更优渥的环境才更容易早就出优秀的人才。 这样来看，以李欣为代表的这些学生是否理解、是否认同秦府的理念，就是个比较严肃的问题了。 也许该开门课专门来统一思想？ “老师？他们……会死吗？” 早在肖恒脑中百转千回的时候，李欣有些担忧的问道。 “你是说那些俘虏？”肖恒缓缓的问道。 “是……好几千人呢。”李欣有些不忍。 “会死。”肖恒先给了她一个明确的答案，“准确的说……其中的一部分民怨大的，手上沾过血的人会死。” “……” “当然，是在经过公审大会之后，最起码的公平我还是会给他们的。”肖恒缓缓的说出了自己的答案，当然事实上肖恒也是准备这么处理。 “那，其他人呢？”李欣小心翼翼的问道。 “其他人？参与谋反可不是小罪，这些人大概率会被发配到矿场服役至少5年。”肖恒其实也不知道具体的细则，当初他只是大概看了一眼，“这件事是法律部的那些人研究的，他们的决定我没有过问。” “哦，这样啊。”李欣终于松了口气，脸上也露出了放松的笑容。 所以，其实她担心的并不是那些人的生死，而是其他更深沉的东西…… “你把老师想成什么了！咱们秦府何时有不教而杀的时候？”肖恒好笑的看着她。 “……是我错了，老师。”李欣不好意思道。 “不，你没错。”肖恒将手中的电报往桌上一扔，起身越过桌子，用力的揉了揉自己学生的脑袋，再次将她的发型搅乱。 “绝对的权利会带来绝对的腐败……而民众的监督很大程度上能够遏制住这一点。所以你的担忧并非毫无理由。现在的蜀地百废待兴，这方面就简化了，但等我们安定下来之后，这方面的监督肯定要提上日程的。” 肖恒笑到。 “是……谢谢老师！”李欣行了个礼。 “好了，去忙吧……”肖恒挥手打发走了李欣，自己低头看起了那份电报，以及电报后附带的名单。 “嚯……还真来了这么多？” 肖恒看着名单上密密麻麻的名字，其中不少他都听过，而且还有好几个目前正享受着秦府的无息贷款和大额订单…… 是两面下注吗？ 但无论如何，这种行为必须受到惩罚。 至于张岚想要多炸死地主的小心思，肖恒并不在意……毕竟他早就猜到了那些大地主绝对不会如此轻易的亲自跑来的。 毕竟他们也知道，造反是要杀头的…… 那么这些人该如何处理呢？ 肖恒不禁皱起了眉头。 杀掉是一种看似简单其实后患无穷的做法，毕竟光是接管对方的产业、重新组织生产就是一巨大的难题， 节15 勾直饵咸钓大鱼 节5 蜀山要塞群东。 蒙军大营中袅袅炊烟缓缓升起，又到了晚饭时间。 在结束了一天的战斗之后，分散在各处的蒙军督战队回到了自己的营地，热腾腾的饭菜正瞪着他们。 而负责送死的伪军也回到了自己的营地，而等待着他们的只有一碗又酸又臭的泔水。 “碰！” “这日子没发过了！” 远远的，一个大块头正用力的拍着桌子，大声吼出自己的不满。 然而他也只敢吼一吼了，因为他知道若是做出什么实质性的反抗，那么等待着他的就只有无情的屠刀。 别看蒙军在面对秦军的时候畏畏缩缩不敢与之硬碰，但杀其他们这些伪军来那可真是毫不手软……这几天死在蒙军手里的伪军可能比冲上去被秦军炸死的都多！ 在这种情况下那个大块头也就只敢咆哮几声以解心中抑郁。 “哧溜……哧溜……” 一个左手打着夹板，右手端着泔水的兵丁看着远方的热闹，口中喝得还挺美的，仿佛他手中的根本就不是什么泔水，而是美味的无上佳肴。 “嘿，老高，连这猪食都喝得这么香？”一个背着弓箭的射手嘲笑道。 “呵呵，还活着就不错了，还挑什么吃的？”那老高淡淡的笑着说。 “切……”那个弓箭手似乎觉得无聊，鄙视的看了他一眼，“呸，怂货。” 说罢，转身离开了……然后也哧溜哧溜的喝起了泔水。 老高不屑的笑了笑——姿态摆的那么高，最后还不是得一起吃猪食？ 强忍着恶心终于吃完了一碗，老高蹲在河沟洗了洗碗，然后也没去放风，就只是回到自己的营房里静静的躺着……毕竟只有躺着的消耗是最少的，他还要积攒体力迎接明天的生死挑战。 “呦，老高，这么早就睡下了？” 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响起。 “嗯。”老高翻了个身，不愿理他。 “听说你又活下来了，我就过来看看……没想到啊没想到，你失踪了那么多天居然能活着回来！还带回了一封给贵人的信？” 那个阴阳怪气的声音继续问道。 那人话语中的“贵人”不指高官，也跟普通蒙人没有任何关系，这里的贵人特指蒙人贵族。 虽然在日常生活中着什么一二三四等人之分，实际上也似乎有那么点却别，但对于许多人来说蒙人其实只分两个阶层——贵族，非贵族。 蒙人牧民是贵族们的兵员，色目人是贵族的佣人，汉人是贵族的农奴……而南人，则是新的农奴、佣人以及兵员。 即便是宋人的高官，例如林飞这样的存在，其实也只是蒙人贵族面前的一个奴才罢了。 至于林飞的那封家书之中所说的“受到大汗的看重”其实倒也没说谎，因为他的确受到了一位大汗的看重，只是这位大汗并非统治整个蒙元的卓里克图汗，而是一个小部族的统领查干巴拉汗。 这位查干巴拉正是统领左路军的那位蒙军将领，而他的汗位也是货真价实的——他在中亚地区的广袤沙漠之中有着很大的一片封地，在封地内他的确可以称汗。 所以林飞的那封信中所写的内容也不全是吹牛。 当然，对于不了解蒙元内部制度的林老太爷和林飞的两位哥哥来说，他们很自然的就将这个汗想象成了草原的霸主，那位统领着庞大蒙元帝国的皇帝——卓里克图汗。 当然了，由老高送回来的那封给林飞的信，其中也夸大了林家在川蜀的影响力……事实上林家之所以能找来那么多人捧场，最重要的还是因为他们家扯着蒙元皇帝的虎皮。 所以无论是林飞还是林老太爷，这都不能叫骗，只能叫充满了艺术性和天马行空般想象力的肺腑之言。 脑袋里混乱着有的没的，再加上那晚酸臭的糊糊正在肚子里发酵，所以老高渐渐的迷糊起来，呼吸也变重了，似乎下一秒就会进入深沉的睡眠。 然而，那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并没有放过他。 “我特么跟你说话呢！给我起来！” 听着那人越走越近，老高只得叹了口气翻身坐起。 “你想干什么？”老高问道。 “不干什么，就是想知道你是怎么活下来的。”那人眯着眼睛，危险的盯着老高，“第一次面对秦军的开花弹，谁都不知道怎么躲，再加上督战队死命的把人往上赶……结果那么多人死了个精光，一个活口都没留下！” “而你，失踪了十几天……可别人都以为你死了的时候，你居然带着信回来了！” “如果说这是运气的话，那么这几天你每天都上战场，每天都能活着回来……这可不是运气所能说明的了。” 那个阴阳怪气的人蹲了下来，与老高的视线一齐，看着他的眼睛问道：“所以，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你觉得呢？”老高无奈的问道。 “我觉得……你有通敌的门路！”那人认真的看着老高。 “你觉得是，那就是吧。”老高无所谓道，“欢迎举报我……” 说罢，老高重新躺下来，还小心翼翼的避开打夹板的手后翻了个身。 “……你真有！？”那阴阳怪气的人此时不再阴阳怪气了，而是微微有些激动。 “有个屁！再打扰老子睡觉，老子砍了你！”老高忽然暴怒道。 正当老高以为一场冲突在所难免的时候，那人却沉默了下来，然后过了就转身离开了…… 就这么走了！？ 老高自己也有些奇怪，不过这两天他碰到的奇人怪事多了去了，也不多这一个……所谓见怪不怪就是如此。 “呼……” 老高闭上了眼睛，呼吸声渐渐绵长…… “高志！高志出来！有人要见你！” 老高刚睡着就再次被人吵醒，爬起来坐在榻上缓了好久这才清醒过来。 “老高！老高？” 外面大嚷大叫的人似乎并不知道他具体住在哪个帐篷，只得在周围来回叫嚷。 “在这！在这里……” 老高大大的打了个哈欠，随后认命般的重新爬了起来，带着一身褶皱的衣衫来到帐篷门口，冲着那叫他名字的方向喊道。 “你在这？刚刚怎么不回答？？”来人语气不善。 “刚刚在睡觉。”与之前与那阴阳怪气的人对骂不同，这一次老高老老实实的回答着。 倒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眼前这人正是老高的顶头上司，曾经的南宋副都总管，现在的蒙元同千户。 “你跟我来，有人要见你。”千户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带着老高向营地门口走去。 老高也不知道这是要做什么，只好乖乖的跟在顶头上司的背后，倒是引来了不少人的围观。 “到了，这位是林飞林大官人，就是他要找你……林大人，你们聊。” 千户恭敬的对着林飞笑了笑，然后转身离开了。 “……” 老高抬头打量这眼前这位曾经的三品大员，脑袋里回想起了他的消息——他现在似乎正在给某个蒙元高官当幕僚。 “别紧张，不如咱们走走？”林飞显得极为平易近人。 “还请林大人恕罪了，晚上吃的稀汤寡水，现在消化得也差不多了……若是再走远了明天可就没力气上战场了。” 老高拱拱手，率先道歉道。 他这番话倒不是因为傲气，而是实话实说……若是现在消耗了太多的体力，明天可就真的活不下来了。 面对生死存亡的问题时，即便面对林飞这样混得极好的，也得把话挑明了说……不然死要面子的后果可就不是活受罪了，毕竟死人是不会受罪的。 这位查干巴拉正是统领左路军的那位蒙军将领，而他的汗位也是货真价实的——他在中亚地区的广袤沙漠之中有着很大的一片封地，在封地内他的确可以称汗。 所以林飞的那封信中所写的内容也不全是吹牛。 当然，对于不了解蒙元内部制度的林老太爷和林飞的两位哥哥来说，他们很自然的就将这个汗想象成了草原的霸主，那位统领着庞大蒙元帝国的皇帝——卓里克图汗。 当然了，由老高送回来的那封给林飞的信，其中也夸大了林家在川蜀的影响力……事实上林家之所以能找来那么多人捧场，最重要的还是因为他们家扯着蒙元皇帝的虎皮。 所以无论是林飞还是林老太爷，这都不能叫骗，只能叫充满了艺术性和天马行空般想象力的肺腑之言。 脑袋里混乱着有的没的，再加上那晚酸臭的糊糊正在肚子里发酵，所以老高渐渐的迷糊起来，呼吸也变重了，似乎下一秒就会进入深沉的睡眠。 然而，那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并没有放过他。 “我特么跟你说话呢！给我起来！” 听着那人越走越近，老高只得叹了口气翻身坐起。 “你想干什么？”老高问道。 “不干什么，就是想知道你是怎么活下来的。”那人眯着眼睛，危险的盯着老高，“第一次面对秦军的开花弹，谁都不知道怎么躲，再加上督战队死命的把人往上赶……结果那么多人死了个精光，一个活口都没留下！” “而你，失踪了十几天……可别人都以为你死了的时候，你居然带着信回来了！” “如果说这是运气的话，那么这几天你每天都上战场，每天都能活着回来……这可不是运气所能说明的了。” 那个阴阳怪气的人蹲了下来，与老高的视线一齐，看着他的眼睛问道：“所以，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你觉得呢？”老高无奈的问道。 “我觉得……你有通敌的门路！”那人认真的看着老高。 “你觉得是，那就是吧。”老高无所谓道，“欢迎举报我……” 说罢，老高重新躺下来，还小心翼翼的避开打夹板的手后翻了个身。 “……你真有！？”那阴阳怪气的人此时不再阴阳怪气了，而是微微有些激动。 “有个屁！再打扰老子睡觉，老子砍了你！”老高忽然暴怒道。 正当老高以为一场冲突在所难免的时候，那人却沉默了下来，然后过了就转身离开了…… 就这么走了！？ 老高自己也有些奇怪，不过这两天他碰到的奇人怪事多了去了，也不多这一个……所谓见怪不怪就是如此。 “呼……” 老高闭上了眼睛，呼吸声渐渐绵长…… “高志！高志出来！有人要见你！” 老高刚睡着就再次被人吵醒，爬起来坐在榻上缓了好久这才清醒过来。 “老高！老高？” 外面大嚷大叫的人似乎并不知道他具体住在哪个帐篷，只得在周围来回叫嚷。 “在这！在这里……” 老高大大的打了个哈欠，随后认命般的重新爬了起来，带着一身褶皱的衣衫来到帐篷门口，冲着那叫他名字的方向喊道。 “你在这？刚刚怎么不回答？？”来人语气不善。 “刚刚在睡觉。”与之前与那阴阳怪气的人对骂不同，这一次老高老老实实的回答着。 倒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眼前这人正是老高的顶头上司，曾经的南宋副都总管，现在的蒙元同千户。 “你跟我来，有人要见你。”千户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带着老高向营地门口走去。 老高也不知道这是要做什么，只好乖乖的跟在顶头上司的背后，倒是引来了不少人的围观。 “到了，这位是林飞林大官人，就是他要找你……林大人，你们聊。” 千户恭敬的对着林飞笑了笑，然后转身离开了。 “……” 老高抬头打量这眼前这位曾经的三品大员，脑袋里回想起了他的消息——他现在似乎正在给某个蒙元高官当幕僚。 “别紧张，不如咱们走走？”林飞显得极为平易近人。 “还请林大人恕罪了，晚上吃的稀汤寡水，现在消化得也差不多了……若是再走远了明天可就没力气上战场了。” 老高拱拱手，率先道歉道。 他这番话倒不是因为傲气，而是实话实说……若是现在消耗了太多的体力，明天可就真的活不下来了。 面对生死存亡的问题时，即便面对林飞这样混得极好的，也得把话挑明了说……不然死要面子的后果可就不是活受罪了，毕竟死人是不会受罪的。 节16 上钩 节16 蜀山要塞群。 落日的余晖透过山峰的间隙映出一条条长长的霞光，仿若仙山、仿若佛光。 自古无数求仙问佛之人再此隐居当然也是有其道理的，这片天地似乎本身就自带你一份仙气儿。 然而这富有禅意的一幕却丝毫无法打动蒙伪军的心。 不过，伴随着落日余晖，钲鸣之声间歇响起……而这，对于蒙伪军来说无异于九天仙音。 铜钲，似钟而狭长，有柄，悬而击之即为鸣金。 《荀子·议兵》有云：“闻鼓声而进，闻金声而退。” 鸣钲就代表着收兵。 对于蒙伪军来说，不用再面对那随时都会吞噬人命的火炮，也不用面对督战队的屠刀……简直没有比这更令他们振奋的了。 曾经的宋军，现在的蒙伪军们拖着一身疲惫与伤痕回到了营地，草草的喝了一碗发馊的糊糊之后，就各自回营休息了。 然而，却有这么一人并未回急着去领饭，而是趁着别人吃饭的功夫摸到了高志曾经委身的帐篷里。 “在哪？你放在哪了？肯定有什么不对劲的……” 这人一边四处翻找着，一边焦急的嘀咕着什么，状若疯狂。 可惜找了许久他都是一无所获，直到这个帐篷内的其他人把他堵在了帐篷内。 “你在干什么？”原本住在帐篷里的伪军警惕的看着那人，几人已呈合围之势，只要对方稍有不对他们就会一起冲上去。 “我……”那人犹豫着抬起头来，看着这几位不知道说什么好。 “是你！” 顺着落日的霞光，帐篷内的“小偷”露出了他的半张脸——正是几日之前不停的来骚扰高志的那个阴阳怪气的家伙。 “……”此时这个家伙没有了之前的阴阳怪气，满脸都写着焦急。 “冯老六，你还来做什么？高志已经不在这里了。”另一个伪军问道。 “哼，找些东西。”那个被称冯老六的家伙并不愿意说。 “找什么？” “要你管！？给我滚开！老子要走了！”冯老六理直气壮道。 “想走！？没那么容易！偷偷摸摸跑我们营房里来，谁知道你是不是来偷东西的！？” 一个黑瘦的汉子脸上露出一丝狠厉，手里也掏出了一把巴掌长短的铁棍，铁棍的顶端被摩得光光亮亮，看起来就极为锋利。 “……” 面对私藏的匕首，那冯老六终于收起了嚣张的态度，变得沉默起来。 “所以，你在找什么？” 拿着匕首的黑瘦汉子一脸狞笑的向冯老六逼近，而冯老六也被渐渐被他逼进了帐篷内部。 随即，其他人也跟着进了帐篷。 营房内，局势并没有缓解，反而变得更尖锐起来…… 只见那冯老六手里也多出了一把铁器。这忒器的尖端有些向下的弯曲，尾部则缠着层层破布，看上去也有许多自制的痕迹。 这把“匕首”实际上是镰刀的刃部，只是没了木把，也不知那冯老六是从何得来。 虽然营房内的原住民人数居多，但他们不禁武器落后，气势上也没有必须要跟对方拼个生死的决心。 “二驴，我知道你狠，不过今日又不是非要分割你死我活……让开，放我出去，咱们今后就算相安无事。不然，我这仇可就结定了！” 冯老六威胁道。 “呵呵，威胁我？你当我是吓大的？”那个黑瘦的二驴脸上露出一丝不屑，“还结仇了，咱这有今天没明天的，结仇又如何？搞不好哪天人都没了，还考虑什么结仇？” “你想怎样？”冯老六的态度似乎有些软化。 “不想怎样，就想问问你，到底在找什么……你说出来给咱哥几个听听，兴许咱们就见过呢？”那黑瘦的二驴对于这一点依然四不松口。 “……” 冯老六沉默了。 然后场面再次僵持起来。 这太阳一旦开始落山，那么夜晚很快就要来临了……而僵持中的双方似乎都没意识到这一点，等他们听到外面巡营声时已经晚了。 不知不觉中，伪军大营已经开始宵禁了！ 而冯老六没有在宵禁之前回到自己的帐篷，这一夜就算是被困在这了！ “啧……麻烦。”冯老六强忍住烦躁，这睡眠不足可是个大事情……若是不能尽快与对方缓和，那明天一旦上了战场，那生还率可就要大大降低了！ “是不是我说了你就安心了？”冯老六问道。 “当然！不然呢？你当我是疯狗啊？见谁咬谁？”黑瘦的二驴冷笑道。 “那咱们先放下刀。”冯老六说完自己先将那半截镰刀藏回了怀中。 “嘿，算你识相。”二驴也同样收起了磨尖了的铁杵，剑拔弩张的气氛终于可以缓和下来了。 “说罢，到底怎么回事？”二驴饶有兴趣的问道，其他人呢也都将目光放到了冯老六的身上。 “一二三四……” 冯老六并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开始数起了人数。 “你什么意思？”黑瘦的二驴再次摸向了后腰。 “别紧张……我就是算算你们少不少人。”冯老六扫视了一圈之后，大有深意的问道，“我记得你们帐篷里应该有8个人，现在还剩6个……少的那个哪去了？” “运气不好，被炮杖炸上天了。”二驴冷道。 “哦……但他真的是运气不好吗？” 冯老六这句话问得颇有味道，直接讥得那二驴勃然大怒，虽然没有摸铁杵，但依然跳了起来：“你他妈的什么意思！？老子的人死了你挺高兴是吧？” “不不不……我不高兴。但你不觉得奇怪吗？那高志走了之后你们的好运气立刻就没了？” 冯老六这句话说完，就饶有兴致看着二驴的脸。 “他走了好运气就没了……” 这一次，黑瘦的二驴并没有立即发怒，而是深思起来。 显然，他之前也感受到了一些什么东西。 “看来你也想到了。”冯老六的神色也渐渐暗了下来，“我的帐篷里，现在只剩两个人了！而且这两个人还是最近增补进来的……老子的兄弟早就死光了！老子也好几次差点挂了。” “……” 虽然隐隐知道自己营房的特殊，但现在得知了冯老六那边的惨况，顿时觉得自己这边的确是太幸运了些。 “然后我发现一件事……只要跟着那高志走，就肯定不会被炸！你们之前不也都是跟着他行动的吗？你们自己想想那高志面对天雷时的表现是不是有点奇怪？” “……” 冯老六的一番话，让原本住在这个帐篷里的其他人顿时陷入了沉默之中。 “所以？你到底在找什么？”二驴抬起头，目光灼灼的望着冯老六。 “炮击的规律或者通敌的证据……无论什么都好！”冯老六一咬牙终于说出了他的目的，“无论有点什么都好……这种日子老子实在是过不下去了！” 此话一出，营房内顿时陷入了奇怪的沉默中。 “怎么？想拿老子去邀功？去就去吧……反正没了高志，老子也活不了多久了。” 说罢，那冯老六就往地上一躺，正好躺在了高志的位置上……似乎就准备这么睡过去了！ 看到自暴自弃的冯老六之后，二驴与其他几人交换了眼神，最终还是由二驴先开口的：“其实，我们也是这么想的。” “！？” 冯老六猛然坐起，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们。 “咱爷们之前小日子过得有滋有味的，投了蒙人也是为了保住一家老小的性命……可现在，这蒙人完全不拿咱爷们当人看！若是我这一百多斤交代在这了，别说老婆孩子了，估计爹妈都活了多久。” 黑瘦的二驴说到这里也是动了些情绪。 “所以咱爷们想通了，先偷偷投了秦军，就当是咱爷们死了……至少还留一份念想不是？万一哪天还有机会见着婆娘孩子，这辈子就算是值了。” 二驴叹息道。 等二驴说完，整个帐篷里都陷入了沉默。 人心都是肉长的，谁家没有父母妻儿？在这生死之间，亲情、爱情，恐惧、担忧，所有复杂的感情被一双名为命运的大手任意揉搓。 而二驴的这番话，就是对命运的一次小小的、微不足道的反击。 没有人愿意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去，可现实却有几人能够抓住自己的命运呢？最终大家也都不过是无根浮萍罢了。 “投降的事，算我一个。”冯老六说罢从后腰抽出那个破镰刀扔在黑瘦的二驴面前。 “你自己拿着吧。”二驴又将那镰刀扔了回去，之前一直剑拔弩张的气氛顿时缓解下来。 …… 天，再次放亮。 二驴、冯老六等人经过昨夜的商讨之后，已经定下了今天的计策。 他们准备迎着炮击冲到最前面，然后直接扔掉所有武器进山…… 听闻秦军在整个山中都有眼线，到时候被俘虏了最好，被打死了也认命了。 然而，几人的计划却根本就没有实施的可能脸。 “他走了好运气就没了……” 这一次，黑瘦的二驴并没有立即发怒，而是深思起来。 显然，他之前也感受到了一些什么东西。 “看来你也想到了。”冯老六的神色也渐渐暗了下来，“我的帐篷里，现在只剩两个人了！而且这两个人还是最近增补进来的……老子的兄弟早就死光了！老子也好几次差点挂了。” “……” 虽然隐隐知道自己营房的特殊，但现在得知了冯老六那边的惨况，顿时觉得自己这边的确是太幸运了些。 “然后我发现一件事……只要跟着那高志走，就肯定不会被炸！你们之前不也都是跟着他行动的吗？你们自己想想那高志面对天雷时的表现是不是有点奇怪？” “……” 冯老六的一番话，让原本住在这个帐篷里的其他人顿时陷入了沉默之中。 “所以？你到底在找什么？”二驴抬起头，目光灼灼的望着冯老六。 “炮击的规律或者通敌的证据……无论什么都好！”冯老六一咬牙终于说出了他的目的，“无论有点什么都好……这种日子老子实在是过不下去了！” 此话一出，营房内顿时陷入了奇怪的沉默中。 “怎么？想拿老子去邀功？去就去吧……反正没了高志，老子也活不了多久了。” 说罢，那冯老六就往地上一躺，正好躺在了高志的位置上……似乎就准备这么睡过去了！ 看到自暴自弃的冯老六之后，二驴与其他几人交换了眼神，最终还是由二驴先开口的：“其实，我们也是这么想的。” “！？” 冯老六猛然坐起，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们。 “咱爷们之前小日子过得有滋有味的，投了蒙人也是为了保住一家老小的性命……可现在，这蒙人完全不拿咱爷们当人看！若是我这一百多斤交代在这了，别说老婆孩子了，估计爹妈都活了多久。” 黑瘦的二驴说到这里也是动了些情绪。 “所以咱爷们想通了，先偷偷投了秦军，就当是咱爷们死了……至少还留一份念想不是？万一哪天还有机会见着婆娘孩子，这辈子就算是值了。” 二驴叹息道。 等二驴说完，整个帐篷里都陷入了沉默。 人心都是肉长的，谁家没有父母妻儿？在这生死之间，亲情、爱情，恐惧、担忧，所有复杂的感情被一双名为命运的大手任意揉搓。 而二驴的这番话，就是对命运的一次小小的、微不足道的反击。 没有人愿意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去，可现实却有几人能够抓住自己的命运呢？最终大家也都不过是无根浮萍罢了。 “投降的事，算我一个。”冯老六说罢从后腰抽出那个破镰刀扔在黑瘦的二驴面前。 “你自己拿着吧。”二驴又将那镰刀扔了回去，之前一直剑拔弩张的气氛顿时缓解下来。 …… 天，再次放亮。 二驴、冯老六等人经过昨夜的商讨之后，已经定下了今天的计策。 他们准备迎着炮击冲到最前面，然后直接扔掉所有武器进山…… 听闻秦军在整个山中都有眼线，到时候被俘虏了最好，被打死了也认命了。 然而，几人的计划却根本就没有实施的可能 节17 血染的江山 节17 围困蜀地的蒙军，其后勤补给难以为继，拉锯战的庞大消耗蒙人来说非常不适应。 而吸收了太多难民的秦府本身库存的粮食就比较有限，再加上为了打压奸商大量放出了储备粮……所以目前的粮食储量已经接近红线。 蒙军方面如果有机会的话当然希望以一场大战来结束这无谓的消耗。 而对于秦府来说最棘手的问题就是如何打通粮食的输入通道是。 在双方都在渴求决战的情况下，战争就必然会如期降临，而林飞送入川蜀的那封信，也不过是给了双方一个决战的借口罢了。 所以，这场战争刚一开始，就直接进入了白热化的阶段。 在正面战场上，蒙军将精锐的枪骑兵拆成了漫长的散兵线，其中还夹杂着不少普通牧民征召兵……在蜀山要塞群的正面形成了一个宽阔无比的接触面。 其实伪军的死伤也并非全无意义，他们用自己的生命给蒙军探明了秦军火力的密集程度以及火力点的分布。 经过了这么长时间的观察，蒙人也大概发现了秦军的弱点……那就是开花弹的威力过低了，或者说开花弹的杀伤力并没有它的声响来得那么吓人。 黑火药这种东西很多时候还真只是听个响，尤其是对于本时代的其他黑火药使用者来说更是如此。 秦府的造粒黑火药本身的性能基本已经达到目前条件水平的极限了，而且根据不同的用途还开发了不同种类的黑火药。 例如发射用黑火药的药柱就比较粗大，厚实，尽量减少了燃烧面积……所以同样的发射用黑火药，秦府的发射用黑火药的燃烧速度要比传统黑火药慢一半以上！ 如果考虑到膛压降低、枪管能做得更轻薄的优势，使用发射用造粒黑火药的武器其总体性能提升接近三倍。 而秦府的爆炸用造粒黑火药则使用了纸片状颗粒，并且再其中加入了高速助燃剂，其爆炸威力接近普通粉末黑火药的2倍！ 可即便如此黑火药的威力仍然一言难尽，就算是24磅的重炮射出来的炮弹其有效杀伤半径最多也不超过10米…… 毕竟黑火药的能量密度还是低了些，比起几公斤的装药量就能达到非常恐怖杀伤效果的tnt来说，黑火药还是太温柔了，更适合用来制造烟花。 所以，当蒙军投入接近两万人，在整个蜀山要塞群的正面拉出来一个非常宽阔的正面，并且还排成了稀稀落落的散兵线后，已经亲临现场的肖恒不由得一阵头痛。 如此庞大的正面必将会大大稀释秦府的火力，而在要塞设计之初并没有考虑用火炮覆盖如此巨大的正面……所以当蒙军的骑兵真的开始冲锋了的时候，蜀山要塞群上的炮火似乎突然变得迷茫了起来。 果然，战术与技术这种东西都是相互的、交替上升的……只要火力投送规模达到一定程度，那么散兵线的出现也是应有之意。 “啧，果然没这么简单……”站在山巅的肖恒遗憾的放下了望远镜。 如果蒙军猛攻正面路口，秦军稍作抵抗之后就节节败退，最后连隘口都丢掉了，然后正当蒙军准备一鼓作气继续攻击的时候，狭长的隘口里突然架起加特林…… ……可惜这种事情并未发生。 无论是出于本能也好，还是出于对开花弹的简单认识也罢，总之蒙军直接摆出了这天罗地网般的阵势，还真就大大削弱了秦府的火力优势。 这才是肖恒说不简单的原因。 “公子，现在怎么办？”张岚问道。 作为内务部部长，张岚跟过来似乎有些逾越，不过既然他赶上了肖恒也不吝于给他一个观摩的机会。 “没怎么办，就直接打呗。”肖恒无可无不可道，毕竟所有的东西都是已经设计好了，战争的结果早在战争爆发之前就已经确定了。 “告诉下面，自由射击，包括火炮。”肖恒对着传令兵命令道。 …… 对于两个人的战争来说，抡起拳头打上去就算是开战了。 然而对于涉及数万人的大型会战来说，光是开战前的准备就要数个时辰之久！ 毕竟涉及到的人与物太多太多了，以至于所有的一切环节都需要人力协调，这也就导致双方军队就像两坨变形虫一样缓慢。 不过，当进攻的号角响起的那个刹那，所有蒙军都拼了命的催动战马，向着前方的群山冲了过去！ “哒哒……哒哒……隆隆……” 万马奔腾的声音连成了一片，变成一曲鼓点不断的敲打在每个人的心头。 “轰！” 一匹战马连带着它的骑士被猛的掀飞……然而在距离他们十米开外的其他人却仿佛丝毫没有受到炮击的影响，依然不停的向前冲刺着。 对于蒙元骑兵来说，只有向前冲！围困蜀地的蒙军，其后勤补给难以为继，拉锯战的庞大消耗蒙人来说非常不适应。 而吸收了太多难民的秦府本身库存的粮食就比较有限，再加上为了打压奸商大量放出了储备粮……所以目前的粮食储量已经接近红线。 蒙军方面如果有机会的话当然希望以一场大战来结束这无谓的消耗。 而对于秦府来说最棘手的问题就是如何打通粮食的输入通道是。 在双方都在渴求决战的情况下，战争就必然会如期降临，而林飞送入川蜀的那封信，也不过是给了双方一个决战的借口罢了。 所以，这场战争刚一开始，就直接进入了白热化的阶段。 在正面战场上，蒙军将精锐的枪骑兵拆成了漫长的散兵线，其中还夹杂着不少普通牧民征召兵……在蜀山要塞群的正面形成了一个宽阔无比的接触面。 其实伪军的死伤也并非全无意义，他们用自己的生命给蒙军探明了秦军火力的密集程度以及火力点的分布。 经过了这么长时间的观察，蒙人也大概发现了秦军的弱点……那就是开花弹的威力过低了，或者说开花弹的杀伤力并没有它的声响来得那么吓人。 黑火药这种东西很多时候还真只是听个响，尤其是对于本时代的其他黑火药使用者来说更是如此。 秦府的造粒黑火药本身的性能基本已经达到目前条件水平的极限了，而且根据不同的用途还开发了不同种类的黑火药。 例如发射用黑火药的药柱就比较粗大，厚实，尽量减少了燃烧面积……所以同样的发射用黑火药，秦府的发射用黑火药的燃烧速度要比传统黑火药慢一半以上！ 如果考虑到膛压降低、枪管能做得更轻薄的优势，使用发射用造粒黑火药的武器其总体性能提升接近三倍。 而秦府的爆炸用造粒黑火药则使用了纸片状颗粒，并且再其中加入了高速助燃剂，其爆炸威力接近普通粉末黑火药的2倍！ 可即便如此黑火药的威力仍然一言难尽，就算是24磅的重炮射出来的炮弹其有效杀伤半径最多也不超过10米…… 毕竟黑火药的能量密度还是低了些，比起几公斤的装药量就能达到非常恐怖杀伤效果的tnt来说，黑火药还是太温柔了，更适合用来制造烟花。 所以，当蒙军投入接近两万人，在整个蜀山要塞群的正面拉出来一个非常宽阔的正面，并且还排成了稀稀落落的散兵线后，已经亲临现场的肖恒不由得一阵头痛。 如此庞大的正面必将会大大稀释秦府的火力，而在要塞设计之初并没有考虑用火炮覆盖如此巨大的正面……所以当蒙军的骑兵真的开始冲锋了的时候，蜀山要塞群上的炮火似乎突然变得迷茫了起来。 果然，战术与技术这种东西都是相互的、交替上升的……只要火力投送规模达到一定程度，那么散兵线的出现也是应有之意。 “啧，果然没这么简单……”站在山巅的肖恒遗憾的放下了望远镜。 如果蒙军猛攻正面路口，秦军稍作抵抗之后就节节败退，最后连隘口都丢掉了，然后正当蒙军准备一鼓作气继续攻击的时候，狭长的隘口里突然架起加特林…… ……可惜这种事情并未发生。 无论是出于本能也好，还是出于对开花弹的简单认识也罢，总之蒙军直接摆出了这天罗地网般的阵势，还真就大大削弱了秦府的火力优势。 这才是肖恒说不简单的原因。 “公子，现在怎么办？”张岚问道。 作为内务部部长，张岚跟过来似乎有些逾越，不过既然他赶上了肖恒也不吝于给他一个观摩的机会。 “没怎么办，就直接打呗。”肖恒无可无不可道，毕竟所有的东西都是已经设计好了，战争的结果早在战争爆发之前就已经确定了。 “告诉下面，自由射击，包括火炮。”肖恒对着传令兵命令道。 …… 对于两个人的战争来说，抡起拳头打上去就算是开战了。 然而对于涉及数万人的大型会战来说，光是开战前的准备就要数个时辰之久！ 毕竟涉及到的人与物太多太多了，以至于所有的一切环节都需要人力协调，这也就导致双方军队就像两坨变形虫一样缓慢。 不过，当进攻的号角响起的那个刹那，所有蒙军都拼了命的催动战马，向着前方的群山冲了过去！ “哒哒……哒哒……隆隆……” 万马奔腾的声音连成了一片，变成一曲鼓点不断的敲打在每个人的心头。 “轰！” 一匹战马连带着它的骑士被猛的掀飞……然而在距离他们十米开外的其他人却仿佛丝毫没有受到炮击的影响，依然不停的向前冲刺着。 对于蒙元骑兵来说，只有向前冲！ 毕竟黑火药的能量密度还是低了些，比起几公斤的装药量就能达到非常恐怖杀伤效果的tnt来说，黑火药还是太温柔了，更适合用来制造烟花。 所以，当蒙军投入接近两万人，在整个蜀山要塞群的正面拉出来一个非常宽阔的正面，并且还排成了稀稀落落的散兵线后，已经亲临现场的肖恒不由得一阵头痛。 如此庞大的正面必将会大大稀释秦府的火力，而在要塞设计之初并没有考虑用火炮覆盖如此巨大的正面……所以当蒙军的骑兵真的开始冲锋了的时候，蜀山要塞群上的炮火似乎突然变得迷茫了起来。 果然，战术与技术这种东西都是相互的、交替上升的……只要火力投送规模达到一定程度，那么散兵线的出现也是应有之意。 “啧，果然没这么简单……”站在山巅的肖恒遗憾的放下了望远镜。 如果蒙军猛攻正面路口，秦军稍作抵抗之后就节节败退，最后连隘口都丢掉了，然后正当蒙军准备一鼓作气继续攻击的时候，狭长的隘口里突然架起加特林…… ……可惜这种事情并未发生。 无论是出于本能也好，还是出于对开花弹的简单认识也罢，总之蒙军直接摆出了这天罗地网般的阵势，还真就大大削弱了秦府的火力优势。 这才是肖恒说不简单的原因。 “公子，现在怎么办？”张岚问道。 作为内务部部长，张岚跟过来似乎有些逾越，不过既然他赶上了肖恒也不吝于给他一个观摩的机会。 “没怎么办，就直接打呗。”肖恒无可无不可道，毕竟所有的东西都是已经设计好了，战争的结果早在战争爆发之前就已经确定了。 “告诉下面，自由射击，包括火炮。”肖恒对着传令兵命令道。 …… 对于两个人的战争来说，抡起拳头打上去就算是开战了。 然而对于涉及数万人的大型会战来说，光是开战前的准备就要数个时辰之久！ 毕竟涉及到的人与物太多太多了，以至于所有的一切环节都需要人力协调，这也就导致双方军队就像两坨变形虫一样缓慢。 不过，当进攻的号角响起的那个刹那，所有蒙军都拼了命的催动战马，向着前方的群山冲了过去！ “哒哒……哒哒……隆隆……” 万马奔腾的声音连成了一片，变成一曲鼓点不断的敲打 节18 破局之战 节18 枪声、炮声，尸体、鲜血。 无数英勇的枪骑兵没有死在东欧平原，没有死在中亚高原，没有留在北方的冻土……却在春暖花开之前倒在了软弱的南人的土地上。 他们死不瞑目。 为什么会这样？ 秦军明明抽走了那么多力量，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那当然是因为一切都是假象。 在经历了波波沙以及开花弹的洗礼之后，蒙军的散兵线已经玩得非常好了，在没有大规模普及tnt之前，秦军此时的火力密度已经不足以对蒙军形成绝对的压制了。 这种情况是无法避免的。 自从枪械逐渐成熟以来，战场上的局势变化是异常激烈的，人类成千上万年的传统战争形式因为火药武器的出现而被彻底的改变了。 最开始，人类在面对强大的枪械时，选择使用了密集队形增加发射频率和火力密度。在这个时期，几发子弹就能消灭一个敌人。 而时间越是向后推移，人类对于火药武器的适应性就越强，越知道如何躲避这种武器。 在这种情况下消灭敌人的代价也就在不断的提高。 虽说中间有过“每一颗子弹消灭一个敌人”这种美好的愿望，但那也只是在物资极度匮乏的情况下所产生的一种美好愿望而已。 事实上每消灭一个敌人的成本是在不断攀升的。 到了肖恒所处的那个时代，平均超过25万发子弹才能消灭一个敌人……若是搬到现在，即便是财大气粗的秦府也无法用钱来砸死敌人。 蒙军其实很不好对付。 首先他们是骑兵，来无影去无踪的同时本身又能携带不少补给品，自持力非常强。别说是步兵了，就算同为骑兵想要尾随追击、消灭其他的骑兵也是一场艰苦的拉锯战。 秦府目前的交通工具中，没有任何一种工具能超越马匹的越野能力，所以就算肖恒掏出了所有先进武器并且不计代价的主动进攻，最大的可能也只是惊走蒙军而已。 这样的结果是秦府不可接受的。 而现在，秦府示敌以弱的策略完全奏效了，蒙军丢掉了自己目前仅存的机动性优势，而高密度的投入有生力量……这对掌握了更强大火力密度的秦府而言是求之不得的。 秦府一不怕蒙军刚正面，二不怕蒙军人多，怕的就是蒙军小规模的骚扰和长时间的封锁，大决战这种事情秦府简直再喜欢不过了。 也不能说蒙军出昏招，实在是因为秦府这边科技攀得太快，火力投送能力的增长幅度远远超过了蒙军将领的想象能力。 如是没有发明多管机枪，现在的蜀山要塞群可就危险了。 然而现实没有如果。 在多管机枪现身的一刹那，蒙军有如被镰刀割过的韭菜一样成片成片的倒下，十几分钟就损失了近千人！！ 攻上山顶那蜂拥而至的蒙军短时间内被直接清空了！ 所有人都被打傻了，甚至就连机枪手自己都有些不可置信——以前用波波沙的时候根本无法造成如此巨大的破坏力。 6毫米全威力弹的性能当然不是使用手枪弹的波波沙所能比的！ 五百多米的有效射程再加上多管机枪的恐怖射速完全称得上是人命收割机。 一时间，战场上无论是进攻方还是防守方都被多管机枪那恐怖的威力吓了一跳，出现了短暂的停顿。 然而战争还在继续，秦府的全面反攻终于开始了。 除了加特林之外，秦府拿出了几乎所有隐藏起来的实力。 无数身穿全甲的士兵端着波波沙冲了下来，而在他们身后的掷弹兵则拉响了纸筒榴弹，最上方的多管机枪继续开火，转轮步枪则各自瞄准了自己的猎物，开始精准的点杀。 相较于秦府这边的火力密度，蒙军的反击手段极为有限。 蒙军引以为傲的枪骑兵所使用的鸟铳根本无法在30米以上的交战距离上击穿秦军的护甲—— ——事实上根据实验室自己的实验，目前蒙军所大规模装备的鸟铳想要击穿秦府的复合护甲，必须拉近到15米左右的距离上！ 而在这个距离上别说是波波沙了，就连双管猎枪都能糊他们一脸了。 至于弓箭…… 根据秦府内部的测试，只有特殊的破甲箭能在50步约60米的距离上有效击穿，超过了50步或者使用其他箭头则很难对复合护甲造成威胁。 而问题是，蒙军的破甲箭已经淘汰很久了——虽然百年前在欧洲战场上使用过，但在条顿骑士团覆灭之后，欧洲就再也没有又傻又笨的铁罐头了…… 而在东亚这边，破甲箭更是没有用武之地了，因为这边的主流护甲是龙鳞甲和步人甲，根本挡不住鸟铳的抵近射击…… 而且最关键的是，在大规模的普及了鸟铳之后，弓箭这种武器已经渐渐的开始退出蒙军的一线装备了，只有牧民征召兵还会使用这种武器，所以也就不会专门为他们开发一种昂贵且适用面狭窄的破甲箭了。 而当神着全甲、手持波波沙的突击兵出现之后，蒙军悲哀的发现除了用人命去填之外居然拿这种重装突击兵一点办法都没有！ 也许五六个人的贴身围攻能够干掉重装突击兵，但问题是他们根本就没有近身的机会！ 在武器性能没有代差的情况下才能叫做战争，而目前秦府的武器可是领先不止一代！在这种情绪，一般会把战争称之为屠杀，而且还是一边倒的屠杀。 “突突突……” “轰——” “杀啊————” 枪炮声声、硝烟滚滚。 原本就被多管机枪打蒙了的蒙军，在秦府的冲锋号响起来的刹那崩溃了。 手持波波沙的重装突击兵仿佛一个从天而降的死神，柔软的铅弹根本无法穿透厚重的复合装甲，只有偶偶有运气特别好的箭矢才能钉进敌人的身体。 然而由于重点部位都有护甲的关系，弓箭只能射入无法致命的部位，甚至有的根本就是被卡在了厚重的盔甲上，甚至连皮肉都没伤到！ 不少重装突击兵身中数箭却也像毫无所觉一样继续战斗着，而这进一步打击了蒙军的士气——强大的敌人不可怕，但打不死的敌人可就太吓人了。 再加上蒙军地形不熟，慌不择路之下不少人直接掉下了山崖……幸运点的直接摔死，不幸的则摔断了腿脚，在不停的哀嚎中缓慢的死去。 蒙军涨潮般的拍上来，然后又落潮般的退去。 一涨一退之间，两万人的军队十不存一，只有寥寥千多人全须全尾的逃了回去。 然而这还没完。 收复了重要关卡之后，秦府的装甲部队终于开了出来！ 这一次的装甲车明显接受了改装，其最大的特征就是头顶多了个半圆形的机枪塔，在厚厚的装甲保护下，披挂重型装甲的机枪手可以从容的瞄准人多的地方扣下扳机…… 如果说固定火力点上的多管机枪是索命无常的话，那么有了机动性的多管机枪就会化身地狱阎罗，用热情的子弹发命中者一张去往地狱的船票。 装甲车很快就在山脚下清空出了一片阵地，紧接着背负着75真理的坦克在清理好的射击阵地上放下支架，瞄准了蒙军的固定炮台开始一一点名。 在蒙军试探秦军，并且掌握了秦军火力特点并作出针对性的战法的同时，秦军也在收集蒙军的资料。 所有这些固定炮位都是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与试探，再加上俘虏的口供一一试探出来的。 而在此时，这些情报就起到了关键性的作用。 所有人都被打傻了，甚至就连机枪手自己都有些不可置信——以前用波波沙的时候根本无法造成如此巨大的破坏力。 6毫米全威力弹的性能当然不是使用手枪弹的波波沙所能比的！ 五百多米的有效射程再加上多管机枪的恐怖射速完全称得上是人命收割机。 一时间，战场上无论是进攻方还是防守方都被多管机枪那恐怖的威力吓了一跳，出现了短暂的停顿。 然而战争还在继续，秦府的全面反攻终于开始了。 除了加特林之外，秦府拿出了几乎所有隐藏起来的实力。 无数身穿全甲的士兵端着波波沙冲了下来，而在他们身后的掷弹兵则拉响了纸筒榴弹，最上方的多管机枪继续开火，转轮步枪则各自瞄准了自己的猎物，开始精准的点杀。 相较于秦府这边的火力密度，蒙军的反击手段极为有限。 蒙军引以为傲的枪骑兵所使用的鸟铳根本无法在30米以上的交战距离上击穿秦军的护甲—— ——事实上根据实验室自己的实验，目前蒙军所大规模装备的鸟铳想要击穿秦府的复合护甲，必须拉近到15米左右的距离上！ 而在这个距离上别说是波波沙了，就连双管猎枪都能糊他们一脸了。 至于弓箭…… 根据秦府内部的测试，只有特殊的破甲箭能在50步约60米的距离上有效击穿，超过了50步或者使用其他箭头则很难对复合护甲造成威胁。 而问题是，蒙军的破甲箭已经淘汰很久了——虽然百年前在欧洲战场上使用过，但在条顿骑士团覆灭之后，欧洲就再也没有又傻又笨的铁罐头了…… 而在东亚这边，破甲箭更是没有用武之地了，因为这边的主流护甲是龙鳞甲和步人甲，根本挡不住鸟铳的抵近射击…… 而且最关键的是，在大规模的普及了鸟铳之后，弓箭这种武器已经渐渐的开始退出蒙军的一线装备了，只有牧民征召兵还会使用这种武器，所以也就不会专门为他们开发一种昂贵且适用面狭窄的破甲箭了。 而当神着全甲、手持波波沙的突击兵出现之后，蒙军悲哀的发现除了用人命去填之外居然拿这种重装突击兵一点办法都没有！ 也许五六个人的贴身围攻能够干掉重装突击兵，但问题是他们根本就没有近身的机会！ 在武器性能没有代差的情况下才能叫做战争，而目前秦府的武器可是领先不止一代！在这种情绪，一般会把战争称之为屠杀，而且还是一边倒的屠杀。 “突突突……” “轰——” “杀啊————” 枪炮声声、硝烟滚滚。 原本就被多管机枪打蒙了的蒙军，在秦府的冲锋号响起来的刹那崩溃了。 手持波波沙的重装突击兵仿佛一个从天而降的死神，柔软的铅弹根本无法穿透厚重的复合装甲，只有偶偶有运气特别好的箭矢才能钉进敌人的身体。 然而由于重点部位都有护甲的关系，弓箭只能射入无法致命的部位，甚至有的根本就是被卡在了厚重的盔甲上，甚至连皮肉都没伤到！ 不少重装突击兵身中数箭却也像毫无所觉一样继续战斗着，而这进一步打击了蒙军的士气——强大的敌人不可怕，但打不死的敌人可就太吓人了。 再加上蒙军地形不熟，慌不择路之下不少人直接掉下了山崖……幸运点的直接摔死，不幸的则摔断了腿脚，在不停的哀嚎中缓慢的死去。 蒙军涨潮般的拍上来，然后又落潮般的退去。 一涨一退之间，两万人的军队十不存一，只有寥寥千多人全须全尾的逃了回去。 然而这还没完。 收复了重要关卡之后，秦府的装甲部队终于开了出来！ 这一次的装甲车明显接受了改装，其最大的特征就是头顶多了个半圆形的机枪塔，在厚厚的装甲保护下，披挂重型装甲的机枪手可以从容的瞄准人多的地方扣下扳机…… 如果说固定火力点上的多管机枪是索命无常的话，那么有了机动性的多管机枪就会化身地狱阎罗，用热情的子弹发命中者一张去往地狱的船票。 装甲车很快就在山脚下清空出了一片阵地，紧接着背负着75真理的坦克在清理好的射击阵地上放下支架，瞄准了蒙军的固定炮台开始一一点名。 在蒙军试探秦军，并且掌握了秦军火力特点并作出针对性的战法的同时，秦军也在收集蒙军的资料。 所有这些固定炮位都是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与试探，再加上俘虏的口供一一试探出来的。 而在此时，这些情报就起到了关键性的作用。 “重装突击兵的效果还不错。” 节19 舔伤口 节19 临安城。 “什么！？” 坐在看楼之上喝茶的俄日勒和克亲王眉头微皱，一脸威严的看着前来送信的心腹。 “蜀山秦军主动出击，我们军大败亏输……查干巴拉万户饮恨而亡，吉达万户重伤，达日阿赤万户连夜撤离巫山……” 那心腹双手高举战报再次重复了一遍。 “不可能啊，怎么可能……” 查干巴拉亲王揉了揉眉心，伸手接过那封战报快速的浏览起来。 这封战报是吉达万户和达日阿赤一同撰写的，除了详细的战报之外，上面还有两人关于加固防线，防止秦军出川等一系列的操作。 是的，目前对于蒙军来说，最重要的不是征服蜀地了，而是加紧时间消化已经占领的宋地，并且防止秦军乘胜追击。 表情严肃的看完整封信之后，俄日勒和克亲王深深的叹了口气。 “这秦府，果然是我心腹大患呐……” …… “你说的没错，秦府果然是我心腹大患。” 远在千里之外，达日阿赤万户看着站在眼前的一口豁牙的瘸子，也是发出了这样的感叹。 那瘸子闻言微微低头以示尊敬，只是低头之间脸上的发丝分开，露出了一个丑陋的烙印……那是金人对叛徒的惩罚。 不错，这个瘸子正是李启李沐白，完颜琴曾经最信任的师爷，也是目前复兴社的最高领袖。 “秦府坐拥无数能工巧匠，所造之物精细且颇有巧思，只要想起那鬼拉车现在还觉得不可思议……沐白，你说咱们能不能从秦府绑几个工匠出来？” 达日阿赤万户问道。 “很难。” 李沐白这位曾经的翩翩佳公子，现在却是个说话都漏风的废人，只是他心中的火焰却从不曾熄灭，身上的残缺只会让他更加憎恨那个打断了他前途之人。 “秦府的工匠虽然看似都在大工厂里，但实际上绑那些人一点作用都没有……在进入秦府之前，这些人多半都是很普通的手艺人，有的甚至只是普通的农户。” 李沐白将自己所收集到的情报缓缓道来。 “嘶……这怎么可能！？” 达日阿赤万户大吃一惊，因为这违反常识。 “那些左右都不分的农户能造出那东西来！？”达日阿赤指着墙上一副画说道，一边说的时候满脸都还充斥着不可置信的神色。 李沐白的目光顺着达日阿赤所指的方向望过去，发现这幅水墨画居然画的是正在开火的装甲车！ 看着那粗细不等的水墨线条，总让人觉得有点……违和感。 “事实就是如此。”李沐白叹了口气，“秦府工厂内的大师傅和普通工人没有本质区别，之前曾经有人试图挖走秦氏造船厂的大师傅，以期获得秦府铁骨船的造船技术。” “结果呢？”达日阿赤追问。 “结果……即便是船厂里最有经验的老师傅都不知道技术细节。”李沐白摇摇头。 “不可能啊，老师傅都不知道，那船是怎么走出来的？”达日阿赤满脸的不可思议。 “经过多番打探，汇总了各方面的消息之后，我大致推断出了秦府工厂的模式。” 李沐白思索了一下，稍微组织了一下语言。 “以秦府的造船厂为例，铁骨船的铁骨来自秦氏钢铁厂，由钢铁厂出面组装，而船厂的大小师傅们只负责后续木质部分的建造，所以他们才对铁骨船的建造方法一无所知。” “事实上，这些老师傅的价值还不如那些上过学的年轻人……我所得到的大部分有效的消息都是从船厂的学徒工得来的。” 尽管过去了这么久了，可每当想起来这件事李沐白依然还会觉得不可思议。 “那我们去抓钢铁厂的人不就好了？”达日阿赤万户问道。 “抓钢铁厂的普通工人也是没用的，他们基本上只会自己所负责的工作，至于其他的一概不知。” 李沐白缓缓的摇着头： “还以铁骨船为例，那铁骨最重要的不是如何造出铁板来、如何在铁板上打铆钉……而是设计和计算。” “设计和计算？”达日阿赤眉头一皱。 “据说秦氏造船厂内最重要的地方就是画图室，在那里由许多肖恒的学生商量如何建造铁龙骨……而用他们的话来讲就是设计和计算。” “……” 达日阿赤被说得一脸茫然，好不容易跟上了李沐白的思路之后，忽然问出了一个到目前为止最有用的问题： “既然如此，那我们去绑一些肖恒的学生不就好了？”达日阿赤万户问道。 “是的，我也曾想过这个问题，但是……难啊。”李沐白长叹一声。 在这个时代，肖恒最宝贝的除了身边人之外就是他的这些学生了……无论是学校还是其他地方，学生们的安保措施都非常好。 尤其是研究所、设计院之类的地方，不仅本身就设在秦府腹心之地，保卫力量也都是一顶一的严苛……若是有能力绑票研究所和设计院的学生，那就要做好打穿整个秦府的准备。临安城。 “什么！？” 坐在看楼之上喝茶的俄日勒和克亲王眉头微皱，一脸威严的看着前来送信的心腹。 “蜀山秦军主动出击，我们军大败亏输……查干巴拉万户饮恨而亡，吉达万户重伤，达日阿赤万户连夜撤离巫山……” 那心腹双手高举战报再次重复了一遍。 “不可能啊，怎么可能……” 查干巴拉亲王揉了揉眉心，伸手接过那封战报快速的浏览起来。 这封战报是吉达万户和达日阿赤一同撰写的，除了详细的战报之外，上面还有两人关于加固防线，防止秦军出川等一系列的操作。 是的，目前对于蒙军来说，最重要的不是征服蜀地了，而是加紧时间消化已经占领的宋地，并且防止秦军乘胜追击。 表情严肃的看完整封信之后，俄日勒和克亲王深深的叹了口气。 “这秦府，果然是我心腹大患呐……” …… “你说的没错，秦府果然是我心腹大患。” 远在千里之外，达日阿赤万户看着站在眼前的一口豁牙的瘸子，也是发出了这样的感叹。 那瘸子闻言微微低头以示尊敬，只是低头之间脸上的发丝分开，露出了一个丑陋的烙印……那是金人对叛徒的惩罚。 不错，这个瘸子正是李启李沐白，完颜琴曾经最信任的师爷，也是目前复兴社的最高领袖。 “秦府坐拥无数能工巧匠，所造之物精细且颇有巧思，只要想起那鬼拉车现在还觉得不可思议……沐白，你说咱们能不能从秦府绑几个工匠出来？” 达日阿赤万户问道。 “很难。” 李沐白这位曾经的翩翩佳公子，现在却是个说话都漏风的废人，只是他心中的火焰却从不曾熄灭，身上的残缺只会让他更加憎恨那个打断了他前途之人。 “秦府的工匠虽然看似都在大工厂里，但实际上绑那些人一点作用都没有……在进入秦府之前，这些人多半都是很普通的手艺人，有的甚至只是普通的农户。” 李沐白将自己所收集到的情报缓缓道来。 “嘶……这怎么可能！？” 达日阿赤万户大吃一惊，因为这违反常识。 “那些左右都不分的农户能造出那东西来！？”达日阿赤指着墙上一副画说道，一边说的时候满脸都还充斥着不可置信的神色。 李沐白的目光顺着达日阿赤所指的方向望过去，发现这幅水墨画居然画的是正在开火的装甲车！ 看着那粗细不等的水墨线条，总让人觉得有点……违和感。 “事实就是如此。”李沐白叹了口气，“秦府工厂内的大师傅和普通工人没有本质区别，之前曾经有人试图挖走秦氏造船厂的大师傅，以期获得秦府铁骨船的造船技术。” “结果呢？”达日阿赤追问。 “结果……即便是船厂里最有经验的老师傅都不知道技术细节。”李沐白摇摇头。 “不可能啊，老师傅都不知道，那船是怎么走出来的？”达日阿赤满脸的不可思议。 “经过多番打探，汇总了各方面的消息之后，我大致推断出了秦府工厂的模式。” 李沐白思索了一下，稍微组织了一下语言。 “以秦府的造船厂为例，铁骨船的铁骨来自秦氏钢铁厂，由钢铁厂出面组装，而船厂的大小师傅们只负责后续木质部分的建造，所以他们才对铁骨船的建造方法一无所知。” “事实上，这些老师傅的价值还不如那些上过学的年轻人……我所得到的大部分有效的消息都是从船厂的学徒工得来的。” 尽管过去了这么久了，可每当想起来这件事李沐白依然还会觉得不可思议。 “那我们去抓钢铁厂的人不就好了？”达日阿赤万户问道。 “抓钢铁厂的普通工人也是没用的，他们基本上只会自己所负责的工作，至于其他的一概不知。” 李沐白缓缓的摇着头： “还以铁骨船为例，那铁骨最重要的不是如何造出铁板来、如何在铁板上打铆钉……而是设计和计算。” “设计和计算？”达日阿赤眉头一皱。 “据说秦氏造船厂内最重要的地方就是画图室，在那里由许多肖恒的学生商量如何建造铁龙骨……而用他们的话来讲就是设计和计算。” “……” 达日阿赤被说得一脸茫然，好不容易跟上了李沐白的思路之后，忽然问出了一个到目前为止最有用的问题： “既然如此，那我们去绑一些肖恒的学生不就好了？”达日阿赤万户问道。 “是的，我也曾想过这个问题，但是……难啊。”李沐白长叹一声。 在这个时代，肖恒最宝贝的除了身边人之外就是他的这些学生了……无论是学校还是其他地方，学生们的安保措施都非常好。 尤其是研究所、设计院之类的地方，不仅本身就设在秦府腹心之地，保卫力量也都是一顶一的严苛……若是有能力绑票研究所和设计院的学生，那就要做好打穿整个秦府的准备。 “不可能啊，老师傅都不知道，那船是怎么走出来的？”达日阿赤满脸的不可思议。 “经过多番打探，汇总了各方面的消息之后，我大致推断出了秦府工厂的模式。” 李沐白思索了一下，稍微组织了一下语言。 “以秦府的造船厂为例，铁骨船的铁骨来自秦氏钢铁厂，由钢铁厂出面组装，而船厂的大小师傅们只负责后续木质部分的建造，所以他们才对铁骨船的建造方法一无所知。” “事实上，这些老师傅的价值还不如那些上过学的年轻人……我所得到的大部分有效的消息都是从船厂的学徒工得来的。” 尽管过去了这么久了，可每当想起来这件事李沐白依然还会觉得不可思议。 “那我们去抓钢铁厂的人不就好了？”达日阿赤万户问道。 “抓钢铁厂的普通工人也是没用的，他们基本上只会自己所负责的工作，至于其他的一概不知。” 李沐白缓缓的摇着头： “还以铁骨船为例，那铁骨最重要的不是如何造出铁板来、如何在铁板上打铆钉……而是设计和计算。” “设计和计算？”达日阿赤眉头一皱。 “据说秦氏造船厂内最重要的地方就是画图室，在那里由许多肖恒的学生商量如何建造铁龙骨……而用他们的话来讲就是设计和计算。” “……” 达日阿赤被说得一脸茫然，好不容易跟上了李沐白的思路之后，忽然问出了一个到目前为止最有用的问题： “既然如此，那我们去绑一些肖恒的学生不就好了？”达日阿赤万户问道。 “是的，我也曾想过这个问题，但是……难啊。”李沐白长叹一声。 在这个时代，肖恒最宝贝的除了身边人之外就是他的这些学生了……无论是学校还是其他地方，学生们的安保措施都非常好。 尤其是研究所、设计院之类的地方，不仅本身就设在秦府腹心之地，保卫力量也都是一顶一的严苛……若是有能力绑票研究所和设计院的学生，那就要做好打穿整个秦府的准备。 舔舐伤口。 “重装突击兵的效果还不错。” 节20 另一条道路 节20 装备研制者所考虑的东西有的时候会跟不上使用者，毕竟在如何使用这个议题上，只有真正的使用者才是最有发言权的。 但肖恒可以确定，无论在任何情况下硬顶着箭雨不闪不避的行为都是错误的！ 或许这些突击兵会觉得护甲被开发出来的目的就是用来防御的，就像雨伞开发出来就是为了遮雨的一样……但拿着雨伞去挡瀑布那绝对是使用者的脑子有问题！ 肖恒一脸无语的看着这个硬抗箭雨的家伙，而那突击兵也一脸无辜的看着肖恒。 “我怎么觉着……你还挺自豪的？”肖恒问道。 “没有，嘿嘿，没有。”那突击兵笑道。 看他笑得开心的样子，哪里有半点反省的意思？肖恒忍不住戳了一下这位突击兵的另一处伤口。 “嘶……”突击兵疼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疼不疼？”肖恒面无表情的问道。 “疼……” “喜欢肉身接箭？” “嘶……公子！公子你别……嘶啊！” “……” 经过一番充满了哲学气息的对话之后，肖恒终于认真的开始给他处理伤口了。 “咱们的重甲的优化方向是火枪，对对面开枪你不躲也就算了，为什么射箭你也不躲？别说是咱们的复合甲了，就算是精钢版的步人甲都挡不住密集弓箭的攒射，你还敢硬来……你是不是傻？” “开发重甲是为了增加你们的生存概率，不是给你们作死玩的！” “后方你们儿女、子侄辛辛苦苦熬夜测试、开发，耗费了多少精力，掉了多少头发这才换来的高性能护甲……” “你们倒是想想，如果有一天你们穿着这护甲死了，他们得有多伤心？” 肖恒一边包扎，一边絮絮叨叨的念着。 病房里除了肖恒他们这边的之外还有许多其他人，原本可以说是哀嚎四起热闹非凡，不过随着肖恒的碎碎念，病房中的声音渐渐弱了下来，甚至就连那些五大三粗的护士，处理伤口的动作也开始变得温柔起来。 因为肖恒说的很对。 目前秦府的结构就是如此，后方作为研究人员的大部分都是作战人员的子侄辈，甚至不少人自家的子女就在研究所里。 他们之所以如此努力，可不就是为了给自己长辈们增加哪怕一丢丢生存概率吗？ 在这种情况下，没有好好使用这些护甲可不仅仅是辜负了秦府的栽培，更是辜负了自家后辈的努力与期望。 “……当时也是杀红眼了，下次不会了。”那突击兵沉默了许久，忽然轻声说。 “知道就好。”肖恒包扎万最后一处伤口后，没好气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行了，下一个！” 时间慢慢流逝，原本是来视察的肖恒结果一干就是一天，等他从野战医院出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下来了。 肖恒晃了晃酸痛的脖子和手臂，不由得一声叹息——其实也不怪那些男护士动作粗鲁，毕竟受伤的人这么多，负责外伤处理的人手已经完全不足了。 “看来，回头得开个护士学校了……”肖恒拖着疲惫的身体往回走的时候忽然冒出了这么个主意。 比起人力上的吃紧，物资上的储备反而是非常丰富。 由于肖恒非常重视的关系，秦府的医疗资源储备一直都非常富裕，再加上秦府仗着武器代差，基本上打的都是非接触战斗，人员受伤频率很低，而这医疗资源也就积攒下来了。 在这破局会战开始之前，下面的人盘点了一下医疗物资，结果发现不少很久以前生产的无菌纱布、绷带之类的都存得快到保质期了！ 毕竟这个时代的消毒措施和保存手段无法跟后世相提并论，所以在这么长时间之后出现一些质量问题也是在所难免的。 不过这些东西倒也不会浪费，毕竟还有那数量多达数万的伤员……俘虏中的伤员。 肖恒第二天就去了视察了一下俘虏营，目前被秦府俘虏的蒙军或是伪军都仍然被关在他们自己的营地中，而且消耗的也是他们自己带来的补给品。 目前，整个俘虏营地有着6万左右的俘虏，其中蒙人4万，伪军2万。 原本供给20万大军的补给，现在只供给这么六万人，顿时就显得富裕了不少，饮食方面的待遇也是大大提高了。 当然，这只是跟他们之前的待遇相比，比起秦军的伙食那可就是大大不如了。 但即便如此，不少人的生活质量也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例如之前想要投降，却意外的被蒙军所打断的冯老六和二驴这几人就是如此。 “六哥，走啊，该开饭了。”一个曾经的宋军凑过来说道。 “嗯好，等我刷刷碗……”冯老六用木桶里的水将自己的碗筷洗刷干净，就端着它们向大部队集合。 由于使用了蒙军原本营地的关系，所以伪军和蒙军被关押的地方也完全不同。 蒙军自然呆在蒙军营地，而伪军当然被关在他们自己的伪军营地里。 刚开始围困川蜀的时候，蒙军以逸待劳而伪军被赶上去送死，而等到总攻的时候伪军这边反而没有上战场的机会，所以当初在营地里的人基本都活下来了。 冯老六他们这帮人虽然投降的计划被打乱了，但从结果来看的话也倒是没差太多。 端着自己的碗加入了打粥队伍后，冯老六频频望向放饭的档口——这里的设置非常类似秦府大撤离时沿途设置的休息站，结构差不都功能也非常类似，只是服务对象从难民变成伪军俘虏。 冯老六领到了一碗杂粮粥、一块泡菜煎饼，自己跑到一边蹲着吃了起来。 “六哥，才刚来？”一个人影坐到了冯老六身边，不用回头也知道那人正是二驴。 “嗯，你吃完了？”冯老六抬头问道。 “吃完了，还被说，这泡菜煎饼还挺好吃的……”二驴似乎还有些回味。 “……”冯老六默默的吃着自己的饭菜，丝毫没有分享的意思，而二驴似乎也只是随口一说，并未有想要分享的意思。 “没想到秦军还挺不错的。”二驴忽然说道。 “哦？怎么个不错法？”冯老六似乎有些不屑。 “至少咱们车的可是好多了，之前的泔水现在想想就觉得恶心。”二驴似乎很是满足。 “……” 说到泔水，冯老六可是有着很多不好的回忆…… “吃饭呢！” “哦，不好意思。”二驴嘴上这么说着，可脸上却丝毫没有抱歉的表情。 冯老六瞪了他一眼，也没心情继续细嚼慢咽了，而是西里呼噜的大口吃完，这才一抹嘴道：“找我什么事？” “之前的事，还算吗？”二驴说的是之前他们一群人密谋投降的事。 “算什么算？也不看看现在什么形式。”冯老六道，“秦府势大，也不缺我们几个人……” “去试试总没有坏处不是？大不了继续回来吃泡菜饼。”二驴似乎对秦府充满了希望。 “不去，要去你自己去吧，丢人现眼的事有你一个就够了。”冯老六取笑道。 “……”二驴瞪了他一眼，最后摇摇头走了。 “哼，还瞪我……”冯老六嗤笑一声，拿起尚未清洗的碗筷就准备往回走。 开始他和快就听到了一阵奇怪的骚动，回头望去就见营地边缘似乎有许多人簇拥着林一个人向这边行来。 那是谁？ 冯老六眯了眯眼睛，想了想还是先把碗筷送了回去，然后这才出门去看热闹。叹息——其实也不怪那些男护士动作粗鲁，毕竟受伤的人这么多，负责外伤处理的人手已经完全不足了。 “看来，回头得开个护士学校了……”肖恒拖着疲惫的身体往回走的时候忽然冒出了这么个主意。 比起人力上的吃紧，物资上的储备反而是非常丰富。 由于肖恒非常重视的关系，秦府的医疗资源储备一直都非常富裕，再加上秦府仗着武器代差，基本上打的都是非接触战斗，人员受伤频率很低，而这医疗资源也就积攒下来了。 在这破局会战开始之前，下面的人盘点了一下医疗物资，结果发现不少很久以前生产的无菌纱布、绷带之类的都存得快到保质期了！ 毕竟这个时代的消毒措施和保存手段无法跟后世相提并论，所以在这么长时间之后出现一些质量问题也是在所难免的。 不过这些东西倒也不会浪费，毕竟还有那数量多达数万的伤员……俘虏中的伤员。 肖恒第二天就去了视察了一下俘虏营，目前被秦府俘虏的蒙军或是伪军都仍然被关在他们自己的营地中，而且消耗的也是他们自己带来的补给品。 目前，整个俘虏营地有着6万左右的俘虏，其中蒙人4万，伪军2万。 原本供给20万大军的补给，现在只供给这么六万人，顿时就显得富裕了不少，饮食方面的待遇也是大大提高了。 当然，这只是跟他们之前的待遇相比，比起秦军的伙食那可就是大大不如了。 但即便如此，不少人的生活质量也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例如之前想要投降，却意外的被蒙军所打断的冯老六和二驴这几人就是如此。 “六哥，走啊，该开饭了。”一个曾经的宋军凑过来说道。 “嗯好，等我刷刷碗……”冯老六用木桶里的水将自己的碗筷洗刷干净，就端着它们向大部队集合。 由于使用了蒙军原本营地的关系，所以伪军和蒙军被关押的地方也完全不同。 蒙军自然呆在蒙军营地，而伪军当然被关在他们自己的伪军营地里。 刚开始围困川蜀的时候，蒙军以逸待劳而伪军被赶上去送死，而等到总攻的时候伪军这边反而没有上战场的机会，所以当初在营地里的人基本都活下来了。 冯老六他们这帮人虽然投降的计划被打乱了，但从结果来看的话也倒是没差太多。 端着自己的碗加入了打粥队伍后，冯老六频频望向放饭的档口——这里的设置非常类似秦府大撤离时沿途设置的休息站，结构差不都功能也非常类似，只是服务对象从难民变成伪军俘虏。 冯老六领到了一碗杂粮粥、一块泡菜煎饼，自己跑到一边蹲着吃了起来。 “六哥，才刚来？”一个人影坐到了冯老六身边，不用回头也知道那人正是二驴。 “嗯，你吃完了？”冯老六抬头问道。 “吃完了，还被说，这泡菜煎饼还挺好吃的……”二驴似乎还有些回味。 “……”冯老六默默的吃着自己的饭菜，丝毫没有分享的意思，而二驴似乎也只是随口一说，并未有想要分享的意思。 “没想到秦军还挺不错的。”二驴忽然说道。 “哦？怎么个不错法？”冯老六似乎有些不屑。 “至少咱们车的可是好多了，之前的泔水现在想想就觉得恶心。”二驴似乎很是满足。 “……” 说到泔水，冯老六可是有着很多不好的回忆…… “吃饭呢！” “哦，不好意思。”二驴嘴上这么说着，可脸上却丝毫没有抱歉的表情。 冯老六瞪了他一眼，也没心情继续细嚼慢咽了，而是西里呼噜的大口吃完，这才一抹嘴道：“找我什么事？” “之前的事，还算吗？”二驴说的是之前他们一群人密谋投降的事。 “算什么算？也不看看现在什么形式。”冯老六道，“秦府势大，也不缺我们几个人……” “去试试总没有坏处不是？大不了继续回来吃泡菜饼。”二驴似乎对秦府充满了希望。 “不去，要去你自己去吧，丢人现眼的事有你一个就够了。”冯老六取笑道。 “……”二驴瞪了他一眼，最后摇摇头走了。 “哼，还瞪我……”冯老六嗤笑一声，拿起尚未清洗的碗筷就准备往回走。 开始他和快就听到了一阵奇怪的骚动，回头望去就见营地边缘似乎有许多人簇拥着林一个人向这边行来。 那是谁？ 冯老六眯了眯眼睛，想了想还是先把碗筷送了回去，然后这才出门去看热闹。 可是等他回来之后，那边已经被 节21 有事秘书干 节21 蒙军二十万大军折在蜀山要塞群脚下的消息如闪电般传遍了蒙元高层，而原本就忌惮于秦府实力的蒙元高层，面对秦军所露出的獠牙第一次有些胆怯了。 秦府是一个值得他们重视的对手，一个更胜于曾经大金的对手。 肖恒抓住新武器尚未露过面的机会给蒙军造成了巨大的杀伤，尽管有一部分投机取巧的成分，但所造成的结果却是所有蒙元高层意料之外的。 如果仅仅是波波沙和开花弹，蒙军还有胜利的可能性，但若是再加上装甲车和加特林……那么秦军所到之处蒙军只能退避三舍。 当火力投送能力超过了敌方人员密度的时候，那么胜利的天平将完全倒向火力更强的一方，这是经历过无数现代战争后所总结出来的经验。 想要提高武器威力就只有两条路可走——提高投送密度、提高投送精度。 这两个相关性是螺旋上升的。 例如最开始的“排队枪毙”式的火枪交战就是一走很提高投送密度的做法。 而后当技术发展之后，精度更高的枪械出现了，那么排队枪毙的战术也就渐渐的被淘汰了。 机枪的出现其实也是一种提高火力投送密度的方法，而二战时期开始实践的地毯式轰炸则成为了火力密度的巅峰。 等到了人们渐渐适应了这种程度火力投送之后，在新时代发展出了制导武器。 制导武器以低廉的价格和外科手术式的杀伤能力，逐渐淘汰了非制导武器。 而末敏武器的出现何普及，则是另一次、另一种的提高火力投送密度。 至少在肖恒的世界里，科技的发展是按照这样的轨迹螺旋上升的。 虽然蒙元高层并不知道这种理论上的东西，但他们凭借本能和经验也能得出这样一个结论——目前的秦府，是无可匹敌的。 毕竟电动的多管机枪中间直接跳过了普通的单管机枪，而多管机枪无论是火力密度还是持续能力都完爆普通机枪。 这就相当于别人蓝绿你橙装，别人散件你神装……这种跨级别的碾压让对手光靠人数是无法填满其中的差距的。 所以，蒙军怂了，从蜀山要塞群撤出了几十公里，依托后方的城池开始建立加固据点，以防止秦军挟大胜之威从川蜀冲出来。 到了那个时候，蒙元在南方的统治可就稳不住了。 然而令蒙军稍感心安的是，秦军并没有顺势出来，而只是在山脚下建了几个俘虏营，开始救治、消化俘虏起来。 虽然蒙军不知道为何秦军没有顺势反扑，但这对他们来说也是件好事，自然也就不在深究。 但反过来，秦府真的有反扑的力量吗？其实并没有。 硝化工厂好不容易搬迁完毕开始生产，目前加特林所使用的子弹用尽了硝酸库存，而新的硝酸甚至还没生产出来呢！ 也就是说，当这批子弹用完之后，无论多管机枪再怎么强大那也只能变成一堆废铁了。 除了昂贵的硝酸之外，秦府的铜矿资源也不是很丰富了，再加上秦府的士兵是完全脱产的职业士兵，原本维持军队规模的就需要耗费大量钱财，而在战斗时还有特别津贴，这亦是一笔巨大的开销。 可以说在蜀山要塞一役之后，秦府所积攒起来的家底基本已经消耗得差不多了，若是再没有新的补充那可就要面对弹尽粮绝的危险处境了。 所以目前秦府最需要的是休养生息、发展商贸，然后才是继续推进工业化进程…… 但毕竟，他们是胜利的一方。 …… 恭州城。 太阳照常升起，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在林家被彻底清算之后，这座城市彻底落入了秦府的掌握之中，但这对普通百姓的影响其实微乎其微，他们依然按照既有的生活节奏维系着整个城市的运转。 虽然秦府的大本营设在益州，而秦荐秦大人和各方面的工厂也大多设立在益州，甚至卢淳他们这批人牵头正在搞的水电站项目也在益州……但目前事实上的行政中心却是被放在了恭州城。 这有几方面的因素影响，最重要的就是恭州城的地理位置。 恭州城正好卡在蜀江中段，这里不仅是水路入川的必经之地，同时也是陆路入川无法绕过的地方。 再加上蜀山要塞群的建造以及防御都需要依托于作为大后方的恭州城，所以在这种情况下恭州城也就渐渐的成为了秦府的核心。 呃，或者说，肖恒选择在哪里办公，哪里就是秦府的核心。 只是这两天核心公子情绪不是很稳定。 “啊啊啊……我快疯了！” 肖恒批完一份文件之后，忽然扔下铅笔使劲的抓起了头发。 原本他桌上的文件就已经堆积如山了，但在他的勤奋之下如山的文件此时已经下去了三分之一……然而刚刚一场仗打完之后，肖恒巡视归来就发现那文件山又变高了，甚至比之前还要高！ 闷头处理了好几天这种情况之后，肖恒彻底受不了，毕竟随着那些俘虏的处理问题，肖恒桌上的文件只会越来越高，根本看不到与处理完的希望。 “不行，再这样下去我得累死……” 肖恒在房间内饶了好几圈，终于忍不住想了个点子：“得找几个秘书把工作分担出去。” 这样想着，肖恒浮躁的心渐渐陈静下来。 这秘书的人选必须要谨慎，首先要有足够的为官经验，以在批改文件的时候出现一些低级错误。 其次最好言听计从不会给肖恒找太多的麻烦。 最后一点是最好能接受肖恒的理念，从肖恒的价值观触发来判断事情的对错，而不是按照传统意义上的伦理观念来判断。 所有三点之中，最后一点是最困难的也是最重要的。 这样一想的话，似乎整个秦府内部都除了秦大人之外都没有什么太合适的人选了。 那么……叫秦荐过来当秘书？ 肖恒忽然觉得有点荒唐。 秦荐为官二十载，估计从未遇到过这种要求。 既然秦大人亲自出面不太合适，那么他那边有没有什么好的人选呢？蒙军二十万大军折在蜀山要塞群脚下的消息如闪电般传遍了蒙元高层，而原本就忌惮于秦府实力的蒙元高层，面对秦军所露出的獠牙第一次有些胆怯了。 秦府是一个值得他们重视的对手，一个更胜于曾经大金的对手。 肖恒抓住新武器尚未露过面的机会给蒙军造成了巨大的杀伤，尽管有一部分投机取巧的成分，但所造成的结果却是所有蒙元高层意料之外的。 如果仅仅是波波沙和开花弹，蒙军还有胜利的可能性，但若是再加上装甲车和加特林……那么秦军所到之处蒙军只能退避三舍。 当火力投送能力超过了敌方人员密度的时候，那么胜利的天平将完全倒向火力更强的一方，这是经历过无数现代战争后所总结出来的经验。 想要提高武器威力就只有两条路可走——提高投送密度、提高投送精度。 这两个相关性是螺旋上升的。 例如最开始的“排队枪毙”式的火枪交战就是一走很提高投送密度的做法。 而后当技术发展之后，精度更高的枪械出现了，那么排队枪毙的战术也就渐渐的被淘汰了。 机枪的出现其实也是一种提高火力投送密度的方法，而二战时期开始实践的地毯式轰炸则成为了火力密度的巅峰。 等到了人们渐渐适应了这种程度火力投送之后，在新时代发展出了制导武器。 制导武器以低廉的价格和外科手术式的杀伤能力，逐渐淘汰了非制导武器。 而末敏武器的出现何普及，则是另一次、另一种的提高火力投送密度。 至少在肖恒的世界里，科技的发展是按照这样的轨迹螺旋上升的。 虽然蒙元高层并不知道这种理论上的东西，但他们凭借本能和经验也能得出这样一个结论——目前的秦府，是无可匹敌的。 毕竟电动的多管机枪中间直接跳过了普通的单管机枪，而多管机枪无论是火力密度还是持续能力都完爆普通机枪。 这就相当于别人蓝绿你橙装，别人散件你神装……这种跨级别的碾压让对手光靠人数是无法填满其中的差距的。 所以，蒙军怂了，从蜀山要塞群撤出了几十公里，依托后方的城池开始建立加固据点，以防止秦军挟大胜之威从川蜀冲出来。 到了那个时候，蒙元在南方的统治可就稳不住了。 然而令蒙军稍感心安的是，秦军并没有顺势出来，而只是在山脚下建了几个俘虏营，开始救治、消化俘虏起来。 虽然蒙军不知道为何秦军没有顺势反扑，但这对他们来说也是件好事，自然也就不在深究。 但反过来，秦府真的有反扑的力量吗？其实并没有。 硝化工厂好不容易搬迁完毕开始生产，目前加特林所使用的子弹用尽了硝酸库存，而新的硝酸甚至还没生产出来呢！ 也就是说，当这批子弹用完之后，无论多管机枪再怎么强大那也只能变成一堆废铁了。 除了昂贵的硝酸之外，秦府的铜矿资源也不是很丰富了，再加上秦府的士兵是完全脱产的职业士兵，原本维持军队规模的就需要耗费大量钱财，而在战斗时还有特别津贴，这亦是一笔巨大的开销。 可以说在蜀山要塞一役之后，秦府所积攒起来的家底基本已经消耗得差不多了，若是再没有新的补充那可就要面对弹尽粮绝的危险处境了。 所以目前秦府最需要的是休养生息、发展商贸，然后才是继续推进工业化进程…… 但毕竟，他们是胜利的一方。 …… 恭州城。 太阳照常升起，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在林家被彻底清算之后，这座城市彻底落入了秦府的掌握之中，但这对普通百姓的影响其实微乎其微，他们依然按照既有的生活节奏维系着整个城市的运转。 虽然秦府的大本营设在益州，而秦荐秦大人和各方面的工厂也大多设立在益州，甚至卢淳他们这批人牵头正在搞的水电站项目也在益州……但目前事实上的行政中心却是被放在了恭州城。 这有几方面的因素影响，最重要的就是恭州城的地理位置。 恭州城正好卡在蜀江中段，这里不仅是水路入川的必经之地，同时也是陆路入川无法绕过的地方。 再加上蜀山要塞群的建造以及防御都需要依托于作为大后方的恭州城，所以在这种情况下恭州城也就渐渐的成为了秦府的核心。 呃，或者说，肖恒选择在哪里办公，哪里就是秦府的核心。 只是这两天核心公子情绪不是很稳定。 “啊啊啊……我快疯了！” 肖恒批完一份文件之后，忽然扔下铅笔使劲的抓起了头发。 原本他桌上的文件就已经堆积如山了，但在他的勤奋之下如山的文件此时已经下去了三分之一……然而刚刚一场仗打完之后，肖恒巡视归来就发现那文件山又变高了，甚至比之前还要高！ 闷头处理了好几天这种情况之后，肖恒彻底受不了，毕竟随着那些俘虏的处理问题，肖恒桌上的文件只会越来越高，根本看不到与处理完的希望。 “不行，再这样下去我得累死……” 肖恒在房间内饶了好几圈，终于忍不住想了个点子：“得找几个秘书把工作分担出去。” 这样想着，肖恒浮躁的心渐渐陈静下来。 这秘书的人选必须要谨慎，首先要有足够的为官经验，以在批改文件的时候出现一些低级错误。 其次最好言听计从不会给肖恒找太多的麻烦。 最后一点是最好能接受肖恒的理念，从肖恒的价值观触发来判断事情的对错，而不是按照传统意义上的伦理观念来判断。 所有三点之中，最后一点是最困难的也是最重要的。 这样一想的话，似乎整个秦府内部都除了秦大人之外都没有什么太合适的人选了。 那么……叫秦荐过来当秘书？ 肖恒忽然觉得有点荒唐。 秦荐为官二十载，估计从未遇到过这种要求。 既然秦大人亲自出面不太合适，那么他那边有没有什么好的人选呢？ 肖恒这样想着，就掏出了纸笔飞快的写了一封信叫人送到了电报房……而后没过多久，电报房那边就传来了 节22 “组阁” 节22 益州城。 秦府书房里坐着三个人，这三个人分别是作为主人的秦荐、复兴社首任社长张南，以及秦荐之子肖恒的大舅哥秦幼萱她亲哥秦国城。 三人面前放着两封电报，分别是关乎于张南以及秦国城的未来。 之前肖恒询问秦荐秘书人选的时候，秦荐考虑了很久，最终还是推举了自己的这位老友。 然而没想到的是肖恒虽然接受的秦荐的推举，但却并未将张南放在“内阁”，或者叫“秘书处”中，而是给他找了个尴尴尬尬的位置——在他儿子张岚手底下当差。 说是羞辱嘛，还谈不上。但若是张南真的接了这份“圣旨”，那可就丢人丢到姥姥家去了。 “唉……”张南两眼紧盯着桌上的两封信，忽然自艾自怨的长叹了一声。 秦荐抬眼看了看自己的这位老友，忽然觉着肖恒的这份电报似乎还颇有深意。 尽管肖恒与张南接触的次数非常有限，但在这短短的相处之中肖恒似乎已经清晰的把握住了自己这位老友的性格了，不然也不会弄出这种命令来。 就连秦荐都想不通，肖恒为什么要让让张南给自己儿子张岚当差…… 不过以秦荐对张南的了解，听到这样的命令当场就要发飙的！ 然而张南见到这份招募令已经查过20分钟了，却丝毫都没有暴怒的迹象，反而紧锁眉头唉声叹气起来。 看得出这位曾经的复兴社社长，面对肖恒这封招揽电报显得非常的犹豫。 不过仔细想想，张南会有这种表现似乎也没什么不对的地方，毕竟此时的秦府已经与之前张南嗤之以鼻的那个秦府完全不同了。 以前不过是一股地方割据势力，而现在只能用四个字来形容——大势已成。 如果回过头来去看秦府成长的轨迹的话就能清楚的发现，秦府的发展每一步都是扎扎实实的。 秦府在和平时期积累了大量的财富，在危机时刻聚集了大量的民心，而最重要的是蜀山要塞一役打出了威风、打出了名声，打得蒙军只敢收缩力量不敢继续围困，同时也打出了割据四川的事实。 连蒙人那秦府都没办法，而且秦府又捏着大宋正统……无论怎么看这都是个正在冉冉升起的新星，甚至搞不好真的能赶走蒙元夺回家乡也说不定！ 在这种情况下，如果张南依然想要一展抱负，那么他所面对的就只有两个选择： 一是投降蒙元，去做那三等汉官。 二是向肖恒低头，加入到肖恒所一手打造的这个势力中去。 第一点张南肯定是不糊选的，毕竟大金时期他看到了太多太多汉官们的憋屈，他可不想重蹈他们的覆辙。 而向肖恒低头其实也不是不能考虑，毕竟那个人真的是……很令人佩服，虽然打断了张南被载入史册的谋划，但也同样给了张南一个新生的机会。 之前之所以嘴硬其实更多的还是因为自己心中郁结，至于肖恒如何其实并不重要，那只是他发泄内心愤怒的借口罢了。 现在想想肖恒之所以没有处理他，甚至还在一定程度上给了他不少优待……这大概完全是看在了秦荐的份儿上。 而现在，秦荐推他入阁，而肖恒却回复了一个颇为戏谑的命令。 这说明什么？ 这说明肖恒要么对他余恨未了，要么就是完全不看好他这个人。 这两种情况无论是哪一种，对于张南的政z生涯都是致命的打击，而如何消弭肖恒对他的成见，也就成为了张南的当务之急。 “我要去。”张南思考了许久，最终还是摸上了那封电报。 “哦？”秦荐饶有兴致的看着自己的这位老友，“你居然真的接受了？” “不接受又如何？这可是我出任的唯一机会了。”张南苦笑道。 “你就真的甘心给自己儿子打下手？”秦荐满脸的不可思议。 张南究竟是个多么自负且自傲的人，秦荐可是一清二楚。 很多事后即便是他自己做错了他也是绝对不会承认的，然而现在面对这么个戏谑的招募令，他居然有委身屈就之意！ 这对他来说无异于太阳从西边升起！ “至少还是一家人不是，我儿不会为难我的。”张南说这句话的时候其实也没什么底气。 毕竟张岚本身可也是个心高气傲的人，之前张岚被安排得明明白白的，多半也知道只是自己老爹背后的授意。益州城。 秦府书房里坐着三个人，这三个人分别是作为主人的秦荐、复兴社首任社长张南，以及秦荐之子肖恒的大舅哥秦幼萱她亲哥秦国城。 三人面前放着两封电报，分别是关乎于张南以及秦国城的未来。 之前肖恒询问秦荐秘书人选的时候，秦荐考虑了很久，最终还是推举了自己的这位老友。 然而没想到的是肖恒虽然接受的秦荐的推举，但却并未将张南放在“内阁”，或者叫“秘书处”中，而是给他找了个尴尴尬尬的位置——在他儿子张岚手底下当差。 说是羞辱嘛，还谈不上。但若是张南真的接了这份“圣旨”，那可就丢人丢到姥姥家去了。 “唉……”张南两眼紧盯着桌上的两封信，忽然自艾自怨的长叹了一声。 秦荐抬眼看了看自己的这位老友，忽然觉着肖恒的这份电报似乎还颇有深意。 尽管肖恒与张南接触的次数非常有限，但在这短短的相处之中肖恒似乎已经清晰的把握住了自己这位老友的性格了，不然也不会弄出这种命令来。 就连秦荐都想不通，肖恒为什么要让让张南给自己儿子张岚当差…… 不过以秦荐对张南的了解，听到这样的命令当场就要发飙的！ 然而张南见到这份招募令已经查过20分钟了，却丝毫都没有暴怒的迹象，反而紧锁眉头唉声叹气起来。 看得出这位曾经的复兴社社长，面对肖恒这封招揽电报显得非常的犹豫。 不过仔细想想，张南会有这种表现似乎也没什么不对的地方，毕竟此时的秦府已经与之前张南嗤之以鼻的那个秦府完全不同了。 以前不过是一股地方割据势力，而现在只能用四个字来形容——大势已成。 如果回过头来去看秦府成长的轨迹的话就能清楚的发现，秦府的发展每一步都是扎扎实实的。 秦府在和平时期积累了大量的财富，在危机时刻聚集了大量的民心，而最重要的是蜀山要塞一役打出了威风、打出了名声，打得蒙军只敢收缩力量不敢继续围困，同时也打出了割据四川的事实。 连蒙人那秦府都没办法，而且秦府又捏着大宋正统……无论怎么看这都是个正在冉冉升起的新星，甚至搞不好真的能赶走蒙元夺回家乡也说不定！ 在这种情况下，如果张南依然想要一展抱负，那么他所面对的就只有两个选择： 一是投降蒙元，去做那三等汉官。 二是向肖恒低头，加入到肖恒所一手打造的这个势力中去。 第一点张南肯定是不糊选的，毕竟大金时期他看到了太多太多汉官们的憋屈，他可不想重蹈他们的覆辙。 而向肖恒低头其实也不是不能考虑，毕竟那个人真的是……很令人佩服，虽然打断了张南被载入史册的谋划，但也同样给了张南一个新生的机会。 之前之所以嘴硬其实更多的还是因为自己心中郁结，至于肖恒如何其实并不重要，那只是他发泄内心愤怒的借口罢了。 现在想想肖恒之所以没有处理他，甚至还在一定程度上给了他不少优待……这大概完全是看在了秦荐的份儿上。 而现在，秦荐推他入阁，而肖恒却回复了一个颇为戏谑的命令。 这说明什么？ 这说明肖恒要么对他余恨未了，要么就是完全不看好他这个人。 这两种情况无论是哪一种，对于张南的政z生涯都是致命的打击，而如何消弭肖恒对他的成见，也就成为了张南的当务之急。 “我要去。”张南思考了许久，最终还是摸上了那封电报。 “哦？”秦荐饶有兴致的看着自己的这位老友，“你居然真的接受了？” “不接受又如何？这可是我出任的唯一机会了。”张南苦笑道。 “你就真的甘心给自己儿子打下手？”秦荐满脸的不可思议。 张南究竟是个多么自负且自傲的人，秦荐可是一清二楚。 很多事后即便是他自己做错了他也是绝对不会承认的，然而现在面对这么个戏谑的招募令，他居然有委身屈就之意！ 这对他来说无异于太阳从西边升起！ “至少还是一家人不是，我儿不会为难我的。”张南说这句话的时候其实也没什么底气。 毕竟张岚本身可也是个心高气傲的人，之前张岚被安排得明明白白的，多半也知道只是自己老爹背后的授意。 “……” 不过以秦荐对张南的了解，听到这样的命令当场就要发飙的！ 然而张南见到这份招募令已经查过20分钟了，却丝毫都没有暴怒的迹象，反而紧锁眉头唉声叹气起来。 看得出这位曾经的复兴社社长，面对肖恒这封招揽电报显得非常的犹豫。 不过仔细想想，张南会有这种表现似乎也没什么不对的地方，毕竟此时的秦府已经与之前张南嗤之以鼻的那个秦府完全不同了。 以前不过是一股地方割据势力，而现在只能用四个字来形容——大势已成。 如果回过头来去看秦府成长的轨迹的话就能清楚的发现，秦府的发展每一步都是扎扎实实的。 秦府在和平时期积累了大量的财富，在危机时刻聚集了大量的民心，而最重要的是蜀山要塞一役打出了威风、打出了名声，打得蒙军只敢收缩力量不敢继续围困，同时也打出了割据四川的事实。 连蒙人那秦府都没办法，而且秦府又捏着大宋正统……无论怎么看这都是个正在冉冉升起的新星，甚至搞不好真的能赶走蒙元夺回家乡也说不定！ 在这种情况下，如果张南依然想要一展抱负，那么他所面对的就只有两个选择： 一是投降蒙元，去做那三等汉官。 二是向肖恒低头，加入到肖恒所一手打造的这个势力中去。 第一点张南肯定是不糊选的，毕竟大金时期他看到了太多太多汉官们的憋屈，他可不想重蹈他们的覆辙。 而向肖恒低头其实也不是不能考虑，毕竟那个人真的是……很令人佩服，虽然打断了张南被载入史册的谋划，但也同样给了张南一个新生的机会。 之前之所以嘴硬其实更多的还是因为自己心中郁结，至于肖恒如何其实并不重要，那只是他发泄内心愤怒的借口罢了。 现在想想肖恒之所以没有处理他，甚至还在一定程度上给了他不少优待……这大概完全是看在了秦荐的份儿上。 而现在，秦荐推他入阁，而肖恒却回复了一个颇为戏谑的命令。 这说明什么？ 这说明肖恒要么对他余恨未了，要么就是完全不看好他这个人。 这两种情况无论是哪一种，对于张南的政z生涯都是致命的打击，而如何消弭肖恒对他的成见，也就成为了张南的当务之急。 “我要去。”张南思考了许久，最终还是摸上了那封电报。 “哦？”秦荐饶有兴致的看着自己的这位老友，“你居然真的接受了？” “不接受又如何？这可是我出任的唯一机会了。”张南苦笑道。 “你就真的甘心给自己儿子打下手？”秦荐满脸的不可思议。 张南究竟是个多么自负且自傲的人，秦荐可是一清二楚。 很多事后即便是他自己做错了他也是绝对不会承认的，然而现在面对这么个戏谑的招募令，他居然有委身屈就之意！ 这对他来说无异于太阳从西边升起！ “至少还是一家人不是，我儿不会为难我的。”张南说这句话的时候其实也没什么底气。 毕竟张岚本身可也是个心高气傲的人，之前张岚被安排得明明白白的，多半也知道只是自己老爹背后的授意。 “……” 恭州城，内务府。 张岚正 随着“内阁”成员一一到位，肖恒的书房就显得有些拥挤了。 台湾，热兰遮。 节23 出川 节23 蜀江的巫山段蜿蜒曲折，两岸风景美不胜收。 其中尤其以巫山云海最为出名，早在唐朝便留有“除却巫山不是云”的佳句。 一条小舟顺流而下，穿过蜿蜒的峡谷和层层叠叠的云海，终于是出了蜀江。 出了巫山段之后，两岸豁然开朗。 一名渔人从船上站起身来，忽然从怀中掏出一只精致的黄铜圆筒放在眼睛上四处观察起来。 “有什么发现吗？”船舱的人问道。 “有几个渔民。”拿着望远镜的渔人说道。 “除了渔民呢？岸上也看看。” “暂时没发现蒙军的迹象，与探子的情报基本相符。”渔人收回了望远镜，重新坐到船上，“我觉得可以给后方发信号了。” “好的。” 说着船舱内藏着的人就开始摆弄那个像小柜子一样的机器……不一会儿，机器内就传来了一阵电流噪音，不过这个声音很快就平息了。 “呼叫渔夫，这里是鱼鹰……已确定樵夫的情报正确无误，完毕。” “渔夫收到，请继续前进，完毕。” “……” 那电报员松了口气，关掉了耗电量巨大的发报模块，只剩下应答机仍然开机。 “走吧，船老板。”电报员笑道。 “嗯。”渔夫打扮的侦查员出了船舱，坐在船尾轻轻的摇撸前进。 远方的渔民似乎并没有注意到这边的动静，依然继续自顾自的抛网、捕鱼。 只有一个年轻的渔夫抬起头来往这边看了一眼，似乎在奇怪对方的运气为什么这么好，如此快的就网到了足够的鱼。 探船离开差不多20分钟后，巫山江口忽然冲出一艘平底儿沙船。 这艘船的出现并没有引起其他渔船的注意——在这个航道上隔三差五总能看到大船触摸，所以这艘很大的沙船在这却也算不上特殊。 当这艘沙船开过去之后，巫山峡谷中就又开出了一艘同型号沙船，然后是再一艘，再再一艘…… 尽管那几位渔民隔着很远，但江面上如此大的举动 由于渔民之间隔得很远，又多是独自作业，在没人提醒的情况下一艘两艘的大船很难被他们注意到。 然而这一连串的大沙船可不是“一艘两艘”的问题，而是连绵不绝的问题！ 江面上大型沙船连成了线，仿佛永远没有尽头似得…… 在这种情况下，只要不是瞎子都看得到这边的动静，毕竟这么多艘大船聚在一块那未免也太引人注目了。 周小龙站在船头上，默默的望着远方出神。 与肖恒一同回到蜀地的周小龙还没来得及找地方休息就被肖恒扔到位于益州的学堂再教育去了。 虽然只是又念了一次初中，但这次肖恒给他定的标准是语文不得低于0分，地理不得低于95分，数学不得低于00分，只有达到了这个分数线肖恒才允许他毕业。 顺便说一句，以上分数都是百分制……可想而知这次回炉重造对于周小龙来说究竟有多么痛苦。 数学！ 00分！ 要人命啊这是！ 周小龙原本想要找肖恒聊聊，让老师给他降点标准…… 然而周小龙在益州城，肖恒在恭州城，两城相隔整整一天的路程，无论如何周小龙都见不到肖恒。 不过就算见到了肖恒估计也不会为他降低标准的，毕竟那时候的肖恒整个人都被埋在公文里了，心中憋着一股郁结之气，根本没心思搭理他这点鸡毛蒜皮的小事。 在经过了最初的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困窘之后，周小龙终于放弃了反抗，开始拼命的学了起来。 毕竟他离开学校的时间还不长，各方面的知识还没还给肖恒，现在捡起来之后再加上刻苦的学习，终于达到了肖恒的要求，再次初中毕业了。 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等周小龙出关的时候刚好蒙军也退却了，曾经断绝的交通终于重新舒畅了…… 原本这算是好事，但对于周小龙这个倒霉蛋来说，还没来得及在蜀地稍作休息，就再次被肖恒派出去领船了——秦府目前闲着的船长就他一个！这种事他不干谁干？ 所以曾经的海运三号舰的舰长此时就客串起了沙船运输队的船头儿。 “唉……” 周小龙忽然一声叹息。 “小小年纪有什么好叹气的？”周小龙身后站着的一名文士打扮的家伙说道。 “多了。”周小龙头都没回道。 “哦？都有什么？说来听听？”那文士笑道。 “……”周小龙抬了抬眼皮，似乎想回头看那人一眼，结果终究还是因为懒得动而放弃了。蜀江的巫山段蜿蜒曲折，两岸风景美不胜收。 其中尤其以巫山云海最为出名，早在唐朝便留有“除却巫山不是云”的佳句。 一条小舟顺流而下，穿过蜿蜒的峡谷和层层叠叠的云海，终于是出了蜀江。 出了巫山段之后，两岸豁然开朗。 一名渔人从船上站起身来，忽然从怀中掏出一只精致的黄铜圆筒放在眼睛上四处观察起来。 “有什么发现吗？”船舱的人问道。 “有几个渔民。”拿着望远镜的渔人说道。 “除了渔民呢？岸上也看看。” “暂时没发现蒙军的迹象，与探子的情报基本相符。”渔人收回了望远镜，重新坐到船上，“我觉得可以给后方发信号了。” “好的。” 说着船舱内藏着的人就开始摆弄那个像小柜子一样的机器……不一会儿，机器内就传来了一阵电流噪音，不过这个声音很快就平息了。 “呼叫渔夫，这里是鱼鹰……已确定樵夫的情报正确无误，完毕。” “渔夫收到，请继续前进，完毕。” “……” 那电报员松了口气，关掉了耗电量巨大的发报模块，只剩下应答机仍然开机。 “走吧，船老板。”电报员笑道。 “嗯。”渔夫打扮的侦查员出了船舱，坐在船尾轻轻的摇撸前进。 远方的渔民似乎并没有注意到这边的动静，依然继续自顾自的抛网、捕鱼。 只有一个年轻的渔夫抬起头来往这边看了一眼，似乎在奇怪对方的运气为什么这么好，如此快的就网到了足够的鱼。 探船离开差不多20分钟后，巫山江口忽然冲出一艘平底儿沙船。 这艘船的出现并没有引起其他渔船的注意——在这个航道上隔三差五总能看到大船触摸，所以这艘很大的沙船在这却也算不上特殊。 当这艘沙船开过去之后，巫山峡谷中就又开出了一艘同型号沙船，然后是再一艘，再再一艘…… 尽管那几位渔民隔着很远，但江面上如此大的举动 由于渔民之间隔得很远，又多是独自作业，在没人提醒的情况下一艘两艘的大船很难被他们注意到。 然而这一连串的大沙船可不是“一艘两艘”的问题，而是连绵不绝的问题！ 江面上大型沙船连成了线，仿佛永远没有尽头似得…… 在这种情况下，只要不是瞎子都看得到这边的动静，毕竟这么多艘大船聚在一块那未免也太引人注目了。 周小龙站在船头上，默默的望着远方出神。 与肖恒一同回到蜀地的周小龙还没来得及找地方休息就被肖恒扔到位于益州的学堂再教育去了。 虽然只是又念了一次初中，但这次肖恒给他定的标准是语文不得低于0分，地理不得低于95分，数学不得低于00分，只有达到了这个分数线肖恒才允许他毕业。 顺便说一句，以上分数都是百分制……可想而知这次回炉重造对于周小龙来说究竟有多么痛苦。 数学！ 00分！ 要人命啊这是！ 周小龙原本想要找肖恒聊聊，让老师给他降点标准…… 然而周小龙在益州城，肖恒在恭州城，两城相隔整整一天的路程，无论如何周小龙都见不到肖恒。 不过就算见到了肖恒估计也不会为他降低标准的，毕竟那时候的肖恒整个人都被埋在公文里了，心中憋着一股郁结之气，根本没心思搭理他这点鸡毛蒜皮的小事。 在经过了最初的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困窘之后，周小龙终于放弃了反抗，开始拼命的学了起来。 毕竟他离开学校的时间还不长，各方面的知识还没还给肖恒，现在捡起来之后再加上刻苦的学习，终于达到了肖恒的要求，再次初中毕业了。 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等周小龙出关的时候刚好蒙军也退却了，曾经断绝的交通终于重新舒畅了…… 原本这算是好事，但对于周小龙这个倒霉蛋来说，还没来得及在蜀地稍作休息，就再次被肖恒派出去领船了——秦府目前闲着的船长就他一个！这种事他不干谁干？ 所以曾经的海运三号舰的舰长此时就客串起了沙船运输队的船头儿。 “唉……” 周小龙忽然一声叹息。 “小小年纪有什么好叹气的？”周小龙身后站着的一名文士打扮的家伙说道。 “多了。”周小龙头都没回道。 “哦？都有什么？说来听听？”那文士笑道。 “……”周小龙抬了抬眼皮，似乎想回头看那人一眼，结果终究还是因为懒得动而放弃了。就网到了足够的鱼。 探船离开差不多20分钟后，巫山江口忽然冲出一艘平底儿沙船。 这艘船的出现并没有引起其他渔船的注意——在这个航道上隔三差五总能看到大船触摸，所以这艘很大的沙船在这却也算不上特殊。 当这艘沙船开过去之后，巫山峡谷中就又开出了一艘同型号沙船，然后是再一艘，再再一艘…… 尽管那几位渔民隔着很远，但江面上如此大的举动 由于渔民之间隔得很远，又多是独自作业，在没人提醒的情况下一艘两艘的大船很难被他们注意到。 然而这一连串的大沙船可不是“一艘两艘”的问题，而是连绵不绝的问题！ 江面上大型沙船连成了线，仿佛永远没有尽头似得…… 在这种情况下，只要不是瞎子都看得到这边的动静，毕竟这么多艘大船聚在一块那未免也太引人注目了。 周小龙站在船头上，默默的望着远方出神。 与肖恒一同回到蜀地的周小龙还没来得及找地方休息就被肖恒扔到位于益州的学堂再教育去了。 虽然只是又念了一次初中，但这次肖恒给他定的标准是语文不得低于0分，地理不得低于95分，数学不得低于00分，只有达到了这个分数线肖恒才允许他毕业。 顺便说一句，以上分数都是百分制……可想而知这次回炉重造对于周小龙来说究竟有多么痛苦。 数学！ 00分！ 要人命啊这是！ 周小龙原本想要找肖恒聊聊，让老师给他降点标准…… 然而周小龙在益州城，肖恒在恭州城，两城相隔整整一天的路程，无论如何周小龙都见不到肖恒。 不过就算见到了肖恒估计也不会为他降低标准的，毕竟那时候的肖恒整个人都被埋在公文里了，心中憋着一股郁结之气，根本没心思搭理他这点鸡毛蒜皮的小事。 在经过了最初的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困窘之后，周小龙终于放弃了反抗，开始拼命的学了起来。 毕竟他离开学校的时间还不长，各方面的知识还没还给肖恒，现在捡起来之后再加上刻苦的学习，终于达到了肖恒的要求，再次初中毕业了。 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等周小龙出关的时候刚好蒙军也退却了，曾经断绝的交通终于重新舒畅了…… 原本这算是好事，但对于周小龙这个倒霉蛋来说，还没来得及在蜀地稍作休息，就再次被肖恒派出去领船了——秦府目前闲着的船长就他一个！这种事他不干谁干？ 所以曾经的海运三号舰的舰长此时就客串起了沙船运输队的船头儿。 “唉……” 周小龙忽然一声叹息。 “小小年纪有什么好叹气的？”周小龙身后站着的一名文士打扮的家伙说道。 “多了。”周小龙头都没回道。 “哦？都有什么？说来听听？”那文士笑道。 “……”周小龙抬了抬眼皮，似乎想回头看那人一眼，结果终究还是因为懒得动而放弃了。 “” 节24 主粮战争 节24 天刚微微亮，天边泛起一丝鱼肚白，正是晨曦已到，破晓未至的时刻，恭州城外的秦府粮仓处已经挤满了等待买粮的人。 这些人里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但唯一相同的是，他们的身上穿的都是单衣，脸上都有苦色。 这群人正是恭州城外周边的穷苦人家。 当战争爆发后，蜀地的确涌入了大量流民，尤其是以秦府为主导的有秩序的难民转移工作，给蜀地带来了大量的外来人口。 虽然这些人的口粮基本都由秦府解决，但蜀地的粮价还是不可抑制的起飞了。 战争往往会带来饥荒。 除了农民被战争赶出了家乡导致土地荒废之外，最重要的原因就是地主们囤货居奇、哄抬物价。 自古以来这些人就都是这幅德行从未变过，甚至到了肖恒那个时代仍然偶尔能看到这些人的手笔——例如葱蒜暴涨背后多半就有这种人的动作。 不过在肖恒的那个时代，这些人也最多就是炒炒葱蒜之类打打擦边球了，主粮这种关乎到人民生计、国家兴亡的东西他们是万万不敢动的。 而在这个时代，大地主们的所作所为只有四个字能形容——无法无天。 对于他们来说粮食涨得越高他们赚的就越多，不管外面有多少人饿死他们会无动于衷。 历代农民造反多半有这些地主们的推波助澜。 而可悲的是，在这个年代这种行为是不会被惩罚的，毕竟许多大地主背后都有朝廷的关系……而反顾来说背后若是没有朝堂之上的关系，那么他们也无法成为大地主。 看看之前林家的发家史就知道了——祖先出过大官，留下了不少人脉，让林家从普通级别的地主一跃成为了恭州城周围数一数二的大地主。 而随着第二代、第三代再没出过大官，林家的势力也就渐渐缩水，坐拥的土地面积也慢慢缩小。 到了林田他们这一代家里出了个林飞，正三品的大员，所以家里再次起飞，一跃成为近乎于独霸恭州城的豪门望族！ 从这起起伏伏不难看出家里有没有人在朝当官这件事几乎可以当做一个家族福祸兴衰的一个晴雨表，无论放到哪朝哪代都八九不离十。 当士大夫的利益与大地主的利益进行了深度捆绑之后，那么土地兼并也就在所难免了。 总有人说土地兼并造成了国力的衰弱，最终往往会导致大规模的民变。 那么土地兼并为什么会引来民变呢？这其中有什么直接的关联吗？ 其实并没有。 土地兼并并不是一定会造成民变的。 例如肖恒所处的大宋就是如此，大量失去了土地农民走进了工坊、走进了城市，甚至出海当了海员……也正是这种相对宽松的人口流动和旺盛的经济需求造就了这样的“奇观”。 而到了现代，随着轰轰烈烈的工业化进程，失去土地的农民大多进了工厂成为了一名工人……而这个过程虽然也闹出了不少矛盾，但总体上似乎也打破了土地兼并的魔咒。 或者换个角度——将地主当做企业主，将农民换成打工人，那么这个系统似乎就能够圆满且完美的运行下去了吗？ 事实并非如此。 当刀工人能拿到足够户口的饭钱时，这个系统就会相对稳定。而当企业主拿起了鞭子，像奴隶一样使唤打工人时，革命就必然紧随而至。 用伟人的话来讲这就叫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用大白话来说就是人都活不下去了，不造反等死呢？ 所以归根结底，农民起义并不是因为土地兼并，而是因为兼并了土地的这些地主官员不当人，完全枉顾他人死活。 左手高利贷右手高价粮的循环正是地主阶级自我膨胀的法宝，但若是任由他们这么搞下去，一旦官逼民反那遭受的代价可就是不可承受之重了。 所以为了维持社会稳定，在约谈了几个大地主却无果后，肖恒直接选择了代价最高昂但副作用却最小的选择——开仓放粮！而且还是平价粮！ 但说是平价粮，但这粮价仍然是秋收时的两倍以上了。 在肖恒看来，蒙军被挡在了蜀山要塞群之外，从外界逃入的难民则由秦府集中供养……所以无论是战争还是难民，都没有影响到蜀地内部的粮食循环。 再加上这两年蜀地一直都是风调雨顺，粮食产量一直都比较平稳，所以从理论上来说只要肖恒将粮价打压到往年冬季的价格，那么这个冬天多半就饿不死人了。 然而事情却没有肖恒想象中那么简单。 开仓放粮的手段在初期的确起到了一定的坐拥，差点飞涨的粮价也有了小幅度的回落。 然而好景不长，市面上的粮价很快就开始再次飞涨了！而这也就导致大量城内的市民和城外的穷苦百姓都涌到秦府的粮仓抢购粮食了！ 而随着恐慌情绪的蔓延，更多本来不缺粮的阶层也开始向秦府购买粮食。 虽然肖恒立即及时的颁布了限购政策，并且开始进行人口登记并且发放类似身份证的证件，但天知道限购令生效之前的这段时间内究竟被那些米粮商人和他们背后的大地主们买走了多少粮食！ 这让原本就不宽裕的粮食库存迅速告急。 而这也是肖恒狠下心来与蒙军打一场会战的原因——若是再不打通对外联系渠道，蜀地随时都有可能爆发大规模的流血冲突。 随着秦府粮仓内的粮食越来越少，限购政策也自然的就开始缩紧，而原本不那么太计较的身份证明，也开始了随机抽查—— ——抽到谁就派人跟着他回家，看看他身份证上登记的信息是否属实。 这样的手段再加上“当场验货”的政策给了那些浑水摸鱼的人极大的心理压力，其中不少没有组织的倒卖人士打起了退堂鼓。 然而尽管进行了如此众多的限制手段，但毕竟川蜀一地的市民和穷苦农民的数量实在是太多了，都跑到秦府买粮的话把肖恒卖了也拿不到那么多。 捂粮不放的那些大地主们当然情愿看到肖恒对于这件事一筹莫展。 这些人里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但唯一相同的是，他们的身上穿的都是单衣，脸上都有苦色。 这群人正是恭州城外周边的穷苦人家。 当战争爆发后，蜀地的确涌入了大量流民，尤其是以秦府为主导的有秩序的难民转移工作，给蜀地带来了大量的外来人口。 虽然这些人的口粮基本都由秦府解决，但蜀地的粮价还是不可抑制的起飞了。 战争往往会带来饥荒。 除了农民被战争赶出了家乡导致土地荒废之外，最重要的原因就是地主们囤货居奇、哄抬物价。 自古以来这些人就都是这幅德行从未变过，甚至到了肖恒那个时代仍然偶尔能看到这些人的手笔——例如葱蒜暴涨背后多半就有这种人的动作。 不过在肖恒的那个时代，这些人也最多就是炒炒葱蒜之类打打擦边球了，主粮这种关乎到人民生计、国家兴亡的东西他们是万万不敢动的。 而在这个时代，大地主们的所作所为只有四个字能形容——无法无天。 对于他们来说粮食涨得越高他们赚的就越多，不管外面有多少人饿死他们会无动于衷。 历代农民造反多半有这些地主们的推波助澜。 而可悲的是，在这个年代这种行为是不会被惩罚的，毕竟许多大地主背后都有朝廷的关系……而反顾来说背后若是没有朝堂之上的关系，那么他们也无法成为大地主。 看看之前林家的发家史就知道了——祖先出过大官，留下了不少人脉，让林家从普通级别的地主一跃成为了恭州城周围数一数二的大地主。 而随着第二代、第三代再没出过大官，林家的势力也就渐渐缩水，坐拥的土地面积也慢慢缩小。 到了林田他们这一代家里出了个林飞，正三品的大员，所以家里再次起飞，一跃成为近乎于独霸恭州城的豪门望族！ 从这起起伏伏不难看出家里有没有人在朝当官这件事几乎可以当做一个家族福祸兴衰的一个晴雨表，无论放到哪朝哪代都八九不离十。 当士大夫的利益与大地主的利益进行了深度捆绑之后，那么土地兼并也就在所难免了。 总有人说土地兼并造成了国力的衰弱，最终往往会导致大规模的民变。 那么土地兼并为什么会引来民变呢？这其中有什么直接的关联吗？ 其实并没有。 土地兼并并不是一定会造成民变的。 例如肖恒所处的大宋就是如此，大量失去了土地农民走进了工坊、走进了城市，甚至出海当了海员……也正是这种相对宽松的人口流动和旺盛的经济需求造就了这样的“奇观”。 而到了现代，随着轰轰烈烈的工业化进程，失去土地的农民大多进了工厂成为了一名工人……而这个过程虽然也闹出了不少矛盾，但总体上似乎也打破了土地兼并的魔咒。 或者换个角度——将地主当做企业主，将农民换成打工人，那么这个系统似乎就能够圆满且完美的运行下去了吗？ 事实并非如此。 当刀工人能拿到足够户口的饭钱时，这个系统就会相对稳定。而当企业主拿起了鞭子，像奴隶一样使唤打工人时，革命就必然紧随而至。 用伟人的话来讲这就叫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用大白话来说就是人都活不下去了，不造反等死呢？ 所以归根结底，农民起义并不是因为土地兼并，而是因为兼并了土地的这些地主官员不当人，完全枉顾他人死活。 左手高利贷右手高价粮的循环正是地主阶级自我膨胀的法宝，但若是任由他们这么搞下去，一旦官逼民反那遭受的代价可就是不可承受之重了。 所以为了维持社会稳定，在约谈了几个大地主却无果后，肖恒直接选择了代价最高昂但副作用却最小的选择——开仓放粮！而且还是平价粮！ 但说是平价粮，但这粮价仍然是秋收时的两倍以上了。 在肖恒看来，蒙军被挡在了蜀山要塞群之外，从外界逃入的难民则由秦府集中供养……所以无论是战争还是难民，都没有影响到蜀地内部的粮食循环。 再加上这两年蜀地一直都是风调雨顺，粮食产量一直都比较平稳，所以从理论上来说只要肖恒将粮价打压到往年冬季的价格，那么这个冬天多半就饿不死人了。 然而事情却没有肖恒想象中那么简单。 开仓放粮的手段在初期的确起到了一定的坐拥，差点飞涨的粮价也有了小幅度的回落。 然而好景不长，市面上的粮价很快就开始再次飞涨了！而这也就导致大量城内的市民和城外的穷苦百姓都涌到秦府的粮仓抢购粮食了！ 而随着恐慌情绪的蔓延，更多本来不缺粮的阶层也开始向秦府购买粮食。 虽然肖恒立即及时的颁布了限购政策，并且开始进行人口登记并且发放类似身份证的证件，但天知道限购令生效之前的这段时间内究竟被那些米粮商人和他们背后的大地主们买走了多少粮食！ 这让原本就不宽裕的粮食库存迅速告急。 而这也是肖恒狠下心来与蒙军打一场会战的原因——若是再不打通对外联系渠道，蜀地随时都有可能爆发大规模的流血冲突。 随着秦府粮仓内的粮食越来越少，限购政策也自然的就开始缩紧，而原本不那么太计较的身份证明，也开始了随机抽查—— ——抽到谁就派人跟着他回家，看看他身份证上登记的信息是否属实。 这样的手段再加上“当场验货”的政策给了那些浑水摸鱼的人极大的心理压力，其中不少没有组织的倒卖人士打起了退堂鼓。 然而尽管进行了如此众多的限制手段，但毕竟川蜀一地的市民和穷苦农民的数量实在是太多了，都跑到秦府买粮的话把肖恒卖了也拿不到那么多。 捂粮不放的那些大地主们当然情愿看到肖恒对于这件事一筹莫展。 节25 主粮风云 节25 “凭什么抓我！？” “凭什么打我！？” “来人啊！救命啊！！秦府杀人啦！！” 鹰钩鼻躺在地上打滚并且大喊大叫，试图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在极度安静的情况下，鹰钩鼻的举动的确引来了不少目光，但其他来买粮的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所以他的努力也只是引起了一些人的交头接耳。 这让躺在地上乱踢乱打的鹰钩鼻心中一沉。 如果无法带动其他人的情绪，那今天他可就真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想到这里鹰钩鼻焦急之中把心一横，开始用尽全力的大喊道：“秦府没粮了！秦府没粮了！！不卖粮还打人！秦府没有粮食了！！” 果然，此话一出百姓的队伍中的确出现了一丝骚乱。 百姓总是盲目的。 即便是后世的中国文盲率已经不足4%，大学及以上文凭人口占比接近15%的情况下，网上的民意仍然会被公知带偏，更何况是文盲率超过90%的古代？ 前有“大楚兴，陈胜王”，后有“莫道石人一只眼，挑动黄河天下反”……连这种无稽之谈都有人信的时代，无论发生何种荒诞离奇的事情似乎都不奇怪。 又何况那鹰钩鼻说得并没有错，他一声大喊叫出了所有百姓心中的疑虑。 秦府，似乎真的快没有粮食了。 毕竟从最开始的无限制购买，到后来的限人、限号，甚至到现在极为严格的一人1斤……就是傻子也能看出秦府的库存已经快见底了。 这种担忧促使骚乱逐渐扩大，若是在此时有人振臂一呼，天知道这些绝望的百姓会做出什么事来。 就在这个关键时刻，一队手提双管猎枪的全甲士兵冲了出来，打头的那位二话不说，对着那个在地上乱蹬乱踹不让他人近身的鹰钩鼻就是一枪。 “砰砰！！” 两声清脆的枪声响，随后就是一片死寂。 原本这些士兵手里的双管猎枪中填装的是碎皮弹——就是弹体结构跟普通纸壳弹相同，只是弹头部分换成了切碎的皮革边角料。 这种子弹可以充当这个时代的橡皮子弹，主要是为了对不老实却又没到该死程度的人施行镇压，算是城管部门的顶配装备了。 但那位班长在开枪前特意换成了两发独头弹…… 大质量的独头弹近距离的杀伤力只能用丧心病狂这四个字来形容。 而在肖恒的教导下，士兵们非常忠实的贯彻了肖恒的思想——只有死了敌人才是好敌人。 尽管一发子弹就能搞定的事，但那位班长依然扣动了两次扳机。 两发大号铅弹一发打碎了那鹰钩鼻的胸腔，另一打炸了他的肚皮……紧紧十秒钟之后，那鹰钩鼻就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 肖恒为什么要派驻全副武装的士兵在这守着？怕的就是各种突发情况引起民变。 平价粮是为了让百姓不被饿死，而看守的士兵则是为了保证秦府相关人员自身的安全，这并不矛盾。 “同党立即站出来！现在主动投降我保证你们的生命安全，否则一会被查出来之后，就要跟这家伙一个下场了！” 那位班长面无表情的瞪着百姓的队伍，其中不少人都害怕的低下了头，不敢与他的目光相接处。 “……” 鹰钩鼻那个身穿破烂单一的年轻人已经彻底吓傻了，嘴唇青紫脸色煞白，脑子里一片空白。 死了？ 就这么死了？ 年轻人完全没有想过自己将会面临如此凶险的境地。 该怎么办？ 该死…… “没有吗？没有的话就继续！大家放心，我秦府的粮食有得是！最迟3天，最早的话明天就会彻底解除粮食限购了！” 那个开枪的班长如是说道，而所有与他目光交汇的百姓都别赶紧低下头不敢跟他对视。 至于那位班长说的话是否属实已经不重要了，其他百姓可不想在这种时候触了霉头……毕竟刚刚已经死了人的！ 买粮是为了活命，闹事可能抢到粮食也可能抢不到，但大概率会没命。那么命都没了还抢粮食有什么用？ 这就是这些士兵所带来的威慑力。 平复了百姓之中的骚乱后，那位班长总算是松了口气……果然借着杀人余威，没有人敢于挑战秦府的底线。 “把他吊起来，挂上倒卖粮食的牌子。”班长吩咐道，“让其他人看看，与我秦府搞这些小动作究竟会有什么下场！” “是！” 旁边答应的那位士兵也是个老兵，前两天刚刚担任过重装突击兵，这手底下的人命没一百也差不多了！区区一个死于热兵器的尸体已经算是司空见惯了。 不过其他新兵可就有些不适应了，但为了维持自己精悍的形象却也只能强忍着不适将那尸体收拾起来。 经过了这么个小插曲之后，买粮的队伍终于再次动了起来。 而接下来的第一个，就是与那个鹰钩鼻一起来的年轻人。 “身份证谢谢。” 桌后的男孩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平静的继续工作。 “……”衣衫破烂的年轻人嘴唇微微颤抖，眼神不由自主的望向了旁边守着大部头的那个学生。 “快点，买不买？后面人还等着呢！”半大的男孩似乎有些不耐烦。 “我……”衣衫破烂的年轻人满脸犹豫。本能促使他想要赶紧放弃，但是理智又告诉他现在立即放弃破绽太大，很容易出问题。 结果就是左右为难，哽住半天说不出话来。 “刚刚看你还跟那个鹰钩鼻交头接耳的，你俩是不是一起的？”旁边守着大部头的学生问道。 没想到一个普普通通的问题却让那衣衫破烂的年轻人激动起来：“不是！我不是！！我真的不是……” “好好好，别激动……身份证拿出来看一下谢谢。”半大男孩一边安抚着他，一边对站在旁边的班长打了个眼色。 那班长微微点点头，缓缓走到那年轻人身后，突然猛的扑了上去，一下子就把他给扑倒在地！ “别抓我！别……别打我！我都招了，我是赵员外的家丁，那个被打死的是赵员外的远方亲戚，我俩跑来是为了买米顺便打探秦府大米库存的……” “我都说了，我都说了啊……别打我！别杀我……求你了！” 仅仅是被扑倒在地，那年轻人就已经完全崩溃了。 是啊，毕竟川蜀之地一直以来都比较和平，已经好自从南宋建国至今已经近两百年没有兵灾了，平日里也见不到什么匪徒、强人，所以别看他平时欺负普通百姓时耀武扬威的，但事实上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死人。 第一次就见到了如此惨烈的景象，也不知道他今后的人生会不会因此而留下心理阴影。 “放心，我们不会杀你的！只要你配合……来人，把他给我带下去！” 班长挥了挥手，旁边两名士兵冲上来押走了那个年轻人。 班长望着黑压压的人群，再次开腔吼道：“我希望出于倒卖粮食而来的诸位可以站出来了上乱蹬乱踹不让他人近身的鹰钩鼻就是一枪。 “砰砰！！” 两声清脆的枪声响，随后就是一片死寂。 原本这些士兵手里的双管猎枪中填装的是碎皮弹——就是弹体结构跟普通纸壳弹相同，只是弹头部分换成了切碎的皮革边角料。 这种子弹可以充当这个时代的橡皮子弹，主要是为了对不老实却又没到该死程度的人施行镇压，算是城管部门的顶配装备了。 但那位班长在开枪前特意换成了两发独头弹…… 大质量的独头弹近距离的杀伤力只能用丧心病狂这四个字来形容。 而在肖恒的教导下，士兵们非常忠实的贯彻了肖恒的思想——只有死了敌人才是好敌人。 尽管一发子弹就能搞定的事，但那位班长依然扣动了两次扳机。 两发大号铅弹一发打碎了那鹰钩鼻的胸腔，另一打炸了他的肚皮……紧紧十秒钟之后，那鹰钩鼻就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 肖恒为什么要派驻全副武装的士兵在这守着？怕的就是各种突发情况引起民变。 平价粮是为了让百姓不被饿死，而看守的士兵则是为了保证秦府相关人员自身的安全，这并不矛盾。 “同党立即站出来！现在主动投降我保证你们的生命安全，否则一会被查出来之后，就要跟这家伙一个下场了！” 那位班长面无表情的瞪着百姓的队伍，其中不少人都害怕的低下了头，不敢与他的目光相接处。 “……” 鹰钩鼻那个身穿破烂单一的年轻人已经彻底吓傻了，嘴唇青紫脸色煞白，脑子里一片空白。 死了？ 就这么死了？ 年轻人完全没有想过自己将会面临如此凶险的境地。 该怎么办？ 该死…… “没有吗？没有的话就继续！大家放心，我秦府的粮食有得是！最迟3天，最早的话明天就会彻底解除粮食限购了！” 那个开枪的班长如是说道，而所有与他目光交汇的百姓都别赶紧低下头不敢跟他对视。 至于那位班长说的话是否属实已经不重要了，其他百姓可不想在这种时候触了霉头……毕竟刚刚已经死了人的！ 买粮是为了活命，闹事可能抢到粮食也可能抢不到，但大概率会没命。那么命都没了还抢粮食有什么用？ 这就是这些士兵所带来的威慑力。 平复了百姓之中的骚乱后，那位班长总算是松了口气……果然借着杀人余威，没有人敢于挑战秦府的底线。 “把他吊起来，挂上倒卖粮食的牌子。”班长吩咐道，“让其他人看看，与我秦府搞这些小动作究竟会有什么下场！” “是！” 旁边答应的那位士兵也是个老兵，前两天刚刚担任过重装突击兵，这手底下的人命没一百也差不多了！区区一个死于热兵器的尸体已经算是司空见惯了。 不过其他新兵可就有些不适应了，但为了维持自己精悍的形象却也只能强忍着不适将那尸体收拾起来。 经过了这么个小插曲之后，买粮的队伍终于再次动了起来。 而接下来的第一个，就是与那个鹰钩鼻一起来的年轻人。 “身份证谢谢。” 桌后的男孩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平静的继续工作。 “……”衣衫破烂的年轻人嘴唇微微颤抖，眼神不由自主的望向了旁边守着大部头的那个学生。 “快点，买不买？后面人还等着呢！”半大的男孩似乎有些不耐烦。 “我……”衣衫破烂的年轻人满脸犹豫。本能促使他想要赶紧放弃，但是理智又告诉他现在立即放弃破绽太大，很容易出问题。 结果就是左右为难，哽住半天说不出话来。 “刚刚看你还跟那个鹰钩鼻交头接耳的，你俩是不是一起的？”旁边守着大部头的学生问道。 没想到一个普普通通的问题却让那衣衫破烂的年轻人激动起来：“不是！我不是！！我真的不是……” “好好好，别激动……身份证拿出来看一下谢谢。”半大男孩一边安抚着他，一边对站在旁边的班长打了个眼色。 那班长微微点点头，缓缓走到那年轻人身后，突然猛的扑了上去，一下子就把他给扑倒在地！ “别抓我！别……别打我！我都招了，我是赵员外的家丁，那个被打死的是赵员外的远方亲戚，我俩跑来是为了买米顺便打探秦府大米库存的……” “我都说了，我都说了啊……别打我！别杀我……求你了！” 仅仅是被扑倒在地，那年轻人就已经完全崩溃了。 是啊，毕竟川蜀之地一直以来都比较和平，已经好自从南宋建国至今已经近两百年没有兵灾了，平日里也见不到什么匪徒、强人，所以别看他平时欺负普通百姓时耀武扬威的，但事实上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死人。 第一次就见到了如此惨烈的景象，也不知道他今后的人生会不会因此而留下心理阴影。 “放心，我们不会杀你的！只要你配合……来人，把他给我带下去！” 班长挥了挥手，旁边两名士兵冲上来押走了那个年轻人。 班长望着黑压压的人群，再次开腔吼道：“我希望出于倒卖粮食而来的诸位可以站出来了 节26 到货 节26 恭州城曾经是林家的地盘，而自从林家因造反而被剿灭之后，其所留下来的权利真空并没有被秦府所继承，反而是由另一家相对较大的地主所填补。 秦府的粮仓即将见底这件事是所有大地主阶级早就预见到了的……毕竟只要他们不卖粮食，那么秦府就得喂饱整个蜀地！ 无论怎么想这也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但其中最关键的就是所有地主必须进退一致，决不能因为其他问题而动摇，这其中没有人串联是根本不可能达成的。 其实内务府也在调查究竟是谁在协调大地主们，只是目前为止尚未查出这群大地主们如此默契的原因。 对于黄老爷来说，那些大人物们之间的事情他并不关心。 事实上他们家原本只是个生活在林家阴影下的普通地主家庭，但奈何他已经是恭州城附近最有实力的地主了，所以其他联合在一起的地主自然而然的就找上们来。 毕竟，黄老爷家距离恭州城很近，近水楼台之下能搞到不少第一手的消息，而这些消息对于地主联盟来说是至关重要的。 所以黄老爷家就成了各路眼线的据点，而早晨那场被及时压制住了的骚乱，自然也没逃过这些眼线的注意。 黄家祖宅，黄老爷正翘着二郎腿，边喝茶水边等消息。 不多时，外面急急忙忙跑进来个家丁。 黄老爷眼睛一亮：“都打听清楚了？” “会老爷话，都打听明白了！”那家丁喘匀了呼吸，然后将早晨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跟黄老爷说了个清楚。 “死人了啊……”黄老爷面色一喜，“百姓可有骚乱？” “没有，听说最开始的确有些骚动，但最后被秦府的士兵慑服了。”家丁摇头。 “可惜。”黄老爷砸了砸嘴，似乎有些失望，不过他很快就想到了什么，接着问道：“死的人是谁家的知道吗？” “是罗家的人。”家丁答道。 “罗家？呵，大老远的来蹚浑水，结果连命都丢了，啧啧……”黄老爷幸灾乐祸道。 罗家距离恭州城有点远，若是用脚走的话估计得走上三四天。 说实话，住得这么远秦府的平价粮很难卖到他们那个地方去，所以当地百姓吃粮还是以本地购入为准。在这秦府对罗家的影响微乎其微的情况下，为什么要在这种时候跳出来呢？ 说实话，这个问题除了那个死人之外，大概也就只有罗家家主自己才知道他们家为什么要来蹚这摊浑水。 “唉，谁说不是呢！死了一个被抓了一个，被抓的那个估计也要凶多吉少了。”家丁也跟着笑道。 “但说不定这也算个好事……那些老家伙一个个的都想怂恿别人上前冲锋陷阵，都想自己躲在后面渔翁得利。现在好了，人都死了！” 黄老爷似乎也很看不起那些大地主，不过这种话他也只敢在这里说，等出了门当着那些探子，他可就要化身舔狗了。 “对了，那粮食呢？有没有人见过秦府的粮食？”黄老爷问道。 “没有，我们的人不敢去了，中途借口撒尿就再没回去。不过听人说秦府库房里的粮食的确没有刚开始的时候那么多了。” “这倒是个好消息……估计秦府很快就要抵挡不住了！”黄老爷颇为兴奋的搓了搓手，“李大人那边有什么表示没有？” “暂时还没有。”家丁摇了摇头。 “那也好，总之……秦府顶不住了对我们来说是好事。” …… 无论什么时候，“死人了”这种话题永远都是最抓眼球的消息之一。而在经贸发达的南宋，这种恭州城曾经是林家的地盘，而自从林家因造反而被剿灭之后，其所留下来的权利真空并没有被秦府所继承，反而是由另一家相对较大的地主所填补。 秦府的粮仓即将见底这件事是所有大地主阶级早就预见到了的……毕竟只要他们不卖粮食，那么秦府就得喂饱整个蜀地！ 无论怎么想这也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但其中最关键的就是所有地主必须进退一致，决不能因为其他问题而动摇，这其中没有人串联是根本不可能达成的。 其实内务府也在调查究竟是谁在协调大地主们，只是目前为止尚未查出这群大地主们如此默契的原因。 对于黄老爷来说，那些大人物们之间的事情他并不关心。 事实上他们家原本只是个生活在林家阴影下的普通地主家庭，但奈何他已经是恭州城附近最有实力的地主了，所以其他联合在一起的地主自然而然的就找上们来。 毕竟，黄老爷家距离恭州城很近，近水楼台之下能搞到不少第一手的消息，而这些消息对于地主联盟来说是至关重要的。 所以黄老爷家就成了各路眼线的据点，而早晨那场被及时压制住了的骚乱，自然也没逃过这些眼线的注意。 黄家祖宅，黄老爷正翘着二郎腿，边喝茶水边等消息。 不多时，外面急急忙忙跑进来个家丁。 黄老爷眼睛一亮：“都打听清楚了？” “会老爷话，都打听明白了！”那家丁喘匀了呼吸，然后将早晨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跟黄老爷说了个清楚。 “死人了啊……”黄老爷面色一喜，“百姓可有骚乱？” “没有，听说最开始的确有些骚动，但最后被秦府的士兵慑服了。”家丁摇头。 “可惜。”黄老爷砸了砸嘴，似乎有些失望，不过他很快就想到了什么，接着问道：“死的人是谁家的知道吗？” “是罗家的人。”家丁答道。 “罗家？呵，大老远的来蹚浑水，结果连命都丢了，啧啧……”黄老爷幸灾乐祸道。 罗家距离恭州城有点远，若是用脚走的话估计得走上三四天。 说实话，住得这么远秦府的平价粮很难卖到他们那个地方去，所以当地百姓吃粮还是以本地购入为准。在这秦府对罗家的影响微乎其微的情况下，为什么要在这种时候跳出来呢？ 说实话，这个问题除了那个死人之外，大概也就只有罗家家主自己才知道他们家为什么要来蹚这摊浑水。 “唉，谁说不是呢！死了一个被抓了一个，被抓的那个估计也要凶多吉少了。”家丁也跟着笑道。 “但说不定这也算个好事……那些老家伙一个个的都想怂恿别人上前冲锋陷阵，都想自己躲在后面渔翁得利。现在好了，人都死了！” 黄老爷似乎也很看不起那些大地主，不过这种话他也只敢在这里说，等出了门当着那些探子，他可就要化身舔狗了。 “对了，那粮食呢？有没有人见过秦府的粮食？”黄老爷问道。 “没有，我们的人不敢去了，中途借口撒尿就再没回去。不过听人说秦府库房里的粮食的确没有刚开始的时候那么多了。” “这倒是个好消息……估计秦府很快就要抵挡不住了！”黄老爷颇为兴奋的搓了搓手，“李大人那边有什么表示没有？” “暂时还没有。”家丁摇了摇头。 “那也好，总之……秦府顶不住了对我们来说是好事。” …… 无论什么时候，“死人了”这种话题永远都是最抓眼球的消息之一。而在经贸发达的南宋，这种恭州城曾经是林家的地盘，而自从林家因造反而被剿灭之后，其所留下来的权利真空并没有被秦府所继承，反而是由另一家相对较大的地主所填补。 秦府的粮仓即将见底这件事是所有大地主阶级早就预见到了的……毕竟只要他们不卖粮食，那么秦府就得喂饱整个蜀地！ 无论怎么想这也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但其中最关键的就是所有地主必须进退一致，决不能因为其他问题而动摇，这其中没有人串联是根本不可能达成的。 其实内务府也在调查究竟是谁在协调大地主们，只是目前为止尚未查出这群大地主们如此默契的原因。 对于黄老爷来说，那些大人物们之间的事情他并不关心。 事实上他们家原本只是个生活在林家阴影下的普通地主家庭，但奈何他已经是恭州城附近最有实力的地主了，所以其他联合在一起的地主自然而然的就找上们来。 毕竟，黄老爷家距离恭州城很近，近水楼台之下能搞到不少第一手的消息，而这些消息对于地主联盟来说是至关重要的。 所以黄老爷家就成了各路眼线的据点，而早晨那场被及时压制住了的骚乱，自然也没逃过这些眼线的注意。 黄家祖宅，黄老爷正翘着二郎腿，边喝茶水边等消息。 不多时，外面急急忙忙跑进来个家丁。 黄老爷眼睛一亮：“都打听清楚了？” “会老爷话，都打听明白了！”那家丁喘匀了呼吸，然后将早晨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跟黄老爷说了个清楚。 “死人了啊……”黄老爷面色一喜，“百姓可有骚乱？” “没有，听说最开始的确有些骚动，但最后被秦府的士兵慑服了。”家丁摇头。 “可惜。”黄老爷砸了砸嘴，似乎有些失望，不过他很快就想到了什么，接着问道：“死的人是谁家的知道吗？” “是罗家的人。”家丁答道。 “罗家？呵，大老远的来蹚浑水，结果连命都丢了，啧啧……”黄老爷幸灾乐祸道。 罗家距离恭州城有点远，若是用脚走的话估计得走上三四天。 说实话，住得这么远秦府的平价粮很难卖到他们那个地方去，所以当地百姓吃粮还是以本地购入为准。在这秦府对罗家的影响微乎其微的情况下，为什么要在这种时候跳出来呢？ 说实话，这个问题除了那个死人之外，大概也就只有罗家家主自己才知道他们家为什么要来蹚这摊浑水。 “唉，谁说不是呢！死了一个被抓了一个，被抓的那个估计也要凶多吉少了。”家丁也跟着笑道。 “但说不定这也算个好事……那些老家伙一个个的都想怂恿别人上前冲锋陷阵，都想自己躲在后面渔翁得利。现在好了，人都死了！” 黄老爷似乎也很看不起那些大地主，不过这种话他也只敢在这里说，等出了门当着那些探子，他可就要化身舔狗了。 “对了，那粮食呢？有没有人见过秦府的粮食？”黄老爷问道。 “没有，我们的人不敢去了，中途借口撒尿就再没回去。不过听人说秦府库房里的粮食的确没有刚开始的时候那么多了。” “这倒是个好消息……估计秦府很快就要抵挡不住了！”黄老爷颇为兴奋的搓了搓手，“李大人那边有什么表示没有？” “暂时还没有。”家丁摇了摇头。 “那也好，总之……秦府顶不住了对我们来说是好事。” …… 无论什么时候，“死人了”这种话题永远都是最抓眼球的消息之一。而在经贸发达的南宋，这种 要在这种时候跳出来呢？ 说实话，这个问题除了那个死人之外，大概也就只有罗家家主自己才知道他们家为什么要来蹚这摊浑水。 “唉，谁说不是呢！死了一个被抓了一个，被抓的那个估计也要凶多吉少了。”家丁也跟着笑道。 “但说不定这也算个好事……那些老家伙一个个的都想怂恿别人上前冲锋陷阵，都想自己躲在后面渔翁得利。现在好了，人都死了！” 黄老爷似乎也很看不起那些大地主，不过这种话他也只敢在这里说，等出了门当着那些探子，他可就要化身舔狗了。 “对了，那粮食呢？有没有人见过秦府的粮食？”黄老爷问道。 “没有，我们的人不敢去了，中途借口撒尿就再没回去。不过听人说秦府库房里的粮食的确没有刚开始的时候那么多了。” “这倒是个好消息……估计秦府很快就要抵挡不住了！”黄老爷颇为兴奋的搓了搓手，“李大人那边有什么表示没有？” “暂时还没有。”家丁摇了摇头。 “那也好，总之……秦府顶不住了对我们来说是好事。” …… 无论什么时候，“死人了”这种话题永远都是最抓眼球的消息之一。而在经贸发达的南宋，这种 节27 倾销的力量 节27 恭州城外，秦府粮仓。 这里聚集了千人，并且远方还有更多的人正在向这里聚集。 不过尽管这里聚集了很多人，现场也微微有些嘈杂，但却并没有任何的混乱。 来自靖安社的老流氓们已经非常善于维护秩序与治安了，一个个带着凶神恶煞的表情，口中大声叱喝，手中的乌木棍时不时的在空中用力挥舞，仿佛指挥棒一样将来自各方的百姓管理得井井有条。 这个时代的百姓没上过学、不认识字，也听不懂什么大道理，而且还带着一身的坏习惯……若是不管他们，那真是什么奇葩事都能干出来。 若是放到现代，这群人简直会成为治安噩梦。 有随意插队导致争吵喧哗的，有在排队中憋不住就地大小便的，甚至还有有趁别人不注意摸别人钱包的。 站在这偌大的百姓群体面前，就能真切的感受到什么叫一样米养百样人。 在现代，在几千人的规模下，这样不懂规矩不守秩序的不能说完全没有，但可能也就几个十几个。 但在这里，一来就是上千人！ 这两天来自靖安社的老流氓们面对了各种各样奇葩的骚操作，而且应付起来居然还真就得心应手。 这一方面是因为他们见得多了，而另一方面也跟他们面黑手狠有关系。 这些人之所以能成成为现代的治安噩梦是因为有现代的法律保护他们，但对于古代来说……这里没什么人权，法律意识也极为淡薄，很多时候面对犯罪根本不用通过法律途径自己私下里就会能处理。 这种处理被称之为“私刑”。 在现代，施加私刑是犯法的，一方面是正义性存疑，另一方面则是量刑标准不定——事实上在古代即便是告到了县太爷那里，这两个方面也依然是无法避免的。 不过古人自有一套相对公允的评判方式。 例如偷窃剁手、偷人浸猪笼等即便到了现代都耳熟能详的刑罚，在皇权不下县的年代还真就在一定程度上维持了治安与稳定。 而这其中的度，对于老流氓们来说那可真就是烂熟于心。 毕竟他们前半生所做的，基本都是游走于这个度的边缘，有时候偶尔稍微过那么点界，但归根结底还是遵守这套规则的。 而现在，他们从规则的破坏者变成了维护者，这其中的奥妙反过来利用到他们曾经的同行身上……那种爽快简直无法用语言形容。 遇到随意插队的拽出来就打，并且打完强行让他们重新排队，有过几次就再没人敢插队了。 而遇到随地大小便的，上小号的就扒下裤子绑在高台上一小时，让所有人都看看他的本钱。若是遇到上大号的……那就不好意思了，直接铲到他怀里！ 类似这种小事就要小施惩罚，一直以来老流氓们做得都非常好。 但是若是遇到偷窃的、抢劫的，老流氓们反而不会想出什么花招来处理他们，而是直接将这些人绑好圈起来……根据罪行的大小，恶劣程度，经过临时法庭神力之后，最后等待着他们的将是劳动改造。 秦府各种款产资源的需求简直就是无底洞，尽管不少矿场已经进行了机械化改造，但毕竟挖矿的还是人。 目前肖恒已经建立了一套基本的司法体系，其中死刑以下的罪名，基本都要被送进矿场了。 至于强迫劳动什么的……抱歉，罪犯没有人权。 当多数人开始遵守规则之后，规则的力量就开始向外扩散、辐射。 不少刚来的人没有经历过被毒打，也没有经历过被绑在架子上“晒鸟”的刑罚，但只是看着那整整齐齐的队伍，就下意识的不敢破坏队形，老老实实的跟着一起排队去了。 不得不说，上千人的规模却被规制得整整齐齐，这队伍本身就能给后来者一种无形的震慑。 这就是规则的惯性。 “嚯，这么多人居然被摆弄得横平竖直的……” 黄老爷带着家丁，也来到粮仓这边凑热闹来了。而跟着他们一起来的还有不少其他大地主的人，只是这些人一来就分散开到处打探消息去了，到是没跟黄老爷一起走。 “这秦府管事的确有点本事……”黄老爷赞叹道。 “老爷说的是。”旁边的家丁似乎也有些震撼，毕竟这种场面他这辈子都没见过。 “大军出操也不过如此了吧？”在黄老爷旁边，一个手拿折扇的年轻人也满脸都是止不住的讶异。恭州城外，秦府粮仓。 这里聚集了千人，并且远方还有更多的人正在向这里聚集。 不过尽管这里聚集了很多人，现场也微微有些嘈杂，但却并没有任何的混乱。 来自靖安社的老流氓们已经非常善于维护秩序与治安了，一个个带着凶神恶煞的表情，口中大声叱喝，手中的乌木棍时不时的在空中用力挥舞，仿佛指挥棒一样将来自各方的百姓管理得井井有条。 这个时代的百姓没上过学、不认识字，也听不懂什么大道理，而且还带着一身的坏习惯……若是不管他们，那真是什么奇葩事都能干出来。 若是放到现代，这群人简直会成为治安噩梦。 有随意插队导致争吵喧哗的，有在排队中憋不住就地大小便的，甚至还有有趁别人不注意摸别人钱包的。 站在这偌大的百姓群体面前，就能真切的感受到什么叫一样米养百样人。 在现代，在几千人的规模下，这样不懂规矩不守秩序的不能说完全没有，但可能也就几个十几个。 但在这里，一来就是上千人！ 这两天来自靖安社的老流氓们面对了各种各样奇葩的骚操作，而且应付起来居然还真就得心应手。 这一方面是因为他们见得多了，而另一方面也跟他们面黑手狠有关系。 这些人之所以能成成为现代的治安噩梦是因为有现代的法律保护他们，但对于古代来说……这里没什么人权，法律意识也极为淡薄，很多时候面对犯罪根本不用通过法律途径自己私下里就会能处理。 这种处理被称之为“私刑”。 在现代，施加私刑是犯法的，一方面是正义性存疑，另一方面则是量刑标准不定——事实上在古代即便是告到了县太爷那里，这两个方面也依然是无法避免的。 不过古人自有一套相对公允的评判方式。 例如偷窃剁手、偷人浸猪笼等即便到了现代都耳熟能详的刑罚，在皇权不下县的年代还真就在一定程度上维持了治安与稳定。 而这其中的度，对于老流氓们来说那可真就是烂熟于心。 毕竟他们前半生所做的，基本都是游走于这个度的边缘，有时候偶尔稍微过那么点界，但归根结底还是遵守这套规则的。 而现在，他们从规则的破坏者变成了维护者，这其中的奥妙反过来利用到他们曾经的同行身上……那种爽快简直无法用语言形容。 遇到随意插队的拽出来就打，并且打完强行让他们重新排队，有过几次就再没人敢插队了。 而遇到随地大小便的，上小号的就扒下裤子绑在高台上一小时，让所有人都看看他的本钱。若是遇到上大号的……那就不好意思了，直接铲到他怀里！ 类似这种小事就要小施惩罚，一直以来老流氓们做得都非常好。 但是若是遇到偷窃的、抢劫的，老流氓们反而不会想出什么花招来处理他们，而是直接将这些人绑好圈起来……根据罪行的大小，恶劣程度，经过临时法庭神力之后，最后等待着他们的将是劳动改造。 秦府各种款产资源的需求简直就是无底洞，尽管不少矿场已经进行了机械化改造，但毕竟挖矿的还是人。 目前肖恒已经建立了一套基本的司法体系，其中死刑以下的罪名，基本都要被送进矿场了。 至于强迫劳动什么的……抱歉，罪犯没有人权。 当多数人开始遵守规则之后，规则的力量就开始向外扩散、辐射。 不少刚来的人没有经历过被毒打，也没有经历过被绑在架子上“晒鸟”的刑罚，但只是看着那整整齐齐的队伍，就下意识的不敢破坏队形，老老实实的跟着一起排队去了。 不得不说，上千人的规模却被规制得整整齐齐，这队伍本身就能给后来者一种无形的震慑。 这就是规则的惯性。 “嚯，这么多人居然被摆弄得横平竖直的……” 黄老爷带着家丁，也来到粮仓这边凑热闹来了。而跟着他们一起来的还有不少其他大地主的人，只是这些人一来就分散开到处打探消息去了，到是没跟黄老爷一起走。 “这秦府管事的确有点本事……”黄老爷赞叹道。 “老爷说的是。”旁边的家丁似乎也有些震撼，毕竟这种场面他这辈子都没见过。 “大军出操也不过如此了吧？”在黄老爷旁边，一个手拿折扇的年轻人也满脸都是止不住的讶异。方面也跟他们面黑手狠有关系。 这些人之所以能成成为现代的治安噩梦是因为有现代的法律保护他们，但对于古代来说……这里没什么人权，法律意识也极为淡薄，很多时候面对犯罪根本不用通过法律途径自己私下里就会能处理。 这种处理被称之为“私刑”。 在现代，施加私刑是犯法的，一方面是正义性存疑，另一方面则是量刑标准不定——事实上在古代即便是告到了县太爷那里，这两个方面也依然是无法避免的。 不过古人自有一套相对公允的评判方式。 例如偷窃剁手、偷人浸猪笼等即便到了现代都耳熟能详的刑罚，在皇权不下县的年代还真就在一定程度上维持了治安与稳定。 而这其中的度，对于老流氓们来说那可真就是烂熟于心。 毕竟他们前半生所做的，基本都是游走于这个度的边缘，有时候偶尔稍微过那么点界，但归根结底还是遵守这套规则的。 而现在，他们从规则的破坏者变成了维护者，这其中的奥妙反过来利用到他们曾经的同行身上……那种爽快简直无法用语言形容。 遇到随意插队的拽出来就打，并且打完强行让他们重新排队，有过几次就再没人敢插队了。 而遇到随地大小便的，上小号的就扒下裤子绑在高台上一小时，让所有人都看看他的本钱。若是遇到上大号的……那就不好意思了，直接铲到他怀里！ 类似这种小事就要小施惩罚，一直以来老流氓们做得都非常好。 但是若是遇到偷窃的、抢劫的，老流氓们反而不会想出什么花招来处理他们，而是直接将这些人绑好圈起来……根据罪行的大小，恶劣程度，经过临时法庭神力之后，最后等待着他们的将是劳动改造。 秦府各种款产资源的需求简直就是无底洞，尽管不少矿场已经进行了机械化改造，但毕竟挖矿的还是人。 目前肖恒已经建立了一套基本的司法体系，其中死刑以下的罪名，基本都要被送进矿场了。 至于强迫劳动什么的……抱歉，罪犯没有人权。 当多数人开始遵守规则之后，规则的力量就开始向外扩散、辐射。 不少刚来的人没有经历过被毒打，也没有经历过被绑在架子上“晒鸟”的刑罚，但只是看着那整整齐齐的队伍，就下意识的不敢破坏队形，老老实实的跟着一起排队去了。 不得不说，上千人的规模却被规制得整整齐齐，这队伍本身就能给后来者一种无形的震慑。 这就是规则的惯性。 “嚯，这么多人居然被摆弄得横平竖直的……” 黄老爷带着家丁，也来到粮仓这边凑热闹来了。而跟着他们一起来的还有不少其他大地主的人，只是这些人一来就分散开到处打探消息去了，到是没跟黄老爷一起走。 “这秦府管事的确有点本事……”黄老爷赞叹道。 “老爷说的是。”旁边的家丁似乎也有些震撼，毕竟这种场面他这辈子都没见过。 “大军出操也不过如此了吧？”在黄老爷旁边，一个手拿折扇的年轻人也满脸都是止不住的讶异。 节28 爆仓 节28 当沈公子一番分析过后，所有人都沉默起来，慢慢的思考其中的真实性。 过了许久，忽然有人问道：“不知沈公子这消息是否可靠？能否透漏消息来源？” “当然可以，事实上那人已经在府上多时了。”沈公子笑了笑，回头对着黄老爷打了个手势。 黄老爷一脸纳闷。 “……” 沈公子的手僵硬了，随后不动声色的放下，然后跟黄老爷说道：“还请黄老爷将人请出来。” “什么人？哦……那个人！”黄老爷反应了半天这才想起来，然后匆匆出去了。 沈公子暗皱眉头——这偏远乡下就连个会察言观色的人都没有！若是还在临安，下人早就闻言知意把所有东西准备好了，他一抬手就立即会送上来，等他亲自开口那已经是大罪了，回头可是要挨巴掌的！ 看着这么一群见识少学识差的一脸怀疑的看着自己，沈公子胸中不禁升起一丝龙游浅水、虎落平阳之感。 如此优秀的我，居然要与此等人为伍，真是羞煞人也。 在这个年代，大城市来的人天生就有种优越感，后世已经很少有人有这种体验了，毕竟后世网络发达，即便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 但在消息闭塞的古代，一些从临安传出来的故事都呼让他们听得如此如醉，一份从临安流出来的报纸都能让其他地方的人读得废寝忘食的…… 对于临安人习以为常的一切，在其他偏远地方看来都是不得了的好东西。 而这也就产生了见识上的差距，也就是鄙视链的初级形态。 有了曾为沧海的经理，再回头来看这小水洼，心中当然涌出优越感，毕竟优越感这东西不就是因对比而生的吗？ 正当沈公子孤芳自赏的时候，房门外传来了一阵人声，不多时那黄老爷果然领来一个人。 众人经过一番盘问之后，果然发现此人就是林家之人，他说的许多东都能与诸位所知一一印证。 再加上此人对林家困境的描述极为真实，所以很快就取信了所有人。 而这样之后，沈公子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但是就算知道了秦府的粮食来源又能怎样呢？我们拿秦府又能如何？” 对于这个问题，仍然有人心怀疑虑，而沈公子也只好耐心的解释道：“这说明秦府的粮食仍然是还有限的，现在秦府所表现出来的强势也不过是外强中干……” “什么意思？” 那人似乎隐隐约约的把握到了沈公子的想法，不过由于自身并不精于计算的缘故，仔细去想反倒是把自己的脑袋搞得一团浆糊。 “……” 沈公子无语的看着那人，似乎不敢相信世上竟有如此驽钝之人。 我怎么会与这种人为伍…… 深深的吸了口气，强行平复了心情之后，沈公子缓缓说道：“既然秦府的粮食并非凭空变出来的，那么若是将其买光……会发生什么事呢？” 话已至此是，沈公子绝不会再说什么了，能否领悟也就只好看这群人的觉悟了。 “……” 听闻沈公子的话之后，周围的人并没有说话，而是静静的沉默着，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然而之前一直主导着局势的沈公子却再不言语了，似乎他跟其他人已经没什么想说的了。 随着时间的流逝，屋内的气氛变得诡异起来，其他人都在小心翼翼的观察沈公子，而沈公子则眼观鼻、鼻观心，仿若老僧入定一般再没有半点言语。 不知为什么，黄老爷觉得这么一大桌人就仿佛一同去饭店吃了个脑满肠肥，然后就开始互相盯着等别人结账…… “咳咳，那个……秦府的身份核验很严，咱们的人能不能买到粮食不知道呢！”黄老爷的话一出口，所有人的目光都唰的一声聚到了他的身上。 “黄老爷说的是，这如何行动还得从长计议。” “不如先派人去试试秦府的深浅如何？看看他们是否会抓倒买倒卖者？” “这是个好主意，但有些危险……” “是啊，这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啊！” “秦府那肖恒不会如此决绝吧？敢杀我们的人就是要与我们决裂……” “嘿！杀你的人又如何？如果人家想，杀你都是易如反掌！别忘了林家的下场！！” “切……” “……” 随着黄老爷的按句话，整个场面重新被盘活了，尤其是好几人看上去都有些跃跃欲试了，这倒是让沈公子松了口气，对黄老爷的看法也忽然好了许多。 “这样吧，就由我的人去试探一番如何？我的人是生面孔，秦府应该查不到才是。”沈公子终于开口了，而这一次所有人都报以热烈的掌声。 “沈公子不愧是国之栋梁！” “沈公子高明大义！” “沈公子宏图伟略计谋无双！” “……” 随着沈公子的一番话，一群人顿时如众星捧月般围在了沈公子身边，毫不吝啬他们的赞誉之词…… 毕竟，这个雷还是由沈家去蹚了，他们既得到了实惠又没有付出，当然会不吝于各种溢美之词了。 而面对如此众多的恭维，沈公子微微笑着，只是眼中的神色颇有些发冷。 当沈公子一番分析过后，所有人都沉默起来，慢慢的思考其中的真实性。 过了许久，忽然有人问道：“不知沈公子这消息是否可靠？能否透漏消息来源？” “当然可以，事实上那人已经在府上多时了。”沈公子笑了笑，回头对着黄老爷打了个手势。 黄老爷一脸纳闷。 “……” 沈公子的手僵硬了，随后不动声色的放下，然后跟黄老爷说道：“还请黄老爷将人请出来。” “什么人？哦……那个人！”黄老爷反应了半天这才想起来，然后匆匆出去了。 沈公子暗皱眉头——这偏远乡下就连个会察言观色的人都没有！若是还在临安，下人早就闻言知意把所有东西准备好了，他一抬手就立即会送上来，等他亲自开口那已经是大罪了，回头可是要挨巴掌的！ 看着这么一群见识少学识差的一脸怀疑的看着自己，沈公子胸中不禁升起一丝龙游浅水、虎落平阳之感。 如此优秀的我，居然要与此等人为伍，真是羞煞人也。 在这个年代，大城市来的人天生就有种优越感，后世已经很少有人有这种体验了，毕竟后世网络发达，即便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 但在消息闭塞的古代，一些从临安传出来的故事都呼让他们听得如此如醉，一份从临安流出来的报纸都能让其他地方的人读得废寝忘食的…… 对于临安人习以为常的一切，在其他偏远地方看来都是不得了的好东西。 而这也就产生了见识上的差距，也就是鄙视链的初级形态。 有了曾为沧海的经理，再回头来看这小水洼，心中当然涌出优越感，毕竟优越感这东西不就是因对比而生的吗？ 正当沈公子孤芳自赏的时候，房门外传来了一阵人声，不多时那黄老爷果然领来一个人。 众人经过一番盘问之后，果然发现此人就是林家之人，他说的许多东都能与诸位所知一一印证。 再加上此人对林家困境的描述极为真实，所以很快就取信了所有人。 而这样之后，沈公子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但是就算知道了秦府的粮食来源又能怎样呢？我们拿秦府又能如何？” 对于这个问题，仍然有人心怀疑虑，而沈公子也只好耐心的解释道：“这说明秦府的粮食仍然是还有限的，现在秦府所表现出来的强势也不过是外强中干……” “什么意思？” 那人似乎隐隐约约的把握到了沈公子的想法，不过由于自身并不精于计算的缘故，仔细去想反倒是把自己的脑袋搞得一团浆糊。 “……” 沈公子无语的看着那人，似乎不敢相信世上竟有如此驽钝之人。 我怎么会与这种人为伍…… 深深的吸了口气，强行平复了心情之后，沈公子缓缓说道：“既然秦府的粮食并非凭空变出来的，那么若是将其买光……会发生什么事呢？” 话已至此是，沈公子绝不会再说什么了，能否领悟也就只好看这群人的觉悟了。 “……” 听闻沈公子的话之后，周围的人并没有说话，而是静静的沉默着，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然而之前一直主导着局势的沈公子却再不言语了，似乎他跟其他人已经没什么想说的了。 随着时间的流逝，屋内的气氛变得诡异起来，其他人都在小心翼翼的观察沈公子，而沈公子则眼观鼻、鼻观心，仿若老僧入定一般再没有半点言语。 不知为什么，黄老爷觉得这么一大桌人就仿佛一同去饭店吃了个脑满肠肥，然后就开始互相盯着等别人结账…… “咳咳，那个……秦府的身份核验很严，咱们的人能不能买到粮食不知道呢！”黄老爷的话一出口，所有人的目光都唰的一声聚到了他的身上。 “黄老爷说的是，这如何行动还得从长计议。” “不如先派人去试试秦府的深浅如何？看看他们是否会抓倒买倒卖者？” “这是个好主意，但有些危险……” “是啊，这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啊！” “秦府那肖恒不会如此决绝吧？敢杀我们的人就是要与我们决裂……” “嘿！杀你的人又如何？如果人家想，杀你都是易如反掌！别忘了林家的下场！！” “切……” “……” 随着黄老爷的按句话，整个场面重新被盘活了，尤其是好几人看上去都有些跃跃欲试了，这倒是让沈公子松了口气，对黄老爷的看法也忽然好了许多。 “这样吧，就由我的人去试探一番如何？我的人是生面孔，秦府应该查不到才是。”沈公子终于开口了，而这一次所有人都报以热烈的掌声。 “沈公子不愧是国之栋梁！” “沈公子高明大义！” “沈公子宏图伟略计谋无双！” “……” 随着沈公子的一番话，一群人顿时如众星捧月般围在了沈公子身边，毫不吝啬他们的赞誉之词…… 毕竟，这个雷还是由沈家去蹚了，他们既得到了实惠又没有付出，当然会不吝于各种溢美之词了。 而面对如此众多的恭维，沈公子微微笑着，只是眼中的神色颇有些发冷。 听闻沈公子的话之后，周围的人并没有说话，而是静静的沉默着，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然而之前一直主导着局势的沈公子却再不言语了，似乎他跟其他人已经没什么想说的了。 随着时间的流逝，屋内的气氛变得诡异起来，其他人都在小心翼翼的观察沈公子，而沈公子则眼观鼻、鼻观心，仿若老僧入定一般再没有半点言语。 不知为什么，黄老爷觉得这么一大桌人就仿佛一同去饭店吃了个脑满肠肥，然后就开始互相盯着等别人结账…… “咳咳，那个……秦府的身份核验很严，咱们的人能不能买到粮食不知道呢！”黄老爷的话一出口，所有人的目光都唰的一声聚到了他的身上。 “黄老爷说的是，这如何行动还得从长计议。” “不如先派人去试试秦府的深浅如何？看看他们是否会抓倒买倒卖者？” “这是个好主意，但有些危险……” “是啊，这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啊！” “秦府那肖恒不会如此决绝吧？敢杀我们的人就是要与我们决裂……” “嘿！杀你的人又如何？如果人家想，杀你都是易如反掌！别忘了林家的下场！！” “切……” “……” 随着黄老爷的按句话，整个场面重新被盘活了，尤其是好几人看上去都有些跃跃欲试了，这倒是让沈公子松了口气，对黄老爷的看法也忽然好了许多。 “这样吧，就由我的人去试探一番如何？我的人是生面孔，秦府应该查不到才是。”沈公子终于开口了，而这一次所有人都报以热烈的掌声。 “沈公子不愧是国之栋梁！” “沈公子高明大义！” “沈公子宏图伟略计谋无双！” “……” 随着沈公子的一番话，一群人顿时如众星捧月般围在了沈公子身边，毫不吝啬他们的赞誉 …… 节29 空 节29 “稻米五十斤，拿好。” 库管从一个人手中收走了印花的条子和铜钱，并将一大袋粮食扔在了木桌上。 “谢官爷，谢官爷……”那汉子千恩万谢的扛起粮食走了。 “下一个。”库管招了招手。 “哦哦……” 一个商人打扮的年轻人探头探脑的往仓库里望去，只可惜外面比较亮，仓库里又没有半点光亮，看起来黑洞洞的仿佛什么都没有。 “看什么呢？”库管眉头一皱道。 “没，没事……”那商人笑道，然后招了招手让后面的人跟上。 结果就见五六辆牛车从路边开了过来，然后停在了库管面前。 “啧……你这是？”库管似乎有些不高兴。 “嘿嘿，小本生意，小本生意……这是票据，这是银子。”那商人打扮的年轻人满脸带笑，恭恭敬敬的将手中的票据和银两交给了库管。 “嚯，一万斤！”那库管看这印花票似乎有些讶异。 “不不不，是一万两千近，可别错了。”那年轻的商人很在意数字。 “哼。”库管轻哼了一声，将那一盒音量递给旁边的少年道，“二虎子，称一下看看有没有缺斤短两。” “诶！” 年轻人喜滋滋的从盒子里拿出银锭，一个个的放到面前的天平上过秤，左手噼里啪啦的在算盘上打了起来，不多时就算出了总数。 “叔儿，书没错，还多了几克。”那个叫二虎子的年轻人答道。 “嗯好。”库管点点头，招了招手示意牛车再往里一点，这样他们干活的时候就能少走一段路，能节省不少力气。 而那个年轻的商人也凑热闹似的走了过去，探头探脑的往仓库里看。 秦府的粮仓黝黑、宽阔……地面是坚硬的水泥地面，上面还有一些木质的栈板，可以看得出上面应该曾经堆放了不少东西，只是现在却只剩下了这些栈板。 在更里面的地方，栈板上还有一些粮食，但看起来也不是很多了…… 别的粮仓什么情况不知道，至少这甲7仓就只剩下一排紧贴着墙壁的粮堆了。 “再往里面一点……对，停！别动了，各自管好牲口！” 那库管大叔似乎很熟悉如何操弄牲口，不大功夫就指挥着众人将车停好固定住了。 紧接着库房内的工人们就开始将一袋袋的粮食搬到牛车上，而库管大叔则有些吃力的记着数字。 “一对、两对、三对……” 这库管的技术方式颇有些传统，喜欢按“对”来查……按照他的算法，一对就是两袋米。 这个算法还算比较常见的，另外“一五、二五”这种数法的也比较常见。 在面对日常生活场景的时候，这种数法可以将相对较大的数字变成较小的数字。 例如六对就是2个，三五就是5个，这样一来很多日常场景的使用就会限制在0以下。 对于从未上过学，从没接受过数字计算的普通百姓而言，他们的算数能力不会比刚上学的小孩子强，甚至还有所不如也说不定。 “叔儿！我都跟你说多少次了，别老一对两对的，太土了！”旁边那个二虎子叫道。 “你懂个屁！我爹你爷爷就是这么数的！你敢说你爷爷土？老头不把你腿打折！”那库管不为所动，继续“七对、八对”的数。 “……” 那二虎子张了张嘴，却不知道如何反驳。 这种懂不懂抬辈分的真是太犯规了。 不过那二虎子也不急，等他叔点完再自己数一遍就好了，反正他叔做的也是无用功。 至于为什么是无用功……这不就来了？ “三十五对，三十六对……唉不对，几对来着？” 他叔数着数着就数乱了。 “99，00……这些一半了，还得在来一百袋。”二虎子很快就清点完毕了。 “挨！不对，这怎么就00了？我这边才三十六对……”他叔觉着不对劲。 “没错，36对就是72袋，你没数完呢我就数完了。”二虎子答道。 “不对！你这个数不对劲！”他叔还在犟，“36对怎么是72袋！？36对肯定比一百多了……” “……” “稻米五十斤，拿好。” 库管从一个人手中收走了印花的条子和铜钱，并将一大袋粮食扔在了木桌上。 “谢官爷，谢官爷……”那汉子千恩万谢的扛起粮食走了。 “下一个。”库管招了招手。 “哦哦……” 一个商人打扮的年轻人探头探脑的往仓库里望去，只可惜外面比较亮，仓库里又没有半点光亮，看起来黑洞洞的仿佛什么都没有。 “看什么呢？”库管眉头一皱道。 “没，没事……”那商人笑道，然后招了招手让后面的人跟上。 结果就见五六辆牛车从路边开了过来，然后停在了库管面前。 “啧……你这是？”库管似乎有些不高兴。 “嘿嘿，小本生意，小本生意……这是票据，这是银子。”那商人打扮的年轻人满脸带笑，恭恭敬敬的将手中的票据和银两交给了库管。 “嚯，一万斤！”那库管看这印花票似乎有些讶异。 “不不不，是一万两千近，可别错了。”那年轻的商人很在意数字。 “哼。”库管轻哼了一声，将那一盒音量递给旁边的少年道，“二虎子，称一下看看有没有缺斤短两。” “诶！” 年轻人喜滋滋的从盒子里拿出银锭，一个个的放到面前的天平上过秤，左手噼里啪啦的在算盘上打了起来，不多时就算出了总数。 “叔儿，书没错，还多了几克。”那个叫二虎子的年轻人答道。 “嗯好。”库管点点头，招了招手示意牛车再往里一点，这样他们干活的时候就能少走一段路，能节省不少力气。 而那个年轻的商人也凑热闹似的走了过去，探头探脑的往仓库里看。 秦府的粮仓黝黑、宽阔……地面是坚硬的水泥地面，上面还有一些木质的栈板，可以看得出上面应该曾经堆放了不少东西，只是现在却只剩下了这些栈板。 在更里面的地方，栈板上还有一些粮食，但看起来也不是很多了…… 别的粮仓什么情况不知道，至少这甲7仓就只剩下一排紧贴着墙壁的粮堆了。 “再往里面一点……对，停！别动了，各自管好牲口！” 那库管大叔似乎很熟悉如何操弄牲口，不大功夫就指挥着众人将车停好固定住了。 紧接着库房内的工人们就开始将一袋袋的粮食搬到牛车上，而库管大叔则有些吃力的记着数字。 “一对、两对、三对……” 这库管的技术方式颇有些传统，喜欢按“对”来查……按照他的算法，一对就是两袋米。 这个算法还算比较常见的，另外“一五、二五”这种数法的也比较常见。 在面对日常生活场景的时候，这种数法可以将相对较大的数字变成较小的数字。 例如六对就是2个，三五就是5个，这样一来很多日常场景的使用就会限制在0以下。 对于从未上过学，从没接受过数字计算的普通百姓而言，他们的算数能力不会比刚上学的小孩子强，甚至还有所不如也说不定。 “叔儿！我都跟你说多少次了，别老一对两对的，太土了！”旁边那个二虎子叫道。 “你懂个屁！我爹你爷爷就是这么数的！你敢说你爷爷土？老头不把你腿打折！”那库管不为所动，继续“七对、八对”的数。 “……” 那二虎子张了张嘴，却不知道如何反驳。 这种懂不懂抬辈分的真是太犯规了。 不过那二虎子也不急，等他叔点完再自己数一遍就好了，反正他叔做的也是无用功。 至于为什么是无用功……这不就来了？ “三十五对，三十六对……唉不对，几对来着？” 他叔数着数着就数乱了。 “99，00……这些一半了，还得在来一百袋。”二虎子很快就清点完毕了。 “挨！不对，这怎么就00了？我这边才三十六对……”他叔觉着不对劲。 “没错，36对就是72袋，你没数完呢我就数完了。”二虎子答道。 “不对！你这个数不对劲！”他叔还在犟，“36对怎么是72袋！？36对肯定比一百多了……” “……” 想想交孩子学习的痛苦，大概也就可以得出此时那二虎子的心情了。 “不对！你这个数不对劲！”他叔还在犟，“36对怎么是72袋！？36对肯定比一百多了……” “……” “稻米五十斤，拿好。” 库管从一个人手中收走了印花的条子和铜钱，并将一大袋粮食扔在了木桌上。 “谢官爷，谢官爷……”那汉子千恩万谢的扛起粮食走了。 “下一个。”库管招了招手。 “哦哦……” 一个商人打扮的年轻人探头探脑的往仓库里望去，只可惜外面比较亮，仓库里又没有半点光亮，看起来黑洞洞的仿佛什么都没有。 “看什么呢？”库管眉头一皱道。 “没，没事……”那商人笑道，然后招了招手让后面的人跟上。 结果就见五六辆牛车从路边开了过来，然后停在了库管面前。 “啧……你这是？”库管似乎有些不高兴。 “嘿嘿，小本生意，小本生意……这是票据，这是银子。”那商人打扮的年轻人满脸带笑，恭恭敬敬的将手中的票据和银两交给了库管。 “嚯，一万斤！”那库管看这印花票似乎有些讶异。 “不不不，是一万两千近，可别错了。”那年轻的商人很在意数字。 “哼。”库管轻哼了一声，将那一盒音量递给旁边的少年道，“二虎子，称一下看看有没有缺斤短两。” “诶！” 年轻人喜滋滋的从盒子里拿出银锭，一个个的放到面前的天平上过秤，左手噼里啪啦的在算盘上打了起来，不多时就算出了总数。 “叔儿，书没错，还多了几克。”那个叫二虎子的年轻人答道。 “嗯好。”库管点点头，招了招手示意牛车再往里一点，这样他们干活的时候就能少走一段路，能节省不少力气。 而那个年轻的商人也凑热闹似的走了过去，探头探脑的往仓库里看。 秦府的粮仓黝黑、宽阔……地面是坚硬的水泥地面，上面还有一些木质的栈板，可以看得出上面应该曾经堆放了不少东西，只是现在却只剩下了这些栈板。 在更里面的地方，栈板上还有一些粮食，但看起来也不是很多了…… 别的粮仓什么情况不知道，至少这甲7仓就只剩下一排紧贴着墙壁的粮堆了。 “再往里面一点……对，停！别动了，各自管好牲口！” 那库管大叔似乎很熟悉如何操弄牲口，不大功夫就指挥着众人将车停好固定住了。 紧接着库房内的工人们就开始将一袋袋的粮食搬到牛车上，而库管大叔则有些吃力的记着数字。 “一对、两对、三对……” 这库管的技术方式颇有些传统，喜欢按“对”来查……按照他的算法，一对就是两袋米。 这个算法还算比较常见的，另外“一五、二五”这种数法的也比较常见。 在面对日常生活场景的时候，这种数法可以将相对较大的数字变成较小的数字。 例如六对就是2个，三五就是5个，这样一来很多日常场景的使用就会限制在0以下。 对于从未上过学，从没接受过数字计算的普通百姓而言，他们的算数能力不会比刚上学的小孩子强，甚至还有所不如也说不定。 “叔儿！我都跟你说多少次了，别老一对两对的，太土了！”旁边那个二虎子叫道。 “你懂个屁！我爹你爷爷就是这么数的！你敢说你爷爷土？老头不把你腿打折！”那库管不为所动，继续“七对、八对”的数。 “……” 那二虎子张了张嘴，却不知道如何反驳。 这种懂不懂抬辈分的真是太犯规了。 不过那二虎子也不急，等他叔点完再自己数一遍就好了，反正他叔做的也是无用功。 至于为什么是无用功……这不就来了？ “三十五对，三十六对……唉不对，几对来着？” 他叔数着数着就数乱了。 “99，00……这些一半了，还得在来一百袋。”二虎子很快就清点完毕了。 “挨！不对，这怎么就00了？我这边才三十六对……”他叔觉着不对劲。 “没错，36对就是72袋，你没数完呢我就数完了。”二虎子答道。 “不对！你这个数不对劲！”他叔还在犟，“36对怎么是72袋！？36对肯定比一百多了……” “……” 秦府的粮仓要空了。 渐渐的，每个来买粮食的人都能看到 节30 崩盘 节30 城外粮仓。 由于粮食突然降价的关系，这里再次聚集了大量百姓。 他们当然不是来看热闹的，而是来买粮食的。 目前的粮食价格已经跌破了他们的心理底线——原本就是平价粮，现在突然低了一半那岂不是跟秋收时的价格差不多了！？ 这可还没开春呢！ 原本正应该是万物复苏的前夜，是饥肠辘辘的百姓最难挨的时刻。 开春之后万物复苏，山珍野菜、野鸡兔子之类的也都该活跃起来了，到了那个时候即便吃不到粮食但也总能弄点东西填饱肚子。 到了那个时候粮价会有所下滑，但也绝对不会下滑到秋收时的价格！ 要知道秋收时由于粮食大量上市，正是一年之际最便宜的时候，再没有比这个时候更便宜的粮食了！ 可现在秦府突然将粮价降到去年秋收时…… ……秦府这时要做什么？ 普通百姓当然不理会秦府的目的，他们听闻粮价下跌的第一反应就是大量购入……能买多少就买多少！又便宜不占王八蛋啊！ 如此便宜的粮食，就算买了屯着夏天吃都便宜！！ 别说是冬天，除了秋收的那段时间之外，其他任何时间的粮价都不可能比秋收时低！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而秦府之所以搞这低价粮食，不少人都觉得秦府这是为了稳定人心。 蜀地之外兵荒马乱，再加上大量的农民涌入……所有的一切都给普通百姓造成了巨大的压力，而这也是之前粮价为何会突飞猛涨的原因。 秦府突然放出如此低价的粮食，傻子都能看出来秦府这是在安稳人心，毕竟这个价格已经没有任何利润了，甚至还会赔钱！ 毕竟秋收时的粮食储存到现在，必然会出现许多损耗——虫咬鼠吃，再加上仓储不周腐败变质的……这都是成本！按照秋收的价格卖，这部分的成本可就直接亏掉了。 如此亏本的买卖必定不会长远，所以想通了这一点的百姓都跑来排队买粮了。 “大姐您要买多少？五百斤！？”那库管皱着眉头问道。 “似呜呗斤！快点撒！” “四五百斤？到底是四百斤还是五百斤？”库管逗她。 “似呜呗斤！呜呗斤！一共呜袋子粮食你个龟……贵老爷求你买给我吧，我给你磕头喽。” 虽然那大娘嘴上说要磕头，可她却一点磕头的意思都没有。 也是，能拿出闲钱一下子买这么多粮食的人不是商户也是作坊主，至不济也是个手艺人，比起普通穷苦百姓那可是难对付多了。 “不用你磕……”库管当然听出来对面那大姐差点爆粗口，连忙安抚了几句教人弄了五袋稻米给她。 那大姐付了铜钱，自有好几个壮小伙子上来给她扛粮食。 “搞什么啊，能养得起这么多人还来买平价粮食……”二虎子似乎有些不满意，但也仅只是不满意而已，并没有当面说话，而是等到人走了之后这才抱怨两声。 “嘿，你懂个屁！”他叔教训道，“公子这么干当然有公子的道理！” “可是咱们吃亏了啊！老师的粮食是卖给买不起粮的百姓的，可却被这些富户买去了……这不是在占我们便宜吗！？”二虎子皱眉。 对于秦府他还是很有归属感的，一口一个“我们”。 “反正公子肯定有他的道理。”他叔虽然也觉得亏了，但依然最犟道。 “是啊，我就是想不通老师的意思……哎。”二虎子闷闷不乐。 “别想那么多，咱啊，就干好咱们自己的活计就好了。咱家公子什么时候吃过亏？”对于这一点上，他叔还是很有信心的。 毕竟从临安到四川，他叔也算是早早投身于秦府的老人了，否则也捞不到库管这种轻松而又权利大的职位。 不过权力大归权力大，让他贪腐他是万万不敢的……毕竟内务府的探子可是鼎鼎大名的！他可不想因为这仨瓜俩枣的被内务府请去喝茶。 “好吧。”二虎子还是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 “下一个！唉，怎么是你？”库管大叔上下打量着眼前的这个商人，“你昨天不是刚买了一万斤粮食吗？怎么今天又来？” “是一万两千斤！”那年轻的商人强调了一下，然后好奇的往库里望去，“只是听说秦府粮价降了，我就再过来看看……刚买的粮食到手就便宜了一半，您得让我赔个明白吧？” “哦……不对，你赔不赔关我屁事！买粮就买，不买赶紧滚蛋！”库管大叔不耐烦道。 “买买买，当然买！”那年轻的商人连忙露出讨好的微笑，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递给了旁边二虎子。 “都买了，都换成粮食！”年轻的商人说道。 “好……”二虎子先称了一下那银锭的重量，然后与商人沟通确认银锭的重量后，这才算了一下能买多少斤。城外粮仓。 由于粮食突然降价的关系，这里再次聚集了大量百姓。 他们当然不是来看热闹的，而是来买粮食的。 目前的粮食价格已经跌破了他们的心理底线——原本就是平价粮，现在突然低了一半那岂不是跟秋收时的价格差不多了！？ 这可还没开春呢！ 原本正应该是万物复苏的前夜，是饥肠辘辘的百姓最难挨的时刻。 开春之后万物复苏，山珍野菜、野鸡兔子之类的也都该活跃起来了，到了那个时候即便吃不到粮食但也总能弄点东西填饱肚子。 到了那个时候粮价会有所下滑，但也绝对不会下滑到秋收时的价格！ 要知道秋收时由于粮食大量上市，正是一年之际最便宜的时候，再没有比这个时候更便宜的粮食了！ 可现在秦府突然将粮价降到去年秋收时…… ……秦府这时要做什么？ 普通百姓当然不理会秦府的目的，他们听闻粮价下跌的第一反应就是大量购入……能买多少就买多少！又便宜不占王八蛋啊！ 如此便宜的粮食，就算买了屯着夏天吃都便宜！！ 别说是冬天，除了秋收的那段时间之外，其他任何时间的粮价都不可能比秋收时低！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而秦府之所以搞这低价粮食，不少人都觉得秦府这是为了稳定人心。 蜀地之外兵荒马乱，再加上大量的农民涌入……所有的一切都给普通百姓造成了巨大的压力，而这也是之前粮价为何会突飞猛涨的原因。 秦府突然放出如此低价的粮食，傻子都能看出来秦府这是在安稳人心，毕竟这个价格已经没有任何利润了，甚至还会赔钱！ 毕竟秋收时的粮食储存到现在，必然会出现许多损耗——虫咬鼠吃，再加上仓储不周腐败变质的……这都是成本！按照秋收的价格卖，这部分的成本可就直接亏掉了。 如此亏本的买卖必定不会长远，所以想通了这一点的百姓都跑来排队买粮了。 “大姐您要买多少？五百斤！？”那库管皱着眉头问道。 “似呜呗斤！快点撒！” “四五百斤？到底是四百斤还是五百斤？”库管逗她。 “似呜呗斤！呜呗斤！一共呜袋子粮食你个龟……贵老爷求你买给我吧，我给你磕头喽。” 虽然那大娘嘴上说要磕头，可她却一点磕头的意思都没有。 也是，能拿出闲钱一下子买这么多粮食的人不是商户也是作坊主，至不济也是个手艺人，比起普通穷苦百姓那可是难对付多了。 “不用你磕……”库管当然听出来对面那大姐差点爆粗口，连忙安抚了几句教人弄了五袋稻米给她。 那大姐付了铜钱，自有好几个壮小伙子上来给她扛粮食。 “搞什么啊，能养得起这么多人还来买平价粮食……”二虎子似乎有些不满意，但也仅只是不满意而已，并没有当面说话，而是等到人走了之后这才抱怨两声。 “嘿，你懂个屁！”他叔教训道，“公子这么干当然有公子的道理！” “可是咱们吃亏了啊！老师的粮食是卖给买不起粮的百姓的，可却被这些富户买去了……这不是在占我们便宜吗！？”二虎子皱眉。 对于秦府他还是很有归属感的，一口一个“我们”。 “反正公子肯定有他的道理。”他叔虽然也觉得亏了，但依然最犟道。 “是啊，我就是想不通老师的意思……哎。”二虎子闷闷不乐。 “别想那么多，咱啊，就干好咱们自己的活计就好了。咱家公子什么时候吃过亏？”对于这一点上，他叔还是很有信心的。 毕竟从临安到四川，他叔也算是早早投身于秦府的老人了，否则也捞不到库管这种轻松而又权利大的职位。 不过权力大归权力大，让他贪腐他是万万不敢的……毕竟内务府的探子可是鼎鼎大名的！他可不想因为这仨瓜俩枣的被内务府请去喝茶。 “好吧。”二虎子还是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 “下一个！唉，怎么是你？”库管大叔上下打量着眼前的这个商人，“你昨天不是刚买了一万斤粮食吗？怎么今天又来？” “是一万两千斤！”那年轻的商人强调了一下，然后好奇的往库里望去，“只是听说秦府粮价降了，我就再过来看看……刚买的粮食到手就便宜了一半，您得让我赔个明白吧？” “哦……不对，你赔不赔关我屁事！买粮就买，不买赶紧滚蛋！”库管大叔不耐烦道。 “买买买，当然买！”那年轻的商人连忙露出讨好的微笑，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递给了旁边二虎子。 “都买了，都换成粮食！”年轻的商人说道。 “好……”二虎子先称了一下那银锭的重量，然后与商人沟通确认银锭的重量后，这才算了一下能买多少斤。 “似呜呗斤！呜呗斤！一共呜袋子粮食你个龟……贵老爷求你买给我吧，我给你磕头喽。” 虽然那大娘嘴上说要磕头，可她却一点磕头的意思都没有。 也是，能拿出闲钱一下子买这么多粮食的人不是商户也是作坊主，至不济也是个手艺人，比起普通穷苦百姓那可是难对付多了。 “不用你磕……”库管当然听出来对面那大姐差点爆粗口，连忙安抚了几句教人弄了五袋稻米给她。 那大姐付了铜钱，自有好几个壮小伙子上来给她扛粮食。 “搞什么啊，能养得起这么多人还来买平价粮食……”二虎子似乎有些不满意，但也仅只是不满意而已，并没有当面说话，而是等到人走了之后这才抱怨两声。 “嘿，你懂个屁！”他叔教训道，“公子这么干当然有公子的道理！” “可是咱们吃亏了啊！老师的粮食是卖给买不起粮的百姓的，可却被这些富户买去了……这不是在占我们便宜吗！？”二虎子皱眉。 对于秦府他还是很有归属感的，一口一个“我们”。 “反正公子肯定有他的道理。”他叔虽然也觉得亏了，但依然最犟道。 “是啊，我就是想不通老师的意思……哎。”二虎子闷闷不乐。 “别想那么多，咱啊，就干好咱们自己的活计就好了。咱家公子什么时候吃过亏？”对于这一点上，他叔还是很有信心的。 毕竟从临安到四川，他叔也算是早早投身于秦府的老人了，否则也捞不到库管这种轻松而又权利大的职位。 不过权力大归权力大，让他贪腐他是万万不敢的……毕竟内务府的探子可是鼎鼎大名的！他可不想因为这仨瓜俩枣的被内务府请去喝茶。 “好吧。”二虎子还是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 “下一个！唉，怎么是你？”库管大叔上下打量着眼前的这个商人，“你昨天不是刚买了一万斤粮食吗？怎么今天又来？” “是一万两千斤！”那年轻的商人强调了一下，然后好奇的往库里望去，“只是听说秦府粮价降了，我就再过来看看……刚买的粮食到手就便宜了一半，您得让我赔个明白吧？” “哦……不对，你赔不赔关我屁事！买粮就买，不买赶紧滚蛋！”库管大叔不耐烦道。 “买买买，当然买！”那年轻的商人连忙露出讨好的微笑，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递给了旁边二虎子。 “都买了，都换成粮食！”年轻的商人说道。 “好……”二虎子先称了一下那银锭的重量，然后与商人沟通确认银锭的重量后，这才算了一下能买多少斤。 而如此低价的粮食，倒是让本地人的心情稍微稳定了一些。 台湾，热兰遮。 节31 贸易 节3 台湾，热兰遮。 在荷兰人驻扎的时期，依山而建的棱堡就是热兰遮的全部了。 所有人都缩在棱堡内吃喝拉撒，这生活环境肯定好不到哪去……提起这一点第一批难民和来自秦府造船厂的员工们那可真是满肚子苦水要倒。 刚刚抵达这里的时候百废待兴，所以并没有对热兰遮城做太大的改造，只是将门窗换成了纱窗，以抵御无处不在的蚊虫。 在热兰遮，秦府最大的敌人既不是荷兰人，也不是海峡对岸的蒙军，甚至不是投靠蒙元之后日益壮大的蒲家。 秦府最大的敌人，是无处不在的蚊虫蛇鼠以及它们身上所携带的疫病。 从古至今原始丛林之中都存在着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病毒、病菌，而无论有没有特效药，提前对中间宿主进行灭杀并搞好防疫工作都是最有效的手段。 所以刚刚抵达这里的时候，秦府最重要的工作就是改造住所，对附近的小型水坑等水体进行填埋，而对相对较大的水体则进行消毒灭杀。 不得不说，这样的工作是卓有成效的……时至今日感染疟疾的人数整体被控制上个位上，而且由于治疗及时恢复得都不错。 而在基本解决了蚊虫问题之后，接下来的工厂建立以及热兰遮城的清扫、改造就同步开始了。 良好的居住环境和卫生条件能有效降低疾病的发病率，同时也能让人有个好心情。 最先被清扫出去的就是堆积在街角路边的排泄物，另外墙壁上的尿渍也得到了进一步的清洗……等这一步结束之后，整个热兰遮城的味道都为之一清，再没有了那种若有若无的、类似公共厕所的刺鼻气味。 原本接下来就该开挖干船坞，为建造新船做准备了……但后期大量难民的涌入，让热兰遮的建设重点变变成了建造房屋，而整个热兰遮城也因此而改换新颜。 热兰遮港口。 海阎王号静静的漂浮在海面上，而关鳞则靠在护栏上静静的望着远方的那个城市。 尽管城市近在咫尺，但关鳞还是喜欢住在船上。 习惯是一方面，条件也是一方面。 热兰遮城尽管已经开始进行民生方面的建设了，但若说居住条件，其实还不如海阎王号的宿舍，至于关鳞的船长室那就更不能比了。 当然住在船上也有另一个好处——海上风大并且也没有蚊子的反之条件，所以在这里睡不用纱窗、也不用蚊帐，在这炎热的气候里任何一层遮挡都是折磨。 话说回来，这热兰遮城还是关鳞自己打下来的，但它当初的样子已经在关鳞的记忆中逐渐淡化了……取而代之的是眼前这个繁华的港口。 关鳞可以说是看着这个港口城市逐渐兴起的。 最开始只是在热兰遮旁边起了一些小楼，而随着难民的涌入，这里的房子也越盖越多，围绕着那个依山而建的热兰遮城堡，外围渐渐的多出了无数高高矮矮的建筑，有如众星拱月一般将热兰遮城围在了中央。 在更远的地方，大片的土地已经完成了平整工作，台湾，热兰遮。 在荷兰人驻扎的时期，依山而建的棱堡就是热兰遮的全部了。 所有人都缩在棱堡内吃喝拉撒，这生活环境肯定好不到哪去……提起这一点第一批难民和来自秦府造船厂的员工们那可真是满肚子苦水要倒。 刚刚抵达这里的时候百废待兴，所以并没有对热兰遮城做太大的改造，只是将门窗换成了纱窗，以抵御无处不在的蚊虫。 在热兰遮，秦府最大的敌人既不是荷兰人，也不是海峡对岸的蒙军，甚至不是投靠蒙元之后日益壮大的蒲家。 秦府最大的敌人，是无处不在的蚊虫蛇鼠以及它们身上所携带的疫病。 从古至今原始丛林之中都存在着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病毒、病菌，而无论有没有特效药，提前对中间宿主进行灭杀并搞好防疫工作都是最有效的手段。 所以刚刚抵达这里的时候，秦府最重要的工作就是改造住所，对附近的小型水坑等水体进行填埋，而对相对较大的水体则进行消毒灭杀。 不得不说，这样的工作是卓有成效的……时至今日感染疟疾的人数整体被控制上个位上，而且由于治疗及时恢复得都不错。 而在基本解决了蚊虫问题之后，接下来的工厂建立以及热兰遮城的清扫、改造就同步开始了。 良好的居住环境和卫生条件能有效降低疾病的发病率，同时也能让人有个好心情。 最先被清扫出去的就是堆积在街角路边的排泄物，另外墙壁上的尿渍也得到了进一步的清洗……等这一步结束之后，整个热兰遮城的味道都为之一清，再没有了那种若有若无的、类似公共厕所的刺鼻气味。 原本接下来就该开挖干船坞，为建造新船做准备了……但后期大量难民的涌入，让热兰遮的建设重点变变成了建造房屋，而整个热兰遮城也因此而改换新颜。 热兰遮港口。 海阎王号静静的漂浮在海面上，而关鳞则靠在护栏上静静的望着远方的那个城市。 尽管城市近在咫尺，但关鳞还是喜欢住在船上。 习惯是一方面，条件也是一方面。 热兰遮城尽管已经开始进行民生方面的建设了，但若说居住条件，其实还不如海阎王号的宿舍，至于关鳞的船长室那就更不能比了。 当然住在船上也有另一个好处——海上风大并且也没有蚊子的反之条件，所以在这里睡不用纱窗、也不用蚊帐，在这炎热的气候里任何一层遮挡都是折磨。 话说回来，这热兰遮城还是关鳞自己打下来的，但它当初的样子已经在关鳞的记忆中逐渐淡化了……取而代之的是眼前这个繁华的港口。 关鳞可以说是看着这个港口城市逐渐兴起的。 最开始只是在热兰遮旁边起了一些小楼，而随着难民的涌入，这里的房子也越盖越多，围绕着那个依山而建的热兰遮城堡，外围渐渐的多出了无数高高矮矮的建筑，有如众星拱月一般将热兰遮城围在了中央。 在更远的地方，大片的土地已经完成了平整工作，台湾，热兰遮。 在荷兰人驻扎的时期，依山而建的棱堡就是热兰遮的全部了。 所有人都缩在棱堡内吃喝拉撒，这生活环境肯定好不到哪去……提起这一点第一批难民和来自秦府造船厂的员工们那可真是满肚子苦水要倒。 刚刚抵达这里的时候百废待兴，所以并没有对热兰遮城做太大的改造，只是将门窗换成了纱窗，以抵御无处不在的蚊虫。 在热兰遮，秦府最大的敌人既不是荷兰人，也不是海峡对岸的蒙军，甚至不是投靠蒙元之后日益壮大的蒲家。 秦府最大的敌人，是无处不在的蚊虫蛇鼠以及它们身上所携带的疫病。 从古至今原始丛林之中都存在着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病毒、病菌，而无论有没有特效药，提前对中间宿主进行灭杀并搞好防疫工作都是最有效的手段。 所以刚刚抵达这里的时候，秦府最重要的工作就是改造住所，对附近的小型水坑等水体进行填埋，而对相对较大的水体则进行消毒灭杀。 不得不说，这样的工作是卓有成效的……时至今日感染疟疾的人数整体被控制上个位上，而且由于治疗及时恢复得都不错。 而在基本解决了蚊虫问题之后，接下来的工厂建立以及热兰遮城的清扫、改造就同步开始了。 良好的居住环境和卫生条件能有效降低疾病的发病率，同时也能让人有个好心情。 最先被清扫出去的就是堆积在街角路边的排泄物，另外墙壁上的尿渍也得到了进一步的清洗……等这一步结束之后，整个热兰遮城的味道都为之一清，再没有了那种若有若无的、类似公共厕所的刺鼻气味。 原本接下来就该开挖干船坞，为建造新船做准备了……但后期大量难民的涌入，让热兰遮的建设重点变变成了建造房屋，而整个热兰遮城也因此而改换新颜。 热兰遮港口。 海阎王号静静的漂浮在海面上，而关鳞则靠在护栏上静静的望着远方的那个城市。 尽管城市近在咫尺，但关鳞还是喜欢住在船上。 习惯是一方面，条件也是一方面。 热兰遮城尽管已经开始进行民生方面的建设了，但若说居住条件，其实还不如海阎王号的宿舍，至于关鳞的船长室那就更不能比了。 当然住在船上也有另一个好处——海上风大并且也没有蚊子的反之条件，所以在这里睡不用纱窗、也不用蚊帐，在这炎热的气候里任何一层遮挡都是折磨。 话说回来，这热兰遮城还是关鳞自己打下来的，但它当初的样子已经在关鳞的记忆中逐渐淡化了……取而代之的是眼前这个繁华的港口。 关鳞可以说是看着这个港口城市逐渐兴起的。 最开始只是在热兰遮旁边起了一些小楼，而随着难民的涌入，这里的房子也越盖越多，围绕着那个依山而建的热兰遮城堡，外围渐渐的多出了无数高高矮矮的建筑，有如众星拱月一般将热兰遮城围在了中央。 在更远的地方，大片的土地已经完成了平整工作， 台湾，热兰遮。 在荷兰人驻扎的时期，依山而建的棱堡就是热兰遮的全部了。 所有人都缩在棱堡内吃喝拉撒，这生活环境肯定好不到哪去……提起这一点第一批难民和来自秦府造船厂的员工们那可真是满肚子苦水要倒。 刚刚抵达这里的时候百废待兴，所以并没有对热兰遮城做太大的改造，只是将门窗换成了纱窗，以抵御无处不在的蚊虫。 在热兰遮，秦府最大的敌人既不是荷兰人，也不是海峡对岸的蒙军，甚至不是投靠蒙元之后日益壮大的蒲家。 秦府最大的敌人，是无处不在的蚊虫蛇鼠以及它们身上所携带的疫病。 从古至今原始丛林之中都存在着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病毒、病菌，而无论有没有特效药，提前对中间宿主进行灭杀并搞好防疫工作都是最有效的手段。 所以刚刚抵达这里的时候，秦府最重要的工作就是改造住所，对附近的小型水坑等水体进行填埋，而对相对较大的水体则进行消毒灭杀。 不得不说，这样的工作是卓有成效的……时至今日感染疟疾的人数整体被控制上个位上，而且由于治疗及时恢复得都不错。 而在基本解决了蚊虫问题之后，接下来的工厂建立以及热兰遮城的清扫、改造就同步开始了。 良好的居住环境和卫生条件能有效降低疾病的发病率，同时也能让人有个好心情。 最先被清扫出去的就是堆积在街角路边的排泄物，另外墙壁上的尿渍也得到了进一步的清洗……等这一步结束之后，整个热兰遮城的味道都为之一清，再没有了那种若有若无的、类似公共厕所的刺鼻气味。 原本接下来就该开挖干船坞，为建造新船做准备了……但后期大量难民的涌入，让热兰遮的建设重点变变成了建造房屋，而整个热兰遮城也因此而改换新颜。 热兰遮港口。 海阎王号静静的漂浮在海面上，而关鳞则靠在护栏上静静的望着远方的那个城市。 尽管城市近在咫尺，但关鳞还是喜欢住在船上。 习惯是一方面，条件也是一方面。 热兰遮城尽管已经开始进行民生方面的建设了，但若说居住条件，其实还不如海阎王号的宿舍，至于关鳞的船长室那就更不能比了。 当然住在船上也有另一个好处——海上风大并且也没有蚊子的反之条件，所以在这里睡不用纱窗、也不用蚊帐，在这炎热的气候里任何一层遮挡都是折磨。 话说回来，这热兰遮城还是关鳞自己打下来的，但它当初的样子已经在关鳞的记忆中逐渐淡化了……取而代之的是眼前这个繁华的港口。 关鳞可以说是看着这个港口城市逐渐兴起的。 最开始只是在热兰遮旁边起了一些 又是四船满载着粮食的巨轮 节32 秋后算账 节32 恭州城外，黄老爷家。 几天前这里每天进进出出的好多人，而现如今却门可罗雀，往日的热闹都不见了踪影。 厅内，仅存的几人正在说着什么。 “李员外的侄子也走了？” “走了，还有张家的小儿子也走了……过两天我也该走了。” “秦府这是以本伤人啊！” “谁叫人家势大呢？连蒙人都被打得落花流水，咱们又算个什么？” “还不是沈钧搞的鬼？还以为跟对了人呢……现在看来，沈钧也是草包一个！” “切，还宰相呢，人家肖恒动动小手指他就没辙了。” “谁说不是呢！” “我也是猪油蒙了心了，听说以前在临安沈家势大的时候，沈钧在肖恒手上都没好果子吃，又何况到了人家的地盘呢？” “走了走了……我家老爷明天要去益州，我也得跟着。” “去益州做什么？” “做什么……当然是求见秦大人！” “求见他做什么？” “呵呵，你说呢？当然是负荆请罪啊！不然等人家稳下脚跟来还有咱好果子吃？” “……” “你也劝劝你阿爹吧！” “是啊……” 说罢，几人也是各自回房，收拾了东西就出门了，看那架势应该是不回来了。 然而并不是所有人都离开了，在所有人都没有注意的角落中，一个书生仍然呆坐在黑暗中，目光呆滞的望着手中的茶杯。 黄老爷无意中路过的时候忽然听到一阵阵低语从那书生的方向飘来。 “不应该啊……” “不应该这样。” “我都算到了啊……” “为什么……”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 黄老爷脚步微微一顿，看着那个已经陷入自闭的公子哥，不由叹了口气，轻轻的走到他身边安慰道：“沈公子，算了吧……咱们斗不过秦府的。” “不，我不甘心……”沈公子抬起头，望着黄老爷低沉的说。 然而只是这么个抬头的动作就把黄老爷吓了一跳！ 这才几天啊？ 这沈公子原本是一个多么意气风发的一个少年，此时不仅眼袋青黑、满脸暗沉，而且眼中布满了血丝，仿佛已经好几天没睡觉了一样。 “你，你没事吧？”黄老爷心都揪起来了——这沈公子可是沈钧的亲孙子！这要是死在他们家那他可什么都说不清了。 “我没事……”沈公子摆了摆手，沙哑的说。 “……沈公子，大势已去，还是回家早作打算吧。”眼看着沈公子的这个状态，黄老爷不敢留他了，万一真死了那可就不好办了。 “也好，不如归去……不如归去。”沈公子叹了口气，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就往外走。 “那个……沈公子？”黄老爷看着他的样子，不禁开口叫住了他。 “……” 沈公子慢慢的停住脚步，侧过身来看着黄老爷。 “我还会是派个人送你回去吧。”黄老爷不放心道。 “……那就多谢了。”沈公子拱了拱手，然后就在门口找了个凳子坐了下来。 黄老爷赶紧去了后面，叫人架上牛车赶到前院，然后这才恭恭敬敬的将那个瘟神给送走了。 沈公子坐在吱吱嘎嘎的牛车上，无神的双目不自觉的飘向码头的方向——那里的货栈上堆满了一袋袋的粮食。 按理说码头边上的货栈只是个临时存货的地方，但是上一次运来的粮食简直太多了，不仅直接将秦府的粮仓都填满了，甚至连府衙内的官仓都被用来存放粮食了。 在这种情况下，以大米为首的粮价那叫一个直线下跌，不仅是恭州城附近如此，就连沈府那边的粮价都开始崩盘了，最低的时候甚至跟秦府的价格差不多！ 沈家在蜀地原本就立足不稳，是因为觉得战乱必然会导致粮价上涨的关系所以早早的就花出去大笔银子来换成了粮食，就等着兵荒马乱的时候再卖出去赚钱了。 可谁曾想肖恒直接出手干预市场，一下子就将粮价打压到不足他们本钱的一半来卖。 如此一来别说赚钱了，就连从临安带来的家底都差点赔没了！ 而这一切全都是拜秦府所赐。 车辕向北，车辙向南。 老牛不紧不慢的往前走，带着沈公子离开了这个伤心之地。 渐渐的，码头已经看不清了，而沈公子的心也渐渐的静了下来。 不慌…… 不用慌！ 外面毕竟已经改天换地了，恭州城外，黄老爷家。 几天前这里每天进进出出的好多人，而现如今却门可罗雀，往日的热闹都不见了踪影。 厅内，仅存的几人正在说着什么。 “李员外的侄子也走了？” “走了，还有张家的小儿子也走了……过两天我也该走了。” “秦府这是以本伤人啊！” “谁叫人家势大呢？连蒙人都被打得落花流水，咱们又算个什么？” “还不是沈钧搞的鬼？还以为跟对了人呢……现在看来，沈钧也是草包一个！” “切，还宰相呢，人家肖恒动动小手指他就没辙了。” “谁说不是呢！” “我也是猪油蒙了心了，听说以前在临安沈家势大的时候，沈钧在肖恒手上都没好果子吃，又何况到了人家的地盘呢？” “走了走了……我家老爷明天要去益州，我也得跟着。” “去益州做什么？” “做什么……当然是求见秦大人！” “求见他做什么？” “呵呵，你说呢？当然是负荆请罪啊！不然等人家稳下脚跟来还有咱好果子吃？” “……” “你也劝劝你阿爹吧！” “是啊……” 说罢，几人也是各自回房，收拾了东西就出门了，看那架势应该是不回来了。 然而并不是所有人都离开了，在所有人都没有注意的角落中，一个书生仍然呆坐在黑暗中，目光呆滞的望着手中的茶杯。 黄老爷无意中路过的时候忽然听到一阵阵低语从那书生的方向飘来。 “不应该啊……” “不应该这样。” “我都算到了啊……” “为什么……”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 黄老爷脚步微微一顿，看着那个已经陷入自闭的公子哥，不由叹了口气，轻轻的走到他身边安慰道：“沈公子，算了吧……咱们斗不过秦府的。” “不，我不甘心……”沈公子抬起头，望着黄老爷低沉的说。 然而只是这么个抬头的动作就把黄老爷吓了一跳！ 这才几天啊？ 这沈公子原本是一个多么意气风发的一个少年，此时不仅眼袋青黑、满脸暗沉，而且眼中布满了血丝，仿佛已经好几天没睡觉了一样。 “你，你没事吧？”黄老爷心都揪起来了——这沈公子可是沈钧的亲孙子！这要是死在他们家那他可什么都说不清了。 “我没事……”沈公子摆了摆手，沙哑的说。 “……沈公子，大势已去，还是回家早作打算吧。”眼看着沈公子的这个状态，黄老爷不敢留他了，万一真死了那可就不好办了。 “也好，不如归去……不如归去。”沈公子叹了口气，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就往外走。 “那个……沈公子？”黄老爷看着他的样子，不禁开口叫住了他。 “……” 沈公子慢慢的停住脚步，侧过身来看着黄老爷。 “我还会是派个人送你回去吧。”黄老爷不放心道。 “……那就多谢了。”沈公子拱了拱手，然后就在门口找了个凳子坐了下来。 黄老爷赶紧去了后面，叫人架上牛车赶到前院，然后这才恭恭敬敬的将那个瘟神给送走了。 沈公子坐在吱吱嘎嘎的牛车上，无神的双目不自觉的飘向码头的方向——那里的货栈上堆满了一袋袋的粮食。 按理说码头边上的货栈只是个临时存货的地方，但是上一次运来的粮食简直太多了，不仅直接将秦府的粮仓都填满了，甚至连府衙内的官仓都被用来存放粮食了。 在这种情况下，以大米为首的粮价那叫一个直线下跌，不仅是恭州城附近如此，就连沈府那边的粮价都开始崩盘了，最低的时候甚至跟秦府的价格差不多！ 沈家在蜀地原本就立足不稳，是因为觉得战乱必然会导致粮价上涨的关系所以早早的就花出去大笔银子来换成了粮食，就等着兵荒马乱的时候再卖出去赚钱了。 可谁曾想肖恒直接出手干预市场，一下子就将粮价打压到不足他们本钱的一半来卖。 如此一来别说赚钱了，就连从临安带来的家底都差点赔没了！ 而这一切全都是拜秦府所赐。 车辕向北，车辙向南。 老牛不紧不慢的往前走，带着沈公子离开了这个伤心之地。 渐渐的，码头已经看不清了，而沈公子的心也渐渐的静了下来。 不慌…… 不用慌！ 外面毕竟已经改天换地了，恭州城外，黄老爷家。 几天前这里每天进进出出的好多人，而现如今却门可罗雀，往日的热闹都不见了踪影。 厅内，仅存的几人正在说着什么。 “李员外的侄子也走了？” “走了，还有张家的小儿子也走了……过两天我也该走了。” “秦府这是以本伤人啊！” “谁叫人家势大呢？连蒙人都被打得落花流水，咱们又算个什么？” “还不是沈钧搞的鬼？还以为跟对了人呢……现在看来，沈钧也是草包一个！” “切，还宰相呢，人家肖恒动动小手指他就没辙了。” “谁说不是呢！” “我也是猪油蒙了心了，听说以前在临安沈家势大的时候，沈钧在肖恒手上都没好果子吃，又何况到了人家的地盘呢？” “走了走了……我家老爷明天要去益州，我也得跟着。” “去益州做什么？” “做什么……当然是求见秦大人！” “求见他做什么？” “呵呵，你说呢？当然是负荆请罪啊！不然等人家稳下脚跟来还有咱好果子吃？” “……” “你也劝劝你阿爹吧！” “是啊……” 说罢，几人也是各自回房，收拾了东西就出门了，看那架势应该是不回来了。 然而并不是所有人都离开了，在所有人都没有注意的角落中，一个书生仍然呆坐在黑暗中，目光呆滞的望着手中的茶杯。 黄老爷无意中路过的时候忽然听到一阵阵低语从那书生的方向飘来。 “不应该啊……” “不应该这样。” “我都算到了啊……” “为什么……”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 黄老爷脚步微微一顿，看着那个已经陷入自闭的公子哥，不由叹了口气，轻轻的走到他身边安慰道：“沈公子，算了吧……咱们斗不过秦府的。” “不，我不甘心……”沈公子抬起头，望着黄老爷低沉的说。 然而只是这么个抬头的动作就把黄老爷吓了一跳！ 这才几天啊？ 这沈公子原本是一个多么意气风发的一个少年，此时不仅眼袋青黑、满脸暗沉，而且眼中布满了血丝，仿佛已经好几天没睡觉了一样。 “你，你没事吧？”黄老爷心都揪起来了——这沈公子可是沈钧的亲孙子！这要是死在他们家那他可什么都说不清了。 “我没事……”沈公子摆了摆手，沙哑的说。 “……沈公子，大势已去，还是回家早作打算吧。”眼看着沈公子的这个状态，黄老爷不敢留他了，万一真死了那可就不好办了。 “也好，不如归去……不如归去。”沈公子叹了口气，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就往外走。 “那个……沈公子？”黄老爷看着他的样子，不禁开口叫住了他。 “……” 沈公子慢慢的停住脚步，侧过身来看着黄老爷。 “我还会是派个人送你回去吧。”黄老爷不放心道。 “……那就多谢了。”沈公子拱了拱手，然后就在门口找了个凳子坐了下来。 黄老爷赶紧去了后面，叫人架上牛车赶到前院，然后这才恭恭敬敬的将那个瘟神给送走了。 沈公子坐在吱吱嘎嘎的牛车上，无神的双目不自觉的飘向码头的方向——那里的货栈上堆满了一袋袋的粮食。 按理说码头边上的货栈只是个临时存货的地方，但是上一次运来的粮食简直太多了，不仅直接将秦府的粮仓都填满了，甚至连府衙内的官仓都被用来存放粮食了。 节33 “内阁” 节33 恭州城，秘书处。 秦国城、韩子德、张坷涵以及肖恒的两个学生李民、张二小拉着木头凳子坐了一圈，而在他们“包围”之中的，则是内务部部长张岚。 之所以做出这“三堂会审”的姿态，还是因为沈钧一家被捕的事。 沈钧作为前朝宰相本身就是大儒出身，在朝堂之上的影响力暂且不提，在朝堂之外的名声甚至要比赵朞这个皇帝还更高一些，不说是一呼百应至少也是跺跺脚就能让整个士林震三震的大人物。 而沈钧在暗地里串联地主捂粮不卖哄抬粮价这种事，在主流社会来看其实算不得什么大事……毕竟这个年代的主流意见表面上看是读书人的意见，但实际上却是被地主阶级所把持的。 毕竟“耕读传家”可是读书人最推崇的生活方式，而有能力耕读传家养得起读书人的，肯定不可能是普通佃户。 哄抬粮价在秦府看来是天大的罪过，但在“主流民意”看来却无伤大雅，所以矛盾就产生了。 秦府若是以这个理由来给沈钧定罪的话，那可是要得罪天下读书人的…… 这其中的逻辑其实很简单——读书人背后是地主阶级，地主靠左手借贷、右手卖高价粮的循环来做大。 而一旦沈钧都被定了罪，那么地主阶级哄抬粮价的这只手可就被斩断了。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 沈钧的被捕让蜀地的读书人群情激愤也就不难理解了…… 但这些读书人就不知道哄抬粮价不对吗？当然不是！他们什么都清楚，但涉及到自身利益的时候，读书人永远是最拎得清的。 这就叫嘴上的仁义，心里的生意。 而现在的秘书处中，也恰好是三个传统的读书人外加三个秦府嫡系，所以他们之间的意见不一也就在所难免了。 他们争论的焦点是给沈钧定什么罪，毕竟批捕沈钧的命令是肖恒亲手签的，这是他们绝对无法修改的，但在罪名的量刑上肖恒并没有指示，也就给了他们争论的空间。 “……别忘了沈钧乃是前朝国相！如此草率的处理毕竟激起天下民愤！” 秦国城义正言辞的说。 肖恒的这个大舅哥是传统的读书人，当年也是状元出身，留过京也外放做过官，最后又调回了中央进了翰林院，可以说是个非常符合传统观念的宰辅之材。 他混迹官场这么多年，其经历多半与秦荐的官途相关，但毕竟也算经历过浮浮沉沉，自然也就形成了他自己的一套价值观。 在场三位读书人中，秦国城是最坚定的给传统读书人立场站台的人。 “哦~~~前朝？”张岚声音微微上挑，阴阳怪气的挑衅道。 如果换个油滑点的官员，此刻必定不敢与秦国城唱对台戏的，毕竟秦国城可是肖恒家的“自己人”。 然而张岚却不在此列。 要知道想当初即便是肖恒他都是看不顺眼的，之所以拜在肖恒麾下完全是因为他爹的命令。 而后张岚也经历过了一些事，最终彻底拜服了肖恒，人生观和世界观经过大幅重塑之后，不说与肖恒完全一致但也相差无几了，否则肖恒也不会放心他坐到内务部部长这个关键的位置。 事实上从实权上讲，内务府所掌握的权利远超整个秘书处，但由于秘书处是服务于肖恒的关系，所以秘书处不仅有直达天听的手段，而且还能在一定程度上影响整个秦府的政策。 所以从地位上来讲，秦国城这位秘书处的隐形处长足以与张岚分庭抗礼。 “你！”秦国城似乎很少遇到这种挑衅，一时之间不知怎么回击，只是瞪着张岚说不出话来。 “张部长有什么意见可以说嘛，大家都是同事，不要总这样阴阳怪气的……”张坷涵说了张岚几句，随后却话锋一转，“不过沈钧犯了法，咱们就应该按法律程序走。至于他是不是前朝宰相其实并不重要。” 比起秦国城，张坷涵的履历可就暗淡了不少。 首先张坷涵是榜眼，并非当科状元，比起另外两位状元出身的文人自然矮了一头。 其次张坷涵乃是归正人出身，光这身份就不容于南宋官场，所以官位也只是个编修。 最后最重要的是张坷涵没有秦国城那样一个好爹，也没有秦幼萱这样的一个好妹妹。 在三位传统文人之中，张坷涵虽然“学历”最低，但却是接触秦府体系时间最长的人！ 没错，他接触秦府体系甚至比秦国城都早，也比他更了解整个秦府是如何运转的，所以他很清楚一件事——秦府所创建的政权并不依靠传统文人体系！！ 这一点很重要！ 再加上张坷涵至今仍是秦府学校的语文老师，不仅了解肖恒所一手建立的这个学校培养人才的效率有多高，而且本身还以此得到了巨额的政z资本—— ——因为他在秦府教学时间很长的关系，上到卢淳下到一年级小朋友，遇到他可都要叫问候一声“老师好”的！ 甚至在座另外两位秘书处的成员平日里遇到了也的主动行礼并说“老师好”！ 所以张坷涵在秦府的不仅地位超然，本身对于秦府的各种理念也是非常认同的。 在传统官场上张坷涵是被排挤的小透明，而在秦府这边他却是位德高望重的老师……不提别的，光是身份认同感他就远高于另外两位文人。 所以，对于沈钧案究竟怎么办，他的态度更倾向于公事公办——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当然目前法律的最终解释权抓在肖恒手中，所以张坷涵的态度中立之中微微偏向张岚。 “我只是觉得，国城兄膝盖软了些，区区一个前朝宰相就压的他抬不起头来了……前朝宰相都是如此，那你遇到前朝皇帝岂不是要三叩九拜了？” 张岚一脸笑容的说着最扎心的话。 “你！我不是怕沈钧，我怕的是天下大势！怕的是众生悠悠之口！”秦国城挺胸抬头两眼平视，自有一股威势。 “呦~~大义凛然秦国城，浩然正气国城兄哦！”张岚继续阴阳怪气。 “好了，谈事就谈事，不要扯到别的地方去。”韩子德微微皱眉，“张兄，大家都是同朝为官，您能不能稍微收敛着点？” “好。”张岚点头。 张岚的态度之所以有所变化是因为国公府那超然的地位。 首先靖国公韩非被肖恒视为长辈，而在秦府尚未成长起来的时候国公府对秦府多有爱护，肖恒本身虽然没说但却是真心实意的把韩非当做一个可敬的长辈……虽然这个长辈有时候出的事不那么正经。 另外除了韩非之外，国公府二少爷与肖恒就差拜把子了！而且二少爷韩子青为人简单耿直，也是帮秦府出了不少力的——甚至到现在他还在当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 沈钧的被捕让蜀地的读书人群情激愤也就不难理解了…… 但这些读书人就不知道哄抬粮价不对吗？当然不是！他们什么都清楚，但涉及到自身利益的时候，读书人永远是最拎得清的。 这就叫嘴上的仁义，心里的生意。 而现在的秘书处中，也恰好是三个传统的读书人外加三个秦府嫡系，所以他们之间的意见不一也就在所难免了。 他们争论的焦点是给沈钧定什么罪，毕竟批捕沈钧的命令是肖恒亲手签的，这是他们绝对无法修改的，但在罪名的量刑上肖恒并没有指示，也就给了他们争论的空间。 “……别忘了沈钧乃是前朝国相！如此草率的处理毕竟激起天下民愤！” 秦国城义正言辞的说。 肖恒的这个大舅哥是传统的读书人，当年也是状元出身，留过京也外放做过官，最后又调回了中央进了翰林院，可以说是个非常符合传统观念的宰辅之材。 他混迹官场这么多年，其经历多半与秦荐的官途相关，但毕竟也算经历过浮浮沉沉，自然也就形成了他自己的一套价值观。 在场三位读书人中，秦国城是最坚定的给传统读书人立场站台的人。 “哦~~~前朝？”张岚声音微微上挑，阴阳怪气的挑衅道。 如果换个油滑点的官员，此刻必定不敢与秦国城唱对台戏的，毕竟秦国城可是肖恒家的“自己人”。 然而张岚却不在此列。 要知道想当初即便是肖恒他都是看不顺眼的，之所以拜在肖恒麾下完全是因为他爹的命令。 而后张岚也经历过了一些事，最终彻底拜服了肖恒，人生观和世界观经过大幅重塑之后，不说与肖恒完全一致但也相差无几了，否则肖恒也不会放心他坐到内务部部长这个关键的位置。 事实上从实权上讲，内务府所掌握的权利远超整个秘书处，但由于秘书处是服务于肖恒的关系，所以秘书处不仅有直达天听的手段，而且还能在一定程度上影响整个秦府的政策。 所以从地位上来讲，秦国城这位秘书处的隐形处长足以与张岚分庭抗礼。 “你！”秦国城似乎很少遇到这种挑衅，一时之间不知怎么回击，只是瞪着张岚说不出话来。 “张部长有什么意见可以说嘛，大家都是同事，不要总这样阴阳怪气的……”张坷涵说了张岚几句，随后却话锋一转，“不过沈钧犯了法，咱们就应该按法律程序走。至于他是不是前朝宰相其实并不重要。” 比起秦国城，张坷涵的履历可就暗淡了不少。 首先张坷涵是榜眼，并非当科状元，比起另外两位状元出身的文人自然矮了一头。 其次张坷涵乃是归正人出身，光这身份就不容于南宋官场，所以官位也只是个编修。 最后最重要的是张坷涵没有秦国城那样一个好爹，也没有秦幼萱这样的一个好妹妹。 在三位传统文人之中，张坷涵虽然“学历”最低，但却是接触秦府体系时间最长的人！ 没错，他接触秦府体系甚至比秦国城都早，也比他更了解整个秦府是如何运转的，所以他很清楚一件事——秦府所创建的政权并不依靠传统文人体系！！ 这一点很重要！ 再加上张坷涵至今仍是秦府学校的语文老师，不仅了解肖恒所一手建立的这个学校培养人才的效率有多高，而且本身还以此得到了巨额的政z资本—— ——因为他在秦府教学时间很长的关系，上到卢淳下到一年级小朋友，遇到他可都要叫问候一声“老师好”的！ 甚至在座另外两位秘书处的成员平日里遇到了也的主动行礼并说“老师好”！ 所以张坷涵在秦府的不仅地位超然，本身对于秦府的各种理念也是非常认同的。 在传统官场上张坷涵是被排挤的小透明，而在秦府这边他却是位德高望重的老师……不提别的，光是身份认同感他就远高于另外两位文人。 所以，对于沈钧案究竟怎么办，他的态度更倾向于公事公办——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当然目前法律的最终解释权抓在肖恒手中，所以张坷涵的态度中立之中微微偏向张岚。 “我只是觉得，国城兄膝盖软了些，区区一个前朝宰相就压的他抬不起头来了……前朝宰相都是如此，那你遇到前朝皇帝岂不是要三叩九拜了？” 张岚一脸笑容的说着最扎心的话。 “你！我不是怕沈钧，我怕的是天下大势！怕的是众生悠悠之口！”秦国城挺胸抬头两眼平视，自有一股威势。 “呦~~大义凛然秦国城，浩然正气国城兄哦！”张岚继续阴阳怪气。 “好了，谈事就谈事，不要扯到别的地方去。”韩子德微微皱眉，“张兄，大家都是同朝为官，您能不能稍微收敛着点？” “好。”张岚点头。 张岚的态度之所以有所变化是因为国公府那超然的地位。 首先靖国公韩非被肖恒视为长辈，而在秦府尚未成长起来的时候国公府对秦府多有爱护，肖恒本身虽然没说但却是真心实意的把韩非当做一个可敬的长辈……虽然这个长辈有时候出的事不那么正经。 另外除了韩非之外，国公府二少爷与肖恒就差拜把子了！而且二少爷韩子青为人简单耿直，也是帮秦府出了不少力的——甚至到现在他还在当 节34 甩手掌柜的悠闲生活 节34 恭州城，秘书处办公室。 肖恒放下笔，把最后一份文件往桌子上一扔，然后靠在硬邦邦的木头椅子中，双脚微微用力让凳子的前腿离地，就这么轻轻的晃起来，显得心情很不错的样子。 桌上那份文件是最后一份征地补偿以及祖坟迁、徙安置的方案。 这份方案秘书处解决的很好，肖恒只要签上自己的名字这份文件就算生效了。 不得不说，秘书处的工作状态是越来越好了，毕竟其中两位状元郎都有地方执政经验，而另外那位榜眼也是深识百姓疾苦，能够从百姓的角度出发看问题。 再加上肖恒两个学生的查缺补漏，整个秘书处运行到现在，至少在内政问题上肖恒觉得自己已经可以放权了。 木头凳子的两条后腿发出不敢重负的咯吱声，而肖恒却丝毫不觉的继续前后摇着。 忽然，肖恒不动了，眉头微皱似乎在考虑什么重要的问题。 肖恒这边的异样，顿时让秘书处内的其他几位放轻了动作，也压低了讨论的声音，目光还时不时的投向肖恒这，生怕打扰了他的思路。 就在整个办公室里所有人不易察觉的注意中，肖恒从凳子上起身、蹲下，然后开始研究这个木头凳子。 “……” 领导什么意思？ 韩子德对着秦国城挤眉弄眼。 我哪知道！ 秦国城两手一摊，也是一脸懵逼。 办公室里的几位秘书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发现大家的表情基本都相差不多。 等肖恒起身回头的时候，就发现了这么一副世界名画，忍不住有把这一幕画下来的冲动，并题词“懵逼树上懵逼果，懵逼树下你和我”。 “你们挤眉弄眼的干什么呢？工作都做完了？”肖恒忍着笑意沉声问道。 “咳咳，没有没有……”秦国城刚刚发现肖恒已经站起来了，“就是公审的事，有什么指示吗？” “没有。”肖恒摇头，“既然交给你们去做，那我就会给余你们充分的信任。按流程来，最后结果汇报一下就好了。” 自从前两天做出公审决定之后，肖恒对这件事就彻底放手了。 然而对于这个刚组建没多久的秘书处而言，不仅上来就领了个难办的任务，还要跟张岚的内务府联审……这其中不仅复杂，而且还夹杂着难以想象的困难。 至少对于秦国城和韩子德来说，他们承担了无比巨大的压力。 肖恒看到秦国城脸上的难色，不由笑道：“哎呀，不过是件小事，别太在意……你们就当练手了，就算出了问题不是还有张岚呢嘛！放心，不管出了什么事那家伙肯定能摆平的。” 听到肖恒这么说，秦国城的脸更黑了。 张岚不就是他的压力来源吗！？若是最后都按照张岚的想法来办的话，那么沈钧这位德高望重的老人就得去挖煤矿了！！ 这……这可成何体统！？ 秦国城的嘴有点不利索，一个“妹夫”含在嘴里半天最终还是没敢叫出来：“我唔……我还是觉得这件事你得出面。” “我说了，这件事交给你们全权处理了。”肖恒看了秦国城一眼，“秘书处这段时间来的工作必须得到肯定，而公审这件事就是对你们的考验。” “外面不是传说你们五个进秘书处是‘入阁’吗？如果你们证明自己足够成熟的话，给你们阁老的权利又有何难？” 肖恒说这句话的时候，语调不疾不徐，脸上甚至还带着一丝微笑。 只是这话的内容却犹如核弹一般在秘书处的五人心中引爆。 阁老！？ 一时之间，三位传统文人的呼吸声都变得粗重了许多……至于肖恒的那俩学生，抱歉他们还太年轻，不太清楚“阁老”这两个字所代表的权利与地位。 学会文武艺，货卖帝王家。 传统文人的最高追求是宰相，其次就是入阁。 “还有，最近一段时间的文件也交给你们直接批驳了，除了军事和特别重要的特殊事件之外不用来找我了。” 肖恒拍了拍木头凳子的椅背道：“我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忙。” 说罢，肖恒就离开了秘书处，留下了心绪仍未平复下来的几人。 韩子德满脸通红，心脏剧烈的跳动让太阳穴上的血管都一鼓一鼓的，明明满脑子都是入阁之事，嘴上却强行转移话题： “更重要的事，会是什么？” 旁边的秦国城也好不到哪去，有些结巴的回答：“不知道，但一定很重要吧。” 张坷涵深吸了口气，闭上双眼默默消化这条消息……以他对肖恒的了解，那个“重要的事情”多半没那么重要。 …… 就在秘书处的几位“阁老”正兴奋的时候，肖恒则跑到城内的一处皮匠工坊，咨询老皮匠一个问题： “……秘书处的木头凳子太硬了！而且还不吸汗不透气，坐起来冰冰凉凉的一点都不舒服！我的想法是以木为骨，以皮为面，其中填充一些比较柔软的材料，这样坐起来就会比较舒服……有吗？” 肖恒一脸期待的问道。 “唔……”老皮匠有些犹豫，但又不能不回答肖恒的问题，所以就试探着问道，“棉花……可以吗？” “棉花？”肖恒摇头，“棉花就算了，除了棉花还有什么？” 新棉花有一定的回弹性，不过坐不了几次就得被压得结结实实的，与肖恒期待中的类似沙发的触感是完全没法比的。 老皮匠急的挠了挠头：“不然……填点碎皮料？” “算了，我自己想想吧。”肖恒摆摆手，他知道老皮匠已经尽力了。 后世最好的沙发填充材料当然是各种各样的海绵，除了海绵之外其他材料的回弹性能都不理想。 除了海面最好的材料当然就是乳胶了，只可惜橡胶树这玩意还在海的那一边。 再其次就是羊毛、羽绒、蚕丝等材料了，只可惜这些材料更适合用来做靠枕，做沙发垫还是差了些。 肖恒搜索了不少材料和沙发结构，结合他目前能够得到的天然材料，最终决定使用……青铜弹簧作为主回弹部件。 之所以选用这种材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毕竟性能优秀的现代材料都需要红彤彤的人民币，想要便宜就只能因陋就简了。 肖恒参考了“席梦思”床垫的解决方案——用大量装入布筒中的碳钢弹簧作为主回弹材料，再在其中填入一个个乒乓球大小的棉布球，球中分别填入羊毛、羽绒以及蚕丝，而在最上面铺上厚厚的羊毛地毯。 以秦府的制造能力，从肖恒提出想法，到造出一个单人沙发的样品只需半天时间。 只是这个成本……那可就飞到天上去了。 作为提出者，肖恒当然成为了第一个试坐者。 “嗯……其实还可以。” 这就是肖恒的评价。 领导什么意思？ 韩子德对着秦国城挤眉弄眼。 我哪知道！ 秦国城两手一摊，也是一脸懵逼。 办公室里的几位秘书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发现大家的表情基本都相差不多。 等肖恒起身回头的时候，就发现了这么一副世界名画，忍不住有把这一幕画下来的冲动，并题词“懵逼树上懵逼果，懵逼树下你和我”。 “你们挤眉弄眼的干什么呢？工作都做完了？”肖恒忍着笑意沉声问道。 “咳咳，没有没有……”秦国城刚刚发现肖恒已经站起来了，“就是公审的事，有什么指示吗？” “没有。”肖恒摇头，“既然交给你们去做，那我就会给余你们充分的信任。按流程来，最后结果汇报一下就好了。” 自从前两天做出公审决定之后，肖恒对这件事就彻底放手了。 然而对于这个刚组建没多久的秘书处而言，不仅上来就领了个难办的任务，还要跟张岚的内务府联审……这其中不仅复杂，而且还夹杂着难以想象的困难。 至少对于秦国城和韩子德来说，他们承担了无比巨大的压力。 肖恒看到秦国城脸上的难色，不由笑道：“哎呀，不过是件小事，别太在意……你们就当练手了，就算出了问题不是还有张岚呢嘛！放心，不管出了什么事那家伙肯定能摆平的。” 听到肖恒这么说，秦国城的脸更黑了。 张岚不就是他的压力来源吗！？若是最后都按照张岚的想法来办的话，那么沈钧这位德高望重的老人就得去挖煤矿了！！ 这……这可成何体统！？ 秦国城的嘴有点不利索，一个“妹夫”含在嘴里半天最终还是没敢叫出来：“我唔……我还是觉得这件事你得出面。” “我说了，这件事交给你们全权处理了。”肖恒看了秦国城一眼，“秘书处这段时间来的工作必须得到肯定，而公审这件事就是对你们的考验。” “外面不是传说你们五个进秘书处是‘入阁’吗？如果你们证明自己足够成熟的话，给你们阁老的权利又有何难？” 肖恒说这句话的时候，语调不疾不徐，脸上甚至还带着一丝微笑。 只是这话的内容却犹如核弹一般在秘书处的五人心中引爆。 阁老！？ 一时之间，三位传统文人的呼吸声都变得粗重了许多……至于肖恒的那俩学生，抱歉他们还太年轻，不太清楚“阁老”这两个字所代表的权利与地位。 学会文武艺，货卖帝王家。 传统文人的最高追求是宰相，其次就是入阁。 “还有，最近一段时间的文件也交给你们直接批驳了，除了军事和特别重要的特殊事件之外不用来找我了。” 肖恒拍了拍木头凳子的椅背道：“我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忙。” 说罢，肖恒就离开了秘书处，留下了心绪仍未平复下来的几人。 韩子德满脸通红，心脏剧烈的跳动让太阳穴上的血管都一鼓一鼓的，明明满脑子都是入阁之事，嘴上却强行转移话题： “更重要的事，会是什么？” 旁边的秦国城也好不到哪去，有些结巴的回答：“不知道，但一定很重要吧。” 张坷涵深吸了口气，闭上双眼默默消化这条消息……以他对肖恒的了解，那个“重要的事情”多半没那么重要。 …… 就在秘书处的几位“阁老”正兴奋的时候，肖恒则跑到城内的一处皮匠工坊，咨询老皮匠一个问题： “……秘书处的木头凳子太硬了！而且还不吸汗不透气，坐起来冰冰凉凉的一点都不舒服！我的想法是以木为骨，以皮为面，其中填充一些比较柔软的材料，这样坐起来就会比较舒服……有吗？” 肖恒一脸期待的问道。 “唔……”老皮匠有些犹豫，但又不能不回答肖恒的问题，所以就试探着问道，“棉花……可以吗？” “棉花？”肖恒摇头，“棉花就算了，除了棉花还有什么？” 新棉花有一定的回弹性，不过坐不了几次就得被压得结结实实的，与肖恒期待中的类似沙发的触感是完全没法比的。 老皮匠急的挠了挠头：“不然……填点碎皮料？” “算了，我自己想想吧。”肖恒摆摆手，他知道老皮匠已经尽力了。 后世最好的沙发填充材料当然是各种各样的海绵，除了海绵之外其他材料的回弹性能都不理想。 除了海面最好的材料当然就是乳胶了，只可惜橡胶树这玩意还在海的那一边。 再其次就是羊毛、羽绒、蚕丝等材料了，只可惜这些材料更适合用来做靠枕，做沙发垫还是差了些。 肖恒搜索了不少材料和沙发结构，结合他目前能够得到的天然材料，最终决定使用……青铜弹簧作为主回弹部件。 之所以选用这种材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毕竟性能优秀的现代材料都需要红彤彤的人民币，想要便宜就只能因陋就简了。 肖恒参考了“席梦思”床垫的解决方案——用大量装入布筒中的碳钢弹簧作为主回弹材料，再在其中填入一个个乒乓球大小的棉布球，球中分别填入羊毛、羽绒以及蚕丝，而在最上面铺上厚厚的羊毛地毯。 以秦府的制造能力，从肖恒提出想法，到造出一个单人沙发的样品只需半天时间。 只是这个成本……那可就飞到天上去了。 作为提出者，肖恒当然成为了第一个试坐者。 “嗯……其实还可以。” 这就是肖恒的评价。 “弹簧还是 节35 公审 节35 恭州城西，一个曾经的贸易货栈门口挂着一个白底黑子的木牌，上书“恭州第一人民监狱”八个大字。 说起恭州第一人民监狱的来历，其中还有些典故。 这个监狱是在林家被剿灭之后这才临时改建的，在此之前川蜀大地乃至整个中原都是没有现代监狱概念的。 现代监狱是因服刑概念而生，而中国古代并没有服刑这个概念。 虽然官府也有地牢，皇家也设有天牢，甚至历朝历代还有这个狱那个亭的，但这种地方一般很少长期关押犯人，这里只是犯人受到惩罚之前所临时关押的地方。 至于那些长时间被关押的犯人，多半是有其他特殊的原因，并非广泛意义上的服刑。 所以古代的这种牢房更类似现代的看守所，都只是用来关押被审判之前的嫌疑犯的。 不过比起现代的看守所，衙门里的牢房里面的条件可就差多了，肖恒视察的时候甚至都没进去，光站在门口就被熏回来了。 这地方说是牢房，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粪坑呢！ 不，就连粪坑的味道都比这好！ 犯罪之人虽然没所享受的权利不多，但毕竟也不是完全没有人权。 所以这才有了恭州第一人民监狱。 就像它的外表一样，这里是由货栈改建而成的。由于货栈本身需求的关系，这里的墙壁建得牢固厚实，四周连个透气窗都没有，可谓是密不透风。 而且比起衙门里的大牢，货栈可就干净多了，稍做打扫再装上钢筋铁栏就变成了效果极佳的牢房……用货栈来改建监狱那可真是再合适不过了。 这里的第一批“客人”来自林家的那场宴会。 林老太爷和他的两个儿子“非常不巧”的被炸死了，而林家剩下的嫡系亲属基本都在这里了。 除了林家的人之外，这里还关着一些去林家参加造反大会的客人，还有就是一些想要趁乱打劫闹事的泼皮无赖。 而最后被关进来的，自然就是沈钧一家。 沈钧祖孙三代被关在同一个牢房里，整个牢房里面就只有他们三个人。这让沈家左右两旁的“邻居”非常不满。 “喂！你！说你呢小白脸！你给老子过来！”一个满脸都写着“凶”字的壮汉指着沈公子骂道。 “……” 沈公子头都没抬，只是紧了紧身上的毯子，靠在墙上默默的发呆。 最初刚被投入进来的时候还好，被褥都很干净，也没什么虫子耗子之类的东西。 不过随着时间变长，牢房里的味道渐渐变得难以忍受起来——在这里只有防风的时候可以出去倒马桶，除此之外的时间里，就只能忍受着自己和爹爹、爷爷的屎尿骚臭。 这种环境很快就让沈公子崩溃了，再没有了半点身为宰相之孙的傲气。 “呸！王八蛋小白脸！老子看你就来气！你踏马的再不过来，等放风的时候老子把马桶扣你头上！”那壮汉继续吼道。 可沈公子却依然不为所动，因为他知道那壮汉也只敢嘴上说说罢了，防风的时候是整个监狱里防备最严的时候，一不许打架二不许有异常行为，不然轻则挨鞭子重则直接被狱警一枪带走！ 在这种情况下沈公子可以完全无视对方的威胁。 反而是现在自己送上门去才是傻子……毕竟狱警巡逻的时间是固定的，万一被对方隔着笼子抓住了，兴许被打死了狱警都还没出现呢。 “呸！”那壮汉看到沈公子不上当，最终也只是吐了口唾沫，默默的坐回去了，不再浪费口舌。 目前沈家的这三位是整个牢房里公认的“有钱人”，在其他人都得十几个人挤一个笼子的时候，他们只有三个人关一个笼子—— ——事实上之前被关在这个笼子里的囚犯已经被转移到隔壁两个笼子里了，这也让隔壁变得拥挤不少，对沈家三口的怨言自然就化作了各种污言秽语。 最初沈公子还会骂回去，可随着时间的流逝他渐渐失去了骂回去的动力，最终只剩下无尽的自爱自怜。 至于他爹和他爷爷……那可是两个老油条了，眼前和么点小事根本无法动摇他们的信念。 自从他们三人被关进监狱之后，沈钧父子根本没有时间去管那小子，两人一直在嘀嘀咕咕的分析形式，绞尽脑汁的去想是否有那么一线生机。 “……这么多天过去了，看来李大人那边也是没办法了。”沈钧叹息道。 “李大人应该是尽力了，这秦府的肖恒之前就是油盐不进，现如今轮到他掌权了，唉……老天无眼哪！”沈纶一声叹息。 “爹爹可还有其他后手？”沈纶问道。 “这手书递不出去什么都白搭。”沈钧也是一声叹息。 为官30载，为相12年，沈钧何事如此困窘过？ 然而现实无情的打肿了他的脸，他何时想到与肖恒对抗的后果居然会如此严重？ 一步错、步步错。 此时说什么都已经晚了，因为沈钧知道肖恒绝对不会放过自己了…… “……好在女眷没事。”沈钧一声叹息。 “……”沈纶也是沉默不语。 此次抓捕，恭州城西，一个曾经的贸易货栈门口挂着一个白底黑子的木牌，上书“恭州第一人民监狱”八个大字。 说起恭州第一人民监狱的来历，其中还有些典故。 这个监狱是在林家被剿灭之后这才临时改建的，在此之前川蜀大地乃至整个中原都是没有现代监狱概念的。 现代监狱是因服刑概念而生，而中国古代并没有服刑这个概念。 虽然官府也有地牢，皇家也设有天牢，甚至历朝历代还有这个狱那个亭的，但这种地方一般很少长期关押犯人，这里只是犯人受到惩罚之前所临时关押的地方。 至于那些长时间被关押的犯人，多半是有其他特殊的原因，并非广泛意义上的服刑。 所以古代的这种牢房更类似现代的看守所，都只是用来关押被审判之前的嫌疑犯的。 不过比起现代的看守所，衙门里的牢房里面的条件可就差多了，肖恒视察的时候甚至都没进去，光站在门口就被熏回来了。 这地方说是牢房，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粪坑呢！ 不，就连粪坑的味道都比这好！ 犯罪之人虽然没所享受的权利不多，但毕竟也不是完全没有人权。 所以这才有了恭州第一人民监狱。 就像它的外表一样，这里是由货栈改建而成的。由于货栈本身需求的关系，这里的墙壁建得牢固厚实，四周连个透气窗都没有，可谓是密不透风。 而且比起衙门里的大牢，货栈可就干净多了，稍做打扫再装上钢筋铁栏就变成了效果极佳的牢房……用货栈来改建监狱那可真是再合适不过了。 这里的第一批“客人”来自林家的那场宴会。 林老太爷和他的两个儿子“非常不巧”的被炸死了，而林家剩下的嫡系亲属基本都在这里了。 除了林家的人之外，这里还关着一些去林家参加造反大会的客人，还有就是一些想要趁乱打劫闹事的泼皮无赖。 而最后被关进来的，自然就是沈钧一家。 沈钧祖孙三代被关在同一个牢房里，整个牢房里面就只有他们三个人。这让沈家左右两旁的“邻居”非常不满。 “喂！你！说你呢小白脸！你给老子过来！”一个满脸都写着“凶”字的壮汉指着沈公子骂道。 “……” 沈公子头都没抬，只是紧了紧身上的毯子，靠在墙上默默的发呆。 最初刚被投入进来的时候还好，被褥都很干净，也没什么虫子耗子之类的东西。 不过随着时间变长，牢房里的味道渐渐变得难以忍受起来——在这里只有防风的时候可以出去倒马桶，除此之外的时间里，就只能忍受着自己和爹爹、爷爷的屎尿骚臭。 这种环境很快就让沈公子崩溃了，再没有了半点身为宰相之孙的傲气。 “呸！王八蛋小白脸！老子看你就来气！你踏马的再不过来，等放风的时候老子把马桶扣你头上！”那壮汉继续吼道。 可沈公子却依然不为所动，因为他知道那壮汉也只敢嘴上说说罢了，防风的时候是整个监狱里防备最严的时候，一不许打架二不许有异常行为，不然轻则挨鞭子重则直接被狱警一枪带走！ 在这种情况下沈公子可以完全无视对方的威胁。 反而是现在自己送上门去才是傻子……毕竟狱警巡逻的时间是固定的，万一被对方隔着笼子抓住了，兴许被打死了狱警都还没出现呢。 “呸！”那壮汉看到沈公子不上当，最终也只是吐了口唾沫，默默的坐回去了，不再浪费口舌。 目前沈家的这三位是整个牢房里公认的“有钱人”，在其他人都得十几个人挤一个笼子的时候，他们只有三个人关一个笼子—— ——事实上之前被关在这个笼子里的囚犯已经被转移到隔壁两个笼子里了，这也让隔壁变得拥挤不少，对沈家三口的怨言自然就化作了各种污言秽语。 最初沈公子还会骂回去，可随着时间的流逝他渐渐失去了骂回去的动力，最终只剩下无尽的自爱自怜。 至于他爹和他爷爷……那可是两个老油条了，眼前和么点小事根本无法动摇他们的信念。 自从他们三人被关进监狱之后，沈钧父子根本没有时间去管那小子，两人一直在嘀嘀咕咕的分析形式，绞尽脑汁的去想是否有那么一线生机。 “……这么多天过去了，看来李大人那边也是没办法了。”沈钧叹息道。 “李大人应该是尽力了，这秦府的肖恒之前就是油盐不进，现如今轮到他掌权了，唉……老天无眼哪！”沈纶一声叹息。 “爹爹可还有其他后手？”沈纶问道。 “这手书递不出去什么都白搭。”沈钧也是一声叹息。 为官30载，为相12年，沈钧何事如此困窘过？ 然而现实无情的打肿了他的脸，他何时想到与肖恒对抗的后果居然会如此严重？ 一步错、步步错。 此时说什么都已经晚了，因为沈钧知道肖恒绝对不会放过自己了…… “……好在女眷没事。”沈钧一声叹息。 “……”沈纶也是沉默不语。 在这种情况下沈公子可以完全无视对方的威胁。 反而是现在自己送上门去才是傻子……毕竟狱警巡逻的时间是固定的，万一被对方隔着笼子抓住了，兴许被打死了狱警都还没出现呢。 “呸！”那壮汉看到沈公子不上当，最终也只是吐了口唾沫，默默的坐回去了，不再浪费口舌。 目前沈家的这三位是整个牢房里公认的“有钱人”，在其他人都得十几个人挤一个笼子的时候，他们只有三个人关一个笼子—— ——事实上之前被关在这个笼子里的囚犯已经被转移到隔壁两个笼子里了，这也让隔壁变得拥挤不少，对沈家三口的怨言自然就化作了各种污言秽语。 最初沈公子还会骂回去，可随着时间的流逝他渐渐失去了骂回去的动力，最终只剩下无尽的自爱自怜。 至于他爹和他爷爷……那可是两个老油条了，眼前和么点小事根本无法动摇他们的信念。 自从他们三人被关进监狱之后，沈钧父子根本没有时间去管那小子，两人一直在嘀嘀咕咕的分析形式，绞尽脑汁的去想是否有那么一线生机。 “……这么多天过去了，看来李大人那边也是没办法了。”沈钧叹息道。 “李大人应该是尽力了，这秦府的肖恒之前就是油盐不进，现如今轮到他掌权了，唉……老天无眼哪！”沈纶一声叹息。 “爹爹可还有其他后手？”沈纶问道。 “这手书递不出去什么都白搭。”沈钧也是一声叹息。 为官30载，为相12年，沈钧何事如此困窘过？ 然而现实无情的打肿了他的脸，他何时想到与肖恒对抗的后果居然会如此严重？ 一步错、步步错。 此时说什么都已经晚了，因为沈钧知道肖恒绝对不会放过自己了…… “……好在女眷没事。”沈钧一声叹息。 “……”沈纶也是沉默不语。 此次抓捕， 节36 定罪 节36 菜市口，随着张岚的一句话，周围的百姓开始议论纷纷。 “这是威胁！赤棵棵的威胁！”一名白衣文士一场不满的大声疾呼，而随着他的声音，其他不少文士、地主、商人等都同样发出了不满的声音。 一边是私下串联、哄抬粮价以及倒买倒卖这种“无伤大雅”的小罪过，一边是要杀头的谋反大罪，这要人怎么选！？ 其实那白衣文士说的没错，张岚就是在威胁沈钧——事实上包括谋反在内的四个罪名可都是肖恒亲口指出的，所以张岚这边也只是为了贯彻肖恒的意思而已。 不承认私下串联哄抬粮价？那好，我就说你谋反，看你抗不抗得住！ “沈相！不能认啊！不能让那小人得了便宜！” “是啊沈相！我们支持你！” “……” 在一群士子吵吵闹闹中，沈钧坐在醒目的“被告席”上，一脸痛恨的瞪着坐得高高在上的张岚。 龙游浅滩被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这就是沈钧现在心态的真实写照。 身为堂堂宰相，他何曾受过如此羞辱？ 然而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人家屠刀都架在沈钧脖子上了，这种时候再不服软那搞不好命都要没了。 那么是现在谈私下串联、哄抬粮价以及倒买倒卖的事呢，还是像张岚说的，去谈谋反的事呢？ 这种事傻子都知道怎么选。 沈钧唯一的犹豫，就是他还有身为宰相的思想包袱，拉不下脸来按照对方所给出的节奏起舞。 其实沈钧和他儿子沈纶这几天已经商量过了，最后得出的结论是秦府应该不敢那他们如何，毕竟他们也曾代表着文人的顶峰……并且至少还有“刑不上士大夫”的南宋珠玉在前，张岚父子相信秦府对他们的处理大概率是高高举起、轻轻落下。 然而现在，张岚一言不合就抬出了“谋反”这种抄家灭族的大罪，虽然事先沈钧已经确定张岚不敢给自己定谋反，但现在与张岚面对面的时候，他却忽然有些叫不准了。 这家伙，是真的想我死！ 沈钧看着对方的眼神，默默的算计着什么……但最终还是开口了： “说我哄抬粮价可有证据？” “……” 此话一出，周围围观的百姓都跟着哄笑起来。 沈钧这是服软了。 原本这些老百姓还觉得，沈钧这么大的官应该自有官威才对，然而么想到的是这个老家伙居然轻轻松松的就被张岚给吓怕了。 “没想到沈钧竟是这样一个贪生怕死之人！我等羞于与他为伍！”一个白衫文士怒道。 秦府的这场公审说是在审沈钧，但实际上审得却是天下的读书人……因为沈钧的罪名除了谋反之外，剩下的几项罪名却是每个士子、每个地主家庭每年都会做的平常之事。 想要将这平常事放到桌面上来，并且给这种行为定个罪名……这可不是什么小事！ 若是以此为常规，那自己家里也不用种地了！所有地主阶级就等着坐吃山空就好了。 “沈钧真是胆小如鼠，以前做宰相的时候就没有半点担当，官家说什么他就做什么，仿佛是个应声虫，现在不过是区区一个小人的威胁，他就退缩了……” 旁边另一个读书人打扮的也是颇为看不起沈钧，听着旁边那白衣书生的话之后，顿时更加暴怒了，冲着被告席的方向吼道： “沈钧！你这个软蛋！” “你不配做个宰相！大宋的江山就是亡在你这种只知阿谀奉承的小人！如此胆小如鼠，我读书人是在是羞与你为伍啊！” “啊呸！” “……” 虽然距离比较远，但是很俊依然听到了那些来自身后的声音，只是无论支持也好，反对也罢，他只拿那些声音但耳旁风。 毕竟沈家一脉单传，最小的小孙子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安沈家也就酸是绝后了……而他们仨若是都出事了，那他沈家这一脉也就算是绝了。 所以，无论那些民众是支持也好，是痛恨也罢，沈钧为官这么多年早就学会了不能回应那些人的期待。 “看看吧，沈相爷都这么说了，你们几个有什么意见？”张岚歪歪身子，看向了坐在主位上的秦国城。 “张部长不愧是内务部的头头，这威逼利诱的手段真是太熟稔了。”秦国城看不惯这个永远躲在阴暗中操弄手段的家伙。 “过奖，过奖。”张岚满脸得意的拱了拱手，仿佛没听出来秦国城话语中的讽刺一般。 “不过这倒是让沈钧老实了不少，也算是意外之喜。”旁边张坷涵轻声说。 “惊堂木也拍了，威武也喊了，接下来是不是应该正儿八经的审案了？”韩子德也对张岚威逼利诱的作风有些不满，不过出于维护秦府威严的考虑，他并没有立即出声反驳，而是任由那张岚对沈钧一番打压之后，这才开口。 当然了，张岚并没有拍将汤姆，也没有人在两边拄着棍子喊威武……韩子德如是说只是一种比喻。 惊堂木和“威武”都是“堂威”的一种，主要作用是威慑犯人使其不敢说假话。 这种初级的堂威对沈相爷这样见多识广的大人物未必有效，而张岚之所以上来就要打压沈钧的锐气，为的就是后来的审理过程变得简单流畅。 所以韩子德虽然不满张岚有些下作的手段，但至少他对这“堂威”的效果还是比较满意的。 “当然该好好审案。”秦国城点点头，知道这时候不是闹内讧的时间，所以作为主审官之一的他也就翻开了卷宗，开口询问道： “有人举报说你勾结串联各方地主，给他们出主意要联合起来抬高粮价……可有此事？” “……” 沈钧面对这么个简答的问题，居然沉默以对……按照他之前的性格，这时候都该大喊“欲加之罪”了，可经过张岚的一番敲打之后，沈钧意识到自己得换个方式来抗议，否则若是被这些人掌握了主动，那么最后他肯定要被送去挖煤了。 堂堂国相居然被送去挖煤……没有比这更侮辱人的了！ 况且沈钧如今年事已高，别说挖煤了，就算去种地都能把他给累死！若是去了矿场估计他也就没什么活路了。肖恒亲口指出的，所以张岚这边也只是为了贯彻肖恒的意思而已。 不承认私下串联哄抬粮价？那好，我就说你谋反，看你抗不抗得住！ “沈相！不能认啊！不能让那小人得了便宜！” “是啊沈相！我们支持你！” “……” 在一群士子吵吵闹闹中，沈钧坐在醒目的“被告席”上，一脸痛恨的瞪着坐得高高在上的张岚。 龙游浅滩被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这就是沈钧现在心态的真实写照。 身为堂堂宰相，他何曾受过如此羞辱？ 然而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人家屠刀都架在沈钧脖子上了，这种时候再不服软那搞不好命都要没了。 那么是现在谈私下串联、哄抬粮价以及倒买倒卖的事呢，还是像张岚说的，去谈谋反的事呢？ 这种事傻子都知道怎么选。 沈钧唯一的犹豫，就是他还有身为宰相的思想包袱，拉不下脸来按照对方所给出的节奏起舞。 其实沈钧和他儿子沈纶这几天已经商量过了，最后得出的结论是秦府应该不敢那他们如何，毕竟他们也曾代表着文人的顶峰……并且至少还有“刑不上士大夫”的南宋珠玉在前，张岚父子相信秦府对他们的处理大概率是高高举起、轻轻落下。 然而现在，张岚一言不合就抬出了“谋反”这种抄家灭族的大罪，虽然事先沈钧已经确定张岚不敢给自己定谋反，但现在与张岚面对面的时候，他却忽然有些叫不准了。 这家伙，是真的想我死！ 沈钧看着对方的眼神，默默的算计着什么……但最终还是开口了： “说我哄抬粮价可有证据？” “……” 此话一出，周围围观的百姓都跟着哄笑起来。 沈钧这是服软了。 原本这些老百姓还觉得，沈钧这么大的官应该自有官威才对，然而么想到的是这个老家伙居然轻轻松松的就被张岚给吓怕了。 “没想到沈钧竟是这样一个贪生怕死之人！我等羞于与他为伍！”一个白衫文士怒道。 秦府的这场公审说是在审沈钧，但实际上审得却是天下的读书人……因为沈钧的罪名除了谋反之外，剩下的几项罪名却是每个士子、每个地主家庭每年都会做的平常之事。 想要将这平常事放到桌面上来，并且给这种行为定个罪名……这可不是什么小事！ 若是以此为常规，那自己家里也不用种地了！所有地主阶级就等着坐吃山空就好了。 “沈钧真是胆小如鼠，以前做宰相的时候就没有半点担当，官家说什么他就做什么，仿佛是个应声虫，现在不过是区区一个小人的威胁，他就退缩了……” 旁边另一个读书人打扮的也是颇为看不起沈钧，听着旁边那白衣书生的话之后，顿时更加暴怒了，冲着被告席的方向吼道： “沈钧！你这个软蛋！” “你不配做个宰相！大宋的江山就是亡在你这种只知阿谀奉承的小人！如此胆小如鼠，我读书人是在是羞与你为伍啊！” “啊呸！” “……” 虽然距离比较远，但是很俊依然听到了那些来自身后的声音，只是无论支持也好，反对也罢，他只拿那些声音但耳旁风。 毕竟沈家一脉单传，最小的小孙子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安沈家也就酸是绝后了……而他们仨若是都出事了，那他沈家这一脉也就算是绝了。 所以，无论那些民众是支持也好，是痛恨也罢，沈钧为官这么多年早就学会了不能回应那些人的期待。 “看看吧，沈相爷都这么说了，你们几个有什么意见？”张岚歪歪身子，看向了坐在主位上的秦国城。 “张部长不愧是内务部的头头，这威逼利诱的手段真是太熟稔了。”秦国城看不惯这个永远躲在阴暗中操弄手段的家伙。 “过奖，过奖。”张岚满脸得意的拱了拱手，仿佛没听出来秦国城话语中的讽刺一般。 “不过这倒是让沈钧老实了不少，也算是意外之喜。”旁边张坷涵轻声说。 “惊堂木也拍了，威武也喊了，接下来是不是应该正儿八经的审案了？”韩子德也对张岚威逼利诱的作风有些不满，不过出于维护秦府威严的考虑，他并没有立即出声反驳，而是任由那张岚对沈钧一番打压之后，这才开口。 当然了，张岚并没有拍将汤姆，也没有人在两边拄着棍子喊威武……韩子德如是说只是一种比喻。 惊堂木和“威武”都是“堂威”的一种，主要作用是威慑犯人使其不敢说假话。 这种初级的堂威对沈相爷这样见多识广的大人物未必有效，而张岚之所以上来就要打压沈钧的锐气，为的就是后来的审理过程变得简单流畅。 所以韩子德虽然不满张岚有些下作的手段，但至少他对这“堂威”的效果还是比较满意的。 “当然该好好审案。”秦国城点点头，知道这时候不是闹内讧的时间，所以作为主审官之一的他也就翻开了卷宗，开口询问道： “有人举报说你勾结串联各方地主，给他们出主意要联合起来抬高粮价……可有此事？” “……” 沈钧面对这么个简答的问题，居然沉默以对……按照他之前的性格，这时候都该大喊“欲加之罪”了，可经过张岚的一番敲打之后，沈钧意识到自己得换个方式来抗议，否则若是被这些人掌握了主动，那么最后他肯定要被送去挖煤了。 堂堂国相居然被送去挖煤……没有比这更侮辱人的了！ 况且沈钧如今年事已高，别说挖煤了，就算去种地都能把他给累死！若是去了矿场估计他也就没什么活路了。 最开始的时候，的确有文士打扮的人给沈钧加油打气，然而当他喊出下一秒的时候迎接他的就是无数臭鸡蛋和烂菜叶——这原本是给沈钧准备的，倒是让他 节37 定罪2 节37 秦国城的声音回荡着，用条理清晰的语言一点点剥开了沈钧的诡辩之词： “你说粮食价格有所起伏很正常，那么我这里有往前三十年的粮价纪录。” “往年冬日粮价或高或低，但最高也没超过秋收时的3倍！而今年刚刚入冬粮价就飞涨到了十倍以上……你却说这是正常粮价？” “你说你只是外出访友，可你没想到吧？你一进蜀内务府的人就盯上你了！哪天做过什么都被纪录在案！” “你沈钧四处派出家丁，勾连各地地主，借着流民涌入和对外战争的由头故意屯粮不卖，并且每日大幅涨价，至使百姓苦不堪言……若非我秦府开仓放粮，这大丰之年都要出现人相食的恶果了！你沈钧如何与蜀地百姓交代？” “至于倒买倒卖……秦府限额买卖就是为了让更多的便宜粮食流入到普通百姓的锅中，可你呢！？你以两三倍的价钱大肆从百姓手中买粮，后期甚至雇人多次排队买我秦府的救济粮……你要知道你多抢走一份低价粮食，就有可能有一家人饿死在这寒夜里！” “沈钧啊沈钧，你好狠的心啊！” 随着秦国城一番慷慨陈词，周围的欢呼声渐渐弱了下去……因为周围百姓的眼睛已经变得通红。 谁说不是呢？ 若非有秦府的低价粮食，现在搞不好已经有人饿死了！ “你，你血口喷人！你血口喷人！！”沈钧竭尽全力反驳到，心中还有那么一丝丝的侥幸心理，觉得秦府只是说说罢了。 然而他没想到的上，公审前的这段时间，内务部早就将所有证据准备好了。 “你还不承认！？来人！带人证物证！！” “……” 随着秦国城的命令，几张极为巨大的海报向四周竖起，上面画着历年粮价的纪录。 虽然此时的数据收集还没有后世那么精确，但毕竟还是有数据的。 在往前三千年，往后五百年的封建王朝之中，能达到这个执政水平的王朝不说是绝无仅有那也叫凤毛麟角了……而且数下来全是中原王朝！ 后世即便到了工业革命初期，想知道哪个西方国家的一些具体民生数据都很难查到，至于具体到每年粮价这种事更是不可能存在的资料。 再联系到后世某些国家面对大灾大疫的水平……这执政能力真是从古至今的烂。 其实肖恒让人去收集数据的时候，心中也是有些忐忑的，可寻找过后却发现了不少数据。 例如当地官员的薪俸是跟当地粮价挂钩的。 古代官员薪酬多为多少石粮食，而这个多少石粮食被称职田，这都是有专门数据记录的。 除了职田之外，另外一个很有参考价值的数据来自当地的税收。 古代的税收以实物为主，银钱为辅。 由于桑蚕户不产粮食的关系，所以会以丝、绢折算成粮食来交税，而由于对外贸易的关系，绢价是非常稳定的，在一定程度上足以充当基本等价物。 这样利用绢折多少粮食的税就能算出当年的粮价如何。 再结合官员薪俸以及当地老吏的记忆相印证，一副能够粗略代表当年粮食价格的曲线就很容易被绘制出来了。 而这样的一份表格，沈钧自然也有一份。 看着上面简单直观的数据，沈钧的面部表情有些抽搐…… ……秦府这是有备而来啊！！ 周围老百姓看不懂线形图，自然有人在旁边给介绍，而图标的直观之处就在这里了——不认识字不要紧，看不懂数据更不要紧，只要会看高矮长短就行。 这张线形图是将每年春秋时的粮食价格标注在图表相应位置上，然后再将这些点连起来形成的高高低低的曲线。 就像沈钧之前所说一样，这曲线蜿蜒曲折的确很像是连绵不绝的山峰……但问题是往年的曲线都很有规律，可到了今年，那粮食价格却一下子飙到天上去了！ 如此直观的图表，很快的唤起了不少人的记忆。 “……我记得那年，那年是个大丰年，我家多打了好几石粮食，只可惜粮价却很便宜，反而没有荒年过得好。” 旁边一个文士打扮的老先生闻言似乎也有些感叹：“谷贱伤农啊……” “谁说不是呢！” “……” “这年我也有印象，大荒年！我家六娃子就是这年饿死的……” “是啊，那年可真难熬……” “不对，等等……大荒年的粮价也才这么高，今年的粮价却那么高！？这！？” 一个卖干货的大娘指着那图标，一脸不可置信的说道：“那今天怎么没饿死那么多人？” “嗨！还不是因为秦府开仓放量！？你看看秦府的粮价多少钱？再看看往年秋收时的粮价多少钱！？要不是有秦府，咱们都得饿死！” 旁边一个大汉给那卖干货的大娘解释道。 大娘愣住了，似乎她从未想过这种问题，不过等她想明白之后突然大吼：“狗日的沈钧！你不得好死啊你！差点害死了我家娃娃！你个狗日的不得好死……” 随着看懂图表的百姓越来越多，咒骂沈钧的声音也越来越强。 不少人都冲着沈钧破口大骂——今年大家可是狠狠的精力了一番高粮价的洗礼，中间不少人家一度都揭不开锅了！若不是秦府的低价粮，在场的不少人家里都要有人饿死了！ 如此现实的后果摆在面前，所有底层的百姓都愤怒了。 听着周围的呼啸，作为主导本次审案的秦国城有些发愣。 秦府之前的低价粮的策略他知道，但却并未往心里去……可现如今他才反应过来，秦府当初的政策究竟救了多少人的性命。 秦国城忽然知道了肖恒为什么要与地主阶级作对。 普通百姓虽然麻木，但最起码的对错恩仇他们还是动的。只是平时他们没有表达自己声音的渠道，而所谓的主流社会也从未重视过他们的意见。 但一个个活生生的人怎么可能没有自己的意见呢？ 听听周围这呼啸的声浪吧！ 这就是百姓们真正的声音！ 什么叫民心？这就是！ 古语有云：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但水会说话吗？ 不会。 百姓却是会说话的。 将百姓比作毫无知觉的水，本身就是一种“文化人”高高在上的歧视。 而秦府……或者说肖恒的座右铭是什么？ 秦国城想起了秘书处上挂着的一行大字——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 之前一直不理解也不想理解的东西，忽然就有了解释。 直到现在秦国城这才感受到，肖恒是真真切切的想为百姓们做些好事，对于民生的关心也都是发自内心的。 再回想起最近批示的那么多文件，其中无不贯彻着“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的朴素思想。 “……国城？国城？” 韩子德的轻声呼唤，将秦国城从发散的思绪中唤醒。 “子德兄，你听到了吗？这就是民声。” “我听到了。”韩子德点点头，“但是公审还得继续……” “你来吧，我得静一静。”秦国城神色发杂。 “……不如让坷涵兄来吧，我……也得静静。”韩子德也是苦笑道——他内心受到的震撼可一点都不比秦国城小。 “好吧，那就我来吧。”张坷涵回头看了一眼张岚，发现他一副老神在在不屑参合的模样，也叹了口气接过了主审权。 对于张岚来说，眼前这场面不过是小儿科罢了。之前秦府撤离难民的时候，万民跪拜的场景可比这震撼多了。 也正是因为认同了肖恒的理念，张岚才拥有了比秦国城更高的权利与信任……所以现在回过头来再看秦国城和韩子德的震撼，就像大人看小孩子过家家的感觉一样。 “沈钧，你可还有什么话要说？”张坷涵接过主审权后，第一次开口道。 他的声音比秦国城平和，但也比他坚定。 因为长时间在学校教书的关系，他对于肖恒的理念认识其实比张岚还深，只是表现得没他那么激进罢了。 随着张坷涵的开口，周围百姓的声音渐渐的弱了下去，他们也想听听沈钧的下场。 “今年的粮价虽高，但又与我何干？” 面对详实的数据打脸，沈钧虽然面色难看但却依然死鸭子嘴硬。 “沈大人……我秦府有句话叫‘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所犯罪行一桩桩、一件件可都记录在案，认证物证俱全。若是死硬到底，那后果可真的不可预料了。” 张坷涵沉声劝道。 话是好话，但在沈钧看来这无非就是跟张岚那个“谈谈谋反之事”一样，不过是口头威胁罢了。 “良言难劝该死鬼，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废话了。”张坷涵平静的向后面招了招手，叫来了旁边的卫兵轻声吩咐了几句。 随后，一大排的证人被叫了上来。 首先出场的是几位小地主，他们详细的供述了沈钧的人是如何与他们沟通的。 随后出场的是沈钧家的下人，他们除了供出于其他地主之前勾连的事之外，还供述了他们是如何假扮平民，伪造身份证明然后去抢购秦府的低价粮的。 最后出场的人给了沈钧致命一击。 那人是沈钧的管家…… “你！！沈礼！！你这个狗奴才！！” 沈钧气急败坏的吼道。 那沈礼只是默然的看了沈钧一眼，继续配合的将沈钧的老底合盘托出，其中不仅有沈钧勾结地主、哄抬粮价之事，还有以此为阶团结地主以与秦府分庭抗礼的计划。 这可就真的涉及到谋反了！也难怪沈钧着急了。 “子德兄，你听到了吗？这就是民声。” “我听到了。”韩子德点点头，“但是公审还得继续……” “你来吧，我得静一静。”秦国城神色发杂。 “……不如让坷涵兄来吧，我……也得静静。”韩子德也是苦笑道——他内心受到的震撼可一点都不比秦国城小。 “好吧，那就我来吧。”张坷涵回头看了一眼张岚，发现他一副老神在在不屑参合的模样，也叹了口气接过了主审权。 对于张岚来说，眼前这场面不过是小儿科罢了。之前秦府撤离难民的时候，万民跪拜的场景可比这震撼多了。 也正是因为认同了肖恒的理念，张岚才拥有了比秦国城更高的权利与信任……所以现在回过头来再看秦国城和韩子德的震撼，就像大人看小孩子过家家的感觉一样。 “沈钧，你可还有什么话要说？”张坷涵接过主审权后，第一次开口道。 他的声音比秦国城平和，但也比他坚定。 因为长时间在学校教书的关系，他对于肖恒的理念认识其实比张岚还深，只是表现得没他那么激进罢了。 随着张坷涵的开口，周围百姓的声音渐渐的弱了下去，他们也想听听沈钧的下场。 “今年的粮价虽高，但又与我何干？” 面对详实的数据打脸，沈钧虽然面色难看但却依然死鸭子嘴硬。 “沈大人……我秦府有句话叫‘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所犯罪行一桩桩、一件件可都记录在案，认证物证俱全。若是死硬到底，那后果可真的不可预料了。” 张坷涵沉声劝道。 话是好话，但在沈钧看来这无非就是跟张岚那个“谈谈谋反之事”一样，不过是口头威胁罢了。 “良言难劝该死鬼，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废话了。”张坷涵平静的向后面招了招手，叫来了旁边的卫兵轻声吩咐了几句。 随后，一大排的证人被叫了上来。 首先出场的是几位小地主，他们详细的供述了沈钧的人是如何与他们沟通的。 随后出场的是沈钧家的下人，他们除了供出于其他地主之前勾连的事之外，还供述了他们是如何假扮平民，伪造身份证明然后去抢购秦府的低价粮的。 最后出场的人给了沈钧致命一击。 那人是沈钧的管家…… “你！！沈礼！！你这个狗奴才！！” 沈钧气急败坏的吼道。 那沈礼只是默然的看了沈钧一眼，继续配合的将沈钧的老底合盘托出，其中不仅有沈钧勾结地主、哄抬粮价之事，还有以此为阶团结地主以与秦府分庭抗礼的计划。 这可就真的涉及到谋反了！也难怪沈钧着急了。 节38 归心 节3 对沈钧的公审结果非常成功。 只是这成功到什么程度呢？成功到基本在蜀地的百姓之间传开了，虽然这其中也有内务部的功劳在里面，但更多的还是因为这件事本身带起的话题以及老百姓自己的主观能动性。 这在川蜀一地其实是非常难得的，这一点肖恒其实深有体会。 在临安的时候，肖恒虽然能感觉到古代社会的局限性，但只要习惯了其实也跟现代差不太多。 只要有钱绝大多数生活用品都能买到，而且各行各业非常发达，各种服务业已经细致到洒水打扫、整理挂画等细碎行业都有专人服务，所以在不缺钱的情况下，在临安的生活还是非常惬意的。 而消息方面更是如此，朝堂之上或是大官家里稍微有点风吹草动都能传遍全城……若是哪位大官或是巨富纳了妾，第二天人家在床上怎么亲热的都能被街头巷尾的闲汉说得活灵活现。 当然了，这种事情的真假就不好判断了。 除此之外临安市民的识字率也是相当的高，就连街边卖炸鱼扎肉饼的小贩都能对着报纸念出声来…… 临安的繁华虽然对肖恒来说算不得什么，但对于南宋乃至整个世界的人来说，那里的繁华只能存在于梦中。 毫不夸张的说，凡是去过临安的外国人都会被那里的整洁、富饶以及无尽的繁华所迷醉，就连之前被作为人质带到临安的热兰遮总督等人，若不是因为巨额财富的诱惑，他们甚至都不想走了！ 而在蜀地却鲜有这般光景。 事实上南宋国土上的绝大多数地方都无法与临安相比，别的不说光是识字率一点就被临安远远抛在身后了。 如果说临安府的文盲率在40%到50%左右，那么在蜀地这边，文盲率至少超过90%！！ 而且如果把无法看懂报纸的人也算作文盲的话，这个文盲率甚至还要更高！ 毕竟在这个年代，念书可是件非常奢侈的事！除了大富之家之外很难有人养得起读书人。 至于富得流油的临安自然有所不同，就连稍微混得好一点的市民阶层都能供得起自家孩子去读书。但临安的情况毕竟是另类，蜀地这边的情况才是普遍现象。 事实上南宋这边的情况已经算是不错了，许多游牧民族几万人里面也挑不出一个识字的，在绝大多数国家知识被贵族垄断都是一件非常正常的事。 也正是因为蜀地这边的文盲率太高，肖恒这才一而再、再而三的推迟了报纸的发行工作。 在肖恒的计划中，至少要等到初步拉拢了开明地主和先进书生之后，再开办报纸才能起到应有的作用。 正常来讲，消息在蜀地的传播速度是非常慢的，尤尤其是在普通百姓之间——直到现在甚至还有偏远的山村不知道南宋被蒙元灭了！ 但是在沈钧被公审这件事上，消息的传播速度却快得出乎肖恒的意料之外——尽管有着内务府的推波助澜，但肖恒也从没想过短短不到一周的时间，前朝宰相因为哄抬粮价一事被判了30年的劳役！ 经过时候内务府的调查，这件事之所以传播得如此之快，主要是因为挠到百姓的痒处了。 首先，宰相那可是个不得了的大官！在刑不上士大夫的南宋，这种人只要不造反，即便犯下滔天大罪那也能平安无事的告老还乡做个富家翁。 而现在这个宰相却因为哄抬粮价这种“小事”被判了30年！ 那可是宰相啊！ 30年！ 啧啧…… ……这不是让他死在矿上的节奏吗？ 除了沈钧身份带来的冲击之外，其实最重要的还是因为普通百姓因为这次粮价飞涨而感受到了切肤之痛。 其中最惨痛的就是那些没什么积累的人家，若不是因为秦府左手惠民贷、右手平价粮，不少人一家老小都得饿死在这个寒冬里。 如此“恶首”得到了罪有应得的报应，对于好不容易熬过这个冬天的普通百姓而言，自己的苦难得到了回应，正义得到了伸张……再没有比这更爽的事了。 什么叫天理昭昭？ 什么叫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这种说辞以前都是精神胜利的自我安慰，但现在却变成了现实，也难普通百姓奔走相告。 而这也是蜀地的读书人第一次脱离了对舆论的掌控。 巨大的舆论夹裹着民意，让那几位哄抬粮价案中处理最多的几位大粮商因忧心农民造反而惶惶不可终日。 然而令谁都没想到的是，肖恒对于这些地主的处理却只是高高抬起、轻轻放下……只要肯开仓放粮，并且按照秦府所定粮价统一销售的，那么对于哄抬粮价之事就一概既往不咎！ 此项政策一出，也让那些大地主、大粮商终于能睡个安稳觉了。 之所以如此冷处理，除了因为不少大地主手中还有不少矿产生意之外，最重要的还是做给那些并没有参与哄抬粮价的开明地主、先进文人看的。 秦府所要表明的态度是并不会对他们这个阶级赶尽杀绝，也绝不会搞顺昌逆亡的暴政……只要不触碰法律、不触碰秦府的底线，那么秦府就愿意给他们一个公平且开放的经商环境。 至于底线是什么……相信经此一事之后许多人都会心中有数。 …… 恭州城，秦府秘书处。 由于之前积累的政务文件都已经清理完毕，目前整个秘书处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制定春耕的扶植政策，比起之前的繁忙算是终于有了点私人时间。 这一日秦国城午休的时候，正拿着一本书摇头晃脑的看着。 韩子德端着热腾腾的饭菜进来，看到秦国城的样子不由问道：“国城，看什么呢？” “《孟子》。”秦国城将书放下，过来看看韩子德的饭缸，“中午什么菜？” “菠萝咕咾肉、春葱炒鸡蛋还有海带豆腐汤。”韩子德笑道，“听说这菠萝干还是热兰遮‘进贡’的，就那么两箱……肖公拿了一箱讨好领导，另外一箱就转给咱们秘书处食堂了。” 不知不觉中国，韩子德口中的肖公子变成了肖公，一字之差地位却是千差万别。 女皇陛下仓促登基之时，封肖恒为首相，全权代理北宋国的一切事物。 虽然韩非之前一直都很看好肖恒，并且也多番维护……但韩家上下除了韩子青那个愣头青之外，虽然大家都认为肖恒才是秦府一系的领导者，但对于所谓“女皇”和“首相”却是不怎么感冒，一直觉得这不过是过家家般的赌气罢了。 然而时至今日，那个曾经的过家家般的游戏却让人不得不认真对待——新生的北宋扛住了蒙军、抗住了内乱，并且也扛住了来自打地主们的打压与恶意，甚至还轻描淡写的压住了差点爆发的饥荒。 如果说这一切还都只是间接证明了这个新生国家的能力的话，那么推开窗子听听百姓们的心声吧——没有人比他们更拥护这个新生的国家了。 而经过公审的震撼之后，秦国城和韩子德对肖恒的称呼不知不觉就变成了“肖公”，也算是对肖恒理念的一种认可吧。 “食堂那边可来了不少打秋风的，你再不去的话这菠萝咕咾肉可就要被抢光了。”韩子德炫耀似得晃了晃饭盒。 “没就没吧。”秦国城摇摇头，“我不太爱吃菠萝，倒是香蕉干还挺不错的。” “啧……”韩子德反被秀了一脸——谁让人家妹妹嫁得好呢？ “《孟子》看到哪了？”韩子德先喝了口汤，然后夹起一块菠萝送到嘴里。 “看到‘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秦国城答道。 经过时候内务府的调查，这件事之所以传播得如此之快，主要是因为挠到百姓的痒处了。 首先，宰相那可是个不得了的大官！在刑不上士大夫的南宋，这种人只要不造反，即便犯下滔天大罪那也能平安无事的告老还乡做个富家翁。 而现在这个宰相却因为哄抬粮价这种“小事”被判了30年！ 那可是宰相啊！ 30年！ 啧啧…… ……这不是让他死在矿上的节奏吗？ 除了沈钧身份带来的冲击之外，其实最重要的还是因为普通百姓因为这次粮价飞涨而感受到了切肤之痛。 其中最惨痛的就是那些没什么积累的人家，若不是因为秦府左手惠民贷、右手平价粮，不少人一家老小都得饿死在这个寒冬里。 如此“恶首”得到了罪有应得的报应，对于好不容易熬过这个冬天的普通百姓而言，自己的苦难得到了回应，正义得到了伸张……再没有比这更爽的事了。 什么叫天理昭昭？ 什么叫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这种说辞以前都是精神胜利的自我安慰，但现在却变成了现实，也难普通百姓奔走相告。 而这也是蜀地的读书人第一次脱离了对舆论的掌控。 巨大的舆论夹裹着民意，让那几位哄抬粮价案中处理最多的几位大粮商因忧心农民造反而惶惶不可终日。 然而令谁都没想到的是，肖恒对于这些地主的处理却只是高高抬起、轻轻放下……只要肯开仓放粮，并且按照秦府所定粮价统一销售的，那么对于哄抬粮价之事就一概既往不咎！ 此项政策一出，也让那些大地主、大粮商终于能睡个安稳觉了。 之所以如此冷处理，除了因为不少大地主手中还有不少矿产生意之外，最重要的还是做给那些并没有参与哄抬粮价的开明地主、先进文人看的。 秦府所要表明的态度是并不会对他们这个阶级赶尽杀绝，也绝不会搞顺昌逆亡的暴政……只要不触碰法律、不触碰秦府的底线，那么秦府就愿意给他们一个公平且开放的经商环境。 至于底线是什么……相信经此一事之后许多人都会心中有数。 …… 恭州城，秦府秘书处。 由于之前积累的政务文件都已经清理完毕，目前整个秘书处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制定春耕的扶植政策，比起之前的繁忙算是终于有了点私人时间。 这一日秦国城午休的时候，正拿着一本书摇头晃脑的看着。 韩子德端着热腾腾的饭菜进来，看到秦国城的样子不由问道：“国城，看什么呢？” “《孟子》。”秦国城将书放下，过来看看韩子德的饭缸，“中午什么菜？” “菠萝咕咾肉、春葱炒鸡蛋还有海带豆腐汤。”韩子德笑道，“听说这菠萝干还是热兰遮‘进贡’的，就那么两箱……肖公拿了一箱讨好领导，另外一箱就转给咱们秘书处食堂了。” 不知不觉中国，韩子德口中的肖公子变成了肖公，一字之差地位却是千差万别。 女皇陛下仓促登基之时，封肖恒为首相，全权代理北宋国的一切事物。 虽然韩非之前一直都很看好肖恒，并且也多番维护……但韩家上下除了韩子青那个愣头青之外，虽然大家都认为肖恒才是秦府一系的领导者，但对于所谓“女皇”和“首相”却是不怎么感冒，一直觉得这不过是过家家般的赌气罢了。 然而时至今日，那个曾经的过家家般的游戏却让人不得不认真对待——新生的北宋扛住了蒙军、抗住了内乱，并且也扛住了来自打地主们的打压与恶意，甚至还轻描淡写的压住了差点爆发的饥荒。 如果说这一切还都只是间接证明了这个新生国家的能力的话，那么推开窗子听听百姓们的心声吧——没有人比他们更拥护这个新生的国家了。 而经过公审的震撼之后，秦国城和韩子德对肖恒的称呼不知不觉就变成了“肖公”，也算是对肖恒理念的一种认可吧。 “食堂那边可来了不少打秋风的，你再不去的话这菠萝咕咾肉可就要被抢光了。”韩子德炫耀似得晃了晃饭盒。 “没就没吧。”秦国城摇摇头，“我不太爱吃菠萝，倒是香蕉干还挺不错的。” “啧……”韩子德反被秀了一脸——谁让人家妹妹嫁得好呢？ “《孟子》看到哪了？”韩子德先喝了口汤，然后夹起一块菠萝送到嘴里。 “看到‘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秦国城答道。 节39 弃暗投明 节39 “老六！老六算了……算了别打了，再打就打死了……”旁边另一位伪军说道。 “打死就打死了！又能奈我何？”虽然嘴上这么说，但那施暴的伪军还是停了下来。 见到那人停了下来，其他人这才算是松了口气。 不过如此听劝的行为却被人看做了软弱，立即有人阴阳怪气起来：“我说冯老六啊，你把军爷打了一顿，自己是痛快了，可我们呢？” “呸！老子管你！”冯老六依然那么嚣张的啐了口唾沫。 以个人武力来讲，这群人之中的确以冯老六最强，不过一个人再怎么强也仅仅是一个人而已。冯老六那凶狠的眼神谁也吓不倒。 “各位爷们为什么回来大家心里没数吗？不就是为平平安安的回家看看老婆孩子吗？可冯老六却把军爷打了……这回头咱们都得跟着吃瓜落！” “啧，你想干什么？”冯老六终于察觉到不对劲了。 “干什么？呵呵……拿下此人军爷必定有赏赐！兄弟们还等什么呢！？上啊！领了奖赏人人有份！！” 那人高叫一声，身体仿佛是往前冲的，可却在最后几秒却往后一缩，想要让其他人先于他冲上去……可他却愕然发现，除了他之外其他人也基本上都是这种操作。 呃……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眼瞪小眼。 其实也是，这批伪军之中，只知道傻乎乎往前冲的人都早早的就挂了，而剩下的全是这种嘴上往前冲、身体往后缩的“聪明人”。 当所有人都是聪明人的时候，那么所有人都会便车傻子。 “唉……”冯老六一声叹息。 倒不是因为眼前这些伪军的表现，而是这帮人从骨子里都烂掉了……想当年他的老兄弟还在的时候，可不是和钟表县。 “冯老六，我劝你还是束手就擒吧，你一个人是对付不了我们这么多人的！现在乖乖的跟我们回去，到时候我会给你求情的。” 之前开口的那位继续道。 “哼，凭什么？有本事来啊！？耍嘴皮子算什么英雄！？”冯老六怒道。 “别以为就没人能治的了你了！告诉你，我们这么多人还会怕你一人不成！？”那伪军高声喊道，似乎在给自己壮胆一样。 “杀！杀了他！杀了他我抬你们一手！”就在双方僵持的时候，之前被揍的那个蒙军伤兵忽然用汉语喊道。 南宋的人和军队到了蒙元这边可都是“南人”，也是四等人里最次这一档。 那个蒙军伤兵说要“抬一手”的意思就是把他们这些四等人抬举成三等人。 这下子所有人都精神一震，不少人已经抽出刀来了…… 在前程的诱惑下，终于有人准备动真格的了。 “我说兄弟们，这时候不上更待何时？”一群伪军渐渐的围了上来。 “啧，多话。”冯老六低头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那个伤员。 “你死定了！该死的贱人！敢打我，我要让你……” 那伤兵还未说完，冯老六猛然抽刀砍了下去，只听“咔嚓”一声，那个蒙军伤兵的大好头颅就被完整的剁了下来！而且那头颅的眼睛还瞪如铜铃，似乎到死都不敢相信自己居然是这么死的。 “还有哪个不要命的？来！？爷剁了他！”冯老六目光疯狂的望着其他人。 那几位伪军把头以地，退出好远……只是他们手中的武器连出鞘的勇气都没有了。 “hetui！” “一群废物！” 冯老六一口浓痰吐在那尸体上，忽然扭头向着秦军驻扎的方向走了去。 携杀人之威，其他人也居然没敢拦他，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他一步一个脚印的离开了。 众多伤兵虽然嘴上没说，但眼中却流露出了深深的仇恨与怒火。 最开始挖苦冯老六的那位也的确是个聪明人，自然也就注意到了那些蒙军伤兵们的表情。 这一切他们可都是见证人，只是绝大多数蒙军士兵不会说汉语罢了。 “这些人，不能留了，他们都看到了。”那个与冯老六起冲突的聪明人道，“也不知冯老六发生么疯……本来还想拿住他讨好一下这帮“老六！老六算了……算了别打了，再打就打死了……”旁边另一位伪军说道。 “打死就打死了！又能奈我何？”虽然嘴上这么说，但那施暴的伪军还是停了下来。 见到那人停了下来，其他人这才算是松了口气。 不过如此听劝的行为却被人看做了软弱，立即有人阴阳怪气起来：“我说冯老六啊，你把军爷打了一顿，自己是痛快了，可我们呢？” “呸！老子管你！”冯老六依然那么嚣张的啐了口唾沫。 以个人武力来讲，这群人之中的确以冯老六最强，不过一个人再怎么强也仅仅是一个人而已。冯老六那凶狠的眼神谁也吓不倒。 “各位爷们为什么回来大家心里没数吗？不就是为平平安安的回家看看老婆孩子吗？可冯老六却把军爷打了……这回头咱们都得跟着吃瓜落！” “啧，你想干什么？”冯老六终于察觉到不对劲了。 “干什么？呵呵……拿下此人军爷必定有赏赐！兄弟们还等什么呢！？上啊！领了奖赏人人有份！！” 那人高叫一声，身体仿佛是往前冲的，可却在最后几秒却往后一缩，想要让其他人先于他冲上去……可他却愕然发现，除了他之外其他人也基本上都是这种操作。 呃……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眼瞪小眼。 其实也是，这批伪军之中，只知道傻乎乎往前冲的人都早早的就挂了，而剩下的全是这种嘴上往前冲、身体往后缩的“聪明人”。 当所有人都是聪明人的时候，那么所有人都会便车傻子。 “唉……”冯老六一声叹息。 倒不是因为眼前这些伪军的表现，而是这帮人从骨子里都烂掉了……想当年他的老兄弟还在的时候，可不是和钟表县。 “冯老六，我劝你还是束手就擒吧，你一个人是对付不了我们这么多人的！现在乖乖的跟我们回去，到时候我会给你求情的。” 之前开口的那位继续道。 “哼，凭什么？有本事来啊！？耍嘴皮子算什么英雄！？”冯老六怒道。 “别以为就没人能治的了你了！告诉你，我们这么多人还会怕你一人不成！？”那伪军高声喊道，似乎在给自己壮胆一样。 “杀！杀了他！杀了他我抬你们一手！”就在双方僵持的时候，之前被揍的那个蒙军伤兵忽然用汉语喊道。 南宋的人和军队到了蒙元这边可都是“南人”，也是四等人里最次这一档。 那个蒙军伤兵说要“抬一手”的意思就是把他们这些四等人抬举成三等人。 这下子所有人都精神一震，不少人已经抽出刀来了…… 在前程的诱惑下，终于有人准备动真格的了。 “我说兄弟们，这时候不上更待何时？”一群伪军渐渐的围了上来。 “啧，多话。”冯老六低头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那个伤员。 “你死定了！该死的贱人！敢打我，我要让你……” 那伤兵还未说完，冯老六猛然抽刀砍了下去，只听“咔嚓”一声，那个蒙军伤兵的大好头颅就被完整的剁了下来！而且那头颅的眼睛还瞪如铜铃，似乎到死都不敢相信自己居然是这么死的。 “还有哪个不要命的？来！？爷剁了他！”冯老六目光疯狂的望着其他人。 那几位伪军把头以地，退出好远……只是他们手中的武器连出鞘的勇气都没有了。 “hetui！” “一群废物！” 冯老六一口浓痰吐在那尸体上，忽然扭头向着秦军驻扎的方向走了去。 携杀人之威，其他人也居然没敢拦他，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他一步一个脚印的离开了。 众多伤兵虽然嘴上没说，但眼中却流露出了深深的仇恨与怒火。 最开始挖苦冯老六的那位也的确是个聪明人，自然也就注意到了那些蒙军伤兵们的表情。 这一切他们可都是见证人，只是绝大多数蒙军士兵不会说汉语罢了。 “这些人，不能留了，他们都看到了。”那个与冯老六起冲突的聪明人道，“也不知冯老六发生么疯……本来还想拿住他讨好一下这帮“老六！老六算了……算了别打了，再打就打死了……”旁边另一位伪军说道。 “打死就打死了！又能奈我何？”虽然嘴上这么说，但那施暴的伪军还是停了下来。 见到那人停了下来，其他人这才算是松了口气。 不过如此听劝的行为却被人看做了软弱，立即有人阴阳怪气起来：“我说冯老六啊，你把军爷打了一顿，自己是痛快了，可我们呢？” “呸！老子管你！”冯老六依然那么嚣张的啐了口唾沫。 以个人武力来讲，这群人之中的确以冯老六最强，不过一个人再怎么强也仅仅是一个人而已。冯老六那凶狠的眼神谁也吓不倒。 “各位爷们为什么回来大家心里没数吗？不就是为平平安安的回家看看老婆孩子吗？可冯老六却把军爷打了……这回头咱们都得跟着吃瓜落！” “啧，你想干什么？”冯老六终于察觉到不对劲了。 “干什么？呵呵……拿下此人军爷必定有赏赐！兄弟们还等什么呢！？上啊！领了奖赏人人有份！！” 那人高叫一声，身体仿佛是往前冲的，可却在最后几秒却往后一缩，想要让其他人先于他冲上去……可他却愕然发现，除了他之外其他人也基本上都是这种操作。 呃……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眼瞪小眼。 其实也是，这批伪军之中，只知道傻乎乎往前冲的人都早早的就挂了，而剩下的全是这种嘴上往前冲、身体往后缩的“聪明人”。 当所有人都是聪明人的时候，那么所有人都会便车傻子。 “唉……”冯老六一声叹息。 倒不是因为眼前这些伪军的表现，而是这帮人从骨子里都烂掉了……想当年他的老兄弟还在的时候，可不是和钟表县。 “冯老六，我劝你还是束手就擒吧，你一个人是对付不了我们这么多人的！现在乖乖的跟我们回去，到时候我会给你求情的。” 之前开口的那位继续道。 “哼，凭什么？有本事来啊！？耍嘴皮子算什么英雄！？”冯老六怒道。 “别以为就没人能治的了你了！告诉你，我们这么多人还会怕你一人不成！？”那伪军高声喊道，似乎在给自己壮胆一样。 “杀！杀了他！杀了他我抬你们一手！”就在双方僵持的时候，之前被揍的那个蒙军伤兵忽然用汉语喊道。 南宋的人和军队到了蒙元这边可都是“南人”，也是四等人里最次这一档。 那个蒙军伤兵说要“抬一手”的意思就是把他们这些四等人抬举成三等人。 这下子所有人都精神一震，不少人已经抽出刀来了…… 在前程的诱惑下，终于有人准备动真格的了。 “我说兄弟们，这时候不上更待何时？”一群伪军渐渐的围了上来。 “啧，多话。”冯老六低头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那个伤员。 “你死定了！该死的贱人！敢打我，我要让你……” 那伤兵还未说完，冯老六猛然抽刀砍了下去，只听“咔嚓”一声，那个蒙军伤兵的大好头颅就被完整的剁了下来！而且那头颅的眼睛还瞪如铜铃，似乎到死都不敢相信自己居然是这么死的。 “还有哪个不要命的？来！？爷剁了他！”冯老六目光疯狂的望着其他人。 那几位伪军把头以地，退出好远……只是他们手中的武器连出鞘的勇气都没有了。 “hetui！” “一群废物！” 冯老六一口浓痰吐在那尸体上，忽然扭头向着秦军驻扎的方向走了去。 携杀人之威，其他人也居然没敢拦他，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他一步一个脚印的离开了。 众多伤兵虽然嘴上没说，但眼中却流露出了深深的仇恨与怒火。 最开始挖苦冯老六的那位也的确是个聪明人，自然也就注意到了那些蒙军伤兵们的表情。 这一切他们可都是见证人，只是绝大多数蒙军士兵不会说汉语罢了。 “这些人，不能留了，他们都看到了。”那个与冯老六起冲突的聪明人道，“也不知冯老六发生么疯……本来还想拿住他讨好一下这帮 “是不能留了。” 节40 攀枝花与水电站 节40 蜀山要塞群外，俘虏营地内正升起袅袅炊烟。 此时仍被囚禁在俘虏营的仍有数万人之多，这么多的人每日消耗的粮食那可谓是天文数字。 不过由于当初蒙军溃散过快的缘故，所以蒙军大营内的粮食补给也变成了秦府的战利品。 原本可供二十万人马使用数周的粮食，现在供应区区五万多人那可真是绰绰有余。 也正是因为有着这批粮食，肖恒这才能从容的解决内部矛盾。 不过肖恒没有主要关注这边并不代表他没有计划，事实上对于战俘的改造与调教一直都在进行着。 对于蒙伪军这边，肖恒主要施以怀柔手段。利用创造一个积极向上的环境和进行一定程度的集体劳动来建立相对公平、自由且没有任何阶级压迫的环境。 而这种环境并不需要刻意营造，因为在秦府内部这种环境已经像呼吸一样自然，所与人都不用刻意维护就能创造出这种环境。 每个加入到集体劳动中来的人都会有专门的跟踪评估，从收集目标平时的言行、表现，到对命令的服从度以及对集体的认同度等方面出发来进行评分。 其中评分优秀的会进入秦府的外围体系工作，例如之前俘虏营中的二驴等人就是如此……他们因此而得到了护工的工作，今后若是不犯大错的话还会接着晋升，最终成为战地护士时，其身份就会从俘虏转变为秦府的正式人员。 至于评分较低的，一般会赋予他们一些简单的任务——例如运送蒙军伤员之类的，其实也是变相的将其释放。 这部分评分低的人虽然对秦府的认同度不高，但他们毕竟也是主动加入到工作队中去的，所以他们本身对于秦府还是有一定的认同的——至少在秦府强大不可力敌的这方面是有共同认识的。 这些人已经没有与秦府对抗的意志了，所以释放他们并不会给自己增加敌人，相反通过他们将秦府的强大之处宣传出去，在某些时候可能会起大作用，至不济也能动摇伪军的军心。 至于俘虏中评分中等的那些人，则暂不做任何处理，同时也赋予他们更多的工作继续观察。 当然，若是其中有人主动要求跟低评分的人一样离开，秦府也不会做任何阻拦，只要工分足够之后就发放一定的盘缠和基本的武器，放任他们离开。 至于最后剩下的那些不够积极的死硬分子，他们会降级为二等俘虏——也就是跟被俘的蒙军同样待遇。 如果说伪军这边是以改造和拉拢为主的话，那么蒙军的俘虏就是以打压和调教为主。 蒙军这边除了不能动弹的重伤员外，其他蒙军基本上都会被分成若干小组，这些小组平时做一些队列一类的服从性训练，并且轮流清扫操场、厕所以及给尚未稳定的伤员进行一定的护理、清洁工作。 所有的这些训练、工作都是有配合度和完成度要求的，而且小组中实行严格的连坐制度，一旦有一人不够达标那么整个小组都没有饭吃。 从古至今，人类总是认为自己是特殊的，是唯一的智慧生物，是有“人性”的。 然而人性这种东西是吃饱了的时候才会有的，当吃不饱的时候人类自然就会退化成野兽。 适度的饥饿再加上强权的压制，尤其是利用连坐制度分化了蒙军内部团结之后，无论蒙人是否情愿，也只能随着秦府的鞭子起舞了……而且还越来越习惯。 至于这些犯了战争罪的罪犯究竟何去何从，肖恒那里早有打算。 攀枝花，中国四大铁矿之一。 这里已探明的钒钛磁铁矿储量高达上百亿吨！其中钒、钛储量分别占全国已探明储量的87%和94.3%！除此之外矿石中还伴生有铬、钪、钴、镍、镓等多种有色金属。 虽说以肖恒他们目前的技术水平，磁铁矿中的钒、钛和其他有色金属尚且没有有效的提炼手段，但仅凭借这储量丰富的磁铁矿就足以令人心动不已了。 而且攀枝花附近也有储量丰富的煤炭，在冷战时期这里是全国三线建设的重点，就目前来看是秦府发展煤铁复合体最现实的实现方案。 最开始，肖恒其实是将攀枝花作为备选方案的，毕竟交趾那边的石溪铁矿埋藏浅、储量高并且紧邻大海，再加上不远的交趾东北就有大量的煤炭，无论怎么看都是最适合发展煤铁复合体的地方。 毕竟攀枝花这边虽然各方面条件都很不错，但它有个致命的弱点——交通运输。 比起紧邻大海的石溪铁矿，攀枝花这边虽然紧邻长江上，但这里地势落差大、水流湍急并且浅谈密布，虽然后世将这里标注为航运段但实际上却并没有渡轮通航。 历史上攀枝花市更多的也是依靠铁路来将自己出产的铁矿石运出大山的。 不过蒙军送来的这数万俘虏让肖恒改变了想法……这可都是青壮！ 由于饮食结构的关系，游牧民族天生就比农耕民族摄入更多的蛋白质，再加上这批蒙军可都是蒙人为了复仇而准备的精锐，各个都是臂上跑马的好汉，不少人胳膊都比女子大腿都粗……甚至有的比男人还粗！ 若是放到擂台上，一个这样的蒙古壮汉单挑两三个农夫完全不成问题。 如此好的劳动力放着不用那可真是太浪费了。 经过基本的训练与调教之后，肖恒就准备将这些人送到攀枝花开矿去！ 攀枝花那边的铁矿埋藏极浅、有的干脆就是矿山——山体内都是磁铁矿，只要像采石场那样剥去表层土壤就能进行开采！ 至于钢铁的冶炼，肖恒考虑再三还是决定放在更下游的地方。 至于如何运输矿石，肖恒考虑再三还是决定走水运。 毕竟现在的秦府没有修铁路的资本，虽然走水路有种种困难，但毕竟还是能够克服的……毕竟既然后世能将这段河道标注为通航河段，那就说明的确是有通航条件的。 浅滩问题可以用挖沙船来解决，而落差大、水流湍急则可以建造水库来解决。 无论是挖沙船还是建造水库，对于秦府来说要远比修建铁路更加现实。 …… 益州城东南某山区。 韩子青开着煤气车小心翼翼的在盘山路上行驶着。 煤气车上拉的是一袋袋水泥。 除了他这辆车之外，放眼望去整个盘山道上有无数煤气车排成了长龙。 这些车辆大部分运载的都是钢筋、水泥，少部分则运载了一些生活物资。 在蒙、金开战之前，秦府就已经开始转移工业了，而到现在这么长时间，无论是钢铁厂还是水泥厂早就开足马力生产了。 如果说钢铁厂全力生产的具体体现是煤气车的大量增加，那么水泥厂呢？水泥厂生产出来的海量水泥哪去了？ 要知道至今为止除了蜀山要塞群之外，其他看得见的地方似乎并没有需要大量水泥的工程，可水泥厂全力生产的水泥却被某个未知工程源源不断的吞噬了。 对于其他人来说，这个工程很神秘。但对于韩子青来说，他已经在水泥工厂和这边往返太多次了……至于这个工程对他来说也就不是什么秘密了。 当他第一次得知秦府的“秘密工程”时立即被这个雄心勃勃的计划吓了一跳——他们居然要堵住整整一条河！并且还要用河水来生产天上的那种雷电！ 这可太新奇了！以至于让韩子青强行忍住参军的欲望，甘心在这里当一个普普通通的司机，为的就是想看看这个天方夜谭般的项目究竟能否成功。 抵达目的地后，韩子青缓缓将车停下，旁边自然就有人上来查验、清点。 “嘿！老王，又是你值班？”韩子青跳下车，来到那正在计数的库管身边。 “呦，小韩啊……吃饭没有？”那老王见到韩子青后也是一愣，随后热情道。 “没呢！尘土倒是吃了不少。”韩子青用脖子上的白毛巾擦了擦脸，结果脸上的尘土和汗水混在一起，倒是弄了个大花脸。 “嘿，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你嫂子刚刚送来两锅肉包子，猪肉大葱馅儿的，老香了！” “那敢情好啊！”韩子青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稍微等我一会啊，我清点完就下班了。”老王说完就开始干自己的工作去了，等查验、清点并且纪录在案之后，这才带着韩子青去了自己的帐篷。 这是个单人帐篷。 当老王进去的时候，帐篷内剩余的空间还显得挺大，可等韩子青这头“北极熊”进去之后，整个空间顿时被塞得满满的。 两双筷子、一碟咸菜，然后就是已经半凉了的肉包子……这就是桌上的全部了。 最初送上来的时候这肉包子还是热腾腾的，现在已经有些冷了。 不过味道嘛，除了肉汁有些冷凝之外，其他的依然不错。 “唉，开车不能喝酒，可惜了。”比老王拳头还大的包子，在韩子青面前跟小笼包差不多，吃起来也是一口一个。 其实这还不算奇怪，最奇怪的是韩子青喝啤酒的时候——秦府刚刚开始限量供应玻璃瓶装的啤酒，在别人手中比例正常的啤酒瓶，在韩子青手里就像个口服液…… “你什么时候这么守规矩了？”老王闻言挑了挑眉毛，“上次你不是还……” “唉，别提了。就是因为那次……”韩子青郁闷道，“现在班头啥也不干天天盯着我！说是领导下了死命令，再发现我酒驾一次就直接吊销我的驾照。” “哈哈哈哈，该！”老王放声大笑。 “啧，老王，这你就不厚道了，怎么能幸灾乐祸呢？”韩子青皱眉道。 “嘿，等爹请全村人吃饭的时候我再笑那才叫幸灾乐祸。”老王止住了笑意，看着韩子青叹了口气，“且不说你的身份，就是咱普通老百姓这命也很金贵不是？眼看这日子一天天的好起来了，谁不想多享享福？就你这天天的作死，还让不让人省心了？” “嘿，叔儿，这你就不懂了吧？这叫人不风流枉少年……” “呸！酒驾叫什么风流？我倒宁愿你去妓坊里风流。”老王淡淡的说。 “切，你知道我说的是啥……男人就应该征战沙场，马革裹尸！”韩子青撇撇嘴。 “那你倒是去啊！搁着酒驾是想拉我和你班头下水是怎么的？” “我要是能去，我还来这？”韩子青更憋屈了。 他不是没提交入伍申请，不过几次 王拳头还大的包子，在韩子青面前跟小笼包差不多，吃起来也是一口一个。 其实这还不算奇怪，最奇怪的是韩子青喝啤酒的时候——秦府刚刚开始限量供应玻璃瓶装的啤酒，在别人手中比例正常的啤酒瓶，在韩子青手里就像个口服液…… “你什么时候这么守规矩了？”老王闻言挑了挑眉毛，“上次你不是还……” “唉，别提了。就是因为那次……”韩子青郁闷道，“现在班头啥也不干天天盯着我！说是领导下了死命令，再发现我酒驾一次就直接吊销我的驾照。” “哈哈哈哈，该！”老王放声大笑。 “啧，老王，这你就不厚道了，怎么能幸灾乐祸呢？”韩子青皱眉道。 “嘿，等爹请全村人吃饭的时候我再笑那才叫幸灾乐祸。”老王止住了笑意，看着韩子青叹了口气，“且不说你的身份，就是咱普通老百姓这命也很金贵不是？眼看这日子一天天的好起来了，谁不想多享享福？就你这天天的作死，还让不让人省心了？” “嘿，叔儿，这你就不懂了吧？这叫人不风流枉少年……” “呸！酒驾叫什么风流？我倒宁愿你去妓坊里风流。”老王淡淡的说。 “切，你知道我说的是啥……男人就应该征战沙场，马革裹尸！”韩子青撇撇嘴。 “那你倒是去啊！搁着酒驾是想拉我和你班头下水是怎么的？” “我要是能去，我还来这？”韩子青更憋屈了。 他不是没提交入伍申请，不过几次 节41 对美好生活的向往 益州城是秦荐的府衙所在地，也是秦府在川蜀的基本盘。当初秦府开始搬迁工厂的时候，新工厂最重要的选址原则就是一定要在益州城附近。 考虑到目前工厂仍然需要大规模的水车提供动力缘故，所以最终选择的地点在正南江的上游，距离益州城稍微远了点，大概有二十五公里。 这个距离骑马差不多要四十分钟，坐煤气车的话也要一个小时左右。 等以后公路建起来了，这段路程坐煤气车的话也就半个小时。 既然工厂选在了正南江畔，那么新秦家村当然也要建在工厂周围。 从临安拆卸下来的发电设备在这里被重新组装起来，借着工厂水车提供的动力，供电系统算是重新建起来了……而有了电之后，各方面条件倒是与临安城外的秦家村没有太大的区别了。 随着建设不断的推进，秦家村这边的附属设施也开始不断地完善。 带沉淀池的自来水厂、早晚提供开水的锅炉房、锅炉房旁边的大浴室、生活区集中处理的污水处理厂…… 除了化学实验室附属的硝化工厂搬走了之外，其他的学校、实验室、钢铁厂、水泥厂、砖窑厂等等，都在秦家村周边重新建立起来了，而且其规模甚至还要比临安府时期更大了一些。 工厂集群再加上秦家村，已经有了小城市的雏形。而这个小城市的基础设施和附属设施，可以说即便是曾经的临安府也是无法比拟的。 但以秦家村的那点人来说，根本撑不起一座城市，所以这里也仅仅只能称之为城市的雏形。 而将这里真正变成一座城市的，是从全国各地涌入川蜀的难民。 最初的难民营点就设在秦家村对岸的滩涂上。 之所以要隔着一条河，除了方便管理之外，最主要的就是安全问题。 毕竟难民涌入的时候也没办法进行太仔细地甄别、筛选，所以其中必定夹杂了一定数量的暴民与不法分子，万一这些人对村民甚至对学生作出了什么伤害……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肖恒之所以吸收这些难民是为了补充劳动力，但十个百个劳动力也比不上一个学生，因为他们代表着秦府的未来！ 也正是出于这样的考虑，肖恒这才让难民营设在了对岸，并且派遣了荷枪实弹的部队来看管他们。 这些部队基本都是从秦家村出来的老兵，让他们过来一方面是因为都见过血，处理问题不会手软。而另一方面也是让他们回家休息休息。 除了这些压场子的老兵之外，肖恒还专门调集了不少靖安社的老流氓来这边维持治安——毕竟对于如何与这个时代的百姓打交道他们才是专业的。 除了安保上的高投入之外，难民营这边的制度也跟俘虏营那边差不多。 秦府将根据难民们从事的工作的不同，将其划分为不同等级，等级越高伙食越好，而不主动工作的只有最低限额的米粥吃。 说起难民营，印象中基本都会跟脏乱差沾边，如果再加上严酷的制度，似乎令人很容易联想到集中营一类的东西。 但事实上这里虽然管控很严格，但却并不存在所谓高压管控，群众们也没觉得受到什么压迫。 等级制度再加上明确且并不算难的升级条件，潜台词很清楚——只要安安分分好好干活就能有好日子过。 虽然身为难民，但难民营中的氛围却并不压抑。甚至相反的，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满怀希望。 至于为什么如此，那就是肖恒将难民营设在秦家村对岸的另一个高明之处了。 难民营这边虽然管控很严格，但却并不宵禁，所以每到晚上隔着河水和营地的围栏，很清楚地就能看到对岸的灯火。 整齐的房屋、干净的道路、明亮的路灯……行走其中的人们穿着漂亮的衣服，提着各色的食物，孩子们玩着各种各样新奇的没见过的玩具。 虽说千人千面，但在对岸的城市里，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颜。 在临安尚未被战火波及的时候，世界上最繁华的地方当然是临安。 比起临安，河对岸的城市当然有所不如。但临安的繁华却是属于士大夫的、属于有钱人的，而这里的繁华却是看得见摸得着的，是属于每一个普通百姓的。 这就是肖恒将难民营放在对岸的原因。 因为这是一个所有人都可以看得到的，只要努努力就可以实现的梦想——只要努力工作，积累到足够的工分，就能在对岸那个繁华的城市里拥有一栋属于自己的房子！ 而到了那个时候，他们的身份也将不再是难民，而是可以享受秦府所有福利待遇的市民。 那时候他们将会有报酬丰厚的工作、子女会有免费的教育、老人会有社区福利院帮忙照顾……也正是因为如此光明的未来，难民营这边的人才会如此的努力工作。 在这，除了全靠吃救济的老弱病残之外，每一个难民都尽力发挥着自己的价值，并期待着幸福美好的生活早日到来。 …… 夜。 江水滔滔南去。 江那一边是灯火辉煌的秦家村，远方隐隐传来的机械轰鸣声是正在加班生产的球磨机。 河风有些冷，却吹不散聚集在河畔的人。 难民营靠近河畔的围栏后面站满了人，有的甚至一家老小都站在这里，满含期颐地望着对岸的灯火。 夜晚观灯已经是难民营中的保留节目了，许多人在劳累了一天之后，仍然不顾疲倦的在这站上半个小时，看看远方的灯火给自己打气。 而秦府这边的管理也很灵活，不仅给这边加了路灯、长椅，还适当的准备了一些火堆，上面烧着红糖姜茶，每人都能凭工号免费领一杯。 这里的路灯并非电灯，而是老式的煤油灯。 由于秦府目前既没有塑料又没有橡胶的缘故，这电缆的绝缘外皮仍然使用的是焦油布，防水性能应付应付雨水还行，若是整根泡到水里……那根电鱼有什么区别？ 所以尽管煤油灯的成本要比电灯高得多，但民营这边也只能点煤油灯了。 路灯下的茶摊上好不容易空闲了下来，又有两个半大小子走了过来。 “18253，18254，谢谢。”其中一位长相俊秀的半大小子说道。 “秦和、秦平是吧？过来签字。” 茶博士拿出182标号的本本，找到了两人的名字之后在后面盖了章，然后请两人签字。 等两人在自己的名字后面签字之后，茶博士递过来两杯热腾腾的红糖姜茶：“两杯姜茶拿好，喝完记得回来还杯子。” “好的，谢谢。”名叫秦平的小胖子满脸堆笑。 两个半大小子端着茶杯，找了个无人的长椅坐下。 煤油路灯很明亮，但再怎么明亮也比不上对岸的电灯。 热腾腾的姜茶驱走了寒冷，也让两人的心情平静下来。 “狗子哥……”小胖子有些犹豫的看着身旁那俊美的少年。 “嗯。”俊美少年目光望着对岸的灯火，心不在焉地答了一句。 “……”小胖子张了张嘴，最后还是叹了口气，默默地望着对岸喝姜茶。 “刚刚想说什么？”俊美少年似乎回过神来了，扭头看着小胖子问道。 “没，没什么。”小胖子耸耸肩，口气很无所谓……但当他转过头去，在俊美少年看不到的地方，表情却变得纠结起来。 “咱们兄弟三人从皇宫里一路逃出来，现在只剩下你我二人了，有什么话不能说的？” 俊美少年看着小胖子的后脑勺，不由洒脱一笑，轻轻的拍了拍小胖子的肩膀道： “说吧，不说我也差不多猜到了。” “我……我快攒够积分了，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小胖子壮着胆子问道。 “你不是快攒够了，是已经攒够了。”俊美少年依然一副淡定的样子。 “咳咳咳……狗子哥，你咋知道的？”小胖子目瞪口呆。 “之前就觉得你吞吞吐吐的……你本身就是太医院出来的，干的也是高级工，算算时间也差不多该攒够了，我白天的时候就去人事部问了一下，结果你还真够了……” 俊美少年安慰道：“也不知道你怎么有耐心憋着这么长时间都不说的……咱们可是好兄弟，我是不会嫉妒你的放心吧。” “狗子哥。”小胖子似乎下定了决心，看着小狗子道，“其实我的积分很多了，差不多能带你走了，只要你也……” “不用了，你知道我的想法。”俊美少年坚决地回绝了。 “你想参军。”小胖子失望的叹了口气。 “你先出去吧，等到了对岸就好好学习……等明年你小学毕业的时候，我差不多也能转正了，到时候我写信给你。”俊美少年说道。 “……”小胖子沉默不语。 “秦平，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你我兄弟二人各有志向……等过了今天，咱们就各奔东西吧。”俊美少年举起了姜茶，“祝你成为一代圣手。” “那……也祝你成为一代舰长吧。”小胖子也举起杯子。 两人目光相对，都发现对方的变化很大。 这种变化并不只是外表上的。 这段时间来吃得饱穿得暖，又有一定的锻炼，两人的皮肤都变白了些，也胖了些，最重要的是也都长高了不少。已经不太像之前的半大小子了，而是有了些少年样。 但两人的眉眼之间，依稀还能看到当初从临安死里逃生时的模样。 “干杯。”俊美的小太监杯子向前。 “干杯。”小胖子的杯子与小太监的碰在了一起，随后两人相视一笑。 “狗子哥。” “嗯？” “当初，我和……选择跟你一起跑，真的是我这辈子最正确的决定了。谢谢你带我来了秦府。” “这也是我这辈子做的最正确的决定。”小太监笑道，“也谢谢你。” “谢我做什么？” “我可是个文盲的，没有你识字我俩也走不到今天。” “你可不是文盲，你数学成绩比我都好！” “还好吧，你就是懒了点。” “喂！” “哈哈哈……” “……” …… 第二天凌晨，小胖子背着全身的行李，带着小学徒的骨灰瓶，与无数攒够了工分的难民一起踏上了去往新生活的渡轮。 而站在岸边的小太监挥手告别了同伴之后，转身找上了一名巡逻的士兵。 “你好，我找内务府的负责人……我有韩子青的推荐信。”给自己起名为秦和的小太监小心翼翼的从怀中掏出一张已经有些发皱了的纸。 “内务府？韩子青？”那巡逻的士兵微微一愣，正色看了小太监一眼。 由于这边都是老兵的关系，韩子青是谁他们当然清楚，甚至这位巡逻队士兵还曾与韩子青称兄道弟…… 可眼前这个看上去十分俊秀的少年居然声称自己认识韩子青？可看上去却又不像是假的。 “你跟我来。” 巡逻士兵想了想，跟同伴说了一声，就带着小太监去了巡逻站。这里不仅是给巡逻士兵休息的地方，同时这里也有短距离无线电，能与河对岸的警卫处直接通话。 小太监罚站似的站在巡逻站外。 一般被带来这里的，都是犯了错误不守规矩的人。 可小太监那俊秀的外表却怎么看都不像是个会闹事的人，所以倒是吸引来不少好奇的目光。 “你跟我来，有人想见你。”巡逻士兵匆匆的从巡逻站中出来，带着小太监单独坐上一艘渡轮。到了对岸之后又上了一辆公共煤气车，然后又是坐着公交车一路来到了钢铁厂的保卫处…… “高处长，这就是你要见的人。”巡逻士兵敬礼道。 “好的，辛苦了。”高处长签了字，然后带着点讶异的目光看着小太监。 等送走了士兵之后，高处长带着小太监进了办公室，这才伸手道：“韩子青的信给我吧。” “给。”小太监乖乖地递了过去。 “你……倒是也忍得住。”高处长只是随便看了一眼那封信，却并未仔细阅读。 这封信只是个信物，起到关键作用的是张岚的命令，至于韩子青……他并没有足够的能量影响内务府，就更不用提军队了。 至于高处长说“忍得住”的这件事，还是因为韩子青早为了这个小太监的事跟肖恒打招呼了，而肖恒也早就吩咐张岚来处理这个问题了。 没想到最后还是在小太监这边拖了这么久。 “……”小太监默然无语。 “没想到你倒是挺讲义气的，居然连提都不提……也是，秦平可没你这么多心眼，没你照料着倒也容易吃亏。”高处长笑道。 “你……都知道了！？”小太监大吃一惊。 “不然呢？你当我们内务府是吃素的？”高处长挑了挑眉毛，随后起身拿了几份文件签名盖章，忙完了之后道：“跟我来吧……” “……去哪？” “去海军招募处。” “啊！？那个……没别的手续了吗？”小太监大吃一惊。 “当然有，我们现在已经很少从难民里直接吸收军人了，除非过得了政审。”高处长晃了晃手中的纸，“而你的政审，早就结束了。” “……” 内务府这种强力部门，想要调查点什么人那可真是太方便了……况且小太监在难民营里这么长时间，在完全不知道有人观察的情况下拿到的可都是第一手的可信资料。 可以说高处长早在小太监来之前就知道他差不多要来了…… 虽然这句话有些拗口，但事实就是这么回事。 “走吧，还等什么呢？未来的舰长大人？”高处长打趣道。 “是！” 小太监站得笔直，敬了个不那么保准的军礼。 节42 皮岛攻略 节42 对于生活在临安的人来说，过了长江都是北方。所以对他们提起北方的概念，他们脑海中首先浮现的却是扬州一类的地方。 海运一号和海运二号一路向北，很快就突破了普通临安人对于“北方”的概念，不停的向着北方、更北方前进。 身为户部侍郎之子，周旭庭当然是地地道道的临安人。之前虽不至于么见过雪，但北地的寒冷仍然让他印象深刻。 自从因为属地的文娱生活过于无聊的关系，自发的跟着在学校认识的“同学”周小龙去了台湾。从此之后周旭庭就深感世界之大，他想到处去看看。 正巧又到了给完颜琴运送补给的时候了，所以周旭庭也就厚着脸皮去找他的“同学”周小龙磨了半天，这才算是磨到了一张船票。 站在海运一号的船头上，周旭庭深深的吸了一口冷凉的空气，望着仍未开化一片洁白的海岸线负手吟道： “溪深难受雪，山冻冻冻不流云……” “阿嚏……” “小周，你怎么又跑这来来了？都告诉你多少次了这边冷、这边冷，还穿这么薄……你看看，感冒了不是？” 一个黑脸大汉从周旭庭身后走来，手里提着厚厚的绿色军大衣。 这个军大衣除了衣领是真的裘皮之外，其他的制式跟后世的没有任何区别……如果还有别的区别，那一定是秦府这边的军大衣更加厚实。 在北方，这种厚实的纯棉军大衣是刚需。而这种衣物也是秦府援助完颜琴最重要的物资之一。 周旭庭接过这厚实的军大衣披在身上，顿时觉得缓和起来。 只是这有了温度，当然就没了风度。 要说周旭庭也算是个翩翩公子哥，站在船头负手而立的时候颇有那么点文人的风骨。 可这军大衣一穿顿时什么气势都没有了，跟个准备过冬的狗熊一样变得臃肿起来。 “谢谢。”周旭庭紧了紧大衣道。 “不客气。”黑脸大汉笑笑。 这位黑脸大汉是留在台湾的难民青壮，这次过来是作为装卸工人的…… 顺版说一句，周旭庭此时的身份也是装卸工人，所以他们两个是住在同一个船舱的室友。 “你怎么上来了？没多睡一会？”周旭庭好奇的问道。 “二嘎子和他弟在那嘟嘟囔囔的，吵得我睡不着了。”黑脸大汉无奈的叹了口气。 “什么嘟嘟囔囔……人家那叫进学懂吗？多认识几个字多好！”周旭庭看了那黑脸大汉一眼，撇嘴道，“你当谁都像你有一把子力气就行了？” “嘿，说那么多咱也不懂，有膀子力气不是挺好的吗？”黑脸大汉憨笑道。 “我的意思是，不能光有力气……算了，反正说了你也不爱听。”周旭庭叹息道。 行船之中的时间是很无聊的，这一点周旭庭深有体会。而为了下船那一刻的惊喜，周旭庭甘愿忍受这样的寂寞。 不过人在旅途，多多少少也得学会给自己找点乐子不是？不然这一路可真就无聊死了。 所以，周旭庭就开始教同舱的室友识字……而这也是他在热兰遮港干的本职工作。 由于秦府对于识字这一点很重视的关系，整个秦府内部从高管到普通工人都有着强烈的进学意愿。所以既然有人教那么当然就有人愿意学。 只是眼前这位身高体壮的黑脸大汉却连自己的名字都没会写就已经耗尽耐心了。 要知道学写自己的名字一般就是给什么都不认识的，刚刚开始接触汉字的人准备的一种带有一定趣味性的学习。在学会写自己的名字之后才会开始进入学习拼音和字母的阶段…… 而这黑脸大汉就直接倒在了门槛之外。 “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但我一拿笔就脑袋疼。”黑脸壮汉拍了拍自己壮硕的胸肌道，“等稳定下来了咱就找个婆娘，生十几二十个崽子，到时候赶着他们去念书……可不能向老子一样大字不识一个。” 周旭庭：“……” 对于传统的普通百姓而言，对于孩子的教育大概都有这种很朴素的、“不能跟自己一样”的这种思想。 这种思想也不能说错，但像黑脸壮汉这样自己不思进取就等着孩子努力的奇葩倒也不是没有。 周旭庭被他噎住半天，终于幽幽道：“想生崽子你得先有婆娘，不认字谁跟你个文盲啊？” “……”黑脸壮汉瞪大了眼睛，一脸意外的看着周旭庭——他从来没考虑过这个问题。 “现在秦府发展这么快，你也不是么见过港口外那些农田是怎么耕种的……会开煤气车的，挂上组件直接开过去一片地就翻好了，换个挂件再开一遍就又平整了。不认字你连操作手册都看不懂，还怎么考驾照？” “再说了，咱们港口里的建设你也不是没看到，很快就连搬运东西都会被机械化代替……到时候大吊车轻轻一动就是几百上千斤的货，根本用不着人力搬上搬下了，到时候你喝西北风去？” 周旭庭虽然说得夸张点，但理是这么个理。 黑脸大汉沉默半响，终于犹犹豫豫的问道：“那……咱回仓学去？” “哈哈哈哈，这就对了！”周旭庭翘起脚，用力的拍了拍黑脸大汉的肩膀，吸着鼻涕带他下了甲板。 没了一高一矮说相声的两人，船头这边顿时安静了不少，只剩下北风的呼啸声和大船前进时劈波斩浪的声音。 完颜琴他们所盘踞的皮岛其实真名叫做椵岛，只是明末时期毛文龙被迫来到这里，取“皮之不存，毛将焉附”之意将这里命名为“皮岛”。 而肖恒自然不会什么事都上网查，相对于椵岛，明显是“皮岛”这个名字知名度更高，所以肖恒就随口一句皮岛叫着，却不曾想这么随口一叫就给这个小岛改了名字。 所谓金口玉言也不过如此了……虽然时至今日肖恒依然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 两艘满载物资巨舰缓缓接近，而皮岛上的码头早早就有人通知了完颜琴，所以等巨舰抵达的时候完颜琴已经亲自在码头上等着了。 代表秦府这边出面的是海运一号的代理舰长，同时也是关鳞的第一批学生之一，名叫。临安人。之前虽不至于么见过雪，但北地的寒冷仍然让他印象深刻。 自从因为属地的文娱生活过于无聊的关系，自发的跟着在学校认识的“同学”周小龙去了台湾。从此之后周旭庭就深感世界之大，他想到处去看看。 正巧又到了给完颜琴运送补给的时候了，所以周旭庭也就厚着脸皮去找他的“同学”周小龙磨了半天，这才算是磨到了一张船票。 站在海运一号的船头上，周旭庭深深的吸了一口冷凉的空气，望着仍未开化一片洁白的海岸线负手吟道： “溪深难受雪，山冻冻冻不流云……” “阿嚏……” “小周，你怎么又跑这来来了？都告诉你多少次了这边冷、这边冷，还穿这么薄……你看看，感冒了不是？” 一个黑脸大汉从周旭庭身后走来，手里提着厚厚的绿色军大衣。 这个军大衣除了衣领是真的裘皮之外，其他的制式跟后世的没有任何区别……如果还有别的区别，那一定是秦府这边的军大衣更加厚实。 在北方，这种厚实的纯棉军大衣是刚需。而这种衣物也是秦府援助完颜琴最重要的物资之一。 周旭庭接过这厚实的军大衣披在身上，顿时觉得缓和起来。 只是这有了温度，当然就没了风度。 要说周旭庭也算是个翩翩公子哥，站在船头负手而立的时候颇有那么点文人的风骨。 可这军大衣一穿顿时什么气势都没有了，跟个准备过冬的狗熊一样变得臃肿起来。 “谢谢。”周旭庭紧了紧大衣道。 “不客气。”黑脸大汉笑笑。 这位黑脸大汉是留在台湾的难民青壮，这次过来是作为装卸工人的…… 顺版说一句，周旭庭此时的身份也是装卸工人，所以他们两个是住在同一个船舱的室友。 “你怎么上来了？没多睡一会？”周旭庭好奇的问道。 “二嘎子和他弟在那嘟嘟囔囔的，吵得我睡不着了。”黑脸大汉无奈的叹了口气。 “什么嘟嘟囔囔……人家那叫进学懂吗？多认识几个字多好！”周旭庭看了那黑脸大汉一眼，撇嘴道，“你当谁都像你有一把子力气就行了？” “嘿，说那么多咱也不懂，有膀子力气不是挺好的吗？”黑脸大汉憨笑道。 “我的意思是，不能光有力气……算了，反正说了你也不爱听。”周旭庭叹息道。 行船之中的时间是很无聊的，这一点周旭庭深有体会。而为了下船那一刻的惊喜，周旭庭甘愿忍受这样的寂寞。 不过人在旅途，多多少少也得学会给自己找点乐子不是？不然这一路可真就无聊死了。 所以，周旭庭就开始教同舱的室友识字……而这也是他在热兰遮港干的本职工作。 由于秦府对于识字这一点很重视的关系，整个秦府内部从高管到普通工人都有着强烈的进学意愿。所以既然有人教那么当然就有人愿意学。 只是眼前这位身高体壮的黑脸大汉却连自己的名字都没会写就已经耗尽耐心了。 要知道学写自己的名字一般就是给什么都不认识的，刚刚开始接触汉字的人准备的一种带有一定趣味性的学习。在学会写自己的名字之后才会开始进入学习拼音和字母的阶段…… 而这黑脸大汉就直接倒在了门槛之外。 “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但我一拿笔就脑袋疼。”黑脸壮汉拍了拍自己壮硕的胸肌道，“等稳定下来了咱就找个婆娘，生十几二十个崽子，到时候赶着他们去念书……可不能向老子一样大字不识一个。” 周旭庭：“……” 对于传统的普通百姓而言，对于孩子的教育大概都有这种很朴素的、“不能跟自己一样”的这种思想。 这种思想也不能说错，但像黑脸壮汉这样自己不思进取就等着孩子努力的奇葩倒也不是没有。 周旭庭被他噎住半天，终于幽幽道：“想生崽子你得先有婆娘，不认字谁跟你个文盲啊？” “……”黑脸壮汉瞪大了眼睛，一脸意外的看着周旭庭——他从来没考虑过这个问题。 “现在秦府发展这么快，你也不是么见过港口外那些农田是怎么耕种的……会开煤气车的，挂上组件直接开过去一片地就翻好了，换个挂件再开一遍就又平整了。不认字你连操作手册都看不懂，还怎么考驾照？” “再说了，咱们港口里的建设你也不是没看到，很快就连搬运东西都会被机械化代替……到时候大吊车轻轻一动就是几百上千斤的货，根本用不着人力搬上搬下了，到时候你喝西北风去？” 周旭庭虽然说得夸张点，但理是这么个理。 黑脸大汉沉默半响，终于犹犹豫豫的问道：“那……咱回仓学去？” “哈哈哈哈，这就对了！”周旭庭翘起脚，用力的拍了拍黑脸大汉的肩膀，吸着鼻涕带他下了甲板。 没了一高一矮说相声的两人，船头这边顿时安静了不少，只剩下北风的呼啸声和大船前进时劈波斩浪的声音。 完颜琴他们所盘踞的皮岛其实真名叫做椵岛，只是明末时期毛文龙被迫来到这里，取“皮之不存，毛将焉附”之意将这里命名为“皮岛”。 而肖恒自然不会什么事都上网查，相对于椵岛，明显是“皮岛”这个名字知名度更高，所以肖恒就随口一句皮岛叫着，却不曾想这么随口一叫就给这个小岛改了名字。 所谓金口玉言也不过如此了……虽然时至今日肖恒依然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 两艘满载物资巨舰缓缓接近，而皮岛上的码头早早就有人通知了完颜琴，所以等巨舰抵达的时候完颜琴已经亲自在码头上等着了。 代表秦府这边出面的是海运一号的代理舰长，同时也是关鳞的第一批学生之一，名叫。 节43 盟友 节43 尽管这批鸟铳的威力远不如秦府本身所使用的火器，但这毕竟是火药武器。 目前蒙军所使用的鸟铳，其威力虽然与普通弓箭差不多，但其易用性却要远超弓箭。 例如目前这样极为寒冷的天气里，弓箭的各方面性能就下降得十分厉害。 低温会降低弓的强度，改变弓弦的韧性，使其更容易损坏，威力也更低。 而到了梅雨时节，弓箭更是需要精心的呵护与保养，下雨天是绝对不可能拿出来使用的。但鸟铳就不一样，只要稍微进行一些改装，即便正下着小雨对于鸟铳的使用也是毫无影响的。 再有就是培训方面的难易程度，鸟铳也远超弓箭。 培养一个可堪一用的弓箭手至少需要3年时间，而制造一把战弓也至少需要2年时间。 但是培训一名可以上战场的火枪兵却只需要3个星期，而以秦府的工业水平，制造一把转轮步枪的总工时也不过是2个小时。 其实从这一点小小的细节之中就能体现出工业时代对于手工业的碾压有多么强烈。 完颜琴虽然还没有完全意识到这一点，但这一批新枪的到货却也让他笑得合不拢嘴。 “砰！” 完颜琴亲自试了下那把鸟铳，然后对着孙延道：“好枪！” “是您枪法好。”孙延的话倒也不全是恭维之词，毕竟他也是摸过枪的，对于枪法的好坏自然也有自己的评判标准。 以完颜琴这几枪所表现出来的水准，即便在秦府的军队里也摸得到挑选狙击手的门槛了。 “除了这批物资，我这里还有一份东西要给你。”孙延从怀中掏出一份厚厚的资料。 完颜琴翻开看了看，眉头微微皱起……不过很快的他的眉头就舒展开来，看着孙延的目光也变得激动起来。 “为了搜集这份东西，我那位好安达付出了不少代价吧？”完颜琴问道。 这份东西是近期秦府搜集来的蒙军情报，其中最主要的就是被蒙军分割在各地的大金反抗军……对于完颜琴来说，这就是一份指引他发展壮大的攻略！ “收集这部分的是情报部，具体细节我也不清楚。”孙延摇头道。 其实他口中的情报部门八字还没一撇呢，这些消息实际上是从张岚他爹的渠道弄到的。 张岚他爹作为复兴社曾经的创始人，时至今日依然对复兴社有一定的影响力。 尤其是当目前复兴社的官员得知老爷子已经投身秦府之后，他们其中的一部分人就主动与老爷子建立了联系。 毕竟秦府的实力有目共睹，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秦府没有立即反攻，但秦府对蒙军的战绩可是有目共睹的！在这种情况也怪不得复兴社的老人开始为自己找一条后路了…… 两头下注这种事对于这些大家族来说简直就是深刻在基因里的本能。也许到了秦府反攻的那天，这些人就会像反金一样直接反了蒙元也说不定！ 当然到时情况如何，还要看秦府打的怎么样。 如果秦府大军摧枯拉朽，那么入主中原也就会成为“众望所归”。可一旦战事有变，那一顶反贼的帽子扣在秦府头上那简直是一定的了。 所以打铁还需自身硬，秦府的实力越强，收复故土的阻力就越弱。 目前这批复兴社的人当然不敢公然造反，但提供一些让蒙军难受的情报还是没问题的。 而这批人脉其实是独属于张岚的情报来源，而张岚目前名义上仍是负责内部事物的，这对外情报其实并不归他管…… 但由于人脉的关系，这部分情报又不得不归他管，所以外面不少人都在传张岚情报部部长的位置已经稳了。 但肖恒一天没宣布成立情报部，那么这件事就仍然处于待定状态。 “情报部……还真是神通广大。”完颜琴看着这份情报书啧啧赞叹着，丝毫没有想到这部分情报还是以前服务于大金的那些汉官透露的，其中有些人也许他还认识呢！ “……” 孙延当然知道其中的来龙去脉，所以看着完颜琴感叹他以前的臣民送出来的情报，心中不由生出一丝荒唐的感觉。 交接完最重要的两样东西——武力与情报之后，金人举行的欢迎仪式这才刚刚开始。 孙延作为肖恒的代表，被完颜琴去赴宴了，而作为搬运工的周旭庭也只能满身大汗的回到自己的仓位里休息去了。 当然他一口一个“孙狗蛋”。 其实他对“孙狗蛋”和“周狗剩”这种能在秦府体系内做到这么高位置的人多多少少是有那么点嫉妒的。尽管这批鸟铳的威力远不如秦府本身所使用的火器，但这毕竟是火药武器。 目前蒙军所使用的鸟铳，其威力虽然与普通弓箭差不多，但其易用性却要远超弓箭。 例如目前这样极为寒冷的天气里，弓箭的各方面性能就下降得十分厉害。 低温会降低弓的强度，改变弓弦的韧性，使其更容易损坏，威力也更低。 而到了梅雨时节，弓箭更是需要精心的呵护与保养，下雨天是绝对不可能拿出来使用的。但鸟铳就不一样，只要稍微进行一些改装，即便正下着小雨对于鸟铳的使用也是毫无影响的。 再有就是培训方面的难易程度，鸟铳也远超弓箭。 培养一个可堪一用的弓箭手至少需要3年时间，而制造一把战弓也至少需要2年时间。 但是培训一名可以上战场的火枪兵却只需要3个星期，而以秦府的工业水平，制造一把转轮步枪的总工时也不过是2个小时。 其实从这一点小小的细节之中就能体现出工业时代对于手工业的碾压有多么强烈。 完颜琴虽然还没有完全意识到这一点，但这一批新枪的到货却也让他笑得合不拢嘴。 “砰！” 完颜琴亲自试了下那把鸟铳，然后对着孙延道：“好枪！” “是您枪法好。”孙延的话倒也不全是恭维之词，毕竟他也是摸过枪的，对于枪法的好坏自然也有自己的评判标准。 以完颜琴这几枪所表现出来的水准，即便在秦府的军队里也摸得到挑选狙击手的门槛了。 “除了这批物资，我这里还有一份东西要给你。”孙延从怀中掏出一份厚厚的资料。 完颜琴翻开看了看，眉头微微皱起……不过很快的他的眉头就舒展开来，看着孙延的目光也变得激动起来。 “为了搜集这份东西，我那位好安达付出了不少代价吧？”完颜琴问道。 这份东西是近期秦府搜集来的蒙军情报，其中最主要的就是被蒙军分割在各地的大金反抗军……对于完颜琴来说，这就是一份指引他发展壮大的攻略！ “收集这部分的是情报部，具体细节我也不清楚。”孙延摇头道。 其实他口中的情报部门八字还没一撇呢，这些消息实际上是从张岚他爹的渠道弄到的。 张岚他爹作为复兴社曾经的创始人，时至今日依然对复兴社有一定的影响力。 尤其是当目前复兴社的官员得知老爷子已经投身秦府之后，他们其中的一部分人就主动与老爷子建立了联系。 毕竟秦府的实力有目共睹，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秦府没有立即反攻，但秦府对蒙军的战绩可是有目共睹的！在这种情况也怪不得复兴社的老人开始为自己找一条后路了…… 两头下注这种事对于这些大家族来说简直就是深刻在基因里的本能。也许到了秦府反攻的那天，这些人就会像反金一样直接反了蒙元也说不定！ 当然到时情况如何，还要看秦府打的怎么样。 如果秦府大军摧枯拉朽，那么入主中原也就会成为“众望所归”。可一旦战事有变，那一顶反贼的帽子扣在秦府头上那简直是一定的了。 所以打铁还需自身硬，秦府的实力越强，收复故土的阻力就越弱。 目前这批复兴社的人当然不敢公然造反，但提供一些让蒙军难受的情报还是没问题的。 而这批人脉其实是独属于张岚的情报来源，而张岚目前名义上仍是负责内部事物的，这对外情报其实并不归他管…… 但由于人脉的关系，这部分情报又不得不归他管，所以外面不少人都在传张岚情报部部长的位置已经稳了。 但肖恒一天没宣布成立情报部，那么这件事就仍然处于待定状态。 “情报部……还真是神通广大。”完颜琴看着这份情报书啧啧赞叹着，丝毫没有想到这部分情报还是以前服务于大金的那些汉官透露的，其中有些人也许他还认识呢！ “……” 孙延当然知道其中的来龙去脉，所以看着完颜琴感叹他以前的臣民送出来的情报，心中不由生出一丝荒唐的感觉。 交接完最重要的两样东西——武力与情报之后，金人举行的欢迎仪式这才刚刚开始。 孙延作为肖恒的代表，被完颜琴去赴宴了，而作为搬运工的周旭庭也只能满身大汗的回到自己的仓位里休息去了。 当然他一口一个“孙狗蛋”。 其实他对“孙狗蛋”和“周狗剩”这种能在秦府体系内做到这么高位置的人多多少少是有那么点嫉妒的。尽管这批鸟铳的威力远不如秦府本身所使用的火器，但这毕竟是火药武器。 目前蒙军所使用的鸟铳，其威力虽然与普通弓箭差不多，但其易用性却要远超弓箭。 例如目前这样极为寒冷的天气里，弓箭的各方面性能就下降得十分厉害。 低温会降低弓的强度，改变弓弦的韧性，使其更容易损坏，威力也更低。 而到了梅雨时节，弓箭更是需要精心的呵护与保养，下雨天是绝对不可能拿出来使用的。但鸟铳就不一样，只要稍微进行一些改装，即便正下着小雨对于鸟铳的使用也是毫无影响的。 再有就是培训方面的难易程度，鸟铳也远超弓箭。 培养一个可堪一用的弓箭手至少需要3年时间，而制造一把战弓也至少需要2年时间。 但是培训一名可以上战场的火枪兵却只需要3个星期，而以秦府的工业水平，制造一把转轮步枪的总工时也不过是2个小时。 其实从这一点小小的细节之中就能体现出工业时代对于手工业的碾压有多么强烈。 完颜琴虽然还没有完全意识到这一点，但这一批新枪的到货却也让他笑得合不拢嘴。 “砰！” 完颜琴亲自试了下那把鸟铳，然后对着孙延道：“好枪！” “是您枪法好。”孙延的话倒也不全是恭维之词，毕竟他也是摸过枪的，对于枪法的好坏自然也有自己的评判标准。 以完颜琴这几枪所表现出来的水准，即便在秦府的军队里也摸得到挑选狙击手的门槛了。 “除了这批物资，我这里还有一份东西要给你。”孙延从怀中掏出一份厚厚的资料。 完颜琴翻开看了看，眉头微微皱起……不过很快的他的眉头就舒展开来，看着孙延的目光也变得激动起来。 “为了搜集这份东西，我那位好安达付出了不少代价吧？”完颜琴问道。 这份东西是近期秦府搜集来的蒙军情报，其中最主要的就是被蒙军分割在各地的大金反抗军……对于完颜琴来说，这就是一份指引他发展壮大的攻略！ “收集这部分的是情报部，具体细节我也不清楚。”孙延摇头道。 其实他口中的情报部门八字还没一撇呢，这些消息实际上是从张岚他爹的渠道弄到的。 张岚他爹作为复兴社曾经的创始人，时至今日依然对复兴社有一定的影响力。 尤其是当目前复兴社的官员得知老爷子已经投身秦府之后，他们其中的一部分人就主动与老爷子建立了联系。 毕竟秦府的实力有目共睹，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秦府没有立即反攻，但秦府对蒙军的战绩可是有目共睹的！在这种情况也怪不得复兴社的老人开始为自己找一条后路了…… 两头下注这种事对于这些大家族来说简直就是深刻在基因里的本能。也许到了秦府反攻的那天，这些人就会像反金一样直接反了蒙元也说不定！ 当然到时情况如何，还要看秦府打的怎么样。 如果秦府大军摧枯拉朽，那么入主中原也就 节44 勾连 节肆肆 自从热兰遮外的，海阎王号单舰挑翻半个蒲家从而声名大噪之后，蒲家似乎就变得低调起来……至少海上各方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蒲家有什么大新闻了。 那段时间的蒲家的确在进行战略收缩，他们也没办法不收缩。 海阎王号的强大把不少人都吓坏了，就连蒲家这样的海上霸主都是如此。 当时蒲家内部就进行过评估，如果当时他们不收缩所有力量的话，很容易遭到海阎王号的扫荡。 这也是为什么赵朞抵达泉州的时候，整个泉州都被经营得有如铁桶一般的原因……其实蒲家之所以如此抱团，不是因为蒙军更不是因为宋军，而是为了防备那艘强大无比的海阎王号。 而随着蒲家彻底与大宋决裂转而投奔蒙军之后，由于其拥有强大的海上力量而被蒙元高层所看重……事实上最后将赵朞逼上绝路的正是蒲家的舰艇。 然而就在蒲家马上就要拿到赵朞的项上人头而向蒙元高层邀功的时候，突然杀出的海阎王号以及四艘海运级运输舰差点把蒲家高层吓尿了。 尽管只是短暂接触了短短半个多小时，秦府舰队给蒲家造成的损失就已经超过蒲家参战之后这段时间的所有战损了！ 这其中甚至还包括了被赵朞劫走的那部分…… 其实蒲家也不是没试过将火炮搬到战舰上，甚至还因此赢得了几次对宋军的关键性战役。 但将火炮搬到船上是一回事，用火炮打得准是另一件事。 也正是因为蒲家有过炮战的经验，这才能体会到秦府舰队究竟有多么恐怖！ 在海上可不比陆地，海上的风浪大，射击的稳定性根本就没有保障……有时候一个浪来了就像一座小山压过来一样，即便是看起来风平浪静的时候，炮击本身所产生的力量也依然会让舰船不停摇摆。 海阎王号一侧齐射的话甚至会让海阎王号硬生生的平移好几米，自从热兰遮外的，海阎王号单舰挑翻半个蒲家从而声名大噪之后，蒲家似乎就变得低调起来……至少海上各方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蒲家有什么大新闻了。 那段时间的蒲家的确在进行战略收缩，他们也没办法不收缩。 海阎王号的强大把不少人都吓坏了，就连蒲家这样的海上霸主都是如此。 当时蒲家内部就进行过评估，如果当时他们不收缩所有力量的话，很容易遭到海阎王号的扫荡。 这也是为什么赵朞抵达泉州的时候，整个泉州都被经营得有如铁桶一般的原因……其实蒲家之所以如此抱团，不是因为蒙军更不是因为宋军，而是为了防备那艘强大无比的海阎王号。 而随着蒲家彻底与大宋决裂转而投奔蒙军之后，由于其拥有强大的海上力量而被蒙元高层所看重……事实上最后将赵朞逼上绝路的正是蒲家的舰艇。 然而就在蒲家马上就要拿到赵朞的项上人头而向蒙元高层邀功的时候，突然杀出的海阎王号以及四艘海运级运输舰差点把蒲家高层吓尿了。 尽管只是短暂接触了短短半个多小时，秦府舰队给蒲家造成的损失就已经超过蒲家参战之后这段时间的所有战损了！ 这其中甚至还包括了被赵朞劫走的那部分…… 其实蒲家也不是没试过将火炮搬到战舰上，甚至还因此赢得了几次对宋军的关键性战役。 但将火炮搬到船上是一回事，用火炮打得准是另一件事。 也正是因为蒲家有过炮战的经验，这才能体会到秦府舰队究竟有多么恐怖！ 在海上可不比陆地，海上的风浪大，射击的稳定性根本就没有保障……有时候一个浪来了就像一座小山压过来一样，即便是看起来风平浪静的时候，炮击本身所产生的力量也依然会让舰船不停摇摆。 海阎王号一侧齐射的话甚至会让海阎王号硬生生的平移好几米，自从热兰遮外的，海阎王号单舰挑翻半个蒲家从而声名大噪之后，蒲家似乎就变得低调起来……至少海上各方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蒲家有什么大新闻了。 那段时间的蒲家的确在进行战略收缩，他们也没办法不收缩。 海阎王号的强大把不少人都吓坏了，就连蒲家这样的海上霸主都是如此。 当时蒲家内部就进行过评估，如果当时他们不收缩所有力量的话，很容易遭到海阎王号的扫荡。 这也是为什么赵朞抵达泉州的时候，整个泉州都被经营得有如铁桶一般的原因……其实蒲家之所以如此抱团，不是因为蒙军更不是因为宋军，而是为了防备那艘强大无比的海阎王号。 而随着蒲家彻底与大宋决裂转而投奔蒙军之后，由于其拥有强大的海上力量而被蒙元高层所看重……事实上最后将赵朞逼上绝路的正是蒲家的舰艇。 然而就在蒲家马上就要拿到赵朞的项上人头而向蒙元高层邀功的时候，突然杀出的海阎王号以及四艘海运级运输舰差点把蒲家高层吓尿了。 尽管只是短暂接触了短短半个多小时，秦府舰队给蒲家造成的损失就已经超过蒲家参战之后这段时间的所有战损了！ 这其中甚至还包括了被赵朞劫走的那部分…… 其实蒲家也不是没试过将火炮搬到战舰上，甚至还因此赢得了几次对宋军的关键性战役。 但将火炮搬到船上是一回事，用火炮打得准是另一件事。 也正是因为蒲家有过炮战的经验，这才能体会到秦府舰队究竟有多么恐怖！ 在海上可不比陆地，海上的风浪大，射击的稳定性根本就没有保障……有时候一个浪来了就像一座小山压过来一样，即便是看起来风平浪静的时候，炮击本身所产生的力量也依然会让舰船不停摇摆。 海阎王号一侧齐射的话甚至会让海阎王号硬生生的平移好几米，自从热兰遮外的，海阎王号单舰挑翻半个蒲家从而声名大噪之后，蒲家似乎就变得低调起来……至少海上各方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蒲家有什么大新闻了。 那段时间的蒲家的确在进行战略收缩，他们也没办法不收缩。 海阎王号的强大把不少人都吓坏了，就连蒲家这样的海上霸主都是如此。 当时蒲家内部就进行过评估，如果当时他们不收缩所有力量的话，很容易遭到海阎王号的扫荡。 这也是为什么赵朞抵达泉州的时候，整个泉州都被经营得有如铁桶一般的原因……其实蒲家之所以如此抱团，不是因为蒙军更不是因为宋军，而是为了防备那艘强大无比的海阎王号。 而随着蒲家彻底与大宋决裂转而投奔蒙军之后，由于其拥有强大的海上力量而被蒙元高层所看重……事实上最后将赵朞逼上绝路的正是蒲家的舰艇。 然而就在蒲家马上就要拿到赵朞的项上人头而向蒙元高层邀功的时候，突然杀出的海阎王号以及四艘海运级运输舰差点把蒲家高层吓尿了。 尽管只是短暂接触了短短半个多小时，秦府舰队给蒲家造成的损失就已经超过蒲家参战之后这段时间的所有战损了！ 这其中甚至还包括了被赵朞劫走的那部分…… 其实蒲家也不是没试过将火炮搬到战舰上，甚至还因此赢得了几次对宋军的关键性战役。 但将火炮搬到船上是一回事，用火炮打得准是另一件事。 也正是因为蒲家有过炮战的经验，这才能体会到秦府舰队究竟有多么恐怖！ 在海上可不比陆地，海上的风浪大，射击的稳定性根本就没有保障……有时候一个浪来了就像一座小山压过来一样，即便是看起来风平浪静的时候，炮击本身所产生的力量也依然会让舰船不停摇摆。 海阎王号一侧齐射的话甚至会让海阎王号硬生生的平移好几米，自从热兰遮外的，海阎王号单舰挑翻半个蒲家从而声名大噪之后，蒲家似乎就变得低调起来……至少海上各方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蒲家有什么大新闻了。 那段时间的蒲家的确在进行战略收缩，他们也没办法不收缩。 海阎王号的强大把不少人都吓坏了，就连蒲家这样的海上霸主都是如此。 当时蒲家内部就进行过评估，如果当时他们不收缩所有力量的话，很容易遭到海阎王号的扫荡。 这也是为什么赵朞抵达泉州的时候，整个泉州都被经营得有如铁桶一般的原因……其实蒲家之所以如此抱团，不是因为蒙军更不是因为宋军，而是为了防备那艘强大无比的海阎王号。 而随着蒲家彻底与大宋决裂转而投奔蒙军之后，由于其拥有强大的海上力量而被蒙元高层所看重……事实上最后将赵朞逼上绝路的正是蒲家的舰艇。 然而就在蒲家马上就要拿到赵朞的项上人头而向蒙元高层邀功的时候，突然杀出的海阎王号以及四艘海运级运输舰差点把蒲家高层吓尿了。 尽管只是短暂接触了短短半个多小时，秦府舰队给蒲家造成的损失就已经超过蒲家参战之后这段时间的所有战损了！ 这其中甚至还包括了被赵朞劫走的那部分…… 其实蒲家也不是没试过将火炮搬到战舰上，甚至还因此赢得了几次对宋军的关键性战役。 但将火炮搬到船上是一回事，用火炮打得准是另一件事。 也正是因为蒲家有过炮战的经验，这才能体会到秦府舰队究竟有多么恐怖！ 在海上可不比陆地，海上的风浪大，射击的稳定性根本就没有保障……有时候一个浪来了就像一座小山压过来一样，即便是看起来风平浪静的时候，炮击本身所产生的力量也依然会让舰船不停摇摆。 海阎王号一侧齐射的话甚至会让海阎王号硬生生的平移好几米，自从热兰遮外的，海阎王号单舰挑翻半个蒲家从而声名大噪之后，蒲家似乎就变得低调起来……至少海上各方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蒲家有什么大新闻了。 那段时间的蒲家的确在进行战略收缩，他们也没办法不收缩。 海阎王号的强大把不少人都吓坏了，就连蒲家这样的海上霸主都是如此。 当时蒲家内部就进行过评估，如果当时他们不收缩所有力量的话，很容易遭到海阎王号的扫荡。 这也是为什么赵朞抵达泉州的时候，整个泉州都被经营得有如铁桶一般的原因……其实蒲家之所以如此抱团，不是因为蒙军更不是因为宋军，而是为了防备那艘强大无比的海阎王号。 而随着蒲家彻底与大宋决裂转而投奔蒙军之后，由于其拥有强大的海上力量而被蒙元高层所看重……事实上最后将赵朞逼上绝路的正是蒲家的舰艇。 然而就在蒲家马上就要拿到赵朞的项上人头而向蒙元高层邀功的时候，突然杀出的海阎王号以及四艘海运级运输舰差点把蒲家高层吓尿了。 尽管只是短暂接触了短短半个多小时，秦府舰队给蒲家造成的损失就已经超过蒲家参战之后这段时间的所有战损了！ 这其中甚至还包括了被赵朞劫走的那部分…… 其实蒲家也不是没试过将火炮搬到战舰上，甚至还因此赢得了几次对宋军的关键性战役。 但将火炮搬到船上是一回事，用火炮打得准是另一件事。 也正是因为蒲家有过炮战的经验，这才能体会到秦府舰队究竟有多么恐怖！ 在海上可不比陆地，海上的风浪大，射击的稳定性根本就没有保障……有时候一个浪来了就像一座小山压过来一样，即便是看起来风平浪静的时候，炮击本身所产生的力量也依然会让舰船不停摇摆。 海阎王号一侧齐射的话甚至会让海阎王号硬生生的平移好几米，自从热兰遮外的，海阎王号单舰挑翻半个蒲家从而声名大噪之后，蒲家似乎就变得低调起来……至少海上各方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蒲家有什么大新闻了。 那段时间的蒲家的确在进行战略收缩，他们也没办法不收缩。 海阎王号的强大把不少人都吓坏了，就连蒲家这样的海上霸主都是如此。 节45 美洲 节45 肖恒并不准备阻止蒙元入侵日本，至于原因也很简单——没有利益，也没有威胁。 日本作为一个岛国，即便被蒙元占了去也无法对秦府造成什么威胁。等到真的有威胁的时候，派出几艘战列舰一封锁，再来个瓮中捉鳖岂不快哉？ 如果秦府已经有余力阻止蒙军进攻日本了，那么还不如趁着蒙元忙着攻略日本的时间将资源和兵力投入到交趾方向，把交趾东北的煤矿和石溪铁矿占下来才是真正的利益。 至于肖恒的另外两个盟友…… 如果蒙军能占下朝鲜，那么的确会对守在皮岛的完颜琴造成很大威胁。 不过有着秦府的海上优势，再加上完颜琴也未必要坚守皮岛，逼急了直接钻老林子就够蒙元头疼的了。 那么在日本的关家呢？ 首先肖恒跟关家的关系甚至还没有完颜琴近，其次蒙元占领日本、赶走关家对肖恒来说反倒是件好事，至少以后子孙可以对日本本土自古以来了。 另外关家如果要离开日本的话投靠秦府也是个不错的选择，而他们的投靠必定会带来大量的财富、工人以及船员。 即便关家决定归顺蒙元也无所谓，以关家的实力在秦府与蒙元的力量天平上连根羽毛都不如，更别说改变结果了。 而且关家如果对秦府持敌对态度的话，那么秦府也就能顺势开始对日贸易了，而这可是除了与荷兰人的贸易之外的另一大财源。 所以总而言之，秦府并没有阻止蒙元的理由。 然而相反，若是关家在蒙元的逼迫下全身心的投入到美洲的探索中，那对于秦府来说反而是个天大的好消息！ 现在美洲大陆上有成熟的橡胶树、金鸡纳霜以及各种各样的高产农作物和未经开发的矿产资源……不得不说这是一个比中原还要富饶的地方！。 这里的资源丰富程度令肖恒垂涎不已，不说别的光是橡胶树一项就足以让秦府的科技水平向前大大的跃升一步。 除此之外美洲还有丰富的铜、铁和金银……这些都是中国所急缺的。 中华上下五千多年，周边能被简单开采利用的矿产资源基本都用光了……而美洲、澳洲作为蛮荒之地的好处就体现出来了——他们地下所埋藏的各种矿物基本都没有得到有效的开发。 而中国的地下除了古墓越来越多之外，好挖的铜、铁、金、银甚至铅、锡之类的矿产也都被挖出来消耗掉了，也许这就是文明了太长时间所留下的代价吧。 不过美洲虽好，但秦府目前的确没有精力经营这条航线。 肖恒并没有确切的航线图，所有的一切都要靠前方人员自己摸索。而且探索美洲大陆可是需要投入很多人力物力的，秦府本身就急缺水兵，在战事吃紧的情况下派多半个海军去探险这种事大概也只有疯子才能想得出来。 不过虽然秦府不适合去探索美洲，但关家却再适合不过了。 作为东海霸主，多年来关家几乎垄断了所有对日贸易。而为了维持这样庞大的海上帝国，关家对于海员的培养是不遗余力的。 对于秦府来说很困难的事，对关家来说却是件太过简单的问题了……别说是几百人的探索队伍，就算几千、上万人，关家也凑得出来！ 这就是底蕴的不同。 秦府崛起的时间太短了，虽然发展速度极为惊人，但别忘了十年树木、百年树人。 也正是因为如此，肖恒才舍得在教育上砸钱……因为这才是一个国家、一个民族的未来。 肖恒虽然不想出兵干涉蒙元征日，但肖恒并不准备阻止蒙元入侵日本，至于原因也很简单——没有利益，也没有威胁。 日本作为一个岛国，即便被蒙元占了去也无法对秦府造成什么威胁。等到真的有威胁的时候，派出几艘战列舰一封锁，再来个瓮中捉鳖岂不快哉？ 如果秦府已经有余力阻止蒙军进攻日本了，那么还不如趁着蒙元忙着攻略日本的时间将资源和兵力投入到交趾方向，把交趾东北的煤矿和石溪铁矿占下来才是真正的利益。 至于肖恒的另外两个盟友…… 如果蒙军能占下朝鲜，那么的确会对守在皮岛的完颜琴造成很大威胁。 不过有着秦府的海上优势，再加上完颜琴也未必要坚守皮岛，逼急了直接钻老林子就够蒙元头疼的了。 那么在日本的关家呢？ 首先肖恒跟关家的关系甚至还没有完颜琴近，其次蒙元占领日本、赶走关家对肖恒来说反倒是件好事，至少以后子孙可以对日本本土自古以来了。 另外关家如果要离开日本的话投靠秦府也是个不错的选择，而他们的投靠必定会带来大量的财富、工人以及船员。 即便关家决定归顺蒙元也无所谓，以关家的实力在秦府与蒙元的力量天平上连根羽毛都不如，更别说改变结果了。 而且关家如果对秦府持敌对态度的话，那么秦府也就能顺势开始对日贸易了，而这可是除了与荷兰人的贸易之外的另一大财源。 所以总而言之，秦府并没有阻止蒙元的理由。 然而相反，若是关家在蒙元的逼迫下全身心的投入到美洲的探索中，那对于秦府来说反而是个天大的好消息！ 现在美洲大陆上有成熟的橡胶树、金鸡纳霜以及各种各样的高产农作物和未经开发的矿产资源……不得不说这是一个比中原还要富饶的地方！。 这里的资源丰富程度令肖恒垂涎不已，不说别的光是橡胶树一项就足以让秦府的科技水平向前大大的跃升一步。 除此之外美洲还有丰富的铜、铁和金银……这些都是中国所急缺的。 中华上下五千多年，周边能被简单开采利用的矿产资源基本都用光了……而美洲、澳洲作为蛮荒之地的好处就体现出来了——他们地下所埋藏的各种矿物基本都没有得到有效的开发。 而中国的地下除了古墓越来越多之外，好挖的铜、铁、金、银甚至铅、锡之类的矿产也都被挖出来消耗掉了，也许这就是文明了太长时间所留下的代价吧。 不过美洲虽好，但秦府目前的确没有精力经营这条航线。 肖恒并没有确切的航线图，所有的一切都要靠前方人员自己摸索。而且探索美洲大陆可是需要投入很多人力物力的，秦府本身就急缺水兵，在战事吃紧的情况下派多半个海军去探险这种事大概也只有疯子才能想得出来。 不过虽然秦府不适合去探索美洲，但关家却再适合不过了。 作为东海霸主，多年来关家几乎垄断了所有对日贸易。而为了维持这样庞大的海上帝国，关家对于海员的培养是不遗余力的。 对于秦府来说很困难的事，对关家来说却是件太过简单的问题了……别说是几百人的探索队伍，就算几千、上万人，关家也凑得出来！ 这就是底蕴的不同。 秦府崛起的时间太短了，虽然发展速度极为惊人，但别忘了十年树木、百年树人。 也正是因为如此，肖恒才舍得在教育上砸钱……因为这才是一个国家、一个民族的未来。 肖恒虽然不想出兵干涉蒙元征日，但肖恒并不准备阻止蒙元入侵日本，至于原因也很简单——没有利益，也没有威胁。 日本作为一个岛国，即便被蒙元占了去也无法对秦府造成什么威胁。等到真的有威胁的时候，派出几艘战列舰一封锁，再来个瓮中捉鳖岂不快哉？ 如果秦府已经有余力阻止蒙军进攻日本了，那么还不如趁着蒙元忙着攻略日本的时间将资源和兵力投入到交趾方向，把交趾东北的煤矿和石溪铁矿占下来才是真正的利益。 至于肖恒的另外两个盟友…… 如果蒙军能占下朝鲜，那么的确会对守在皮岛的完颜琴造成很大威胁。 不过有着秦府的海上优势，再加上完颜琴也未必要坚守皮岛，逼急了直接钻老林子就够蒙元头疼的了。 那么在日本的关家呢？ 首先肖恒跟关家的关系甚至还没有完颜琴近，其次蒙元占领日本、赶走关家对肖恒来说反倒是件好事，至少以后子孙可以对日本本土自古以来了。 另外关家如果要离开日本的话投靠秦府也是个不错的选择，而他们的投靠必定会带来大量的财富、工人以及船员。 即便关家决定归顺蒙元也无所谓，以关家的实力在秦府与蒙元的力量天平上连根羽毛都不如，更别说改变结果了。 而且关家如果对秦府持敌对态度的话，那么秦府也就能顺势开始对日贸易了，而这可是除了与荷兰人的贸易之外的另一大财源。 所以总而言之，秦府并没有阻止蒙元的理由。 然而相反，若是关家在蒙元的逼迫下全身心的投入到美洲的探索中，那对于秦府来说反而是个天大的好消息！ 现在美洲大陆上有成熟的橡胶树、金鸡纳霜以及各种各样的高产农作物和未经开发的矿产资源……不得不说这是一个比中原还要富饶的地方！。 这里的资源丰富程度令肖恒垂涎不已，不说别的光是橡胶树一项就足以让秦府的科技水平向前大大的跃升一步。 除此之外美洲还有丰富的铜、铁和金银……这些都是中国所急缺的。 中华上下五千多年，周边能被简单开采利用的矿产资源基本都用光了……而美洲、澳洲作为蛮荒之地的好处就体现出来了——他们地下所埋藏的各种矿物基本都没有得到有效的开发。 而中国的地下除了古墓越来越多之外，好挖的铜、铁、金、银甚至铅、锡之类的矿产也都被挖出来消耗掉了，也许这就是文明了太长时间所留下的代价吧。 不过美洲虽好，但秦府目前的确没有精力经营这条航线。 肖恒并没有确切的航线图，所有的一切都要靠前方人员自己摸索。而且探索美洲大陆可是需要投入很多人力物力的，秦府本身就急缺水兵，在战事吃紧的情况下派多半个海军去探险这种事大概也只有疯子才能想得出来。 不过虽然秦府不适合去探索美洲，但关家却再适合不过了。 作为东海霸主，多年来关家几乎垄断了所有对日贸易。而为了维持这样庞大的海上帝国，关家对于海员的培养是不遗余力的。 对于秦府来说很困难的事，对关家来说却是件太过简单的问题了……别说是几百人的探索队伍，就算几千、上万人，关家也凑得出来！ 这就是底蕴的不同。 秦府崛起的时间太短了，虽然发展速度极为惊人，但别忘了十年树木、百年树人。 也正是因为如此，肖恒才舍得在教育上砸钱……因为这才是一个国家、一个民族的未来。 肖恒虽然不想出兵干涉蒙元征日，但肖恒并不准备阻止蒙元入侵日本，至于原因也很简单——没有利益，也没有威胁。 日本作为一个岛国，即便被蒙元占了去也无法对秦府造成什么威胁。等到真的有威胁的时候，派出几艘战列舰一封锁，再来个瓮中捉鳖岂不快哉？ 如果秦府已经有余力阻止蒙军进攻日本了，那么还不如趁着蒙元忙着攻略日本的时间将资源和兵力投入到交趾方向，把交趾东北的煤矿和石溪铁矿占下来才是真正的利益。 至于肖恒的另外两个盟友…… 如果蒙军能占下朝鲜，那么的确会对守在皮岛的完颜琴造成很大威胁。 不过有着秦府的海上优势，再加上完颜琴也未必要坚守皮岛，逼急了直接钻老林子就够蒙元头疼的了。 那么在日本的关家呢？ 首先肖恒跟关家的关系甚至还没有完颜琴近，其次蒙元占领日本、赶走关家对肖恒来说反倒是件好事，至少以后子孙可以对日本本土自古以来了。 另外关家如果要离开日本的话投靠秦府也是个不错的选择，而他们的投靠必定会带来大量的财富、工人以及船员。 即便关家决定归顺蒙元也无所谓，以关家 节46 新舰 节46 热兰遮造船厂的干船坞里，一艘漂亮的大船正在逐步成型。 从钢铁龙骨铺下去的第一天起关二叔就每天混在工地，可以说这艘船是他眼睁睁的看着其一点点的逐渐成型最后变成现在这般模样的。 传统木船设木制龙骨的时候，是用一根根大料修成肋骨的形状，而这也是为什么这条贯穿全船的大木料被称为龙骨的原因……因为铺设的时候真的很像某种生物的肋骨。 当龙骨铺设完成之后，才会在这个基础之上增加挡板、隔舱以及次要的承力结构。 一艘船从开始建造到完成下海，整个过程要持续一两年的时间……而且每一艘木船都是不尽相同的，看着它的一点点成型就像在观察一个生命的诞生。 然而在热兰遮造船厂中却完全看不到传统木船的优雅与美感。 钢铁龙骨刚铺设的时候非常丑陋，整个龙骨都是由各种奇形怪状的条钢、角钢构成，而连接它们的是一根根被烧红了的铆钉…… 最后成型的龙骨看不到一根根的肋骨，只有一条疤疤癞癞满是铆钉突起的大铁箱子，以及一片片从铁箱子上面伸出来的加强筋。 这样的“龙骨”其实已经完全没有了传统龙骨的外观，只是因为起着相同的作用而被习惯性的叫为龙骨罢了。 等到了后世，船体已经变成搭积木一样一段一段的制造出来的了，又由于各种结构力学软件的出现，让船体从设计之初就考虑到了强度、扭力等等……可以说从结构上就不在传统的这种集中式的龙骨了。 或者换句话来说，现代那些分段制造的船体，其实已经将结构件也就是传统的龙骨融入到整个船体之中了，再没有了龙骨这样贯穿整个船体的大型结构件。 与布满了铆钉仿佛癞蛤蟆一样的刚铁龙骨不同，当木材将它渐渐包裹住的时候，木质材料的舾装让自然的原木色包裹住了丑陋的铅灰色骨骼，让这艘船的血肉肌肤变得柔和起来。 随着时间的不断流逝，一艘腰线极美、线条修长的超大型机帆船就初见雏形了。 这是一艘全新的船型。 与海阎王号及其姐妹舰那种“短粗胖”的长方形舰体不同，这艘新式机帆船整体呈梭形，更类似后世的军舰，从舰体结构上也吸收了“帆船最后的辉煌”飞剪船的一些设计理念。 后世一些文学作品很喜欢使用飞剪船作为军舰，但事实上“帆船时代最后的辉煌”是一种高速货运帆船，并不适合用来做军舰。 飞剪船最显著的特征是帆，非常非常多的帆。 典型的飞剪船有三到四个主桅杆，桅杆非常之高，并且从上到下挂满了梯形的大横帆。有时在船之两侧还有外伸帆桁，称翼帆杠，可挂翼帆。 而其舰艏长长的仿佛独角一样支出去的首斜杠与前桅杆之间拉着两三个三角帆。 总之提起飞剪船，除了飞剪船艏之外最令人印象深刻的就是高高的桅杆和桅杆上堆满了的风帆。 在没有主动动力的帆船时代，追求速度的唯一办法就是增加船帆的面积……而飞剪船就将这一点发挥到了极致，而这也是它是速度如此之快的原因。 然而飞剪船毕竟只是用来跑商的快速商船，其“加点”方式完全像着速度上倾斜，这样的船如果作为战船的话，一侧的火炮齐射就容易将本身重心 事实上最后的风帆战列舰应该是美国的宪法好，其设计未必有多好，但作为世界上役龄最长的战舰，其进行过无数次现代化改装，不断推高了风帆战列舰的极致……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建造军舰的话，宪法号比飞舰船更具有参考意义。 全长71米，宽9.6米，左右舷各配备10门24磅前装滑膛炮。 44vkg一层一层的升高。 节46 热兰遮造船厂的干船坞里，一艘漂亮的大船正在逐步成型。 从钢铁龙骨铺下去的第一天起关二叔就每天混在工地，可以说这艘船是他眼睁睁的看着其一点点的逐渐成型最后变成现在这般模样的。 传统木船设木制龙骨的时候，是用一根根大料修成肋骨的形状，而这也是为什么这条贯穿全船的大木料被称为龙骨的原因……因为铺设的时候真的很像某种生物的肋骨。 当龙骨铺设完成之后，才会在这个基础之上增加挡板、隔舱以及次要的承力结构。 一艘船从开始建造到完成下海，整个过程要持续一两年的时间……而且每一艘木船都是不尽相同的，看着它的一点点成型就像在观察一个生命的诞生。 然而在热兰遮造船厂中却完全看不到传统木船的优雅与美感。 钢铁龙骨刚铺设的时候非常丑陋，整个龙骨都是由各种奇形怪状的条钢、角钢构成，而连接它们的是一根根被烧红了的铆钉…… 最后成型的龙骨看不到一根根的肋骨，只有一条疤疤癞癞满是铆钉突起的大铁箱子，以及一片片从铁箱子上面伸出来的加强筋。 这样的“龙骨”其实已经完全没有了传统龙骨的外观，只是因为起着相同的作用而被习惯性的叫为龙骨罢了。 等到了后世，船体已经变成搭积木一样一段一段的制造出来的了，又由于各种结构力学软件的出现，让船体从设计之初就考虑到了强度、扭力等等……可以说从结构上就不在传统的这种集中式的龙骨了。 或者换句话来说，现代那些分段制造的船体，其实已经将结构件也就是传统的龙骨融入到整个船体之中了，再没有了龙骨这样贯穿整个船体的大型结构件。 与布满了铆钉仿佛癞蛤蟆一样的刚铁龙骨不同，当木材将它渐渐包裹住的时候，木质材料的舾装让自然的原木色包裹住了丑陋的铅灰色骨骼，让这艘船的血肉肌肤变得柔和起来。 随着时间的不断流逝，一艘腰线极美、线条修长的超大型机帆船就初见雏形了。 这是一艘全新的船型。 与海阎王号及其姐妹舰那种“短粗胖”的长方形舰体不同，这艘新式机帆船整体呈梭形，更类似后世的军舰，从舰体结构上也吸收了“帆船最后的辉煌”飞剪船的一些设计理念。 后世一些文学作品很喜欢使用飞剪船作为军舰，但事实上“帆船时代最后的辉煌”是一种高速货运帆船，并不适合用来做军舰。 飞剪船最显著的特征是帆，非常非常多的帆。 典型的飞剪船有三到四个主桅杆，桅杆非常之高，并且从上到下挂满了梯形的大横帆。有时在船之两侧还有外伸帆桁，称翼帆杠，可挂翼帆。 而其舰艏长长的仿佛独角一样支出去的首斜杠与前桅杆之间拉着两三个三角帆。 总之提起飞剪船，除了飞剪船艏之外最令人印象深刻的就是高高的桅杆和桅杆上堆满了的风帆。 在没有主动动力的帆船时代，追求速度的唯一办法就是增加船帆的面积……而飞剪船就将这一点发挥到了极致，而这也是它是速度如此之快的原因。 然而飞剪船毕竟只是用来跑商的快速商船，其“加点”方式完全像着速度上倾斜，这样的船如果作为战船的话，一侧的火炮齐射就容易将本身重心 事实上最后的风帆战列舰应该是美国的宪法好，其设计未必有多好，但作为世界上役龄最长的战舰，其进行过无数次现代化改装，不断推高了风帆战列舰的极致……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建造军舰的话，宪法号比飞舰船更具有参考意义。 全长71米，宽9.6米，左右舷各配备10门24磅前装滑膛炮。 44vkg一层一层的升高。 节46 热兰遮造船厂的干船坞里，一艘漂亮的大船正在逐步成型。 从钢铁龙骨铺下去的第一天起关二叔就每天混在工地，可以说这艘船是他眼睁睁的看着其一点点的逐渐成型最后变成现在这般模样的。 传统木船设木制龙骨的时候，是用一根根大料修成肋骨的形状，而这也是为什么这条贯穿全船的大木料被称为龙骨的原因……因为铺设的时候真的很像某种生物的肋骨。 当龙骨铺设完成之后，才会在这个基础之上增加挡板、隔舱以及次要的承力结构。 一艘船从开始建造到完成下海，整个过程要持续一两年的时间……而且每一艘木船都是不尽相同的，看着它的一点点成型就像在观察一个生命的诞生。 然而在热兰遮造船厂中却完全看不到传统木船的优雅与美感。 钢铁龙骨刚铺设的时候非常丑陋，整个龙骨都是由各种奇形怪状的条钢、角钢构成，而连接它们的是一根根被烧红了的铆钉…… 最后成型的龙骨看不到一根根的肋骨，只有一条疤疤癞癞满是铆钉突起的大铁箱子，以及一片片从铁箱子上面伸出来的加强筋。 这样的“龙骨”其实已经完全没有了传统龙骨的外观，只是因为起着相同的作用而被习惯性的叫为龙骨罢了。 等到了后世，船体已经变成搭积木一样一段一段的制造出来的了，又由于各种结构力学软件的出现，让船体从设计之初就考虑到了强度、扭力等等……可以说从结构上就不在传统的这种集中式的龙骨了。 或者换句话来说，现代那些分段制造的船体，其实已经将结构件也就是传统的龙骨融入到整个船体之中了，再没有了龙骨这样贯穿整个船体的大型结构件。 与布满了铆钉仿佛癞蛤蟆一样的刚铁龙骨不同，当木材将它渐渐包裹住的时候，木质材料的舾装让自然的原木色包裹住了丑陋的铅灰色骨骼，让这艘船的血肉肌肤变得柔和起来。 随着时间的不断流逝，一艘腰线极美、线条修长的超大型机帆船就初见雏形了。 这是一艘全新的船型。 与海阎王号及其姐妹舰那种“短粗胖”的长方形舰体不同，这艘新式机帆船整体呈梭形，更类似后世的军舰，从舰体结构上也吸收了“帆船最后的辉煌”飞剪船的一些设计理念。 后世一些文学作品很喜欢使用飞剪船作为军舰，但事实上“帆船时代最后的辉煌”是一种高速货运帆船，并不适合用来做军舰。 飞剪船最显著的特征是帆，非常非常多的帆。 典型的飞剪船有三到四个主桅杆，桅杆非常之高，并且从上到下挂满了梯形的大横帆。有时在船之两侧还有外伸帆桁，称翼帆杠，可挂翼帆。 而其舰艏长长的仿佛独角一样支出去的首斜杠与前桅杆之间拉着两三个三角帆。 总之提起飞剪船，除了飞剪船艏之外最令人印象深刻的就是高高的桅杆和桅杆上堆满了的风帆。 在没有主动动力的帆船时代，追求速度的唯一办法就是增加船帆的面积……而飞剪船就将这一点发挥到了极致，而这也是它是速度如此之快的原因。 然而飞剪船毕竟只是用来跑商的快速商船，其“加点”方式完全像着速度上倾斜，这样的船如果作为战船的话，一侧的火炮齐射就容易将本身重心 事实上最后的风帆战列舰应该是美国的宪法好，其设计未必有多好，但作为世界上役龄最长的战舰，其进行过无数次现代化改装，不断推高了风帆战列舰的极致……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建造军舰的话，宪法号比飞舰船更具有参考意义。 全长71米，宽9.6米，左右舷各配备10门24磅前装滑膛炮。 节46 热兰遮造船厂的干船坞里，一艘漂亮的大船正在逐步成型。 从钢铁龙骨铺下去的第一天起关二叔就每天混在工地，可以说这艘船是他眼睁睁的看着其一点点的逐渐成型最后变成现在这般模样的。 传统木船设木制龙骨的时候，是用一根根大料修成肋骨的形状，而这也是为什么这条贯穿全船的大木料被称为龙骨的原因……因为铺设的时候真的很像某种生物的肋骨。 当龙骨铺设完成之后，才会在这个基础之上增加挡板、隔舱以及次要的承力结构。 一艘船从开始建造到完成下海，整个过程要持续一两年的时间……而且每一艘木船都是不尽相同的，看着它的一点点成型就像在观察一个生命的诞生。 然而在热兰遮造船厂中却完全看不到传统木船的优雅与美感。 钢铁龙骨刚铺设的时候非常丑陋，整 节47 枪击案 节47 关于关家所面临的难题，关鳞考虑了许久最终还是决定向总部通一通消息。 收报员译出电报之后直接就将它送到了秘书处，结果到了秘书处之后却发现整个办公室里一个人都没有。 “奇了个怪了……”收报员挠了挠头，最终决定将这份文件放在待处理文件的最上面，然后就退了出去。 至于秘书处里的人到哪去了呢？ 这还要从一份文件的处理意见说起。 自从公审事件之后，秘书处的这几位都干劲十足，并且变得越来越不在乎传统士林的意见。 这既是好事，也是坏事。 好的一方面是统一了思想和立场，在关键时刻能做到一致对外。 不过坏的方面也不是没有——肖恒发现自己的大舅哥和韩子青他哥这两位多多少少都一点皈依者狂热的味道，许多时候往往过于看重百姓的利益而选择伤害传统士林、地主甚至是秦府的利益。 当然了，绝大多数情况下秦府的利益是与民众利益一致的，但在某些情况下也的确会出现一些冲突。 例如当秦府准备进行公路建设的时候就是如此，不少百姓被组织起来抵抗秦府派出的各种勘探队——无论是路政还是矿物的勘探队伍都被骚扰过。 在此之前对于这个问题秘书处的处理并没有什么问题，只是加派了更多的士兵作为安保力量。 然而这一次却不同以往，一个探矿对在某个偏远地区工作期间，受到了当地百姓的暴力袭击！ 幸好负责保护勘探队伍的士兵非常果断，直接开枪击毙了带头者，并且驱散了闹事的队伍……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而后这批人也不知怎么想的，居然闹到了秦荐的府衙去…… 一方面袭击秦府的工作人员，一方面又跑到秦府讨要公道？ 这迷惑操作实在令人摸不着头脑。 也正是因为这件事，肖恒这才观察到了秦国城和韩子德的皈依者倾向——秘书处经过商讨之后，他们的意见是以安抚和赔偿为主，并且严惩开枪的士兵以平民愤。 当这份决议交给肖恒批阅的时候，肖恒立即暂停了整个秘书处的工作，并且将秘书处的五人全部召集进来。 如果是往常，肖恒肯定是没什么架子，大家也很了解肖恒的作风，进来之后肯定是第一时间找位置坐…… 然而这一次，当秘书处五人进来的时候，肖恒却翘着二郎腿，双手放于膝盖之上，一脸淡漠的看着五人。 也许呆在这个位置的时间太长了，肖恒仅仅是收起了笑脸，但其气势却让两位状元一位榜眼感觉到了莫大的压力，以至于连坐都不敢坐了，有些手足无措的站在肖恒对面。 而肖恒的那两个学生更是不堪——他们可是领略肖恒之怒的，那时候的肖恒还只是个普普通通的草头百姓，可他的愤怒却引起了物理意义上的惊天动地。 史进一家究竟是怎么没的，相信没有人比李民和张二小更清楚了——想当初他们俩可是眼睁睁的盯着史进一家气势汹汹的出城的！然后随着一阵旱雷的轰鸣，最后史进一家已经不分彼此的融为一体了……那个场面真是想想都让人觉着后怕。 而肖恒第二次发怒就是轰塌城门楼、直接与赵朞彻底撕破脸皮的那次。 现在，肖恒再次摆出了这副模样，而且还是因为自己等人通过的决议这才如此的……两人不害怕才怪呢！ 就这样，秘书处的五人微微有些慌乱的站在肖恒对面，没一个人敢先说话的。 “这份决议我已经看了……说说吧，你们是怎么考虑的。” 肖恒将那份决议往桌上一扔，不咸不淡的问道，然后众人的目光就集中到了秦国城的身上。 秦国城看着秘书处的其他人都看自己，不由苦笑着摇了摇头……谁让他是肖恒的大舅哥呢？这种时候他不说话谁说话？ “这个是大家讨论的结果，我认为也符合我们秦府一直以来的行事风格……” “哦？”肖恒挑了挑眉毛，“你认为秦府是什么行事风格？” “坚守道义、爱民如子……”秦国城说了一大堆没用的，肖恒也没打断他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他说，等他说完了这才轻声到： “总结一下，你认为秦府的风格是理性、客观、中立且不计较得失？是不是可以这么说？”肖恒问道。 “对对对……”秦国城连连点头。 “啧……”肖恒一拍脑瓜，懊悔不已。 这家伙该不会是学废了吧？ 这玩意是拿来忽悠人的，是来抢占道德制高点的，但没想到的是连自己人都被忽悠瘸了，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 如果是个人，追求人性的升华、追求心灵的平静是可以理解的，而这样的圣人越多社会就越稳定。 然而作为一个行政机关来追求这种东西，那就是对所有依附于秦府之人的背叛！ “……可是我们的理解有什么错误？”秦国城满脸的不解。 “错误啊？”肖恒叹了口气，“这样，我来问你们几个问题。” “第一，你们觉得什么是百姓？什么是臣民？国城你先说。”肖恒问道。 “这……百姓就是臣民，臣民就是百姓。”秦国城犹犹豫豫的答道。 “那百姓或者臣民的标准是什么？”肖恒问道。 而这个问题倒是没难住秦国城：“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好一个率土之滨。”肖恒苦笑。 好么！ 文人士大夫的病还没治好，又染上了割肉饲虎的圣母病！这家伙要不是肖恒的大舅哥，肖恒都想放弃他了。 “你们呢？你们怎么觉得？”肖恒扭头问其他人。 “百姓乃是这天下的芸芸众生，而其中受教化之人则为我大宋臣民。”韩子德答道。 比起思想更为激进的秦国城，韩子德这边文人士大夫的气味更浓一些。 “嗯，不错，有内味儿了。”肖恒不置可否，又看向了张坷涵，“坷涵兄，你觉得呢？” 张坷涵作为第三个回答的人，他已经思考许久了，最终被肖恒问到的时候却只是摇了摇头，两眼现出一丝迷茫。 “我……不知道。”张坷涵怎么可能不知道？他只是感受到了不同思想的强烈冲击，而无法准确判断自己的内心罢了。面，然后就退了出去。 至于秘书处里的人到哪去了呢？ 这还要从一份文件的处理意见说起。 自从公审事件之后，秘书处的这几位都干劲十足，并且变得越来越不在乎传统士林的意见。 这既是好事，也是坏事。 好的一方面是统一了思想和立场，在关键时刻能做到一致对外。 不过坏的方面也不是没有——肖恒发现自己的大舅哥和韩子青他哥这两位多多少少都一点皈依者狂热的味道，许多时候往往过于看重百姓的利益而选择伤害传统士林、地主甚至是秦府的利益。 当然了，绝大多数情况下秦府的利益是与民众利益一致的，但在某些情况下也的确会出现一些冲突。 例如当秦府准备进行公路建设的时候就是如此，不少百姓被组织起来抵抗秦府派出的各种勘探队——无论是路政还是矿物的勘探队伍都被骚扰过。 在此之前对于这个问题秘书处的处理并没有什么问题，只是加派了更多的士兵作为安保力量。 然而这一次却不同以往，一个探矿对在某个偏远地区工作期间，受到了当地百姓的暴力袭击！ 幸好负责保护勘探队伍的士兵非常果断，直接开枪击毙了带头者，并且驱散了闹事的队伍……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而后这批人也不知怎么想的，居然闹到了秦荐的府衙去…… 一方面袭击秦府的工作人员，一方面又跑到秦府讨要公道？ 这迷惑操作实在令人摸不着头脑。 也正是因为这件事，肖恒这才观察到了秦国城和韩子德的皈依者倾向——秘书处经过商讨之后，他们的意见是以安抚和赔偿为主，并且严惩开枪的士兵以平民愤。 当这份决议交给肖恒批阅的时候，肖恒立即暂停了整个秘书处的工作，并且将秘书处的五人全部召集进来。 如果是往常，肖恒肯定是没什么架子，大家也很了解肖恒的作风，进来之后肯定是第一时间找位置坐…… 然而这一次，当秘书处五人进来的时候，肖恒却翘着二郎腿，双手放于膝盖之上，一脸淡漠的看着五人。 也许呆在这个位置的时间太长了，肖恒仅仅是收起了笑脸，但其气势却让两位状元一位榜眼感觉到了莫大的压力，以至于连坐都不敢坐了，有些手足无措的站在肖恒对面。 而肖恒的那两个学生更是不堪——他们可是领略肖恒之怒的，那时候的肖恒还只是个普普通通的草头百姓，可他的愤怒却引起了物理意义上的惊天动地。 史进一家究竟是怎么没的，相信没有人比李民和张二小更清楚了——想当初他们俩可是眼睁睁的盯着史进一家气势汹汹的出城的！然后随着一阵旱雷的轰鸣，最后史进一家已经不分彼此的融为一体了……那个场面真是想想都让人觉着后怕。 而肖恒第二次发怒就是轰塌城门楼、直接与赵朞彻底撕破脸皮的那次。 现在，肖恒再次摆出了这副模样，而且还是因为自己等人通过的决议这才如此的……两人不害怕才怪呢！ 就这样，秘书处的五人微微有些慌乱的站在肖恒对面，没一个人敢先说话的。 “这份决议我已经看了……说说吧，你们是怎么考虑的。” 肖恒将那份决议往桌上一扔，不咸不淡的问道，然后众人的目光就集中到了秦国城的身上。 秦国城看着秘书处的其他人都看自己，不由苦笑着摇了摇头……谁让他是肖恒的大舅哥呢？这种时候他不说话谁说话？ “这个是大家讨论的结果，我认为也符合我们秦府一直以来的行事风格……” “哦？”肖恒挑了挑眉毛，“你认为秦府是什么行事风格？” “坚守道义、爱民如子……”秦国城说了一大堆没用的，肖恒也没打断他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他说，等他说完了这才轻声到： “总结一下，你认为秦府的风格是理性、客观、中立且不计较得失？是不是可以这么说？”肖恒问道。 “对对对……”秦国城连连点头。 “啧……”肖恒一拍脑瓜，懊悔不已。 这家伙该不会是学废了吧？ 这玩意是拿来忽悠人的，是来抢占道德制高点的，但没想到的是连自己人都被忽悠瘸了，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 如果是个人，追求人性的升华、追求心灵的平静是可以理解的，而这样的圣人越多社会就越稳定。 然而作为一个行政机关来追求这种东西，那就是对所有依附于秦府之人的背叛！ “……可是我们的理解有什么错误？”秦国城满脸的不解。 “错误啊？”肖恒叹了口气，“这样，我来问你们几个问题。” “第一，你们觉得什么是百姓？什么是臣民？国城你先说。”肖恒问道。 “这……百姓就是臣民，臣民就是百姓。”秦国城犹犹豫豫的答道。 “那百姓或者臣民的标准是什么？”肖恒问道。 而这个问题倒是没难住秦国城：“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好一个率土之滨。”肖恒苦笑。 好么！ 文人士大夫的病还没治好，又染上了割肉饲虎的圣母病！这家伙要不是肖恒的大舅哥，肖恒都想放弃他了。 “你们呢？你们怎么觉得？”肖恒扭头问其他人。 “百姓乃是这天下的芸芸众生，而其中受教化之人则为我大宋臣民。”韩子德答道。 比起思想更为激进的秦国城，韩子德这边文人士大夫的气味更浓一些。 “嗯，不错，有内味儿了。”肖恒不置可否，又看向了张坷涵，“坷涵兄，你觉得呢？” 张坷涵作为第三个回答的人，他已经思考许久了，最终被肖恒问到的时候却只是摇了摇头，两眼现出一丝迷茫。 “我……不知道。”张坷涵怎么可能不知道？他只是感受到了不同思想的强烈冲击，而无法准确判断自己的内心罢了。 节48 镇压 节48 益州城，知府衙门。 府衙乃是四川知府秦荐平日办公之处，在秦荐刚刚抵达四川的时候，这里是何等的车水马龙，基本上蜀地有头有脸的人物都要找机会前来拜见。 不过随着秦荐在官场上渐渐被传统官场边缘化，府衙这边的前来拜访的人也渐渐稀疏起来，直到秦荐“叛逃”之后，府衙门前再无一人。 那个时候秦荐的门房可是清闲了好一段时间。 而等女皇登基之后，肖恒所领导的体系全面接管了益州、恭州的执政权之后秦荐也顺势闭门谢客，让秦府内部许多人甚至都没有意识到这里居然出现了权力交接。 至此秦荐除了配合肖恒对益州和恭州之外的地方发布一些行政命令之外，其他时候基本上已经淡出政坛了。 原本知府衙门应该会在这样轻松愉快的环境下渐渐淡出人们的视线，以至于最终完成平滑的权力交接……然而肖恒的一纸“惠民贷”政策却让知府衙门重新走进了人们的视线。 可以说这个冬天在粮价飞上天去的这段时间里居然没有饿死人，全赖这条惠民贷政策。 然而并不是所有人都觉得感恩的。 此时，惠民贷窗口外正聚集着大量拿着棍棒的村民。 这些人正是袭击了肖恒的探矿队并且死了人的那附近几个村镇的村民。 而他们之所以聚集在惠民贷窗口，那是因为这里是知府衙门唯一还对外开放的地方。 “大哥，那狗官还在装聋作哑……”一个身强体壮满身都是腱子肉的大胡子说道，语气有些焦急。 一个目光阴翳的瘦竹竿闻言，看向了旁边一袭青衫打扮却满脸麻子的读书人。 “张二麻子，你这计策行不行啊？”瘦竹竿的声音仿佛用粗粒的砂纸磨玻璃，光是听着就令人极不舒服。 “姚老大放心，那秦荐沽名钓誉最是爱惜羽毛，此时又因为这粮价与借贷之事惹翻了那么多贵人，现在正是最虚弱的时候……” 一袭青衫的张二麻子满脸都是自信的微笑：“正所谓君子可欺以其方，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这是天经地义的！就连包黑子都被逼的杀了自己的侄子，想来这秦荐不会袒护那区区一个杂兵。” “哼，最好如此。我那二弟虽有些莽撞，但却不应死得如此……” 瘦竹竿眼神微微闪烁了一下，看向秦府大门的目光也变得更加阴翳起来。 一直站在旁边的大胡子却有些皱眉，似乎颇为不喜这个张二麻子。 “只是秦荐毕竟是知府，咱们这么逼他是不是……不太好？”旁边大胡子终于忍不住问道。 “呵，愚蠢。” 张二麻子似乎颇为不屑，连看那大胡子一眼都嫌多余。不过碍于姚老大的目光，他终究还是勉强解释道： “秦府刚刚经历一场大战，又因低价粮的问题而元气大伤，而且最重要的是秦府内外树敌太多，现在所有压力都在秦荐头上……” “你以为我为什么这么笃定？” “咱们不过是堵在这里两天，就已经有不下十二位贵人私底下接触我们了！你可知道这里面都有谁！？” 张二麻子一脸狂放不羁，仿若魏晋名士。 “都有谁？”大胡子顺势问道。 “你不必知道。” 张二麻子翻了翻眼皮，睁眼都没看那大胡子一眼，而是高昂着下巴做望天状。 用古语来讲这就叫“眼高于顶”——看人都不看正脸的，而是往人家头顶上看……用现代白话翻译一下，这就叫“用鼻孔看人”。 大胡子感受到了来自文化人的深深鄙视，和他却苦于最笨无法反驳，气得太阳穴上的静脉都鼓起来了，两眼瞪得有如铜铃：“你少看不起人！” “呵，你想多了。”张二麻子用黑洞洞的鼻孔瞪着大胡子，“我就没看过你！” “你！！你信不信我一拳打死你个小样的？”大胡子抡起砂锅般的拳头用力的晃了晃。 那张二麻子似乎有些忌惮，不自觉的往瘦竹竿那边缩了缩。 “好了，二麻子是自己人，不要没事就喊打喊杀的。”瘦竹竿挥了挥手，压制住了大胡子的怒火。 “哼！”大胡子死死的瞪了张二麻子一眼，转过身去来个眼不见心不烦。 “不过也不怪四弟暴躁，这么下去咱们还得等到什么时候？”瘦竹竿似的姚老大轻声问道。 “这个……估计快了，快了。”对于这个问题，其实张二麻子也心里没底。 这件事闹了整整两三天了，附近围观的百姓也越来越多，如此大的影响按理说秦府早就应该有所动作了，可到现在那知府衙门依然大门紧闭，而那堂堂知府秦荐居然也甘做缩头乌龟。 怎么会这样？ 张二麻子百思不得其解。 瘦竹竿看着底气不那么足的张二麻子淡淡的说道：“希望如此。” …… 知府衙门内，秦荐正喝着茶，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益州城，知府衙门。 府衙乃是四川知府秦荐平日办公之处，在秦荐刚刚抵达四川的时候，这里是何等的车水马龙，基本上蜀地有头有脸的人物都要找机会前来拜见。 不过随着秦荐在官场上渐渐被传统官场边缘化，府衙这边的前来拜访的人也渐渐稀疏起来，直到秦荐“叛逃”之后，府衙门前再无一人。 那个时候秦荐的门房可是清闲了好一段时间。 而等女皇登基之后，肖恒所领导的体系全面接管了益州、恭州的执政权之后秦荐也顺势闭门谢客，让秦府内部许多人甚至都没有意识到这里居然出现了权力交接。 至此秦荐除了配合肖恒对益州和恭州之外的地方发布一些行政命令之外，其他时候基本上已经淡出政坛了。 原本知府衙门应该会在这样轻松愉快的环境下渐渐淡出人们的视线，以至于最终完成平滑的权力交接……然而肖恒的一纸“惠民贷”政策却让知府衙门重新走进了人们的视线。 可以说这个冬天在粮价飞上天去的这段时间里居然没有饿死人，全赖这条惠民贷政策。 然而并不是所有人都觉得感恩的。 此时，惠民贷窗口外正聚集着大量拿着棍棒的村民。 这些人正是袭击了肖恒的探矿队并且死了人的那附近几个村镇的村民。 而他们之所以聚集在惠民贷窗口，那是因为这里是知府衙门唯一还对外开放的地方。 “大哥，那狗官还在装聋作哑……”一个身强体壮满身都是腱子肉的大胡子说道，语气有些焦急。 一个目光阴翳的瘦竹竿闻言，看向了旁边一袭青衫打扮却满脸麻子的读书人。 “张二麻子，你这计策行不行啊？”瘦竹竿的声音仿佛用粗粒的砂纸磨玻璃，光是听着就令人极不舒服。 “姚老大放心，那秦荐沽名钓誉最是爱惜羽毛，此时又因为这粮价与借贷之事惹翻了那么多贵人，现在正是最虚弱的时候……” 一袭青衫的张二麻子满脸都是自信的微笑：“正所谓君子可欺以其方，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这是天经地义的！就连包黑子都被逼的杀了自己的侄子，想来这秦荐不会袒护那区区一个杂兵。” “哼，最好如此。我那二弟虽有些莽撞，但却不应死得如此……” 瘦竹竿眼神微微闪烁了一下，看向秦府大门的目光也变得更加阴翳起来。 一直站在旁边的大胡子却有些皱眉，似乎颇为不喜这个张二麻子。 “只是秦荐毕竟是知府，咱们这么逼他是不是……不太好？”旁边大胡子终于忍不住问道。 “呵，愚蠢。” 张二麻子似乎颇为不屑，连看那大胡子一眼都嫌多余。不过碍于姚老大的目光，他终究还是勉强解释道： “秦府刚刚经历一场大战，又因低价粮的问题而元气大伤，而且最重要的是秦府内外树敌太多，现在所有压力都在秦荐头上……” “你以为我为什么这么笃定？” “咱们不过是堵在这里两天，就已经有不下十二位贵人私底下接触我们了！你可知道这里面都有谁！？” 张二麻子一脸狂放不羁，仿若魏晋名士。 “都有谁？”大胡子顺势问道。 “你不必知道。” 张二麻子翻了翻眼皮，睁眼都没看那大胡子一眼，而是高昂着下巴做望天状。 用古语来讲这就叫“眼高于顶”——看人都不看正脸的，而是往人家头顶上看……用现代白话翻译一下，这就叫“用鼻孔看人”。 大胡子感受到了来自文化人的深深鄙视，和他却苦于最笨无法反驳，气得太阳穴上的静脉都鼓起来了，两眼瞪得有如铜铃：“你少看不起人！” “呵，你想多了。”张二麻子用黑洞洞的鼻孔瞪着大胡子，“我就没看过你！” “你！！你信不信我一拳打死你个小样的？”大胡子抡起砂锅般的拳头用力的晃了晃。 那张二麻子似乎有些忌惮，不自觉的往瘦竹竿那边缩了缩。 “好了，二麻子是自己人，不要没事就喊打喊杀的。”瘦竹竿挥了挥手，压制住了大胡子的怒火。 “哼！”大胡子死死的瞪了张二麻子一眼，转过身去来个眼不见心不烦。 “不过也不怪四弟暴躁，这么下去咱们还得等到什么时候？”瘦竹竿似的姚老大轻声问道。 “这个……估计快了，快了。”对于这个问题，其实张二麻子也心里没底。 这件事闹了整整两三天了，附近围观的百姓也越来越多，如此大的影响按理说秦府早就应该有所动作了，可到现在那知府衙门依然大门紧闭，而那堂堂知府秦荐居然也甘做缩头乌龟。 怎么会这样？ 张二麻子百思不得其解。 瘦竹竿看着底气不那么足的张二麻子淡淡的说道：“希望如此。” …… 知府衙门内，秦荐正喝着茶，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益州城，知府衙门。 府衙乃是四川知府秦荐平日办公之处，在秦荐刚刚抵达四川的时候，这里是何等的车水马龙，基本上蜀地有头有脸的人物都要找机会前来拜见。 不过随着秦荐在官场上渐渐被传统官场边缘化，府衙这边的前来拜访的人也渐渐稀疏起来，直到秦荐“叛逃”之后，府衙门前再无一人。 那个时候秦荐的门房可是清闲了好一段时间。 而等女皇登基之后，肖恒所领导的体系全面接管了益州、恭州的执政权之后秦荐也顺势闭门谢客，让秦府内部许多人甚至都没有意识到这里居然出现了权力交接。 至此秦荐除了配合肖恒对益州和恭州之外的地方发布一些行政命令之外，其他时候基本上已经淡出政坛了。 原本知府衙门应该会在这样轻松愉快的环境下渐渐淡出人们的视线，以至于最终完成平滑的权力交接……然而肖恒的一纸“惠民贷”政策却让知府衙门重新走进了人们的视线。 可以说这个冬天在粮价飞上天去的这段时间里居然没有饿死人，全赖这条惠民贷政策。 然而并不是所有人都觉得感恩的。 此时，惠民贷窗口外正聚集着大量拿着棍棒的村民。 这些人正是袭击了肖恒的探矿队并且死了人的那附近几个村镇的村民。 而他们之所以聚集在惠民贷窗口，那是因为这里是知府衙门唯一还对外开放的地方。 “大哥，那狗官还在装聋作哑……”一个身强体壮满身都是腱子肉的大胡子说道，语气有些焦急。 一个目光阴翳的瘦竹竿闻言，看向了旁边一袭青衫打扮却满脸麻子的读书人。 “张二麻子，你这计策行不行啊？”瘦竹竿的声音仿佛用粗粒的砂纸磨玻璃，光是听着就令人极不舒服。 “姚老大放心，那秦荐沽名钓誉最是爱惜羽毛，此时又因为这粮价与借贷之事惹翻了那么多贵人，现在正是最虚弱的时候……” 一袭青衫的张二麻子满脸都是自信的微笑：“正所谓君子可欺以其方，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这是天经地义的！就连包黑子都被逼的杀了自己的侄子，想来这秦荐不会袒护那区区一个杂兵。” “哼，最好如此。我那二弟虽有些莽撞，但却不应死得如此……” 瘦竹竿眼神微微闪烁了一下，看向秦府大门的目光也变得更加阴翳起来。 节49 雷霆手段 节49 手枪的硝烟尚未散尽，韩子青的脚已经踩到了那个“武林高手”的尸体上。 在他听说韩子德已经“入阁”之后，忙不迭的跑了回去，并且还找了肖恒替他说情，靖国公这才松了口，让他进了秦府的准军事组织——地方警察守备部队。 所谓地方警察守备部队，主要是以一部分年龄较大的士兵和部分表现优秀的靖安社老流氓组成。 其中很会与普通百姓打交道的靖安社前社员主要负责社会治安这块，而那些年龄较大的士兵则负责守备这块。 益州乃是秦府的大本营，也是地方守备部队的大本营。这群棒棒来闹事的时候早就有守备队的人从后门进入府衙将秦荐保护起来了。 而秦府之所以等到现在才行动，主要是为了降低这群人的警惕性，当然也有给内务府时间来布局的关系。 就在韩子青两枪撂倒了对方最强战力之后，从秦府冲出来的士兵已经与跟韩子青一起来的士兵形成了前后夹击，将这群闹事的棒棒团团围住，黑洞洞的枪口已经对准了他们。 这群人可是见识过火枪威力的！想当初姚老二就是死在枪下……现在连他们心中战无不胜的姚老大都倒在了火枪面前，这种时候再面对如此众多的火枪，所有人都像是中了石化魔法一般动也不敢动。 然而却也并不是所有人都被“冻住”了，之前被韩子青一个照面就给放倒了的那个大胡子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等他看清楚自家大哥已经躺在血泊之中没了声息时，顿时发出不似人声的惨嚎。 “大哥！大哥你不能死啊大哥！” “你们就这么看着？大哥都死了你们就这么看着！？你们还是不是男人！？你们摸摸胯下还有没有那二两肉了！？” 随着大胡子的阵阵咒骂，周围不少年轻人都义愤填膺的似乎准备做点什么了。 然而人群中的中年人却一把拉住了自己的后辈们，轻轻的摇了摇头。 形势比人强。 面对如林般的枪口，任何挑衅的动作都是找死行为。 “呸！没卵子的玩意！我真替我大哥不值！”大胡子啐了一口，随后看向韩子青，“你敢杀我大哥，我跟你拼了……纳命来！！” 大胡子血红的眼睛紧紧的盯韩子青，从腰间抽出一把短刀怒吼一声就像韩子青冲了上来。 然而还没等他第一步落，枪声就再次响起。 “砰砰！” 两发停止作用良好的鹿弹喷薄而出，打得大胡子脚下一阵趔趄。 可也许是他的愤怒已经让他感觉不到疼痛，身中了两枪之后居然还踉踉跄跄的往前冲了几步……然而韩子青身后的士兵早就完成了换弹，而这一次他用的是独头弹。 “砰砰！” 依然是极有节奏的两连响，然而这一次的独头弹所造成的效果却堪称震撼。 这两强打得极准，一枪打中了大胡子的胸腔，直接将整个胸膛都炸烂了……而另枪直接爆了他的脑袋，物理意义上的打爆。 沉重的铅弹从眼眶打入了颅腔，然后在翻滚中搅散了豆腐脑，最后破裂的弹片剩下的动能完全被大胡子的头骨吸收了，整个脑袋炸得四分五裂。手枪的硝烟尚未散尽，韩子青的脚已经踩到了那个“武林高手”的尸体上。 在他听说韩子德已经“入阁”之后，忙不迭的跑了回去，并且还找了肖恒替他说情，靖国公这才松了口，让他进了秦府的准军事组织——地方警察守备部队。 所谓地方警察守备部队，主要是以一部分年龄较大的士兵和部分表现优秀的靖安社老流氓组成。 其中很会与普通百姓打交道的靖安社前社员主要负责社会治安这块，而那些年龄较大的士兵则负责守备这块。 益州乃是秦府的大本营，也是地方守备部队的大本营。这群棒棒来闹事的时候早就有守备队的人从后门进入府衙将秦荐保护起来了。 而秦府之所以等到现在才行动，主要是为了降低这群人的警惕性，当然也有给内务府时间来布局的关系。 就在韩子青两枪撂倒了对方最强战力之后，从秦府冲出来的士兵已经与跟韩子青一起来的士兵形成了前后夹击，将这群闹事的棒棒团团围住，黑洞洞的枪口已经对准了他们。 这群人可是见识过火枪威力的！想当初姚老二就是死在枪下……现在连他们心中战无不胜的姚老大都倒在了火枪面前，这种时候再面对如此众多的火枪，所有人都像是中了石化魔法一般动也不敢动。 然而却也并不是所有人都被“冻住”了，之前被韩子青一个照面就给放倒了的那个大胡子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等他看清楚自家大哥已经躺在血泊之中没了声息时，顿时发出不似人声的惨嚎。 “大哥！大哥你不能死啊大哥！” “你们就这么看着？大哥都死了你们就这么看着！？你们还是不是男人！？你们摸摸胯下还有没有那二两肉了！？” 随着大胡子的阵阵咒骂，周围不少年轻人都义愤填膺的似乎准备做点什么了。 然而人群中的中年人却一把拉住了自己的后辈们，轻轻的摇了摇头。 形势比人强。 面对如林般的枪口，任何挑衅的动作都是找死行为。 “呸！没卵子的玩意！我真替我大哥不值！”大胡子啐了一口，随后看向韩子青，“你敢杀我大哥，我跟你拼了……纳命来！！” 大胡子血红的眼睛紧紧的盯韩子青，从腰间抽出一把短刀怒吼一声就像韩子青冲了上来。 然而还没等他第一步落，枪声就再次响起。 “砰砰！” 两发停止作用良好的鹿弹喷薄而出，打得大胡子脚下一阵趔趄。 可也许是他的愤怒已经让他感觉不到疼痛，身中了两枪之后居然还踉踉跄跄的往前冲了几步……然而韩子青身后的士兵早就完成了换弹，而这一次他用的是独头弹。 “砰砰！” 依然是极有节奏的两连响，然而这一次的独头弹所造成的效果却堪称震撼。 这两强打得极准，一枪打中了大胡子的胸腔，直接将整个胸膛都炸烂了……而另枪直接爆了他的脑袋，物理意义上的打爆。 沉重的铅弹从眼眶打入了颅腔，然后在翻滚中搅散了豆腐脑，最后破裂的弹片剩下的动能完全被大胡子的头骨吸收了，整个脑袋炸得四分五裂。手枪的硝烟尚未散尽，韩子青的脚已经踩到了那个“武林高手”的尸体上。 在他听说韩子德已经“入阁”之后，忙不迭的跑了回去，并且还找了肖恒替他说情，靖国公这才松了口，让他进了秦府的准军事组织——地方警察守备部队。 所谓地方警察守备部队，主要是以一部分年龄较大的士兵和部分表现优秀的靖安社老流氓组成。 其中很会与普通百姓打交道的靖安社前社员主要负责社会治安这块，而那些年龄较大的士兵则负责守备这块。 益州乃是秦府的大本营，也是地方守备部队的大本营。这群棒棒来闹事的时候早就有守备队的人从后门进入府衙将秦荐保护起来了。 而秦府之所以等到现在才行动，主要是为了降低这群人的警惕性，当然也有给内务府时间来布局的关系。 就在韩子青两枪撂倒了对方最强战力之后，从秦府冲出来的士兵已经与跟韩子青一起来的士兵形成了前后夹击，将这群闹事的棒棒团团围住，黑洞洞的枪口已经对准了他们。 这群人可是见识过火枪威力的！想当初姚老二就是死在枪下……现在连他们心中战无不胜的姚老大都倒在了火枪面前，这种时候再面对如此众多的火枪，所有人都像是中了石化魔法一般动也不敢动。 然而却也并不是所有人都被“冻住”了，之前被韩子青一个照面就给放倒了的那个大胡子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等他看清楚自家大哥已经躺在血泊之中没了声息时，顿时发出不似人声的惨嚎。 “大哥！大哥你不能死啊大哥！” “你们就这么看着？大哥都死了你们就这么看着！？你们还是不是男人！？你们摸摸胯下还有没有那二两肉了！？” 随着大胡子的阵阵咒骂，周围不少年轻人都义愤填膺的似乎准备做点什么了。 然而人群中的中年人却一把拉住了自己的后辈们，轻轻的摇了摇头。 形势比人强。 面对如林般的枪口，任何挑衅的动作都是找死行为。 “呸！没卵子的玩意！我真替我大哥不值！”大胡子啐了一口，随后看向韩子青，“你敢杀我大哥，我跟你拼了……纳命来！！” 大胡子血红的眼睛紧紧的盯韩子青，从腰间抽出一把短刀怒吼一声就像韩子青冲了上来。 然而还没等他第一步落，枪声就再次响起。 “砰砰！” 两发停止作用良好的鹿弹喷薄而出，打得大胡子脚下一阵趔趄。 可也许是他的愤怒已经让他感觉不到疼痛，身中了两枪之后居然还踉踉跄跄的往前冲了几步……然而韩子青身后的士兵早就完成了换弹，而这一次他用的是独头弹。 “砰砰！” 依然是极有节奏的两连响，然而这一次的独头弹所造成的效果却堪称震撼。 这两强打得极准，一枪打中了大胡子的胸腔，直接将整个胸膛都炸烂了……而另枪直接爆了他的脑袋，物理意义上的打爆。 沉重的铅弹从眼眶打入了颅腔，然后在翻滚中搅散了豆腐脑，最后破裂的弹片剩下的动能完全被大胡子的头骨吸收了，整个脑袋炸得四分五裂。手枪的硝烟尚未散尽，韩子青的脚已经踩到了那个“武林高手”的尸体上。 在他听说韩子德已经“入阁”之后，忙不迭的跑了回去，并且还找了肖恒替他说情，靖国公这才松了口，让他进了秦府的准军事组织——地方警察守备部队。 所谓地方警察守备部队，主要是以一部分年龄较大的士兵和部分表现优秀的靖安社老流氓组成。 其中很会与普通百姓打交道的靖安社前社员主要负责社会治安这块，而那些年龄较大的士兵则负责守备这块。 益州乃是秦府的大本营，也是地方守备部队的大本营。这群棒棒来闹事的时候早就有守备队的人从后门进入府衙将秦荐保护起来了。 而秦府之所以等到现在才行动，主要是为了降低这群人的警惕性，当然也有给内务府时间来布局的关系。 就在韩子青两枪撂倒了对方最强战力之后，从秦府冲出来的士兵已经与跟韩子青一起来的士兵形成了前后夹击，将这群闹事的棒棒团团围住，黑洞洞的枪口已经对准了他们。 这群人可是见识过火枪威力的！想当初姚老二就是死在枪下……现在连他们心中战无不胜的姚老大都倒在了火枪面前，这种时候再面对如此众多的火枪，所有人都像是中了石化魔法一般动也不敢动。 然而却也并不是所有人都被“冻住”了，之前被韩子青一个照面就给放倒了的那个大胡子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等他看清楚自家大哥已经躺在血泊之中没了声息时，顿时发出不似人声的惨嚎。 “大哥！大哥你不能死啊大哥！” “你们就这么看着？大哥都死了你们就这么看着！？你们还是不是男人！？你们摸摸胯下还有没有那二两肉了！？” 随着大胡子的阵阵咒骂，周围不少年轻人都义愤填膺的似乎准备做点什么了。 然而人群中的中年人却一把拉住了自己的后辈们，轻轻的摇了摇头。 形势比人强。 面对如林般的枪口，任何挑衅的动作都是找死行为。 “呸！没卵子的玩意！我真替我大哥不值！”大胡子啐了一口，随后看向韩子青，“你敢杀我大哥，我跟你拼了……纳命来！！” 大胡子血红的眼睛紧紧的盯韩子青，从腰间抽出一把短刀怒吼一声就像韩子青冲了上来。 然而还没等他第一步落，枪声就再次响起。 “砰砰！” 两发停止作用良好的鹿弹喷薄而出，打得大胡子脚下一阵趔趄。 节50 肃反 节50 “笃笃笃。” 白胖子轻轻敲过门后，就静静的等着回应。 这是一个很普通的办公室门，只是门上挂着的名牌用宋体写着“部长办公室”五个大字。 不出意外的，张岚的声音从门内传了出来：“进来吧，门没锁……” 白胖子推门而入。 就像房门一样，这也是个普普通通的办公室，面积也与隔壁的问询房间没有什么区别。 房间里的摆设也很简单，书柜、文件柜、带抽屉的书桌以及几张椅子。 窗户是制式的木框玻璃窗，窗台上摆着几盆绿植，一个暖瓶……除了干净整洁之外也没什么特别的地方。 但这仍然是个特别的房间。 不是因为摆设，而是因为坐在书桌后伏案工作的那个人。 内务部部长，张岚。 有个传奇式的父亲，同时他自己也是个传奇式的人物。 “坐，壶里有热水，茶在书架上，你自己先泡一壶，我这边马上完事了。”张岚抬头笑了笑，然后又再次低下头去处理桌上的文件了。 白胖子也没出声，就这么看着这位传奇人物心中颇有些感慨。 谁能想到影响了大金一国命脉，并且从蒙元手中攫取了大量权利的复兴社，居然是张岚父亲那个貌不惊人的小老头一手创造的呢？ 而又有谁能想到，眼前这个扔到人群中立即就会消失的大众脸，以一个外人的身份进入秦府体系，然后凭借个人能力赢得了肖恒的信任，此时所掌握的权利甚至隐隐可以与秘书处分庭抗礼呢？ 一老一少，都是人杰啊。 一边这样想着，手里却也没客气，找到张岚的茶叶罐给自己泡了一壶……张岚这边的茶叶是新技术出产的新茶，听闻改良了炒茶工艺和烘干技术，最大限度的保留了茶叶的风味，白胖子可是眼馋许久了。 一杯茶的功夫不知不觉就过去了，张岚终于抬起头来：“久等了。” “怎么样？还顺利吗？”张岚问道。 “他就连自己什么时候开始长毛都告诉我了……看来真的是吓坏了。”白胖子乐得不行，将手中那叠厚厚的资料递了过去。 “哦？居然真的效果？”张岚顿时来劲了，一边翻看着审讯记录，一边跟白胖子交流着审讯途中的趣事。 等他看完一遍之后，张岚靠在椅背上沉思了一会。 “这几个地主，似乎还是我们那几位老朋友？”张岚自言自语般的问道。 “是的，不过这一次李家已经没再出钱了，只是提供了一些粮食。”白胖子点点头。 “那么死硬分子还剩五家……你觉得怎么样？”张岚无意识的敲着桌子。 “我早就想把名单报上去了。”白胖子两手一摊。 “嗯，我是想把事情办得稳妥些。” 张岚笑着解释道：“报上去早了人数太多，即便公子那边不会说什么，秘书处那里也会有异议。而现在剩下这几家都是死硬分子，一方面打击他们已经很难对秦府的矿产供应产生影响，另一方区区五家秘书处那里也不会出什么问题。” “所以，这个名单大概率会直接通过。” “做事与做人一样，你得照顾到方方面面，尤其是做我们这份工作的，一定要时刻提醒自己要从公子的角度来看待问题，同时也要减少不必要的麻烦，不要给公子那边添乱……” 张岚轻声的说着他的思路，以及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对于普通下属他当然不会如此言传身教，但眼前这个白胖子不一样，他是秘书处张坷涵的朋友，同样的归正人出身。 只是与张坷涵不同，这位白胖子受不了南宋官场的排挤，干脆做个游侠儿从此浪荡江湖……而后因战乱辗转逃到了蜀地，因机缘巧合与张坷涵重逢。 肖恒与这白胖子一番深谈之后，就将他交给了张岚带着。 一方面是让张岚好好看着他，关注一下此人的品性。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内务部扩建成情报部做准备。 所以，眼前这个白胖子，其实是肖恒交给张岚的接班人。等张岚升上去之后，留下来的这摊子大概率是要交给这个白胖子的。 “某受教了。” 听完张岚的一番耳提面命，白胖子郑重其事的施礼道。 张岚大喇喇的受了一拜，这是他应得的：“文件就放我这了，回头别忘了把烟囱那边收拾一下。” “是，属下遵命。”白胖子一口气喝光最后一口茶水，起身出了办公室。 从办公室出来左拐不远就是张岚口中的烟囱。 这个烟囱方方正正，高度也并不算很高，尤其是外面还有些施工的痕迹，像是没盖完就半途而废了。 这里原本应该是个锅炉房，结果结果工程队把图纸尺寸看错了，造了一半才发现…… 原本这个废弃工程是要拆掉的，不过考虑到如果拆掉已经用掉的水泥就浪费了，只能回收一点不值钱的砖块，所以张岚就把这个地方给要了过来，作为“心理干预实验室”。 而私底下里，大家都叫这个地方是“崩溃监狱”，不管多么强悍的人，被关到这里用不了多久就会直接崩溃，至今这里已经住过了叔是个人，尚未有一次失手纪录。 与烟囱相连的位置，就是原本的锅炉房废墟。 白胖子走进锅炉房，来到锅炉房与烟囱相连接的地方，打开了一扇极为厚重的铁门。 一开门，门内就飘出一股刺鼻的臭味。 白胖子捏着鼻子走了进来，看着那具“尸体”以及“尸体”上白绿相间的发酵物，不由嘟囔道： “他们到底用了多少臭豆腐，这也太臭了……” 然而说归说，他依然还是强忍着臭气将那假人拖了出去，直接就扔到了旁边的拖车上。 至于这个狭小空间内的屎尿却是不用清理的，因为这也是心理学干涉的一部分。 至于假人……因为要保持“新鲜”的关系，所以每次关人进来之前都会准备新的。 如果张二麻子看到这一幕，也不知道他会怎么想。 没错，这里的一切都是假象。 牢房是假的，死人是假的，就连尸臭都是假的……除了墙壁上的苔藓、墙角处的屎尿之外，这里没有什么东西是真的。 曾经有段时间张岚非常痴迷于发明各种刑具，虽然这也是他的工作需要的，但肖恒觉着这么下去张岚的心理早晚要出问题，就强令张岚停止发明各种令人心惊肉跳的“玩具”，而是扔给他一本书。 这本书是肖恒在网上搜的一本有关心理学审问的，而研究了这本书之后张岚果然放弃了发明各种各样令人心惊肉跳的小“玩具”，而是开始热衷于研究一些稀奇古怪的审讯方法。 例如眼前这个废弃烟囱就是他的研究成果之一。 也许张岚真的在审问方面很有天赋，这废弃烟囱被他废物利用之后还真是效果拔群，服役至今无一失手！所有从这个烟囱里出来的俘虏都乖乖的什么都说了…… 而内务府的名声无形之中也好了不少——因为这种审讯既不打也不骂，只是把人关一段时间，等到他们彻底不闹了之后再去提人就好，提出来的人必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乖巧得令人怀疑是不是换了个人。 就在白胖子处理被泼了臭豆腐汁液的假人时，张岚的办公室里也多了个人。 “他亲自去的。”站在张岚面前的人汇报道。 “没有找其他人帮忙？”张岚挑了挑眉毛，似乎有些惊讶，“你们之前用了那么多臭豆腐汁……” “没有，他自己处理的，没用别人。”那人摇了摇头。 “好了，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张岚点点头，站起身来走到窗边。 由于窗户朝外的关系，张岚只能看到院外的街道，却看不到院内正在处理臭汁假人的白胖子。 “亲力亲为啊……呵，能入得了公子法眼之人的确不一样啊。”张岚叹了口气。 这白胖子说是他的接班人，但谁又敢肯定不是用来监督他的呢？ “公子的手笔，还真是让人心服口服呢。”张岚嘴角带了一丝笑意。 肖恒做事从不考验人性，因为人性这东西根本就经不起考验。 就如现在。 这白胖子将来必然是对张岚权利的一种制约，然而与此同时这人也是张岚的地位更进一步的前提条件……如此巧妙的岸边，不管张岚有意还是无意，都必然不会抗拒白胖子接手内务府。 肖恒做事从来都是将目的摆在明面上的，也难怪张岚感叹不已了。 原本这个废弃工程是要拆掉的，不过考虑到如果拆掉已经用掉的水泥就浪费了，只能回收一点不值钱的砖块，所以张岚就把这个地方给要了过来，作为“心理干预实验室”。 而私底下里，大家都叫这个地方是“崩溃监狱”，不管多么强悍的人，被关到这里用不了多久就会直接崩溃，至今这里已经住过了叔是个人，尚未有一次失手纪录。 与烟囱相连的位置，就是原本的锅炉房废墟。 白胖子走进锅炉房，来到锅炉房与烟囱相连接的地方，打开了一扇极为厚重的铁门。 一开门，门内就飘出一股刺鼻的臭味。 白胖子捏着鼻子走了进来，看着那具“尸体”以及“尸体”上白绿相间的发酵物，不由嘟囔道： “他们到底用了多少臭豆腐，这也太臭了……” 然而说归说，他依然还是强忍着臭气将那假人拖了出去，直接就扔到了旁边的拖车上。 至于这个狭小空间内的屎尿却是不用清理的，因为这也是心理学干涉的一部分。 至于假人……因为要保持“新鲜”的关系，所以每次关人进来之前都会准备新的。 如果张二麻子看到这一幕，也不知道他会怎么想。 没错，这里的一切都是假象。 牢房是假的，死人是假的，就连尸臭都是假的……除了墙壁上的苔藓、墙角处的屎尿之外，这里没有什么东西是真的。 曾经有段时间张岚非常痴迷于发明各种刑具，虽然这也是他的工作需要的，但肖恒觉着这么下去张岚的心理早晚要出问题，就强令张岚停止发明各种令人心惊肉跳的“玩具”，而是扔给他一本书。 这本书是肖恒在网上搜的一本有关心理学审问的，而研究了这本书之后张岚果然放弃了发明各种各样令人心惊肉跳的小“玩具”，而是开始热衷于研究一些稀奇古怪的审讯方法。 例如眼前这个废弃烟囱就是他的研究成果之一。 也许张岚真的在审问方面很有天赋，这废弃烟囱被他废物利用之后还真是效果拔群，服役至今无一失手！所有从这个烟囱里出来的俘虏都乖乖的什么都说了…… 而内务府的名声无形之中也好了不少——因为这种审讯既不打也不骂，只是把人关一段时间，等到他们彻底不闹了之后再去提人就好，提出来的人必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乖巧得令人怀疑是不是换了个人。 就在白胖子处理被泼了臭豆腐汁液的假人时，张岚的办公室里也多了个人。 “他亲自去的。”站在张岚面前的人汇报道。 “没有找其他人帮忙？”张岚挑了挑眉毛，似乎有些惊讶，“你们之前用了那么多臭豆腐汁……” “没有，他自己处理的，没用别人。”那人摇了摇头。 “好了，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张岚点点头，站起身来走到窗边。 由于窗户朝外的关系，张岚只能看到院外的街道，却看不到院内正在处理臭汁假人的白胖子。 “亲力亲为啊……呵，能入得了公子法眼之人的确不一样啊。”张岚叹了口气。 这白胖子说是他的接班人，但谁又敢肯定不是用来监督他的呢？ “公子的手笔，还真是让人心服口服呢。”张岚嘴角带了一丝笑意。 肖恒做事从不考验人性，因为人性这东西根本就经不起考验。 就如现在。 这白胖子将来必然是对张岚权利的一种制约，然而与此同时这人也是张岚的地位更进一步的前提条件……如此巧妙的岸边，不管张岚有意还是无意，都必然不会抗拒白胖子接手内务府。 肖恒做事从来都是将目的摆在明面上的，也难怪张岚感叹不已了。 …… 节51 内鬼？ 节51 火炮开路，装甲车冲锋，加特林扫射……然后就是一个个全副武装的重甲突击兵端着大盾和双管手枪开始清扫战场，确保没有漏网之鱼。 尽管加特林的火力很猛，但这毕竟不是排队枪毙。在如此复杂的战场环境下有所遗漏也是再所难免的。 如果放任他们不管，也许他们会逃跑，但若有人潜伏在一边等车队经过的时候再攻击……若是因此造成了什么损失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战场的肃清工作虽然有一定的危险的，但却能消除隐患。 不过眼下这些团练和江湖人士倒是没那么硬气，被加特林扫过一遍之后本身就没剩几个了，在看到全副武装的重装突击兵搜索过来的时候，终于心里崩溃了，要么跳起来就逃要么直接跪在地上连连磕头求饶。 面对枪械，逃当然是逃不掉的。 几声清脆的爆鸣之后，选择逃跑的江湖人士一个个中弹身亡，倒是让那群团练对自己就地投降的决定庆幸不已。 再三检查了俘虏身上没有任何武器之后，他们就被捆起来带到了韩子青面前……准确的说是韩子青旁边的坦克车长面前。 在这个队伍之中，坦克车的车长是军衔最高的，所以这个队伍也由他来指挥。 “你们是哪里的人？为什么会在这里设伏？”车长看着这几位幸运的俘虏问道。 俘虏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还是有人怯怯的回答了一句，只可惜口音太重谁都听不懂。 如是在临安以及周边区域，大家讲的基本都是开封话或者洛阳话，跟后世的普通话类似，普及范围是比较广的。 开封话普及广是因为开封以及后来临安的繁华，去那里定居和做生意的人多，渐渐的也就将口音带出来了。 而洛阳话之所以普及是因为天下读书人学圣人文章的时候，基本用的都是洛阳读书音。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开封话就类似后世的北京话加上海话，而洛阳读书音则更类似后世的普通话。 只是由于这个时代读书人比较少的关系，所以洛阳读书音很难向下普及，反倒是不如开封话流传得远。 在益州、恭州这样比较发达、繁华的地方，即便平日里说的不是开封话或洛阳话，但遇到事情的时候多少也能说上几句。 不过在这种比较偏远的地方，尤其是没上过私塾的普通老百姓，他们基本上只能说当地土语方言。 这次前来剿匪，秦府也算是带了“翻译”的，也就是蜀地出身的士兵。 只是那些士兵家乡也在这附近……这古代村落之间沟通很少，也就造成了十里不同音，尽管都是四川人但互相之间交流起来还是有些费劲。 不过终究不像车长这样的北人难民出身的，听普通四川话都像天书一样。 经过对这几个俘虏的审问之后发现，原来今早就有驿站的进了村子，而几位乡老一阵商量之后，就派出一部分人带着所有的战弓过来，准备“杀杀秦府的威风”。 至于结果…… 战弓什么的的确威力不俗，甚至在某些角度上都能穿透突击兵的重甲。 然而即便是床弩，在面对装甲车的时候也会毫无作用，又何况是普通弓箭呢？ 射了几箭却只听到几声“叮叮当当”之后，轮到装甲车反击时所有弓箭手都被加特林一波带走了。火炮开路，装甲车冲锋，加特林扫射……然后就是一个个全副武装的重甲突击兵端着大盾和双管手枪开始清扫战场，确保没有漏网之鱼。 尽管加特林的火力很猛，但这毕竟不是排队枪毙。在如此复杂的战场环境下有所遗漏也是再所难免的。 如果放任他们不管，也许他们会逃跑，但若有人潜伏在一边等车队经过的时候再攻击……若是因此造成了什么损失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战场的肃清工作虽然有一定的危险的，但却能消除隐患。 不过眼下这些团练和江湖人士倒是没那么硬气，被加特林扫过一遍之后本身就没剩几个了，在看到全副武装的重装突击兵搜索过来的时候，终于心里崩溃了，要么跳起来就逃要么直接跪在地上连连磕头求饶。 面对枪械，逃当然是逃不掉的。 几声清脆的爆鸣之后，选择逃跑的江湖人士一个个中弹身亡，倒是让那群团练对自己就地投降的决定庆幸不已。 再三检查了俘虏身上没有任何武器之后，他们就被捆起来带到了韩子青面前……准确的说是韩子青旁边的坦克车长面前。 在这个队伍之中，坦克车的车长是军衔最高的，所以这个队伍也由他来指挥。 “你们是哪里的人？为什么会在这里设伏？”车长看着这几位幸运的俘虏问道。 俘虏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还是有人怯怯的回答了一句，只可惜口音太重谁都听不懂。 如是在临安以及周边区域，大家讲的基本都是开封话或者洛阳话，跟后世的普通话类似，普及范围是比较广的。 开封话普及广是因为开封以及后来临安的繁华，去那里定居和做生意的人多，渐渐的也就将口音带出来了。 而洛阳话之所以普及是因为天下读书人学圣人文章的时候，基本用的都是洛阳读书音。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开封话就类似后世的北京话加上海话，而洛阳读书音则更类似后世的普通话。 只是由于这个时代读书人比较少的关系，所以洛阳读书音很难向下普及，反倒是不如开封话流传得远。 在益州、恭州这样比较发达、繁华的地方，即便平日里说的不是开封话或洛阳话，但遇到事情的时候多少也能说上几句。 不过在这种比较偏远的地方，尤其是没上过私塾的普通老百姓，他们基本上只能说当地土语方言。 这次前来剿匪，秦府也算是带了“翻译”的，也就是蜀地出身的士兵。 只是那些士兵家乡也在这附近……这古代村落之间沟通很少，也就造成了十里不同音，尽管都是四川人但互相之间交流起来还是有些费劲。 不过终究不像车长这样的北人难民出身的，听普通四川话都像天书一样。 经过对这几个俘虏的审问之后发现，原来今早就有驿站的进了村子，而几位乡老一阵商量之后，就派出一部分人带着所有的战弓过来，准备“杀杀秦府的威风”。 至于结果…… 战弓什么的的确威力不俗，甚至在某些角度上都能穿透突击兵的重甲。 然而即便是床弩，在面对装甲车的时候也会毫无作用，又何况是普通弓箭呢？ 射了几箭却只听到几声“叮叮当当”之后，轮到装甲车反击时所有弓箭手都被加特林一波带走了。火炮开路，装甲车冲锋，加特林扫射……然后就是一个个全副武装的重甲突击兵端着大盾和双管手枪开始清扫战场，确保没有漏网之鱼。 尽管加特林的火力很猛，但这毕竟不是排队枪毙。在如此复杂的战场环境下有所遗漏也是再所难免的。 如果放任他们不管，也许他们会逃跑，但若有人潜伏在一边等车队经过的时候再攻击……若是因此造成了什么损失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战场的肃清工作虽然有一定的危险的，但却能消除隐患。 不过眼下这些团练和江湖人士倒是没那么硬气，被加特林扫过一遍之后本身就没剩几个了，在看到全副武装的重装突击兵搜索过来的时候，终于心里崩溃了，要么跳起来就逃要么直接跪在地上连连磕头求饶。 面对枪械，逃当然是逃不掉的。 几声清脆的爆鸣之后，选择逃跑的江湖人士一个个中弹身亡，倒是让那群团练对自己就地投降的决定庆幸不已。 再三检查了俘虏身上没有任何武器之后，他们就被捆起来带到了韩子青面前……准确的说是韩子青旁边的坦克车长面前。 在这个队伍之中，坦克车的车长是军衔最高的，所以这个队伍也由他来指挥。 “你们是哪里的人？为什么会在这里设伏？”车长看着这几位幸运的俘虏问道。 俘虏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还是有人怯怯的回答了一句，只可惜口音太重谁都听不懂。 如是在临安以及周边区域，大家讲的基本都是开封话或者洛阳话，跟后世的普通话类似，普及范围是比较广的。 开封话普及广是因为开封以及后来临安的繁华，去那里定居和做生意的人多，渐渐的也就将口音带出来了。 而洛阳话之所以普及是因为天下读书人学圣人文章的时候，基本用的都是洛阳读书音。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开封话就类似后世的北京话加上海话，而洛阳读书音则更类似后世的普通话。 只是由于这个时代读书人比较少的关系，所以洛阳读书音很难向下普及，反倒是不如开封话流传得远。 在益州、恭州这样比较发达、繁华的地方，即便平日里说的不是开封话或洛阳话，但遇到事情的时候多少也能说上几句。 不过在这种比较偏远的地方，尤其是没上过私塾的普通老百姓，他们基本上只能说当地土语方言。 这次前来剿匪，秦府也算是带了“翻译”的，也就是蜀地出身的士兵。 只是那些士兵家乡也在这附近……这古代村落之间沟通很少，也就造成了十里不同音，尽管都是四川人但互相之间交流起来还是有些费劲。 不过终究不像车长这样的北人难民出身的，听普通四川话都像天书一样。 经过对这几个俘虏的审问之后发现，原来今早就有驿站的进了村子，而几位乡老一阵商量之后，就派出一部分人带着所有的战弓过来，准备“杀杀秦府的威风”。 至于结果…… 战弓什么的的确威力不俗，甚至在某些角度上都能穿透突击兵的重甲。 然而即便是床弩，在面对装甲车的时候也会毫无作用，又何况是普通弓箭呢？ 射了几箭却只听到几声“叮叮当当”之后，轮到装甲车反击时所有弓箭手都被加特林一波带走了。火炮开路，装甲车冲锋，加特林扫射……然后就是一个个全副武装的重甲突击兵端着大盾和双管手枪开始清扫战场，确保没有漏网之鱼。 尽管加特林的火力很猛，但这毕竟不是排队枪毙。在如此复杂的战场环境下有所遗漏也是再所难免的。 如果放任他们不管，也许他们会逃跑，但若有人潜伏在一边等车队经过的时候再攻击……若是因此造成了什么损失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战场的肃清工作虽然有一定的危险的，但却能消除隐患。 不过眼下这些团练和江湖人士倒是没那么硬气，被加特林扫过一遍之后本身就没剩几个了，在看到全副武装的重装突击兵搜索过来的时候，终于心里崩溃了，要么跳起来就逃要么直接跪在地上连连磕头求饶。 面对枪械，逃当然是逃不掉的。 几声清脆的爆鸣之后，选择逃跑的江湖人士一个个中弹身亡，倒是让那群团练对自己就地投降的决定庆幸不已。 再三检查了俘虏身上没有任何武器之后，他们就被捆起来带到了韩子青面前……准确的说是韩子青旁边的坦克车长面前。 在这个队伍之中，坦克车的车长是军衔最高的，所以这个队伍也由他来指挥。 “你们是哪里的人？为什么会在这里设伏？”车长看着这几位幸运的俘虏问道。 俘虏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还是有人怯怯的回答了一句，只可惜口音太重谁都听不懂。 如是在临安以及周边区域，大家讲的基本都是开封话或者洛阳话，跟后世的普通话类似，普及范围是比较广的。 开封话普及广是因为开封以及后来临安的繁华，去那里定居和做生意的人多，渐渐的也就将口音带出来了。 而洛阳话之所以普及是因为天下读书 而剩下的人 节52 暗流 节52 秦府突如其来的大动作，不仅让蜀地残存的旧式官僚系统大为振动，就连士林也跟着人人自危。 其实这也难怪，毕竟每个士子的背后要么有个大家族支撑，要么本身就是大地主，而秦府又赶紧利落的对当地五位非常有名望的大地主动手了…… 而最大的问题其实不在于秦府动手，而是在于那五位的反抗没有掀起半点浪花。 要知道这五位可都是当地的实力派人物，不仅家财颇丰，本身也豢养了不少打手护院……再加上自家也有子侄在官场上打混，说是黑白通吃也不为过。 无论是对于蜀地传统的封建大家族来说，还是对于从陆陆续续从外地逃到这里来的官僚乡绅来讲，秦府都过于强势了。 自古皇命不下县，县官这一级除了有大考的压力之外，在任期内基本上也跟土皇帝没什么区别了。 更进一步的还有“士大夫与皇帝共治天下”，也就是文人集团更进一步的架空皇权的文雅说法。 当秦府收容难民、抵抗蒙元的时候，士人阶层和原本的官僚在一边看戏。 而当秦府宣布拥立赵芮登基为女皇的时候，这群人甚至在背后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然而当皇权体系建立起来之后，这群人又想当然的向秦府索取“属于他们的”权利。 可是，当秦府表现出了极强的行政能力，并且打破了“皇权不下县”的魔咒之后，所有人都不淡定了。 如此强势的中央政府并不符合他们的利益……毕竟皇权下县可是要剥夺一部分本就不该属于他们这一阶层的权利的。 在秦府刚刚表现出强势的时候，他们只是将不满憋在心里……毕竟秦府处理林家的手段太铁血了，很是震慑了一批人。 不过再那个时期他们也没办法，毕竟正在战争中，乱世用重典他们也说不出什么。 而在那之后，秦府出于自身基层力量培养不足的考虑，并没有对益州和恭州之外的地方进行改造，而这从一定程度上也缓解了秦府与整个官僚体系与士大夫阶层的矛盾。 不过等一切都稳定下来之后，秦府开始探矿、修路……这一切都触及到了地主、官僚以及士大夫阶层的利益。 他们并不想秦府的触角深到如此基层的地方，所以也就有了各地各处对于探矿、修路队伍的骚扰与抵抗。 秘书处的冷处理让某些人生出了一丝幻想——秦府做了那么多好事，应该会非常爱惜名声吧？如此爱惜羽毛那他们可就有办法了。 煽动民众反抗暴政这种手段并非冥主国家的专利，事实上士大夫阶层恶心人的手段那也是层出不穷的，否则他们也无法与历代皇帝斗争这么多年。 然而任谁都没想到，秦府的反应依然如此铁血！ 五大家族说抓就抓、说灭就灭！ 涉事县令直接被关进大牢准备公审，其结果基本上也就跟林家和沈钧一家没什么区别了……无外乎去的矿区不同而已！ 此次事件之后，整个蜀地范围内的旧有上层阶级都振动不已。 一方面是畏惧秦府手段，一方面则是担忧自己即将丧失的权利。 然而秦府如此强势是有原因的！ 秦府仅凭一己之力就能调动足够的资源打压整个蜀地的粮价！即便在南宋政权仍在的时候都可算得上是富可敌国，又何况是现在？ 在拥有如此海量的财富的同时，秦府还拥有令人窒息的物资调动能力……而这才是最让地主阶级绝望的。 从今以后他们都只能老老实实的按照秦府的牌价收粮卖粮了，否则惹恼了秦府，人家只要稍微打压一下粮价那么大家就都没得赚了……甚至陪得掉底儿也不是不可能。 而这还只是财力上的。 从武力上而言，秦府的战斗力完全颠覆了蜀地旧有官僚阶层的固有印象！ 蜀山要塞一役如何打赢的他们并不知晓，但秦府如何轻松灭掉的这几家他们可是全程关注的！ 谁又能想到养着数十护院、数百团练的大家族居然在秦府面前连做出像样的抵抗都没办法！ 尽管经历过了蒙军的吸力，但绝大多数文人都是没上过正面战场的，虽然知道蒙军很强但是具体怎么个强法却是没有概念的。 在他们眼中无非就是兵多马多外加个悍不畏死就已经是想象力的天花板了…… 可以说这帮文人对于战争的看法依然还停留在冷兵器时期，所以他们对于秦府能够轻松挡住蒙军的原因也多半要归功于蜀山要塞群——不是有诗云蜀道难、难于上青天吗？占据着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地形，不胜才怪了！ 也正是因为这样的愚昧与无知，才让他们错误的估计了秦府的强大之处。 当城墙、团练以及武功高强的护院在炮火中飞灰湮灭的时候，所有人都噤声了。 直到此时他们这才醒悟过来，原来一直以来表现温和并且有些书生意气的秦府，居然手握着如此恐怖的力量！ 无论是从武力、财力到执行力都是碾压级别的存在。 在以往出现过的任何封建王朝里，从未有过秦府这样的话怪物，这也难怪他们如此绝望。 …… 恭州城，醉月楼。 忙里偷闲的肖恒正在靠窗的位置上自斟自饮。 桌上的酒菜也很简单，一叠蚕豆、一叠豆干、一个炭盆以及一小壶黄酒。 这样寒酸的酒菜，即便在醉月楼这样的大酒楼里总价也不过百钱，不过肖恒却吃得逍遥自在，仿佛是什么神仙美味一般。 其实他吃的不是味道，而是记忆。 还记得一年前，他就是在一个这样的二层酒楼上坐着，思考着如何才能赚到第一桶金……然后看到一个富商请人吃酥顿时来了灵感。 唔，也许……什么时候应该把点心铺再开起来。现在虽然不用它赚钱了，但冲着随时想吃随时就有的点心，就算稍微赔点钱也是值得的。 肖恒在这边神游太虚的功夫，楼下上来一群人。 不用问，能够在这个时间跑到高档酒楼聚会的，也就只有这些读书人了。 “黄兄请……” “李兄请……” 为首的两人客客气气的互相谦让一番，这才携手共同踏上了二楼。 在他们身后还有许多文人打扮的家伙走了上来，肖恒仅仅只是扫了他们一眼，就继续望着窗外的风景自斟自饮。 而那群士子文士望了一圈，发现整个二楼就肖恒做的位置最好。 一个绿衫文士扫了一眼肖恒面前寒酸的吃食，似乎想出头：“黄兄，待我去……” “算了算了，非常时期，不要节外生枝。我们坐这边也是一样的。”黄姓士子闻言赶紧把他拦住了，然后带着众人到了酒楼的另一边，并且还叫来小二竖起了屏风。 这中式酒楼的二层一般都是通的，每隔一段距离就摆上一个方桌。 一般来说来这里吃饭的人都不会介意其他桌的目光，甚至有的时候来这里高谈阔论就是为了引起他人的注意。 不过这群士子却有些不同，不仅没有什么人前显圣的欲望，甚至还有些躲躲闪闪的。 “黄兄，你说秦府现在还怎么搞……秦荐究竟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他真要自绝于天下不成？”刚刚最积极的那位绿衫文士说道。 “这个嘛……还得从长计议。”领头的这位黄姓书生，眼珠转了转，最终也只是叹息道。 只是这叹息的声音有些重，倒是让人觉得有些刻意。 “李兄！李兄你怎么看！？”那绿袍书生问道，而随着他的话其他人的目光也跟着转移到了另外那个领头的士子身上。 “我能怎么看？”另外那位领头的士子也是苦笑不已。 “这……” 地位最高的两位都表示了退缩，这让其他几位士子的脸色顿时难看起来。 今天好不容易把这两位请来，就是为了拱他们俩上去“为民请命”的，可一个两个都往后缩，这让他们这些“普通百姓”如而是好？ “李兄，我辈一身浩然正气，岂能怕了那秦府小儿？那秦荐就算再如何他也不过是……” “咳咳。” 谁又能想到养着数十护院、数百团练的大家族居然在秦府面前连做出像样的抵抗都没办法！ 尽管经历过了蒙军的吸力，但绝大多数文人都是没上过正面战场的，虽然知道蒙军很强但是具体怎么个强法却是没有概念的。 在他们眼中无非就是兵多马多外加个悍不畏死就已经是想象力的天花板了…… 可以说这帮文人对于战争的看法依然还停留在冷兵器时期，所以他们对于秦府能够轻松挡住蒙军的原因也多半要归功于蜀山要塞群——不是有诗云蜀道难、难于上青天吗？占据着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地形，不胜才怪了！ 也正是因为这样的愚昧与无知，才让他们错误的估计了秦府的强大之处。 当城墙、团练以及武功高强的护院在炮火中飞灰湮灭的时候，所有人都噤声了。 直到此时他们这才醒悟过来，原来一直以来表现温和并且有些书生意气的秦府，居然手握着如此恐怖的力量！ 无论是从武力、财力到执行力都是碾压级别的存在。 在以往出现过的任何封建王朝里，从未有过秦府这样的话怪物，这也难怪他们如此绝望。 …… 恭州城，醉月楼。 忙里偷闲的肖恒正在靠窗的位置上自斟自饮。 桌上的酒菜也很简单，一叠蚕豆、一叠豆干、一个炭盆以及一小壶黄酒。 这样寒酸的酒菜，即便在醉月楼这样的大酒楼里总价也不过百钱，不过肖恒却吃得逍遥自在，仿佛是什么神仙美味一般。 其实他吃的不是味道，而是记忆。 还记得一年前，他就是在一个这样的二层酒楼上坐着，思考着如何才能赚到第一桶金……然后看到一个富商请人吃酥顿时来了灵感。 唔，也许……什么时候应该把点心铺再开起来。现在虽然不用它赚钱了，但冲着随时想吃随时就有的点心，就算稍微赔点钱也是值得的。 肖恒在这边神游太虚的功夫，楼下上来一群人。 不用问，能够在这个时间跑到高档酒楼聚会的，也就只有这些读书人了。 “黄兄请……” “李兄请……” 为首的两人客客气气的互相谦让一番，这才携手共同踏上了二楼。 在他们身后还有许多文人打扮的家伙走了上来，肖恒仅仅只是扫了他们一眼，就继续望着窗外的风景自斟自饮。 而那群士子文士望了一圈，发现整个二楼就肖恒做的位置最好。 一个绿衫文士扫了一眼肖恒面前寒酸的吃食，似乎想出头：“黄兄，待我去……” “算了算了，非常时期，不要节外生枝。我们坐这边也是一样的。”黄姓士子闻言赶紧把他拦住了，然后带着众人到了酒楼的另一边，并且还叫来小二竖起了屏风。 这中式酒楼的二层一般都是通的，每隔一段距离就摆上一个方桌。 一般来说来这里吃饭的人都不会介意其他桌的目光，甚至有的时候来这里高谈阔论就是为了引起他人的注意。 不过这群士子却有些不同，不仅没有什么人前显圣的欲望，甚至还有些躲躲闪闪的。 “黄兄，你说秦府现在还怎么搞……秦荐究竟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他真要自绝于天下不成？”刚刚最积极的那位绿衫文士说道。 “这个嘛……还得从长计议。”领头的这位黄姓书生，眼珠转了转，最终也只是叹息道。 只是这叹息的声音有些重，倒是让人觉得有些刻意。 “李兄！李兄你怎么看！？”那绿袍书生问道，而随着他的话其他人的目光也跟着转移到了另外那个领头的士子身上。 “我能怎么看？”另外那位领头的士子也是苦笑不已。 “这……” 地位最高的两位都表示了退缩，这让其他几位士子的脸色顿时难看起来。 今天好不容易把这两位请来，就是为了拱他们俩上去“为民请命”的，可一个两个都往后缩，这让他们这些“普通百姓”如而是好？ “李兄，我辈一身浩然正气，岂能怕了那秦府小儿？那秦荐就算再如何他也不过是……” “咳咳。” 节53 老奸巨猾 节53 且不提肖恒离去后那就楼上的“只谈风月”，但说那黄姓书生从酒楼出来之后，三拐两拐来到一处不起眼的小房子，轻轻的敲响了房门。 “谁啊？”里面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 “是我。”黄姓书生答道。 随着这番问答，有些老旧的木门“吱呀”一声打开了，里面的老仆连忙将黄少爷让进院内。 “少爷，您这么早就回来啦？”老仆似乎有些惊讶。 面对这个问题黄少爷只是摇了摇头，似乎并没有想要回答的意思，而是奇怪的反问道：“三叔，怎么是您等在这？” “老爷让我等在这，说是少爷回来了就让你去书房。”老仆答道。 “好的。”黄少爷点点头，也不用别人带着就前往书房了……毕竟这只是个两进的小院落，远远比不上曾经的相爷府那样奢华。 自从黄相爷带着家人逃离了临安，似乎就已经了无音讯了，但事实上他们早就带着万贯家财躲到了四川，并且分别在益州城和恭州城买了宅邸。 相对来说，黄家在益州城周围的布局相对比较深，院落也更大、更阔气一些。 然而黄世忠还是选择了恭州城作为目前黄家的落脚点，其中到底是什么想法，估计他自己也只会说是大隐于市之类的话吧。 功名利禄这种东西可以说是读书人的毕生追求，所以有些话其实说穿了也不寒。 历朝历代挖空心思想取得帝王欢心的人有得是，甚至有不少大儒会跑到皇城旁边的山“隐居”——这叫隐居吗？就差在皇宫挥旗发小广告了！ 至于真正淡泊名利的也不是没有，但类似诗仙那样因为不受赏识这才被迫淡泊名利的显然更多。 而黄世忠作为前朝宰相，门生故旧遍布天下，现如今隐居于区区小城，难道他就真的甘心吗？ 既然他能跑到恭州城这边的小房子住，大概也能猜出他其实也并不甘心就此淡出权力舞台。 当黄少爷进来的时候，黄世忠正在皱眉研读一本小册子，看到儿子进来这才抬起头道：“如何？” “一切正如爹爹所料。”黄少爷笑道，“这几人拉着我跟李少，不过是想推我俩去做那出头鸟罢了，若非如此他们估计也不会想到我等。” 黄世忠的头衔说起来很大，但再加上“前朝”两字之后，大概也就只剩下这个名头还值点银子了。 而那群人说是看中了黄世忠的名头，不如说是他们只是想随便找个人推出去而已。 黄家这种在本地无根无凭的，正是当靶子的好材料。 只可惜尽管本地士林将黄少爷和李家的少爷架起来，然而两家却都聪明的没有接这茬，最后的结果自然也就是一哄而散。 不过黄世忠显然想得更多一些，他让自己儿子出席这场会议还另有所图。 “那事情办得怎么样了？这几家的底细都打听清楚没有？”黄世忠问出了他最关心的问题。 “这几家的底细且不急说，只是这次孩儿赴宴的时候，却意外的遇到一个人。” “是谁？”黄世忠问道。 “似乎就是那位秦家女婿肖恒。”黄少爷回忆道，但却也不敢肯定。 毕竟他跟肖恒不熟，曾几何时肖恒去他们相爷府的时候，他也只是远远的看过几眼罢了，所以这次倒去见到肖恒第一面的时候也只是觉得面熟，而后来越想越是觉得好像在哪见过……最后终于隐约想起了肖恒的身份。 “哦？如何长相你且说说。”黄世忠问道。 黄少爷就将肖恒的神情外貌仔细描述了一遍，听闻之后黄世忠沉吟了许久，嘴角忽然露出一丝微笑。 “来人，背轿！！”黄世忠忽然冲着外面喊道。 “爹爹？”黄少爷一惊。 “你做的好啊！这正是个契机！”黄相爷颇有些欣喜的说，“正好借此机会重新与秦府搭上关系！” “……”黄少爷闻言眉头微皱，迟疑着问道：“爹爹如此……是否太过谄媚了？” “呵呵呵……你不知道那肖恒的为人。”黄世忠摇了摇头，“他绝不会被谄媚之人误导，但也不会因为你的行为过于低三下四而看不起你。那是一个任何时候都能一碗水端平的人。” “可是……” 黄少爷似乎还有话要说，但却被黄世忠白手打断：“行了，别说了。此次已经是最好的机会了，不然还等着人家三顾茅庐不成？？你爹我可没有诸葛亮的本事！” 说到这里黄世忠稍微顿了顿，似乎颇有些感慨道：“可那小子搞不好真的是诸葛再世也说不定。” “爹爹你什么时候也开始信星宿下凡那套了？” “虽说子不语怪力乱神，但……肖恒这个人不一样。”黄世忠苦笑道，“认识他的时间越长，就越觉得这家伙真的很不可思议……” …… 秦府别院。 阵阵清脆的笑声传出很远。 草地上一条长相极为威武的狼青正伸着舌头开心的左扑右逃，而一个黑白相间的圆滚滚迈着四个小短腿笨拙的跟在狼青背后，偶尔摔成个滚地葫芦逗得秦幼萱阵阵欢笑。 肖恒自己一个人坐着双人秋千，看着眼前的这一幕轻轻的前后荡着。 只可惜如此美好的家庭聚会却被一个不速之客打断饿了。 “谁？”有人拜访肖恒倒是并不奇怪，奇怪的拜访的这个人居然是他？ 仆妇大姐低声重复了一遍：“他说他叫黄世忠。” “嘿，这下可有意思了。”肖恒也没想到“失踪”许久的黄相爷居然会在这种时候突然出现。 当然了，这里所谓的失踪指的是黄世忠消失在肖恒的视野范围内……只是黄家毕竟是靠着秦府的车队这才能保个囫囵，所以黄家在蜀地的落脚点其实肖恒一直都知道。 只是作为一个前朝的宰相，其本身却又没有什么惊世之才，对于肖恒来说黄相爷已经基本可以算作是没有任何利用价值的人物了……而之所以帮他们家迁徙并提供保护，多半还是看在以往黄相爷替秦府说过话、办过事的面子上。 “官人？”秦幼萱那边发现肖恒这边的动静，就走了过来。 在她身后青青竖着耳朵跟了过来，而黑白相间的圆滚滚却停了下来，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离开的女主人和伙伴……愣了差不多半分钟忽然自己开心的滚了起来。 滚滚这种生物，的确自己也能玩得很开心。 肖恒低声吩咐了几句，随后拍了拍他身边的位置，而秦幼萱也脸色微红的坐了上来。 两人同乘秋千，肖恒轻轻的搓着她那有些冷凉的手，给带给她一丝温度。 “怎么了？有事？”秦幼萱索性靠在肖恒怀里轻声问道。 “嗯，一个意料之外的人……黄世忠黄相爷你还有印象吗？”肖恒说道。 “他？他这时候来做什么？”秦幼萱莫名其妙道，对于这位黄伯伯，她可从来都没有什么好印象。 “在这瞎猜也没啥意思，见见就什么都知道了。”肖恒嘴上虽然这么说，但却双腿触地轻轻的荡了起来。 “那你还不快去？”秦幼萱也是心口不一，虽然嘴上催促着肖恒，但却依然赖在他怀里。 “嗯，不着急，让他稍微等一会。”肖恒嘴角微微带上一丝笑容，“目前能得到的情报太少，稍微晾晾他看看他什么反应……顺便也多陪你一会。” “嘻嘻……”秦幼萱只是笑笑，懒洋洋的躺在肖恒怀里荡着秋千。 夫妻二人亲亲我我了好半天，肖恒这才擦掉了嘴上的胭脂，仔细整理了衣物，随后来到前厅。 “哎呦，久等久等……不好意思，相爷您来得突然，小人得知相爷来访立即赶了过来，只可惜还是耽误了些时间，还望相爷恕罪。” 肖恒连连拱手，客气得自己都觉得有点假了。 不过黄相爷也是看破不说破，借着肖恒的戏就唱了下去：“哎呦，哪里哪里！肖公子如今日理万机，却是小臣多有打扰……小臣惶恐，小臣惶恐啊！” 好么，一老一少两个人不用穿戏服就能唱一台大戏了，一个小而不要脸，一个老来没脸皮，俩人凑一起那可真叫一个精彩纷呈。 过招几个回合之后，肖恒与黄世忠再次确认了对方的确是个天天用脸皮擦脚擦屁股的人才，这见面的寒暄终于在互相的吹捧当中达到了尾声。 肖恒起身给黄相爷续上一杯茶，又给自己倒上一杯，这才提起正事： “不知相爷今日来此究竟有何贵干啊？” “今日犬子提起今日午时似乎在醉月楼看见了肖公子，而其间似乎有出了一些误会……我是替犬子道歉来的。”黄相爷完，就开始偷看肖恒的表情。 “今日午时？”肖恒微微一愣，忽然想起了那桌士子，不由重新回忆了一下当时的情景，然后恍然道，“哦……我好想有点印象，你儿子是不是……？” 肖恒稍微形容了一下那位黄公子的打扮，随后黄世忠连连应是。 “原来那位黄公子就是令郎啊！”肖恒赞道，“当时只觉得那位黄公子说话有理有据，辩论时语出不多却掷地有声，倒是多看了两眼，没想到竟是令郎……这世界可真是太小了。” 虽然肖恒这句中有不少虚伪的成分，但惊讶这方面的确是真的。 肖恒与黄家虽然同好粗一个城市，但由于交际圈不同、生活习惯上也不一样，所以基本没有碰到一起的可能性。 然而这次肖恒只是有些累了出去想想事、散散心，但却机缘巧合的碰到了黄世忠的儿子，还真是挺凑巧的。 “谁说不是呢。”黄相爷说到这里忽然叹了口气，“自从到了蜀地，我们黄家很清楚自己的位置，都是小心翼翼的做人，也没敢招惹是非，可树欲静而风不止啊……” 说着，黄相爷就开启了家常吐槽模式。 什么只进不出坐吃山空啊，什么夹着尾巴做人却总有人欺上门来啦一类的。 其中重点要讲的就是他儿子会面的那几位家里都是什么么人。 那场宴席除了黄少爷之外，另外那位李姓的公子家里也是前朝的礼部尚书，也是不可多得的一个好幌子，只可惜无论是黄家也好，李家也罢，在经历了临安府覆灭一世之后，对于秦府的态度其实是相当暧昧的…… 尽管从目前来看，秦府的政策正在一点点的蚕食旧有官僚体系的权利与利益，但说句实在的，现在他们可是无官一身轻，肖恒侵占不侵占又跟他们又什么关系？ 目前利益受损的主要是蜀地的地主和官僚，而无论是黄家还是李家，虽然都有一定的家财但在本地却根本买不到土地。 既然他们已经不是地主了，那秦府侵占地主的利益又与他们这些外来者有什么关系？ 至于官僚体系的权利与利益都被大幅削减了这种事……他们现在又没当官，还是跟他们一点关系都没有。 李家那边只是拒绝了，而黄相爷这边甚至还有以此为阶，踩着那帮地主和在位的官僚上位之心！所以卖其人来那可真是一点底线都没有。 肖恒越听越是惊讶。 黄相爷给出的情报既详细又有深度，完全不像是一场聚会就能打探清楚的……他肯定是很久以前就开始收集这几家的相关资料了！也就是早就又卖了他们取而代之之心！ 而这几家居然还么没心没肺的邀请黄相爷的儿子参加聚会，共同商讨如何对付秦府……这不是直接把刀子送到人家手上了吗？ 也难怪这帮官僚只能在本地作威作福，看看黄相爷这才叫高瞻远瞩……表面笑嘻嘻回头坑都挖好了，就等着埋人呢！ 肖恒吸收了黄相爷的这番话之后，忽然觉得从某方面来讲，黄世忠也的确是个难得的人才。 “相爷今日如何啊？在家可是乐得清闲？”肖恒忽然抛出了橄榄枝。 原本还在聊那几家的事，肖恒突然这么一问，倒是让黄相爷微微一愣，紧接着就是一阵狂喜：“老朽是动挂了的，在家这段时间甚是烦忧。” “不如来秘书处吧？” 节54 扬帆 节54 黄世忠的身份是前朝宰相，在同为前朝宰相的沈钧一家被弄去挖矿之后，他这个身份天然就被原本从南宋遗留下来的这些官员看做是精神领袖。 毕竟在传统官员看来，秦府的所作所为是在夺取原本由士人所掌握的这部分全力。 然而他们的想法其实太过想当然了。 黄相爷是什么人？ 那可是甘愿解散黄党而为了保住自己位置的！ 而现在代表着正统的可是秦府！想要黄世忠与秦府体系相抗衡，那可真是痴人说梦！ 这不，曾经的黄相爷逮住个机会就跑到肖恒那边的阵营去了！ 如此令人震惊的事实，令整个蜀地的士林都炸了锅……再没有什么比这更令人沮丧的了！如果蜀地士林熟悉后世的梗的话肯定会大喊一句“臣等正欲死战，陛下何故先降？” 这下子整个蜀地的读书人都成功感受到了曾经黄党的感觉。 然而又一次就有第二次，既然黄世忠能背叛黄党而叛逃到赵朞旗下与沈钧争宠，自然也能与传统士林割袍断义并且作为特别顾问加入了秦府秘书处。 受此打击之下秦府乘胜追击，直接在地方展开了公务员基本能力测试……也就是说，从今以后想要当官就不能指望科举了，想要当官就得老老实实的从最基础的小吏做起。 但好的方面也不是没有，至少现在他们不用四年磨一剑了，想考随时都可以报名，而每个月都有集中进行的公务员基本能力测试，只要分数达标并且通过面试，就能立即上岗当月就领工资。 秦府目前对于基层吏员的需求缺口很大，想要牢牢掌控整个蜀地不能指望着学校的毕业生……毕竟秦府对高科技人才的需求缺口更大，除了只想如此的人之外，秦府还是更鼓励学生进实验室继续学习、深造的。 所以借着此次机会，肖恒直接打起了蜀地士林的主意——你们不是想要权力吗？来吧，就在这里，只要考得过就行。 至于这条渠道究竟能吸收进来多少士子，又能补充多少基层吏员，那就要看蜀地这些读书人们的意思了。 肖恒出了招，而现在气球被提到了他们的脚下。 接下来结果如何呢？ 这还要等待时光的考验。 …… 就在肖恒轻描淡写的扑灭了士林反扑的时候，热兰遮造船厂中一艘崭新的舰艇正在进行下水仪式。 在关鳞简单的讲了两句之后，热兰遮造船厂中的大型干船坞就开始它的第一次注水了。 随着干船坞内的水平面渐渐上升，这艘极为漂亮的三桅杆大帆船也一点点的漂浮起来，等船闸打开之后，这艘船就在数艘小船的牵引下慢慢的从船坞中开出来，然后系泊在了热兰遮码头上。 “正常来讲，这艘船还要经过两个月的海试才能交到你手上……”关鳞看着这艘漂亮的大帆船，心中颇有些不舍。 尽管这是秦府早就商量好了的代价，但关鳞依然觉得这么好的一艘船送出去实在是太可惜了。 “可我们已经等不及了。”关二叔也看出了关鳞的不舍，不过与关鳞的感觉不同，作为接收这艘船的一方，关二叔的心情可是美得很。 “所以有条件的话一定要完成所有项目，毕竟只有这样才能暴露出它所存在的各种问题。”关鳞认真的交代道。 “好的，只是这领航员……”关二叔问道。 “我们这边已经准备好了。”关鳞笑着在身后招了招手，随后就见一个很精神的年轻人走了过来。 “你们的领航员……就是他。”关鳞轻轻的拍了拍那个年轻人的肩膀，“相信关二叔应该已经认识他了，也就不用我介绍了吧？” “认识认识，当然认识……鼎鼎大名的周小龙周船长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关二叔一顶高帽就送了过去。 “哪里哪里，关二叔太客气了。”周小龙连连摆手，反过来开始恭维关二叔……两人一来二去倒是说得挺热闹的。 “对了，二叔，我还有个不情之请……”周小龙寒暄过后，忽然开口道。 “哦？但说无妨！”关二叔认真的看着周小龙，“无论什么要求，我们都会尽量满足你。” “是这样的，我有个朋友叫周旭庭，他听闻美洲的事之后非要缠着我想一起去……不知可否给他搭个便车？放心，他会做工的。” 周小龙说的做工，其实顶多就是擦擦地板或者……擦擦地板。 以周旭庭这小身板，除了擦地板之外别的也真干不动了。 “没问题。”关二叔满口答应道。 “多谢二叔！”关小龙这称呼也是蹬鼻子上脸，就连关鳞那边都还“关二叔、关二叔”这样的叫，到了周小龙这里连“关”字都曲调了，直接“二叔”走起。 周旭庭并非秦府之人，所以他连凑近的资格都没有，所以也只能麻烦周小龙帮忙说情了。 就在几位随意闲聊的时候，冒险者号已经开始装载各种货物了。 是的，这艘新船叫做冒险者号，乃是肖恒亲自给它起的名字。至于到了关家这艘船是否会改名，那就不是肖恒所能掌控得聊的。 此时冒险者号正在装载着各种物资，黄世忠的身份是前朝宰相，在同为前朝宰相的沈钧一家被弄去挖矿之后，他这个身份天然就被原本从南宋遗留下来的这些官员看做是精神领袖。 毕竟在传统官员看来，秦府的所作所为是在夺取原本由士人所掌握的这部分全力。 然而他们的想法其实太过想当然了。 黄相爷是什么人？ 那可是甘愿解散黄党而为了保住自己位置的！ 而现在代表着正统的可是秦府！想要黄世忠与秦府体系相抗衡，那可真是痴人说梦！ 这不，曾经的黄相爷逮住个机会就跑到肖恒那边的阵营去了！ 如此令人震惊的事实，令整个蜀地的士林都炸了锅……再没有什么比这更令人沮丧的了！如果蜀地士林熟悉后世的梗的话肯定会大喊一句“臣等正欲死战，陛下何故先降？” 这下子整个蜀地的读书人都成功感受到了曾经黄党的感觉。 然而又一次就有第二次，既然黄世忠能背叛黄党而叛逃到赵朞旗下与沈钧争宠，自然也能与传统士林割袍断义并且作为特别顾问加入了秦府秘书处。 受此打击之下秦府乘胜追击，直接在地方展开了公务员基本能力测试……也就是说，从今以后想要当官就不能指望科举了，想要当官就得老老实实的从最基础的小吏做起。 但好的方面也不是没有，至少现在他们不用四年磨一剑了，想考随时都可以报名，而每个月都有集中进行的公务员基本能力测试，只要分数达标并且通过面试，就能立即上岗当月就领工资。 秦府目前对于基层吏员的需求缺口很大，想要牢牢掌控整个蜀地不能指望着学校的毕业生……毕竟秦府对高科技人才的需求缺口更大，除了只想如此的人之外，秦府还是更鼓励学生进实验室继续学习、深造的。 所以借着此次机会，肖恒直接打起了蜀地士林的主意——你们不是想要权力吗？来吧，就在这里，只要考得过就行。 至于这条渠道究竟能吸收进来多少士子，又能补充多少基层吏员，那就要看蜀地这些读书人们的意思了。 肖恒出了招，而现在气球被提到了他们的脚下。 接下来结果如何呢？ 这还要等待时光的考验。 …… 就在肖恒轻描淡写的扑灭了士林反扑的时候，热兰遮造船厂中一艘崭新的舰艇正在进行下水仪式。 在关鳞简单的讲了两句之后，热兰遮造船厂中的大型干船坞就开始它的第一次注水了。 随着干船坞内的水平面渐渐上升，这艘极为漂亮的三桅杆大帆船也一点点的漂浮起来，等船闸打开之后，这艘船就在数艘小船的牵引下慢慢的从船坞中开出来，然后系泊在了热兰遮码头上。 “正常来讲，这艘船还要经过两个月的海试才能交到你手上……”关鳞看着这艘漂亮的大帆船，心中颇有些不舍。 尽管这是秦府早就商量好了的代价，但关鳞依然觉得这么好的一艘船送出去实在是太可惜了。 “可我们已经等不及了。”关二叔也看出了关鳞的不舍，不过与关鳞的感觉不同，作为接收这艘船的一方，关二叔的心情可是美得很。 “所以有条件的话一定要完成所有项目，毕竟只有这样才能暴露出它所存在的各种问题。”关鳞认真的交代道。 “好的，只是这领航员……”关二叔问道。 “我们这边已经准备好了。”关鳞笑着在身后招了招手，随后就见一个很精神的年轻人走了过来。 “你们的领航员……就是他。”关鳞轻轻的拍了拍那个年轻人的肩膀，“相信关二叔应该已经认识他了，也就不用我介绍了吧？” “认识认识，当然认识……鼎鼎大名的周小龙周船长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关二叔一顶高帽就送了过去。 “哪里哪里，关二叔太客气了。”周小龙连连摆手，反过来开始恭维关二叔……两人一来二去倒是说得挺热闹的。 “对了，二叔，我还有个不情之请……”周小龙寒暄过后，忽然开口道。 “哦？但说无妨！”关二叔认真的看着周小龙，“无论什么要求，我们都会尽量满足你。” “是这样的，我有个朋友叫周旭庭，他听闻美洲的事之后非要缠着我想一起去……不知可否给他搭个便车？放心，他会做工的。” 周小龙说的做工，其实顶多就是擦擦地板或者……擦擦地板。 以周旭庭这小身板，除了擦地板之外别的也真干不动了。 “没问题。”关二叔满口答应道。 “多谢二叔！”关小龙这称呼也是蹬鼻子上脸，就连关鳞那边都还“关二叔、关二叔”这样的叫，到了周小龙这里连“关”字都曲调了，直接“二叔”走起。 周旭庭并非秦府之人，所以他连凑近的资格都没有，所以也只能麻烦周小龙帮忙说情了。 就在几位随意闲聊的时候，冒险者号已经开始装载各种货物了。 是的，这艘新船叫做冒险者号，乃是肖恒亲自给它起的名字。至于到了关家这艘船是否会改名，那就不是肖恒所能掌控得聊的。 此时冒险者号正在装载着各种物资，黄世忠的身份是前朝宰相，在同为前朝宰相的沈钧一家被弄去挖矿之后，他这个身份天然就被原本从南宋遗留下来的这些官员看做是精神领袖。 毕竟在传统官员看来，秦府的所作所为是在夺取原本由士人所掌握的这部分全力。 然而他们的想法其实太过想当然了。 黄相爷是什么人？ 那可是甘愿解散黄党而为了保住自己位置的！ 而现在代表着正统的可是秦府！想要黄世忠与秦府体系相抗衡，那可真是痴人说梦！ 这不，曾经的黄相爷逮住个机会就跑到肖恒那边的阵营去了！ 如此令人震惊的事实，令整个蜀地的士林都炸了锅……再没有什么比这更令人沮丧的了！如果蜀地士林熟悉后世的梗的话肯定会大喊一句“臣等正欲死战，陛下何故先降？” 这下子整个蜀地的读书人都成功感受到了曾经黄党的感觉。 然而又一次就有第二次，既然黄世忠能背叛黄党而叛逃到赵朞旗下与沈钧争宠，自然也能与传统士林割袍断义并且作为特别顾问加入了秦府秘书处。 受此打击之下秦府乘胜追击，直接在地方展开了公务员基本能力测试……也就是说，从今以后想要当官就不能指望科举了，想要当官就得老老实实的从最基础的小吏做起。 但好的方面也不是没有，至少现在他们不用四年磨一剑了，想考随时都可以报名，而每个月都有集中进行的公务员基本能力测试，只要分数达标并且通过面试，就能立即上岗当月就领工资。 秦府目前对于基层吏员的需求缺口很大，想要牢牢掌控整个蜀地不能指望着学校的毕业生……毕竟秦府对高科技人才的需求缺口更大，除了只想如此的 节55 大田烟火 节55 日本，大田港。 这里是距离石见银矿最近的港口，站在港口远眺甚至就能看到银山那边的炊烟。 山与山之间的平原上分布着一片片整齐的良田，一些茅草屋星罗棋布的点缀其中。 一条小路穿过农田、穿过村庄，从远方的山间一直延伸到大田港。 一队队浑身上下只穿着一条兜裆布的黑瘦倭人，正在一些武士的看管下拉着沉重的木车缓慢的前进着。 而更近处，几艘一千两百料的大幅船正停靠在码头上卸货，一些明显具有宋人特征的工人正在忙碌着。 由于几艘大船的到来，整个码头都处于最忙碌的状态。 粮食、铁器、良弓劲弩等等军资不停的从大船上卸下来，最后被只穿着兜裆布的倭人推走。 而在港口旁边不远，却有一处与本地建筑风格完全不同的一个村落。 本地人的房屋多半是木、竹结构辅以草席、泥巴，人这个小村落却都是青砖白墙琉璃瓦，如此的富庶与旁边穷困的倭人村落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里，就是关家的大本营缩在。 三十年前，关家老祖与本地大名达成了协议，大名同意关家在此地繁衍生息……而代价就是关氏子弟的正妻必须由本地大名指派。 除此之外，关家还有缴税、帮助本地大名守卫封地以及满足大名除税款之外的一些物质上的需求。 此时关家村门口站着一排足轻，其中还夹杂着几位有资格背着“指物”的武士。 所谓“指物”就是日本武士背后插的小旗子，上面或是写着村长……哦不，是主家的姓氏，或是画着主家的家徽。 至于这群武士，他们背后的小旗子上写的是“大田”两个毛笔字。 本地大名大田义胜正在关家长子的陪同下，来到了一处与外界隔绝的小屋中。 “大名主请，家父就在屋内……”一个黑脸汉子恭敬道。 “嗯。”大田义胜点点头，自行拨开门帘走了进去，而那黑脸汉子却留了下来。 大田义胜显然已经不是第一次来这儿了，熟门熟路的自己翻出了茶叶，然后给自己倒了一杯。 “咳咳咳咳……大田君，不知今日来此有何贵干啊？”随着一阵剧烈的咳嗽，一名老人拄着拐杖从屋内走了出来。 “关様。”大田义胜见老人过来，虽然嘴上“様”叫得尊敬，但行为却与嘴上的敬语对不上号，尽管老人已经来了但他仍然自顾自的泡好了茶水，然后这才大喇喇的往榻上一坐。 “我这次来带来了将军的密令。”大田义胜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封信向老人递了过去。 拄着拐的老人看着坐在榻上的大田义胜，又看了看距离自己至少两三米的那封信，心中不由升起一丝怒火。 “大田君，吾辈并非你等封臣，目前所给予你的支持是看在这三十年来你对我关家颇为照拂的面子上，可不是你漫天要价的本钱。” 拄拐的老人并没有去接那封信，就这么站在那大田义胜的面前，双眼射出的目光仿佛匕首一样锋利。 “当然不是。”大田义胜似乎已经料到了老人的反应，“如果关様答应将军的要求，我会给你石见银山三年的开采权。” “……”拄拐老人眯起了双眼，盯着大田义胜的眼睛。 他很清楚，如果他之前乖乖的接过了那封信，那么什么银山之类的许诺就会消失不见了，而更加贪婪更加过分的要求也必将如雪花成片飞来。 “大田君，银矿什么的暂且不提，我关家有多少船你也清楚，现在已经是尽最大力量在各地收购粮食武器了……”拄拐老人依然没有去接那封信。 “关様，你还是看看将军的信再来说吧。”大田义胜再次抖了抖手中的信封。 “……也好。” 拄拐老人向前一步，再向前一步，伸长了手臂接过那封信才开看了起来。 越看老人的手就越是颤抖，最后索性将那封信往地上一扔，怒斥道：“想征调我关家所有舰船？回去告诉你们将军，他这是白日做梦！” “好好好，关様，既然你如此不识抬举……”大田义胜的手摸上了腰间的刀柄，似乎想要抽刀斩了眼前这个冥顽不灵的老头子。 然而就在他的手搭上刀柄的刹那，原本安静的房间中突然“呼啦啦”的冲出不下20人！而且个个都是全副武装、手持利器。 “哼！”大田义胜见状自然不会再选择铤而走险，只是冷哼甩袖离去。 拄拐老人也没叫人拦他，而是目送着他的背影离开关家村。 “爹爹，就这么放他走了？他刚刚可是真的动了杀心……”关老大有些不甘心的问道。 “哼，跟这些无信无义的畜生打交道，时刻都得打起十二分的警惕。”拄拐老人不屑道，随后表情一变倒是有些犹豫起来。 “爹爹？” “嗯。”拄拐老人应了一声，却没有立即出声。 “我等今后……” “我也在想这个问题……幕府的要求是万万不能答应的，可若是不答应，我关家今后在日本可就要寸步难行了……” 拄拐老人一声叹息。 然而，此声叹息语音尚在，就听外面忽然传来阵阵喊杀之声！ “怎么回事！？” “报——不好了！那大田义胜手下的足轻打上来了！”一个家丁慌忙汇报到。 “什么！？”拄拐老人和关老大具是一惊，没想到小日本说翻脸就翻脸。 “大田义胜手下大将带着足轻打上来了！”那家丁又重复了一遍。 “港口呢？港口那边情况如何！？”拄拐老人连忙问道。 “大田家的另外几个家臣已经带队杀过去了……” “啧！他们这是要杀人夺船！”关老大眼中冒出一丝愤怒的火焰。 “你去点烟，放炮！我去带儿郎们杀出去！” “是！”日本，大田港。 这里是距离石见银矿最近的港口，站在港口远眺甚至就能看到银山那边的炊烟。 山与山之间的平原上分布着一片片整齐的良田，一些茅草屋星罗棋布的点缀其中。 一条小路穿过农田、穿过村庄，从远方的山间一直延伸到大田港。 一队队浑身上下只穿着一条兜裆布的黑瘦倭人，正在一些武士的看管下拉着沉重的木车缓慢的前进着。 而更近处，几艘一千两百料的大幅船正停靠在码头上卸货，一些明显具有宋人特征的工人正在忙碌着。 由于几艘大船的到来，整个码头都处于最忙碌的状态。 粮食、铁器、良弓劲弩等等军资不停的从大船上卸下来，最后被只穿着兜裆布的倭人推走。 而在港口旁边不远，却有一处与本地建筑风格完全不同的一个村落。 本地人的房屋多半是木、竹结构辅以草席、泥巴，人这个小村落却都是青砖白墙琉璃瓦，如此的富庶与旁边穷困的倭人村落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里，就是关家的大本营缩在。 三十年前，关家老祖与本地大名达成了协议，大名同意关家在此地繁衍生息……而代价就是关氏子弟的正妻必须由本地大名指派。 除此之外，关家还有缴税、帮助本地大名守卫封地以及满足大名除税款之外的一些物质上的需求。 此时关家村门口站着一排足轻，其中还夹杂着几位有资格背着“指物”的武士。 所谓“指物”就是日本武士背后插的小旗子，上面或是写着村长……哦不，是主家的姓氏，或是画着主家的家徽。 至于这群武士，他们背后的小旗子上写的是“大田”两个毛笔字。 本地大名大田义胜正在关家长子的陪同下，来到了一处与外界隔绝的小屋中。 “大名主请，家父就在屋内……”一个黑脸汉子恭敬道。 “嗯。”大田义胜点点头，自行拨开门帘走了进去，而那黑脸汉子却留了下来。 大田义胜显然已经不是第一次来这儿了，熟门熟路的自己翻出了茶叶，然后给自己倒了一杯。 “咳咳咳咳……大田君，不知今日来此有何贵干啊？”随着一阵剧烈的咳嗽，一名老人拄着拐杖从屋内走了出来。 “关様。”大田义胜见老人过来，虽然嘴上“様”叫得尊敬，但行为却与嘴上的敬语对不上号，尽管老人已经来了但他仍然自顾自的泡好了茶水，然后这才大喇喇的往榻上一坐。 “我这次来带来了将军的密令。”大田义胜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封信向老人递了过去。 拄着拐的老人看着坐在榻上的大田义胜，又看了看距离自己至少两三米的那封信，心中不由升起一丝怒火。 “大田君，吾辈并非你等封臣，目前所给予你的支持是看在这三十年来你对我关家颇为照拂的面子上，可不是你漫天要价的本钱。” 拄拐的老人并没有去接那封信，就这么站在那大田义胜的面前，双眼射出的目光仿佛匕首一样锋利。 “当然不是。”大田义胜似乎已经料到了老人的反应，“如果关様答应将军的要求，我会给你石见银山三年的开采权。” “……”拄拐老人眯起了双眼，盯着大田义胜的眼睛。 他很清楚，如果他之前乖乖的接过了那封信，那么什么银山之类的许诺就会消失不见了，而更加贪婪更加过分的要求也必将如雪花成片飞来。 “大田君，银矿什么的暂且不提，我关家有多少船你也清楚，现在已经是尽最大力量在各地收购粮食武器了……”拄拐老人依然没有去接那封信。 “关様，你还是看看将军的信再来说吧。”大田义胜再次抖了抖手中的信封。 “……也好。” 拄拐老人向前一步，再向前一步，伸长了手臂接过那封信才开看了起来。 越看老人的手就越是颤抖，最后索性将那封信往地上一扔，怒斥道：“想征调我关家所有舰船？回去告诉你们将军，他这是白日做梦！” “好好好，关様，既然你如此不识抬举……”大田义胜的手摸上了腰间的刀柄，似乎想要抽刀斩了眼前这个冥顽不灵的老头子。 然而就在他的手搭上刀柄的刹那，原本安静的房间中突然“呼啦啦”的冲出不下20人！而且个个都是全副武装、手持利器。 “哼！”大田义胜见状自然不会再选择铤而走险，只是冷哼甩袖离去。 拄拐老人也没叫人拦他，而是目送着他的背影离开关家村。 “爹爹，就这么放他走了？他刚刚可是真的动了杀心……”关老大有些不甘心的问道。 “哼，跟这些无信无义的畜生打交道，时刻都得打起十二分的警惕。”拄拐老人不屑道，随后表情一变倒是有些犹豫起来。 “爹爹？” “嗯。”拄拐老人应了一声，却没有立即出声。 “我等今后……” “我也在想这个问题……幕府的要求是万万不能答应的，可若是不答应，我关家今后在日本可就要寸步难行了……” 拄拐老人一声叹息。 然而，此声叹息语音尚在，就听外面忽然传来阵阵喊杀之声！ “怎么回事！？” “报——不好了！那大田义胜手下的足轻打上来了！”一个家丁慌忙汇报到。 “什么！？”拄拐老人和关老大具是一惊，没想到小日本说翻脸就翻脸。 “大田义胜手下大将带着足轻打上来了！”那家丁又重复了一遍。 “港口呢？港口那边情况如何！？”拄拐老人连忙问道。 “大田家的另外几个家臣已经带队杀过去了……” “啧！他们这是要杀人夺船！”关老大眼中冒出一丝愤怒的火焰。 “你去点烟，放炮！我去带儿郎们杀出去！” “是！” “大田义胜手下大将带着足轻打上来了！”那家丁又重复了一遍。 “港口呢？港口那边情况如何！？”拄拐老人连忙问道。 “大田家的另外几个家臣已经带队杀过去了……” “啧！他们这是要杀人夺船！”关老大眼中冒出一丝愤怒的火焰。 “你去点烟，放炮！我去带儿郎们杀出去！” “是！” 石见银矿 温哥华 冒险者号 节56 举家迁徙 节56 “上弹……” “预备……” “放！” “砰砰砰砰——” “预备……放！” “砰砰砰砰……” 一队关家的水手，排成不那么整齐的队伍，用参差不齐的姿势举着燧发枪，在指挥官的命令下不停的开火、装弹、前进然后再开火…… 如此排枪之下，别说是身着竹甲的普通士兵了，就连装具俱全的武士様也跟足轻没什么两样，都是一枪倒的事。 虽然这些税收的操典看起来有些类似英国龙虾兵，但他们身边呃没有吹着掷弹兵进行曲的军乐队，而且他们这帮水手也没穿着龙虾兵那样浮夸的衣物和装饰。 而且最重要的是，这些水手的队列要远比龙虾兵整齐得多，而且这些士兵们的身材也是相当完美，并没有那种大腹便便的体型。 这是一群接受了秦府整整一个多月队列训练以及火枪操作步骤的强化训练，虽然还有点生涩但在这个时代已经是难得的纪律严明的强军了。 水手们的排枪所到之处，没有任何人能抵挡得住如此犀利的攻击。 负责带队的周小龙发现日本地方的大名居然如此软弱，就连这些看起来很蠢的排枪都打不过，那若是面对秦府正规军…… 虽然脑海里转着乱七八糟的事情，但周小龙的口号却没停。 消灭完触目所及的所有足轻之后，周小龙就命令众人收枪，随后喊着朴素的“一二一”的号子向关家村行去。 而此时的关家村中，拄拐老人整盘坐于软塌上，在他面前就坐的都是关家有头有脸的人物……而其中众星捧月般坐在中间的，就是刚刚带领冒险者号回到大田的关二叔。 “二弟，这次可是多亏了你……不然我关家危矣。”关家老太爷轻声叹道。 “我可不敢居功。”关二叔摇摇头，“还是上次结下来的善缘救了我关家。” 闻言，众多关家的大佬都若有所思。 是啊，如果没有冒险者号，如果没有秦府出售的那几百燧发枪，即便关二叔回来了也未必能如此轻易的解开大田义胜对关家的围困。 “大田义胜呢？有没有抓到他？”关家老太爷侧头摁倒。 “没有，那家伙狡猾得很，刚开展他就溜了，现在也不知道藏在哪。”一个叔叔辈的关氏成员连忙答道。 “是藏起来了还是已经跑了？”关家老太爷想了想问道。 “应该是藏起来了，若是跑了的话应该早就被发现了。” “那就搜！挖地三尺也要把他搜出来！”关家老太爷的脸上露出一丝戾气，“全城大索！不把这小鬼子挫骨扬灰难解我心头只恨！” 众人闻言，心头一凛，齐声到是。 自从老太爷渐渐淡出关家的日常之后，什么时候见过他如此大怒？ “大哥，人还是要搜的，只是咱们也不能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关二叔轻声道。 “哦？二弟，你有什么想说的？”关家老太爷问道。 “目前我们的当务之急是商量一下我关家到底应该何去何从。”也许是在秦府那边呆的时间长了，关二叔一开口就是一股子务实求是的味道。 此话一出，周围其他关家高层也露出了赞同的表情。 大田义胜死不死只是义气之争，而现在关家即将面临的是蒙元和幕府这两个庞然大物…… 当然了，幕府的实力是肯定比不过蒙元的，但问题是幕府对他们脚下这片土地却是有着绝对的掌控权。 既然选择了违背大将军的命令，那么现在的关家事实上已经在与幕府为敌了……若是等幕府反应过来调集大军围剿的话，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这的确是最主要的问题。”关家老太爷从怒火中冷静了下来，然后看着关二叔问道，“不知二弟有想法？” “原本摆在我们面前的路有三条，而现在就只有两条了。”关二叔轻轻的说。 众人都是聪明人，很清楚关二叔为什么说现在只剩两条——因为投降日本大名，并且出兵出船帮助日本抵抗二蒙元入侵这条路已经被堵死了。 “如果我们想要保持一定的独立性的话，最好的选择是去琉球暂时避祸……” 关二叔轻声说：“只是这样一来大田这边就算彻底丢了，而大田一丢咱们的航线也就要暂停了……” 关二叔并没有说完，但在座诸位其实也都直到关二叔没说完的是什么。 关家之所以能称霸东海，靠的就是这条对日航线。另外石见银山乃是当前日本大的银矿，包括大田义胜在内都是靠着这条银矿这才如此富足的。“上弹……” “预备……” “放！” “砰砰砰砰——” “预备……放！” “砰砰砰砰……” 一队关家的水手，排成不那么整齐的队伍，用参差不齐的姿势举着燧发枪，在指挥官的命令下不停的开火、装弹、前进然后再开火…… 如此排枪之下，别说是身着竹甲的普通士兵了，就连装具俱全的武士様也跟足轻没什么两样，都是一枪倒的事。 虽然这些税收的操典看起来有些类似英国龙虾兵，但他们身边呃没有吹着掷弹兵进行曲的军乐队，而且他们这帮水手也没穿着龙虾兵那样浮夸的衣物和装饰。 而且最重要的是，这些水手的队列要远比龙虾兵整齐得多，而且这些士兵们的身材也是相当完美，并没有那种大腹便便的体型。 这是一群接受了秦府整整一个多月队列训练以及火枪操作步骤的强化训练，虽然还有点生涩但在这个时代已经是难得的纪律严明的强军了。 水手们的排枪所到之处，没有任何人能抵挡得住如此犀利的攻击。 负责带队的周小龙发现日本地方的大名居然如此软弱，就连这些看起来很蠢的排枪都打不过，那若是面对秦府正规军…… 虽然脑海里转着乱七八糟的事情，但周小龙的口号却没停。 消灭完触目所及的所有足轻之后，周小龙就命令众人收枪，随后喊着朴素的“一二一”的号子向关家村行去。 而此时的关家村中，拄拐老人整盘坐于软塌上，在他面前就坐的都是关家有头有脸的人物……而其中众星捧月般坐在中间的，就是刚刚带领冒险者号回到大田的关二叔。 “二弟，这次可是多亏了你……不然我关家危矣。”关家老太爷轻声叹道。 “我可不敢居功。”关二叔摇摇头，“还是上次结下来的善缘救了我关家。” 闻言，众多关家的大佬都若有所思。 是啊，如果没有冒险者号，如果没有秦府出售的那几百燧发枪，即便关二叔回来了也未必能如此轻易的解开大田义胜对关家的围困。 “大田义胜呢？有没有抓到他？”关家老太爷侧头摁倒。 “没有，那家伙狡猾得很，刚开展他就溜了，现在也不知道藏在哪。”一个叔叔辈的关氏成员连忙答道。 “是藏起来了还是已经跑了？”关家老太爷想了想问道。 “应该是藏起来了，若是跑了的话应该早就被发现了。” “那就搜！挖地三尺也要把他搜出来！”关家老太爷的脸上露出一丝戾气，“全城大索！不把这小鬼子挫骨扬灰难解我心头只恨！” 众人闻言，心头一凛，齐声到是。 自从老太爷渐渐淡出关家的日常之后，什么时候见过他如此大怒？ “大哥，人还是要搜的，只是咱们也不能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关二叔轻声道。 “哦？二弟，你有什么想说的？”关家老太爷问道。 “目前我们的当务之急是商量一下我关家到底应该何去何从。”也许是在秦府那边呆的时间长了，关二叔一开口就是一股子务实求是的味道。 此话一出，周围其他关家高层也露出了赞同的表情。 大田义胜死不死只是义气之争，而现在关家即将面临的是蒙元和幕府这两个庞然大物…… 当然了，幕府的实力是肯定比不过蒙元的，但问题是幕府对他们脚下这片土地却是有着绝对的掌控权。 既然选择了违背大将军的命令，那么现在的关家事实上已经在与幕府为敌了……若是等幕府反应过来调集大军围剿的话，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这的确是最主要的问题。”关家老太爷从怒火中冷静了下来，然后看着关二叔问道，“不知二弟有想法？” “原本摆在我们面前的路有三条，而现在就只有两条了。”关二叔轻轻的说。 众人都是聪明人，很清楚关二叔为什么说现在只剩两条——因为投降日本大名，并且出兵出船帮助日本抵抗二蒙元入侵这条路已经被堵死了。 “如果我们想要保持一定的独立性的话，最好的选择是去琉球暂时避祸……” 关二叔轻声说：“只是这样一来大田这边就算彻底丢了，而大田一丢咱们的航线也就要暂停了……” 关二叔并没有说完，但在座诸位其实也都直到关二叔没说完的是什么。 关家之所以能称霸东海，靠的就是这条对日航线。另外石见银山乃是当前日本大的银矿，包括大田义胜在内都是靠着这条银矿这才如此富足的。“上弹……” “预备……” “放！” “砰砰砰砰——” “预备……放！” “砰砰砰砰……” 一队关家的水手，排成不那么整齐的队伍，用参差不齐的姿势举着燧发枪，在指挥官的命令下不停的开火、装弹、前进然后再开火…… 如此排枪之下，别说是身着竹甲的普通士兵了，就连装具俱全的武士様也跟足轻没什么两样，都是一枪倒的事。 虽然这些税收的操典看起来有些类似英国龙虾兵，但他们身边呃没有吹着掷弹兵进行曲的军乐队，而且他们这帮水手也没穿着龙虾兵那样浮夸的衣物和装饰。 而且最重要的是，这些水手的队列要远比龙虾兵整齐得多，而且这些士兵们的身材也是相当完美，并没有那种大腹便便的体型。 这是一群接受了秦府整整一个多月队列训练以及火枪操作步骤的强化训练，虽然还有点生涩但在这个时代已经是难得的纪律严明的强军了。 水手们的排枪所到之处，没有任何人能抵挡得住如此犀利的攻击。 负责带队的周小龙发现日本地方的大名居然如此软弱，就连这些看起来很蠢的排枪都打不过，那若是面对秦府正规军…… 虽然脑海里转着乱七八糟的事情，但周小龙的口号却没停。 消灭完触目所及的所有足轻之后，周小龙就命令众人收枪，随后喊着朴素的“一二一”的号子向关家村行去。 而此时的关家村中，拄拐老人整盘坐于软塌上，在他面前就坐的都是关家有头有脸的人物……而其中众星捧月般坐在中间的，就是刚刚带领冒险者号回到大田的关二叔。 “二弟，这次可是多亏了你……不然我关家危矣。”关家老太爷轻声叹道。 “我可不敢居功。”关二叔摇摇头，“还是上次结下来的善缘救了我关家。” 闻言，众多关家的大佬都若有所思。 是啊，如果没有冒险者号，如果没有秦府出售的那几百燧发枪，即便关二叔回来了也未必能如此轻易的解开大田义胜对关家的围困。 “大田义胜呢？有没有抓到他？”关家老太爷侧头摁倒。 “没有，那家伙狡猾得很，刚开展他就溜了，现在也不知道藏在哪。”一个叔叔辈的关氏成员连忙答道。 “是藏起来了还是已经跑了？”关家老太爷想了想问道。 “应该是藏起来了，若是跑了的话应该早就被发现了。” “那就搜！挖地三尺也要把他搜出来！”关家老太爷的脸上露出一丝戾气，“全城大索！不把这小鬼子挫骨扬灰难解我心头只恨！” 众人闻言，心头一凛，齐声到是。 自从老太爷渐渐淡出关家的日常之后，什么时候见过他如此大怒？ “大哥，人还是要搜的，只是咱们也不能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关二叔轻声道。 “哦？二弟，你有什么想说的？”关家老太爷问道。 “目前我们的当务之急是商量一下 节57 被瓜分的世界 节57 恭州城，秘书处。 肖恒坐在首座，手里正拿着一份秘书处的简报。 “哦？关家这么快就决定迁徙了？”对于这个结果，肖恒也有些意外。 关家在日本经营那么长时间，可以说整个家族的兴衰都与日本航线紧紧的捆绑在一起了。 而撤出日本也就意味着放弃日本航线，这对整个关家的打击不言而喻。 “听闻关家是遭到了本地大名的偷袭……”张坷涵轻声解释道。 为了节省肖恒的时间，给肖恒出具的简报之中自然没有太多的细节，更详细的情报还压在秘书处这边。 肖恒想要知道更多的细节的话只要开口询问就好，张坷涵之所以暂时放下繁忙的工作亲自送来简报，为的就是这一点。 “为了给幕府筹集军资，关家的绝大多数力量都飘在海上……再加上当地大名似乎是从英国人那里弄了两门2磅炮出来，所以当他突然偷袭关家的时候还真就差点成功了。” 张坷涵坐在肖恒对面，手中没拿任何文件，可当时的细节却张口就来，可见是下过了一番功夫的。 “若不是冒险者号刚好回港，否则关家可能就要承受更大的损失了。” 冒险者号的火力配置肖恒很清楚，其中300燧发枪还是肖恒特批的……所以冒险者号一会港就平定了事件倒也是理所当然的。 毕竟300火枪兵再加上冒险者号上的火炮，这样的火力灭个小国都不在话下，区区一个日本小县长级别的势力根本无法抵抗这样的力量。 对于结果肖恒并不意外，但其中有些东西他却也是首次听说： “英国人？” “是的。”张坷涵点点头，“关家在当地各处设卡大索了三天，终于把当地大名大田义胜给抓住了。” “而根据周小龙的报告，他闻得英国人的消息之后特意向关家要了审讯权，从那大田义胜口中得知似乎现在就有一些英国人在日本东海岸活动。” 张坷涵答道。 “咦？”肖恒一愣。 他这还没将触手伸向美洲呢，反倒是英国人先找上来了！？ 难不成是东印度公司的英国人？ 不，不应该。 在这个时空，英国东印度公司正在忙于征服印度，虽然也有向东南亚扩张的心思，但荷兰人却并不同意。 之前与荷兰人争夺马六甲海峡的蒲家此时已经全面收缩，所以没有了竞争对手的荷兰人自然牢牢的控制住了这里，掐断了英国人从印度洋进入南海的通道。 除了荷兰人的阻挠之外，英国人侵吞印度的战争似乎不那么顺利，所以英国人应该不是从这个方向过来的。 “英国人在日本的东海岸活动？”肖恒忽然想起了一个细节，就追问道。 “是的，周小龙的报告里是这么说的。”张坷涵点头。 “唔……” 肖恒来到一面墙边拉开了帘子，就见墙上正挂着一幅巨大的、占满了整面墙壁的四川地形图。 这地图是活动的，肖恒拉动旁边的机关四川地形图就渐渐的卷了上去，露出了一张同样巨大的世界地图。 这份地图上的许多细节可能并不符合实际，不过却依然可以作为某种参考。 “英国人……”肖恒的目光落到了美洲大陆上。 根据肖恒从荷兰人那边得到的情报，此时的美洲大陆上的殖民者主要有四家，分别是英国、法国、西班牙和葡萄牙。 另外荷兰人自己也在美洲有一些零星的殖民地，不过比起另外四家来说那可真是小巫见大巫了。恭州城，秘书处。 肖恒坐在首座，手里正拿着一份秘书处的简报。 “哦？关家这么快就决定迁徙了？”对于这个结果，肖恒也有些意外。 关家在日本经营那么长时间，可以说整个家族的兴衰都与日本航线紧紧的捆绑在一起了。 而撤出日本也就意味着放弃日本航线，这对整个关家的打击不言而喻。 “听闻关家是遭到了本地大名的偷袭……”张坷涵轻声解释道。 为了节省肖恒的时间，给肖恒出具的简报之中自然没有太多的细节，更详细的情报还压在秘书处这边。 肖恒想要知道更多的细节的话只要开口询问就好，张坷涵之所以暂时放下繁忙的工作亲自送来简报，为的就是这一点。 “为了给幕府筹集军资，关家的绝大多数力量都飘在海上……再加上当地大名似乎是从英国人那里弄了两门2磅炮出来，所以当他突然偷袭关家的时候还真就差点成功了。” 张坷涵坐在肖恒对面，手中没拿任何文件，可当时的细节却张口就来，可见是下过了一番功夫的。 “若不是冒险者号刚好回港，否则关家可能就要承受更大的损失了。” 冒险者号的火力配置肖恒很清楚，其中300燧发枪还是肖恒特批的……所以冒险者号一会港就平定了事件倒也是理所当然的。 毕竟300火枪兵再加上冒险者号上的火炮，这样的火力灭个小国都不在话下，区区一个日本小县长级别的势力根本无法抵抗这样的力量。 对于结果肖恒并不意外，但其中有些东西他却也是首次听说： “英国人？” “是的。”张坷涵点点头，“关家在当地各处设卡大索了三天，终于把当地大名大田义胜给抓住了。” “而根据周小龙的报告，他闻得英国人的消息之后特意向关家要了审讯权，从那大田义胜口中得知似乎现在就有一些英国人在日本东海岸活动。” 张坷涵答道。 “咦？”肖恒一愣。 他这还没将触手伸向美洲呢，反倒是英国人先找上来了！？ 难不成是东印度公司的英国人？ 不，不应该。 在这个时空，英国东印度公司正在忙于征服印度，虽然也有向东南亚扩张的心思，但荷兰人却并不同意。 之前与荷兰人争夺马六甲海峡的蒲家此时已经全面收缩，所以没有了竞争对手的荷兰人自然牢牢的控制住了这里，掐断了英国人从印度洋进入南海的通道。 除了荷兰人的阻挠之外，英国人侵吞印度的战争似乎不那么顺利，所以英国人应该不是从这个方向过来的。 “英国人在日本的东海岸活动？”肖恒忽然想起了一个细节，就追问道。 “是的，周小龙的报告里是这么说的。”张坷涵点头。 “唔……” 肖恒来到一面墙边拉开了帘子，就见墙上正挂着一幅巨大的、占满了整面墙壁的四川地形图。 这地图是活动的，肖恒拉动旁边的机关四川地形图就渐渐的卷了上去，露出了一张同样巨大的世界地图。 这份地图上的许多细节可能并不符合实际，不过却依然可以作为某种参考。 “英国人……”肖恒的目光落到了美洲大陆上。 根据肖恒从荷兰人那边得到的情报，此时的美洲大陆上的殖民者主要有四家，分别是英国、法国、西班牙和葡萄牙。 另外荷兰人自己也在美洲有一些零星的殖民地，不过比起另外四家来说那可真是小巫见大巫了。恭州城，秘书处。 肖恒坐在首座，手里正拿着一份秘书处的简报。 “哦？关家这么快就决定迁徙了？”对于这个结果，肖恒也有些意外。 关家在日本经营那么长时间，可以说整个家族的兴衰都与日本航线紧紧的捆绑在一起了。 而撤出日本也就意味着放弃日本航线，这对整个关家的打击不言而喻。 “听闻关家是遭到了本地大名的偷袭……”张坷涵轻声解释道。 为了节省肖恒的时间，给肖恒出具的简报之中自然没有太多的细节，更详细的情报还压在秘书处这边。 肖恒想要知道更多的细节的话只要开口询问就好，张坷涵之所以暂时放下繁忙的工作亲自送来简报，为的就是这一点。 “为了给幕府筹集军资，关家的绝大多数力量都飘在海上……再加上当地大名似乎是从英国人那里弄了两门2磅炮出来，所以当他突然偷袭关家的时候还真就差点成功了。” 张坷涵坐在肖恒对面，手中没拿任何文件，可当时的细节却张口就来，可见是下过了一番功夫的。 “若不是冒险者号刚好回港，否则关家可能就要承受更大的损失了。” 冒险者号的火力配置肖恒很清楚，其中300燧发枪还是肖恒特批的……所以冒险者号一会港就平定了事件倒也是理所当然的。 毕竟300火枪兵再加上冒险者号上的火炮，这样的火力灭个小国都不在话下，区区一个日本小县长级别的势力根本无法抵抗这样的力量。 对于结果肖恒并不意外，但其中有些东西他却也是首次听说： “英国人？” “是的。”张坷涵点点头，“关家在当地各处设卡大索了三天，终于把当地大名大田义胜给抓住了。” “而根据周小龙的报告，他闻得英国人的消息之后特意向关家要了审讯权，从那大田义胜口中得知似乎现在就有一些英国人在日本东海岸活动。” 张坷涵答道。 “咦？”肖恒一愣。 他这还没将触手伸向美洲呢，反倒是英国人先找上来了！？ 难不成是东印度公司的英国人？ 不，不应该。 在这个时空，英国东印度公司正在忙于征服印度，虽然也有向东南亚扩张的心思，但荷兰人却并不同意。 之前与荷兰人争夺马六甲海峡的蒲家此时已经全面收缩，所以没有了竞争对手的荷兰人自然牢牢的控制住了这里，掐断了英国人从印度洋进入南海的通道。 除了荷兰人的阻挠之外，英国人侵吞印度的战争似乎不那么顺利，所以英国人应该不是从这个方向过来的。 “英国人在日本的东海岸活动？”肖恒忽然想起了一个细节，就追问道。 “是的，周小龙的报告里是这么说的。”张坷涵点头。 “唔……” 肖恒来到一面墙边拉开了帘子，就见墙上正挂着一幅巨大的、占满了整面墙壁的四川地形图。 这地图是活动的，肖恒拉动旁边的机关四川地形图就渐渐的卷了上去，露出了一张同样巨大的世界地图。 这份地图上的许多细节可能并不符合实际，不过却依然可以作为某种参考。 “英国人……”肖恒的目光落到了美洲大陆上。 根据肖恒从荷兰人那边得到的情报，此时的美洲大陆上的殖民者主要有四家，分别是英国、法国、西班牙和葡萄牙。 另外荷兰人自己也在美洲有一些零星的殖民地，不过比起另外四家来说那可真是小巫见大巫了。恭州城，秘书处。 肖恒坐在首座，手里正拿着一份秘书处的简报。 “哦？关家这么快就决定迁徙了？”对于这个结果，肖恒也有些意外。 关家在日本经营那么长时间，可以说整个家族的兴衰都与日本航线紧紧的捆绑在一起了。 而撤出日本也就意味着放弃日本航线，这对整个关家的打击不言而喻。 “听闻关家是遭到了本地大名的偷袭……”张坷涵轻声解释道。 为了节省肖恒的时间，给肖恒出具的简报之中自然没有太多的细节，更详细的情报还压在秘书处这边。 肖恒想要知道更多的细节的话只要开口询问就好，张坷涵之所以暂时放下繁忙的工作亲自送来简报，为的就是这一点。 “为了给幕府筹集军资，关家的绝大多数力量都飘在海上……再加上当地大名似乎是从英国人那里弄了两门2磅炮出来，所以当他突然偷袭关家的时候还真就差点成功了。” 张坷涵坐在肖恒对面，手中没拿任何文件，可当时的细节却张口就来，可见是下过了一番功夫的。 “若不是冒险者号刚好回港，否则关家可能就要承受更大的损失了。” 冒险者号的火力配置肖恒很清楚，其中300燧发枪还是肖恒特批的……所以冒险者号一会港就平定了事件倒也是理所当然的。 毕竟300火枪兵再加上冒险者号上的火炮，这样的火力灭个小国都不在话下，区区一个日本小县长级别的势力根本无法抵抗这样的力量。 对于结果肖恒并不意外，但其中有些东西他却也是首次听说： 节58 崇明要塞 节5 崇明沙洲，海运一号、二号两艘巨舰小心翼翼的在狭窄的水道中航行着，慢慢的靠近已经修建好的码头。 站在舷侧的关海与关二叔，一脸震惊的看着沙洲上那个看起来就非常狰狞，可却又不知道它到底强在什么地方的建筑群。 崇明要塞是个很典型的黑火药时代末期的棱堡。 它没有高大的城墙，也没有星罗密布的炮孔……有的是巨大的壕沟、多层立体炮位结构以及被厚重的水泥防御工事所掩护的炮位。 整个棱堡成多星嵌套的形状，第一级棱堡只是稍稍高出地面，但若是敌人想要冲锋的话就会发现这是一条微微向上倾斜的斜坡…… 等他们好不容易冲上了斜坡，那么要面对的就是一个极深的壕沟，壕沟对面的墙上还有一排排的射击孔…… 可以说即便有人能够顶着强大的火力冲到面前，那么光是这道壕沟就得填进去无数的人命。 在壕沟对面才是棱堡的第一层主体，上面有保护极好的炮位和射击位，而且若是第一层失手的话他们也能迅速的通过后面的吊桥进入第二层。 第二层与第一层之间的结构类似，若是有人千辛万苦好不容易攻入了第一层，那么他们将要面对的是来自二层堡垒上的无数射击孔和炮位……但是在他们面前却没有任何的掩体。 这又将是个血肉屠场。 而即便外敌攻破了第二层，这个棱堡还有更丧心病狂的第三层！ 如此一层层的嵌套结构，在曲射的高爆炮弹出现之前，几乎是不可能被攻破的堡垒……棱堡可以说是前装炮时期的最强防御堡垒。 棱堡的设计思路与后世的苏式坦克颇有些类似之处，都是寻求低矮和减小正面着弹面积来降低敌方火力的破坏……毕竟棱堡和坦克所面对的都是直射火力，所以设计思路上有些类似也是正常的。崇明沙洲，海运一号、二号两艘巨舰小心翼翼的在狭窄的水道中航行着，慢慢的靠近已经修建好的码头。 站在舷侧的关海与关二叔，一脸震惊的看着沙洲上那个看起来就非常狰狞，可却又不知道它到底强在什么地方的建筑群。 崇明要塞是个很典型的黑火药时代末期的棱堡。 它没有高大的城墙，也没有星罗密布的炮孔……有的是巨大的壕沟、多层立体炮位结构以及被厚重的水泥防御工事所掩护的炮位。 整个棱堡成多星嵌套的形状，第一级棱堡只是稍稍高出地面，但若是敌人想要冲锋的话就会发现这是一条微微向上倾斜的斜坡…… 等他们好不容易冲上了斜坡，那么要面对的就是一个极深的壕沟，壕沟对面的墙上还有一排排的射击孔…… 可以说即便有人能够顶着强大的火力冲到面前，那么光是这道壕沟就得填进去无数的人命。 在壕沟对面才是棱堡的第一层主体，上面有保护极好的炮位和射击位，而且若是第一层失手的话他们也能迅速的通过后面的吊桥进入第二层。 第二层与第一层之间的结构类似，若是有人千辛万苦好不容易攻入了第一层，那么他们将要面对的是来自二层堡垒上的无数射击孔和炮位……但是在他们面前却没有任何的掩体。 这又将是个血肉屠场。 而即便外敌攻破了第二层，这个棱堡还有更丧心病狂的第三层！ 如此一层层的嵌套结构，在曲射的高爆炮弹出现之前，几乎是不可能被攻破的堡垒……棱堡可以说是前装炮时期的最强防御堡垒。 棱堡的设计思路与后世的苏式坦克颇有些类似之处，都是寻求低矮和减小正面着弹面积来降低敌方火力的破坏……毕竟棱堡和坦克所面对的都是直射火力，所以设计思路上有些类似也是正常的。崇明沙洲，海运一号、二号两艘巨舰小心翼翼的在狭窄的水道中航行着，慢慢的靠近已经修建好的码头。 站在舷侧的关海与关二叔，一脸震惊的看着沙洲上那个看起来就非常狰狞，可却又不知道它到底强在什么地方的建筑群。 崇明要塞是个很典型的黑火药时代末期的棱堡。 它没有高大的城墙，也没有星罗密布的炮孔……有的是巨大的壕沟、多层立体炮位结构以及被厚重的水泥防御工事所掩护的炮位。 整个棱堡成多星嵌套的形状，第一级棱堡只是稍稍高出地面，但若是敌人想要冲锋的话就会发现这是一条微微向上倾斜的斜坡…… 等他们好不容易冲上了斜坡，那么要面对的就是一个极深的壕沟，壕沟对面的墙上还有一排排的射击孔…… 可以说即便有人能够顶着强大的火力冲到面前，那么光是这道壕沟就得填进去无数的人命。 在壕沟对面才是棱堡的第一层主体，上面有保护极好的炮位和射击位，而且若是第一层失手的话他们也能迅速的通过后面的吊桥进入第二层。 第二层与第一层之间的结构类似，若是有人千辛万苦好不容易攻入了第一层，那么他们将要面对的是来自二层堡垒上的无数射击孔和炮位……但是在他们面前却没有任何的掩体。 这又将是个血肉屠场。 而即便外敌攻破了第二层，这个棱堡还有更丧心病狂的第三层！ 如此一层层的嵌套结构，在曲射的高爆炮弹出现之前，几乎是不可能被攻破的堡垒……棱堡可以说是前装炮时期的最强防御堡垒。 棱堡的设计思路与后世的苏式坦克颇有些类似之处，都是寻求低矮和减小正面着弹面积来降低敌方火力的破坏……毕竟棱堡和坦克所面对的都是直射火力，所以设计思路上有些类似也是正常的。崇明沙洲，海运一号、二号两艘巨舰小心翼翼的在狭窄的水道中航行着，慢慢的靠近已经修建好的码头。 站在舷侧的关海与关二叔，一脸震惊的看着沙洲上那个看起来就非常狰狞，可却又不知道它到底强在什么地方的建筑群。 崇明要塞是个很典型的黑火药时代末期的棱堡。 它没有高大的城墙，也没有星罗密布的炮孔……有的是巨大的壕沟、多层立体炮位结构以及被厚重的水泥防御工事所掩护的炮位。 整个棱堡成多星嵌套的形状，第一级棱堡只是稍稍高出地面，但若是敌人想要冲锋的话就会发现这是一条微微向上倾斜的斜坡…… 等他们好不容易冲上了斜坡，那么要面对的就是一个极深的壕沟，壕沟对面的墙上还有一排排的射击孔…… 可以说即便有人能够顶着强大的火力冲到面前，那么光是这道壕沟就得填进去无数的人命。 在壕沟对面才是棱堡的第一层主体，上面有保护极好的炮位和射击位，而且若是第一层失手的话他们也能迅速的通过后面的吊桥进入第二层。 第二层与第一层之间的结构类似，若是有人千辛万苦好不容易攻入了第一层，那么他们将要面对的是来自二层堡垒上的无数射击孔和炮位……但是在他们面前却没有任何的掩体。 这又将是个血肉屠场。 而即便外敌攻破了第二层，这个棱堡还有更丧心病狂的第三层！ 如此一层层的嵌套结构，在曲射的高爆炮弹出现之前，几乎是不可能被攻破的堡垒……棱堡可以说是前装炮时期的最强防御堡垒。 棱堡的设计思路与后世的苏式坦克颇有些类似之处，都是寻求低矮和减小正面着弹面积来降低敌方火力的破坏……毕竟棱堡和坦克所面对的都是直射火力，所以设计思路上有些类似也是正常的。崇明沙洲，海运一号、二号两艘巨舰小心翼翼的在狭窄的水道中航行着，慢慢的靠近已经修建好的码头。 站在舷侧的关海与关二叔，一脸震惊的看着沙洲上那个看起来就非常狰狞，可却又不知道它到底强在什么地方的建筑群。 崇明要塞是个很典型的黑火药时代末期的棱堡。 它没有高大的城墙，也没有星罗密布的炮孔……有的是巨大的壕沟、多层立体炮位结构以及被厚重的水泥防御工事所掩护的炮位。 整个棱堡成多星嵌套的形状，第一级棱堡只是稍稍高出地面，但若是敌人想要冲锋的话就会发现这是一条微微向上倾斜的斜坡…… 等他们好不容易冲上了斜坡，那么要面对的就是一个极深的壕沟，壕沟对面的墙上还有一排排的射击孔…… 可以说即便有人能够顶着强大的火力冲到面前，那么光是这道壕沟就得填进去无数的人命。 在壕沟对面才是棱堡的第一层主体，上面有保护极好的炮位和射击位，而且若是第一层失手的话他们也能迅速的通过后面的吊桥进入第二层。 第二层与第一层之间的结构类似，若是有人千辛万苦好不容易攻入了第一层，那么他们将要面对的是来自二层堡垒上的无数射击孔和炮位……但是在他们面前却没有任何的掩体。 这又将是个血肉屠场。 而即便外敌攻破了第二层，这个棱堡还有更丧心病狂的第三层！ 如此一层层的嵌套结构，在曲射的高爆炮弹出现之前，几乎是不可能被攻破的堡垒……棱堡可以说是前装炮时期的最强防御堡垒。 棱堡的设计思路与后世的苏式坦克颇有些类似之处，都是寻求低矮和减小正面着弹面积来降低敌方火力的破坏……毕竟棱堡和坦克所面对的都是直射火力，所以设计思路上有些类似也是正常的。崇明沙洲，海运一号、二号两艘巨舰小心翼翼的在狭窄的水道中航行着，慢慢的靠近已经修建好的码头。 站在舷侧的关海与关二叔，一脸震惊的看着沙洲上那个看起来就非常狰狞，可却又不知道它到底强在什么地方的建筑群。 崇明要塞是个很典型的黑火药时代末期的棱堡。 它没有高大的城墙，也没有星罗密布的炮孔……有的是巨大的壕沟、多层立体炮位结构以及被厚重的水泥防御工事所掩护的炮位。 整个棱堡成多星嵌套的形状，第一级棱堡只是稍稍高出地面，但若是敌人想要冲锋的话就会发现这是一条微微向上倾斜的斜坡…… 等他们好不容易冲上了斜坡，那么要面对的就是一个极深的壕沟，壕沟对面的墙上还有一排排的射击孔…… 可以说即便有人能够顶着强大的火力冲到面前，那么光是这道壕沟就得填进去无数的人命。 在壕沟对面才是棱堡的第一层主体，上面有保护极好的炮位和射击位，而且若是第一层失手的话他们也能迅速的通过后面的吊桥进入第二层。 第二层与第一层之间的结构类似，若是有人千辛万苦好不容易攻入了第一层，那么他们将要面对的是来自二层堡垒上的无数射击孔和炮位……但是在他们面前却没有任何的掩体。 这又将是个血肉屠场。 而即便外敌攻破了第二层，这个棱堡还有更丧心病狂的第三层！ 如此一层层的嵌套结构，在曲射的高爆炮弹出现之前，几乎是不可能被攻破的堡垒……棱堡可以说是前装炮时期的最强防御堡垒。 棱堡的设计思路与后世的苏式坦克颇有些类似之处，都是寻求低矮和减小正面着弹面积来降低敌方火力的破坏……毕竟棱堡和坦克所面对的都是直射火力，所以设计思路上有些类似也是正常的。崇明沙洲，海运一号、二号两艘巨舰小心翼翼的在狭窄的水道中航行着，慢慢的靠近已经修建好的码头。 站在舷侧的关海与关二叔，一脸震惊的看着沙洲上那个看起来就非常狰狞，可却又不知道它到底强在什么地方的建筑群。 崇明要塞是个很典型的黑火药时代末期的棱堡。 它没有高大的城墙，也没有星罗密布的炮孔……有的是巨大的壕沟、多层立体炮位结构以及被厚重的水泥防御工事所掩护的炮位。 整个棱堡成多星嵌套的形状，第一级棱堡只是稍稍高出地面，但若是敌人想要冲锋的话就会发现这是一条微微向上倾斜的斜坡…… 等他们好不容易冲上了斜坡，那么要面对的就是一个极深的壕沟，壕沟对面的墙上还有一排排的射击孔…… 节59 桥头堡 节59 恭州招待所位于恭州城南，就在恭州南门附近。 随着热兰遮与秦府之间的贸易路线被打通，热兰遮与恭州城的人员交流也渐渐多了起来……其中最重要的就是对于一线人才的再教育。 随着热兰遮的方向渐渐稳定，曾经的工人之中涌现出了不少优秀的积极分子。而在原本分流到热兰遮的难民之中也渐渐出现了一部分优秀的人才。 这些人通过自己的努力而获得了来到蜀地进修的机会，而这也催生了不少住宿需求。 毕竟恭州城是这些人才来到蜀地之后的第一站，若是因为住宿条件太差而给他们留下了不好的印象，那还不如不接受交流学员。 当这些来蜀进修的学生经历过近一个星期的舟车劳顿抵达恭州后，至少也要让他们有一两晚舒服的睡眠来恢复体力。 所以这个招待所就应运而生了。 在这样的理念和秘书处的资源倾斜下，招待所的条件甚至要比临安客栈还要更好一些，不仅有上下水系统，甚至还有早晚供应的热水！ 而今日，这个原本只向内部人员开放的招待所却迎来了两个陌生的客人。 这二人正是刚刚抵达恭州的关氏叔侄二人。 “这里就是恭州招待所了，两位今夜好好休息，明天上午我回来叫二位……”一位小胖子正用极为成熟得体的语言与关家的叔侄二人介绍着这里的情况。 原本陪在叔侄二人身边的一直都是张岚——为了体现诚意这位刚刚接任情报部部长之职的高官亲自跑到了长江口的崇明要塞去迎接二人。 原本张岚在与肖恒报告了情况之后还准备回来继续陪着这叔侄二人，只是被肖恒拒绝了。 毕竟张岚也是辛苦了挺长时间，还要分神观察这来个人的行为举止……所以张岚报告之后肖恒就让他休息去了。 不过张岚虽然自己去休息了，但却也没放松，亲自找了自己的心腹，详细交代了如何与二人相处等等一系列的计较，最终这才把他放出来做向导。 “招待所……”关二叔抬头看了看眼前这个四层的红砖小楼，眉头不易察觉的微微皱起。 这可是4层楼！ 要知道风靡大宋的看楼也不过是4层而已！虽然在高度上这个四层小楼还比不过看楼，但这对关氏叔侄二人来讲可是个只有在佛塔上才能感受到的高度了！ “二叔？”关海问道。 “没事，走吧，咱们进去看看。”关二叔对于这个红砖小楼也有些好奇。 等他们进去之后，就见令他们来的那个小胖子撅着屁股趴旁边的窗口，窗口里面似乎还有什么人正在与那小胖子说话。 “这填上，这里，还有这里……姓名，单位都填上，还有理由和住宿时间……” “都填完了？临时身份证我看下？” 窗口内，一个大妈耐心的指导着。 稍微过了一会之后，小胖子从窗口直起身来，拿着两把钥匙冲叔侄二人晃了晃，随后开心的说：“哈哈！最抢手的四楼还有两间挨着的房间！你们俩运气真好！” “如此，那就多谢了……”关二叔连忙笑道。 “不客气不客气，这原本就是我的工作。”小胖子笑了笑，就带着两人走上楼梯，并在4楼找到了两人的房间。 “这个是你的钥匙，还有这张纸条保管好，千万别丢了……这是你们俩的临时身份证。”小胖子认真的科普道，“临时身份证是你们的身份证明，万一丢了也别怕，去找个巡警说明情况，让他带你们会警局就好了，之后我会把你们捞出来。” “……” 关二叔和关海对视了一眼，虽然有些懵但听话总是没错的，所以就郑重其事的踹好那张纸条，然后亦步亦趋的跟在小胖子身后上了楼。 等上了四楼之后，关家叔侄二人脸不红气不喘的……毕竟都是习武之人，如果有借力点的话这么点高度从外墙他们都能爬上来，走楼梯简直不要太轻松。 而对于小胖子来说，这四楼可真是要了他的命了。 “呼哧……呼哧……这边呼……就是呼哧……” 小胖子满脸大汗的打开一把锁头，将叔侄二人迎了进去。 关二叔和关海：“……” 此时，外面的天色已经黑了下来，小胖子也没多想，进门就往旁边摸了过去……然后“咔哒”一声开了灯。 顿时，柔和的黄色光线就充满了整个房间。 关氏叔侄二人微微一顿，互相看了一眼这才鞥发现对方的脸上都写满了“震惊”二字！ 虽然他们早就见识过船用探照灯了，也在海阎王号上见识过灯泡这种神奇的科技造物……但海阎王号上搭载的煤气机是第一代，效率低输出低，所以海阎王号上的电力还没有充沛到每个房间都配灯泡的程度。 在海阎王号上，只有活动室、洗澡堂以及船长室里面是有电力照明的，其他地方入夜之后朝阳一抹黑。 而这就给二人形成了一种电力很珍贵的感觉。 事实上也是如此，目前世界上能够使用电力照明的也只有秦府一家。 然而在这里，在这个内部风格十分朴素的招待所中，居然是每个房间都配备电灯的！这可太令人惊讶了。 不过惊讶的还在后面。 自来水、抽水马桶这两样东西直接颠覆了叔侄二人对于“如厕”这件事的印象……原来就算五谷轮回都能变成一种享受！！ 至于洗澡间……毕竟无论是海阎王号还是其他海运级运输舰上面都有公共浴室，所以两人也算是见司空见惯了，倒是没让两人太过惊讶。 等小胖子详细介绍了房间里面各种设备的功能，并且指导这他们俩实际使用过几次之后，小胖子这才告辞离开。 而对于关氏叔侄二人来讲，这一夜虽然经历的太多很难平静，但他们毕竟舟车劳顿了那么久，等洗完澡之后往那又大又软的床上一倒，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次日清晨。 叔侄二人被宿管大妈那急促的敲门声惊醒。 “吃早饭了吃早饭了！” “吃早饭了晚了就没了！” 宿管大妈边喊边敲门的声音渐行渐远，随后楼下又响起了一阵鸡飞狗跳的声音。 被这么一吵，叔侄二人也睡不着了，各自起床洗漱，等二人拉开门后就有了一丝茫然…… 除了他们二人之外，整个四楼还有不少人迷迷糊糊从房间里走出来，有的互相之间还打着招呼，似乎互相之间很熟悉的样子。两晚舒服的睡眠来恢复体力。 所以这个招待所就应运而生了。 在这样的理念和秘书处的资源倾斜下，招待所的条件甚至要比临安客栈还要更好一些，不仅有上下水系统，甚至还有早晚供应的热水！ 而今日，这个原本只向内部人员开放的招待所却迎来了两个陌生的客人。 这二人正是刚刚抵达恭州的关氏叔侄二人。 “这里就是恭州招待所了，两位今夜好好休息，明天上午我回来叫二位……”一位小胖子正用极为成熟得体的语言与关家的叔侄二人介绍着这里的情况。 原本陪在叔侄二人身边的一直都是张岚——为了体现诚意这位刚刚接任情报部部长之职的高官亲自跑到了长江口的崇明要塞去迎接二人。 原本张岚在与肖恒报告了情况之后还准备回来继续陪着这叔侄二人，只是被肖恒拒绝了。 毕竟张岚也是辛苦了挺长时间，还要分神观察这来个人的行为举止……所以张岚报告之后肖恒就让他休息去了。 不过张岚虽然自己去休息了，但却也没放松，亲自找了自己的心腹，详细交代了如何与二人相处等等一系列的计较，最终这才把他放出来做向导。 “招待所……”关二叔抬头看了看眼前这个四层的红砖小楼，眉头不易察觉的微微皱起。 这可是4层楼！ 要知道风靡大宋的看楼也不过是4层而已！虽然在高度上这个四层小楼还比不过看楼，但这对关氏叔侄二人来讲可是个只有在佛塔上才能感受到的高度了！ “二叔？”关海问道。 “没事，走吧，咱们进去看看。”关二叔对于这个红砖小楼也有些好奇。 等他们进去之后，就见令他们来的那个小胖子撅着屁股趴旁边的窗口，窗口里面似乎还有什么人正在与那小胖子说话。 “这填上，这里，还有这里……姓名，单位都填上，还有理由和住宿时间……” “都填完了？临时身份证我看下？” 窗口内，一个大妈耐心的指导着。 稍微过了一会之后，小胖子从窗口直起身来，拿着两把钥匙冲叔侄二人晃了晃，随后开心的说：“哈哈！最抢手的四楼还有两间挨着的房间！你们俩运气真好！” “如此，那就多谢了……”关二叔连忙笑道。 “不客气不客气，这原本就是我的工作。”小胖子笑了笑，就带着两人走上楼梯，并在4楼找到了两人的房间。 “这个是你的钥匙，还有这张纸条保管好，千万别丢了……这是你们俩的临时身份证。”小胖子认真的科普道，“临时身份证是你们的身份证明，万一丢了也别怕，去找个巡警说明情况，让他带你们会警局就好了，之后我会把你们捞出来。” “……” 关二叔和关海对视了一眼，虽然有些懵但听话总是没错的，所以就郑重其事的踹好那张纸条，然后亦步亦趋的跟在小胖子身后上了楼。 等上了四楼之后，关家叔侄二人脸不红气不喘的……毕竟都是习武之人，如果有借力点的话这么点高度从外墙他们都能爬上来，走楼梯简直不要太轻松。 而对于小胖子来说，这四楼可真是要了他的命了。 “呼哧……呼哧……这边呼……就是呼哧……” 小胖子满脸大汗的打开一把锁头，将叔侄二人迎了进去。 关二叔和关海：“……” 此时，外面的天色已经黑了下来，小胖子也没多想，进门就往旁边摸了过去……然后“咔哒”一声开了灯。 顿时，柔和的黄色光线就充满了整个房间。 关氏叔侄二人微微一顿，互相看了一眼这才鞥发现对方的脸上都写满了“震惊”二字！ 虽然他们早就见识过船用探照灯了，也在海阎王号上见识过灯泡这种神奇的科技造物……但海阎王号上搭载的煤气机是第一代，效率低输出低，所以海阎王号上的电力还没有充沛到每个房间都配灯泡的程度。 在海阎王号上，只有活动室、洗澡堂以及船长室里面是有电力照明的，其他地方入夜之后朝阳一抹黑。 而这就给二人形成了一种电力很珍贵的感觉。 事实上也是如此，目前世界上能够使用电力照明的也只有秦府一家。 然而在这里，在这个内部风格十分朴素的招待所中，居然是每个房间都配备电灯的！这可太令人惊讶了。 不过惊讶的还在后面。 自来水、抽水马桶这两样东西直接颠覆了叔侄二人对于“如厕”这件事的印象……原来就算五谷轮回都能变成一种享受！！ 至于洗澡间……毕竟无论是海阎王号还是其他海运级运输舰上面都有公共浴室，所以两人也算是见司空见惯了，倒是没让两人太过惊讶。 等小胖子详细介绍了房间里面各种设备的功能，并且指导这他们俩实际使用过几次之后，小胖子这才告辞离开。 而对于关氏叔侄二人来讲，这一夜虽然经历的太多很难平静，但他们毕竟舟车劳顿了那么久，等洗完澡之后往那又大又软的床上一倒，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次日清晨。 叔侄二人被宿管大妈那急促的敲门声惊醒。 “吃早饭了吃早饭了！” “吃早饭了晚了就没了！” 宿管大妈边喊边敲门的声音渐行渐远，随后楼下又响起了一阵鸡飞狗跳的声音。 被这么一吵，叔侄二人也睡不着了，各自起床洗漱，等二人拉开门后就有了一丝茫然…… 除了他们二人之外，整个四楼还有不少人迷迷糊糊从房间里走出来，有的互相之间还打着招呼，似乎互相之间很熟悉的样子。 看着其他人三三两两的下楼吃饭，关氏叔侄二人 节60 桥头堡2 节60 对于倭寇问题的共同立场，让肖恒和关二叔迅速的拉近了关系。 立场、屁股、政z正确等等看似理性、中立、客观的词儿其实可以用非常直白浅显的话来描述：帮亲不帮理。 是的，帮亲不帮理就是政z正确。 不管你的对错，先看屁股坐得正不正，然后再聊对不对。 所谓成年人的世界只有利益没有对错，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句话说得很有道理……都是成年人了，还看不清利益得失，那与孩童何意？ 对于关家来说，随着他们俘虏了大田大名，他们与幕府的关系急转直下，接下来必将面对幕府的围剿。 在这种情况下关家的利益已经不可能与幕府一致了。 而对于肖恒来说，目前正处于风雨飘摇中的日本已经变成了一块肥肉。 大田港东边的石见银山那可是一座真正的银山！虽然目前秦府还没有占领日本全境的能力，但若是能拿下这座银山…… 所以说，肖恒的态度有一部分也跟钱有关。当然了，除了钱之外其中是否有肖恒的个人感情因素那就不得而知了。 闲聊了一些日本的风土人情之后，肖恒忽然记起后世网络上的某个传言，就开口问道：“听闻日本贵族女子到东京借种……不知是真是假？” 肖恒这里说的东京可不是日本东京，而是北宋时期的汴梁城。 在临安之前，汴梁可是当时最繁华的大都市，即便到了南宋时期也依然有无数文人骚客怀念当初汴梁城的繁华。 “这倒是确有其事。”为了与肖恒拉近关系，关二叔也压下了心中的焦急，面如春风般的与肖恒谈论起了这些江湖传闻。 与肖恒看到的一些只言片语的记载不同，从关二叔这边肖恒听到的那可是第一手的资料。 在汴梁城有不少日本人开的酒楼，而众所周知爱逛酒楼的那可都是文人骚客，而日本人的目标就是他们…… 在酒楼中等待服侍客人的女子基本都是贵族出身，所以她们对于入幕之宾的选择也是有标准的。 有的人是因为文采出众，有的人则是因为相貌英俊，甚至有的是因为身体强壮……但总而言之不会是因为钱。 虽然当时的日本贵女相貌身材都未必是上佳之选，但问题是白票使人快乐！ 一夜风流之后，这些贵女若是没受孕就会等待时机继续寻找目标，而若是受孕了就会被送回日本好生安养，其间所受待遇无意是当时地位低微的日本女性跟恩享受不到的。 而等孩子生出来之后那些贵族也会视如己出，并无任何歧视，反而会小心的降之培养成人，在择偶方面也会优中选优…… 关二叔的讲述细节丰富，仿佛见实例一样，比起肖恒之前看到的那些只言片语的传闻可是详尽太多了。 不过听完之后肖恒也有些疑惑：“我怎么总觉得这些贵族脑袋上是不是有点绿？” “嗯？绿是何意？”关二叔一愣。 肖恒给他讲了下绿的意思，关二叔闻言笑道：“肖公子有所不知，那些女性并非其妻子，而是其女儿。” “啊？”肖恒一愣，这送给闺女……未免也太狠了点吧？ “所以，那些孩子就算是他的对于倭寇问题的共同立场，让肖恒和关二叔迅速的拉近了关系。 立场、屁股、政z正确等等看似理性、中立、客观的词儿其实可以用非常直白浅显的话来描述：帮亲不帮理。 是的，帮亲不帮理就是政z正确。 不管你的对错，先看屁股坐得正不正，然后再聊对不对。 所谓成年人的世界只有利益没有对错，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句话说得很有道理……都是成年人了，还看不清利益得失，那与孩童何意？ 对于关家来说，随着他们俘虏了大田大名，他们与幕府的关系急转直下，接下来必将面对幕府的围剿。 在这种情况下关家的利益已经不可能与幕府一致了。 而对于肖恒来说，目前正处于风雨飘摇中的日本已经变成了一块肥肉。 大田港东边的石见银山那可是一座真正的银山！虽然目前秦府还没有占领日本全境的能力，但若是能拿下这座银山…… 所以说，肖恒的态度有一部分也跟钱有关。当然了，除了钱之外其中是否有肖恒的个人感情因素那就不得而知了。 闲聊了一些日本的风土人情之后，肖恒忽然记起后世网络上的某个传言，就开口问道：“听闻日本贵族女子到东京借种……不知是真是假？” 肖恒这里说的东京可不是日本东京，而是北宋时期的汴梁城。 在临安之前，汴梁可是当时最繁华的大都市，即便到了南宋时期也依然有无数文人骚客怀念当初汴梁城的繁华。 “这倒是确有其事。”为了与肖恒拉近关系，关二叔也压下了心中的焦急，面如春风般的与肖恒谈论起了这些江湖传闻。 与肖恒看到的一些只言片语的记载不同，从关二叔这边肖恒听到的那可是第一手的资料。 在汴梁城有不少日本人开的酒楼，而众所周知爱逛酒楼的那可都是文人骚客，而日本人的目标就是他们…… 在酒楼中等待服侍客人的女子基本都是贵族出身，所以她们对于入幕之宾的选择也是有标准的。 有的人是因为文采出众，有的人则是因为相貌英俊，甚至有的是因为身体强壮……但总而言之不会是因为钱。 虽然当时的日本贵女相貌身材都未必是上佳之选，但问题是白票使人快乐！ 一夜风流之后，这些贵女若是没受孕就会等待时机继续寻找目标，而若是受孕了就会被送回日本好生安养，其间所受待遇无意是当时地位低微的日本女性跟恩享受不到的。 而等孩子生出来之后那些贵族也会视如己出，并无任何歧视，反而会小心的降之培养成人，在择偶方面也会优中选优…… 关二叔的讲述细节丰富，仿佛见实例一样，比起肖恒之前看到的那些只言片语的传闻可是详尽太多了。 不过听完之后肖恒也有些疑惑：“我怎么总觉得这些贵族脑袋上是不是有点绿？” “嗯？绿是何意？”关二叔一愣。 肖恒给他讲了下绿的意思，关二叔闻言笑道：“肖公子有所不知，那些女性并非其妻子，而是其女儿。” “啊？”肖恒一愣，这送给闺女……未免也太狠了点吧？ “所以，那些孩子就算是他的对于倭寇问题的共同立场，让肖恒和关二叔迅速的拉近了关系。 立场、屁股、政z正确等等看似理性、中立、客观的词儿其实可以用非常直白浅显的话来描述：帮亲不帮理。 是的，帮亲不帮理就是政z正确。 不管你的对错，先看屁股坐得正不正，然后再聊对不对。 所谓成年人的世界只有利益没有对错，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句话说得很有道理……都是成年人了，还看不清利益得失，那与孩童何意？ 对于关家来说，随着他们俘虏了大田大名，他们与幕府的关系急转直下，接下来必将面对幕府的围剿。 在这种情况下关家的利益已经不可能与幕府一致了。 而对于肖恒来说，目前正处于风雨飘摇中的日本已经变成了一块肥肉。 大田港东边的石见银山那可是一座真正的银山！虽然目前秦府还没有占领日本全境的能力，但若是能拿下这座银山…… 所以说，肖恒的态度有一部分也跟钱有关。当然了，除了钱之外其中是否有肖恒的个人感情因素那就不得而知了。 闲聊了一些日本的风土人情之后，肖恒忽然记起后世网络上的某个传言，就开口问道：“听闻日本贵族女子到东京借种……不知是真是假？” 肖恒这里说的东京可不是日本东京，而是北宋时期的汴梁城。 在临安之前，汴梁可是当时最繁华的大都市，即便到了南宋时期也依然有无数文人骚客怀念当初汴梁城的繁华。 “这倒是确有其事。”为了与肖恒拉近关系，关二叔也压下了心中的焦急，面如春风般的与肖恒谈论起了这些江湖传闻。 与肖恒看到的一些只言片语的记载不同，从关二叔这边肖恒听到的那可是第一手的资料。 在汴梁城有不少日本人开的酒楼，而众所周知爱逛酒楼的那可都是文人骚客，而日本人的目标就是他们…… 在酒楼中等待服侍客人的女子基本都是贵族出身，所以她们对于入幕之宾的选择也是有标准的。 有的人是因为文采出众，有的人则是因为相貌英俊，甚至有的是因为身体强壮……但总而言之不会是因为钱。 虽然当时的日本贵女相貌身材都未必是上佳之选，但问题是白票使人快乐！ 一夜风流之后，这些贵女若是没受孕就会等待时机继续寻找目标，而若是受孕了就会被送回日本好生安养，其间所受待遇无意是当时地位低微的日本女性跟恩享受不到的。 而等孩子生出来之后那些贵族也会视如己出，并无任何歧视，反而会小心的降之培养成人，在择偶方面也会优中选优…… 关二叔的讲述细节丰富，仿佛见实例一样，比起肖恒之前看到的那些只言片语的传闻可是详尽太多了。 不过听完之后肖恒也有些疑惑：“我怎么总觉得这些贵族脑袋上是不是有点绿？” “嗯？绿是何意？”关二叔一愣。 肖恒给他讲了下绿的意思，关二叔闻言笑道：“肖公子有所不知，那些女性并非其妻子，而是其女儿。” “啊？”肖恒一愣，这送给闺女……未免也太狠了点吧？ “所以，那些孩子就算是他的对于倭寇问题的共同立场，让肖恒和关二叔迅速的拉近了关系。 立场、屁股、政z正确等等看似理性、中立、客观的词儿其实可以用非常直白浅显的话来描述：帮亲不帮理。 是的，帮亲不帮理就是政z正确。 不管你的对错，先看屁股坐得正不正，然后再聊对不对。 所谓成年人的世界只有利益没有对错，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句话说得很有道理……都是成年人了，还看不清利益得失，那与孩童何意？ 对于关家来说，随着他们俘虏了大田大名，他们与幕府的关系急转直下，接下来必将面对幕府的围剿。 在这种情况下关家的利益已经不可能与幕府一致了。 而对于肖恒来说，目前正处于风雨飘摇中的日本已经变成了一块肥肉。 大田港东边的石见银山那可是一座真正的银山！虽然目前秦府还没有占领日本全境的能力，但若是能拿下这座银山…… 所以说，肖恒的态度有一部分也跟钱有关。当然了，除了钱之外其中是否有肖恒的个人感情因素那就不得而知了。 闲聊了一些日本的风土人情之后，肖恒忽然记起后世网络上的某个传言，就开口问道：“听闻日本贵族女子到东京借种……不知是真是假？” 肖恒这里说的东京可不是日本东京，而是北宋时期的汴梁城。 在临安之前，汴梁可是当时最繁华的大都市，即便到了南宋时期也依然有无数文人骚客怀念当初汴梁城的繁华。 “这倒是确有其事。”为了与肖恒拉近关系，关二叔也压下了心中的焦急，面如春风般的与肖恒谈论起了这些江湖传闻。 与肖恒看到的一些只言片语的记载不同，从关二叔这边肖恒听到的那可是第一手的资料。 在汴梁城有不少日本人开的酒楼，而众所周知爱逛酒楼的那可都是文人骚客，而日本人的目标就是他们…… 在酒楼中等待服侍客人的女子基本都是贵族出身，所以她们对于入幕之宾的选择也是有标准的。 有的人是因为文采出众，有的人则是因为相貌英俊，甚至有的是因为身体强壮……但总而言之不会是因为钱。 虽然当时的日本贵女相貌身材都未必是上佳之选，但问题是白票使人快乐！ 一夜风流之后，这些贵女若是没受孕就会等待时机继续寻找目标，而若是受孕了就会被送回日本好生安养，其间所受待遇无意是当时地位低微的日本女性跟恩享受不到的。 而等孩子生出来之后那些贵族也会视如己出，并无任何歧视，反而会小心的降之培养成人，在择偶方面也会优中选优…… 节61 银山 节61 石间银矿，又叫石见银山，这里出产的白银曾经一度占据世界产量的三分之一。 大田本地大名之所以能够牢牢的占据这里，并非是因为他自己的实力强大，而是因为他是室町幕府的忠实追随者……若非如此他也不会冒着偌大的风险去攻打关家。 此时，石见银山已经暂停开采，周围的矿户都被室町幕府的人赶走了。 是的，目前的征夷大将军足利义宣在田大名失去联系之后，第一反应不是发兵征讨关家，而是直接派人占领了石见银矿。 此时，石见银山山顶，一名身着铠甲，背插一条旗的武士正拄刀遥望远方的海面。 在这里由于中间障碍物的重重遮挡，其实看不见大田港那边的情况。然而这位武士依然保持着这个极为中二的姿势，并且肆意散发着自己的中二之魂。 这位武士身上的铠甲并不华丽，上面坑坑洼洼布满划痕，用后世话来讲就叫“伊拉克战损版”。 而这位武士身后插的旗帜也很有意思，上面的纹章是一个圆中间有两横，看起来很像是一个圆形的“目”字。 这个旗帜的名字叫一条旗，代表着室町幕府。而其中的那个圆形的“目”字则是足利家的纹章。 而这位武士手中的长刀叫野太刀，因为过大、过重的原因并不常见人使用，反而是仪仗队中比较常见。 这位武士名叫中田卫门。 自从中田卫门抵达石见银山之后，就立即以此为据点开始向大田港的方向渗透探查。 此时一名传统忍者打扮的黑衣人忽然从山下跑了上来，并在中田卫门面前单膝跪地。 “可有消息？”中田卫门拄着野太刀，依然保持着望海的姿势，头也不回的问道。 “嗨。”那黑衣人语速较快的沉声道，“大田码头依然被关氏占领，现在码头附近到处都是巡逻的士兵，而且……” 说到这里，那黑衣人微微顿了顿，直到现在他依然有些不敢置信。 “而且？”中田卫门追问到。 “码头上停着一艘非常非常大的船，就像小山那么大……”石间银矿，又叫石见银山，这里出产的白银曾经一度占据世界产量的三分之一。 大田本地大名之所以能够牢牢的占据这里，并非是因为他自己的实力强大，而是因为他是室町幕府的忠实追随者……若非如此他也不会冒着偌大的风险去攻打关家。 此时，石见银山已经暂停开采，周围的矿户都被室町幕府的人赶走了。 是的，目前的征夷大将军足利义宣在田大名失去联系之后，第一反应不是发兵征讨关家，而是直接派人占领了石见银矿。 此时，石见银山山顶，一名身着铠甲，背插一条旗的武士正拄刀遥望远方的海面。 在这里由于中间障碍物的重重遮挡，其实看不见大田港那边的情况。然而这位武士依然保持着这个极为中二的姿势，并且肆意散发着自己的中二之魂。 这位武士身上的铠甲并不华丽，上面坑坑洼洼布满划痕，用后世话来讲就叫“伊拉克战损版”。 而这位武士身后插的旗帜也很有意思，上面的纹章是一个圆中间有两横，看起来很像是一个圆形的“目”字。 这个旗帜的名字叫一条旗，代表着室町幕府。而其中的那个圆形的“目”字则是足利家的纹章。 而这位武士手中的长刀叫野太刀，因为过大、过重的原因并不常见人使用，反而是仪仗队中比较常见。 这位武士名叫中田卫门。 自从中田卫门抵达石见银山之后，就立即以此为据点开始向大田港的方向渗透探查。 此时一名传统忍者打扮的黑衣人忽然从山下跑了上来，并在中田卫门面前单膝跪地。 “可有消息？”中田卫门拄着野太刀，依然保持着望海的姿势，头也不回的问道。 “嗨。”那黑衣人语速较快的沉声道，“大田码头依然被关氏占领，现在码头附近到处都是巡逻的士兵，而且……” 说到这里，那黑衣人微微顿了顿，直到现在他依然有些不敢置信。 “而且？”中田卫门追问到。 “码头上停着一艘非常非常大的船，就像小山那么大……”石间银矿，又叫石见银山，这里出产的白银曾经一度占据世界产量的三分之一。 大田本地大名之所以能够牢牢的占据这里，并非是因为他自己的实力强大，而是因为他是室町幕府的忠实追随者……若非如此他也不会冒着偌大的风险去攻打关家。 此时，石见银山已经暂停开采，周围的矿户都被室町幕府的人赶走了。 是的，目前的征夷大将军足利义宣在田大名失去联系之后，第一反应不是发兵征讨关家，而是直接派人占领了石见银矿。 此时，石见银山山顶，一名身着铠甲，背插一条旗的武士正拄刀遥望远方的海面。 在这里由于中间障碍物的重重遮挡，其实看不见大田港那边的情况。然而这位武士依然保持着这个极为中二的姿势，并且肆意散发着自己的中二之魂。 这位武士身上的铠甲并不华丽，上面坑坑洼洼布满划痕，用后世话来讲就叫“伊拉克战损版”。 而这位武士身后插的旗帜也很有意思，上面的纹章是一个圆中间有两横，看起来很像是一个圆形的“目”字。 这个旗帜的名字叫一条旗，代表着室町幕府。而其中的那个圆形的“目”字则是足利家的纹章。 而这位武士手中的长刀叫野太刀，因为过大、过重的原因并不常见人使用，反而是仪仗队中比较常见。 这位武士名叫中田卫门。 自从中田卫门抵达石见银山之后，就立即以此为据点开始向大田港的方向渗透探查。 此时一名传统忍者打扮的黑衣人忽然从山下跑了上来，并在中田卫门面前单膝跪地。 “可有消息？”中田卫门拄着野太刀，依然保持着望海的姿势，头也不回的问道。 “嗨。”那黑衣人语速较快的沉声道，“大田码头依然被关氏占领，现在码头附近到处都是巡逻的士兵，而且……” 说到这里，那黑衣人微微顿了顿，直到现在他依然有些不敢置信。 “而且？”中田卫门追问到。 “码头上停着一艘非常非常大的船，就像小山那么大……”石间银矿，又叫石见银山，这里出产的白银曾经一度占据世界产量的三分之一。 大田本地大名之所以能够牢牢的占据这里，并非是因为他自己的实力强大，而是因为他是室町幕府的忠实追随者……若非如此他也不会冒着偌大的风险去攻打关家。 此时，石见银山已经暂停开采，周围的矿户都被室町幕府的人赶走了。 是的，目前的征夷大将军足利义宣在田大名失去联系之后，第一反应不是发兵征讨关家，而是直接派人占领了石见银矿。 此时，石见银山山顶，一名身着铠甲，背插一条旗的武士正拄刀遥望远方的海面。 在这里由于中间障碍物的重重遮挡，其实看不见大田港那边的情况。然而这位武士依然保持着这个极为中二的姿势，并且肆意散发着自己的中二之魂。 这位武士身上的铠甲并不华丽，上面坑坑洼洼布满划痕，用后世话来讲就叫“伊拉克战损版”。 而这位武士身后插的旗帜也很有意思，上面的纹章是一个圆中间有两横，看起来很像是一个圆形的“目”字。 这个旗帜的名字叫一条旗，代表着室町幕府。而其中的那个圆形的“目”字则是足利家的纹章。 而这位武士手中的长刀叫野太刀，因为过大、过重的原因并不常见人使用，反而是仪仗队中比较常见。 这位武士名叫中田卫门。 自从中田卫门抵达石见银山之后，就立即以此为据点开始向大田港的方向渗透探查。 此时一名传统忍者打扮的黑衣人忽然从山下跑了上来，并在中田卫门面前单膝跪地。 “可有消息？”中田卫门拄着野太刀，依然保持着望海的姿势，头也不回的问道。 “嗨。”那黑衣人语速较快的沉声道，“大田码头依然被关氏占领，现在码头附近到处都是巡逻的士兵，而且……” 说到这里，那黑衣人微微顿了顿，直到现在他依然有些不敢置信。 “而且？”中田卫门追问到。 “码头上停着一艘非常非常大的船，就像小山那么大……”石间银矿，又叫石见银山，这里出产的白银曾经一度占据世界产量的三分之一。 大田本地大名之所以能够牢牢的占据这里，并非是因为他自己的实力强大，而是因为他是室町幕府的忠实追随者……若非如此他也不会冒着偌大的风险去攻打关家。 此时，石见银山已经暂停开采，周围的矿户都被室町幕府的人赶走了。 是的，目前的征夷大将军足利义宣在田大名失去联系之后，第一反应不是发兵征讨关家，而是直接派人占领了石见银矿。 此时，石见银山山顶，一名身着铠甲，背插一条旗的武士正拄刀遥望远方的海面。 在这里由于中间障碍物的重重遮挡，其实看不见大田港那边的情况。然而这位武士依然保持着这个极为中二的姿势，并且肆意散发着自己的中二之魂。 这位武士身上的铠甲并不华丽，上面坑坑洼洼布满划痕，用后世话来讲就叫“伊拉克战损版”。 而这位武士身后插的旗帜也很有意思，上面的纹章是一个圆中间有两横，看起来很像是一个圆形的“目”字。 这个旗帜的名字叫一条旗，代表着室町幕府。而其中的那个圆形的“目”字则是足利家的纹章。 而这位武士手中的长刀叫野太刀，因为过大、过重的原因并不常见人使用，反而是仪仗队中比较常见。 这位武士名叫中田卫门。 自从中田卫门抵达石见银山之后，就立即以此为据点开始向大田港的方向渗透探查。 此时一名传统忍者打扮的黑衣人忽然从山下跑了上来，并在中田卫门面前单膝跪地。 “可有消息？”中田卫门拄着野太刀，依然保持着望海的姿势，头也不回的问道。 “嗨。”那黑衣人语速较快的沉声道，“大田码头依然被关氏占领，现在码头附近到处都是巡逻的士兵，而且……” 说到这里，那黑衣人微微顿了顿，直到现在他依然有些不敢置信。 “而且？”中田卫门追问到。 “码头上停着一艘非常非常大的船，就像小山那么大……”石间银矿，又叫石见银山，这里出产的白银曾经一度占据世界产量的三分之一。 大田本地大名之所以能够牢牢的占据这里，并非是因为他自己的实力强大，而是因为他是室町幕府的忠实追随者……若非如此他也不会冒着偌大的风险去攻打关家。 此时，石见银山已经暂停开采，周围的矿户都被室町幕府的人赶走了。 是的，目前的征夷大将军足利义宣在田大名失去联系之后，第一反应不是发兵征讨关家，而是直接派人占领了石见银矿。 此时，石见银山山顶，一名身着铠甲，背插一条旗的武士正拄刀遥望远方的海面。 在这里由于中间障碍物的重重遮挡，其实看不见大田港那边的情况。然而这位武士依然保持着这个极为中二的姿势，并且肆意散发着自己的中二之魂。 这位武士身上的铠甲并不华丽，上面坑坑洼洼布满划痕，用后世话来讲就叫“伊拉克战损版”。 而这位武士身后插的旗帜也很有意思，上面的纹章是一个圆中间有两横，看起来很像是一个圆形的“目”字。 这个旗帜的名字叫一条旗，代表着室町幕府。而其中的那个圆形的“目”字则是足利家的纹章。 而这位武士手中的长刀叫野太刀，因为过大、过重的原因并不常见人使用，反而是仪仗队中比较常见。 这位武士名叫中田卫门。 自从中田卫门抵达石见银山之后，就立即以此为据点开始向大田港的方向渗透探查。 此时一名传统忍者打扮的黑衣人忽然从山下跑了上来，并在中田卫门面前单膝跪地。 节62 桥头堡3 节62 平安京室町并不特殊，只是日本一个很平常的地名。 而让这个地名变得特殊的是足利义满，也就是室町幕府的三代目，他在这里建立了室町幕府的御所，也就是花之御所。 目前掌权的大将军是足利义宣，室町幕府的六代目，而他的御所自然也是花之御所。 花之御所并非至于后世常见于影视作品之中的那种高大的堡垒。 那种带阁楼的堡垒叫做“天守阁”，最下层是打得极高的垒，然后再在垒上建造三层阁楼……只是此种建筑在室町幕府时期未出现。 花之御所的名字虽然听起来似乎颇有味道，但实际上只是个普通宅邸罢了。 比普通大名、豪族们的住处好多了。但这里依然设施简单，若是放在南宋，就跟普通的地主大院差不多——有围墙，围墙周围挖上壕沟，正面两扇对开大门，直来直去一览无遗。 不过花之御所稍微讲究一点，在大门里外加条照壁式的胸墙，让道路拐个弯，也算是避免了开门就能看到底的尴尬。 而御所中的建筑也比较简陋，其制式跟普通豪族们住的“馆”没什么区别，只是将材料换成了上好的木材而已。 此时，花之御所正殿内，一名传统忍者打扮的中年人正跪在珠帘之外，而珠帘内端坐的正是本代征夷大将军足利义宣。 “……事情就是这样。”忍者低声将他所知道的事情讲了一遍。 “纳尼！？你是说全灭？全灭了？就连中田卫门都死了？”足利义宣震惊不已。 “是……”那忍者低声说。 “为何如此？我要知道所有的细节。”足利义宣眉头大皱，眼睛瞪得老大仿佛要吃人一般。 “原本大田大名主的奇袭就差点击破关家的防御，只是后来不知为何关家突然多了一艘巨大的炮舰，那炮舰飘在港口如小山一般……随后炮舰上下来好多火铳手，几轮排枪就把大田大名主的部队剿灭干净了。” “当中田大人抵达之后，也清楚的调查了关家的情况，针对火铳填装速度慢的特点，抓了而不少人做人墙，在凌晨发起奇袭。” “就像田中大人预料的一样，人墙的效果很好，也充分的抵御住了关家的第一轮火铳。” “只是不知为何关家多了很多火炮，中田大人发起决死猪突，当场玉碎。” 忍者详细的将过程讲了一遍，而足利义宣只是听着都能品出战况的激烈。 完整的听完了所有的战况之后，足利义宣猛的一拍桌子：“当初是谁说关家锐气尽失软弱可欺的！？” “是小仓大人。”那忍者低声说。 “让他自裁吧，你去做他的介错人。”足利义宣淡淡的说。 “哈衣！” “还有，叫政人过来……” “哈衣！” 忍者慢慢退去，而御所正殿也重新安静下来。 足利义宣缓缓站起身来，左右来回踱步。 “不行，石见银山……不能丢。” …… 几日后。 由于关家正处于战争状态，所以冒险者号并没有启航，仍然停在大田港外充当移动炮台。 周小龙无聊的躺在冒险者号的船长室中望天。 至于一直跟在周小龙身边的周旭庭则不知道跑哪去了，据那家伙说好不容易来一次日本，想要看看当地的风土人情。 而周小龙却知道这家伙只是去喝花酒了。平安京室町并不特殊，只是日本一个很平常的地名。 而让这个地名变得特殊的是足利义满，也就是室町幕府的三代目，他在这里建立了室町幕府的御所，也就是花之御所。 目前掌权的大将军是足利义宣，室町幕府的六代目，而他的御所自然也是花之御所。 花之御所并非至于后世常见于影视作品之中的那种高大的堡垒。 那种带阁楼的堡垒叫做“天守阁”，最下层是打得极高的垒，然后再在垒上建造三层阁楼……只是此种建筑在室町幕府时期未出现。 花之御所的名字虽然听起来似乎颇有味道，但实际上只是个普通宅邸罢了。 比普通大名、豪族们的住处好多了。但这里依然设施简单，若是放在南宋，就跟普通的地主大院差不多——有围墙，围墙周围挖上壕沟，正面两扇对开大门，直来直去一览无遗。 不过花之御所稍微讲究一点，在大门里外加条照壁式的胸墙，让道路拐个弯，也算是避免了开门就能看到底的尴尬。 而御所中的建筑也比较简陋，其制式跟普通豪族们住的“馆”没什么区别，只是将材料换成了上好的木材而已。 此时，花之御所正殿内，一名传统忍者打扮的中年人正跪在珠帘之外，而珠帘内端坐的正是本代征夷大将军足利义宣。 “……事情就是这样。”忍者低声将他所知道的事情讲了一遍。 “纳尼！？你是说全灭？全灭了？就连中田卫门都死了？”足利义宣震惊不已。 “是……”那忍者低声说。 “为何如此？我要知道所有的细节。”足利义宣眉头大皱，眼睛瞪得老大仿佛要吃人一般。 “原本大田大名主的奇袭就差点击破关家的防御，只是后来不知为何关家突然多了一艘巨大的炮舰，那炮舰飘在港口如小山一般……随后炮舰上下来好多火铳手，几轮排枪就把大田大名主的部队剿灭干净了。” “当中田大人抵达之后，也清楚的调查了关家的情况，针对火铳填装速度慢的特点，抓了而不少人做人墙，在凌晨发起奇袭。” “就像田中大人预料的一样，人墙的效果很好，也充分的抵御住了关家的第一轮火铳。” “只是不知为何关家多了很多火炮，中田大人发起决死猪突，当场玉碎。” 忍者详细的将过程讲了一遍，而足利义宣只是听着都能品出战况的激烈。 完整的听完了所有的战况之后，足利义宣猛的一拍桌子：“当初是谁说关家锐气尽失软弱可欺的！？” “是小仓大人。”那忍者低声说。 “让他自裁吧，你去做他的介错人。”足利义宣淡淡的说。 “哈衣！” “还有，叫政人过来……” “哈衣！” 忍者慢慢退去，而御所正殿也重新安静下来。 足利义宣缓缓站起身来，左右来回踱步。 “不行，石见银山……不能丢。” …… 几日后。 由于关家正处于战争状态，所以冒险者号并没有启航，仍然停在大田港外充当移动炮台。 周小龙无聊的躺在冒险者号的船长室中望天。 至于一直跟在周小龙身边的周旭庭则不知道跑哪去了，据那家伙说好不容易来一次日本，想要看看当地的风土人情。 而周小龙却知道这家伙只是去喝花酒了。平安京室町并不特殊，只是日本一个很平常的地名。 而让这个地名变得特殊的是足利义满，也就是室町幕府的三代目，他在这里建立了室町幕府的御所，也就是花之御所。 目前掌权的大将军是足利义宣，室町幕府的六代目，而他的御所自然也是花之御所。 花之御所并非至于后世常见于影视作品之中的那种高大的堡垒。 那种带阁楼的堡垒叫做“天守阁”，最下层是打得极高的垒，然后再在垒上建造三层阁楼……只是此种建筑在室町幕府时期未出现。 花之御所的名字虽然听起来似乎颇有味道，但实际上只是个普通宅邸罢了。 比普通大名、豪族们的住处好多了。但这里依然设施简单，若是放在南宋，就跟普通的地主大院差不多——有围墙，围墙周围挖上壕沟，正面两扇对开大门，直来直去一览无遗。 不过花之御所稍微讲究一点，在大门里外加条照壁式的胸墙，让道路拐个弯，也算是避免了开门就能看到底的尴尬。 而御所中的建筑也比较简陋，其制式跟普通豪族们住的“馆”没什么区别，只是将材料换成了上好的木材而已。 此时，花之御所正殿内，一名传统忍者打扮的中年人正跪在珠帘之外，而珠帘内端坐的正是本代征夷大将军足利义宣。 “……事情就是这样。”忍者低声将他所知道的事情讲了一遍。 “纳尼！？你是说全灭？全灭了？就连中田卫门都死了？”足利义宣震惊不已。 “是……”那忍者低声说。 “为何如此？我要知道所有的细节。”足利义宣眉头大皱，眼睛瞪得老大仿佛要吃人一般。 “原本大田大名主的奇袭就差点击破关家的防御，只是后来不知为何关家突然多了一艘巨大的炮舰，那炮舰飘在港口如小山一般……随后炮舰上下来好多火铳手，几轮排枪就把大田大名主的部队剿灭干净了。” “当中田大人抵达之后，也清楚的调查了关家的情况，针对火铳填装速度慢的特点，抓了而不少人做人墙，在凌晨发起奇袭。” “就像田中大人预料的一样，人墙的效果很好，也充分的抵御住了关家的第一轮火铳。” “只是不知为何关家多了很多火炮，中田大人发起决死猪突，当场玉碎。” 忍者详细的将过程讲了一遍，而足利义宣只是听着都能品出战况的激烈。 完整的听完了所有的战况之后，足利义宣猛的一拍桌子：“当初是谁说关家锐气尽失软弱可欺的！？” “是小仓大人。”那忍者低声说。 “让他自裁吧，你去做他的介错人。”足利义宣淡淡的说。 “哈衣！” “还有，叫政人过来……” “哈衣！” 忍者慢慢退去，而御所正殿也重新安静下来。 足利义宣缓缓站起身来，左右来回踱步。 “不行，石见银山……不能丢。” …… 几日后。 由于关家正处于战争状态，所以冒险者号并没有启航，仍然停在大田港外充当移动炮台。 周小龙无聊的躺在冒险者号的船长室中望天。 至于一直跟在周小龙身边的周旭庭则不知道跑哪去了，据那家伙说好不容易来一次日本，想要看看当地的风土人情。 而周小龙却知道这家伙只是去喝花酒了。平安京室町并不特殊，只是日本一个很平常的地名。 而让这个地名变得特殊的是足利义满，也就是室町幕府的三代目，他在这里建立了室町幕府的御所，也就是花之御所。 目前掌权的大将军是足利义宣，室町幕府的六代目，而他的御所自然也是花之御所。 花之御所并非至于后世常见于影视作品之中的那种高大的堡垒。 那种带阁楼的堡垒叫做“天守阁”，最下层是打得极高的垒，然后再在垒上建造三层阁楼……只是此种建筑在室町幕府时期未出现。 花之御所的名字虽然听起来似乎颇有味道，但实际上只是个普通宅邸罢了。 比普通大名、豪族们的住处好多了。但这里依然设施简单，若是放在南宋，就跟普通的地主大院差不多——有围墙，围墙周围挖上壕沟，正面两扇对开大门，直来直去一览无遗。 不过花之御所稍微讲究一点，在大门里外加条照壁式的胸墙，让道路拐个弯，也算是避免了开门就能看到底的尴尬。 而御所中的建筑也比较简陋，其制式跟普通豪族们住的“馆”没什么区别，只是将材料换成了上好的木材而已。 此时，花之御所正殿内，一名传统忍者打扮的中年人正跪在珠帘之外，而珠帘内端坐的正是本代征夷大将军足利义宣。 “……事情就是这样。”忍者低声将他所知道的事情讲了一遍。 “纳尼！？你是说全灭？全灭了？就连中田卫门都死了？”足利义宣震惊不已。 “是……”那忍者低声说。 “为何如此？我要知道所有的细节。”足利义宣眉头大皱，眼睛瞪得老大仿佛要吃人一般。 “原本大田大名主的奇袭就差点击破关家的防御，只是后来不知为何关家突然多了一艘巨大的炮舰，那炮舰飘在港口如小山一般……随后炮舰上下来好多火铳手，几轮排枪就把大田大名主的部队剿灭干净了。” “当中田大人抵达之后，也清楚的调查了关家的情况，针对火铳填装速度慢的特点，抓 啊 节63 腿之粗，不知其几千里也 节63 人与野兽的界限在哪里呢？ 其实很多时候，这个界限会很模糊，远比人类自认为的那种泾渭分明的界限模糊得多。 而越是远离中原文明，周旭庭的这种感慨就越是深刻。 就在周小龙正在关家开会的时候，周旭庭这位风流不羁的大才子却并未如周小龙所认为的那样正在与当地技女深入交流，而是坐在台灯钱奋笔疾书。 “倭人似乎天生就被分为两种，其一曰为武士，其二曰为贱民。而其武士可对贱民予取予夺而不受惩罚，甚至当街斩头之事都缕有见闻……” “……其民性惧于强者而寡于廉耻，礼于外而狷于内……” “如果一个中国人初见一个倭人，会因其礼数周全而心生好感，然其之所以礼数周全是因为他畏惧而不是因为他尊敬。” “倭人虽学有礼数却将其当做一种技术，是用来向强者表示屈服的专门的技术，与剃头修脚挖鸡眼之术并无区别，至使其礼有形而无实，有礼而无数。” “倭人之妇女地位之低微到无法想象，虽我中华也有奴婢、小妾等以人做物之陋习，但比之倭人却仍是大有不如……” 黄铜笔尖在硬质纸面上沙沙作响，这是秦府生产的第一款蘸水笔……而旁边的超细墨汁则是秦府生产的另一种文具，既可配新式的蘸水笔，又可以配合传统的毛笔，而且开盖既用省去了研磨的烦恼，一经推出就受到了众人追捧。 至于用于书写的厚纸本，其规格与船长日志的材质相同，笔迹不晕不染吸收极快，而且固色效果极佳，即便沾水也不会伤了字迹。 这套文具产量稀少价格昂贵，乃是肖恒得知周旭庭想要一起前往美洲大陆时的特赠品。 按照肖恒所说，周旭庭此次经历将是空前绝后之举，是注定会写进史书的。 而肖恒对周旭庭的要求也很简单，就只有一个——无论写什么都要尽量使用白话文。 周旭庭很清楚，秦府近来正在推行白话公文和白话写作，让传统士林为之骄傲的诗词文章中的“文章”二字可能很快就要大变样了。 而周旭庭也敏锐的察觉到一个问题，那就是以后的“科举”是不是也要推行白话文了？ 对于一个读书人而言，科举可是毕生大事，对其再怎么为重都不为过。 而周旭庭这番文章若是正巧赶在了秦府推行白话文这个节点上……那么今后他周旭庭作为推行白话文的功臣，是不是也会有所回报呢？ 所以无论是青史留名的诱惑也好，还是为自己积累政冶资本的考量也罢，周旭庭对这本《东游记》那可是真的上了心的。 近段时间虽然在周小龙看来他最近连连夜宿技馆沉迷于男女之事，可实际上周旭庭却是在田野调查，从最底层来解析日本这个民族。 除了与不少技女进行了各种意义上的深入交流之外，周旭庭还与当地的百姓、僧人、武士甚至大名进行了普通意义上的深入交流，虽只是管中窥豹但却依然让他震惊不已。 在此之前，周旭庭接触到的可都是这个时代最文明的一面。即便面对蒙元南下，周旭庭也是最早的那一批逃到蜀地的人，所以对于外界的了解并不深…… 不，不止如此，那时候的他甚至对大宋底层人民的认识都不深！ 而当周旭庭跑到台湾之后，深入接触到了底层人民的诉求，这才打破了他一直以来的书生意气，体会到了什么叫民间疾苦。 而北地的那次皮岛的“大金”之行又让他对中华以外的文明有了更多的了解，感叹一样米养百样人之外，人与野兽的界限在哪里呢？ 其实很多时候，这个界限会很模糊，远比人类自认为的那种泾渭分明的界限模糊得多。 而越是远离中原文明，周旭庭的这种感慨就越是深刻。 就在周小龙正在关家开会的时候，周旭庭这位风流不羁的大才子却并未如周小龙所认为的那样正在与当地技女深入交流，而是坐在台灯钱奋笔疾书。 “倭人似乎天生就被分为两种，其一曰为武士，其二曰为贱民。而其武士可对贱民予取予夺而不受惩罚，甚至当街斩头之事都缕有见闻……” “……其民性惧于强者而寡于廉耻，礼于外而狷于内……” “如果一个中国人初见一个倭人，会因其礼数周全而心生好感，然其之所以礼数周全是因为他畏惧而不是因为他尊敬。” “倭人虽学有礼数却将其当做一种技术，是用来向强者表示屈服的专门的技术，与剃头修脚挖鸡眼之术并无区别，至使其礼有形而无实，有礼而无数。” “倭人之妇女地位之低微到无法想象，虽我中华也有奴婢、小妾等以人做物之陋习，但比之倭人却仍是大有不如……” 黄铜笔尖在硬质纸面上沙沙作响，这是秦府生产的第一款蘸水笔……而旁边的超细墨汁则是秦府生产的另一种文具，既可配新式的蘸水笔，又可以配合传统的毛笔，而且开盖既用省去了研磨的烦恼，一经推出就受到了众人追捧。 至于用于书写的厚纸本，其规格与船长日志的材质相同，笔迹不晕不染吸收极快，而且固色效果极佳，即便沾水也不会伤了字迹。 这套文具产量稀少价格昂贵，乃是肖恒得知周旭庭想要一起前往美洲大陆时的特赠品。 按照肖恒所说，周旭庭此次经历将是空前绝后之举，是注定会写进史书的。 而肖恒对周旭庭的要求也很简单，就只有一个——无论写什么都要尽量使用白话文。 周旭庭很清楚，秦府近来正在推行白话公文和白话写作，让传统士林为之骄傲的诗词文章中的“文章”二字可能很快就要大变样了。 而周旭庭也敏锐的察觉到一个问题，那就是以后的“科举”是不是也要推行白话文了？ 对于一个读书人而言，科举可是毕生大事，对其再怎么为重都不为过。 而周旭庭这番文章若是正巧赶在了秦府推行白话文这个节点上……那么今后他周旭庭作为推行白话文的功臣，是不是也会有所回报呢？ 所以无论是青史留名的诱惑也好，还是为自己积累政冶资本的考量也罢，周旭庭对这本《东游记》那可是真的上了心的。 近段时间虽然在周小龙看来他最近连连夜宿技馆沉迷于男女之事，可实际上周旭庭却是在田野调查，从最底层来解析日本这个民族。 除了与不少技女进行了各种意义上的深入交流之外，周旭庭还与当地的百姓、僧人、武士甚至大名进行了普通意义上的深入交流，虽只是管中窥豹但却依然让他震惊不已。 在此之前，周旭庭接触到的可都是这个时代最文明的一面。即便面对蒙元南下，周旭庭也是最早的那一批逃到蜀地的人，所以对于外界的了解并不深…… 不，不止如此，那时候的他甚至对大宋底层人民的认识都不深！ 而当周旭庭跑到台湾之后，深入接触到了底层人民的诉求，这才打破了他一直以来的书生意气，体会到了什么叫民间疾苦。 而北地的那次皮岛的“大金”之行又让他对中华以外的文明有了更多的了解，感叹一样米养百样人之外，人与野兽的界限在哪里呢？ 其实很多时候，这个界限会很模糊，远比人类自认为的那种泾渭分明的界限模糊得多。 而越是远离中原文明，周旭庭的这种感慨就越是深刻。 就在周小龙正在关家开会的时候，周旭庭这位风流不羁的大才子却并未如周小龙所认为的那样正在与当地技女深入交流，而是坐在台灯钱奋笔疾书。 “倭人似乎天生就被分为两种，其一曰为武士，其二曰为贱民。而其武士可对贱民予取予夺而不受惩罚，甚至当街斩头之事都缕有见闻……” “……其民性惧于强者而寡于廉耻，礼于外而狷于内……” “如果一个中国人初见一个倭人，会因其礼数周全而心生好感，然其之所以礼数周全是因为他畏惧而不是因为他尊敬。” “倭人虽学有礼数却将其当做一种技术，是用来向强者表示屈服的专门的技术，与剃头修脚挖鸡眼之术并无区别，至使其礼有形而无实，有礼而无数。” “倭人之妇女地位之低微到无法想象，虽我中华也有奴婢、小妾等以人做物之陋习，但比之倭人却仍是大有不如……” 黄铜笔尖在硬质纸面上沙沙作响，这是秦府生产的第一款蘸水笔……而旁边的超细墨汁则是秦府生产的另一种文具，既可配新式的蘸水笔，又可以配合传统的毛笔，而且开盖既用省去了研磨的烦恼，一经推出就受到了众人追捧。 至于用于书写的厚纸本，其规格与船长日志的材质相同，笔迹不晕不染吸收极快，而且固色效果极佳，即便沾水也不会伤了字迹。 这套文具产量稀少价格昂贵，乃是肖恒得知周旭庭想要一起前往美洲大陆时的特赠品。 按照肖恒所说，周旭庭此次经历将是空前绝后之举，是注定会写进史书的。 而肖恒对周旭庭的要求也很简单，就只有一个——无论写什么都要尽量使用白话文。 周旭庭很清楚，秦府近来正在推行白话公文和白话写作，让传统士林为之骄傲的诗词文章中的“文章”二字可能很快就要大变样了。 而周旭庭也敏锐的察觉到一个问题，那就是以后的“科举”是不是也要推行白话文了？ 对于一个读书人而言，科举可是毕生大事，对其再怎么为重都不为过。 而周旭庭这番文章若是正巧赶在了秦府推行白话文这个节点上……那么今后他周旭庭作为推行白话文的功臣，是不是也会有所回报呢？ 所以无论是青史留名的诱惑也好，还是为自己积累政冶资本的考量也罢，周旭庭对这本《东游记》那可是真的上了心的。 近段时间虽然在周小龙看来他最近连连夜宿技馆沉迷于男女之事，可实际上周旭庭却是在田野调查，从最底层来解析日本这个民族。 除了与不少技女进行了各种意义上的深入交流之外，周旭庭还与当地的百姓、僧人、武士甚至大名进行了普通意义上的深入交流，虽只是管中窥豹但却依然让他震惊不已。 在此之前，周旭庭接触到的可都是这个时代最文明的一面。即便面对蒙元南下，周旭庭也是最早的那一批逃到蜀地的人，所以对于外界的了解并不深…… 不，不止如此，那时候的他甚至对大宋底层人民的认识都不深！ 而当周旭庭跑到台湾之后，深入接触到了底层人民的诉求，这才打破了他一直以来的书生意气，体会到了什么叫民间疾苦。 而北地的那次皮岛的“大金”之行又让他对中华以外的文明有了更多的了解，感叹一样米养百样人之外，人与野兽的界限在哪里呢？ 其实很多时候，这个界限会很模糊，远比人类自认为的那种泾渭分明的界限模糊得多。 而越是远离中原文明，周旭庭的这种感慨就越是深刻。 就在周小龙正在关家开会的时候，周旭庭这位风流不羁的大才子却并未如周小龙所认为的那样正在与当地技女深入交流，而是坐在台灯钱奋笔疾书。 “倭人似乎天生就被分为两种，其一曰为武士，其二曰为贱民。而其武士可对贱民予取予夺而不受惩罚，甚至当街斩头之事都缕有见闻……” “……其民性惧于强者而寡于廉耻，礼于外而狷于内……” “如果一个中国人初见一个倭人，会因其礼数周全而心生好感，然其之所以礼数周全是因为他畏惧而不是因为他尊敬。” “倭人虽学有礼数却将其当做一种技术，是 节64 躺赢 节64 大田县周围群山环抱，山脚下非常有限的平原上布满了整齐的稻田。 只穿着兜裆布的黑瘦农人在天地中辛勤的劳作着，忽然一个腰插打刀的武士在田间匆匆而过。 这个武士身上只披着羽织，内里什么都不穿，就这么袒胸露怀的晒胸毛。而他的下身也没有穿袴，而是只穿兜裆布，倒是脚下踩着木屐，算是跟近乎于赤膊的农人稍有不同。 这种低级“武士”也只是比足轻的地位稍微高那么一丢丢，打起仗来也是比杂兵更高级些的炮灰罢了。 至于他们为什么穿得如此简陋……还不是因为穷的！若不是因为贫穷，堂堂武士大人为什么要背着祖传的打刀给人卖命？ 由于各地大名主的地位相对稳固的关系，武士阶层自然也很少流动，而结果就催生出了固化的阶级。 下级武士基本上一辈子都无法逾越这一障碍，就算有了什么功绩也多半要被顶头上司抢去，平时脏活累活都要干，而等发生战争了又是仅次于足轻的炮灰。 在这样的重重压迫下，下级武士基本上一辈子也不用奢求改变阶级了，基本上就是要在自己的位置上干到死。 然而即便如此，也很少有武士阶层选择离开主家去流浪……流浪武士也就是浪人，因为没有了背后的大名主的关系，很有可能在某个偏僻的小村就被农民乱棍打死，然后拿着他的衣服和武士刀去变卖。 不过即便下级武士很落魄，但却依然比农人好得多……毕竟前者拿后者试刀把人砍死了都不会受到任何处罚。 所以在这名下级武士经过的地方，农民大多原地跪下瑟瑟发抖，生怕这位武士大人一个心情不好就那他们来试刀。 不过这名武士因为还有要事的关系并没有多做停留，只是甩着两条光溜溜的大毛腿飞快的一路小跑着离开…… 等那武士走了很久之后，农田中的人们这才缓缓的站起身来，继续在田地里劳作。 不过没过多久，原本的大田大名主的馆中就冲出一队装备精良的武士以及大量的足轻，直奔石见银山的方向冲去。 如此众多的武士和足轻，吓得农人纷纷跪倒在地，直到所有人全都离开了之后这才惊疑不定的站起身来，望着大田大名馆的方向。 在大田大名主被俘之后没多久，他的住馆就被带着大量足轻的武士贵族给占领了……而占领这里也不是别人，正是幕府将军派来的援兵。 是的，这些人的确是援兵……只是当这些援兵来得太晚了……若果说大田大名的失败还在预料当中的话，那么中田卫门之死却是谁都没想到的。 不过石建银山所产出的白银太多了，实在令人割舍不下……所以这批“援军”也就暂时驻扎在了这里，等待将军的使者与关家进一步的交涉成果。 然而接下来的消息确一个比一个坏。 首先是使者被赶了回来，而且关家还提出了令人那一接受的条件……而就在刚才，关家甚至已经开始主动攻石见银山了！ 石见银山决不能有失！ 当地负责指挥的武士得到消息之后立即选择率兵增援…… 大田县周围群山环抱，山脚下非常有限的平原上布满了整齐的稻田。 只穿着兜裆布的黑瘦农人在天地中辛勤的劳作着，忽然一个腰插打刀的武士在田间匆匆而过。 这个武士身上只披着羽织，内里什么都不穿，就这么袒胸露怀的晒胸毛。而他的下身也没有穿袴，而是只穿兜裆布，倒是脚下踩着木屐，算是跟近乎于赤膊的农人稍有不同。 这种低级“武士”也只是比足轻的地位稍微高那么一丢丢，打起仗来也是比杂兵更高级些的炮灰罢了。 至于他们为什么穿得如此简陋……还不是因为穷的！若不是因为贫穷，堂堂武士大人为什么要背着祖传的打刀给人卖命？ 由于各地大名主的地位相对稳固的关系，武士阶层自然也很少流动，而结果就催生出了固化的阶级。 下级武士基本上一辈子都无法逾越这一障碍，就算有了什么功绩也多半要被顶头上司抢去，平时脏活累活都要干，而等发生战争了又是仅次于足轻的炮灰。 在这样的重重压迫下，下级武士基本上一辈子也不用奢求改变阶级了，基本上就是要在自己的位置上干到死。 然而即便如此，也很少有武士阶层选择离开主家去流浪……流浪武士也就是浪人，因为没有了背后的大名主的关系，很有可能在某个偏僻的小村就被农民乱棍打死，然后拿着他的衣服和武士刀去变卖。 不过即便下级武士很落魄，但却依然比农人好得多……毕竟前者拿后者试刀把人砍死了都不会受到任何处罚。 所以在这名下级武士经过的地方，农民大多原地跪下瑟瑟发抖，生怕这位武士大人一个心情不好就那他们来试刀。 不过这名武士因为还有要事的关系并没有多做停留，只是甩着两条光溜溜的大毛腿飞快的一路小跑着离开…… 等那武士走了很久之后，农田中的人们这才缓缓的站起身来，继续在田地里劳作。 不过没过多久，原本的大田大名主的馆中就冲出一队装备精良的武士以及大量的足轻，直奔石见银山的方向冲去。 如此众多的武士和足轻，吓得农人纷纷跪倒在地，直到所有人全都离开了之后这才惊疑不定的站起身来，望着大田大名馆的方向。 在大田大名主被俘之后没多久，他的住馆就被带着大量足轻的武士贵族给占领了……而占领这里也不是别人，正是幕府将军派来的援兵。 是的，这些人的确是援兵……只是当这些援兵来得太晚了……若果说大田大名的失败还在预料当中的话，那么中田卫门之死却是谁都没想到的。 不过石建银山所产出的白银太多了，实在令人割舍不下……所以这批“援军”也就暂时驻扎在了这里，等待将军的使者与关家进一步的交涉成果。 然而接下来的消息确一个比一个坏。 首先是使者被赶了回来，而且关家还提出了令人那一接受的条件……而就在刚才，关家甚至已经开始主动攻石见银山了！ 石见银山决不能有失！ 当地负责指挥的武士得到消息之后立即选择率兵增援…… 大田县周围群山环抱，山脚下非常有限的平原上布满了整齐的稻田。 只穿着兜裆布的黑瘦农人在天地中辛勤的劳作着，忽然一个腰插打刀的武士在田间匆匆而过。 这个武士身上只披着羽织，内里什么都不穿，就这么袒胸露怀的晒胸毛。而他的下身也没有穿袴，而是只穿兜裆布，倒是脚下踩着木屐，算是跟近乎于赤膊的农人稍有不同。 这种低级“武士”也只是比足轻的地位稍微高那么一丢丢，打起仗来也是比杂兵更高级些的炮灰罢了。 至于他们为什么穿得如此简陋……还不是因为穷的！若不是因为贫穷，堂堂武士大人为什么要背着祖传的打刀给人卖命？ 由于各地大名主的地位相对稳固的关系，武士阶层自然也很少流动，而结果就催生出了固化的阶级。 下级武士基本上一辈子都无法逾越这一障碍，就算有了什么功绩也多半要被顶头上司抢去，平时脏活累活都要干，而等发生战争了又是仅次于足轻的炮灰。 在这样的重重压迫下，下级武士基本上一辈子也不用奢求改变阶级了，基本上就是要在自己的位置上干到死。 然而即便如此，也很少有武士阶层选择离开主家去流浪……流浪武士也就是浪人，因为没有了背后的大名主的关系，很有可能在某个偏僻的小村就被农民乱棍打死，然后拿着他的衣服和武士刀去变卖。 不过即便下级武士很落魄，但却依然比农人好得多……毕竟前者拿后者试刀把人砍死了都不会受到任何处罚。 所以在这名下级武士经过的地方，农民大多原地跪下瑟瑟发抖，生怕这位武士大人一个心情不好就那他们来试刀。 不过这名武士因为还有要事的关系并没有多做停留，只是甩着两条光溜溜的大毛腿飞快的一路小跑着离开…… 等那武士走了很久之后，农田中的人们这才缓缓的站起身来，继续在田地里劳作。 不过没过多久，原本的大田大名主的馆中就冲出一队装备精良的武士以及大量的足轻，直奔石见银山的方向冲去。 如此众多的武士和足轻，吓得农人纷纷跪倒在地，直到所有人全都离开了之后这才惊疑不定的站起身来，望着大田大名馆的方向。 在大田大名主被俘之后没多久，他的住馆就被带着大量足轻的武士贵族给占领了……而占领这里也不是别人，正是幕府将军派来的援兵。 是的，这些人的确是援兵……只是当这些援兵来得太晚了……若果说大田大名的失败还在预料当中的话，那么中田卫门之死却是谁都没想到的。 不过石建银山所产出的白银太多了，实在令人割舍不下……所以这批“援军”也就暂时驻扎在了这里，等待将军的使者与关家进一步的交涉成果。 然而接下来的消息确一个比一个坏。 首先是使者被赶了回来，而且关家还提出了令人那一接受的条件……而就在刚才，关家甚至已经开始主动攻石见银山了！ 石见银山决不能有失！ 当地负责指挥的武士得到消息之后立即选择率兵增援…… 大田县周围群山环抱，山脚下非常有限的平原上布满了整齐的稻田。 只穿着兜裆布的黑瘦农人在天地中辛勤的劳作着，忽然一个腰插打刀的武士在田间匆匆而过。 这个武士身上只披着羽织，内里什么都不穿，就这么袒胸露怀的晒胸毛。而他的下身也没有穿袴，而是只穿兜裆布，倒是脚下踩着木屐，算是跟近乎于赤膊的农人稍有不同。 这种低级“武士”也只是比足轻的地位稍微高那么一丢丢，打起仗来也是比杂兵更高级些的炮灰罢了。 至于他们为什么穿得如此简陋……还不是因为穷的！若不是因为贫穷，堂堂武士大人为什么要背着祖传的打刀给人卖命？ 由于各地大名主的地位相对稳固的关系，武士阶层自然也很少流动，而结果就催生出了固化的阶级。 下级武士基本上一辈子都无法逾越这一障碍，就算有了什么功绩也多半要被顶头上司抢去，平时脏活累活都要干，而等发生战争了又是仅次于足轻的炮灰。 在这样的重重压迫下，下级武士基本上一辈子也不用奢求改变阶级了，基本上就是要在自己的位置上干到死。 然而即便如此，也很少有武士阶层选择离开主家去流浪……流浪武士也就是浪人，因为没有了背后的大名主的关系，很有可能在某个偏僻的小村就被农民乱棍打死，然后拿着他的衣服和武士刀去变卖。 不过即便下级武士很落魄，但却依然比农人好得多……毕竟前者拿后者试刀把人砍死了都不会受到任何处罚。 所以在这名下级武士经过的地方，农民大多原地跪下瑟瑟发抖，生怕这位武士大人一个心情不好就那他们来试刀。 不过这名武士因为还有要事的关系并没有多做停留，只是甩着两条光溜溜的大毛腿飞快的一路小跑着离开…… 等那武士走了很久之后，农田中的人们这才缓缓的站起身来，继续在田地里劳作。 不过没过多久，原本的大田大名主的馆中就冲出一队装备精良的武士以及大量的足轻，直奔石见银山的方向冲去。 如此众多的武士和足轻，吓得农人纷纷跪倒在地，直到所有人全都离开了之后这才惊疑不定的站起身来，望着大田大名馆的方向。 在大田大名主被俘之后没多久，他的住馆就被带着大量足轻的武士贵族给占领了……而占领这里也不是别人，正是幕府将军派来的援兵。 是的，这些人的确是援兵……只是当这些 节65 经略 节65 关家的力量有限，而且大部分都是海盗呃……海员出身，对于路上作战的经验其实不多，而战斗力也就那样。 至于那些火枪手？ 紧急培训一个月的新兵蛋子有什么战斗力可言？如果没有周小龙在后面喊号子，他们甚至都能把通条给射出去！ 也正是因为关家的陆上力量相对薄弱，幕府又极为眼馋大型海船，在误判关家已经变得虚弱的情况下这才有了对关家的动武。 然而在得到了秦府的支援后，先是四辆装甲车直接占住了关键地点，后是大兴土木开始在各个战略要地修建炮楼，招募伪军……有了炮楼的支撑之后，关家的火枪手和炮手就能发挥出至关重要的作用了。 而随着来自秦府的钢筋和工程指导人员，来自热兰遮的水泥陆续抵达之后，关家很快就在大田县站稳了脚跟，并且将石见银山牢牢的掌控在自己手中。 在达成了初步的占领之后，肖恒为他们带来了一份非常优厚的合同——关于石见银山的守卫、开发以及冶炼等一系列问题的综合解决方案。 这份合同首先规定了双方的股份占比和权利义务。 在这份合同中，秦府出兵、出人守卫石见银山，出技术改造石见银山的开采环境以及冶炼技术。 而关家则需要给秦府的兵丁、人员提供符合秦府要求的待遇……而这部分待遇由石见银山经营有限公司来提供。 是的，肖恒与关家合伙成立了一家公司，专门用来运营石见银山的开采与冶炼。 相对于秦府的工作，关家主要负责于本地矿工的招募、银块的冶炼以及日常经营方面的种种问题。 公司的股本结构中，秦府占股65%，关家占股35%。双方商定扣除必要的经营成本——包括秦府兵丁待遇支出费用在内的各种支出款项之后每月分红。 至于公司分红的内容就很简单了——就是那一块块雪白的、叮咚作响的鞋垫形银锭。 自己挖、自己炼，最后成品直接当钱花……简直没有比这更爽的了。在古代而言，拥有一个产量颇丰的银矿跟坐拥真钞的印钞机也没什么区别了。 一旦石见银山投产，那么因它而产生的巨大现金流能够让秦府的财政状况大为改善，一直以来都不敢实施的项目也可以直接铺开了。 而这些项目之中就包括了钢铁厂项目以及攀枝花到恭州航段的清淤以及水坝工程。 事实上占领石见银山的计划还在纸上的时候，秘书处就已经想好了这笔巨额现金应该花到哪里去了。 …… 碉堡炮楼混合推进的效率很高，而且防护效能也是想当的好，让幕府组织的数次反扑都碰了个头破血流。 然而幕府将军能就此善罢甘休吗？ 当然不可能！ 石见银山巅峰时期的白银产量是世界白银总产量的三分之一！如此巨大的矿藏幕府将军怎么肯拱手送人？ 然而在现代化的火器面前，幕府的反扑显得虚弱而又无力……秦府甚至都不用出动转轮机枪，仅依靠普通转轮步枪以及关家火枪手的辅助下，就轻易的将幕府的反攻给击退了。关家的力量有限，而且大部分都是海盗呃……海员出身，对于路上作战的经验其实不多，而战斗力也就那样。 至于那些火枪手？ 紧急培训一个月的新兵蛋子有什么战斗力可言？如果没有周小龙在后面喊号子，他们甚至都能把通条给射出去！ 也正是因为关家的陆上力量相对薄弱，幕府又极为眼馋大型海船，在误判关家已经变得虚弱的情况下这才有了对关家的动武。 然而在得到了秦府的支援后，先是四辆装甲车直接占住了关键地点，后是大兴土木开始在各个战略要地修建炮楼，招募伪军……有了炮楼的支撑之后，关家的火枪手和炮手就能发挥出至关重要的作用了。 而随着来自秦府的钢筋和工程指导人员，来自热兰遮的水泥陆续抵达之后，关家很快就在大田县站稳了脚跟，并且将石见银山牢牢的掌控在自己手中。 在达成了初步的占领之后，肖恒为他们带来了一份非常优厚的合同——关于石见银山的守卫、开发以及冶炼等一系列问题的综合解决方案。 这份合同首先规定了双方的股份占比和权利义务。 在这份合同中，秦府出兵、出人守卫石见银山，出技术改造石见银山的开采环境以及冶炼技术。 而关家则需要给秦府的兵丁、人员提供符合秦府要求的待遇……而这部分待遇由石见银山经营有限公司来提供。 是的，肖恒与关家合伙成立了一家公司，专门用来运营石见银山的开采与冶炼。 相对于秦府的工作，关家主要负责于本地矿工的招募、银块的冶炼以及日常经营方面的种种问题。 公司的股本结构中，秦府占股65%，关家占股35%。双方商定扣除必要的经营成本——包括秦府兵丁待遇支出费用在内的各种支出款项之后每月分红。 至于公司分红的内容就很简单了——就是那一块块雪白的、叮咚作响的鞋垫形银锭。 自己挖、自己炼，最后成品直接当钱花……简直没有比这更爽的了。在古代而言，拥有一个产量颇丰的银矿跟坐拥真钞的印钞机也没什么区别了。 一旦石见银山投产，那么因它而产生的巨大现金流能够让秦府的财政状况大为改善，一直以来都不敢实施的项目也可以直接铺开了。 而这些项目之中就包括了钢铁厂项目以及攀枝花到恭州航段的清淤以及水坝工程。 事实上占领石见银山的计划还在纸上的时候，秘书处就已经想好了这笔巨额现金应该花到哪里去了。 …… 碉堡炮楼混合推进的效率很高，而且防护效能也是想当的好，让幕府组织的数次反扑都碰了个头破血流。 然而幕府将军能就此善罢甘休吗？ 当然不可能！ 石见银山巅峰时期的白银产量是世界白银总产量的三分之一！如此巨大的矿藏幕府将军怎么肯拱手送人？ 然而在现代化的火器面前，幕府的反扑显得虚弱而又无力……秦府甚至都不用出动转轮机枪，仅依靠普通转轮步枪以及关家火枪手的辅助下，就轻易的将幕府的反攻给击退了。关家的力量有限，而且大部分都是海盗呃……海员出身，对于路上作战的经验其实不多，而战斗力也就那样。 至于那些火枪手？ 紧急培训一个月的新兵蛋子有什么战斗力可言？如果没有周小龙在后面喊号子，他们甚至都能把通条给射出去！ 也正是因为关家的陆上力量相对薄弱，幕府又极为眼馋大型海船，在误判关家已经变得虚弱的情况下这才有了对关家的动武。 然而在得到了秦府的支援后，先是四辆装甲车直接占住了关键地点，后是大兴土木开始在各个战略要地修建炮楼，招募伪军……有了炮楼的支撑之后，关家的火枪手和炮手就能发挥出至关重要的作用了。 而随着来自秦府的钢筋和工程指导人员，来自热兰遮的水泥陆续抵达之后，关家很快就在大田县站稳了脚跟，并且将石见银山牢牢的掌控在自己手中。 在达成了初步的占领之后，肖恒为他们带来了一份非常优厚的合同——关于石见银山的守卫、开发以及冶炼等一系列问题的综合解决方案。 这份合同首先规定了双方的股份占比和权利义务。 在这份合同中，秦府出兵、出人守卫石见银山，出技术改造石见银山的开采环境以及冶炼技术。 而关家则需要给秦府的兵丁、人员提供符合秦府要求的待遇……而这部分待遇由石见银山经营有限公司来提供。 是的，肖恒与关家合伙成立了一家公司，专门用来运营石见银山的开采与冶炼。 相对于秦府的工作，关家主要负责于本地矿工的招募、银块的冶炼以及日常经营方面的种种问题。 公司的股本结构中，秦府占股65%，关家占股35%。双方商定扣除必要的经营成本——包括秦府兵丁待遇支出费用在内的各种支出款项之后每月分红。 至于公司分红的内容就很简单了——就是那一块块雪白的、叮咚作响的鞋垫形银锭。 自己挖、自己炼，最后成品直接当钱花……简直没有比这更爽的了。在古代而言，拥有一个产量颇丰的银矿跟坐拥真钞的印钞机也没什么区别了。 一旦石见银山投产，那么因它而产生的巨大现金流能够让秦府的财政状况大为改善，一直以来都不敢实施的项目也可以直接铺开了。 而这些项目之中就包括了钢铁厂项目以及攀枝花到恭州航段的清淤以及水坝工程。 事实上占领石见银山的计划还在纸上的时候，秘书处就已经想好了这笔巨额现金应该花到哪里去了。 …… 碉堡炮楼混合推进的效率很高，而且防护效能也是想当的好，让幕府组织的数次反扑都碰了个头破血流。 然而幕府将军能就此善罢甘休吗？ 当然不可能！ 石见银山巅峰时期的白银产量是世界白银总产量的三分之一！如此巨大的矿藏幕府将军怎么肯拱手送人？ 然而在现代化的火器面前，幕府的反扑显得虚弱而又无力……秦府甚至都不用出动转轮机枪，仅依靠普通转轮步枪以及关家火枪手的辅助下，就轻易的将幕府的反攻给击退了。关家的力量有限，而且大部分都是海盗呃……海员出身，对于路上作战的经验其实不多，而战斗力也就那样。 至于那些火枪手？ 紧急培训一个月的新兵蛋子有什么战斗力可言？如果没有周小龙在后面喊号子，他们甚至都能把通条给射出去！ 也正是因为关家的陆上力量相对薄弱，幕府又极为眼馋大型海船，在误判关家已经变得虚弱的情况下这才有了对关家的动武。 然而在得到了秦府的支援后，先是四辆装甲车直接占住了关键地点，后是大兴土木开始在各个战略要地修建炮楼，招募伪军……有了炮楼的支撑之后，关家的火枪手和炮手就能发挥出至关重要的作用了。 而随着来自秦府的钢筋和工程指导人员，来自热兰遮的水泥陆续抵达之后，关家很快就在大田县站稳了脚跟，并且将石见银山牢牢的掌控在自己手中。 在达成了初步的占领之后，肖恒为他们带来了一份非常优厚的合同——关于石见银山的守卫、开发以及冶炼等一系列问题的综合解决方案。 这份合同首先规定了双方的股份占比和权利义务。 在这份合同中，秦府出兵、出人守卫石见银山，出技术改造石见银山的开采环境以及冶炼技术。 而关家则需要给秦府的兵丁、人员提供符合秦府要求的待遇……而这部分待遇由石见银山经营有限公司来提供。 是的，肖恒与关家合伙成立了一家公司，专门用来运营石见银山的开采与冶炼。 相对于秦府的工作，关家主要负责于本地矿工的招募、银块的冶炼以及日常经营方面的种种问题。 公司的股本结构中，秦府占股65%，关家占股35%。双方商定扣除必要的经营成本——包括秦府兵丁待遇支出费用在内的各种支出款项之后每月分红。 至于公司分红的内容就很简单了——就是那一块块雪白的、叮咚作响的鞋垫形银锭。 自己挖、自己炼，最后成品直接当钱花……简直没有比这更爽的了。在古代而言，拥有一个产量颇丰的银矿跟坐拥真钞的印钞机也没什么区别了。 一旦石见银山投产，那么因它而产生的巨大现金流能够让秦府的财政状况大为改善，一直以来都不敢实施的项目也可以直接铺开了。 而这些项目之中就包括了钢铁厂项目以及攀枝花到恭州航段的清淤以及水坝工程。 事实上占领石见银山的计划还在纸上的时候，秘书处就已经想好了这笔巨额现金应该花到哪里去了。 …… 碉堡炮楼混合推进的效率很高，而且防护效能也是想当的好，让幕府组织的数次反扑都碰了个头破血流。 然而幕府将军能就此善罢甘休吗？ 随着一批批的建筑材料 节66 火种 节66 日本大名从规模上看，与南宋的乡绅与县官差不多。 而从制度上来看却更类似欧洲的国王与贵族。 欧洲的国王所对位的当然是幕府的大将军，而日本的大名所对位的就是各类的封地贵族……除了要交税、军事上要服从一定的安排之外，在自己的势力范围内所掌握的权利与国王无异。 只是区别在于欧洲的封地贵族权利来源于国王的分封，而日本大名的权利来自于自己所属的土地。 所谓大名其实是大名主的简称，而且这三个字应该拆分来看。 主其实就是领主，而其中比较出名的领主自然就是“名主”，而拥有很多土地、很多庄园的，自然就“大”名主，最后简称为大名。 而为了保卫自己的土地合庄园，大名主多半拥有固定的武力，这些人就是武士……其实概念上与中原大户人家的护院没什么区别。 只不过日本的地位分化远比中原激进得多，农人地位更低，而统治阶层的地位也更稳固。 即便到了现代社会，统治日本的依然是天皇、大名等贵族，只是其中经历了一些阶级洗牌，并且换了个统治形式而已。 观察日本和欧洲的社会会发现很有趣的一点，那就是曾经的统治阶级虽然经历过了大洗牌，但是掌握着绝大多数生产资料的依然是贵族……无论是就有的贵族还是新兴的贵族，这成分总是没变的。 纵观外国历史，很少有屌丝逆袭的情况，就连艺术作品之中也乐于宣扬“王子复仇记”一类原本就拥有高贵血统的人从底层重新爬起来的故事。 外国的俊杰看到白马王子的风光会羡慕人家的血统，而中国的俊杰看到皇帝风光出行，则会想“彼可取而代之”。 归根结底，还是因为除中华文明外，无一人曾喊出“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的豪言。 从陈胜的“燕雀安知鸿鹄之志”、“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到项羽的“彼可取而代之也”，再到后来的“皇帝轮流做，明年到我家”…… 反抗的精神随着岁月，一点点的揉入到了中国人的骨子里，在历史的熔炉中铸成一把高悬于任何统治者的头上的利剑，使其不敢过于逾越。 老子有云：“人之道，取不足以奉有余。” 穷着愈穷、富者愈富，从古至今莫非如此。可见这剥削可不是从资本论开始的。 而老子又有云：“天之道，取有余而补不足。” 当陈胜喊出“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的时候，人民所觉醒的意志，就在某种意义上化身为了天道，默默的维持着天下的平衡。 所以，在中华这片土地上才能看到真正的国家级的民生政策，例如兴修水利、疏浚运河、设置义仓、惩戒贪官…… 统治者这么做真的是因为他们心善吗？ 怎么可能！ 看看欧洲，看看印度，再看看日本……封建王朝对于下层人民的压榨说是吃人不吐骨头都轻了！ 为什么在中华这片土地上很少出现这种情况？因为统治者很清楚，当民怨沸腾的时候，距离变天也就不远了。 在这片土地上，从来没有什么万世王朝。 为什么当红色巨浪退潮后，只有这片土地开出了赤色的果实？ 因为在很久很久以前，他们就曾经来过。 …… 大田县，大名馆。 黑压压的人群静静的站在院子中，周围站着不少秦府的士兵。 院子里聚集的人群基本上都是地位最低微的农人、秽多以及非人。 若是在平时，他们被这么多兵丁围着，早就跪地不起不敢抬头了。 然而现在，他们已经不在意那些“武士老爷”了，而是眼睁睁的望着高台上的那个正在激情演讲的人。 “如果有一天，武士们不在随意砍杀你们，大名们也派发给你们衣服，给你们粮食，甚至让你们娶上了婆娘……但请记住，这不是因为这些豺狼变得心善了，而是因为我们来过！” 周小龙激情澎湃的演讲过后，看着旁边关家的翻译将自己的话翻完，这才冲着所有人一礼。 “谢谢大家！” 当周小龙走后，站在广场上的人们有的低头沉思，有的呆若木鸡，还有的人跪在地上抱头痛哭，仿佛找到了真理与明灯。 周小龙暗自看着这些平民、贱民的反应，心中不由得升起一丝对肖恒的敬佩之情。 “老师这步棋，下得深远啊……”周小龙感叹道。 “肖公子……就不怕反噬其身吗？”周旭庭虽然早就知道了这份演讲的内容，但日本大名从规模上看，与南宋的乡绅与县官差不多。 而从制度上来看却更类似欧洲的国王与贵族。 欧洲的国王所对位的当然是幕府的大将军，而日本的大名所对位的就是各类的封地贵族……除了要交税、军事上要服从一定的安排之外，在自己的势力范围内所掌握的权利与国王无异。 只是区别在于欧洲的封地贵族权利来源于国王的分封，而日本大名的权利来自于自己所属的土地。 所谓大名其实是大名主的简称，而且这三个字应该拆分来看。 主其实就是领主，而其中比较出名的领主自然就是“名主”，而拥有很多土地、很多庄园的，自然就“大”名主，最后简称为大名。 而为了保卫自己的土地合庄园，大名主多半拥有固定的武力，这些人就是武士……其实概念上与中原大户人家的护院没什么区别。 只不过日本的地位分化远比中原激进得多，农人地位更低，而统治阶层的地位也更稳固。 即便到了现代社会，统治日本的依然是天皇、大名等贵族，只是其中经历了一些阶级洗牌，并且换了个统治形式而已。 观察日本和欧洲的社会会发现很有趣的一点，那就是曾经的统治阶级虽然经历过了大洗牌，但是掌握着绝大多数生产资料的依然是贵族……无论是就有的贵族还是新兴的贵族，这成分总是没变的。 纵观外国历史，很少有屌丝逆袭的情况，就连艺术作品之中也乐于宣扬“王子复仇记”一类原本就拥有高贵血统的人从底层重新爬起来的故事。 外国的俊杰看到白马王子的风光会羡慕人家的血统，而中国的俊杰看到皇帝风光出行，则会想“彼可取而代之”。 归根结底，还是因为除中华文明外，无一人曾喊出“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的豪言。 从陈胜的“燕雀安知鸿鹄之志”、“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到项羽的“彼可取而代之也”，再到后来的“皇帝轮流做，明年到我家”…… 反抗的精神随着岁月，一点点的揉入到了中国人的骨子里，在历史的熔炉中铸成一把高悬于任何统治者的头上的利剑，使其不敢过于逾越。 老子有云：“人之道，取不足以奉有余。” 穷着愈穷、富者愈富，从古至今莫非如此。可见这剥削可不是从资本论开始的。 而老子又有云：“天之道，取有余而补不足。” 当陈胜喊出“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的时候，人民所觉醒的意志，就在某种意义上化身为了天道，默默的维持着天下的平衡。 所以，在中华这片土地上才能看到真正的国家级的民生政策，例如兴修水利、疏浚运河、设置义仓、惩戒贪官…… 统治者这么做真的是因为他们心善吗？ 怎么可能！ 看看欧洲，看看印度，再看看日本……封建王朝对于下层人民的压榨说是吃人不吐骨头都轻了！ 为什么在中华这片土地上很少出现这种情况？因为统治者很清楚，当民怨沸腾的时候，距离变天也就不远了。 在这片土地上，从来没有什么万世王朝。 为什么当红色巨浪退潮后，只有这片土地开出了赤色的果实？ 因为在很久很久以前，他们就曾经来过。 …… 大田县，大名馆。 黑压压的人群静静的站在院子中，周围站着不少秦府的士兵。 院子里聚集的人群基本上都是地位最低微的农人、秽多以及非人。 若是在平时，他们被这么多兵丁围着，早就跪地不起不敢抬头了。 然而现在，他们已经不在意那些“武士老爷”了，而是眼睁睁的望着高台上的那个正在激情演讲的人。 “如果有一天，武士们不在随意砍杀你们，大名们也派发给你们衣服，给你们粮食，甚至让你们娶上了婆娘……但请记住，这不是因为这些豺狼变得心善了，而是因为我们来过！” 周小龙激情澎湃的演讲过后，看着旁边关家的翻译将自己的话翻完，这才冲着所有人一礼。 “谢谢大家！” 当周小龙走后，站在广场上的人们有的低头沉思，有的呆若木鸡，还有的人跪在地上抱头痛哭，仿佛找到了真理与明灯。 周小龙暗自看着这些平民、贱民的反应，心中不由得升起一丝对肖恒的敬佩之情。 “老师这步棋，下得深远啊……”周小龙感叹道。 “肖公子……就不怕反噬其身吗？”周旭庭虽然早就知道了这份演讲的内容，但日本大名从规模上看，与南宋的乡绅与县官差不多。 而从制度上来看却更类似欧洲的国王与贵族。 欧洲的国王所对位的当然是幕府的大将军，而日本的大名所对位的就是各类的封地贵族……除了要交税、军事上要服从一定的安排之外，在自己的势力范围内所掌握的权利与国王无异。 只是区别在于欧洲的封地贵族权利来源于国王的分封，而日本大名的权利来自于自己所属的土地。 所谓大名其实是大名主的简称，而且这三个字应该拆分来看。 主其实就是领主，而其中比较出名的领主自然就是“名主”，而拥有很多土地、很多庄园的，自然就“大”名主，最后简称为大名。 而为了保卫自己的土地合庄园，大名主多半拥有固定的武力，这些人就是武士……其实概念上与中原大户人家的护院没什么区别。 只不过日本的地位分化远比中原激进得多，农人地位更低，而统治阶层的地位也更稳固。 即便到了现代社会，统治日本的依然是天皇、大名等贵族，只是其中经历了一些阶级洗牌，并且换了个统治形式而已。 观察日本和欧洲的社会会发现很有趣的一点，那就是曾经的统治阶级虽然经历过了大洗牌，但是掌握着绝大多数生产资料的依然是贵族……无论是就有的贵族还是新兴的贵族，这成分总是没变的。 纵观外国历史，很少有屌丝逆袭的情况，就连艺术作品之中也乐于宣扬“王子复仇记”一类原本就拥有高贵血统的人从底层重新爬起来的故事。 外国的俊杰看到白马王子的风光会羡慕人家的血统，而中国的俊杰看到皇帝风光出行，则会想“彼可取而代之”。 归根结底，还是因为除中华文明外，无一人曾喊出“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的豪言。 从陈胜的“燕雀安知鸿鹄之志”、“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到项羽的“彼可取而代之也”，再到后来的“皇帝轮流做，明年到我家”…… 反抗的精神随着岁月，一点点的揉入到了中国人的骨子里，在历史的熔炉中铸成一把高悬于任何统治者的头上的利剑，使其不敢过于逾越。 老子有云：“人之道，取不足以奉有余。” 穷着愈穷、富者愈富，从古至今莫非如此。可见这剥削可不是从资本论开始的。 而老子又有云：“天之道，取有余而补不足。” 当陈胜喊出“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的时候，人民所觉醒的意志，就在某种意义上化身为了天道，默默的维持着天下的平衡。 所以，在中华这片土地上才能看到真正的国家级的民生政策，例如兴修水利、疏浚运河、设置义仓、惩戒贪官…… 统治者这么做真的是因为他们心善吗？ 怎么可能！ 看看欧洲，看看印度，再看看日本……封建王朝对于下层人民的压榨说是吃人不吐骨头都轻了！ 为什么在中华这片土地上很少出现这种情况？因为统治者很清楚，当民怨沸腾的时候，距离变天也就不远了。 节67 矿场 节67 攀枝花的上空中，弥漫着无数叮叮当当的声音。 强壮的汉子们穿着帆布衣裤，带着粗线手套，头顶着大大的草帽，轮着大锤挥汗如雨。 在经过了战俘营的调教之后，这群战俘都老实了不少，即便仍有一些心存反抗的人，但他们已经不敢再表露出来了，也不敢再与人谈论…… 事实一次又一次的证明，人心是经不起考验的。 战俘营内除了实行严酷的保甲连坐制度之外，还有额外的告密者奖励制度，所有制度互补而又一体，基本上管住了所有人不切实际的想法。 具体而言，战俘营内以5人编为一组，这十五人同吃同住，一同劳动且奖惩一体。 组与组之间是竞争关系，每日都会按照有效劳动量来划分排名。排名靠前者在接下来的一天中能得到丰盛的早、中、晚餐，同时还有额外的工分奖励。 而排名落后者除了面临降低伙食标准甚至饿肚子的惩罚之外，还会被扣除一定的工分。 工分是除了食物外，整个战俘营中最为硬通货的东西，它不仅能换取更好的待遇，而且在攒足了工分之后还能直接选择离开！ 秦府为所有人制定了一个不算高的分数，如果按照正常劳动强度来算的话，大概两年多一点就能赎回他们的自由之身！ 而在获得自由的同时，这部分工分还能直接兑换成银子，当做是他们劳动多年的报酬……如果按照秦府给出的比率的话，这份酬劳可是比辛辛苦苦的稍稍抢掠还要赚得多！ 毕竟跟着部队打仗还要冒着生命危险，最后的好处还是那些贵族老爷们捞得多……而在秦府的矿山这边打工，不仅生命风险小，劳动待遇好，甚至等获得自由的时候还能获得一大笔钱！ 这份待遇细则刚出来的时候，战俘营里没有一个人相信。毕竟这待遇太好了，完全不像是给战俘的——难道战俘不应该像奴隶一样劳作致死吗？就像他们从中原掠走的人口一样？ 然而后来他们就渐渐发现了，秦府的政策居然是真的！因为真的有人攒够了工分换得自由的！而且还真的拿走了一大笔钱…… 至于那个人为什么能在短时间内累积足够的工分呢？这就要谈谈秦府的举报奖励机制了。 秦府鼓励任何举报奖励，而举报的对象可以是对秦府的负面言论、对同伴的欺压和不友好的行为，以及密谋逃跑等等不一而足。 这些举报一经查实，哪怕是影响最轻的负面言论，举报者都能得到从攀枝花的上空中，弥漫着无数叮叮当当的声音。 强壮的汉子们穿着帆布衣裤，带着粗线手套，头顶着大大的草帽，轮着大锤挥汗如雨。 在经过了战俘营的调教之后，这群战俘都老实了不少，即便仍有一些心存反抗的人，但他们已经不敢再表露出来了，也不敢再与人谈论…… 事实一次又一次的证明，人心是经不起考验的。 战俘营内除了实行严酷的保甲连坐制度之外，还有额外的告密者奖励制度，所有制度互补而又一体，基本上管住了所有人不切实际的想法。 具体而言，战俘营内以5人编为一组，这十五人同吃同住，一同劳动且奖惩一体。 组与组之间是竞争关系，每日都会按照有效劳动量来划分排名。排名靠前者在接下来的一天中能得到丰盛的早、中、晚餐，同时还有额外的工分奖励。 而排名落后者除了面临降低伙食标准甚至饿肚子的惩罚之外，还会被扣除一定的工分。 工分是除了食物外，整个战俘营中最为硬通货的东西，它不仅能换取更好的待遇，而且在攒足了工分之后还能直接选择离开！ 秦府为所有人制定了一个不算高的分数，如果按照正常劳动强度来算的话，大概两年多一点就能赎回他们的自由之身！ 而在获得自由的同时，这部分工分还能直接兑换成银子，当做是他们劳动多年的报酬……如果按照秦府给出的比率的话，这份酬劳可是比辛辛苦苦的稍稍抢掠还要赚得多！ 毕竟跟着部队打仗还要冒着生命危险，最后的好处还是那些贵族老爷们捞得多……而在秦府的矿山这边打工，不仅生命风险小，劳动待遇好，甚至等获得自由的时候还能获得一大笔钱！ 这份待遇细则刚出来的时候，战俘营里没有一个人相信。毕竟这待遇太好了，完全不像是给战俘的——难道战俘不应该像奴隶一样劳作致死吗？就像他们从中原掠走的人口一样？ 然而后来他们就渐渐发现了，秦府的政策居然是真的！因为真的有人攒够了工分换得自由的！而且还真的拿走了一大笔钱…… 至于那个人为什么能在短时间内累积足够的工分呢？这就要谈谈秦府的举报奖励机制了。 秦府鼓励任何举报奖励，而举报的对象可以是对秦府的负面言论、对同伴的欺压和不友好的行为，以及密谋逃跑等等不一而足。 这些举报一经查实，哪怕是影响最轻的负面言论，举报者都能得到从攀枝花的上空中，弥漫着无数叮叮当当的声音。 强壮的汉子们穿着帆布衣裤，带着粗线手套，头顶着大大的草帽，轮着大锤挥汗如雨。 在经过了战俘营的调教之后，这群战俘都老实了不少，即便仍有一些心存反抗的人，但他们已经不敢再表露出来了，也不敢再与人谈论…… 事实一次又一次的证明，人心是经不起考验的。 战俘营内除了实行严酷的保甲连坐制度之外，还有额外的告密者奖励制度，所有制度互补而又一体，基本上管住了所有人不切实际的想法。 具体而言，战俘营内以5人编为一组，这十五人同吃同住，一同劳动且奖惩一体。 组与组之间是竞争关系，每日都会按照有效劳动量来划分排名。排名靠前者在接下来的一天中能得到丰盛的早、中、晚餐，同时还有额外的工分奖励。 而排名落后者除了面临降低伙食标准甚至饿肚子的惩罚之外，还会被扣除一定的工分。 工分是除了食物外，整个战俘营中最为硬通货的东西，它不仅能换取更好的待遇，而且在攒足了工分之后还能直接选择离开！ 秦府为所有人制定了一个不算高的分数，如果按照正常劳动强度来算的话，大概两年多一点就能赎回他们的自由之身！ 而在获得自由的同时，这部分工分还能直接兑换成银子，当做是他们劳动多年的报酬……如果按照秦府给出的比率的话，这份酬劳可是比辛辛苦苦的稍稍抢掠还要赚得多！ 毕竟跟着部队打仗还要冒着生命危险，最后的好处还是那些贵族老爷们捞得多……而在秦府的矿山这边打工，不仅生命风险小，劳动待遇好，甚至等获得自由的时候还能获得一大笔钱！ 这份待遇细则刚出来的时候，战俘营里没有一个人相信。毕竟这待遇太好了，完全不像是给战俘的——难道战俘不应该像奴隶一样劳作致死吗？就像他们从中原掠走的人口一样？ 然而后来他们就渐渐发现了，秦府的政策居然是真的！因为真的有人攒够了工分换得自由的！而且还真的拿走了一大笔钱…… 至于那个人为什么能在短时间内累积足够的工分呢？这就要谈谈秦府的举报奖励机制了。 秦府鼓励任何举报奖励，而举报的对象可以是对秦府的负面言论、对同伴的欺压和不友好的行为，以及密谋逃跑等等不一而足。 这些举报一经查实，哪怕是影响最轻的负面言论，举报者都能得到从攀枝花的上空中，弥漫着无数叮叮当当的声音。 强壮的汉子们穿着帆布衣裤，带着粗线手套，头顶着大大的草帽，轮着大锤挥汗如雨。 在经过了战俘营的调教之后，这群战俘都老实了不少，即便仍有一些心存反抗的人，但他们已经不敢再表露出来了，也不敢再与人谈论…… 事实一次又一次的证明，人心是经不起考验的。 战俘营内除了实行严酷的保甲连坐制度之外，还有额外的告密者奖励制度，所有制度互补而又一体，基本上管住了所有人不切实际的想法。 具体而言，战俘营内以5人编为一组，这十五人同吃同住，一同劳动且奖惩一体。 组与组之间是竞争关系，每日都会按照有效劳动量来划分排名。排名靠前者在接下来的一天中能得到丰盛的早、中、晚餐，同时还有额外的工分奖励。 而排名落后者除了面临降低伙食标准甚至饿肚子的惩罚之外，还会被扣除一定的工分。 工分是除了食物外，整个战俘营中最为硬通货的东西，它不仅能换取更好的待遇，而且在攒足了工分之后还能直接选择离开！ 秦府为所有人制定了一个不算高的分数，如果按照正常劳动强度来算的话，大概两年多一点就能赎回他们的自由之身！ 而在获得自由的同时，这部分工分还能直接兑换成银子，当做是他们劳动多年的报酬……如果按照秦府给出的比率的话，这份酬劳可是比辛辛苦苦的稍稍抢掠还要赚得多！ 毕竟跟着部队打仗还要冒着生命危险，最后的好处还是那些贵族老爷们捞得多……而在秦府的矿山这边打工，不仅生命风险小，劳动待遇好，甚至等获得自由的时候还能获得一大笔钱！ 这份待遇细则刚出来的时候，战俘营里没有一个人相信。毕竟这待遇太好了，完全不像是给战俘的——难道战俘不应该像奴隶一样劳作致死吗？就像他们从中原掠走的人口一样？ 然而后来他们就渐渐发现了，秦府的政策居然是真的！因为真的有人攒够了工分换得自由的！而且还真的拿走了一大笔钱…… 至于那个人为什么能在短时间内累积足够的工分呢？这就要谈谈秦府的举报奖励机制了。 秦府鼓励任何举报奖励，而举报的对象可以是对秦府的负面言论、对同伴的欺压和不友好的行为，以及密谋逃跑等等不一而足。 这些举报一经查实，哪怕是影响最轻的负面言论，举报者都能得到从攀枝花的上空中，弥漫着无数叮叮当当的声音。 强壮的汉子们穿着帆布衣裤，带着粗线手套，头顶着大大的草帽，轮着大锤挥汗如雨。 在经过了战俘营的调教之后，这群战俘都老实了不少，即便仍有一些心存反抗的人，但他们已经不敢再表露出来了，也不敢再与人谈论…… 事实一次又一次的证明，人心是经不起考验的。 战俘营内除了实行严酷的保甲连坐制度之外，还有额外的告密者奖励制度，所有制度互补而又一体，基本上管住了所有人不切实际的想法。 具体而言，战俘营内以5人编为一组，这十五人同吃同住，一同劳动且奖惩一体。 组与组之间是竞争关系，每日都会按照有效劳动量来划分排名。排名靠前者在接下来的一天中能得到丰盛的早、中、晚餐，同时还有额外的工分奖励。 而排名落后者除了面临降低伙食标准甚至饿肚子的惩罚之外，还会被扣除一定的工分。 工分是除了食物外，整个战俘营中最为硬通货的东西，它不仅能换取更好的待遇，而且在攒足了工分之后还能直接选择离开！ 秦府为所有人制定了一个不算高的分数，如果按照正常劳动强度来算的话，大概两年多一点就能赎回他们的自由之身！ 而在获得自由的同时，这部分工分还能直接兑换成银子，当做是他们劳动多年的报酬……如果按照秦府给出的比率的话，这份酬劳可是比辛辛苦苦的稍稍抢掠还要赚得多！ 毕竟跟着部队打仗还要冒着生命危险，最后的好处还是那些贵族老爷们捞得多……而在秦府的矿山这边打工，不仅生命风险小，劳动待遇好，甚至等获得自由的时候还能获得一大笔钱！ 这份待遇细则刚出来的时候，战俘营里没有 节68 大炼钢铁 节68 每一次爆炸之后，最容易收集的碎石必然是首先被抢光的。 碎矿石之所以这么抢手，是因为秦府的工分制是按工作结果计算的。 同样都是一车，拉着大块矿石的重量就不如拉着碎石的重量。碎石不仅装卸方便而且空间占用更小，所以每车的效率也更高些。 而等到先天剥落的碎石越来越少之后，矿工们就会将目光放到更大块的矿石上……这个时期虽然运输效率低了，但是收集效率增高了，一增一减之下也差不了太多。 而等到最后大块矿石也被捡光了之后，剩下的就是根本搬不动的巨型矿石了，而这些巨型矿石是需要被二次分割的，所以工作量极大，效率反而降低了很多。 不过好在在这个阶段秦府会有工时补贴，而这个工时补贴也是可以换工分的，所以对矿工们来说收入上依然保持相对的平稳。 距离上一次爆破刚刚过去两个小时，整个矿场内就已经进入工时补偿阶段了，不少小组都围绕着自己的巨型矿石打眼，“叮叮当当”的声音遍布整个矿场。 铁锤被高高的抡起，然后重重的砸在铁钎上，细碎的矿石粉末在铁钎下飘出。 汗水，一滴滴的落在地上，然而抡锤的几位彪形大汉却浑然不觉。 “铛铛铛……” 清脆的钟声响起，不知不觉就来到了晚饭时间，正抡起大锤的壮汉微微一顿，扯着擦了擦汗问道：“还差多少？” “班长，这块都碎了装上去就差不多了。”扶着铁钎的少年答道。 “那咱们就加快速度……”说着，那抡锤大汉就往自己手心啐了一口，两手使劲摩擦了一下，就再次抡起了大锤。 大块矿石的分割用的其实是石匠的手法——打上一排眼之后再打入楔子，由于膨胀的作用力，大块的石头就会顺着打眼的方向自己裂开。 整个过程中其实最耗费体力的还是在石头上打眼的过程，也就是抡锤的那位班长所做的工作。 在一个班组十五个人的共同协作下，巨石慢慢的被分割成约两块青砖大小的石块，最后被一个个的摞进矿车中。 这矿车钢骨围城的笼形结构，中间用木板封死，而下方的承重轴也是专门设计的重型承重轴，能够承载极大的重量而不会增加太多摩擦力。 矿车下面的轨道是包铁的木轨。 在深入矿区的地方，为了方便各小组，临时的木轨是深入到整个矿区内部的，让矿工们不用跑太远就能装车。 而出了矿区的主干道上，这些轨道就变成了永固式的铁轨。 包铁木轨虽然比较容易坏，而且消耗也比较大，但在这个时代木头还不是稀缺资源，反而铁倒是非常贵。 而且木轨相对比较轻便，铺设起来相对简便，拆除时绝大部分材料也能重复利用，算是比较方便灵活。 等这个小组终于攒满了一车矿石后，后面五六个人推，前面七八个人拉，还有一个体重最轻的年轻人坐在矿车上把握方向——毕竟矿区内部木轨密布，这里可是没有人帮忙搬岔道的，只能依靠矿车自己来控制方向。 劳累了一整天，所有人的体力都接近极限了，而这沉重的矿车越是向前就越觉得沉，速度也不知不觉的慢了下来。 看到组员脸上的疲色，班长忽然起头唱道： “一二三呀么呼嘿！” “拉矿车呀么呼嘿！” “吃顿好的才有力气呀么呼而呀嘿！” “……” 随着类似口号的歌声响起，众人重新被调集起了积极性，压榨出最后一丝力气将矿车推到了结算站。 结算站的秤就设在轨道下方，等矿车停好之后推动绞盘，秤就会从下面升起，并将矿车“举”起来。 记录员挂上一个个巨大的秤砣计算了下毛中，然后再让矿工们继续推动绞盘，矿车的一边就会继续升起而另一边则会将矿车扣住，这样矿车就按照设计好的方向将其中的矿石翻到旁边的大型矿车中。 最后记录员会再过一次矿车的重量，这样毛重减去矿车重量就得到了矿石的净重。 记录员将矿石重量记到这个小组的页面下面，然后看到他们今天的工作量不由吃了一惊。 “嚯！十二车！这么干下去这个月的标兵可就非你们组莫属了！”记录员笑道，“恭喜恭喜……” “嘿嘿。”那班长憨厚一笑，让最小的那个看了一眼数字没问题之后，就在今天的计量后面按下了手印。 倒不是说他沉默寡言，而是因为他的汉语不是很好，就连安记录员的话他都听不太懂，不过“标兵”和“恭喜”他还是听得懂的，再结合记录员满脸笑容的表情，自是知道了他们小组目前的状况。 “小木仁，刚刚那长官说的什么意思？”作为班长的那个汉子低声问道。 “他刚刚说，咱们有可能拿这个月的标兵呢！”被称为木仁的那个小伙子也是高兴得紧。 “标兵，听说好处很多？” “是啊，拿到标兵的话接下来一个月伙食最低也是中档起了，然后会发新衣服、新鞋子，洗漱用具还有那又厚又软的毛巾……每周还有3张澡票！” 随着小伙子的介绍，所有人的脸上都露出了笑容。 之前他们就听闻当上标兵好处多多，这个月努力了这么久除了为了工分之外，更多的还是冲着这些特别优待来的。 在难民营的现行制度下，越是努力工作各种福利待遇就越好。之前他们心存不满的时候，干活也是消极怠工，有的时候甚至连肚子都填不饱。 而现在，转变了心态之后他们的日子可是越来越好过了，甚至马上就能达到难民营里最顶级的待遇了，这样实实在在的改善是最能激发人们积极性的。 今日的主菜是鸡肉蘑菇炖山药，汤是紫菜蛋花汤，主食是香喷喷的白米饭……而且是不限量的！ 作为上星期的绩优者，他们这一桌可以说是难食堂中的焦点。 自己吃的满嘴流油的情况下，许多人连杂粮饼子都吃不饱……在如此强烈的对比下，优越感当然就油然而生。 在可以预见的未来，这个班必然会越来越努力的为秦府工作。 若说俘虏们还有什么不满的话，那大概就是脚镣了。 不过他们抱怨脚镣倒不是因为别的，只是因为它会拖慢工作效率。 至于这些抱怨是不是真的为了工作效率，那大概就只有他们自己清楚了。 然而无论他们如何抱怨，这脚镣是绝对不能摘的，这一点是原则性问题。 …… 另一方面，矿场结算站。 最后一车矿石完成交接后，承载着巨量矿石的大型车皮被连在一起，然后由一辆大功率大扭矩的车头拉向了旁边的厂区。 出了矿场不远就是选矿工厂了。 在这里，大块的矿石会被机器粉碎成指头大小的碎片，然后在经过选矿环节挑出品位最高的矿石。 目前秦府采用的是比较简单的重选法，基本原理就是利用在水流中矿物原料颗粒比重的不同，选出铁元素更富集的颗粒。 重选法虽然需要大量的水流，但对水体本身的污染不高，主要是一些矿物粉末会随着废水排走……不过绝大多数的粉末会沉淀下来，不会溶于水体，自然也就没有太大的污染。 而选矿工厂这边的动力来源主就只能是大型煤气机了，毕竟矿场附近的水流比较平缓，而平地又比较少，没办法使用效率低下的水力。 选矿工厂的自动化程度在后世算不得什么，但在这个时代已经非常高了，所以需要的操作人员也少得多。 但即便再怎么人少也是需要许多工人的，而出于安全考虑，选矿工厂与矿区完全分开的，宿舍区也设在河对岸，基本上不与战俘们产生交集。 矿场的守军也跟工人们一起住在河对岸的小区。当然，俘虏营这边晚上也会有士兵留守。 而且为了应对特殊情况，俘虏营这边还驻扎了两个装甲车排，一共六辆装备了转轮机枪的装甲车。 有这六辆装甲车，即便所有人同时造反，也不过是耗费点弹药罢了。 这几辆装甲车可以说是秦府放在攀枝花的定海神针，只要有它们在攀枝花就绝对乱不起来。 倒不是说他沉默寡言，而是因为他的汉语不是很好，就连安记录员的话他都听不太懂，不过“标兵”和“恭喜”他还是听得懂的，再结合记录员满脸笑容的表情，自是知道了他们小组目前的状况。 “小木仁，刚刚那长官说的什么意思？”作为班长的那个汉子低声问道。 “他刚刚说，咱们有可能拿这个月的标兵呢！”被称为木仁的那个小伙子也是高兴得紧。 “标兵，听说好处很多？” “是啊，拿到标兵的话接下来一个月伙食最低也是中档起了，然后会发新衣服、新鞋子，洗漱用具还有那又厚又软的毛巾……每周还有3张澡票！” 随着小伙子的介绍，所有人的脸上都露出了笑容。 之前他们就听闻当上标兵好处多多，这个月努力了这么久除了为了工分之外，更多的还是冲着这些特别优待来的。 在难民营的现行制度下，越是努力工作各种福利待遇就越好。之前他们心存不满的时候，干活也是消极怠工，有的时候甚至连肚子都填不饱。 而现在，转变了心态之后他们的日子可是越来越好过了，甚至马上就能达到难民营里最顶级的待遇了，这样实实在在的改善是最能激发人们积极性的。 今日的主菜是鸡肉蘑菇炖山药，汤是紫菜蛋花汤，主食是香喷喷的白米饭……而且是不限量的！ 作为上星期的绩优者，他们这一桌可以说是难食堂中的焦点。 自己吃的满嘴流油的情况下，许多人连杂粮饼子都吃不饱……在如此强烈的对比下，优越感当然就油然而生。 在可以预见的未来，这个班必然会越来越努力的为秦府工作。 若说俘虏们还有什么不满的话，那大概就是脚镣了。 不过他们抱怨脚镣倒不是因为别的，只是因为它会拖慢工作效率。 至于这些抱怨是不是真的为了工作效率，那大概就只有他们自己清楚了。 然而无论他们如何抱怨，这脚镣是绝对不能摘的，这一点是原则性问题。 …… 另一方面，矿场结算站。 最后一车矿石完成交接后，承载着巨量矿石的大型车皮被连在一起，然后由一辆大功率大扭矩的车头拉向了旁边的厂区。 出了矿场不远就是选矿工厂了。 在这里，大块的矿石会被机器粉碎成指头大小的碎片，然后在经过选矿环节挑出品位最高的矿石。 目前秦府采用的是比较简单的重选法，基本原理就是利用在水流中矿物原料颗粒比重的不同，选出铁元素更富集的颗粒。 重选法虽然需要大量的水流，但对水体本身的污染不高，主要是一些矿物粉末会随着废水排走……不过绝大多数的粉末会沉淀下来，不会溶于水体，自然也就没有太大的污染。 而选矿工厂这边的动力来源主就只能是大型煤气机了，毕竟矿场附近的水流比较平缓，而平地又比较少，没办法使用效率低下的水力。 选矿工厂的自动化程度在后世算不得什么，但在这个时代已经非常高了，所以需要的操作人员也少得多。 但即便再怎么人少也是需要许多工人的，而出于安全考虑，选矿工厂与矿区完全分开的，宿舍区也设在河对岸，基本上不与战俘们产生交集。 矿场的守军也跟工人们一起住在河对岸的小区。当然，俘虏营这边晚上也会有士兵留守。 而且为了应对特殊情况，俘虏营这边还驻扎了两个装甲车排，一共六辆装备了转轮机枪的装甲车。 有这六辆装甲车，即便所有人同时造反，也不过是耗费点弹药罢了。 这几辆装甲车可以说是秦府放在攀枝花的定海神针，只要有它们在攀枝花就绝对乱不起来。 …… 装满了精选矿的平底船一路，最终来到恭州城不远的一处大型冶炼厂。 在这里，几座高炉已经建， 节69 宏图 节69 恭州城，秘书处。 肖恒来这里的次数是越来越少了。 随着地方开始变得稳定，秦国城和韩子德两个人也已经回到中枢，再加上经验丰富的高级顾问黄世忠，目前秦府的执政班底算是已经彻底稳定下来。 在沈钧一家被送去挖矿之后，黄相爷可以算是“前朝”遗老中地位最高的人了。 而面对秦府与整个士林的利益冲突，黄世忠干净利落的投诚给了蜀地士林以沉重的一击，让蜀地士林彻底失去了与秦府对抗并且争取权利的信心。 说来也搞笑，想当年的“黄党”就是因为黄世忠的叛变而崩溃的。 想当初那些黄党成员究竟是以何等心情来看待黄世忠这位黄党核心人物叛变的现在已经不得而知了，但想必蜀地这些满心将黄世忠看作是士林领头人的“文人志士”们应该已经尝到了类似当初黄党们的滋味。 而对于黄世忠来说，既然能够重回中枢就已经足够了，其他士人们可能的权利削减跟他有什么关系？尽管黄世忠现在只是个高阶顾问权利远不比以前，但他毕竟以前朝遗老的身份混进了决策圈，这可比什么都重要。 不过在肖恒看来，对于黄世忠背刺蜀地士林这件事他既意外也不意外。 意外的是没想到黄相爷如此干净利落的纳头便拜，完全没有顾及到身份和面子，甚至没有一点点的矜持。 而不意外的是……黄相爷老背刺人了，背刺别人不是一次两次了。秦荐、黄党、沈钧甚至赵朞都挨过黄相爷的背刺。区区一个蜀地，文教不兴礼乐不昌的“偏远”之地，让我堂堂国相背刺一下又怎么了？ 至于肖恒会不会也成为黄相爷战绩中的一员……反正肖恒自己觉得不会。 再说了，肖恒尽管让黄世忠来到了秦府秘书处，但别忘了他的职位是“顾问”，尽管是高级的顾问，但顾问这头衔虽然清贵但真就没啥权利，而且在秘书处的地位也有些尴尬。 顾问，顾名思义其重点在于问。 可如果说秦府秘书处的人不问他……那他可真就是一点影响力都发挥不出来，甚至连主动提出建议的权利都没有！ 这在秦国城和韩子德两个人回道秘书处之后就更明显了。 秦国城和韩子德即便在南宋时期也是出阁入相的实力，他们都是状元出身并且还那么年轻，最重要的是这两位既当过普通县令又有在中枢工作的经验……在这个并不重视基层经验的时代可算是非常难得的履历。 这两位老县令本身就有“天使”光环，再加上之前秦府以雷霆之势砍倒了当地最大的大树——知县，所以治弄剩下的“猢狲”可就轻松多了，很快就彻底掌握了蜀地另外两个县，并且将新的秦府执政系统铺了下去。 等秦府行政系统开始顺畅的运行之后，这两位就立即重返了中枢，并且联起手来迅速架空了黄世忠这位顾问。 而直到此时黄相爷才惊觉“顾问”这位置的尴尬之处，然而在一细想，究竟是谁把他摆在这个尴尬的位置上的呢？而又是为什么将他置于如此尴尬之地呢？ 第一个问题不用问，那当然是肖恒。 然后延伸来想第二个问题……这里面的味道可就微妙了。 黄顾问越想越觉得心里没底，然后就在秦国城和韩子德以为黄顾问会展开反击的时候，黄世忠却直接偃旗息鼓了。 他居然就这么认了！？ 不光是秦国城他们俩，就连跟黄世忠相处时间更长的张坷瀚以及肖恒那俩学生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黄世忠这个人的权欲极重，刚刚入驻秘书处的时候姿态也摆的极高……毕竟他曾经的身份在那摆着呢，即便姿态稍微高那么点张坷瀚出于对老前辈的尊重也就忍了。 可谁能想到这位老前辈居然如此怂呢？ 就连秦国城都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他还没出力呢对方就已经躺平了。 最后还是韩子德发现了端倪……黄相爷似乎有点怕肖恒。 而当他将这番猜测回去跟他爹韩非聊了之后，韩国公也认同了这一点。 肖恒从一介白身成长到当前这个地步可不是一步登天的，那都是一步一个脚印自己走出来的！而作为见证者的黄世忠，感受到肖恒对自己的打压后当然会惴惴不安…… 毕竟就连韩国公自己也是如此！ 就在韩国公举家西迁的那段时间里，是韩国公心里最没底的时刻。那个时候的他可不比现在的黄世忠号多少。 不过肖恒似乎很快就感受到了他的惴惴不安，不仅任由韩子青在秦府内部胡闹，等稳定下来之后甚至直接吸收了韩子德入阁！ 没有多余的安慰，也没有的空洞的许诺，肖恒轻轻拨了拨手腕，既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又如春风化雨一般不露一丝烟火气息。 如此手腕，那可真叫一个“懂的都懂”。 韩国公当然懂了，心中对肖恒的评价不由得又提高了两层。 想当初，在南宋时期肖恒的两大靠山，此时都有了好的结果。而两家不同的地位，也微妙的体现出了当初与肖恒交往时的区别。 肖恒与黄相爷之间更多的是互相利用以及生造出来的共同利益——黄相爷之所以挺肖恒，除了因为肖恒帮过他之外，最大的原因还是因为纺织厂以及织锦技术。 而肖恒与韩国公之前的交往则从未涉及利益关系，至于韩国公没事从肖恒这里搞点纪念品的行为则只是一种亲善的表现，区区几百两或者几千两这点小钱，在韩国公这个级别上根本就算不得利益，只能算人情。 韩子德之所以能有如今的地位，谁又能说他与之前韩非韩国公数次出手援助无关呢？ 只是看破不说破，无论是韩非还是肖恒，都默契的不提这些事情——人情往来若是夹杂了其他东西，这感情可就不纯粹了。 在肖恒已在事实上登顶权力宝座的现在，既然肖恒这边不挑明，那么就说明肖恒依然愿意保持与韩府的私人关系……这可比什么铁卷丹书有用多了。恭州城，秘书处。 肖恒来这里的次数是越来越少了。 随着地方开始变得稳定，秦国城和韩子德两个人也已经回到中枢，再加上经验丰富的高级顾问黄世忠，目前秦府的执政班底算是已经彻底稳定下来。 在沈钧一家被送去挖矿之后，黄相爷可以算是“前朝”遗老中地位最高的人了。 而面对秦府与整个士林的利益冲突，黄世忠干净利落的投诚给了蜀地士林以沉重的一击，让蜀地士林彻底失去了与秦府对抗并且争取权利的信心。 说来也搞笑，想当年的“黄党”就是因为黄世忠的叛变而崩溃的。 想当初那些黄党成员究竟是以何等心情来看待黄世忠这位黄党核心人物叛变的现在已经不得而知了，但想必蜀地这些满心将黄世忠看作是士林领头人的“文人志士”们应该已经尝到了类似当初黄党们的滋味。 而对于黄世忠来说，既然能够重回中枢就已经足够了，其他士人们可能的权利削减跟他有什么关系？尽管黄世忠现在只是个高阶顾问权利远不比以前，但他毕竟以前朝遗老的身份混进了决策圈，这可比什么都重要。 不过在肖恒看来，对于黄世忠背刺蜀地士林这件事他既意外也不意外。 意外的是没想到黄相爷如此干净利落的纳头便拜，完全没有顾及到身份和面子，甚至没有一点点的矜持。 而不意外的是……黄相爷老背刺人了，背刺别人不是一次两次了。秦荐、黄党、沈钧甚至赵朞都挨过黄相爷的背刺。区区一个蜀地，文教不兴礼乐不昌的“偏远”之地，让我堂堂国相背刺一下又怎么了？ 至于肖恒会不会也成为黄相爷战绩中的一员……反正肖恒自己觉得不会。 再说了，肖恒尽管让黄世忠来到了秦府秘书处，但别忘了他的职位是“顾问”，尽管是高级的顾问，但顾问这头衔虽然清贵但真就没啥权利，而且在秘书处的地位也有些尴尬。 顾问，顾名思义其重点在于问。 可如果说秦府秘书处的人不问他……那他可真就是一点影响力都发挥不出来，甚至连主动提出建议的权利都没有！ 这在秦国城和韩子德两个人回道秘书处之后就更明显了。 秦国城和韩子德即便在南宋时期也是出阁入相的实力，他们都是状元出身并且还那么年轻，最重要的是这两位既当过普通县令又有在中枢工作的经验……在这个并不重视基层经验的时代可算是非常难得的履历。 这两位老县令本身就有“天使”光环，再加上之前秦府以雷霆之势砍倒了当地最大的大树——知县，所以治弄剩下的“猢狲”可就轻松多了，很快就彻底掌握了蜀地另外两个县，并且将新的秦府执政系统铺了下去。 等秦府行政系统开始顺畅的运行之后，这两位就立即重返了中枢，并且联起手来迅速架空了黄世忠这位顾问。 而直到此时黄相爷才惊觉“顾问”这位置的尴尬之处，然而在一细想，究竟是谁把他摆在这个尴尬的位置上的呢？而又是为什么将他置于如此尴尬之地呢？ 第一个问题不用问，那当然是肖恒。 然后延伸来想第二个问题……这里面的味道可就微妙了。 黄顾问越想越觉得心里没底，然后就在秦国城和韩子德以为黄顾问会展开反击的时候，黄世忠却直接偃旗息鼓了。 他居然就这么认了！？ 不光是秦国城他们俩，就连跟黄世忠相处时间更长的张坷瀚以及肖恒那俩学生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黄世忠这个人的权欲极重，刚刚入驻秘书处的时候姿态也摆的极高……毕竟他曾经的身份在那摆着呢，即便姿态稍微高那么点张坷瀚出于对老前辈的尊重也就忍了。 可谁能想到这位老前辈居然如此怂呢？ 就连秦国城都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他还没出力呢对方就已经躺平了。 最后还是韩子德发现了端倪……黄相爷似乎有点怕肖恒。 而当他将这番猜测回去跟他爹韩非聊了之后，韩国公也认同了这一点。 肖恒从一介白身成长到当前这个地步可不是一步登天的，那都是一步一个脚印自己走出来的！而作为见证者的黄世忠，感受到肖恒对自己的打压后当然会惴惴不安…… 毕竟就连韩国公自己也是如此！ 就在韩国公举家西迁的那段时间里，是韩国公心里最没底的时刻。那个时候的他可不比现在的黄世忠号多少。 不过肖恒似乎很快就感受到了他的惴惴不安，不仅任由韩子青在秦府内部胡闹，等稳定下来之后甚至直接吸收了韩子德入阁！ 没有多余的安慰，也没有的空洞的许诺，肖恒轻轻拨了拨手腕，既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又如春风化雨一般不露一丝烟火气息。 如此手腕，那可真叫一个“懂的都懂”。 韩国公当然懂了，心中对肖恒的评价不由得又提高了两层。 想当初，在南宋时期肖恒的两大靠山，此时都有了好的结果。而两家不同的地位，也微妙的体现出了当初与肖恒交往时的区别。 肖恒与黄相爷之间更多的是互相利用以及生造出来的共同利益——黄相爷之所以挺肖恒，除了因为肖恒帮过他之外，最大的原因还是因为纺织厂以及织锦技术。 而肖恒与韩国公之前的交往则从未涉及利益关系，至于韩国公没事从肖恒这里搞点纪念品的行为则只是一种亲善的表现，区区几百两或者几千两这点小钱，在韩国公这个级别上根本就算不得利益，只能算人情。 韩子德之所以能有如今的地位，谁又能说他与之前韩非韩国公数次出手援助无关呢？ 只是看破不说破，无论是韩非还是肖恒，都默契的不提这些事情——人情往来若是夹杂了其他东西，这感情可就不纯粹了。 在肖恒已在事实上登顶权力宝座的现在，既然肖恒这边不挑明，那么就说明肖恒依然愿意保持与韩府的私人关系……这可比什么铁卷丹书有用多了。 节70 伟业 节70 益州城不远一处峡谷，工人们正热火朝天的工作着，而作为这个项目的总负责人，满脸胡茬一脸灰尘的卢淳则站在旁边的山峰上，静静的看着下面的工程进展。 今天是个平常的日子。 所有人都照常起早、照常吃饭，同时也像往常一样工作。 然而今天也是个特殊的日子。 因为今天到了洛神工程最关键的节点——截流。 洛神工程是由肖恒制定发起的，由被视为肖恒亲传大弟子的卢淳亲自负责，自秦荐调任蜀地之后就开始筹备动工的超大型项目——洛神水电站。 洛神，是先秦神话中洛河的水神。而后在曹植的千古名篇《洛神赋》中被当成了理想美神的化身。 此地当然不是洛河，而修水电站当然也跟神仙美女没有任何关系。如果按照肖恒的意思，这个水电站肯定会起名叫做孙家村水电站或者鸭掌湾水电站。 不过对于名字这种东西肖恒的态度无可无不可，而无论是孙家村还是鸭掌这种名字，都被卢淳认为是配不上如此开天辟地头一遭的伟大工程，所以这个水电站的名字肖恒就任由他们自己发挥了。 在查找了许多古文，又征求了许多人的意见之后，卢淳他们团队终于得出了“洛神”这个名字。 一方面是因为洛神满足了广大古代宅男对于美好二字的无尽幻想，而另一方面也是凸显“水神”的地位。 如此开山截流并将水化为电，其巧夺天工之举真是堪比大禹治水时开山填海之威。 所以，洛神水电站的名字就这样被定下来了。 说实话，在肖恒看来如此一个不超过一万千瓦时，放在后世只能算是小水电的工程，实在当不起“洛神”这个名号，但奈何卢淳他们这帮执行者喜欢，那也就随他们去了。 洛神水电站项目时间跨度大且投资高昂，从卢淳他们团队开始实地考察开始到后来的动迁、工程建设等等，都可以算得上是吞金巨兽，秦府除了战争之外花费最大的地方就是这个水电站了。 然而当不限量的资本疯狂的砸进这个无底洞后，工程建设的速度也开始慢慢变快了起来。 最初这里只有少数一些来自秦府的学生在查验地形。 而后就是与“孙家村”漫长的谈判了，毕竟孙家村所处的位置刚好就在预计水线以下，若是不管不顾这么一村子的人都得被大水淹没。 不过一边谈着，卢淳他们这边的工程也没歇着。 首先他们在旁边的山崖上挖了个导流道，绕过了大坝方向最终仍然注入下游。 之所以要挖这个导流道是为了下一步的截流做准备的。 水坝的截流其实指的并非是水坝本身，而是在水坝之前的围堰。 益州城不远一处峡谷，工人们正热火朝天的工作着，而作为这个项目的总负责人，满脸胡茬一脸灰尘的卢淳则站在旁边的山峰上，静静的看着下面的工程进展。 今天是个平常的日子。 所有人都照常起早、照常吃饭，同时也像往常一样工作。 然而今天也是个特殊的日子。 因为今天到了洛神工程最关键的节点——截流。 洛神工程是由肖恒制定发起的，由被视为肖恒亲传大弟子的卢淳亲自负责，自秦荐调任蜀地之后就开始筹备动工的超大型项目——洛神水电站。 洛神，是先秦神话中洛河的水神。而后在曹植的千古名篇《洛神赋》中被当成了理想美神的化身。 此地当然不是洛河，而修水电站当然也跟神仙美女没有任何关系。如果按照肖恒的意思，这个水电站肯定会起名叫做孙家村水电站或者鸭掌湾水电站。 不过对于名字这种东西肖恒的态度无可无不可，而无论是孙家村还是鸭掌这种名字，都被卢淳认为是配不上如此开天辟地头一遭的伟大工程，所以这个水电站的名字肖恒就任由他们自己发挥了。 在查找了许多古文，又征求了许多人的意见之后，卢淳他们团队终于得出了“洛神”这个名字。 一方面是因为洛神满足了广大古代宅男对于美好二字的无尽幻想，而另一方面也是凸显“水神”的地位。 如此开山截流并将水化为电，其巧夺天工之举真是堪比大禹治水时开山填海之威。 所以，洛神水电站的名字就这样被定下来了。 说实话，在肖恒看来如此一个不超过一万千瓦时，放在后世只能算是小水电的工程，实在当不起“洛神”这个名号，但奈何卢淳他们这帮执行者喜欢，那也就随他们去了。 洛神水电站项目时间跨度大且投资高昂，从卢淳他们团队开始实地考察开始到后来的动迁、工程建设等等，都可以算得上是吞金巨兽，秦府除了战争之外花费最大的地方就是这个水电站了。 然而当不限量的资本疯狂的砸进这个无底洞后，工程建设的速度也开始慢慢变快了起来。 最初这里只有少数一些来自秦府的学生在查验地形。 而后就是与“孙家村”漫长的谈判了，毕竟孙家村所处的位置刚好就在预计水线以下，若是不管不顾这么一村子的人都得被大水淹没。 不过一边谈着，卢淳他们这边的工程也没歇着。 首先他们在旁边的山崖上挖了个导流道，绕过了大坝方向最终仍然注入下游。 之所以要挖这个导流道是为了下一步的截流做准备的。 水坝的截流其实指的并非是水坝本身，而是在水坝之前的围堰。 益州城不远一处峡谷，工人们正热火朝天的工作着，而作为这个项目的总负责人，满脸胡茬一脸灰尘的卢淳则站在旁边的山峰上，静静的看着下面的工程进展。 今天是个平常的日子。 所有人都照常起早、照常吃饭，同时也像往常一样工作。 然而今天也是个特殊的日子。 因为今天到了洛神工程最关键的节点——截流。 洛神工程是由肖恒制定发起的，由被视为肖恒亲传大弟子的卢淳亲自负责，自秦荐调任蜀地之后就开始筹备动工的超大型项目——洛神水电站。 洛神，是先秦神话中洛河的水神。而后在曹植的千古名篇《洛神赋》中被当成了理想美神的化身。 此地当然不是洛河，而修水电站当然也跟神仙美女没有任何关系。如果按照肖恒的意思，这个水电站肯定会起名叫做孙家村水电站或者鸭掌湾水电站。 不过对于名字这种东西肖恒的态度无可无不可，而无论是孙家村还是鸭掌这种名字，都被卢淳认为是配不上如此开天辟地头一遭的伟大工程，所以这个水电站的名字肖恒就任由他们自己发挥了。 在查找了许多古文，又征求了许多人的意见之后，卢淳他们团队终于得出了“洛神”这个名字。 一方面是因为洛神满足了广大古代宅男对于美好二字的无尽幻想，而另一方面也是凸显“水神”的地位。 如此开山截流并将水化为电，其巧夺天工之举真是堪比大禹治水时开山填海之威。 所以，洛神水电站的名字就这样被定下来了。 说实话，在肖恒看来如此一个不超过一万千瓦时，放在后世只能算是小水电的工程，实在当不起“洛神”这个名号，但奈何卢淳他们这帮执行者喜欢，那也就随他们去了。 洛神水电站项目时间跨度大且投资高昂，从卢淳他们团队开始实地考察开始到后来的动迁、工程建设等等，都可以算得上是吞金巨兽，秦府除了战争之外花费最大的地方就是这个水电站了。 然而当不限量的资本疯狂的砸进这个无底洞后，工程建设的速度也开始慢慢变快了起来。 最初这里只有少数一些来自秦府的学生在查验地形。 而后就是与“孙家村”漫长的谈判了，毕竟孙家村所处的位置刚好就在预计水线以下，若是不管不顾这么一村子的人都得被大水淹没。 不过一边谈着，卢淳他们这边的工程也没歇着。 首先他们在旁边的山崖上挖了个导流道，绕过了大坝方向最终仍然注入下游。 之所以要挖这个导流道是为了下一步的截流做准备的。 水坝的截流其实指的并非是水坝本身，而是在水坝之前的围堰。 益州城不远一处峡谷，工人们正热火朝天的工作着，而作为这个项目的总负责人，满脸胡茬一脸灰尘的卢淳则站在旁边的山峰上，静静的看着下面的工程进展。 今天是个平常的日子。 所有人都照常起早、照常吃饭，同时也像往常一样工作。 然而今天也是个特殊的日子。 因为今天到了洛神工程最关键的节点——截流。 洛神工程是由肖恒制定发起的，由被视为肖恒亲传大弟子的卢淳亲自负责，自秦荐调任蜀地之后就开始筹备动工的超大型项目——洛神水电站。 洛神，是先秦神话中洛河的水神。而后在曹植的千古名篇《洛神赋》中被当成了理想美神的化身。 此地当然不是洛河，而修水电站当然也跟神仙美女没有任何关系。如果按照肖恒的意思，这个水电站肯定会起名叫做孙家村水电站或者鸭掌湾水电站。 不过对于名字这种东西肖恒的态度无可无不可，而无论是孙家村还是鸭掌这种名字，都被卢淳认为是配不上如此开天辟地头一遭的伟大工程，所以这个水电站的名字肖恒就任由他们自己发挥了。 在查找了许多古文，又征求了许多人的意见之后，卢淳他们团队终于得出了“洛神”这个名字。 一方面是因为洛神满足了广大古代宅男对于美好二字的无尽幻想，而另一方面也是凸显“水神”的地位。 如此开山截流并将水化为电，其巧夺天工之举真是堪比大禹治水时开山填海之威。 所以，洛神水电站的名字就这样被定下来了。 说实话，在肖恒看来如此一个不超过一万千瓦时，放在后世只能算是小水电的工程，实在当不起“洛神”这个名号，但奈何卢淳他们这帮执行者喜欢，那也就随他们去了。 洛神水电站项目时间跨度大且投资高昂，从卢淳他们团队开始实地考察开始到后来的动迁、工程建设等等，都可以算得上是吞金巨兽，秦府除了战争之外花费最大的地方就是这个水电站了。 然而当不限量的资本疯狂的砸进这个无底洞后，工程建设的速度也开始慢慢变快了起来。 最初这里只有少数一些来自秦府的学生在查验地形。 而后就是与“孙家村”漫长的谈判了，毕竟孙家村所处的位置刚好就在预计水线以下，若是不管不顾这么一村子的人都得被大水淹没。 不过一边谈着，卢淳他们这边的工程也没歇着。 首先他们在旁边的山崖上挖了个导流道，绕过了大坝方向最终仍然注入下游。 之所以要挖这个导流道是为了下一步的截流做准备的。 水坝的截流其实指的并非是水坝本身，而是在水坝之前的围堰。 益州城不远一处峡谷，工人们正热火朝天的工作着，而作为这个项目的总负责人，满脸胡茬一脸灰尘的卢淳则站在旁边的山峰上，静静的看着下面的工程进展。 今天是个平常的日子。 所有人都照常起早、照常吃饭，同时也像往常一样工作。 然而今天也是个特殊的日子。 因为今天到了洛神工程最关键的节点——截流。 洛神工程是由肖恒制定发起的，由被视为肖恒亲传大弟子的卢淳亲自负责，自秦荐调任蜀地之后就开始筹备动工的超大型项目——洛神水电站。 洛神，是先秦神话中洛河的水神。而后在曹植的千古名篇《洛神赋》中被当成了理想美神的化身。 此地当然不是洛河，而修水电站当然也跟神仙美女没有任何关系。如果按照肖恒的意思，这个水电站肯定会起名叫做孙家村水电站或者鸭掌湾水电站。 不过对于名字这种东西肖恒的态度无可无不可，而无论是孙家村还是鸭掌这种名字， 此时这座峡谷两侧的植被已经完成了剥离， 节71 流动的钢铁 节7 攀枝花。 一队矿工正在辛勤劳作着。 这队矿工领头的身材不高，但四肢却极为粗壮，做活的时候手臂上的肌肉如虬扎盘结……每当活动的时候就仿佛有无数条蛇在皮下乱动一般。 他那藏青色的纯棉背心已经被汗水打透了，湿漉漉的布料紧紧地贴在了他那强壮的胸膛上。 在他那两块异常发达的胸肌之间，挂着个写有字迹的竹排。 上面的字迹是庚酉柒壹陆，意思是庚七区，0号矿区的6队……按照正确的顺序应该是庚柒酉壹陆，之所以打乱顺序是为了让人摸不透编号规律和俘虏的总数。 这种加密方式之所以看起来简单，那是因为事先知道答案。 然而对于俘虏营中的俘虏而言，一来接触到的人也相对较少，没有能够参考的情报，二来……每天光是挖矿就已经累得要死了，谁会闲着没事来猜这编号里的玄机？ 不巧的是，还真有这么个人，他的名字叫做沈季。 光看这个姓氏，其实沈季的身世就多半明晰了……毕竟整个俘虏营中的汉人可以说是少之又少，而其中姓沈的可是蝎子粑粑独一份，光头上的虱子明摆着。 没错，沈季就是沈钧的儿子。 自从沈家离开了临安之后，这坏事就一个接着一个。 既然选择背叛赵朞，那么从临安举家逃亡的那一刻开始，沈钧这宰相的位置当然也就保不住了。 而到了蜀地之后，沈钧却没像其他逃到蜀地寻求庇护的那些高官们那么低调，反而生出了一丝不应有的野心，与本地势力就开始了漫长的互相利用。 然而利用来利用去，最终没得个好下场……事实上比起那几个因为在秦府围剿的时候激烈反抗，却导致活力升级最后无一生还的那些地主来说，沈钧的下场还算是好的呢！ 毕竟虽然跑来挖矿了，但实际上秦府却也没做的那么绝，让他这位老人家亲自上阵挖石抡锤。 以沈钧的身体，如果真去挖矿的话也不用太长时间，一个星期就能要了他的命。 然而肖恒也不是什么大善人，在事实上免去了沈钧一家的死罪同时，也让他们在精神上饱受折磨。 至于原因…… 与秦府交战的蒙军战俘们，所受到的惩罚是两年的劳动改造。 如果一切都按照规则执行的话，普通蒙军俘虏两年时间刚刚好满足足够的工作量。 而沈钧的罪名虽然是谋反，但其工作量并没有比蒙军俘虏多，事实上只要沈钧达到了足够的工分，他也能像蒙军俘虏那样将工分兑换成自由与银子。 以理想情况来看，沈钧似乎也是两年时间就能离开这个鬼地方了……然而问题是沈钧积累工分的速度不足蒙军俘虏的三分之一。 毕竟安歇俘虏干的可是有一定危险性的纯体力活，而沈钧只要坐在阳伞下攀枝花。 一队矿工正在辛勤劳作着。 这队矿工领头的身材不高，但四肢却极为粗壮，做活的时候手臂上的肌肉如虬扎盘结……每当活动的时候就仿佛有无数条蛇在皮下乱动一般。 他那藏青色的纯棉背心已经被汗水打透了，湿漉漉的布料紧紧地贴在了他那强壮的胸膛上。 在他那两块异常发达的胸肌之间，挂着个写有字迹的竹排。 上面的字迹是庚酉柒壹陆，意思是庚七区，0号矿区的6队……按照正确的顺序应该是庚柒酉壹陆，之所以打乱顺序是为了让人摸不透编号规律和俘虏的总数。 这种加密方式之所以看起来简单，那是因为事先知道答案。 然而对于俘虏营中的俘虏而言，一来接触到的人也相对较少，没有能够参考的情报，二来……每天光是挖矿就已经累得要死了，谁会闲着没事来猜这编号里的玄机？ 不巧的是，还真有这么个人，他的名字叫做沈季。 光看这个姓氏，其实沈季的身世就多半明晰了……毕竟整个俘虏营中的汉人可以说是少之又少，而其中姓沈的可是蝎子粑粑独一份，光头上的虱子明摆着。 没错，沈季就是沈钧的儿子。 自从沈家离开了临安之后，这坏事就一个接着一个。 既然选择背叛赵朞，那么从临安举家逃亡的那一刻开始，沈钧这宰相的位置当然也就保不住了。 而到了蜀地之后，沈钧却没像其他逃到蜀地寻求庇护的那些高官们那么低调，反而生出了一丝不应有的野心，与本地势力就开始了漫长的互相利用。 然而利用来利用去，最终没得个好下场……事实上比起那几个因为在秦府围剿的时候激烈反抗，却导致活力升级最后无一生还的那些地主来说，沈钧的下场还算是好的呢！ 毕竟虽然跑来挖矿了，但实际上秦府却也没做的那么绝，让他这位老人家亲自上阵挖石抡锤。 以沈钧的身体，如果真去挖矿的话也不用太长时间，一个星期就能要了他的命。 然而肖恒也不是什么大善人，在事实上免去了沈钧一家的死罪同时，也让他们在精神上饱受折磨。 至于原因…… 与秦府交战的蒙军战俘们，所受到的惩罚是两年的劳动改造。 如果一切都按照规则执行的话，普通蒙军俘虏两年时间刚刚好满足足够的工作量。 而沈钧的罪名虽然是谋反，但其工作量并没有比蒙军俘虏多，事实上只要沈钧达到了足够的工分，他也能像蒙军俘虏那样将工分兑换成自由与银子。 以理想情况来看，沈钧似乎也是两年时间就能离开这个鬼地方了……然而问题是沈钧积累工分的速度不足蒙军俘虏的三分之一。 毕竟安歇俘虏干的可是有一定危险性的纯体力活，而沈钧只要坐在阳伞下攀枝花。 一队矿工正在辛勤劳作着。 这队矿工领头的身材不高，但四肢却极为粗壮，做活的时候手臂上的肌肉如虬扎盘结……每当活动的时候就仿佛有无数条蛇在皮下乱动一般。 他那藏青色的纯棉背心已经被汗水打透了，湿漉漉的布料紧紧地贴在了他那强壮的胸膛上。 在他那两块异常发达的胸肌之间，挂着个写有字迹的竹排。 上面的字迹是庚酉柒壹陆，意思是庚七区，0号矿区的6队……按照正确的顺序应该是庚柒酉壹陆，之所以打乱顺序是为了让人摸不透编号规律和俘虏的总数。 这种加密方式之所以看起来简单，那是因为事先知道答案。 然而对于俘虏营中的俘虏而言，一来接触到的人也相对较少，没有能够参考的情报，二来……每天光是挖矿就已经累得要死了，谁会闲着没事来猜这编号里的玄机？ 不巧的是，还真有这么个人，他的名字叫做沈季。 光看这个姓氏，其实沈季的身世就多半明晰了……毕竟整个俘虏营中的汉人可以说是少之又少，而其中姓沈的可是蝎子粑粑独一份，光头上的虱子明摆着。 没错，沈季就是沈钧的儿子。 自从沈家离开了临安之后，这坏事就一个接着一个。 既然选择背叛赵朞，那么从临安举家逃亡的那一刻开始，沈钧这宰相的位置当然也就保不住了。 而到了蜀地之后，沈钧却没像其他逃到蜀地寻求庇护的那些高官们那么低调，反而生出了一丝不应有的野心，与本地势力就开始了漫长的互相利用。 然而利用来利用去，最终没得个好下场……事实上比起那几个因为在秦府围剿的时候激烈反抗，却导致活力升级最后无一生还的那些地主来说，沈钧的下场还算是好的呢！ 毕竟虽然跑来挖矿了，但实际上秦府却也没做的那么绝，让他这位老人家亲自上阵挖石抡锤。 以沈钧的身体，如果真去挖矿的话也不用太长时间，一个星期就能要了他的命。 然而肖恒也不是什么大善人，在事实上免去了沈钧一家的死罪同时，也让他们在精神上饱受折磨。 至于原因…… 与秦府交战的蒙军战俘们，所受到的惩罚是两年的劳动改造。 如果一切都按照规则执行的话，普通蒙军俘虏两年时间刚刚好满足足够的工作量。 而沈钧的罪名虽然是谋反，但其工作量并没有比蒙军俘虏多，事实上只要沈钧达到了足够的工分，他也能像蒙军俘虏那样将工分兑换成自由与银子。 以理想情况来看，沈钧似乎也是两年时间就能离开这个鬼地方了……然而问题是沈钧积累工分的速度不足蒙军俘虏的三分之一。 毕竟安歇俘虏干的可是有一定危险性的纯体力活，而沈钧只要坐在阳伞下攀枝花。 一队矿工正在辛勤劳作着。 这队矿工领头的身材不高，但四肢却极为粗壮，做活的时候手臂上的肌肉如虬扎盘结……每当活动的时候就仿佛有无数条蛇在皮下乱动一般。 他那藏青色的纯棉背心已经被汗水打透了，湿漉漉的布料紧紧地贴在了他那强壮的胸膛上。 在他那两块异常发达的胸肌之间，挂着个写有字迹的竹排。 上面的字迹是庚酉柒壹陆，意思是庚七区，0号矿区的6队……按照正确的顺序应该是庚柒酉壹陆，之所以打乱顺序是为了让人摸不透编号规律和俘虏的总数。 这种加密方式之所以看起来简单，那是因为事先知道答案。 然而对于俘虏营中的俘虏而言，一来接触到的人也相对较少，没有能够参考的情报，二来……每天光是挖矿就已经累得要死了，谁会闲着没事来猜这编号里的玄机？ 不巧的是，还真有这么个人，他的名字叫做沈季。 光看这个姓氏，其实沈季的身世就多半明晰了……毕竟整个俘虏营中的汉人可以说是少之又少，而其中姓沈的可是蝎子粑粑独一份，光头上的虱子明摆着。 没错，沈季就是沈钧的儿子。 自从沈家离开了临安之后，这坏事就一个接着一个。 既然选择背叛赵朞，那么从临安举家逃亡的那一刻开始，沈钧这宰相的位置当然也就保不住了。 而到了蜀地之后，沈钧却没像其他逃到蜀地寻求庇护的那些高官们那么低调，反而生出了一丝不应有的野心，与本地势力就开始了漫长的互相利用。 然而利用来利用去，最终没得个好下场……事实上比起那几个因为在秦府围剿的时候激烈反抗，却导致活力升级最后无一生还的那些地主来说，沈钧的下场还算是好的呢！ 毕竟虽然跑来挖矿了，但实际上秦府却也没做的那么绝，让他这位老人家亲自上阵挖石抡锤。 以沈钧的身体，如果真去挖矿的话也不用太长时间，一个星期就能要了他的命。 然而肖恒也不是什么大善人，在事实上免去了沈钧一家的死罪同时，也让他们在精神上饱受折磨。 至于原因…… 与秦府交战的蒙军战俘们，所受到的惩罚是两年的劳动改造。 如果一切都按照规则执行的话，普通蒙军俘虏两年时间刚刚好满足足够的工作量。 而沈钧的罪名虽然是谋反，但其工作量并没有比蒙军俘虏多，事实上只要沈钧达到了足够的工分，他也能像蒙军俘虏那样将工分兑换成自由与银子。 以理想情况来看，沈钧似乎也是两年时间就能离开这个鬼地方了……然而问题是沈钧积累工分的速度不足蒙军俘虏的三分之一。 毕竟安歇俘虏干的可是有一定危险性的纯体力活，而沈钧只要坐在阳伞下 经累得要死了，谁会闲着没事来猜这编号里的玄机？ 不巧的是，还真有这么个人，他的名字叫做沈季。 光看这个姓氏，其实沈季的身世就多半明晰了……毕竟整个俘虏营中的汉人可以说是少之又少，而其中姓沈的可是蝎子粑粑独一份，光头上的虱子明摆着。 没错，沈季就是沈钧的儿子。 自从沈家离开了临安之后，这坏事就一个接着一个。 既然选择背叛赵朞，那么从临安举家逃亡的那一刻开始，沈钧这宰相的位置当然也就保不住了。 而到了蜀地之后，沈钧却没像其他逃到蜀地寻求庇护的那些高官们那 节72 酒精 节72 福州，乡间小路上响着嘚嘚的马蹄声，辘辘的车轮声。 几匹骡马，几辆大车，组成了一个小小的商队。 他们正在向海边的方向缓缓前行。 打头的大车上，赶车的大爷坐在车辕上，嘴里哼着小曲儿，手中鞭子时不时的轻轻拂过骡子的后背，让脚步渐慢的骡子重新加快脚步。 骡子脖子上挂着铜铃铛，每走一步就能听到叮叮当当的铃音。 大车上拉的是甘蔗渣以及少量糖蜜。 糖蜜就是糖浆出糖之后剩下的无法再结晶的部分，其中含有大量杂质和部分无法分离的糖分，在后世这种东西一般会作为饲料或者发酵原料，但在这个年代还是有人会吃它的，毕竟它是甜的。 这也是为什么大车上的糖蜜数量较少的原因……毕竟这玩意其实还挺抢手的。 至于甘蔗渣这种东西，即便在这个时代也没什么太大的价值，倒是量大管饱。 蒙元南下给地方造成的动荡一时半会难以消减，不过地方上在经历过了最初的动荡之后倒是渐渐平静了下来，尤其是距离海边比较近的这些小村庄。 虽然蒙军数量庞大，但在蜀山要塞下吃了个恶亏，尤其是大量枪骑兵折损在要塞前，即便是对蒙元这种横跨中亚的巨型帝国也是个不小的打击。 而在蒙军实力大损的情况下，原本历史上对地方的严酷统治也就没有了前提条件，所以对于南方各省份来说，套在他们脖子上的套索反倒是松快了不少。 蒙元在宏观上的实力削弱，体现在民间就是各方面的管制被放松了。 至于原因……归根结底还是人不够了。 原本数十万的蒙军如猛虎下山般扑向各省，一路摧枯拉朽无人可挡。在这种情况下地方根本不感生出半点反抗之情，给后来的蒙元统治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然而当蒙军战无不胜的神话破灭后，许多人自然也就生出了一些不该有的小心思……造反什么的当然是不敢的，不过打一些歪脑筋的胆量可就重新回来了，至少这跑跑商什么的胆子还是有的。 而对于蒙元来说，由于士兵减少所造成的统治力减弱却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消除的。以蒙军目前的 而这也是为什么会有这种以村落、氏族为基础的小商队。 “叔，你说那些人为什么会收这些喂猪的玩意？”福州，乡间小路上响着嘚嘚的马蹄声，辘辘的车轮声。 几匹骡马，几辆大车，组成了一个小小的商队。 他们正在向海边的方向缓缓前行。 打头的大车上，赶车的大爷坐在车辕上，嘴里哼着小曲儿，手中鞭子时不时的轻轻拂过骡子的后背，让脚步渐慢的骡子重新加快脚步。 骡子脖子上挂着铜铃铛，每走一步就能听到叮叮当当的铃音。 大车上拉的是甘蔗渣以及少量糖蜜。 糖蜜就是糖浆出糖之后剩下的无法再结晶的部分，其中含有大量杂质和部分无法分离的糖分，在后世这种东西一般会作为饲料或者发酵原料，但在这个年代还是有人会吃它的，毕竟它是甜的。 这也是为什么大车上的糖蜜数量较少的原因……毕竟这玩意其实还挺抢手的。 至于甘蔗渣这种东西，即便在这个时代也没什么太大的价值，倒是量大管饱。 蒙元南下给地方造成的动荡一时半会难以消减，不过地方上在经历过了最初的动荡之后倒是渐渐平静了下来，尤其是距离海边比较近的这些小村庄。 虽然蒙军数量庞大，但在蜀山要塞下吃了个恶亏，尤其是大量枪骑兵折损在要塞前，即便是对蒙元这种横跨中亚的巨型帝国也是个不小的打击。 而在蒙军实力大损的情况下，原本历史上对地方的严酷统治也就没有了前提条件，所以对于南方各省份来说，套在他们脖子上的套索反倒是松快了不少。 蒙元在宏观上的实力削弱，体现在民间就是各方面的管制被放松了。 至于原因……归根结底还是人不够了。 原本数十万的蒙军如猛虎下山般扑向各省，一路摧枯拉朽无人可挡。在这种情况下地方根本不感生出半点反抗之情，给后来的蒙元统治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然而当蒙军战无不胜的神话破灭后，许多人自然也就生出了一些不该有的小心思……造反什么的当然是不敢的，不过打一些歪脑筋的胆量可就重新回来了，至少这跑跑商什么的胆子还是有的。 而对于蒙元来说，由于士兵减少所造成的统治力减弱却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消除的。以蒙军目前的 而这也是为什么会有这种以村落、氏族为基础的小商队。 “叔，你说那些人为什么会收这些喂猪的玩意？”福州，乡间小路上响着嘚嘚的马蹄声，辘辘的车轮声。 几匹骡马，几辆大车，组成了一个小小的商队。 他们正在向海边的方向缓缓前行。 打头的大车上，赶车的大爷坐在车辕上，嘴里哼着小曲儿，手中鞭子时不时的轻轻拂过骡子的后背，让脚步渐慢的骡子重新加快脚步。 骡子脖子上挂着铜铃铛，每走一步就能听到叮叮当当的铃音。 大车上拉的是甘蔗渣以及少量糖蜜。 糖蜜就是糖浆出糖之后剩下的无法再结晶的部分，其中含有大量杂质和部分无法分离的糖分，在后世这种东西一般会作为饲料或者发酵原料，但在这个年代还是有人会吃它的，毕竟它是甜的。 这也是为什么大车上的糖蜜数量较少的原因……毕竟这玩意其实还挺抢手的。 至于甘蔗渣这种东西，即便在这个时代也没什么太大的价值，倒是量大管饱。 蒙元南下给地方造成的动荡一时半会难以消减，不过地方上在经历过了最初的动荡之后倒是渐渐平静了下来，尤其是距离海边比较近的这些小村庄。 虽然蒙军数量庞大，但在蜀山要塞下吃了个恶亏，尤其是大量枪骑兵折损在要塞前，即便是对蒙元这种横跨中亚的巨型帝国也是个不小的打击。 而在蒙军实力大损的情况下，原本历史上对地方的严酷统治也就没有了前提条件，所以对于南方各省份来说，套在他们脖子上的套索反倒是松快了不少。 蒙元在宏观上的实力削弱，体现在民间就是各方面的管制被放松了。 至于原因……归根结底还是人不够了。 原本数十万的蒙军如猛虎下山般扑向各省，一路摧枯拉朽无人可挡。在这种情况下地方根本不感生出半点反抗之情，给后来的蒙元统治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然而当蒙军战无不胜的神话破灭后，许多人自然也就生出了一些不该有的小心思……造反什么的当然是不敢的，不过打一些歪脑筋的胆量可就重新回来了，至少这跑跑商什么的胆子还是有的。 而对于蒙元来说，由于士兵减少所造成的统治力减弱却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消除的。以蒙军目前的 而这也是为什么会有这种以村落、氏族为基础的小商队。 “叔，你说那些人为什么会收这些喂猪的玩意？”福州，乡间小路上响着嘚嘚的马蹄声，辘辘的车轮声。 几匹骡马，几辆大车，组成了一个小小的商队。 他们正在向海边的方向缓缓前行。 打头的大车上，赶车的大爷坐在车辕上，嘴里哼着小曲儿，手中鞭子时不时的轻轻拂过骡子的后背，让脚步渐慢的骡子重新加快脚步。 骡子脖子上挂着铜铃铛，每走一步就能听到叮叮当当的铃音。 大车上拉的是甘蔗渣以及少量糖蜜。 糖蜜就是糖浆出糖之后剩下的无法再结晶的部分，其中含有大量杂质和部分无法分离的糖分，在后世这种东西一般会作为饲料或者发酵原料，但在这个年代还是有人会吃它的，毕竟它是甜的。 这也是为什么大车上的糖蜜数量较少的原因……毕竟这玩意其实还挺抢手的。 至于甘蔗渣这种东西，即便在这个时代也没什么太大的价值，倒是量大管饱。 蒙元南下给地方造成的动荡一时半会难以消减，不过地方上在经历过了最初的动荡之后倒是渐渐平静了下来，尤其是距离海边比较近的这些小村庄。 虽然蒙军数量庞大，但在蜀山要塞下吃了个恶亏，尤其是大量枪骑兵折损在要塞前，即便是对蒙元这种横跨中亚的巨型帝国也是个不小的打击。 而在蒙军实力大损的情况下，原本历史上对地方的严酷统治也就没有了前提条件，所以对于南方各省份来说，套在他们脖子上的套索反倒是松快了不少。 蒙元在宏观上的实力削弱，体现在民间就是各方面的管制被放松了。 至于原因……归根结底还是人不够了。 原本数十万的蒙军如猛虎下山般扑向各省，一路摧枯拉朽无人可挡。在这种情况下地方根本不感生出半点反抗之情，给后来的蒙元统治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然而当蒙军战无不胜的神话破灭后，许多人自然也就生出了一些不该有的小心思……造反什么的当然是不敢的，不过打一些歪脑筋的胆量可就重新回来了，至少这跑跑商什么的胆子还是有的。 而对于蒙元来说，由于士兵减少所造成的统治力减弱却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消除的。以蒙军目前的 而这也是为什么会有这种以村落、氏族为基础的小商队。 “叔，你说那些人为什么会收这些喂猪的玩意？”福州，乡间小路上响着嘚嘚的马蹄声，辘辘的车轮声。 几匹骡马，几辆大车，组成了一个小小的商队。 他们正在向海边的方向缓缓前行。 打头的大车上，赶车的大爷坐在车辕上，嘴里哼着小曲儿，手中鞭子时不时的轻轻拂过骡子的后背，让脚步渐慢的骡子重新加快脚步。 骡子脖子上挂着铜铃铛，每走一步就能听到叮叮当当的铃音。 大车上拉的是甘蔗渣以及少量糖蜜。 糖蜜就是糖浆出糖之后剩下的无法再结晶的部分，其中含有大量杂质和部分无法分离的糖分，在后世这种东西一般会作为饲料或者发酵原料，但在这个年代还是有人会吃它的，毕竟它是甜的。 这也是为什么大车上的糖蜜数量较少的原因……毕竟这玩意其实还挺抢手的。 至于甘蔗渣这种东西，即便在这个时代也没什么太大的价值，倒是量大管饱。 蒙元南下给地方造成的动荡一时半会难以消减，不过地方上在经历过了最初的动荡之后倒是渐渐平静了下来，尤其是距离海边比较近的这些小村庄。 虽然蒙军数量庞大，但在蜀山要塞下吃了个恶亏，尤其是大量枪骑兵折损在要塞前，即便是对蒙元这种横跨中亚的巨型帝国也是个不小的打击。 而在蒙军实力大损的情况下，原本历史上对地方的严酷统治也就没有了前提条件，所以对于南方各省份来说，套在他们脖子上的套索反倒是松快了不少。 蒙元在宏观上的实力削弱，体现在民间就是各方面的管制被放松了。 至于原因……归根结底还是人不够了。 原本数十万的蒙军如猛虎下山般扑向各省，一路摧枯拉朽无人可挡。在这种情况下地方根本不感生出半点反抗之情，给后来的蒙元统治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然而当蒙军战无不胜的神话破灭后，许多人自然也就生出了一些不该有的小心思……造反什么的当然是不敢的，不过打一些歪脑筋的胆量可就重新回来了，至少这跑跑商什么的胆子还是有的。 而对于蒙元来说，由于士兵减少所造成的统治力减弱却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消除的。以蒙军目前的 而这也是为什么会有这种以村落、氏族为基础的小商队。 “叔，你说那些人为什么会收这些喂猪的玩意？” “ “铃铃……” 在自行车的铃铛声中，一个工人打扮的中年人来到了村口。 节73 女真 节73 北方。 比北方更远的北方。 在那终年积雪不化的地方，在那遍布着针叶林地披满了风霜的苦寒之地，一行足迹一直延伸到远方。 在沿海地区已经春暖花开的月份，这里依旧是冰雪的世界。 在这里，厚厚的积雪可以没人，若是脚下不穿雪板那么踩上去就会掉入雪坑并且再也爬不上来。 然而在自然条件如此恶劣的地方，却依然有人在雪地上艰苦跋涉着，而带队的人就是曾经的大金二皇子，被誉为最有希望接替皇位的天纵之才。 “呼……呼……” 沉重的呼吸带出的热量，在空气中迅速冷凝变成一团团的白雾。 完颜琴的眉毛上、胡子上已经挂满了冰霜，乍一看仿佛胡子眉毛全白了一样。 此时的他脸上多了几分岁月的痕迹，下巴上还多了个伤疤……现在的他再也看不到当初那个养尊处优的大金皇子的模样了，但依然不变的是他那双智慧而又坚定的眼睛。 “还有多久？”完颜琴喘息着问向导。 “还在山的那头……”那向导抬头看了看天色，“……今天应该是没法到了，咱们得找个地方扎营了。” “好。”完颜琴从善如流。 说来也怪，完颜琴本身就是女真出身，对这白山黑水应该无比熟悉才对，然而此时他却要依靠向导才能在这苦寒之地找到女真族的聚居地……呃，如果生女真也算女真的话。 另外眼前这位向导本身也不是女真人，而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汉人。 这人还是肖恒介绍给完颜琴的，而这个人还是张岚引荐给肖恒的……当然肖恒也知道这人实际上是张岚他爹的人，只是他也没有点破。 这位汉子之所以如此熟悉女真各个部族的聚居地，主要是因为他常年钻这些山沟沟收购各种山珍、皮草以及人参。 其中利润最大的就是人参……一棵全须全尾品相完整的百年老参能卖出几百两银子，而在这里他只需要付出几十两设置更少，这其中的利润可想而知。 然而这条线虽然赚钱但也不是谁都能跑的，毕竟就连完颜琴自己都觉得野女真茹毛饮血不好沟通，一言不合就动辄暴起杀人，若没有点本事根本没办法跟他们沟通。 “差不多了，就在这里吧。”向导找了个避风的山坳，大家靠着山坡开始挖雪坑。 北方积雪很厚的地方，想要扎营可是个技术活。 首先要熟悉当地的风向，然后找到避风的地方，否则晚上一觉睡过去第二天都未必醒得来，搞不好就会被冻死。北方。 比北方更远的北方。 在那终年积雪不化的地方，在那遍布着针叶林地披满了风霜的苦寒之地，一行足迹一直延伸到远方。 在沿海地区已经春暖花开的月份，这里依旧是冰雪的世界。 在这里，厚厚的积雪可以没人，若是脚下不穿雪板那么踩上去就会掉入雪坑并且再也爬不上来。 然而在自然条件如此恶劣的地方，却依然有人在雪地上艰苦跋涉着，而带队的人就是曾经的大金二皇子，被誉为最有希望接替皇位的天纵之才。 “呼……呼……” 沉重的呼吸带出的热量，在空气中迅速冷凝变成一团团的白雾。 完颜琴的眉毛上、胡子上已经挂满了冰霜，乍一看仿佛胡子眉毛全白了一样。 此时的他脸上多了几分岁月的痕迹，下巴上还多了个伤疤……现在的他再也看不到当初那个养尊处优的大金皇子的模样了，但依然不变的是他那双智慧而又坚定的眼睛。 “还有多久？”完颜琴喘息着问向导。 “还在山的那头……”那向导抬头看了看天色，“……今天应该是没法到了，咱们得找个地方扎营了。” “好。”完颜琴从善如流。 说来也怪，完颜琴本身就是女真出身，对这白山黑水应该无比熟悉才对，然而此时他却要依靠向导才能在这苦寒之地找到女真族的聚居地……呃，如果生女真也算女真的话。 另外眼前这位向导本身也不是女真人，而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汉人。 这人还是肖恒介绍给完颜琴的，而这个人还是张岚引荐给肖恒的……当然肖恒也知道这人实际上是张岚他爹的人，只是他也没有点破。 这位汉子之所以如此熟悉女真各个部族的聚居地，主要是因为他常年钻这些山沟沟收购各种山珍、皮草以及人参。 其中利润最大的就是人参……一棵全须全尾品相完整的百年老参能卖出几百两银子，而在这里他只需要付出几十两设置更少，这其中的利润可想而知。 然而这条线虽然赚钱但也不是谁都能跑的，毕竟就连完颜琴自己都觉得野女真茹毛饮血不好沟通，一言不合就动辄暴起杀人，若没有点本事根本没办法跟他们沟通。 “差不多了，就在这里吧。”向导找了个避风的山坳，大家靠着山坡开始挖雪坑。 北方积雪很厚的地方，想要扎营可是个技术活。 首先要熟悉当地的风向，然后找到避风的地方，否则晚上一觉睡过去第二天都未必醒得来，搞不好就会被冻死。北方。 比北方更远的北方。 在那终年积雪不化的地方，在那遍布着针叶林地披满了风霜的苦寒之地，一行足迹一直延伸到远方。 在沿海地区已经春暖花开的月份，这里依旧是冰雪的世界。 在这里，厚厚的积雪可以没人，若是脚下不穿雪板那么踩上去就会掉入雪坑并且再也爬不上来。 然而在自然条件如此恶劣的地方，却依然有人在雪地上艰苦跋涉着，而带队的人就是曾经的大金二皇子，被誉为最有希望接替皇位的天纵之才。 “呼……呼……” 沉重的呼吸带出的热量，在空气中迅速冷凝变成一团团的白雾。 完颜琴的眉毛上、胡子上已经挂满了冰霜，乍一看仿佛胡子眉毛全白了一样。 此时的他脸上多了几分岁月的痕迹，下巴上还多了个伤疤……现在的他再也看不到当初那个养尊处优的大金皇子的模样了，但依然不变的是他那双智慧而又坚定的眼睛。 “还有多久？”完颜琴喘息着问向导。 “还在山的那头……”那向导抬头看了看天色，“……今天应该是没法到了，咱们得找个地方扎营了。” “好。”完颜琴从善如流。 说来也怪，完颜琴本身就是女真出身，对这白山黑水应该无比熟悉才对，然而此时他却要依靠向导才能在这苦寒之地找到女真族的聚居地……呃，如果生女真也算女真的话。 另外眼前这位向导本身也不是女真人，而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汉人。 这人还是肖恒介绍给完颜琴的，而这个人还是张岚引荐给肖恒的……当然肖恒也知道这人实际上是张岚他爹的人，只是他也没有点破。 这位汉子之所以如此熟悉女真各个部族的聚居地，主要是因为他常年钻这些山沟沟收购各种山珍、皮草以及人参。 其中利润最大的就是人参……一棵全须全尾品相完整的百年老参能卖出几百两银子，而在这里他只需要付出几十两设置更少，这其中的利润可想而知。 然而这条线虽然赚钱但也不是谁都能跑的，毕竟就连完颜琴自己都觉得野女真茹毛饮血不好沟通，一言不合就动辄暴起杀人，若没有点本事根本没办法跟他们沟通。 “差不多了，就在这里吧。”向导找了个避风的山坳，大家靠着山坡开始挖雪坑。 北方积雪很厚的地方，想要扎营可是个技术活。 首先要熟悉当地的风向，然后找到避风的地方，否则晚上一觉睡过去第二天都未必醒得来，搞不好就会被冻死。北方。 比北方更远的北方。 在那终年积雪不化的地方，在那遍布着针叶林地披满了风霜的苦寒之地，一行足迹一直延伸到远方。 在沿海地区已经春暖花开的月份，这里依旧是冰雪的世界。 在这里，厚厚的积雪可以没人，若是脚下不穿雪板那么踩上去就会掉入雪坑并且再也爬不上来。 然而在自然条件如此恶劣的地方，却依然有人在雪地上艰苦跋涉着，而带队的人就是曾经的大金二皇子，被誉为最有希望接替皇位的天纵之才。 “呼……呼……” 沉重的呼吸带出的热量，在空气中迅速冷凝变成一团团的白雾。 完颜琴的眉毛上、胡子上已经挂满了冰霜，乍一看仿佛胡子眉毛全白了一样。 此时的他脸上多了几分岁月的痕迹，下巴上还多了个伤疤……现在的他再也看不到当初那个养尊处优的大金皇子的模样了，但依然不变的是他那双智慧而又坚定的眼睛。 “还有多久？”完颜琴喘息着问向导。 “还在山的那头……”那向导抬头看了看天色，“……今天应该是没法到了，咱们得找个地方扎营了。” “好。”完颜琴从善如流。 说来也怪，完颜琴本身就是女真出身，对这白山黑水应该无比熟悉才对，然而此时他却要依靠向导才能在这苦寒之地找到女真族的聚居地……呃，如果生女真也算女真的话。 另外眼前这位向导本身也不是女真人，而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汉人。 这人还是肖恒介绍给完颜琴的，而这个人还是张岚引荐给肖恒的……当然肖恒也知道这人实际上是张岚他爹的人，只是他也没有点破。 这位汉子之所以如此熟悉女真各个部族的聚居地，主要是因为他常年钻这些山沟沟收购各种山珍、皮草以及人参。 其中利润最大的就是人参……一棵全须全尾品相完整的百年老参能卖出几百两银子，而在这里他只需要付出几十两设置更少，这其中的利润可想而知。 然而这条线虽然赚钱但也不是谁都能跑的，毕竟就连完颜琴自己都觉得野女真茹毛饮血不好沟通，一言不合就动辄暴起杀人，若没有点本事根本没办法跟他们沟通。 “差不多了，就在这里吧。”向导找了个避风的山坳，大家靠着山坡开始挖雪坑。 北方积雪很厚的地方，想要扎营可是个技术活。 首先要熟悉当地的风向，然后找到避风的地方，否则晚上一觉睡过去第二天都未必醒得来，搞不好就会被冻死。北方。 比北方更远的北方。 在那终年积雪不化的地方，在那遍布着针叶林地披满了风霜的苦寒之地，一行足迹一直延伸到远方。 在沿海地区已经春暖花开的月份，这里依旧是冰雪的世界。 在这里，厚厚的积雪可以没人，若是脚下不穿雪板那么踩上去就会掉入雪坑并且再也爬不上来。 然而在自然条件如此恶劣的地方，却依然有人在雪地上艰苦跋涉着，而带队的人就是曾经的大金二皇子，被誉为最有希望接替皇位的天纵之才。 “呼……呼……” 沉重的呼吸带出的热量，在空气中迅速冷凝变成一团团的白雾。 完颜琴的眉毛上、胡子上已经挂满了冰霜，乍一看仿佛胡子眉毛全白了一样。 此时的他脸上多了几分岁月的痕迹，下巴上还多了个伤疤……现在的他再也看不到当初那个养尊处优的大金皇子的模样了，但依然不变的是他那双智慧而又坚定的眼睛。 “还有多久？”完颜琴喘息着问向导。 “还在山的那头……”那向导抬头看了看天色，“……今天应该是没法到了，咱们得找个地方扎营了。” “好。”完颜琴从善如流。 说来也怪，完颜琴本身就是女真出身，对这白山黑水应该无比熟悉才对，然而此时他却要依靠向导才能在这苦寒之地找到女真族的聚居地……呃，如果生女真也算女真的话。 另外眼前这位向导本身也不是女真人，而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汉人。 这人还是肖恒介绍给完颜琴的，而这个人还是张岚引荐给肖恒的……当然肖恒也知道这人实际上是张岚他爹的人，只是他也没有点破。 节74 海兰 节74 林海雪原中，完颜琴的队伍依然还在艰难的跋涉着。 根据秦府提供的情报，蒙元那边的动作完颜琴已经很清楚了，所以其实这件事对他们本身也是件威胁。 首先，要攻打日本就必然要先打朝鲜，只有在征服了朝鲜之后才能以朝鲜为跳板继续东进。 那么一旦蒙军攻破了朝鲜，那么位于皮岛的大金余烬可就危险了。 在肖恒的历史上，毛文龙之所以能够据守皮岛除了有大明本土的支持之外，本地朝鲜政权的支持也是必不可少的。 而完颜琴他们虽然各种补给都不缺，但毕竟也只是据守一岛。 与历史上不一样的是，完颜琴他们还将面对一个毛文龙从不曾面对的问题……蒲家。 蒲家由于本身的海上能力是对蒙军的一大补充，所以从最开始就非常受重视。 虽然在崖山海战之后，由于输得惨烈受了一段时间的白眼，但好在蒙军也在秦府身上碰得头破血流，而直到此时他们这才了解秦府的强大。 除此之外还有蒙元最近的东进战略也需要蒲家的支持，所以在蜀山要塞之战以后，蒲家得到了蒙元的全力支持，其实力拓展速度极快，而且原本不少属于汉人的造船厂也都被拨付给了蒲家…… 再加上蒙元本身就有的铜炮铸造技术，如果再给蒲家几年时间也未必造不出类似海阎王号这种级别的战列舰。 自从投靠了蒙元之后，蒲家的潜力大大增加了。然而潜力毕竟是潜力，想要将其转化为实力还需很长一段时间，所以蒲家最近一段时间还是很低调的……基本上不去秦府海军出没的地区。 目前的蒲家对于秦府而言并不算是个威胁，但对于退于一隅的金人来说，一旦蒲家的战船抵达，那么他们可就要面临着全灭的危险。 也正是因为如此，完颜琴听取了肖恒的意见，只在皮岛维持最低的守卫，而绝大多数骑兵则被他带到了白山黑水之中去寻找隐居在山林之中的女真部落。 以他这个大金国正统继承人的身份，还是有不少人愿意对他效忠的……况且他还带着不少热兰遮最新的酒精饮品——这东西对于消除敌意非常有效。 对于不经常喝酒的人来说，48到52度的白酒已经跟酒精没什么区别了，基本都是一杯倒的量。而这也导致有高度酒饮用经验的完颜琴能够在各大部落之间大杀四方。 其实，聚集女真部落从来都不是什么难题，但如果是为了赢得胜利，那么招募这些人也不过是第一步。 如果是秦府来做的话，可能还会有个统一的训练才让新参军的人加入。不过对于完颜琴来讲，生活在严酷环境之中的女真部落身强力壮、弓马娴熟，天生就是完美的战士。 至于火枪…… 抱歉，完颜琴的棉甲骑兵都不够用，这些生女真就算了。 对于即将发生的蒙军攻朝这件事，肖恒给出的建议是收缩防御、积蓄力量，然后静观其变。 蒙军攻击朝鲜时锐气正盛，即便是目前的秦府也不敢说不依靠任何防御措施就与其刚正面，所以避其锋芒才是明智之举。 等蒙军攻破了朝鲜、日本幕府之后，大军撤回的途中就是最好的进攻时机。 那时候的蒙军将处于贤者时间，是最为放松的时刻……到那时养精蓄锐的金人从侧翼杀出，直接占据朝鲜半岛，切断蒙元与日本本土的联系，再联合秦府的海上绞杀，彻底斩断他伸向日本的这只手，让其元气大伤！ 至于失去了皮岛基地之后秦府如何给完颜琴运送补给，这件事肖恒早就想到了。 提起海参崴这个地方，可能很多人的印象就是位于靠近北极的一个不冻港。 然而很少有人注意到，其实吉林省距离海参崴最近的地方只有50多公里！ 如此近的距离肖恒真的想建议完颜琴直接在那里建立据点。 不过肖恒考虑了很久，最终还是放弃了这一点。 毕竟目前的海参崴仍然是个半封冻的港口，即便占据这里也只能有半年的时间获得不间断的补给。 而且海参崴西侧全是山，交通非常不方便。即便完颜琴能在海参崴站住脚跟，但想要南下进攻的时候要么穿山、要么向北绕一大圈，要么就只能让秦府派出运输舰来运送。 所以至少在地形上，以这里建立基地的性价比极低。 在考虑了很久之后，肖恒给完颜琴选定的据点在上京海兰路，也就是完颜部肇基王业之地。 这里有大片的冲击平原，周围的山地挡住了凛冽的北风，而且图门江贯穿这片平原，最后流入日本海……这里也曾是中国在日本海的唯一出海口。 在图门江口设埠，秦府援助的物资将可以在这换乘漕船顺流而上直达海兰路。 完颜琴的一部分部众已经去往海兰路去谋划建立聚居区的适宜了，而完颜琴本身则由于他是目前唯一正统皇储的身份，所以不得不亲自出面去会见那些比较大的部落。林海雪原中，完颜琴的队伍依然还在艰难的跋涉着。 根据秦府提供的情报，蒙元那边的动作完颜琴已经很清楚了，所以其实这件事对他们本身也是件威胁。 首先，要攻打日本就必然要先打朝鲜，只有在征服了朝鲜之后才能以朝鲜为跳板继续东进。 那么一旦蒙军攻破了朝鲜，那么位于皮岛的大金余烬可就危险了。 在肖恒的历史上，毛文龙之所以能够据守皮岛除了有大明本土的支持之外，本地朝鲜政权的支持也是必不可少的。 而完颜琴他们虽然各种补给都不缺，但毕竟也只是据守一岛。 与历史上不一样的是，完颜琴他们还将面对一个毛文龙从不曾面对的问题……蒲家。 蒲家由于本身的海上能力是对蒙军的一大补充，所以从最开始就非常受重视。 虽然在崖山海战之后，由于输得惨烈受了一段时间的白眼，但好在蒙军也在秦府身上碰得头破血流，而直到此时他们这才了解秦府的强大。 除此之外还有蒙元最近的东进战略也需要蒲家的支持，所以在蜀山要塞之战以后，蒲家得到了蒙元的全力支持，其实力拓展速度极快，而且原本不少属于汉人的造船厂也都被拨付给了蒲家…… 再加上蒙元本身就有的铜炮铸造技术，如果再给蒲家几年时间也未必造不出类似海阎王号这种级别的战列舰。 自从投靠了蒙元之后，蒲家的潜力大大增加了。然而潜力毕竟是潜力，想要将其转化为实力还需很长一段时间，所以蒲家最近一段时间还是很低调的……基本上不去秦府海军出没的地区。 目前的蒲家对于秦府而言并不算是个威胁，但对于退于一隅的金人来说，一旦蒲家的战船抵达，那么他们可就要面临着全灭的危险。 也正是因为如此，完颜琴听取了肖恒的意见，只在皮岛维持最低的守卫，而绝大多数骑兵则被他带到了白山黑水之中去寻找隐居在山林之中的女真部落。 以他这个大金国正统继承人的身份，还是有不少人愿意对他效忠的……况且他还带着不少热兰遮最新的酒精饮品——这东西对于消除敌意非常有效。 对于不经常喝酒的人来说，48到52度的白酒已经跟酒精没什么区别了，基本都是一杯倒的量。而这也导致有高度酒饮用经验的完颜琴能够在各大部落之间大杀四方。 其实，聚集女真部落从来都不是什么难题，但如果是为了赢得胜利，那么招募这些人也不过是第一步。 如果是秦府来做的话，可能还会有个统一的训练才让新参军的人加入。不过对于完颜琴来讲，生活在严酷环境之中的女真部落身强力壮、弓马娴熟，天生就是完美的战士。 至于火枪…… 抱歉，完颜琴的棉甲骑兵都不够用，这些生女真就算了。 对于即将发生的蒙军攻朝这件事，肖恒给出的建议是收缩防御、积蓄力量，然后静观其变。 蒙军攻击朝鲜时锐气正盛，即便是目前的秦府也不敢说不依靠任何防御措施就与其刚正面，所以避其锋芒才是明智之举。 等蒙军攻破了朝鲜、日本幕府之后，大军撤回的途中就是最好的进攻时机。 那时候的蒙军将处于贤者时间，是最为放松的时刻……到那时养精蓄锐的金人从侧翼杀出，直接占据朝鲜半岛，切断蒙元与日本本土的联系，再联合秦府的海上绞杀，彻底斩断他伸向日本的这只手，让其元气大伤！ 至于失去了皮岛基地之后秦府如何给完颜琴运送补给，这件事肖恒早就想到了。 提起海参崴这个地方，可能很多人的印象就是位于靠近北极的一个不冻港。 然而很少有人注意到，其实吉林省距离海参崴最近的地方只有50多公里！ 如此近的距离肖恒真的想建议完颜琴直接在那里建立据点。 不过肖恒考虑了很久，最终还是放弃了这一点。 毕竟目前的海参崴仍然是个半封冻的港口，即便占据这里也只能有半年的时间获得不间断的补给。 而且海参崴西侧全是山，交通非常不方便。即便完颜琴能在海参崴站住脚跟，但想要南下进攻的时候要么穿山、要么向北绕一大圈，要么就只能让秦府派出运输舰来运送。 所以至少在地形上，以这里建立基地的性价比极低。 在考虑了很久之后，肖恒给完颜琴选定的据点在上京海兰路，也就是完颜部肇基王业之地。 这里有大片的冲击平原，周围的山地挡住了凛冽的北风，而且图门江贯穿这片平原，最后流入日本海……这里也曾是中国在日本海的唯一出海口。 在图门江口设埠，秦府援助的物资将可以在这换乘漕船顺流而上直达海兰路。 完颜琴的一部分部众已经去往海兰路去谋划建立聚居区的适宜了，而完颜琴本身则由于他是目前唯一正统皇储的身份，所以不得不亲自出面去会见那些比较大的部落。林海雪原中，完颜琴的队伍依然还在艰难的跋涉着。 根据秦府提供的情报，蒙元那边的动作完颜琴已经很清楚了，所以其实这件事对他们本身也是件威胁。 首先，要攻打日本就必然要先打朝鲜，只有在征服了朝鲜之后才能以朝鲜为跳板继续东进。 那么一旦蒙军攻破了朝鲜，那么位于皮岛的大金余烬可就危险了。 在肖恒的历史上，毛文龙之所以能够据守皮岛除了有大明本土的支持之外，本地朝鲜政权的支持也是必不可少的。 而完颜琴他们虽然各种补给都不缺，但毕竟也只是据守一岛。 与历史上不一样的是，完颜琴他们还将面对一个毛文龙从不曾面对的问题……蒲家。 蒲家由于本身的海上能力是对蒙军的一大补充，所以从最开始就非常受重视。 虽然在崖山海战之后，由于输得惨烈受了一段时间的白眼，但好在蒙军也在秦府身上碰得头破血流，而直到此时他们这才了解秦府的强大。 除此之外还有蒙元最近的东进战略也需要蒲家的支持，所以在蜀山要塞之战以后，蒲家得到了蒙元的全力支持，其实力拓展速度极快，而且原本不少属于汉人的造船厂也都被拨付给了蒲家…… 再加上蒙元本身就有的铜炮铸造技术，如果再给蒲家几年时间也未必造不出类似海阎王号这种级别的战列舰。 自从投靠了蒙元之后，蒲家的潜力大大增加了。然而潜力毕竟是潜力，想要将其转化为实力还需很长一段时间，所以蒲家最近一段时间还是很低调的……基本上不去秦府海军出没的地区。 目前的蒲家对于秦府而言并不算是个威胁，但对于退于一隅的金人来说，一旦蒲家的战船抵达，那么他们可就要面临着全灭的危险。 也正是因为如此，完颜琴听取了肖恒的意见，只在皮岛维持最低的守卫，而绝大多数骑兵则被他带到了白山黑水之中去寻找隐居在山林之中的女真部落。 以他这个大金国正统继承人的身份， 节75 春耕 节75 自从铁厂开始出铁水后，秦府的工业化进程仿佛被按下了快进按钮。 更多的煤气车，更多的自行车，矿场和工厂开始大量铺设钢轨，重型煤气车头也开始进入研究阶段…… 除了这些大型设备之外，使用煤气动力的纺织机和提花织机的投入生产也进入了倒计时阶段。 新的秦家村中，一座座高楼拔地而起，各种配套的水电甚至预留的煤气管道都已经铺设入户……小区内的自行车棚从门可罗雀到被挤得爆满也只花了几个月的时间。 而与秦府直辖的地方开始出现翻天覆地的变化不同，其他偏远地区的变化就显得慢了些。 这里的山没变、水没变，村民们身上的衣着没变，甚至他们手中的工具都没变……毕竟秦府出产的农具虽然钢口极好价格又便宜，但在自家农具没用坏之前，谁也舍不得多花钱去买新的。 对于这些相对比较偏远的山村而言，似乎除了路上偶尔多了自行车的铃声外，再没有别的变化了。 然而这只是外人的错觉。 在这些小山村的内部，一场前所未有的大变革正在酝酿之中。 …… 从外表来看，蔡家堡子不过是个再正常不过的小山村了，除了村民们的脸上比别的地方多些希望、多些干劲之外，似乎也找不到什么稀奇的地方。 不过如果在此地驻足半刻，与村民稍微聊聊天就会惊讶的发现……蔡家堡子居然是没有地主的！ 或者说这里曾经是有几家比较大的地主，但后来他们似乎跑去造反，结果满门上下都被送去挖矿了。 至于地主家的财产嘛，倒也没剩下。 地主家的财货被变卖，连着现钱一起雇了农闲的村民去修桥铺路。 地主家的房子充了公，变成了现在的蔡家堡子村委会、蔡家堡子幼儿园以及蔡家堡子诊所。 除了诊所里的郎中是秦府招募来的之外，包括幼儿园里的阿姨都是让本地村民荐举出来的公认心肠好做活利索的婆娘。 幼儿园主要收留六周岁及以下年龄的幼童，进行统一看管、统一教育，而等到7周岁之后就会强制入学，到大城市去念寄宿学校了。 当然，无论是幼儿园时期的托费还是寄宿学校的各种费用也都是秦府负责的。 其实这几方面的花费对于秦府来讲其实并不多，但却能改变出生在这个小山村里的孩子们的一生。 当然除了这些福利之外，曾经那些被地主兼并了的土地则都收归国有了，只是本地村民可以按照人头进行认领……只要每年都配合秦府完成生产任务，那么十年后这些土地就会划归蔡家堡子集体所有并且永世传承。 对于这个政策，蔡家堡子人的响应要远比孩子免费上学更有吸引力…… 毕竟自古以来，中国农民最大的愿望就是耕者有其田，对于这些从爷爷辈就开始给人当佃户的村民来说，能有一块属于自己的土地那可真的是几辈人的梦想了。 所以当秦府的农业指导员下来指导种地的时候，村民们的积极性非常高，配合度也好到令人不敢相信…… 毕竟规定是每年都完成秦府布置的生产任务他们才能拿到土地，而这些农业指导员们就是给他们布置任务来的，村民们怎么能够不积极配合呢？ “土地的魅力还真是无可抵挡啊……”李军低声说。 自从铁厂开始出铁水后，秦府的工业化进程仿佛被按下了快进按钮。 更多的煤气车，更多的自行车，矿场和工厂开始大量铺设钢轨，重型煤气车头也开始进入研究阶段…… 除了这些大型设备之外，使用煤气动力的纺织机和提花织机的投入生产也进入了倒计时阶段。 新的秦家村中，一座座高楼拔地而起，各种配套的水电甚至预留的煤气管道都已经铺设入户……小区内的自行车棚从门可罗雀到被挤得爆满也只花了几个月的时间。 而与秦府直辖的地方开始出现翻天覆地的变化不同，其他偏远地区的变化就显得慢了些。 这里的山没变、水没变，村民们身上的衣着没变，甚至他们手中的工具都没变……毕竟秦府出产的农具虽然钢口极好价格又便宜，但在自家农具没用坏之前，谁也舍不得多花钱去买新的。 对于这些相对比较偏远的山村而言，似乎除了路上偶尔多了自行车的铃声外，再没有别的变化了。 然而这只是外人的错觉。 在这些小山村的内部，一场前所未有的大变革正在酝酿之中。 …… 从外表来看，蔡家堡子不过是个再正常不过的小山村了，除了村民们的脸上比别的地方多些希望、多些干劲之外，似乎也找不到什么稀奇的地方。 不过如果在此地驻足半刻，与村民稍微聊聊天就会惊讶的发现……蔡家堡子居然是没有地主的！ 或者说这里曾经是有几家比较大的地主，但后来他们似乎跑去造反，结果满门上下都被送去挖矿了。 至于地主家的财产嘛，倒也没剩下。 地主家的财货被变卖，连着现钱一起雇了农闲的村民去修桥铺路。 地主家的房子充了公，变成了现在的蔡家堡子村委会、蔡家堡子幼儿园以及蔡家堡子诊所。 除了诊所里的郎中是秦府招募来的之外，包括幼儿园里的阿姨都是让本地村民荐举出来的公认心肠好做活利索的婆娘。 幼儿园主要收留六周岁及以下年龄的幼童，进行统一看管、统一教育，而等到7周岁之后就会强制入学，到大城市去念寄宿学校了。 当然，无论是幼儿园时期的托费还是寄宿学校的各种费用也都是秦府负责的。 其实这几方面的花费对于秦府来讲其实并不多，但却能改变出生在这个小山村里的孩子们的一生。 当然除了这些福利之外，曾经那些被地主兼并了的土地则都收归国有了，只是本地村民可以按照人头进行认领……只要每年都配合秦府完成生产任务，那么十年后这些土地就会划归蔡家堡子集体所有并且永世传承。 对于这个政策，蔡家堡子人的响应要远比孩子免费上学更有吸引力…… 毕竟自古以来，中国农民最大的愿望就是耕者有其田，对于这些从爷爷辈就开始给人当佃户的村民来说，能有一块属于自己的土地那可真的是几辈人的梦想了。 所以当秦府的农业指导员下来指导种地的时候，村民们的积极性非常高，配合度也好到令人不敢相信…… 毕竟规定是每年都完成秦府布置的生产任务他们才能拿到土地，而这些农业指导员们就是给他们布置任务来的，村民们怎么能够不积极配合呢？ “土地的魅力还真是无可抵挡啊……”李军低声说。 自从铁厂开始出铁水后，秦府的工业化进程仿佛被按下了快进按钮。 更多的煤气车，更多的自行车，矿场和工厂开始大量铺设钢轨，重型煤气车头也开始进入研究阶段…… 除了这些大型设备之外，使用煤气动力的纺织机和提花织机的投入生产也进入了倒计时阶段。 新的秦家村中，一座座高楼拔地而起，各种配套的水电甚至预留的煤气管道都已经铺设入户……小区内的自行车棚从门可罗雀到被挤得爆满也只花了几个月的时间。 而与秦府直辖的地方开始出现翻天覆地的变化不同，其他偏远地区的变化就显得慢了些。 这里的山没变、水没变，村民们身上的衣着没变，甚至他们手中的工具都没变……毕竟秦府出产的农具虽然钢口极好价格又便宜，但在自家农具没用坏之前，谁也舍不得多花钱去买新的。 对于这些相对比较偏远的山村而言，似乎除了路上偶尔多了自行车的铃声外，再没有别的变化了。 然而这只是外人的错觉。 在这些小山村的内部，一场前所未有的大变革正在酝酿之中。 …… 从外表来看，蔡家堡子不过是个再正常不过的小山村了，除了村民们的脸上比别的地方多些希望、多些干劲之外，似乎也找不到什么稀奇的地方。 不过如果在此地驻足半刻，与村民稍微聊聊天就会惊讶的发现……蔡家堡子居然是没有地主的！ 或者说这里曾经是有几家比较大的地主，但后来他们似乎跑去造反，结果满门上下都被送去挖矿了。 至于地主家的财产嘛，倒也没剩下。 地主家的财货被变卖，连着现钱一起雇了农闲的村民去修桥铺路。 地主家的房子充了公，变成了现在的蔡家堡子村委会、蔡家堡子幼儿园以及蔡家堡子诊所。 除了诊所里的郎中是秦府招募来的之外，包括幼儿园里的阿姨都是让本地村民荐举出来的公认心肠好做活利索的婆娘。 幼儿园主要收留六周岁及以下年龄的幼童，进行统一看管、统一教育，而等到7周岁之后就会强制入学，到大城市去念寄宿学校了。 当然，无论是幼儿园时期的托费还是寄宿学校的各种费用也都是秦府负责的。 其实这几方面的花费对于秦府来讲其实并不多，但却能改变出生在这个小山村里的孩子们的一生。 当然除了这些福利之外，曾经那些被地主兼并了的土地则都收归国有了，只是本地村民可以按照人头进行认领……只要每年都配合秦府完成生产任务，那么十年后这些土地就会划归蔡家堡子集体所有并且永世传承。 对于这个政策，蔡家堡子人的响应要远比孩子免费上学更有吸引力…… 毕竟自古以来，中国农民最大的愿望就是耕者有其田，对于这些从爷爷辈就开始给人当佃户的村民来说，能有一块属于自己的土地那可真的是几辈人的梦想了。 所以当秦府的农业指导员下来指导种地的时候，村民们的积极性非常高，配合度也好到令人不敢相信…… 毕竟规定是每年都完成秦府布置的生产任务他们才能拿到土地，而这些农业指导员们就是给他们布置任务来的，村民们怎么能够不积极配合呢？ “土地的魅力还真是无可抵挡啊……”李军低声说。 自从铁厂开始出铁水后，秦府的工业化进程仿佛被按下了快进按钮。 更多的煤气车，更多的自行车，矿场和工厂开始大量铺设钢轨，重型煤气车头也开始进入研究阶段…… 除了这些大型设备之外，使用煤气动力的纺织机和提花织机的投入生产也进入了倒计时阶段。 新的秦家村中，一座座高楼拔地而起，各种配套的水电甚至预留的煤气管道都已经铺设入户……小区内的自行车棚从门可罗雀到被挤得爆满也只花了几个月的时间。 而与秦府直辖的地方开始出现翻天覆地的变化不同，其他偏远地区的变化就显得慢了些。 这里的山没变、水没变，村民们身上的衣着没变，甚至他们手中的工具都没变……毕竟秦府出产的农具虽然钢口极好价格又便宜，但在自家农具没用坏之前，谁也舍不得多花钱去买新的。 对于这些相对比较偏远的山村而言，似乎除了路上偶尔多了自行车的铃声外，再没有别的变化了。 然而这只是外人的错觉。 在这些小山村的内部，一场前所未有的大变革正在酝酿之中。 …… 从外表来看，蔡家堡子不过是个再正常不过的小山村了，除了村民们的脸上比别的地方多些希望、多些干劲之外，似乎也找不到什么稀奇的地方。 不过如果在此地驻足半刻，与村民稍微聊聊天就会惊讶的发现……蔡家堡子居然是没有地主的！ 或者说这里曾经是有几家比较大的地主，但后来他们似乎跑去造反，结果满门上下都被送去挖矿了。 至于地主家的财产嘛，倒也没剩下。 地主家的财货被变卖，连着现钱一起雇了农闲的村民去修桥铺路。 地主家的房子充了公，变成了现在的蔡家堡子村委会、蔡家堡子幼儿园以及蔡家堡子诊所。 除了诊所里的郎中是秦府招募来的之外，包括幼儿园里的阿姨都是让本地村民荐 节76 发展 节76 曾经有人说过，一场对局是否精彩，往往不取决于双方的水平，而是取决于双方的差距——毕竟只有势均力敌才能打得有来有回。 而另一种说法是取得成功靠朋友，取得伟大的大成功靠的却是敌人……这句话其实说的也是同样的道理。 就像冷战时期美苏争霸，双方的科技水平交替上升，而最终双方所取得的无数科研成果奠定了21世纪的爆发式发展——如果仔细去查的话，在后世无数令人耳熟能详的甚至已经像是空气一样平常且不可缺少的设施，其实就是那个时代所留下来的遗产。 在南宋覆灭之后，秦府作为一个小小的地方势力，却坐拥着世界上最先进的科技，其战斗力之强悍即便如蒙元都是碰得头破血流。 然而秦府真的强大到可以按着蒙元打了吗？ 其实并没有。 首先秦府地少民寡，收入严重依赖外贸，虽然有冠绝天下的科技，但却也没有真正的取得绝对的优势。 事实上尽管秦府有着各种各样花里胡哨的高科技产品，但事实上秦府之所以能够打赢蒙元，靠的却是肖恒的运筹帷幄……至于先进的装备却只是而充分但却并不必要的条件。 一直以来肖恒的策略就是扬长避短，在局部形成优势，然后再歼灭敌人并在地方围剿之前就干净利落的撤退。 蜀山要塞一战其实也是蒙元以己之短功了秦府之长这才落败亏输，否则只是围困封锁的话即便是肖恒也暂时找不出任何应对之策。 而到了那个时候，秦府孤立无援，内部矛盾也没办轻松的依靠外部资源来碾压……而若是真的到了那个时候，肖恒的手段必然无法像现在这样游刃有余。 不过历史没有如果。 从结果上来看，肖恒每一次的选择都是正确的，所以秦府赢了，漂亮的赢了……但也仅止于此了。 蒙元实在是太庞大了，占据了三分之二个欧亚大陆的强悍帝国即便不进行全国动员秦府也难以在这个庞大的帝国身上啃下一块肉来。 事实上，秦府目前的影响力连四川都出不去。蜀地这里四面环山，再加上蜀山要塞群的作用，在防御方面是绝对有余的，但在进攻方面可就疲软了。 毕竟取得战争的胜利从不是靠一两件决战兵器，否则建造了大和号的日本海军和发明了喷气式战斗机的德国也就不会战败了。 战争的双方至始至终比拼的都是各自的战争潜力——底盘、。 秦府目前的地盘短时间内是无法大肆扩张了，但发展工业亦是一种提升自身工业实力和曾经有人说过，一场对局是否精彩，往往不取决于双方的水平，而是取决于双方的差距——毕竟只有势均力敌才能打得有来有回。 而另一种说法是取得成功靠朋友，取得伟大的大成功靠的却是敌人……这句话其实说的也是同样的道理。 就像冷战时期美苏争霸，双方的科技水平交替上升，而最终双方所取得的无数科研成果奠定了21世纪的爆发式发展——如果仔细去查的话，在后世无数令人耳熟能详的甚至已经像是空气一样平常且不可缺少的设施，其实就是那个时代所留下来的遗产。 在南宋覆灭之后，秦府作为一个小小的地方势力，却坐拥着世界上最先进的科技，其战斗力之强悍即便如蒙元都是碰得头破血流。 然而秦府真的强大到可以按着蒙元打了吗？ 其实并没有。 首先秦府地少民寡，收入严重依赖外贸，虽然有冠绝天下的科技，但却也没有真正的取得绝对的优势。 事实上尽管秦府有着各种各样花里胡哨的高科技产品，但事实上秦府之所以能够打赢蒙元，靠的却是肖恒的运筹帷幄……至于先进的装备却只是而充分但却并不必要的条件。 一直以来肖恒的策略就是扬长避短，在局部形成优势，然后再歼灭敌人并在地方围剿之前就干净利落的撤退。 蜀山要塞一战其实也是蒙元以己之短功了秦府之长这才落败亏输，否则只是围困封锁的话即便是肖恒也暂时找不出任何应对之策。 而到了那个时候，秦府孤立无援，内部矛盾也没办轻松的依靠外部资源来碾压……而若是真的到了那个时候，肖恒的手段必然无法像现在这样游刃有余。 不过历史没有如果。 从结果上来看，肖恒每一次的选择都是正确的，所以秦府赢了，漂亮的赢了……但也仅止于此了。 蒙元实在是太庞大了，占据了三分之二个欧亚大陆的强悍帝国即便不进行全国动员秦府也难以在这个庞大的帝国身上啃下一块肉来。 事实上，秦府目前的影响力连四川都出不去。蜀地这里四面环山，再加上蜀山要塞群的作用，在防御方面是绝对有余的，但在进攻方面可就疲软了。 毕竟取得战争的胜利从不是靠一两件决战兵器，否则建造了大和号的日本海军和发明了喷气式战斗机的德国也就不会战败了。 战争的双方至始至终比拼的都是各自的战争潜力——底盘、。 秦府目前的地盘短时间内是无法大肆扩张了，但发展工业亦是一种提升自身工业实力和曾经有人说过，一场对局是否精彩，往往不取决于双方的水平，而是取决于双方的差距——毕竟只有势均力敌才能打得有来有回。 而另一种说法是取得成功靠朋友，取得伟大的大成功靠的却是敌人……这句话其实说的也是同样的道理。 就像冷战时期美苏争霸，双方的科技水平交替上升，而最终双方所取得的无数科研成果奠定了21世纪的爆发式发展——如果仔细去查的话，在后世无数令人耳熟能详的甚至已经像是空气一样平常且不可缺少的设施，其实就是那个时代所留下来的遗产。 在南宋覆灭之后，秦府作为一个小小的地方势力，却坐拥着世界上最先进的科技，其战斗力之强悍即便如蒙元都是碰得头破血流。 然而秦府真的强大到可以按着蒙元打了吗？ 其实并没有。 首先秦府地少民寡，收入严重依赖外贸，虽然有冠绝天下的科技，但却也没有真正的取得绝对的优势。 事实上尽管秦府有着各种各样花里胡哨的高科技产品，但事实上秦府之所以能够打赢蒙元，靠的却是肖恒的运筹帷幄……至于先进的装备却只是而充分但却并不必要的条件。 一直以来肖恒的策略就是扬长避短，在局部形成优势，然后再歼灭敌人并在地方围剿之前就干净利落的撤退。 蜀山要塞一战其实也是蒙元以己之短功了秦府之长这才落败亏输，否则只是围困封锁的话即便是肖恒也暂时找不出任何应对之策。 而到了那个时候，秦府孤立无援，内部矛盾也没办轻松的依靠外部资源来碾压……而若是真的到了那个时候，肖恒的手段必然无法像现在这样游刃有余。 不过历史没有如果。 从结果上来看，肖恒每一次的选择都是正确的，所以秦府赢了，漂亮的赢了……但也仅止于此了。 蒙元实在是太庞大了，占据了三分之二个欧亚大陆的强悍帝国即便不进行全国动员秦府也难以在这个庞大的帝国身上啃下一块肉来。 事实上，秦府目前的影响力连四川都出不去。蜀地这里四面环山，再加上蜀山要塞群的作用，在防御方面是绝对有余的，但在进攻方面可就疲软了。 毕竟取得战争的胜利从不是靠一两件决战兵器，否则建造了大和号的日本海军和发明了喷气式战斗机的德国也就不会战败了。 战争的双方至始至终比拼的都是各自的战争潜力——底盘、。 秦府目前的地盘短时间内是无法大肆扩张了，但发展工业亦是一种提升自身工业实力和曾经有人说过，一场对局是否精彩，往往不取决于双方的水平，而是取决于双方的差距——毕竟只有势均力敌才能打得有来有回。 而另一种说法是取得成功靠朋友，取得伟大的大成功靠的却是敌人……这句话其实说的也是同样的道理。 就像冷战时期美苏争霸，双方的科技水平交替上升，而最终双方所取得的无数科研成果奠定了21世纪的爆发式发展——如果仔细去查的话，在后世无数令人耳熟能详的甚至已经像是空气一样平常且不可缺少的设施，其实就是那个时代所留下来的遗产。 在南宋覆灭之后，秦府作为一个小小的地方势力，却坐拥着世界上最先进的科技，其战斗力之强悍即便如蒙元都是碰得头破血流。 然而秦府真的强大到可以按着蒙元打了吗？ 其实并没有。 首先秦府地少民寡，收入严重依赖外贸，虽然有冠绝天下的科技，但却也没有真正的取得绝对的优势。 事实上尽管秦府有着各种各样花里胡哨的高科技产品，但事实上秦府之所以能够打赢蒙元，靠的却是肖恒的运筹帷幄……至于先进的装备却只是而充分但却并不必要的条件。 一直以来肖恒的策略就是扬长避短，在局部形成优势，然后再歼灭敌人并在地方围剿之前就干净利落的撤退。 蜀山要塞一战其实也是蒙元以己之短功了秦府之长这才落败亏输，否则只是围困封锁的话即便是肖恒也暂时找不出任何应对之策。 而到了那个时候，秦府孤立无援，内部矛盾也没办轻松的依靠外部资源来碾压……而若是真的到了那个时候，肖恒的手段必然无法像现在这样游刃有余。 不过历史没有如果。 从结果上来看，肖恒每一次的选择都是正确的，所以秦府赢了，漂亮的赢了……但也仅止于此了。 蒙元实在是太庞大了，占据了三分之二个欧亚大陆的强悍帝国即便不进行全国动员秦府也难以在这个庞大的帝国身上啃下一块肉来。 事实上，秦府目前的影响力连四川都出不去。蜀地这里四面环山，再加上蜀山要塞群的作用，在防御方面是绝对有余的，但在进攻方面可就疲软了。 毕竟取得战争的胜利从不是靠一两件决战兵器，否则建造了大和号的日本海军和发明了喷气式战斗机的德国也就不会战败了。 战争的双方至始至终比拼的都是各自的战争潜力——底盘、。 秦府目前的地盘短时间内是无法大肆扩张了，但发展工业亦是一种提升自身工业实力和曾经有人说过，一场对局是否精彩，往往不取决于双方的水平，而是取决于双方的差距——毕竟只有势均力敌才能打得有来有回。 而另一种说法是取得成功靠朋友，取得伟大的大成功靠的却是敌人……这句话其实说的也是同样的道理。 就像冷战时期美苏争霸，双方的科技水平交替上升，而最终双方所取得的无数科研成果奠定了21世纪的爆发式发展——如果仔细去查的话，在后世无数令人耳熟能详的甚至已经像是空气一样平常且不可缺少的设施，其实就是那个时代所留下来的遗产。 在南宋覆灭之后，秦府作为一个小小的地方势力，却坐拥着世界上最先进的科技，其战斗力之强悍即便如蒙元都是碰得头破血流。 然而秦府真的强大到可以按着蒙元打了吗？ 其实并没有。 首先秦府地少民寡，收入严重依赖外贸，虽然有冠绝天下的科技，但却也没有真正的取得绝对的优势。 事实上尽管秦府有着各种各样花里胡哨的高科技产品，但事实上秦府之所以能够打赢蒙元，靠的却是肖恒的运筹帷幄……至于先进的装备却只是而充分但却并不必要的条件。 一直以来肖恒的策略就是扬长避短，在局部形成优势，然后再歼灭敌人并在地方围剿之前就干净利落的撤退。 蜀山要塞一战其实也是蒙元以己之短功了秦府之长这才落败亏输，否则只是围困封锁的话 火力优势 节77 情报 节77 正当蒙元高层开始关注全金属的“鼠尾”弹时，一枚相同的样品也放到了肖恒的办公桌上。 最开始乌鲁台大萨满的事还是肖恒从完颜琴那里听说的，而后肖恒就对这个山寨机构关注起来。 其实这个源自大金的山寨机构肖恒并没有太过重视，毕竟他们所得到的东西有限，而且本身又是金人居多，蒙元高层对于他们充满了先天的不信任。 而对于肖恒来说，更令他注意的是蒙元本身的火器研发、制造机构——而那个部门，多半被色目人所把持着。 火绳枪和火炮的生产部门即便对于蒙人来说都是机密中的机密，以秦府现在的情报资源根本无法渗透如此机密的部门。 不过相较于色目人的部门，乌鲁台大萨满所带的这个以金人为主的研究部门倒是相对更好渗透一些。 以金人为主，那么完颜琴作为大金国唯一正统继承人就成为了一个非常好用的大旗——只要扯起忠君爱国总有那么几个人会心念故国的。 不过以金人为主的研究部门虽然容易搞定，但如何将消息快速安全的传递出来就成了问题。 另外如何绕过蒙元对金人的严密监视这一点，也是个不小的麻烦——毕竟蒙人是不可能信任的，所以对乌鲁台大萨满这个部门的监视等级很高也就是成了秦府不得不考虑的障碍。 而这一点，对于其他势力来说似乎很难达成，但对于张岚他爹张南来说那可就还什么问题都不是问题了。 张南传奇的前半身积累下来巨大的威望与人脉，许多复兴社的元老、骨干都曾是张南的人，而目前的复兴社也成为了蒙元统治大金和江南的重要工具。 在这种情况下，这些复兴社的元老、骨干手中其实掌握着非常大的权利。 毕竟无论是什么政策总需要人去落实，而落实执行的人本身就有天然的条件。 也正是因为如此，对其他人来说难上加难的情报工作，对于这些人来说却是轻而易举的。 至于这些元老为什么要帮张南，这其中就有事关复兴社内部的权力斗争了。 在帮助蒙元推翻了大金之后，原本应该享受战果的白胡子老头被肖恒直接抓了回去，而金人毫不客气的把他给挫骨扬灰了。 这样就导致了复兴社在事实上处于群龙无首的状态。 白胡子老头空出来的地位，究竟要谁来填补呢？谁才能在复兴社本应掌握的权利中切下最大的一块蛋糕呢？ 原本复兴社的那些元老，自认为自己资格老、地位高，并且在蒙元灭金的过程中也是出了死力气的，冒了那么大的风险当然要得到与风险等值的利益。 然而事实上复兴社的绝大部分政冶利益被李启李沐白给窃取了。 当蒙元攻下了大金中都，并从皇家监狱中救出落下一身残疾的李沐白时，蒙人立即意识到这个人将会是很有用的一枚棋子。 另外再加上李沐白本身也是复兴社的重要人物，之前报告完颜琴手下那些棉甲骑兵时也发挥了重要的作用，所以这么一个既有功劳、又有苦劳，并且还有足够忠心的情况下，将他硬推上复兴社领导者的宝座也就不足为奇了。 这样的选择对于蒙人来说无可厚非，但对于复兴社的元老们来说可就太令人失望了—— ——事是他们做的，风险也是他们冒的，现在突然跳出来一个后辈，就因为他失手被擒了并且幸运的活下来这么点小事就能切走最大的那块蛋糕？ 就三个字：凭什么！？ 然而蒙元势大，对于蒙人的选择所有复兴社的元老都无力反抗。 但这件事的确让他们心怀不愤，怒意难平。 如果说复兴社内部的权利斗争只是个引子的话，那么当秦府在蜀山要塞群痛击蒙元这件事，则成为了复兴社元老们暗地倒戈的主要动力。 原本以为靠上了强大的蒙元帝国，似乎就能从此安枕无忧了……然而秦府的强大崛起让他们意识到，蒙元的统治地位搞不好要遭。 既然蒙人不愿给他们“应有”的地位，那么就别怪他们心生叛意了…… 所以当张南派人去联系这些元老的时候，那可真是一拍即合。 意外吗？ 并不意外。 背叛是会形成习惯的。 想当初他们能背叛张南而投靠他人，能够背叛金人投靠蒙元……那么现在他们也就能背叛“不公正”的蒙人而暗地里给自己再多谋划一条退路。正当蒙元高层开始关注全金属的“鼠尾”弹时，一枚相同的样品也放到了肖恒的办公桌上。 最开始乌鲁台大萨满的事还是肖恒从完颜琴那里听说的，而后肖恒就对这个山寨机构关注起来。 其实这个源自大金的山寨机构肖恒并没有太过重视，毕竟他们所得到的东西有限，而且本身又是金人居多，蒙元高层对于他们充满了先天的不信任。 而对于肖恒来说，更令他注意的是蒙元本身的火器研发、制造机构——而那个部门，多半被色目人所把持着。 火绳枪和火炮的生产部门即便对于蒙人来说都是机密中的机密，以秦府现在的情报资源根本无法渗透如此机密的部门。 不过相较于色目人的部门，乌鲁台大萨满所带的这个以金人为主的研究部门倒是相对更好渗透一些。 以金人为主，那么完颜琴作为大金国唯一正统继承人就成为了一个非常好用的大旗——只要扯起忠君爱国总有那么几个人会心念故国的。 不过以金人为主的研究部门虽然容易搞定，但如何将消息快速安全的传递出来就成了问题。 另外如何绕过蒙元对金人的严密监视这一点，也是个不小的麻烦——毕竟蒙人是不可能信任的，所以对乌鲁台大萨满这个部门的监视等级很高也就是成了秦府不得不考虑的障碍。 而这一点，对于其他势力来说似乎很难达成，但对于张岚他爹张南来说那可就还什么问题都不是问题了。 张南传奇的前半身积累下来巨大的威望与人脉，许多复兴社的元老、骨干都曾是张南的人，而目前的复兴社也成为了蒙元统治大金和江南的重要工具。 在这种情况下，这些复兴社的元老、骨干手中其实掌握着非常大的权利。 毕竟无论是什么政策总需要人去落实，而落实执行的人本身就有天然的条件。 也正是因为如此，对其他人来说难上加难的情报工作，对于这些人来说却是轻而易举的。 至于这些元老为什么要帮张南，这其中就有事关复兴社内部的权力斗争了。 在帮助蒙元推翻了大金之后，原本应该享受战果的白胡子老头被肖恒直接抓了回去，而金人毫不客气的把他给挫骨扬灰了。 这样就导致了复兴社在事实上处于群龙无首的状态。 白胡子老头空出来的地位，究竟要谁来填补呢？谁才能在复兴社本应掌握的权利中切下最大的一块蛋糕呢？ 原本复兴社的那些元老，自认为自己资格老、地位高，并且在蒙元灭金的过程中也是出了死力气的，冒了那么大的风险当然要得到与风险等值的利益。 然而事实上复兴社的绝大部分政冶利益被李启李沐白给窃取了。 当蒙元攻下了大金中都，并从皇家监狱中救出落下一身残疾的李沐白时，蒙人立即意识到这个人将会是很有用的一枚棋子。 另外再加上李沐白本身也是复兴社的重要人物，之前报告完颜琴手下那些棉甲骑兵时也发挥了重要的作用，所以这么一个既有功劳、又有苦劳，并且还有足够忠心的情况下，将他硬推上复兴社领导者的宝座也就不足为奇了。 这样的选择对于蒙人来说无可厚非，但对于复兴社的元老们来说可就太令人失望了—— ——事是他们做的，风险也是他们冒的，现在突然跳出来一个后辈，就因为他失手被擒了并且幸运的活下来这么点小事就能切走最大的那块蛋糕？ 就三个字：凭什么！？ 然而蒙元势大，对于蒙人的选择所有复兴社的元老都无力反抗。 但这件事的确让他们心怀不愤，怒意难平。 如果说复兴社内部的权利斗争只是个引子的话，那么当秦府在蜀山要塞群痛击蒙元这件事，则成为了复兴社元老们暗地倒戈的主要动力。 原本以为靠上了强大的蒙元帝国，似乎就能从此安枕无忧了……然而秦府的强大崛起让他们意识到，蒙元的统治地位搞不好要遭。 既然蒙人不愿给他们“应有”的地位，那么就别怪他们心生叛意了…… 所以当张南派人去联系这些元老的时候，那可真是一拍即合。 意外吗？ 并不意外。 背叛是会形成习惯的。 想当初他们能背叛张南而投靠他人，能够背叛金人投靠蒙元……那么现在他们也就能背叛“不公正”的蒙人而暗地里给自己再多谋划一条退路。正当蒙元高层开始关注全金属的“鼠尾”弹时，一枚相同的样品也放到了肖恒的办公桌上。 最开始乌鲁台大萨满的事还是肖恒从完颜琴那里听说的，而后肖恒就对这个山寨机构关注起来。 其实这个源自大金的山寨机构肖恒并没有太过重视，毕竟他们所得到的东西有限，而且本身又是金人居多，蒙元高层对于他们充满了先天的不信任。 而对于肖恒来说，更令他注意的是蒙元本身的火器研发、制造机构——而那个部门，多半被色目人所把持着。 火绳枪和火炮的生产部门即便对于蒙人来说都是机密中的机密，以秦府现在的情报资源根本无法渗透如此机密的部门。 不过相较于色目人的部门，乌鲁台大萨满所带的这个以金人为主的研究部门倒是相对更好渗透一些。 以金人为主，那么完颜琴作为大金国唯一正统继承人就成为了一个非常好用的大旗——只要扯起忠君爱国总有那么几个人会心念故国的。 不过以金人为主的研究部门虽然容易搞定，但如何将消息快速安全的传递出来就成了问题。 另外如何绕过蒙元对金人的严密监视这一点，也是个不小的麻烦——毕竟蒙人是不可能信任的，所以对乌鲁台大萨满这个部门的监视等级很高也就是成了秦府不得不考虑的障碍。 而这一点，对于其他势力来说似乎很难达成，但对于张岚他爹张南来说那可就还什么问题都不是问题了。 张南传奇的前半身积累下来巨大的威望与人脉，许多复兴社的元老、骨干都曾是张南的人，而目前的复兴社也成为了蒙元统治大金和江南的重要工具。 在这种情况下，这些复兴社的元老、骨干手中其实掌握着非常大的权利。 毕竟无论是什么政策总需要人去落实，而落实执行的人本身就有天然的条件。 也正是因为如此，对其他人来说难上加难的情报工作，对于这些人来说却是轻而易举的。 至于这些元老为什么要帮张南，这其中就有事关复兴社内部的权力斗争了。 在帮助蒙元推翻了大金之后，原本应该享受战果的白胡子老头被肖恒直接抓了回去，而金人毫不客气的把他给挫骨扬灰了。 这样就导致了复兴社在事实上处于群龙无首的状态。 白胡子老头空出来的地位，究竟要谁来填补呢？谁才能在复兴社本应掌握的权利中切下最大的一块蛋糕呢？ 原本复兴社的那些元老，自认为自己资格老、地位高，并且在蒙元灭金的过程中也是出了死力气的，冒了那么大的风险当然要得到与风险等值的利益。 然而事实上复兴社的绝大部分政冶利益被李启李沐白给窃取了。 当蒙元攻下了大金中都，并从皇家监狱中救出落下一身残疾的李沐白时，蒙人立即意识到这个人将会是很有用的一枚棋子。 另外再加上李沐白本身也是复兴社的重要人物，之前报告完颜琴手下那些棉甲骑兵时也发挥了重要的作用，所以这么一个既有功劳、又有苦劳，并且还有足够忠心的情况下，将他硬推上复兴社领导者的 节78 大化工 节78 在扩大会议上众人讨论了许多，但对于如何防止技术扩散这件事却依然没有太大的起色。 其实肖恒很清楚，高新技术这种东西除非不用，一旦用了就必然会扩散，无论保密得多好其结果都是不变的。 世界上还有什么武器能比核武器更机密的呢？ 然而在后世核武器的原理已经散布得满大街都是了，上网随便查一查就能知道。而起爆核武器的关键参数虽然找不到，但只要建立起浓缩铀工厂，多起爆实验几次就差不多了。 更不用提后世的超级计算机早已能够模拟核物理实验了，可以说只要是拥有超级计算机技术的大国，都可以看做是潜在的可能拥核的国家。 只是想要得到足够纯度的武器级核武器，其所需要的浓缩工厂或是老式核电站却是无处可藏的——前者可以生产武器级浓缩铀，而后者则可以提供钚。 既然核武器如此保密的项目都是如此，又何况是小小的枪弹技术呢？ 还是那句话，人类的智力成果创造出来千难万难，但扩散起来却异常的简单，而且它还会随着通讯手段的进步变得越来越简单。 毕竟复制粘贴大法好，谁用谁知道。 不过虽然早晚都要泄露，但晚泄露总比早泄露强，最终扩大会议形成了两方面的共识——制度上和装备上的双完善。 制度就不用提了，装备上除了不惜工本的提高士兵生存率之外，最重要的就是如何尽量打赢每一场战争……毕竟只有胜者才有权利打扫战场。 那么如何才能保证秦府每次都是胜利者呢？ 首先要谨慎用兵，不能在对自己不利的情况下将士兵投入战场。 其次自然就要增加火力投送的密度，尽量让敌人在与己方步兵接触之前就彻底崩溃。 先用火炮洗地，再让装甲车用机枪扫除最后的反抗，然后再让步兵进场扫尾——至于弹药钱？抱歉，能用钱解决的问题就都不是问题！拥有了海贸出口的秦府完全有说这句话的底气。 不过想要达到这种碾过，最重要的就是尽快完成甲苯的工业化提取。 目前秦府只能在实验室条件下少量制取甲苯，不过用这批甲苯制造出来的tnt已经让人非常惊艳了，其爆炸威力跟黑火药根本就不是一个级别的！ 而有了tnt之后，曾经完全不实用的手榴弹也就重新踏上了装备舞台。 使用黑火药的手榴弹比后世的反坦克手雷还要沉重，基本上就不是一个便携式武器。 而使用了tnt之后，想要达到同样的爆炸效果只需半个拳头大的这么一小团，而相应的手榴弹的大小也能压缩到跟后世手雷相同的大小。 另外将tnt填入炮弹之后，开花弹的威力得到了质的飞升，即便没有破片杀伤，光靠爆炸的冲击波就能震死不少人。 不过tnt再好也需要甲苯，而甲苯则需要在炼焦的烟气中回收，其中一些关键的技术环节尚未打通……毕竟即便肖恒知道实验室里的流程，但对于如何工业化实现其实并没有什么经验，而经验这种东西又是互联网上搜不到的，所以秦府只能慢慢的一点点的摸索。 肖恒又提出了几个需要讨论的问题之后，扩大会议便算是结束了。然而在这次扩大会议上讨论出的结果却是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能慢慢显现出来的。 ……在扩大会议上众人讨论了许多，但对于如何防止技术扩散这件事却依然没有太大的起色。 其实肖恒很清楚，高新技术这种东西除非不用，一旦用了就必然会扩散，无论保密得多好其结果都是不变的。 世界上还有什么武器能比核武器更机密的呢？ 然而在后世核武器的原理已经散布得满大街都是了，上网随便查一查就能知道。而起爆核武器的关键参数虽然找不到，但只要建立起浓缩铀工厂，多起爆实验几次就差不多了。 更不用提后世的超级计算机早已能够模拟核物理实验了，可以说只要是拥有超级计算机技术的大国，都可以看做是潜在的可能拥核的国家。 只是想要得到足够纯度的武器级核武器，其所需要的浓缩工厂或是老式核电站却是无处可藏的——前者可以生产武器级浓缩铀，而后者则可以提供钚。 既然核武器如此保密的项目都是如此，又何况是小小的枪弹技术呢？ 还是那句话，人类的智力成果创造出来千难万难，但扩散起来却异常的简单，而且它还会随着通讯手段的进步变得越来越简单。 毕竟复制粘贴大法好，谁用谁知道。 不过虽然早晚都要泄露，但晚泄露总比早泄露强，最终扩大会议形成了两方面的共识——制度上和装备上的双完善。 制度就不用提了，装备上除了不惜工本的提高士兵生存率之外，最重要的就是如何尽量打赢每一场战争……毕竟只有胜者才有权利打扫战场。 那么如何才能保证秦府每次都是胜利者呢？ 首先要谨慎用兵，不能在对自己不利的情况下将士兵投入战场。 其次自然就要增加火力投送的密度，尽量让敌人在与己方步兵接触之前就彻底崩溃。 先用火炮洗地，再让装甲车用机枪扫除最后的反抗，然后再让步兵进场扫尾——至于弹药钱？抱歉，能用钱解决的问题就都不是问题！拥有了海贸出口的秦府完全有说这句话的底气。 不过想要达到这种碾过，最重要的就是尽快完成甲苯的工业化提取。 目前秦府只能在实验室条件下少量制取甲苯，不过用这批甲苯制造出来的tnt已经让人非常惊艳了，其爆炸威力跟黑火药根本就不是一个级别的！ 而有了tnt之后，曾经完全不实用的手榴弹也就重新踏上了装备舞台。 使用黑火药的手榴弹比后世的反坦克手雷还要沉重，基本上就不是一个便携式武器。 而使用了tnt之后，想要达到同样的爆炸效果只需半个拳头大的这么一小团，而相应的手榴弹的大小也能压缩到跟后世手雷相同的大小。 另外将tnt填入炮弹之后，开花弹的威力得到了质的飞升，即便没有破片杀伤，光靠爆炸的冲击波就能震死不少人。 不过tnt再好也需要甲苯，而甲苯则需要在炼焦的烟气中回收，其中一些关键的技术环节尚未打通……毕竟即便肖恒知道实验室里的流程，但对于如何工业化实现其实并没有什么经验，而经验这种东西又是互联网上搜不到的，所以秦府只能慢慢的一点点的摸索。 肖恒又提出了几个需要讨论的问题之后，扩大会议便算是结束了。然而在这次扩大会议上讨论出的结果却是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能慢慢显现出来的。 ……在扩大会议上众人讨论了许多，但对于如何防止技术扩散这件事却依然没有太大的起色。 其实肖恒很清楚，高新技术这种东西除非不用，一旦用了就必然会扩散，无论保密得多好其结果都是不变的。 世界上还有什么武器能比核武器更机密的呢？ 然而在后世核武器的原理已经散布得满大街都是了，上网随便查一查就能知道。而起爆核武器的关键参数虽然找不到，但只要建立起浓缩铀工厂，多起爆实验几次就差不多了。 更不用提后世的超级计算机早已能够模拟核物理实验了，可以说只要是拥有超级计算机技术的大国，都可以看做是潜在的可能拥核的国家。 只是想要得到足够纯度的武器级核武器，其所需要的浓缩工厂或是老式核电站却是无处可藏的——前者可以生产武器级浓缩铀，而后者则可以提供钚。 既然核武器如此保密的项目都是如此，又何况是小小的枪弹技术呢？ 还是那句话，人类的智力成果创造出来千难万难，但扩散起来却异常的简单，而且它还会随着通讯手段的进步变得越来越简单。 毕竟复制粘贴大法好，谁用谁知道。 不过虽然早晚都要泄露，但晚泄露总比早泄露强，最终扩大会议形成了两方面的共识——制度上和装备上的双完善。 制度就不用提了，装备上除了不惜工本的提高士兵生存率之外，最重要的就是如何尽量打赢每一场战争……毕竟只有胜者才有权利打扫战场。 那么如何才能保证秦府每次都是胜利者呢？ 首先要谨慎用兵，不能在对自己不利的情况下将士兵投入战场。 其次自然就要增加火力投送的密度，尽量让敌人在与己方步兵接触之前就彻底崩溃。 先用火炮洗地，再让装甲车用机枪扫除最后的反抗，然后再让步兵进场扫尾——至于弹药钱？抱歉，能用钱解决的问题就都不是问题！拥有了海贸出口的秦府完全有说这句话的底气。 不过想要达到这种碾过，最重要的就是尽快完成甲苯的工业化提取。 目前秦府只能在实验室条件下少量制取甲苯，不过用这批甲苯制造出来的tnt已经让人非常惊艳了，其爆炸威力跟黑火药根本就不是一个级别的！ 而有了tnt之后，曾经完全不实用的手榴弹也就重新踏上了装备舞台。 使用黑火药的手榴弹比后世的反坦克手雷还要沉重，基本上就不是一个便携式武器。 而使用了tnt之后，想要达到同样的爆炸效果只需半个拳头大的这么一小团，而相应的手榴弹的大小也能压缩到跟后世手雷相同的大小。 另外将tnt填入炮弹之后，开花弹的威力得到了质的飞升，即便没有破片杀伤，光靠爆炸的冲击波就能震死不少人。 不过tnt再好也需要甲苯，而甲苯则需要在炼焦的烟气中回收，其中一些关键的技术环节尚未打通……毕竟即便肖恒知道实验室里的流程，但对于如何工业化实现其实并没有什么经验，而经验这种东西又是互联网上搜不到的，所以秦府只能慢慢的一点点的摸索。 肖恒又提出了几个需要讨论的问题之后，扩大会议便算是结束了。然而在这次扩大会议上讨论出的结果却是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能慢慢显现出来的。 ……在扩大会议上众人讨论了许多，但对于如何防止技术扩散这件事却依然没有太大的起色。 其实肖恒很清楚，高新技术这种东西除非不用，一旦用了就必然会扩散，无论保密得多好其结果都是不变的。 世界上还有什么武器能比核武器更机密的呢？ 然而在后世核武器的原理已经散布得满大街都是了，上网随便查一查就能知道。而起爆核武器的关键参数虽然找不到，但只要建立起浓缩铀工厂，多起爆实验几次就差不多了。 更不用提后世的超级计算机早已能够模拟核物理实验了，可以说只要是拥有超级计算机技术的大国，都可以看做是潜在的可能拥核的国家。 只是想要得到足够纯度的武器级核武器，其所需要的浓缩工厂或是老式核电站却是无处可藏的——前者可以生产武器级浓缩铀，而后者则可以提供钚。 既然核武器如此保密的项目都是如此，又何况是小小的枪弹技术呢？ 还是那句话，人类的智力成果创造出来千难万难，但扩散起来却异常的简单，而且它还会随着通讯手段的进步变得越来越简单。 毕竟复制粘贴大法好，谁用谁知道。 不过虽然早晚都要泄露，但晚泄露总比早泄露强，最终扩大会议形成了两方面的共识——制度上和装备上的双完善。 制度就不用提了，装备上除了不惜工本的提高士兵生存率之外，最重要的就是如何尽量打赢每一场战争……毕竟只有胜者才有权利打扫战场。 那么如何才能保证秦府每次都是胜利者呢？ 首先要谨慎用兵，不能在对自己不利的情况下将士兵投入战场。 其次自然就要增加火力投送的密度，尽量让敌人在与己方步兵接触之前就彻底崩溃。 先用火炮洗地，再让装甲车用机枪扫除最后的反抗，然后再让步兵进场扫尾——至于弹药钱？抱歉，能用钱解决的问题就都不是 节79 踏青 节79 春天，万物复苏。 好像只是打了个瞌睡的功夫，世界就已经被绿色所占满了。 数十台煤气车停在了小山脚下，一群游客三三两两的从车上下来四处溜达。 这座小山不高，也不出名，却有一条小河流经山脚，小河与小山之间还开满了野花。 虽然不是什么名声之地，但这景色也算得上是相当不错了。 这里距离恭州不远，景色也相当不错，不下点功夫还真找不到这么适合踏青的地方。 而事实上，为了规划肖恒等人踏青的地点，这个看似随意的地点却是内务府精挑细选的，就连张岚本人都来了好多次，最后才在许多备选地点之中选择了这里。 原本肖恒不想兴师动众的，在他看来出门随便找个草地，铺上毯子支上烤炉，吃点烤串喝点酒，晚上再睡个帐篷什么的就可以了。 然而张岚却完全不同意肖恒的想法，他认为肖恒乃是整个秦府的根基与支柱，决不能出半点问题……即便不带大军出行，最起码出行地点还是要早早确定的，并且在去之前一定要肃清周围任何可能存在的威胁。 肖恒说不过他，最后也就不大操大办的前提下同意了张岚的计划。 然而随着张岚开始大肆考察各处地点，肖恒即将出门踏青这件事也开始在某些人之间流传起来…… 最开始只是小蝶跑来说要一起去，然后不知怎么的女皇陛下也知道了这件事，也表示想要一起去。 然后事情就开始变得不可收拾…… 既然赵金芮要去了，那么作为“太上皇”的赵擎和“皇太后”李玉翠也想去凑凑热闹。 再来就是秦荐知道这件事后，就要带着老友张南一起去。 而作为秦荐的儿子，秦国城当然也知道了这件事，那么同在秘书处的韩子德当然也就知道了。 韩子德虽然没想跟着，但架不住国公爷韩非想去！ 而同在秘书处干活的黄世忠听到这件事之后，也涎着脸想要跑来插一脚…… 最后这个队伍就越滚越大，越来越无法收拾。 肖恒也没想到自己难得的忙里偷闲，最后居然搞成拖家带口。 不过既然人比较多了，那么相对而言的准备也就要更细致些，各方面的条件也就相对更好一点。 张岚在发现队伍变得复杂之后，首先调集了一些野战装备例如帐篷、驱蚊片之类的东西，然后还让人在岸边建了简易的凉亭。 对于建凉亭这件事肖恒有些不太赞成，但考虑到无论是秦荐、赵擎还是黄世忠，都算是长辈级别的，也不好让他们跟自己一起坐在草地上撸串……最后还是勉强批复了这方面的预算。 不过等他们到地方之后，肖恒看着远方的小山、漫山遍野的小花以及花丛中的竹质凉亭，心中对张岚的怨言顿时消失无踪了。 无论是不是在张岚那边泄了密，至少他这件事办得还是挺不错的。 “这地方选的不错，那个凉亭也很漂亮。”肖恒夸奖道。 “公子谬赞了。”张岚嘴上虽然谦虚着，但显然对自己在这件事的处理上颇为自得。 “就是下次嘴严点就更好了。”肖恒淡淡的一句话，让张岚脸上的表情顿时凝固起来。 “公，公子，我不是，我没有……”张岚着急道。 “行了。”肖恒摆摆手，“现在不是你的问题，而是我的问题了，唉……” 看着身后那一串家长，肖恒就觉得脑袋疼。 秦荐是秦幼萱他爹。 赵擎是女皇殿下他爹。 这俩人自从碰面开始说话就有点不对味，虽然还没到阴阳怪气，但一直在暗藏机锋。 好在他俩不同车，不然这一路都不会安生。 但现在的问题是……他们已经下车了。 除了这俩各种意义上的亲爹之外，张岚他爹张南，韩子青他爹韩非以及曾经的黄相爷现在的黄顾问，这仨人也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这其中除了黄相爷稍微弱势了点之外，韩非的两个儿子一个在秘书处，另一个是肖恒拜把兄弟。 而张岚他爹就更不得了，甚至直接掌握着秦府在蒙元内部的情报线——只有他有足够的威望能取得那些复兴社元老们的信任。 这么一堆人凑在一起，那可真是精彩绝伦……然而对于肖恒来说却只感觉到心累。 好在那帮老头子大概也都有自己的自觉，没有打扰肖恒他们这些年轻人，而张岚在报告了一些事情之后，就跑去秦他们那边伺候去了，将空间留给了肖恒他们。 肖恒尽量控制自己不去看，也不去想凉亭那边的情况，自己按照原定计划铺上野餐布，然后在旁边支起了烤架。 就在肖恒忙碌的时候，就听身后秦幼萱和赵芮之间的对话。 “姊姊你说，他们在聊什么聊什么这么开心？”秦幼萱问道。 “还能有什么，无非一些无聊透顶的东西。”尽管有段时间没碰面了，但赵金芮一开口就让肖恒找回了之前对公主殿下的印象。好像只是打了个瞌睡的功夫，世界就已经被绿色所占满了。 数十台煤气车停在了小山脚下，一群游客三三两两的从车上下来四处溜达。 这座小山不高，也不出名，却有一条小河流经山脚，小河与小山之间还开满了野花。 虽然不是什么名声之地，但这景色也算得上是相当不错了。 这里距离恭州不远，景色也相当不错，不下点功夫还真找不到这么适合踏青的地方。 而事实上，为了规划肖恒等人踏青的地点，这个看似随意的地点却是内务府精挑细选的，就连张岚本人都来了好多次，最后才在许多备选地点之中选择了这里。 原本肖恒不想兴师动众的，在他看来出门随便找个草地，铺上毯子支上烤炉，吃点烤串喝点酒，晚上再睡个帐篷什么的就可以了。 然而张岚却完全不同意肖恒的想法，他认为肖恒乃是整个秦府的根基与支柱，决不能出半点问题……即便不带大军出行，最起码出行地点还是要早早确定的，并且在去之前一定要肃清周围任何可能存在的威胁。 肖恒说不过他，最后也就不大操大办的前提下同意了张岚的计划。 然而随着张岚开始大肆考察各处地点，肖恒即将出门踏青这件事也开始在某些人之间流传起来…… 最开始只是小蝶跑来说要一起去，然后不知怎么的女皇陛下也知道了这件事，也表示想要一起去。 然后事情就开始变得不可收拾…… 既然赵金芮要去了，那么作为“太上皇”的赵擎和“皇太后”李玉翠也想去凑凑热闹。 再来就是秦荐知道这件事后，就要带着老友张南一起去。 而作为秦荐的儿子，秦国城当然也知道了这件事，那么同在秘书处的韩子德当然也就知道了。 韩子德虽然没想跟着，但架不住国公爷韩非想去！ 而同在秘书处干活的黄世忠听到这件事之后，也涎着脸想要跑来插一脚…… 最后这个队伍就越滚越大，越来越无法收拾。 肖恒也没想到自己难得的忙里偷闲，最后居然搞成拖家带口。 不过既然人比较多了，那么相对而言的准备也就要更细致些，各方面的条件也就相对更好一点。 张岚在发现队伍变得复杂之后，首先调集了一些野战装备例如帐篷、驱蚊片之类的东西，然后还让人在岸边建了简易的凉亭。 对于建凉亭这件事肖恒有些不太赞成，但考虑到无论是秦荐、赵擎还是黄世忠，都算是长辈级别的，也不好让他们跟自己一起坐在草地上撸串……最后还是勉强批复了这方面的预算。 不过等他们到地方之后，肖恒看着远方的小山、漫山遍野的小花以及花丛中的竹质凉亭，心中对张岚的怨言顿时消失无踪了。 无论是不是在张岚那边泄了密，至少他这件事办得还是挺不错的。 “这地方选的不错，那个凉亭也很漂亮。”肖恒夸奖道。 “公子谬赞了。”张岚嘴上虽然谦虚着，但显然对自己在这件事的处理上颇为自得。 “就是下次嘴严点就更好了。”肖恒淡淡的一句话，让张岚脸上的表情顿时凝固起来。 “公，公子，我不是，我没有……”张岚着急道。 “行了。”肖恒摆摆手，“现在不是你的问题，而是我的问题了，唉……” 看着身后那一串家长，肖恒就觉得脑袋疼。 秦荐是秦幼萱他爹。 赵擎是女皇殿下他爹。 这俩人自从碰面开始说话就有点不对味，虽然还没到阴阳怪气，但一直在暗藏机锋。 好在他俩不同车，不然这一路都不会安生。 但现在的问题是……他们已经下车了。 除了这俩各种意义上的亲爹之外，张岚他爹张南，韩子青他爹韩非以及曾经的黄相爷现在的黄顾问，这仨人也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这其中除了黄相爷稍微弱势了点之外，韩非的两个儿子一个在秘书处，另一个是肖恒拜把兄弟。 而张岚他爹就更不得了，甚至直接掌握着秦府在蒙元内部的情报线——只有他有足够的威望能取得那些复兴社元老们的信任。 这么一堆人凑在一起，那可真是精彩绝伦……然而对于肖恒来说却只感觉到心累。 好在那帮老头子大概也都有自己的自觉，没有打扰肖恒他们这些年轻人，而张岚在报告了一些事情之后，就跑去秦他们那边伺候去了，将空间留给了肖恒他们。 肖恒尽量控制自己不去看，也不去想凉亭那边的情况，自己按照原定计划铺上野餐布，然后在旁边支起了烤架。 就在肖恒忙碌的时候，就听身后秦幼萱和赵芮之间的对话。 “姊姊你说，他们在聊什么聊什么这么开心？”秦幼萱问道。 “还能有什么，无非一些无聊透顶的东西。”尽管有段时间没碰面了，但赵金芮一开口就让肖恒找回了之前对公主殿下的印象。好像只是打了个瞌睡的功夫，世界就已经被绿色所占满了。 数十台煤气车停在了小山脚下，一群游客三三两两的从车上下来四处溜达。 这座小山不高，也不出名，却有一条小河流经山脚，小河与小山之间还开满了野花。 虽然不是什么名声之地，但这景色也算得上是相当不错了。 这里距离恭州不远，景色也相当不错，不下点功夫还真找不到这么适合踏青的地方。 而事实上，为了规划肖恒等人踏青的地点，这个看似随意的地点却是内务府精挑细选的，就连张岚本人都来了好多次，最后才在许多备选地点之中选择了这里。 原本肖恒不想兴师动众的，在他看来出门随便找个草地，铺上毯子支上烤炉，吃点烤串喝点酒，晚上再睡个帐篷什么的就可以了。 然而张岚却完全不同意肖恒的想法，他认为肖恒乃是整个秦府的根基与支柱，决不能出半点问题……即便不带大军出行，最起码出行地点还是要早早确定的，并且在去之前一定要肃清周围任何可能存在的威胁。 肖恒说不过他，最后也就不大操大办的前提下同意了张岚的计划。 然而随着张岚开始大肆考察各处地点，肖恒即将出门踏青这件事也开始在某些人之间流传起来…… 最开始只是小蝶跑来说要一起去，然后不知怎么的女皇陛下也知道了这件事，也表示想要一起去。 然后事情就开始变得不可收拾…… 既然赵金芮要去了，那么作为“太上皇”的赵擎和“皇太后”李玉翠也想去凑凑热闹。 再来就是秦荐知道这件事后，就要带着老友张南一起去。 而作为秦荐的儿子，秦国城当然也知道了这件事，那么同在秘书处的韩子德当然也就知道了。 韩子德虽然没想跟着，但架不住国公爷韩非想去！ 而同在秘书处干活的黄世忠听到这件事之后，也涎着脸想要跑来插一脚…… 最后这个队伍就越滚越大，越来越无法收拾。 肖恒也没想到自己难得的忙里偷闲，最后居然搞成拖家带口。 不过既然人比较多了，那么相对而言的准备也就要更细致些，各方面的条件也就相对更好一 节80 隔壁的老男人们 节80 比起肖恒他们年轻人那边，几位坐在竹质凉亭中的老家伙们之间的关系却有点微妙。 此时凉亭中一共有六人，其中五人坐着，一人站着。 坐着的有“北宋”太上皇赵擎、肖恒老丈人秦荐、秦荐好友张南、“南宋”靖国公韩非以及“南宋”右相秦府高级顾问黄世忠。 而站着负责伺候这帮老家伙的是张南他儿子，秦府情报部部长张岚。 这几人不仅身份很杂，其错综复杂的关系也很有意思。 如果按照名义上的地位来算，那肯定是身为太上皇的赵擎为尊，其次是靖国公韩非、黄世忠、秦荐、张南以及张岚。 但是若是按照实权来算的话，那么排在第一位的肯定是张岚，其次是秦荐、黄世忠、张南、赵擎以及韩非。 不过若是以与肖恒元近亲疏来排的话，又会得到合秦荐、赵擎、韩非、张岚、黄世忠、张南这样的排序。 虽然看起来似乎非常复杂，但若是按照纯粹的数学关系来算的话，以三个不同衡量标准按照1到6进行排序，再将各自的序列加在一起，就能得到这六位的各自打分： 秦荐7，赵擎7，韩非11，张岚11，黄世忠11，张南15。 这样看来是不是就一目了然了呢？ 而事实上也的确与这个排序的结果差不太多。 例如张南，虽然是张岚他爹，也为秦府做出了不少贡献，但他跟肖恒的关系一直不怎么样，所以在这六个人之中他排最后肯定是一点问题没有。 而韩非帮了肖恒那么多，再加上韩子德在秘书处、韩子青与肖恒关系莫逆，所以这个得分完全是应有之举。 而张岚则是靠着自己的一己之力，不仅得到了肖恒的信任，也在秦府的体系之中爬到了一个很高的位置。作为肖恒的下属，他的位置能与靖国公韩非并列可想而知肖恒有多重视他。 至于黄世忠……在他卖了整个蜀地士林之后，肖恒即便处于买马骨的心态也不可能轻待他，所以面前也能达到现在这个地位。 而在这六人之中，作为肖恒岳父的秦荐以及作为赵芮他爹以及北宋太上皇的赵擎自然是最为尊贵的。 两人之间的微妙之处就在于秦荐在明面上要对赵擎称臣，而赵擎虽然地位尊贵，但在与肖恒的私人关系上却又比不过秦荐。 而秦荐既是收留了赵芮的恩人，同时又是用不光彩手段抢先一步与肖恒达成联姻的仇人——如果秦幼萱和赵芮公平竞争的话，以两人之间的关系和两人与肖恒的关系，搞不好最后会弄成“娥皇女英共侍一夫”也说不定。 当然两人谁也无法敲破肖恒的外壳，最后双双外嫁他人的可能性也不是没有。 而现在的问题是，肖恒不仅关乎到两人女儿的幸福，而且肖恒本身也是支撑起目前这个额庞大帝国的关键性人物。 早在秦荐第一次看到肖恒带领的家丁进行热兵器战争的时候他就意识到了——一旦肖恒想要称帝搞不好会成为千古一帝！如此强大的战力推平八荒四合，坐上那万国来朝的宝座不说轻而易举吧，那也是手到擒来。 而对于被肖恒硬生生从万军从中救出来的赵擎而言，他对秦府兵丁的强悍则有更深一层的认识，当然也知道肖恒早晚能够推翻蒙元光复中华。 可以说在两人眼中，肖恒无疑是这个时代的真龙天子，未来的权力核心。 不过也正是因为两人都意识到了这一点，肖恒与秦幼萱、赵芮之间的婚配问题也就成了权利之争、国本之争。 女儿的幸福当然要维护，但若是因为其中夹杂的权利问题而彻底撕破脸……至少从目前来看是不可能的。 赵擎乃是感恩之人，无论如何秦荐收留赵芮之举都是对赵家的大恩大德。 秦荐呢？ 他本身也对赵芮心怀愧疚……毕竟想当年他可是为了自己女儿而施了些龌龊手段，不仅得罪了肖恒，也颇有欺负赵芮家长不在的嫌疑。比起肖恒他们年轻人那边，几位坐在竹质凉亭中的老家伙们之间的关系却有点微妙。 此时凉亭中一共有六人，其中五人坐着，一人站着。 坐着的有“北宋”太上皇赵擎、肖恒老丈人秦荐、秦荐好友张南、“南宋”靖国公韩非以及“南宋”右相秦府高级顾问黄世忠。 而站着负责伺候这帮老家伙的是张南他儿子，秦府情报部部长张岚。 这几人不仅身份很杂，其错综复杂的关系也很有意思。 如果按照名义上的地位来算，那肯定是身为太上皇的赵擎为尊，其次是靖国公韩非、黄世忠、秦荐、张南以及张岚。 但是若是按照实权来算的话，那么排在第一位的肯定是张岚，其次是秦荐、黄世忠、张南、赵擎以及韩非。 不过若是以与肖恒元近亲疏来排的话，又会得到合秦荐、赵擎、韩非、张岚、黄世忠、张南这样的排序。 虽然看起来似乎非常复杂，但若是按照纯粹的数学关系来算的话，以三个不同衡量标准按照1到6进行排序，再将各自的序列加在一起，就能得到这六位的各自打分： 秦荐7，赵擎7，韩非11，张岚11，黄世忠11，张南15。 这样看来是不是就一目了然了呢？ 而事实上也的确与这个排序的结果差不太多。 例如张南，虽然是张岚他爹，也为秦府做出了不少贡献，但他跟肖恒的关系一直不怎么样，所以在这六个人之中他排最后肯定是一点问题没有。 而韩非帮了肖恒那么多，再加上韩子德在秘书处、韩子青与肖恒关系莫逆，所以这个得分完全是应有之举。 而张岚则是靠着自己的一己之力，不仅得到了肖恒的信任，也在秦府的体系之中爬到了一个很高的位置。作为肖恒的下属，他的位置能与靖国公韩非并列可想而知肖恒有多重视他。 至于黄世忠……在他卖了整个蜀地士林之后，肖恒即便处于买马骨的心态也不可能轻待他，所以面前也能达到现在这个地位。 而在这六人之中，作为肖恒岳父的秦荐以及作为赵芮他爹以及北宋太上皇的赵擎自然是最为尊贵的。 两人之间的微妙之处就在于秦荐在明面上要对赵擎称臣，而赵擎虽然地位尊贵，但在与肖恒的私人关系上却又比不过秦荐。 而秦荐既是收留了赵芮的恩人，同时又是用不光彩手段抢先一步与肖恒达成联姻的仇人——如果秦幼萱和赵芮公平竞争的话，以两人之间的关系和两人与肖恒的关系，搞不好最后会弄成“娥皇女英共侍一夫”也说不定。 当然两人谁也无法敲破肖恒的外壳，最后双双外嫁他人的可能性也不是没有。 而现在的问题是，肖恒不仅关乎到两人女儿的幸福，而且肖恒本身也是支撑起目前这个额庞大帝国的关键性人物。 早在秦荐第一次看到肖恒带领的家丁进行热兵器战争的时候他就意识到了——一旦肖恒想要称帝搞不好会成为千古一帝！如此强大的战力推平八荒四合，坐上那万国来朝的宝座不说轻而易举吧，那也是手到擒来。 而对于被肖恒硬生生从万军从中救出来的赵擎而言，他对秦府兵丁的强悍则有更深一层的认识，当然也知道肖恒早晚能够推翻蒙元光复中华。 可以说在两人眼中，肖恒无疑是这个时代的真龙天子，未来的权力核心。 不过也正是因为两人都意识到了这一点，肖恒与秦幼萱、赵芮之间的婚配问题也就成了权利之争、国本之争。 女儿的幸福当然要维护，但若是因为其中夹杂的权利问题而彻底撕破脸……至少从目前来看是不可能的。 赵擎乃是感恩之人，无论如何秦荐收留赵芮之举都是对赵家的大恩大德。 秦荐呢？ 他本身也对赵芮心怀愧疚……毕竟想当年他可是为了自己女儿而施了些龌龊手段，不仅得罪了肖恒，也颇有欺负赵芮家长不在的嫌疑。比起肖恒他们年轻人那边，几位坐在竹质凉亭中的老家伙们之间的关系却有点微妙。 此时凉亭中一共有六人，其中五人坐着，一人站着。 坐着的有“北宋”太上皇赵擎、肖恒老丈人秦荐、秦荐好友张南、“南宋”靖国公韩非以及“南宋”右相秦府高级顾问黄世忠。 而站着负责伺候这帮老家伙的是张南他儿子，秦府情报部部长张岚。 这几人不仅身份很杂，其错综复杂的关系也很有意思。 如果按照名义上的地位来算，那肯定是身为太上皇的赵擎为尊，其次是靖国公韩非、黄世忠、秦荐、张南以及张岚。 但是若是按照实权来算的话，那么排在第一位的肯定是张岚，其次是秦荐、黄世忠、张南、赵擎以及韩非。 不过若是以与肖恒元近亲疏来排的话，又会得到合秦荐、赵擎、韩非、张岚、黄世忠、张南这样的排序。 虽然看起来似乎非常复杂，但若是按照纯粹的数学关系来算的话，以三个不同衡量标准按照1到6进行排序，再将各自的序列加在一起，就能得到这六位的各自打分： 秦荐7，赵擎7，韩非11，张岚11，黄世忠11，张南15。 这样看来是不是就一目了然了呢？ 而事实上也的确与这个排序的结果差不太多。 例如张南，虽然是张岚他爹，也为秦府做出了不少贡献，但他跟肖恒的关系一直不怎么样，所以在这六个人之中他排最后肯定是一点问题没有。 而韩非帮了肖恒那么多，再加上韩子德在秘书处、韩子青与肖恒关系莫逆，所以这个得分完全是应有之举。 而张岚则是靠着自己的一己之力，不仅得到了肖恒的信任，也在秦府的体系之中爬到了一个很高的位置。作为肖恒的下属，他的位置能与靖国公韩非并列可想而知肖恒有多重视他。 至于黄世忠……在他卖了整个蜀地士林之后，肖恒即便处于买马骨的心态也不可能轻待他，所以面前也能达到现在这个地位。 而在这六人之中，作为肖恒岳父的秦荐以及作为赵芮他爹以及北宋太上皇的赵擎自然是最为尊贵的。 两人之间的微妙之处就在于秦荐在明面上要对赵擎称臣，而赵擎虽然地位尊贵，但在与肖恒的私人关系上却又比不过秦荐。 而秦荐既是收留了赵芮的恩人，同时又是用不光彩手段抢先一步与肖恒达成联姻的仇人——如果秦幼萱和赵芮公平竞争的话，以两人之间的关系和两人与肖恒的关系，搞不好最后会弄成“娥皇女英共侍一夫”也说不定。 当然两人谁也无法敲破肖恒的外壳，最后双双外嫁他人的可能性也不是没有。 而现在的问题是，肖恒不仅关乎到两人女儿的幸福，而且肖恒本身也是支撑起目前这个额庞大帝国的关键性人物。 早在秦荐第一次看到肖恒带领的家丁进行热兵器战争的时候他就意识到了——一旦肖恒想要称帝搞不好会成为千古一帝！如此强大的战力推平八荒四合，坐上那万国来朝的宝座不说轻而易举吧，那也是手到擒来。 而对于被肖恒硬生生从万军从中救出来的赵擎而言，他对秦府兵丁的强悍则有更深一层的认识，当然也知道肖恒早晚能够推翻蒙元光复中华。 可以说在两人眼中，肖恒无疑是这个时代的真龙天子，未来的权力核心。 不过也正是因为两人都意识到了这一点，肖恒与秦幼萱、赵芮之间的婚配问题也就成了权利之争、国本之争。 女儿的幸福当然要维护，但若是因为其中夹杂的权利问题而彻底撕破脸……至少从目前来看是不可能的。 赵擎乃是感恩之人，无论如何秦荐收留赵芮之举都是对赵家的大恩大德。 秦荐呢？ 他本身也对赵芮心怀愧疚……毕竟想当年他可是为了自己女儿而施了些龌龊手段，不仅得罪了肖恒，也颇有欺负赵芮家长不在的嫌疑。比起肖恒他们年轻人那边，几位坐在竹质凉亭中的老家伙们之间的关系却有点微妙。 此时凉亭中一共有六人，其中五人坐着，一人站着。 坐着的有“北宋”太上皇赵 节81 情报 节81 秦府高层那些复杂得仿佛乱麻一般解不开理不清的关系，让张岚头大不已。 按理说额肖恒的家事应该跟他没多大关系才对，可问题是他的职位——情报部部部长！ 作为情报部部长，那么监事并汇报凉亭中的情况自然也是他工作的一部分。更别提在凉亭事件中，他老子张南的表现可是非常亮眼的，以至于让他后来好长时间都惊叹不已。 用如此简单的手段就将秦府目前最尖锐也是隐患最大的矛盾轻松的一笔带过，这何止是神来一笔可以形容的？ 老子出彩了，当儿子的自然也想在肖恒面前给自己老爹长长脸。 然而问题是……这个报告究竟应该怎么写呢？ 这可成了问题。 说多了吧，参与天子家室，怕不是嫌命长？ 说少了吧又有失职的嫌疑，这屁股下面的位置是不是也应该让给更称职的人？ 纠结了好半天之后，张岚终于还是决定不写报告了，而是直接“面圣”。 毕竟文字这种东西虽然的确能传递情报的，但却也缺失了情绪和语气，同样一件事用不同的语气可能会有完全相反的效果。 不过张岚并没有直接汇报，而是借着另一件事找到了肖恒。 …… 恭州城，秦府别院。 肖恒坐在桌前挠着下巴，而张岚则在肖恒对面正襟危坐。 “这么说，蒙元的第一次测试算是失败了？”肖恒敲了敲桌面上的那份情报问道。 “从消息上来看，应该是的。”张岚点头。 “色目人的卷枪管技术无法达标，或者说色目人根本就是有心拖慢乌鲁台他们的研发进度。” 张岚说完顿了顿，给肖恒以消化的时间，然后这才说出自己的判断：“我觉得色目人跟乌鲁台他们应该是竞争关系，色目人目前掌控着蒙元的造枪、铸炮等工作，其部族头领依靠这个可是在蒙元内部混得风生水起。” “而且据乌鲁台手下的金人说，色目人似乎仗着技术地位搞了好多让蒙元高层不喜的事情，而现在若是乌鲁台他们在火器方面崛起，那么相信色目人也很快就会沦为三等人甚至四等人了。” 张岚说话的节奏很有讲究，当肖恒与他对视的时候他就讲得稍微快一点，而等肖恒眼神发散的时候他就说得稍微慢上那么一点，不会让肖恒回过神来的时候却发现好多话没听清。 “内卷无处不在啊……”肖恒摇摇头。 “内卷？”张岚一愣，又是一个他没听过的名词。 “嗯。”肖恒也没有解释的意思，直接开启了下一个话题，“除了这件事之外，还有什么值得注意的消息？” “我看看……” 张岚掏出自己的小本本翻了起来。 一般来说只有最重要的情报才会直接告诉肖恒，其他的比较细碎的小问题除非肖恒主动提起，否则张岚是不会用这些小事打扰肖恒的。 “倒是有两件值得注意的消息。”张岚从本本上抬起头来看着肖恒，“其一是日本大名试探着攻击了一下石见银山周边周边的炮楼，结果发现火力很猛就缩回去了。” “另外一件是热兰遮那边的荷兰人带来个消息——据传闻英国东印度公司似乎正在备战，而他们争夺的目标很有可能是淡马锡。” 张岚说完，又说了几个其他地方的小问题，例如蒙军的备战情况啊，朝鲜半岛的局势啊之类的。 再有就是随着春耕快到了，秦府的惠民贷开始渐渐发威，不少农民宁愿跑几十里甚至上百里的路去益州城申请惠民贷，也不愿意在家门口的当铺或者地主那里借钱了。 总体来说，除了前面两个和最后一个之外，其他的都是小问题。 而最后一个虽然也比较重要，但这也只是惠民贷的一个利好消息罢了，并不需要报肖恒处理。 “惠民贷风靡是好事……不过周边的当铺有没有经营不下去的？”肖恒想了想，还是先问了一下最后一个问题。 “目前来说还没有。”张岚摇头。 “这个你们稍微关注一下，尤其要关注一下那些地主的情绪。”肖恒吩咐道。 “是……不过目前那些地主都已经被严加盯防了，我们要不要继续增加人手？”张岚这句话既是请示也是隐晦的邀功，表示自己该做的事都在推进中。 “不用了，保持现状就好。” 肖恒摆摆手，随后开始思考那两件更值得注意的大事。 在肖恒的印象中，日本幕府应该已经被打服了才对，然而直到现在幕府依然陆陆续续的添油试探，一副很想要夺回石见银山的样子。 这要么说明幕府依然没有认识到秦府力量的可怕，要么就是因为石见银山太重要了，而幕府对于目前这个结果并不甘心。 不过以秦府目前掌握的情报来看，即便幕府完全不考虑蒙元的入侵，调集目前备战的所有兵力去围攻石见银山，那秦府也只需要暂时收缩力量，从银山退到大田港，然后依托大田要塞死守。 再结合秦府强大的海上实力，只靠大田要塞估计就能拖住整个日本的兵力。 而到了那个时候，蒙军必然会长驱直入……对于幕府来说，是钱重要还是命重要？这就不必多说了吧？ 所以肖恒的判断是幕府应该不会如此破釜沉舟。 况且就算幕府破釜沉舟了，有着大田要塞和海阎王号作为依托，肖恒也不相信幕府能拿关家怎么样。 秦府高层那些复杂得仿佛乱麻一般解不开理不清的关系，让张岚头大不已。 按理说额肖恒的家事应该跟他没多大关系才对，可问题是他的职位——情报部部部长！ 作为情报部部长，那么监事并汇报凉亭中的情况自然也是他工作的一部分。更别提在凉亭事件中，他老子张南的表现可是非常亮眼的，以至于让他后来好长时间都惊叹不已。 用如此简单的手段就将秦府目前最尖锐也是隐患最大的矛盾轻松的一笔带过，这何止是神来一笔可以形容的？ 老子出彩了，当儿子的自然也想在肖恒面前给自己老爹长长脸。 然而问题是……这个报告究竟应该怎么写呢？ 这可成了问题。 说多了吧，参与天子家室，怕不是嫌命长？ 说少了吧又有失职的嫌疑，这屁股下面的位置是不是也应该让给更称职的人？ 纠结了好半天之后，张岚终于还是决定不写报告了，而是直接“面圣”。 毕竟文字这种东西虽然的确能传递情报的，但却也缺失了情绪和语气，同样一件事用不同的语气可能会有完全相反的效果。 不过张岚并没有直接汇报，而是借着另一件事找到了肖恒。 …… 恭州城，秦府别院。 肖恒坐在桌前挠着下巴，而张岚则在肖恒对面正襟危坐。 “这么说，蒙元的第一次测试算是失败了？”肖恒敲了敲桌面上的那份情报问道。 “从消息上来看，应该是的。”张岚点头。 “色目人的卷枪管技术无法达标，或者说色目人根本就是有心拖慢乌鲁台他们的研发进度。” 张岚说完顿了顿，给肖恒以消化的时间，然后这才说出自己的判断：“我觉得色目人跟乌鲁台他们应该是竞争关系，色目人目前掌控着蒙元的造枪、铸炮等工作，其部族头领依靠这个可是在蒙元内部混得风生水起。” “而且据乌鲁台手下的金人说，色目人似乎仗着技术地位搞了好多让蒙元高层不喜的事情，而现在若是乌鲁台他们在火器方面崛起，那么相信色目人也很快就会沦为三等人甚至四等人了。” 张岚说话的节奏很有讲究，当肖恒与他对视的时候他就讲得稍微快一点，而等肖恒眼神发散的时候他就说得稍微慢上那么一点，不会让肖恒回过神来的时候却发现好多话没听清。 “内卷无处不在啊……”肖恒摇摇头。 “内卷？”张岚一愣，又是一个他没听过的名词。 “嗯。”肖恒也没有解释的意思，直接开启了下一个话题，“除了这件事之外，还有什么值得注意的消息？” “我看看……” 张岚掏出自己的小本本翻了起来。 一般来说只有最重要的情报才会直接告诉肖恒，其他的比较细碎的小问题除非肖恒主动提起，否则张岚是不会用这些小事打扰肖恒的。 “倒是有两件值得注意的消息。”张岚从本本上抬起头来看着肖恒，“其一是日本大名试探着攻击了一下石见银山周边周边的炮楼，结果发现火力很猛就缩回去了。” “另外一件是热兰遮那边的荷兰人带来个消息——据传闻英国东印度公司似乎正在备战，而他们争夺的目标很有可能是淡马锡。” 张岚说完，又说了几个其他地方的小问题，例如蒙军的备战情况啊，朝鲜半岛的局势啊之类的。 再有就是随着春耕快到了，秦府的惠民贷开始渐渐发威，不少农民宁愿跑几十里甚至上百里的路去益州城申请惠民贷，也不愿意在家门口的当铺或者地主那里借钱了。 总体来说，除了前面两个和最后一个之外，其他的都是小问题。 而最后一个虽然也比较重要，但这也只是惠民贷的一个利好消息罢了，并不需要报肖恒处理。 “惠民贷风靡是好事……不过周边的当铺有没有经营不下去的？”肖恒想了想，还是先问了一下最后一个问题。 “目前来说还没有。”张岚摇头。 “这个你们稍微关注一下，尤其要关注一下那些地主的情绪。”肖恒吩咐道。 “是……不过目前那些地主都已经被严加盯防了，我们要不要继续增加人手？”张岚这句话既是请示也是隐晦的邀功，表示自己该做的事都在推进中。 “不用了，保持现状就好。” 肖恒摆摆手，随后开始思考那两件更值得注意的大事。 在肖恒的印象中，日本幕府应该已经被打服了才对，然而直到现在幕府依然陆陆续续的添油试探，一副很想要夺回石见银山的样子。 这要么说明幕府依然没有认识到秦府力量的可怕，要么就是因为石见银山太重要了，而幕府对于目前这个结果并不甘心。 不过以秦府目前掌握的情报来看，即便幕府完全不考虑蒙元的入侵，调集目前备战的所有兵力去围攻石见银山，那秦府也只需要暂时收缩力量，从银山退到大田港，然后依托大田要塞死守。 再结合秦府强大的海上实力，只靠大田要塞估计就能拖住整个日本的兵力。 而到了那个时候，蒙军必然会长驱直入……对于幕府来说，是钱重要还是命重要？这就不必多说了吧？ 所以肖恒的判断是幕府应该不会如此破釜沉舟。 况且就算幕府破釜沉舟了，有着大田要塞和海阎王号作为依托，肖恒也不相信幕府能拿关家怎么样。秦府高层那些复杂得仿佛乱麻一般解不开理不清的关系，让张岚头大不已。 按理说额肖恒的家事应该跟他没多大关系才对，可问题是他的职位——情报部部部长！ 作为情报部部长，那么监事并汇报凉亭中的情况自然也是他工作的一部分。更别提在凉亭事件中，他老子张南的表现可是非常亮眼的，以至于让他后来好长时间都惊叹不已。 用如此简单的手段就将秦府目前最尖锐也是隐患最大的矛盾轻松的一笔带过，这何止是神来一笔可以形容的？ 老子出彩了，当儿子的自然也想在肖恒面前给自己老爹长长脸。 然而问题是……这个报告究竟应该怎么写呢？ 这可成了问题。 说多了吧，参与天子家室，怕不是嫌命长？ 说少了吧又有失职的嫌疑，这屁股下面的位置是不是也应该让给更称职的人？ 纠结了好半天之后，张岚终于还是决定不写报告了，而是直接“面圣”。 毕竟文字这种东西虽然的确能传递情报的，但却也缺失了情绪和语气，同样一件事用不同的语气可能会有完全相反的效果。 不过张岚并没有直接汇报，而是借着另一件事找到了肖恒。 节82 偷得浮生半日闲 节82 恭州城，秦府别院。 肖恒早晨起来用了不到一个小时就处理完了所有工作，比起以前从早忙到晚每周忙七天的文件工作算是有了个不小的改善。 而这绝大多数要归功于秘书处的辛勤工作。 随着秘书处这边的熟练度渐渐提升，不少中等重要的工作肖恒也直接下放权力给他们，最后只要每周进行一次例行报告就好了。 至于那些相对比较重要的问题，肖恒也准备渐渐下放过去。 毕竟内政这玩意主要有两个要点，第一就是蛋糕如何分配的问题，第二则是对社会进行政策性引导的问题。 前者的工作难度不大，掌握了基本方向之后就不可能出大错。 而后者在宏观上的难度也不大，主要是细节和技巧上的问题。 秘书处里面的这几位可都是人杰，各种手段、手腕其实玩得并不差，而肖恒要做的至是将一些理念、技巧以及自己的价值观，通过一份份文件批示来潜移默化的传递给他们。 在秘书处彻底了解肖恒的套路之后，除非发现重大外交事件或者对外战争之类的问题，否则肖恒真的就可以每周抽出两小时来读读简报就行了。 当然目前看来，每周工作不超过2小时还只是而给远景愿望，暂时还无法实现。不过以秘书处目前的学习能力来看，这一天应该不会太远了。 “有事秘书干的生活可真不错……”肖恒翘着脚，从旁边的“冰箱”里拿出一瓶快乐水，找了个瓶启子拔掉了蜡封的软木塞，顿时一阵碳酸混着果汁香气的味道就从瓶子里冲了出来。 “敦敦敦……嗝——”二氧化碳从胃里直冲嗓子，最后排出体外…… “爽。” 肖恒打了个长长的嗝，最后一脸舒爽的往沙发上一靠，完全不想起来了。 自从来到蜀地之后，肖恒就一直在忙，忙得那叫一个昏天暗地。 最近猛然闲下来了心底却隐隐的有种负罪感。 不过躺在沙发上喝着快乐水，难得的刷起了视频补起了番，肖恒忽然觉得就这么闲着不动可太踏马的爽了。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拔掉网线、关掉电脑、放下手机……读几页书，出门晒晒太阳，或者跑个步骑骑车，约几个朋友喝喝酒、聊聊天，随便做点什么…… 一天下来你就会发现，还是踏马的玩手机有意思。 啊，神圣的网络链接着我们。 阿门。 肖恒就这么假装工作偷闲了一整个上午……反正当他在办公室的时候别人也基本都不打扰他。 直到中午吃饭的时间他这才打着哈欠走从办公室里出来，肖恒这才开始考虑点“正事”。 比如吃个饭什么的。 来到食堂后，负责打餐的大妈看到肖恒就很高兴：“公子来啦？今天炖了牛蹄筋，还给你留着呢。” “呦，这多麻烦你们……”肖恒笑道。 “不麻烦，不麻烦……反正剩着也是剩着。”大妈笑道。 肖恒：“……” 今天的确是懒了点，这一抬头都快下午一点了。这个时间食堂里当然只剩下点“残羹冷炙”。 不然呢？ 还鞥让厨师再多做一份？ 不过等那“残羹冷炙”端上来的时候，肖恒顿时有些不高兴。 倒不是说品相太差了，而是这一锅根本就没动！ 看样子这根本就不是什么残羹冷炙，而是专门给他留的！ 肖恒也是会做菜的，看看汤里面那些白萝卜和翠绿的香菜，这怎么可能是热了好多次的？ “公子您快尝尝，还热乎着呢！” 肖恒抬头看了大妈一眼，貌似无意的问道：“这是专门做的？” “不是不是，后厨炖好了之后就把干、稀分开了，等谁要吃的时候就把东西下锅里，再滚下汤就好了……这法子好啊，跟刚出锅的一样。” 食堂大妈能有什么坏心眼呢？ 肖恒自嘲的摇了摇头……低头喝起汤来。 牛骨和鸡骨架炖的高汤，再加上已经松软粘滑了的蹄筋，配上鲜甜的白萝卜和可口的小菜……这一顿肖恒还多吃了一块杂粮饼子。恭州城，秦府别院。 肖恒早晨起来用了不到一个小时就处理完了所有工作，比起以前从早忙到晚每周忙七天的文件工作算是有了个不小的改善。 而这绝大多数要归功于秘书处的辛勤工作。 随着秘书处这边的熟练度渐渐提升，不少中等重要的工作肖恒也直接下放权力给他们，最后只要每周进行一次例行报告就好了。 至于那些相对比较重要的问题，肖恒也准备渐渐下放过去。 毕竟内政这玩意主要有两个要点，第一就是蛋糕如何分配的问题，第二则是对社会进行政策性引导的问题。 前者的工作难度不大，掌握了基本方向之后就不可能出大错。 而后者在宏观上的难度也不大，主要是细节和技巧上的问题。 秘书处里面的这几位可都是人杰，各种手段、手腕其实玩得并不差，而肖恒要做的至是将一些理念、技巧以及自己的价值观，通过一份份文件批示来潜移默化的传递给他们。 在秘书处彻底了解肖恒的套路之后，除非发现重大外交事件或者对外战争之类的问题，否则肖恒真的就可以每周抽出两小时来读读简报就行了。 当然目前看来，每周工作不超过2小时还只是而给远景愿望，暂时还无法实现。不过以秘书处目前的学习能力来看，这一天应该不会太远了。 “有事秘书干的生活可真不错……”肖恒翘着脚，从旁边的“冰箱”里拿出一瓶快乐水，找了个瓶启子拔掉了蜡封的软木塞，顿时一阵碳酸混着果汁香气的味道就从瓶子里冲了出来。 “敦敦敦……嗝——”二氧化碳从胃里直冲嗓子，最后排出体外…… “爽。” 肖恒打了个长长的嗝，最后一脸舒爽的往沙发上一靠，完全不想起来了。 自从来到蜀地之后，肖恒就一直在忙，忙得那叫一个昏天暗地。 最近猛然闲下来了心底却隐隐的有种负罪感。 不过躺在沙发上喝着快乐水，难得的刷起了视频补起了番，肖恒忽然觉得就这么闲着不动可太踏马的爽了。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拔掉网线、关掉电脑、放下手机……读几页书，出门晒晒太阳，或者跑个步骑骑车，约几个朋友喝喝酒、聊聊天，随便做点什么…… 一天下来你就会发现，还是踏马的玩手机有意思。 啊，神圣的网络链接着我们。 阿门。 肖恒就这么假装工作偷闲了一整个上午……反正当他在办公室的时候别人也基本都不打扰他。 直到中午吃饭的时间他这才打着哈欠走从办公室里出来，肖恒这才开始考虑点“正事”。 比如吃个饭什么的。 来到食堂后，负责打餐的大妈看到肖恒就很高兴：“公子来啦？今天炖了牛蹄筋，还给你留着呢。” “呦，这多麻烦你们……”肖恒笑道。 “不麻烦，不麻烦……反正剩着也是剩着。”大妈笑道。 肖恒：“……” 今天的确是懒了点，这一抬头都快下午一点了。这个时间食堂里当然只剩下点“残羹冷炙”。 不然呢？ 还鞥让厨师再多做一份？ 不过等那“残羹冷炙”端上来的时候，肖恒顿时有些不高兴。 倒不是说品相太差了，而是这一锅根本就没动！ 看样子这根本就不是什么残羹冷炙，而是专门给他留的！ 肖恒也是会做菜的，看看汤里面那些白萝卜和翠绿的香菜，这怎么可能是热了好多次的？ “公子您快尝尝，还热乎着呢！” 肖恒抬头看了大妈一眼，貌似无意的问道：“这是专门做的？” “不是不是，后厨炖好了之后就把干、稀分开了，等谁要吃的时候就把东西下锅里，再滚下汤就好了……这法子好啊，跟刚出锅的一样。” 食堂大妈能有什么坏心眼呢？ 肖恒自嘲的摇了摇头……低头喝起汤来。 牛骨和鸡骨架炖的高汤，再加上已经松软粘滑了的蹄筋，配上鲜甜的白萝卜和可口的小菜……这一顿肖恒还多吃了一块杂粮饼子。恭州城，秦府别院。 肖恒早晨起来用了不到一个小时就处理完了所有工作，比起以前从早忙到晚每周忙七天的文件工作算是有了个不小的改善。 而这绝大多数要归功于秘书处的辛勤工作。 随着秘书处这边的熟练度渐渐提升，不少中等重要的工作肖恒也直接下放权力给他们，最后只要每周进行一次例行报告就好了。 至于那些相对比较重要的问题，肖恒也准备渐渐下放过去。 毕竟内政这玩意主要有两个要点，第一就是蛋糕如何分配的问题，第二则是对社会进行政策性引导的问题。 前者的工作难度不大，掌握了基本方向之后就不可能出大错。 而后者在宏观上的难度也不大，主要是细节和技巧上的问题。 秘书处里面的这几位可都是人杰，各种手段、手腕其实玩得并不差，而肖恒要做的至是将一些理念、技巧以及自己的价值观，通过一份份文件批示来潜移默化的传递给他们。 在秘书处彻底了解肖恒的套路之后，除非发现重大外交事件或者对外战争之类的问题，否则肖恒真的就可以每周抽出两小时来读读简报就行了。 当然目前看来，每周工作不超过2小时还只是而给远景愿望，暂时还无法实现。不过以秘书处目前的学习能力来看，这一天应该不会太远了。 “有事秘书干的生活可真不错……”肖恒翘着脚，从旁边的“冰箱”里拿出一瓶快乐水，找了个瓶启子拔掉了蜡封的软木塞，顿时一阵碳酸混着果汁香气的味道就从瓶子里冲了出来。 “敦敦敦……嗝——”二氧化碳从胃里直冲嗓子，最后排出体外…… “爽。” 肖恒打了个长长的嗝，最后一脸舒爽的往沙发上一靠，完全不想起来了。 自从来到蜀地之后，肖恒就一直在忙，忙得那叫一个昏天暗地。 最近猛然闲下来了心底却隐隐的有种负罪感。 不过躺在沙发上喝着快乐水，难得的刷起了视频补起了番，肖恒忽然觉得就这么闲着不动可太踏马的爽了。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拔掉网线、关掉电脑、放下手机……读几页书，出门晒晒太阳，或者跑个步骑骑车，约几个朋友喝喝酒、聊聊天，随便做点什么…… 一天下来你就会发现，还是踏马的玩手机有意思。 啊，神圣的网络链接着我们。 阿门。 肖恒就这么假装工作偷闲了一整个上午……反正当他在办公室的时候别人也基本都不打扰他。 直到中午吃饭的时间他这才打着哈欠走从办公室里出来，肖恒这才开始考虑点“正事”。 比如吃个饭什么的。 来到食堂后，负责打餐的大妈看到肖恒就很高兴：“公子来啦？今天炖了牛蹄筋，还给你留着呢。” “呦，这多麻烦你们……”肖恒笑道。 “不麻烦，不麻烦……反正剩着也是剩着。”大妈笑道。 肖恒：“……” 今天的确是懒了点，这一抬头都快下午一点了。这个时间食堂里当然只剩下点“残羹冷炙”。 不然呢？ 还鞥让厨师再多做一份？ 不过等那“残羹冷炙”端上来的时候，肖恒顿时有些不高兴。 倒不是说品相太差了，而是这一锅根本就没动！ 看样子这根本就不是什么残羹冷炙，而是专门给他留的！ 肖恒也是会做菜的，看看汤里面那些白萝卜和翠绿的香菜，这怎么可能是热了好多次的？ “公子您快尝尝，还热乎着呢！” 肖恒抬头看了大妈一眼，貌似无意的问道：“这是专门做的？” “不是不是，后厨炖好了之后就把干、稀分开了，等谁要吃的时候就把东西下锅里，再滚下汤就好了……这法子好啊，跟刚出锅的一样。” 食堂大妈能有什么坏心眼呢？ 肖恒自嘲的摇了摇头……低头喝起汤来。 牛骨和鸡骨架炖的高汤，再加上已经松软粘滑了的蹄筋，配上鲜甜的白萝卜和可口的小菜……这一顿肖恒还多吃了一块杂粮饼子。 节83 精神需求 节3 随着旋转木马的转动，清脆的多声部和声也跟着响起。 人生的旋转木马曲谱并不复杂，但以音乐盒的音色演奏出来却极为空灵纯净。而巨大的旋转木马的空间里也能塞下足够的伴奏乐器，衬托着简单的曲谱，让人的心灵仿佛都被净化了。 肖恒静静的趴在旋转木马外的铁栏杆上，望着旋转木马上三个显小如花的少女，嘴角不由得露出一丝丝笑容。 当安全得到了保障后，人自然就会有更高的追求。 人是一种极为复杂的动物，而复杂的原因就是人类早早的超脱于食物链之外……当大自然中食物链的每个环节都被人类掌握于鼓掌之中的时候，人类自然而然的就会产生一些普通虫豸、野兽所无法理解的情绪与需求。 实际上一些搭了人类便车的物种，例如猫猫狗狗之类的，也会出现尊重、社交等需求…… 《管子·牧民》有云：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 其实不光人是如此，就连动物都是如此。 追求快乐从来就是人类铭刻在基因中的本能。 玩游戏很快乐、刷手机也很快乐……无论玩游戏还是刷手机并不是什么罪过，毕竟这也只是人类的本能罢了。 只是人力有穷时而欲望却是无穷的，对于后世那些生活在物欲横流时代的人们来说，学会在物质条件能够满足的情况下追求快乐才是理智的行为。 而对于秦幼萱她们来说，长期的低欲望社会有些跟不上秦府的生产力发展了。 随着物质供给的极大丰富，人们会更加追求精神上的满足。 刺绣女红、话本戏剧这种形式的娱乐，已经跟不上时代的发展了。 之前肖恒一直都没意识到这个问题，不过随着秦幼萱她们那次的聊天，肖恒忽然注意到秦府对于精神文明的发展近乎于无……甚至还不如在临安府的时候！ 所以眼前这个先转木马不过是肖恒为了丰富秦府成员精神文明的第一步。 接下来他将在这里建立一个大型的游乐园。 旋转木马则是这个游乐园的第一个项目，接下来还会有摩天轮、蹦蹦床、脚踏船等游乐项目。 而未来水上乐园，动物园，温泉旅馆，皇家剧院等等项目也将陆续登场…… 虽然现在看来不少项目还有些超前，但有总比没有强。 而眼前这个旋转木马，就是所有一切的开端。 从未玩过任何游乐设施的三个少女，此刻仿佛回落到了孩童时代，自从上了旋转木马后欢乐的笑声从未间断。 《人生的旋转木马》的主旋律不停的重复着，而站在灯光外的肖恒一直都没有改变姿势，就这么面带微笑的望着旋转木马，目光随着木马缓缓转动。 当三位少女终于笑累了的时候，已经是夜露深重的时刻了。 等她们三个从木马上下来的时候，肖恒立即递上去三个走啊就准备好的羊毛斗篷和针织帽子。 “谢谢……”赵芮的脸蛋红彤彤的，肖恒从未见她露出如此少女的表情。 “不客气。”肖恒笑道，“怎么样？三位小姐？这个惊喜可还合你们的胃口？” 三个少女互相看了看，忽然噗嗤一声笑了，却并没有回答肖恒的问题，不过她们那笑靥如花的样子，显然就是最好的回答。 不过今晚的惊喜仍未结束。 等她们回去的时候，肖恒还分别递给了她们一份礼物。 “这是什么呀？官人？”秦幼萱低声问道。 而另外两人虽然没问，但也都一脸期待的看着肖恒。 “保密……回去拆开就知道了。”肖恒卖了个关子。 “切，还保密……”小蝶做了个鬼脸。 “好了，咱们先回去吧。”赵芮看了肖恒一眼，拽着小蝶离开了。随着旋转木马的转动，清脆的多声部和声也跟着响起。 人生的旋转木马曲谱并不复杂，但以音乐盒的音色演奏出来却极为空灵纯净。而巨大的旋转木马的空间里也能塞下足够的伴奏乐器，衬托着简单的曲谱，让人的心灵仿佛都被净化了。 肖恒静静的趴在旋转木马外的铁栏杆上，望着旋转木马上三个显小如花的少女，嘴角不由得露出一丝丝笑容。 当安全得到了保障后，人自然就会有更高的追求。 人是一种极为复杂的动物，而复杂的原因就是人类早早的超脱于食物链之外……当大自然中食物链的每个环节都被人类掌握于鼓掌之中的时候，人类自然而然的就会产生一些普通虫豸、野兽所无法理解的情绪与需求。 实际上一些搭了人类便车的物种，例如猫猫狗狗之类的，也会出现尊重、社交等需求…… 《管子·牧民》有云：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 其实不光人是如此，就连动物都是如此。 追求快乐从来就是人类铭刻在基因中的本能。 玩游戏很快乐、刷手机也很快乐……无论玩游戏还是刷手机并不是什么罪过，毕竟这也只是人类的本能罢了。 只是人力有穷时而欲望却是无穷的，对于后世那些生活在物欲横流时代的人们来说，学会在物质条件能够满足的情况下追求快乐才是理智的行为。 而对于秦幼萱她们来说，长期的低欲望社会有些跟不上秦府的生产力发展了。 随着物质供给的极大丰富，人们会更加追求精神上的满足。 刺绣女红、话本戏剧这种形式的娱乐，已经跟不上时代的发展了。 之前肖恒一直都没意识到这个问题，不过随着秦幼萱她们那次的聊天，肖恒忽然注意到秦府对于精神文明的发展近乎于无……甚至还不如在临安府的时候！ 所以眼前这个先转木马不过是肖恒为了丰富秦府成员精神文明的第一步。 接下来他将在这里建立一个大型的游乐园。 旋转木马则是这个游乐园的第一个项目，接下来还会有摩天轮、蹦蹦床、脚踏船等游乐项目。 而未来水上乐园，动物园，温泉旅馆，皇家剧院等等项目也将陆续登场…… 虽然现在看来不少项目还有些超前，但有总比没有强。 而眼前这个旋转木马，就是所有一切的开端。 从未玩过任何游乐设施的三个少女，此刻仿佛回落到了孩童时代，自从上了旋转木马后欢乐的笑声从未间断。 《人生的旋转木马》的主旋律不停的重复着，而站在灯光外的肖恒一直都没有改变姿势，就这么面带微笑的望着旋转木马，目光随着木马缓缓转动。 当三位少女终于笑累了的时候，已经是夜露深重的时刻了。 等她们三个从木马上下来的时候，肖恒立即递上去三个走啊就准备好的羊毛斗篷和针织帽子。 “谢谢……”赵芮的脸蛋红彤彤的，肖恒从未见她露出如此少女的表情。 “不客气。”肖恒笑道，“怎么样？三位小姐？这个惊喜可还合你们的胃口？” 三个少女互相看了看，忽然噗嗤一声笑了，却并没有回答肖恒的问题，不过她们那笑靥如花的样子，显然就是最好的回答。 不过今晚的惊喜仍未结束。 等她们回去的时候，肖恒还分别递给了她们一份礼物。 “这是什么呀？官人？”秦幼萱低声问道。 而另外两人虽然没问，但也都一脸期待的看着肖恒。 “保密……回去拆开就知道了。”肖恒卖了个关子。 “切，还保密……”小蝶做了个鬼脸。 “好了，咱们先回去吧。”赵芮看了肖恒一眼，拽着小蝶离开了。随着旋转木马的转动，清脆的多声部和声也跟着响起。 人生的旋转木马曲谱并不复杂，但以音乐盒的音色演奏出来却极为空灵纯净。而巨大的旋转木马的空间里也能塞下足够的伴奏乐器，衬托着简单的曲谱，让人的心灵仿佛都被净化了。 肖恒静静的趴在旋转木马外的铁栏杆上，望着旋转木马上三个显小如花的少女，嘴角不由得露出一丝丝笑容。 当安全得到了保障后，人自然就会有更高的追求。 人是一种极为复杂的动物，而复杂的原因就是人类早早的超脱于食物链之外……当大自然中食物链的每个环节都被人类掌握于鼓掌之中的时候，人类自然而然的就会产生一些普通虫豸、野兽所无法理解的情绪与需求。 实际上一些搭了人类便车的物种，例如猫猫狗狗之类的，也会出现尊重、社交等需求…… 《管子·牧民》有云：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 其实不光人是如此，就连动物都是如此。 追求快乐从来就是人类铭刻在基因中的本能。 玩游戏很快乐、刷手机也很快乐……无论玩游戏还是刷手机并不是什么罪过，毕竟这也只是人类的本能罢了。 只是人力有穷时而欲望却是无穷的，对于后世那些生活在物欲横流时代的人们来说，学会在物质条件能够满足的情况下追求快乐才是理智的行为。 而对于秦幼萱她们来说，长期的低欲望社会有些跟不上秦府的生产力发展了。 随着物质供给的极大丰富，人们会更加追求精神上的满足。 刺绣女红、话本戏剧这种形式的娱乐，已经跟不上时代的发展了。 之前肖恒一直都没意识到这个问题，不过随着秦幼萱她们那次的聊天，肖恒忽然注意到秦府对于精神文明的发展近乎于无……甚至还不如在临安府的时候！ 所以眼前这个先转木马不过是肖恒为了丰富秦府成员精神文明的第一步。 接下来他将在这里建立一个大型的游乐园。 旋转木马则是这个游乐园的第一个项目，接下来还会有摩天轮、蹦蹦床、脚踏船等游乐项目。 而未来水上乐园，动物园，温泉旅馆，皇家剧院等等项目也将陆续登场…… 虽然现在看来不少项目还有些超前，但有总比没有强。 而眼前这个旋转木马，就是所有一切的开端。 从未玩过任何游乐设施的三个少女，此刻仿佛回落到了孩童时代，自从上了旋转木马后欢乐的笑声从未间断。 《人生的旋转木马》的主旋律不停的重复着，而站在灯光外的肖恒一直都没有改变姿势，就这么面带微笑的望着旋转木马，目光随着木马缓缓转动。 当三位少女终于笑累了的时候，已经是夜露深重的时刻了。 等她们三个从木马上下来的时候，肖恒立即递上去三个走啊就准备好的羊毛斗篷和针织帽子。 “谢谢……”赵芮的脸蛋红彤彤的，肖恒从未见她露出如此少女的表情。 “不客气。”肖恒笑道，“怎么样？三位小姐？这个惊喜可还合你们的胃口？” 三个少女互相看了看，忽然噗嗤一声笑了，却并没有回答肖恒的问题，不过她们那笑靥如花的样子，显然就是最好的回答。 不过今晚的惊喜仍未结束。 等她们回去的时候，肖恒还分别递给了她们一份礼物。 “这是什么呀？官人？”秦幼萱低声问道。 而另外两人虽然没问，但也都一脸期待的看着肖恒。 “保密……回去拆开就知道了。”肖恒卖了个关子。 “切，还保密……”小蝶做了个鬼脸。 “好了，咱们先回去吧。”赵芮看了肖恒一眼，拽着小蝶离开了。 随着旋转木马的转动，清脆的多声部和声也跟着响起。 人生的旋转木马曲谱并不复杂，但以音乐盒的音色演奏出来却极为空灵纯净。而巨大的旋转木马的空间里也能塞下足够的伴奏乐器，衬托着简单的曲谱，让人的心灵仿佛都被净化了。 肖恒静静的趴在旋转木马外的铁栏杆上，望着旋转木马上三个显小如花的少女，嘴角不由得露出一丝丝笑容。 当安全得到了保障后，人自然就会有更高的追求。 人是一种极为复杂的动物，而复杂的原因就是人类早早的超脱于食物链之外……当大自然中食物链的每个环节都被人类掌握于鼓掌之中的时候，人类自然而然的就会产生一些普通虫豸、野兽所无法理解的情绪与需求。 实际上一些搭了人类便车的物种，例如猫猫狗狗之类的，也会出现尊重、社交等需求…… 节84 预定 节4 不务正业了几天之后，肖恒终于重新回到了工作状态。 倒不是说他不想继续玩了，而是有件事他不得不做出决定了。 钢铁厂那边的裂解塔已经快要完工了，而这些裂解塔将要布置在什么地方，也就成了肖恒迫在眉睫必须要决定的问题。 至于裂解塔的密封性……这还要感谢之前秦府在蒸汽机研发中的投入。现阶段没什么高压容器比得上蒸汽机的压力了……而就连蒸汽机的铆装、密封技术都已经不成问题了，那么普通的裂解塔自然也就没有什么问题。 不过技术问题虽然不需要额外考虑，但这个裂解工厂究竟放在哪里，也就成了肖恒头痛不已的问题。 污染方面倒还好说，裂解工厂所产生的绝大多数有害气体是可以点燃的，一把火烧掉顶多是排放一些二氧化碳和硫化物。 二氧化碳就不说了，目前的地球正处于历史低温期，而且接下来的几百年还会进入小冰河时期，多排放点温室气体搞不好还能让小冰河期少死点人。 至于硫化物……虽然这是形成酸雨的主要成分，但仅仅裂解工厂烧废气的这么点量还远远达不到酸雨的程度，对于大气环境基本没有太大损伤。 但这里有个最大的问题，那就是氯气。 氯气这东西是秦府第一种可以大规模合成的剧毒物质……这玩意可是能当化学武器的！万一产生泄露后果不堪设想。 目前秦府的工人并没有处理这种剧毒物质的经验，这让肖恒极为犹豫。 但裹足不前并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有难题只有亲身经历过才能克服。 想要降低泄露的概率，必须从软硬两方面入手。 软件方面当然是各种全覆式防毒设备，规章制度、人员培训等等，一定要让操作人员认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并且在不断的虚拟培训中让他们便得熟练起来以减少因操作失误而产生的泄露。 而另一方面，工厂选址也非常重要。 因为氯气比空气沉，所以选择的地点一定要在地势较高、并且空气流通的地方。 这样一来即便真的出现了泄露问题，那么氯气也不会出现在低洼地带淤积的现象，从而降低泄漏事件对外界的伤害。 而且除了以上条件之外，还有一个隐性的条件要遵守——那就是周围一定不能有居民聚居区。 这样思来想去，四川本地是没有可以建厂的地方了……毕竟蜀地地势低洼、村镇星罗棋布，无人区只有在海拔极高的山上才能找到。 首先排除了蜀地之后，肖恒所能做的选择就不多了。 现在秦府手中就只有两个地方可以选——要么台湾，要么日本。 如果让肖恒选的话他肯定要选日本……但问题不仅仅是大田距离秦府比较远，更重要的是蒙元已经蓄势待发了，蒙朝、蒙日战争随时都有可能爆发。 如果真的被蒙军攻下日本全境，那么除非将工厂建在大田要塞之内，否则根本就是资敌行为。 至于崇明要塞…… 这个地方且不说其他条件，这里就在蒙人的眼皮底下，首要任务就是要隐蔽，而裂化工厂的黑烟岂不是在与蒙人说“快来打我呀笨蛋”？ 所以，无论如何肖恒也只剩下了最后一个选择。 肖恒最开始考虑到是澎湖。 不过后来探查之后发现，这里已经有汉民定居了……尤其是在蒙元南下之后，不少从福州沿海居民跑到这里定居。 而除了澎湖之外，周边似乎也没什么大的岛屿了。 那么肖恒面临的选择就变成了在台湾本岛的哪里建造工厂。 此时的台湾岛尚未有人定居，岛上一片原始，疫病横行……就连热兰遮这里，若不是因为有荷兰人的大量投入，否则想要开拓这里也要付出巨大的代价。不务正业了几天之后，肖恒终于重新回到了工作状态。 倒不是说他不想继续玩了，而是有件事他不得不做出决定了。 钢铁厂那边的裂解塔已经快要完工了，而这些裂解塔将要布置在什么地方，也就成了肖恒迫在眉睫必须要决定的问题。 至于裂解塔的密封性……这还要感谢之前秦府在蒸汽机研发中的投入。现阶段没什么高压容器比得上蒸汽机的压力了……而就连蒸汽机的铆装、密封技术都已经不成问题了，那么普通的裂解塔自然也就没有什么问题。 不过技术问题虽然不需要额外考虑，但这个裂解工厂究竟放在哪里，也就成了肖恒头痛不已的问题。 污染方面倒还好说，裂解工厂所产生的绝大多数有害气体是可以点燃的，一把火烧掉顶多是排放一些二氧化碳和硫化物。 二氧化碳就不说了，目前的地球正处于历史低温期，而且接下来的几百年还会进入小冰河时期，多排放点温室气体搞不好还能让小冰河期少死点人。 至于硫化物……虽然这是形成酸雨的主要成分，但仅仅裂解工厂烧废气的这么点量还远远达不到酸雨的程度，对于大气环境基本没有太大损伤。 但这里有个最大的问题，那就是氯气。 氯气这东西是秦府第一种可以大规模合成的剧毒物质……这玩意可是能当化学武器的！万一产生泄露后果不堪设想。 目前秦府的工人并没有处理这种剧毒物质的经验，这让肖恒极为犹豫。 但裹足不前并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有难题只有亲身经历过才能克服。 想要降低泄露的概率，必须从软硬两方面入手。 软件方面当然是各种全覆式防毒设备，规章制度、人员培训等等，一定要让操作人员认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并且在不断的虚拟培训中让他们便得熟练起来以减少因操作失误而产生的泄露。 而另一方面，工厂选址也非常重要。 因为氯气比空气沉，所以选择的地点一定要在地势较高、并且空气流通的地方。 这样一来即便真的出现了泄露问题，那么氯气也不会出现在低洼地带淤积的现象，从而降低泄漏事件对外界的伤害。 而且除了以上条件之外，还有一个隐性的条件要遵守——那就是周围一定不能有居民聚居区。 这样思来想去，四川本地是没有可以建厂的地方了……毕竟蜀地地势低洼、村镇星罗棋布，无人区只有在海拔极高的山上才能找到。 首先排除了蜀地之后，肖恒所能做的选择就不多了。 现在秦府手中就只有两个地方可以选——要么台湾，要么日本。 如果让肖恒选的话他肯定要选日本……但问题不仅仅是大田距离秦府比较远，更重要的是蒙元已经蓄势待发了，蒙朝、蒙日战争随时都有可能爆发。 如果真的被蒙军攻下日本全境，那么除非将工厂建在大田要塞之内，否则根本就是资敌行为。 至于崇明要塞…… 这个地方且不说其他条件，这里就在蒙人的眼皮底下，首要任务就是要隐蔽，而裂化工厂的黑烟岂不是在与蒙人说“快来打我呀笨蛋”？ 所以，无论如何肖恒也只剩下了最后一个选择。 肖恒最开始考虑到是澎湖。 不过后来探查之后发现，这里已经有汉民定居了……尤其是在蒙元南下之后，不少从福州沿海居民跑到这里定居。 而除了澎湖之外，周边似乎也没什么大的岛屿了。 那么肖恒面临的选择就变成了在台湾本岛的哪里建造工厂。 此时的台湾岛尚未有人定居，岛上一片原始，疫病横行……就连热兰遮这里，若不是因为有荷兰人的大量投入，否则想要开拓这里也要付出巨大的代价。不务正业了几天之后，肖恒终于重新回到了工作状态。 倒不是说他不想继续玩了，而是有件事他不得不做出决定了。 钢铁厂那边的裂解塔已经快要完工了，而这些裂解塔将要布置在什么地方，也就成了肖恒迫在眉睫必须要决定的问题。 至于裂解塔的密封性……这还要感谢之前秦府在蒸汽机研发中的投入。现阶段没什么高压容器比得上蒸汽机的压力了……而就连蒸汽机的铆装、密封技术都已经不成问题了，那么普通的裂解塔自然也就没有什么问题。 不过技术问题虽然不需要额外考虑，但这个裂解工厂究竟放在哪里，也就成了肖恒头痛不已的问题。 污染方面倒还好说，裂解工厂所产生的绝大多数有害气体是可以点燃的，一把火烧掉顶多是排放一些二氧化碳和硫化物。 二氧化碳就不说了，目前的地球正处于历史低温期，而且接下来的几百年还会进入小冰河时期，多排放点温室气体搞不好还能让小冰河期少死点人。 至于硫化物……虽然这是形成酸雨的主要成分，但仅仅裂解工厂烧废气的这么点量还远远达不到酸雨的程度，对于大气环境基本没有太大损伤。 但这里有个最大的问题，那就是氯气。 氯气这东西是秦府第一种可以大规模合成的剧毒物质……这玩意可是能当化学武器的！万一产生泄露后果不堪设想。 目前秦府的工人并没有处理这种剧毒物质的经验，这让肖恒极为犹豫。 但裹足不前并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有难题只有亲身经历过才能克服。 想要降低泄露的概率，必须从软硬两方面入手。 软件方面当然是各种全覆式防毒设备，规章制度、人员培训等等，一定要让操作人员认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并且在不断的虚拟培训中让他们便得熟练起来以减少因操作失误而产生的泄露。 而另一方面，工厂选址也非常重要。 因为氯气比空气沉，所以选择的地点一定要在地势较高、并且空气流通的地方。 这样一来即便真的出现了泄露问题，那么氯气也不会出现在低洼地带淤积的现象，从而降低泄漏事件对外界的伤害。 而且除了以上条件之外，还有一个隐性的条件要遵守——那就是周围一定不能有居民聚居区。 这样思来想去，四川本地是没有可以建厂的地方了……毕竟蜀地地势低洼、村镇星罗棋布，无人区只有在海拔极高的山上才能找到。 首先排除了蜀地之后，肖恒所能做的选择就不多了。 现在秦府手中就只有两个地方可以选——要么台湾，要么日本。 如果让肖恒选的话他肯定要选日本……但问题不仅仅是大田距离秦府比较远，更重要的是蒙元已经蓄势待发了，蒙朝、蒙日战争随时都有可能爆发。 如果真的被蒙军攻下日本全境，那么除非将工厂建在大田要塞之内，否则根本就是资敌行为。 至于崇明要塞…… 这个地方且不说其他条件，这里就在蒙人的眼皮底下，首要任务就是要隐蔽，而裂化工厂的黑烟岂不是在与蒙人说“快来打我呀笨蛋”？ 所以，无论如何肖恒也只剩下了最后一个选择。 肖恒最开始考虑到是澎湖。 不过后来探查之后发现，这里已经有汉民定居了……尤其是在蒙元南下之后，不少从福州沿海居民跑到这里定居。 而除了澎湖之外，周边似乎也没什么大的岛屿了。 那么肖恒面临的选择就变成了在台湾本岛的哪里建造工厂。 此时的台湾岛尚未有人定居，岛上一片原始，疫病横行……就连热兰遮这里，若不是因为有荷兰人的大量投入，否则想要开拓这里也要付出巨大的代价。 不务正业了几天之后，肖恒终于重新回到了工作状态。 倒不是说他不想继续玩了，而是有件事他不得不做出决定了。 钢铁厂那边的裂解塔已经快要完工了，而这些裂解塔将要布置在什么地方，也就成了肖恒迫在眉睫必须要决定的问题。 至于裂解塔的密封性……这还要感谢之前秦府在蒸汽机研发中的投入。现阶段没什么高压容器比得上蒸汽机的压力了……而就连蒸汽机的铆装、密封技术都已经不成问题了，那么普通的裂解塔自然也就没有什么问题。 节85 另一种传说 节5 漳州府城位于九龙江下游的西溪支流，距离西溪出海口的金门仅“一步之遥”。 后世的西溪早已全线停航，不过在南宋这个年代，西溪水位尚深，沙洲也尚未发育起来，枯水期水深依然能达到3米左右，而丰水期甚至能有平均5米的通航水平。 而漳州府城虽然并不像泉州那样商贸发达，但这里毕竟也是个不错的出海港口，所以相对来说还是比较富庶的。 秦府虽然不惧蒲家，但泉州毕竟是蒲家的大本营，在五代人横跨一百多年的经营下，泉州从上到下都与蒲家有着较深的利益捆绑，想要在那边寻求发展势力必然事倍功半。 而漳州这边就不一样了，虽然各方面条件要比泉州差许多，但蒲家在这边的利益不深、也谈不上什么根基，倒是给了秦府插足的空间。 不过秦府目前在这边也主要是商业行为，收购蔗糖、甘蔗渣等当地特产，并输入大米、盐、酒等商品。 除此之外就是招收一些专业人士了——例如医生、铁匠、木匠、皮匠等等…… 而这些专业人士中，秦府最看重的就是医生，也就是郎中、大夫。 热兰遮港百废待兴，百姓之中拥有一技之长的人毕竟还在少数。而其中的医护人员虽然不是说没有，但也都是一些江湖游医、赤脚大夫。 这些人的水平嘛，说良莠不齐都是客气了，问题是秦府目前也没有什么专业人士——就连肖恒自己的能力也就在创可贴能解决的范围之内，治病救人什么的真的一点经验都没有。 而在漳州府城附近发展了一段时间后，听闻漳州府内有位号称“妙手回春”的大夫之后，秦府就立即邀请他到热兰遮常驻，并且还给出了异常优厚的待遇。 但没想到这位妙手回春还以为秦府是什么海盗之流，不仅一口回绝了，还直接报了官。 漳州府城内的府衙有两处，其中之一是漳州府署，在漳州府城东南，而另一处是龙溪县署，位于漳州府城西南靠近城墙的地方。 这位妙手回春去的就是龙溪县县衙，而县官听闻这件事之后不敢私自做主，直接上报给了漳州知府。 知府大人当然知道现在天下是个什么形式——远的有蒙人被秦府打得满地找牙，近的有泉州蒲氏放弃南海霸权当起了缩头乌龟…… 再加上海阎王号在海商之间的威名，这种时候知府大人怎么敢跟秦府作对？所以索性将那妙手回春训斥了一顿，差点被抓去打了板子。 也正是因为如此，这位妙手回春这才开始多方打探了秦府的消息，而他知道的越多就越是心惊——原来秦府居然是个连强大的蒙元都那他没办法的庞然大物！ 至此之后，当秦府的第二次邀请送到的时候，妙手回春先生稍微犹豫了一下就答应了……其实他主要是害怕秦府报复，毕竟对方是连知府大人都感到忌惮的一方豪强，比之泉州蒲氏都要强悍的存在！ 不过等他抵达热兰遮之后，这才发现原来想象中的海盗窝窝并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远比漳州府城还要干净整洁的城市！ 海阎王本阎关鳞亲迎接了妙手回春先生，并且直接将难民中的那些赤脚大夫、江湖郎中以及从其他地方招募到的大夫统统交给了这位带着。 而好处嘛，则是数十部来自肖恒口述，秦幼萱、赵芮执笔的修订版医书。 这些医书中既有重新归纳的中医理论，如中医基础理论、中医诊断学、中药学、方剂学、中医内科学等等，也有经后世修订过的经典中医典籍，如伤寒论、金匮要略、温病条辨等等。 除此之外西医的一些基础书籍如组织胚胎学、病理学、生理学、生物化学等也在其中。 最初刚接触这几部典籍时，妙手会陈先生既有疑惑又有不认同，中一部分还好，西医部分在他看来简直就是离经叛道。 而在这种情况下，萃取实验室的学生给他来了一次降维打击。 显微镜这东西对于目前的秦府来说算不得什么，上百倍的放大已经不在话下，而观察草履虫之类的微生物甚至只需要0到30倍…… 在萃取实验室的学生领着妙手会陈先生做了一些后世初中生才会做的实验之后，这位妙手会陈先生深入了解了细胞与微生物居然是真实存在的……然后他的世界观就完全且彻底的击碎了，并且立即变成了秦府最忠实的拥趸。漳州府城位于九龙江下游的西溪支流，距离西溪出海口的金门仅“一步之遥”。 后世的西溪早已全线停航，不过在南宋这个年代，西溪水位尚深，沙洲也尚未发育起来，枯水期水深依然能达到3米左右，而丰水期甚至能有平均5米的通航水平。 而漳州府城虽然并不像泉州那样商贸发达，但这里毕竟也是个不错的出海港口，所以相对来说还是比较富庶的。 秦府虽然不惧蒲家，但泉州毕竟是蒲家的大本营，在五代人横跨一百多年的经营下，泉州从上到下都与蒲家有着较深的利益捆绑，想要在那边寻求发展势力必然事倍功半。 而漳州这边就不一样了，虽然各方面条件要比泉州差许多，但蒲家在这边的利益不深、也谈不上什么根基，倒是给了秦府插足的空间。 不过秦府目前在这边也主要是商业行为，收购蔗糖、甘蔗渣等当地特产，并输入大米、盐、酒等商品。 除此之外就是招收一些专业人士了——例如医生、铁匠、木匠、皮匠等等…… 而这些专业人士中，秦府最看重的就是医生，也就是郎中、大夫。 热兰遮港百废待兴，百姓之中拥有一技之长的人毕竟还在少数。而其中的医护人员虽然不是说没有，但也都是一些江湖游医、赤脚大夫。 这些人的水平嘛，说良莠不齐都是客气了，问题是秦府目前也没有什么专业人士——就连肖恒自己的能力也就在创可贴能解决的范围之内，治病救人什么的真的一点经验都没有。 而在漳州府城附近发展了一段时间后，听闻漳州府内有位号称“妙手回春”的大夫之后，秦府就立即邀请他到热兰遮常驻，并且还给出了异常优厚的待遇。 但没想到这位妙手回春还以为秦府是什么海盗之流，不仅一口回绝了，还直接报了官。 漳州府城内的府衙有两处，其中之一是漳州府署，在漳州府城东南，而另一处是龙溪县署，位于漳州府城西南靠近城墙的地方。 这位妙手回春去的就是龙溪县县衙，而县官听闻这件事之后不敢私自做主，直接上报给了漳州知府。 知府大人当然知道现在天下是个什么形式——远的有蒙人被秦府打得满地找牙，近的有泉州蒲氏放弃南海霸权当起了缩头乌龟…… 再加上海阎王号在海商之间的威名，这种时候知府大人怎么敢跟秦府作对？所以索性将那妙手回春训斥了一顿，差点被抓去打了板子。 也正是因为如此，这位妙手回春这才开始多方打探了秦府的消息，而他知道的越多就越是心惊——原来秦府居然是个连强大的蒙元都那他没办法的庞然大物！ 至此之后，当秦府的第二次邀请送到的时候，妙手回春先生稍微犹豫了一下就答应了……其实他主要是害怕秦府报复，毕竟对方是连知府大人都感到忌惮的一方豪强，比之泉州蒲氏都要强悍的存在！ 不过等他抵达热兰遮之后，这才发现原来想象中的海盗窝窝并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远比漳州府城还要干净整洁的城市！ 海阎王本阎关鳞亲迎接了妙手回春先生，并且直接将难民中的那些赤脚大夫、江湖郎中以及从其他地方招募到的大夫统统交给了这位带着。 而好处嘛，则是数十部来自肖恒口述，秦幼萱、赵芮执笔的修订版医书。 这些医书中既有重新归纳的中医理论，如中医基础理论、中医诊断学、中药学、方剂学、中医内科学等等，也有经后世修订过的经典中医典籍，如伤寒论、金匮要略、温病条辨等等。 除此之外西医的一些基础书籍如组织胚胎学、病理学、生理学、生物化学等也在其中。 最初刚接触这几部典籍时，妙手会陈先生既有疑惑又有不认同，中一部分还好，西医部分在他看来简直就是离经叛道。 而在这种情况下，萃取实验室的学生给他来了一次降维打击。 显微镜这东西对于目前的秦府来说算不得什么，上百倍的放大已经不在话下，而观察草履虫之类的微生物甚至只需要0到30倍…… 在萃取实验室的学生领着妙手会陈先生做了一些后世初中生才会做的实验之后，这位妙手会陈先生深入了解了细胞与微生物居然是真实存在的……然后他的世界观就完全且彻底的击碎了，并且立即变成了秦府最忠实的拥趸。漳州府城位于九龙江下游的西溪支流，距离西溪出海口的金门仅“一步之遥”。 后世的西溪早已全线停航，不过在南宋这个年代，西溪水位尚深，沙洲也尚未发育起来，枯水期水深依然能达到3米左右，而丰水期甚至能有平均5米的通航水平。 而漳州府城虽然并不像泉州那样商贸发达，但这里毕竟也是个不错的出海港口，所以相对来说还是比较富庶的。 秦府虽然不惧蒲家，但泉州毕竟是蒲家的大本营，在五代人横跨一百多年的经营下，泉州从上到下都与蒲家有着较深的利益捆绑，想要在那边寻求发展势力必然事倍功半。 而漳州这边就不一样了，虽然各方面条件要比泉州差许多，但蒲家在这边的利益不深、也谈不上什么根基，倒是给了秦府插足的空间。 不过秦府目前在这边也主要是商业行为，收购蔗糖、甘蔗渣等当地特产，并输入大米、盐、酒等商品。 除此之外就是招收一些专业人士了——例如医生、铁匠、木匠、皮匠等等…… 而这些专业人士中，秦府最看重的就是医生，也就是郎中、大夫。 热兰遮港百废待兴，百姓之中拥有一技之长的人毕竟还在少数。而其中的医护人员虽然不是说没有，但也都是一些江湖游医、赤脚大夫。 这些人的水平嘛，说良莠不齐都是客气了，问题是秦府目前也没有什么专业人士——就连肖恒自己的能力也就在创可贴能解决的范围之内，治病救人什么的真的一点经验都没有。 而在漳州府城附近发展了一段时间后，听闻漳州府内有位号称“妙手回春”的大夫之后，秦府就立即邀请他到热兰遮常驻，并且还给出了异常优厚的待遇。 但没想到这位妙手回春还以为秦府是什么海盗之流，不仅一口回绝了，还直接报了官。 漳州府城内的府衙有两处，其中之一是漳州府署，在漳州府城东南，而另一处是龙溪县署，位于漳州府城西南靠近城墙的地方。 这位妙手回春去的就是龙溪县县衙，而县官听闻这件事之后不敢私自做主，直接上报给了漳州知府。 知府大人当然知道现在天下是个什么形式——远的有蒙人被秦府打得满地找牙，近的有泉州蒲氏放弃南海霸权当起了缩头乌龟…… 再加上海阎王号在海商之间的威名，这种时候知府大人怎么敢跟秦府作对？所以索性将那妙手回春训斥了一顿，差点被抓去打了板子。 也正是因为如此，这位妙手回春这才开始多方打探了秦府的消息，而他知道的越多就越是心惊——原来秦府居然是个连强大的蒙元都那他没办法的庞然大物！ 至此之后，当秦府的第二次邀请送到的时候，妙手回春先生稍微犹豫了一下就答应了……其实他主要是害怕秦府报复，毕竟对方是连知府大人都感到忌惮的一方豪强，比之泉州蒲氏都要强悍的存在！ 不过等他抵达热兰遮之后，这才发现原来想象中的海盗窝窝并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远比漳州府城还要干净整洁的城市！ 海阎王本阎关鳞亲迎接了妙手回春先 节86 神医神药 节6 山羊胡大夫详细的问过了病患的症状，稍稍思考了一会，对着旁边的年轻人吩咐道：“患者得病日久，患者体质虚弱气血不足……一会先给给葡萄糖口服液、铁剂，晚上酉时给服鳖甲煎丸、青蒿素克，子时再服青蒿素0.5克。” “还有，一会再送床被子来。” 那年轻人应允了之后，山羊胡大夫又对那陈家主人说：“家属注意不要乱动房间里的东西，患者不冷的时候尽量开窗通通气，不过也要注意保温……另外你们这人太多了，其他人没事的话就别在这儿呆着了，留一个人照看下就行了。” 说完，那山羊胡的大夫就离开了，只剩那个之前出去驱散人群的年轻人依然站在窗前，手里拿着个夹子在上面写写画画。 “老爷，那咱们？”旁边的小厮问道。 “你们先去客栈，我在这儿守着。”陈家家主可不放心把自己的宝贝疙瘩一个人留在医馆。 “那老爷，要不要留个使唤人？”小厮体贴道。 “嗐！留个人帮忙擦擦汗、翻翻身就行，我说陈老爷您就找个地儿歇着得了，回头又急又累的，儿子治好了老子倒下了就得不偿失了。” 那旁边的年轻人插嘴道。 “你这人怎么说话呢？”小厮脸色一变，正想说点什么却被陈家老爷给拦住了。 “小哥说的是，我这就是……放心不下。就算回去也是吃不下、睡不着，不如就在这看着我还安心点。”陈家老爷解释道。 “哦，倒也是。着急着累还不如安心着累。”那年轻人点点头，也没在意那小厮的不客气，“这样吧，回头我去给你弄个躺椅来，你也省些力气。” “多谢，多谢……小小意思不成敬意。”说着，那陈家老爷就掏出一串钱来。 “哎呦喂！我说大爷您可别！让老师知道了还不得扒我的皮啊？咱们秦府最忌讳的就是跟收受贿赂，大爷您可别害我。”那年轻人连连摆手。 看那年轻人如此坚定，完全不像是客气，陈家老爷也只好讪讪然的将那串钱重新揣好。 “得嘞！完活！” 那年轻人一边说着也终于停下了笔，从手上的夹子上扯下一张硬纸板，插到床头上预留的卡槽中。 “敢问这位小哥，这是何意啊？”陈家老爷有些担忧的问道。 “没事，跟你没关系……”那年轻人正准备走呢，看到陈家老爷脸上的忧色更重了，不由长长叹了口气，无奈的解释了几句： “我写的这个是病历，是给大夫看的，给你看也看不懂。另外床卡上写的是病人的基本信息，到时候护士一看就能跟病历对上号，送药吃药的时候也就不会错了。” “哦哦哦，多谢多谢……” 陈家老爷虽然频频点头仿佛真的听懂了一样，但实际上却是眼神涣散显然听了个寂寞。 “我就说……得嘞，您先站一会吧，我去给您弄个椅子躺一会……不说我说，您这黑圆圈都快成竹熊了。” 那年轻人摇着头走了，陈家的家丁刚刚也被打发走了，只剩下了一脸忐忑的陈老爷。 不过没多久那年轻人又回来了，手里拎着个藤椅。 “好了，您先休息一会，等吃饭的时候我来叫你。”年轻人将藤椅放下就准备离开。 “等等……小哥，小哥请留步！”陈老爷几步追了出来。 “您还有事？”年轻人似乎有些不耐烦。 “那个，能不能帮忙跟你师父通禀一声，我儿子到底情况如何……有没有把握救回来？”陈老爷心里似乎还有些没底。 “你是想问大夫是吧？”年轻人问道。 “是是是……” “那大夫不是我师父，而且我也没有师父。”年轻人摇摇头。 “那你刚刚……”陈老爷奇怪了，刚刚明明听到这年轻人提什么老师之类的。 “我说的是老师，老师不是师父。”年轻人似乎不愿多谈，“放心吧，大夫不敢说我敢说，你儿子肯定是活了，今晚用过青蒿素之后症状就能有所减轻，用几天药之后再配合大夫的方子温养一段时间就好了……差不多得一个月。” 那年轻人拍着胸脯道。 而直到此时陈老爷这才察觉不对——这年轻人也太大包大揽了，口气也不小，似乎真的不是那大夫的徒弟。 虽然陈老爷还想留一留那年轻人，结果这次那年轻人却以还得查房为由强行离开了。 陈老爷只好怀揣着满肚子的忐忑，回到了那个充满了消毒水味道的病房，坐在藤椅上轻轻攥着儿子的手。 过了不知多久，一名身穿天蓝色长衣长裤，手中还拎着个木头箱子的女孩走了进来。 “你是……”陈老爷抬头问道。 “我是到7号病房的护士……把你儿子扶起来，该吃药了。”那身穿天蓝色护士服的女孩说道。 这一批护士是秦府在漳州这边新招的，负责的工作也跟现代护士差不多了，不像蜀地那边的护士基本上都是五大三粗的战地护士。 在后世，护士服的颜色跟科室有关。例如儿科、妇产科的一般是穿粉色护士服，iu里绿色，以及最普及的白色等等。 而天蓝色一般是康复中心的护士才这么穿。 之所将护士常服定为天蓝色，主要是因为避讳白色……在这个年代，平时一身白也就算了，在医院里一身白——你搁着给谁戴孝呢？ 原本病人家属就已经够着急的了，再看到这么多穿孝衣的…… ……所以为了规避可能存在的医患纠纷，所以干脆就直接将常服定为了天蓝色。 至于粉色和绿色？ 粉色不够庄重，绿色在本地文化里有低贱属性，所以用作护士服也不合适。 “吃……什么药？”陈老爷站起身来，扶着虚弱的儿子半坐而起。 “我看看……身体虚弱有贫血症状，先吃点补铁剂和 山羊胡大夫详细的问过了病患的症状，稍稍思考了一会，对着旁边的年轻人吩咐道：“患者得病日久，患者体质虚弱气血不足……一会先给给葡萄糖口服液、铁剂，晚上酉时给服鳖甲煎丸、青蒿素克，子时再服青蒿素0.5克。” “还有，一会再送床被子来。” 那年轻人应允了之后，山羊胡大夫又对那陈家主人说：“家属注意不要乱动房间里的东西，患者不冷的时候尽量开窗通通气，不过也要注意保温……另外你们这人太多了，其他人没事的话就别在这儿呆着了，留一个人照看下就行了。” 说完，那山羊胡的大夫就离开了，只剩那个之前出去驱散人群的年轻人依然站在窗前，手里拿着个夹子在上面写写画画。 “老爷，那咱们？”旁边的小厮问道。 “你们先去客栈，我在这儿守着。”陈家家主可不放心把自己的宝贝疙瘩一个人留在医馆。 “那老爷，要不要留个使唤人？”小厮体贴道。 “嗐！留个人帮忙擦擦汗、翻翻身就行，我说陈老爷您就找个地儿歇着得了，回头又急又累的，儿子治好了老子倒下了就得不偿失了。” 那旁边的年轻人插嘴道。 “你这人怎么说话呢？”小厮脸色一变，正想说点什么却被陈家老爷给拦住了。 “小哥说的是，我这就是……放心不下。就算回去也是吃不下、睡不着，不如就在这看着我还安心点。”陈家老爷解释道。 “哦，倒也是。着急着累还不如安心着累。”那年轻人点点头，也没在意那小厮的不客气，“这样吧，回头我去给你弄个躺椅来，你也省些力气。” “多谢，多谢……小小意思不成敬意。”说着，那陈家老爷就掏出一串钱来。 “哎呦喂！我说大爷您可别！让老师知道了还不得扒我的皮啊？咱们秦府最忌讳的就是跟收受贿赂，大爷您可别害我。”那年轻人连连摆手。 看那年轻人如此坚定，完全不像是客气，陈家老爷也只好讪讪然的将那串钱重新揣好。 “得嘞！完活！” 那年轻人一边说着也终于停下了笔，从手上的夹子上扯下一张硬纸板，插到床头上预留的卡槽中。 “敢问这位小哥，这是何意啊？”陈家老爷有些担忧的问道。 “没事，跟你没关系……”那年轻人正准备走呢，看到陈家老爷脸上的忧色更重了，不由长长叹了口气，无奈的解释了几句： “我写的这个是病历，是给大夫看的，给你看也看不懂。另外床卡上写的是病人的基本信息，到时候护士一看就能跟病历对上号，送药吃药的时候也就不会错了。” “哦哦哦，多谢多谢……” 陈家老爷虽然频频点头仿佛真的听懂了一样，但实际上却是眼神涣散显然听了个寂寞。 “我就说……得嘞，您先站一会吧，我去给您弄个椅子躺一会……不说我说，您这黑圆圈都快成竹熊了。” 那年轻人摇着头走了，陈家的家丁刚刚也被打发走了，只剩下了一脸忐忑的陈老爷。 不过没多久那年轻人又回来了，手里拎着个藤椅。 “好了，您先休息一会，等吃饭的时候我来叫你。”年轻人将藤椅放下就准备离开。 “等等……小哥，小哥请留步！”陈老爷几步追了出来。 “您还有事？”年轻人似乎有些不耐烦。 “那个，能不能帮忙跟你师父通禀一声，我儿子到底情况如何……有没有把握救回来？”陈老爷心里似乎还有些没底。 “你是想问大夫是吧？”年轻人问道。 “是是是……” “那大夫不是我师父，而且我也没有师父。”年轻人摇摇头。 “那你刚刚……”陈老爷奇怪了，刚刚明明听到这年轻人提什么老师之类的。 “我说的是老师，老师不是师父。”年轻人似乎不愿多谈，“放心吧，大夫不敢说我敢说，你儿子肯定是活了，今晚用过青蒿素之后症状就能有所减轻，用几天药之后再配合大夫的方子温养一段时间就好了……差不多得一个月。” 那年轻人拍着胸脯道。 而直到此时陈老爷这才察觉不对——这年轻人也太大包大揽了，口气也不小，似乎真的不是那大夫的徒弟。 虽然陈老爷还想留一留那年轻人，结果这次那年轻人却以还得查房为由强行离开了。 陈老爷只好怀揣着满肚子的忐忑，回到了那个充满了消毒水味道的病房，坐在藤椅上轻轻攥着儿子的手。 过了不知多久，一名身穿天蓝色长衣长裤，手中还拎着个木头箱子的女孩走了进来。 “你是……”陈老爷抬头问道。 “我是到7号病房的护士……把你儿子扶起来，该吃药了。”那身穿天蓝色护士服的女孩说道。 这一批护士是秦府在漳州这边新招的，负责的工作也跟现代护士差不多了，不像蜀地那边的护士基本上都是五大三粗的战地护士。 在后世，护士服的颜色跟科室有关。例如儿科、妇产科的一般是穿粉色护士服，iu里绿色，以及最普及的白色等等。 而天蓝色一般是康复中心的护士才这么穿。 之所将护士常服定为天蓝色，主要是因为避讳白色……在这个年代，平时一身白也就算了，在医院里一身白——你搁着给谁戴孝呢？ 原本病人家属就已经够着急的了，再看到这么多穿孝衣的…… ……所以为了规避可能存在的医患纠纷，所以干脆就直接将常服定为了天蓝色。 至于粉色和绿色？ 粉色不够庄重，绿色在本地文化里有低贱属性，所以用作护士服也不合适。 “吃……什么药？”陈老爷站起身来，扶着虚弱的儿子半坐而起。 “我看看……身体虚弱有贫血症状，先吃点补铁剂和 原本病人家属就已经够着急的了，再看到这么多穿孝衣的…… ……所以为了规避可能存在的医患纠纷，所以干脆就直接将常服定为了天蓝色。 至于粉色和绿色？ 粉色不够庄重，绿色在本地文化里有低贱属性，所以用作护士服也不合适。 “吃……什么药？”陈老爷站起身来，扶着虚弱的儿子半坐而起。 “我看看……身体虚弱有贫血症状，先吃点补铁剂和 节87 海上 节7 在这个时代，疟疾尚未有任何抗药性。无论是金鸡纳霜还是青蒿素的效果都不错。 而相对而言，青蒿素吸收快但同时排泄也快的特点无法在血液之中长久存留，无法对疟原虫形成持久的灭杀，所以医馆方面对于青蒿素的使用一般都非常克制，都是与那些证明了有一定疗效的传统方剂联合使用的。 这一方面是考虑到要形成长久灭杀的环境，尤其要防备血液中的孢子重新发育成虫。而另一方面也是为了降低疟原虫对青蒿素产生抵抗的可能性。 后世的经验已经证明，单一药物大量长时间的使用，会造成毁灭性的后果。 也正是因为如此，肖恒在给周小龙的清单之中就特别提到了金鸡纳树。 …… 海上。 冒险者号在大海的波涛中劈波斩浪的前进着。 周小龙坐在船长室，翻看着临走之前肖恒给他布置的任务书——那是一整本的，包含轻重缓急各种各样目标的一整本任务。 “金鸡纳树？奇怪的名字。”周小龙看着任务本上画着的那个看上去平平无奇的树，不由得把任务本往桌上一扔，自己则无力的靠在椅子上。 “金色的鸡纳于树中的意思吗？我看看，让我看看……” 这个奇怪的名字引起了屋内另一人的注意力——周旭庭似乎对周小龙的这个任务本非常感兴趣。 看到周旭庭去拿那个任务本，周小龙也没有任何制止的意思——这东西并不是什么机密，肖恒也从未嘱咐他要保密。 事实上这些东西本来也没办法保密，毕竟到地方之后无论是寻找还是采购，怎么可能避得过同船的其他人？ 要知道这艘船上那可都是关家的人，就算周小龙想要转个舵都要关家的舵手来执行的，采买、寻找这么多东西，怎么可能不让别人知道？ 再说了，这些东西也只对另一片大陆来比较稀奇而已，对于他们即将抵达的地方而言，任务本里的东西应该到处都是才对。 “这东西……跟金鸡有什么关系？就是普通的树啊？”周旭庭看了半天就得出了这么个结论。 “嗯……”周小龙从鼻孔中哼了一声。 “咦！？这东西的树皮能治疟疾！？”周旭庭看到后面大吃一惊。 “嗯。”周小龙依然一副兴趣缺缺的样子。 远渡重洋说起来浪漫，但实际做起来……那就是一天天的煎熬。 况且整艘船前进的压力都在周小龙身上，他这边要是稍有差池整艘船上所有人都要跟着倒霉，所以船长这个岗位不仅累，而且还责任重大。 而站在这个岗位上这么长时间，周小龙觉得自己都快神经衰弱了，每天对于所有事情都提不起兴致。 “橡胶树……树脂？这东西还挺有意思。”周旭庭仿佛发现了新大陆一样看个不停。在这个时代，疟疾尚未有任何抗药性。无论是金鸡纳霜还是青蒿素的效果都不错。 而相对而言，青蒿素吸收快但同时排泄也快的特点无法在血液之中长久存留，无法对疟原虫形成持久的灭杀，所以医馆方面对于青蒿素的使用一般都非常克制，都是与那些证明了有一定疗效的传统方剂联合使用的。 这一方面是考虑到要形成长久灭杀的环境，尤其要防备血液中的孢子重新发育成虫。而另一方面也是为了降低疟原虫对青蒿素产生抵抗的可能性。 后世的经验已经证明，单一药物大量长时间的使用，会造成毁灭性的后果。 也正是因为如此，肖恒在给周小龙的清单之中就特别提到了金鸡纳树。 …… 海上。 冒险者号在大海的波涛中劈波斩浪的前进着。 周小龙坐在船长室，翻看着临走之前肖恒给他布置的任务书——那是一整本的，包含轻重缓急各种各样目标的一整本任务。 “金鸡纳树？奇怪的名字。”周小龙看着任务本上画着的那个看上去平平无奇的树，不由得把任务本往桌上一扔，自己则无力的靠在椅子上。 “金色的鸡纳于树中的意思吗？我看看，让我看看……” 这个奇怪的名字引起了屋内另一人的注意力——周旭庭似乎对周小龙的这个任务本非常感兴趣。 看到周旭庭去拿那个任务本，周小龙也没有任何制止的意思——这东西并不是什么机密，肖恒也从未嘱咐他要保密。 事实上这些东西本来也没办法保密，毕竟到地方之后无论是寻找还是采购，怎么可能避得过同船的其他人？ 要知道这艘船上那可都是关家的人，就算周小龙想要转个舵都要关家的舵手来执行的，采买、寻找这么多东西，怎么可能不让别人知道？ 再说了，这些东西也只对另一片大陆来比较稀奇而已，对于他们即将抵达的地方而言，任务本里的东西应该到处都是才对。 “这东西……跟金鸡有什么关系？就是普通的树啊？”周旭庭看了半天就得出了这么个结论。 “嗯……”周小龙从鼻孔中哼了一声。 “咦！？这东西的树皮能治疟疾！？”周旭庭看到后面大吃一惊。 “嗯。”周小龙依然一副兴趣缺缺的样子。 远渡重洋说起来浪漫，但实际做起来……那就是一天天的煎熬。 况且整艘船前进的压力都在周小龙身上，他这边要是稍有差池整艘船上所有人都要跟着倒霉，所以船长这个岗位不仅累，而且还责任重大。 而站在这个岗位上这么长时间，周小龙觉得自己都快神经衰弱了，每天对于所有事情都提不起兴致。 “橡胶树……树脂？这东西还挺有意思。”周旭庭仿佛发现了新大陆一样看个不停。在这个时代，疟疾尚未有任何抗药性。无论是金鸡纳霜还是青蒿素的效果都不错。 而相对而言，青蒿素吸收快但同时排泄也快的特点无法在血液之中长久存留，无法对疟原虫形成持久的灭杀，所以医馆方面对于青蒿素的使用一般都非常克制，都是与那些证明了有一定疗效的传统方剂联合使用的。 这一方面是考虑到要形成长久灭杀的环境，尤其要防备血液中的孢子重新发育成虫。而另一方面也是为了降低疟原虫对青蒿素产生抵抗的可能性。 后世的经验已经证明，单一药物大量长时间的使用，会造成毁灭性的后果。 也正是因为如此，肖恒在给周小龙的清单之中就特别提到了金鸡纳树。 …… 海上。 冒险者号在大海的波涛中劈波斩浪的前进着。 周小龙坐在船长室，翻看着临走之前肖恒给他布置的任务书——那是一整本的，包含轻重缓急各种各样目标的一整本任务。 “金鸡纳树？奇怪的名字。”周小龙看着任务本上画着的那个看上去平平无奇的树，不由得把任务本往桌上一扔，自己则无力的靠在椅子上。 “金色的鸡纳于树中的意思吗？我看看，让我看看……” 这个奇怪的名字引起了屋内另一人的注意力——周旭庭似乎对周小龙的这个任务本非常感兴趣。 看到周旭庭去拿那个任务本，周小龙也没有任何制止的意思——这东西并不是什么机密，肖恒也从未嘱咐他要保密。 事实上这些东西本来也没办法保密，毕竟到地方之后无论是寻找还是采购，怎么可能避得过同船的其他人？ 要知道这艘船上那可都是关家的人，就算周小龙想要转个舵都要关家的舵手来执行的，采买、寻找这么多东西，怎么可能不让别人知道？ 再说了，这些东西也只对另一片大陆来比较稀奇而已，对于他们即将抵达的地方而言，任务本里的东西应该到处都是才对。 “这东西……跟金鸡有什么关系？就是普通的树啊？”周旭庭看了半天就得出了这么个结论。 “嗯……”周小龙从鼻孔中哼了一声。 “咦！？这东西的树皮能治疟疾！？”周旭庭看到后面大吃一惊。 “嗯。”周小龙依然一副兴趣缺缺的样子。 远渡重洋说起来浪漫，但实际做起来……那就是一天天的煎熬。 况且整艘船前进的压力都在周小龙身上，他这边要是稍有差池整艘船上所有人都要跟着倒霉，所以船长这个岗位不仅累，而且还责任重大。 而站在这个岗位上这么长时间，周小龙觉得自己都快神经衰弱了，每天对于所有事情都提不起兴致。 “橡胶树……树脂？这东西还挺有意思。”周旭庭仿佛发现了新大陆一样看个不停。在这个时代，疟疾尚未有任何抗药性。无论是金鸡纳霜还是青蒿素的效果都不错。 而相对而言，青蒿素吸收快但同时排泄也快的特点无法在血液之中长久存留，无法对疟原虫形成持久的灭杀，所以医馆方面对于青蒿素的使用一般都非常克制，都是与那些证明了有一定疗效的传统方剂联合使用的。 这一方面是考虑到要形成长久灭杀的环境，尤其要防备血液中的孢子重新发育成虫。而另一方面也是为了降低疟原虫对青蒿素产生抵抗的可能性。 后世的经验已经证明，单一药物大量长时间的使用，会造成毁灭性的后果。 也正是因为如此，肖恒在给周小龙的清单之中就特别提到了金鸡纳树。 …… 海上。 冒险者号在大海的波涛中劈波斩浪的前进着。 周小龙坐在船长室，翻看着临走之前肖恒给他布置的任务书——那是一整本的，包含轻重缓急各种各样目标的一整本任务。 “金鸡纳树？奇怪的名字。”周小龙看着任务本上画着的那个看上去平平无奇的树，不由得把任务本往桌上一扔，自己则无力的靠在椅子上。 “金色的鸡纳于树中的意思吗？我看看，让我看看……” 这个奇怪的名字引起了屋内另一人的注意力——周旭庭似乎对周小龙的这个任务本非常感兴趣。 看到周旭庭去拿那个任务本，周小龙也没有任何制止的意思——这东西并不是什么机密，肖恒也从未嘱咐他要保密。 事实上这些东西本来也没办法保密，毕竟到地方之后无论是寻找还是采购，怎么可能避得过同船的其他人？ 要知道这艘船上那可都是关家的人，就算周小龙想要转个舵都要关家的舵手来执行的，采买、寻找这么多东西，怎么可能不让别人知道？ 再说了，这些东西也只对另一片大陆来比较稀奇而已，对于他们即将抵达的地方而言，任务本里的东西应该到处都是才对。 “这东西……跟金鸡有什么关系？就是普通的树啊？”周旭庭看了半天就得出了这么个结论。 “嗯……”周小龙从鼻孔中哼了一声。 “咦！？这东西的树皮能治疟疾！？”周旭庭看到后面大吃一惊。 “嗯。”周小龙依然一副兴趣缺缺的样子。 远渡重洋说起来浪漫，但实际做起来……那就是一天天的煎熬。 况且整艘船前进的压力都在周小龙身上，他这边要是稍有差池整艘船上所有人都要跟着倒霉，所以船长这个岗位不仅累，而且还责任重大。 而站在这个岗位上这么长时间，周小龙觉得自己都快神经衰弱了，每天对于所有事情都提不起兴致。 “橡胶树……树脂？这东西还挺有意思。”周旭庭仿佛发现了新大陆一样看个不停。在这个时代，疟疾尚未有任何抗药性。无论是金鸡纳霜还是青蒿素的效果都不错。 而相对而言，青蒿素吸收快但同时排泄也快的特点无法在血液之中长久存留，无法对疟原虫形成持久的灭杀，所以医馆方面对于青蒿素的使用一般都非常克制，都是与那些证明了有一定疗效的传统方剂联合使用的。 这一方面是考虑到要形成长久灭杀的环境，尤其要防备血液中的孢子重新发育成虫。而另一方面也是为了降低疟原虫对青蒿素产生抵抗的可能性。 后世的经验已经证明，单一药物大量长时间的使用，会造成毁灭性的后果。 也正是因为如此，肖恒在给周小龙的清单之中就特别提到了金鸡纳树。 …… 海上。 冒险者号在大海的波涛中劈波斩浪的前进着。 节88 敌人 节 “炸，俩王一个二，走了哈哈哈！” “你输了！” “贴条！贴条！” 周小龙大笑着站了起来，指着还有一把牌的周旭庭笑的那一脚一个得意忘形。 周旭庭脸上已经贴满了纸条，然而这并不妨碍周小龙又才找到了空隙，又给他脸上的战绩增加了一笔。 当然了，周小龙自己脸上的情况也不容乐观，虽然没有周旭庭的多，但也是几乎看不清五官了。 反倒是陪着两人玩的那位大副脸上只有那么两三条……倒不是因为这大副玩的好，毕竟斗地主虽然简单可刚学没多久这玩得再好也有限。 在这情况下大副原本应该是输的最惨的，但止不住二周互相坑害啊！这俩人即便一伙也要硬要大对方，从来都不带放的……这能赢那才怪了！ “啐……”周小龙吐了口粘的涂在纸条一端，然后就往周旭庭脸上贴…… “你等着！”被贴了一脸口水的周旭庭冷哼了一声，准备下一把一定要赢。 是的，海上漂泊的日子就是这么平淡，平淡到打个斗地主都能热血沸腾的程度。 在确定了航向之后，只留几个舵手轮流值班就好，前进方向都是定好了的，注意好风向基本那可真是睡觉都会向着一个方向不断前进，根本不用太多的人力关注。 虽然每天已经动员起水手们不断的擦甲板、擦甲板再擦甲板，但问题是甲板那么干净顶多一两个小时就干完了，剩下的时间除了打牌还能做什么呢？ 然而，随着距离新大陆越来越近，冒险者号上的气氛也渐渐开始焦躁起来。 毕竟这些水手从不曾跑过如此漫长的海陆，而周围的景色又总是一成不变的汪洋大海，在这种环境下呆的时间长了甚至连时间观念都会变得淡薄下去。 而与主观意识相违背的是，各种补给资源却在意肉眼可见的速度不断的减少着，至今已经减少到不足三分之一了！ 也就是说，如果他们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如果找不到补的地方，那么他们很快就会被困死在这片平静到可怕的大洋上。 为了缓解水手们的情绪，转移绝大多数人的注意力，周小龙将之前他上学期间学会的一种叫做“斗地主”的玩法教给了其他水手。“炸，俩王一个二，走了哈哈哈！” “你输了！” “贴条！贴条！” 周小龙大笑着站了起来，指着还有一把牌的周旭庭笑的那一脚一个得意忘形。 周旭庭脸上已经贴满了纸条，然而这并不妨碍周小龙又才找到了空隙，又给他脸上的战绩增加了一笔。 当然了，周小龙自己脸上的情况也不容乐观，虽然没有周旭庭的多，但也是几乎看不清五官了。 反倒是陪着两人玩的那位大副脸上只有那么两三条……倒不是因为这大副玩的好，毕竟斗地主虽然简单可刚学没多久这玩得再好也有限。 在这情况下大副原本应该是输的最惨的，但止不住二周互相坑害啊！这俩人即便一伙也要硬要大对方，从来都不带放的……这能赢那才怪了！ “啐……”周小龙吐了口粘的涂在纸条一端，然后就往周旭庭脸上贴…… “你等着！”被贴了一脸口水的周旭庭冷哼了一声，准备下一把一定要赢。 是的，海上漂泊的日子就是这么平淡，平淡到打个斗地主都能热血沸腾的程度。 在确定了航向之后，只留几个舵手轮流值班就好，前进方向都是定好了的，注意好风向基本那可真是睡觉都会向着一个方向不断前进，根本不用太多的人力关注。 虽然每天已经动员起水手们不断的擦甲板、擦甲板再擦甲板，但问题是甲板那么干净顶多一两个小时就干完了，剩下的时间除了打牌还能做什么呢？ 然而，随着距离新大陆越来越近，冒险者号上的气氛也渐渐开始焦躁起来。 毕竟这些水手从不曾跑过如此漫长的海陆，而周围的景色又总是一成不变的汪洋大海，在这种环境下呆的时间长了甚至连时间观念都会变得淡薄下去。 而与主观意识相违背的是，各种补给资源却在意肉眼可见的速度不断的减少着，至今已经减少到不足三分之一了！ 也就是说，如果他们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如果找不到补的地方，那么他们很快就会被困死在这片平静到可怕的大洋上。 为了缓解水手们的情绪，转移绝大多数人的注意力，周小龙将之前他上学期间学会的一种叫做“斗地主”的玩法教给了其他水手。“炸，俩王一个二，走了哈哈哈！” “你输了！” “贴条！贴条！” 周小龙大笑着站了起来，指着还有一把牌的周旭庭笑的那一脚一个得意忘形。 周旭庭脸上已经贴满了纸条，然而这并不妨碍周小龙又才找到了空隙，又给他脸上的战绩增加了一笔。 当然了，周小龙自己脸上的情况也不容乐观，虽然没有周旭庭的多，但也是几乎看不清五官了。 反倒是陪着两人玩的那位大副脸上只有那么两三条……倒不是因为这大副玩的好，毕竟斗地主虽然简单可刚学没多久这玩得再好也有限。 在这情况下大副原本应该是输的最惨的，但止不住二周互相坑害啊！这俩人即便一伙也要硬要大对方，从来都不带放的……这能赢那才怪了！ “啐……”周小龙吐了口粘的涂在纸条一端，然后就往周旭庭脸上贴…… “你等着！”被贴了一脸口水的周旭庭冷哼了一声，准备下一把一定要赢。 是的，海上漂泊的日子就是这么平淡，平淡到打个斗地主都能热血沸腾的程度。 在确定了航向之后，只留几个舵手轮流值班就好，前进方向都是定好了的，注意好风向基本那可真是睡觉都会向着一个方向不断前进，根本不用太多的人力关注。 虽然每天已经动员起水手们不断的擦甲板、擦甲板再擦甲板，但问题是甲板那么干净顶多一两个小时就干完了，剩下的时间除了打牌还能做什么呢？ 然而，随着距离新大陆越来越近，冒险者号上的气氛也渐渐开始焦躁起来。 毕竟这些水手从不曾跑过如此漫长的海陆，而周围的景色又总是一成不变的汪洋大海，在这种环境下呆的时间长了甚至连时间观念都会变得淡薄下去。 而与主观意识相违背的是，各种补给资源却在意肉眼可见的速度不断的减少着，至今已经减少到不足三分之一了！ 也就是说，如果他们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如果找不到补的地方，那么他们很快就会被困死在这片平静到可怕的大洋上。 为了缓解水手们的情绪，转移绝大多数人的注意力，周小龙将之前他上学期间学会的一种叫做“斗地主”的玩法教给了其他水手。“炸，俩王一个二，走了哈哈哈！” “你输了！” “贴条！贴条！” 周小龙大笑着站了起来，指着还有一把牌的周旭庭笑的那一脚一个得意忘形。 周旭庭脸上已经贴满了纸条，然而这并不妨碍周小龙又才找到了空隙，又给他脸上的战绩增加了一笔。 当然了，周小龙自己脸上的情况也不容乐观，虽然没有周旭庭的多，但也是几乎看不清五官了。 反倒是陪着两人玩的那位大副脸上只有那么两三条……倒不是因为这大副玩的好，毕竟斗地主虽然简单可刚学没多久这玩得再好也有限。 在这情况下大副原本应该是输的最惨的，但止不住二周互相坑害啊！这俩人即便一伙也要硬要大对方，从来都不带放的……这能赢那才怪了！ “啐……”周小龙吐了口粘的涂在纸条一端，然后就往周旭庭脸上贴…… “你等着！”被贴了一脸口水的周旭庭冷哼了一声，准备下一把一定要赢。 是的，海上漂泊的日子就是这么平淡，平淡到打个斗地主都能热血沸腾的程度。 在确定了航向之后，只留几个舵手轮流值班就好，前进方向都是定好了的，注意好风向基本那可真是睡觉都会向着一个方向不断前进，根本不用太多的人力关注。 虽然每天已经动员起水手们不断的擦甲板、擦甲板再擦甲板，但问题是甲板那么干净顶多一两个小时就干完了，剩下的时间除了打牌还能做什么呢？ 然而，随着距离新大陆越来越近，冒险者号上的气氛也渐渐开始焦躁起来。 毕竟这些水手从不曾跑过如此漫长的海陆，而周围的景色又总是一成不变的汪洋大海，在这种环境下呆的时间长了甚至连时间观念都会变得淡薄下去。 而与主观意识相违背的是，各种补给资源却在意肉眼可见的速度不断的减少着，至今已经减少到不足三分之一了！ 也就是说，如果他们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如果找不到补的地方，那么他们很快就会被困死在这片平静到可怕的大洋上。 为了缓解水手们的情绪，转移绝大多数人的注意力，周小龙将之前他上学期间学会的一种叫做“斗地主”的玩法教给了其他水手。 “炸，俩王一个二，走了哈哈哈！” “你输了！” “贴条！贴条！” 周小龙大笑着站了起来，指着还有一把牌的周旭庭笑的那一脚一个得意忘形。 周旭庭脸上已经贴满了纸条，然而这并不妨碍周小龙又才找到了空隙，又给他脸上的战绩增加了一笔。 当然了，周小龙自己脸上的情况也不容乐观，虽然没有周旭庭的多，但也是几乎看不清五官了。 反倒是陪着两人玩的那位大副脸上只有那么两三条……倒不是因为这大副玩的好，毕竟斗地主虽然简单可刚学没多久这玩得再好也有限。 在这情况下大副原本应该是输的最惨的，但止不住二周互相坑害啊！这俩人即便一伙也要硬要大对方，从来都不带放的……这能赢那才怪了！ “啐……”周小龙吐了口粘的涂在纸条一端，然后就往周旭庭脸上贴…… “你等着！”被贴了一脸口水的周旭庭冷哼了一声，准备下一把一定要赢。 是的，海上漂泊的日子就是这么平淡，平淡到打个斗地主都能热血沸腾的程度。 在确定了航向之后，只留几个舵手轮流值班就好，前进方向都是定好了的，注意好风向基本那可真是睡觉都会向着一个方向不断前进，根本不用太多的人力关注。 虽然每天已经动员起水手们不断的擦甲板、擦甲板再擦甲板，但问题是甲板那么干净顶多一两个小时就干完了，剩下的时间除了打牌还能做什么呢？ 然而，随着距离新大陆越来越近，冒险者号上的气氛也渐渐开始焦躁起来。 毕竟这些水手从不曾跑过如此漫长的海陆，而周围的景色又总是一成不变的汪洋大海，在这种环境下呆的时间长了甚至连时间观念都会变得淡薄下去。 而与主观意识相违背的是，各种补给资源却在意肉眼可见的速度不断的减少着，至今已经减少到不足三分之一了！ 也就是说，如果他们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如果找不到补的地方，那么他们很快就会被困死在这片平静到可怕的大洋上。 为了缓解水手们的情绪，转移绝大多数人的注意力，周小龙将之前他上学期间学会的一种叫做“斗地主”的玩法教给了其他水手。“炸，俩王一个二，走了哈哈哈！” “你输了！” “贴条！贴条！” 周小龙大笑着站了起来，指着还有一把牌的周旭庭笑的那一脚一个得意忘形。 周旭庭脸上已经贴满了纸条，然而这并不妨碍周小龙又才找到了空隙，又给他脸上的战绩增加了一笔。 当然了，周小龙自己脸上的情况也不容乐观，虽然没有周旭庭的多，但也是几乎看不清五官了。 反倒是陪着两人玩的那位大副脸上只有那么两三条……倒不是因为这大副玩的好，毕竟斗地主虽然简单可刚学没多久这玩得再好也有限。 在这情况下大副原本应该是输的最惨的，但止不住二周互相坑害啊！这俩人即便一伙也要硬要大对方，从来都不带放的……这能赢那才怪了！ 节89 金矿？ 节9 打着白旗的小船，缓缓的接近冒险者号。 小船上站着个着华丽、满头金毛的男人，而在他脚下，一排衣衫褴褛的水手正用力的划着桨。 等到这艘小船接近了冒险者号之后，几名冒险者号的水手端着火枪指向了他们。 做了燧发改装蒙元骑兵枪威力还是挺不错的，在这个距离一排枪打过去对面没有一个人能活下来。 也许是因为冒险者号的威势，也许是碍于水手们的枪口，那个金毛男以及他手下的水手们都非常的配合。 在经过搜身之后，几人就被驱赶着爬上了冒险者号的甲板，然后就地捆了起来。 不过令人意外的是，无论是那个被绑起来的黄毛男，还是其他几位水手，似乎都没有过于慌张，虽然身陷囫囵但却依然保持着镇定。 等那几位水手被拖到一边，而那黄毛男则被带到周小龙面前的时候，这位黄毛男立即露出满口的大黄牙笑道：“#%￥？” 周小龙回头看看大副，大副也摇了摇头。 大副的日语不错，周小龙会一些荷兰语，至于周旭庭……这家伙会的就太多了，什么开封话、临安话、四川话、闽南话之类的，全国各地方言基本上没有他不会的。 眼前这家伙从人种上来看应该不是日本人，那么在场三位也就能指望周小龙了。 “会说荷兰话吗？”周小龙问道。 闻言，那金毛男的脸上顿时露出一丝不屑：“#￥@#%！” “……” 周小龙神色温和的笑了笑，然后跟旁边的人招了招手：“拜他们待下去好好招待，别弄死了。” 可是周小龙的话虽然这么说，但手上的动作却是在自己的脖子上比划了一个砍头的姿势。 就在水手们准备将他带走的时候，那金毛顿时急了：“等等！等等！！我会说荷兰语！我会说荷兰语！！” “呦？这回你怎么会说了？”周小龙似笑非笑。 刚刚看他的表情就知道这家伙肯定是听懂了，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不愿意说罢了，所以周小龙这才试他一试，没想到居然真的试出来了。 “……” 那金毛男脸上露出了尴尬的笑容。 “你们是什么人？”周小龙问道。 听到这个问题后，那金毛男一挺胸脯，自豪道：“我是法兰西王国外交大臣！” “外交大臣？噗……”周小龙没忍住笑了起来。 “？？？”那金毛男微微一愣，不知道周小龙个为什么笑。 “你来这做什么？”周小龙追问道。 “我来向英国人传达国王陛下的善意，可这些野蛮的英国佬居然无视了陛下的善意，甚至还敢进攻我们！”说到这里，那金毛男忽然道：“这位英勇的船长大人，我以法兰西王国外交大臣的名义雇用你，只要你将我们送回法国，国王陛下必将给予您丰厚的奖赏！” “哦，是吗？”周小龙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好人查理什么时候有你这么个外交大臣了？” “啊？”那金毛男微微一愣，没想到周小龙对欧洲这么了解，顿时面色如土生怕遭到惩罚。 其实周小龙也不知道这人究竟是不是法国的外交大臣，但想也知道外交大臣会跑到鸟不拉屎的西海岸来被人追杀？ 想也知道不可能！ 况且在与荷兰人开始接触之后，肖恒就特意让他们这些船长在与荷兰人接触的时候就开始询问欧洲那边的情况。 而周小龙依稀记得，现在的法国国王应该是查理六世，也就是“好人查理”。 虽然周小龙有八成的把握敢肯定眼前这位不是什么外交大臣，但他仍然决定试上一试……没想到居然还挺好用！这家伙直接就被诈出来了。 “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如果你再不实话实说，我就把拴上炮弹扔进海里……我说到做到！”周小龙恐吓道。 “这……” 在现实的威胁下，这个卷毛终于说出了自己的身份——这家伙果然不是什么外交大臣，其祖上就是个普通的勋爵罢了。 而到了他这一代基本上已经算是家道中落了，是在走投无路之下他这才跑到新大陆这边来碰碰运气。 一直以来法国人和英国人关于殖民地的斗争就非常激烈，打着白旗的小船，缓缓的接近冒险者号。 小船上站着个着华丽、满头金毛的男人，而在他脚下，一排衣衫褴褛的水手正用力的划着桨。 等到这艘小船接近了冒险者号之后，几名冒险者号的水手端着火枪指向了他们。 做了燧发改装蒙元骑兵枪威力还是挺不错的，在这个距离一排枪打过去对面没有一个人能活下来。 也许是因为冒险者号的威势，也许是碍于水手们的枪口，那个金毛男以及他手下的水手们都非常的配合。 在经过搜身之后，几人就被驱赶着爬上了冒险者号的甲板，然后就地捆了起来。 不过令人意外的是，无论是那个被绑起来的黄毛男，还是其他几位水手，似乎都没有过于慌张，虽然身陷囫囵但却依然保持着镇定。 等那几位水手被拖到一边，而那黄毛男则被带到周小龙面前的时候，这位黄毛男立即露出满口的大黄牙笑道：“#%￥？” 周小龙回头看看大副，大副也摇了摇头。 大副的日语不错，周小龙会一些荷兰语，至于周旭庭……这家伙会的就太多了，什么开封话、临安话、四川话、闽南话之类的，全国各地方言基本上没有他不会的。 眼前这家伙从人种上来看应该不是日本人，那么在场三位也就能指望周小龙了。 “会说荷兰话吗？”周小龙问道。 闻言，那金毛男的脸上顿时露出一丝不屑：“#￥@#%！” “……” 周小龙神色温和的笑了笑，然后跟旁边的人招了招手：“拜他们待下去好好招待，别弄死了。” 可是周小龙的话虽然这么说，但手上的动作却是在自己的脖子上比划了一个砍头的姿势。 就在水手们准备将他带走的时候，那金毛顿时急了：“等等！等等！！我会说荷兰语！我会说荷兰语！！” “呦？这回你怎么会说了？”周小龙似笑非笑。 刚刚看他的表情就知道这家伙肯定是听懂了，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不愿意说罢了，所以周小龙这才试他一试，没想到居然真的试出来了。 “……” 那金毛男脸上露出了尴尬的笑容。 “你们是什么人？”周小龙问道。 听到这个问题后，那金毛男一挺胸脯，自豪道：“我是法兰西王国外交大臣！” “外交大臣？噗……”周小龙没忍住笑了起来。 “？？？”那金毛男微微一愣，不知道周小龙个为什么笑。 “你来这做什么？”周小龙追问道。 “我来向英国人传达国王陛下的善意，可这些野蛮的英国佬居然无视了陛下的善意，甚至还敢进攻我们！”说到这里，那金毛男忽然道：“这位英勇的船长大人，我以法兰西王国外交大臣的名义雇用你，只要你将我们送回法国，国王陛下必将给予您丰厚的奖赏！” “哦，是吗？”周小龙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好人查理什么时候有你这么个外交大臣了？” “啊？”那金毛男微微一愣，没想到周小龙对欧洲这么了解，顿时面色如土生怕遭到惩罚。 其实周小龙也不知道这人究竟是不是法国的外交大臣，但想也知道外交大臣会跑到鸟不拉屎的西海岸来被人追杀？ 想也知道不可能！ 况且在与荷兰人开始接触之后，肖恒就特意让他们这些船长在与荷兰人接触的时候就开始询问欧洲那边的情况。 而周小龙依稀记得，现在的法国国王应该是查理六世，也就是“好人查理”。 虽然周小龙有八成的把握敢肯定眼前这位不是什么外交大臣，但他仍然决定试上一试……没想到居然还挺好用！这家伙直接就被诈出来了。 “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如果你再不实话实说，我就把拴上炮弹扔进海里……我说到做到！”周小龙恐吓道。 “这……” 在现实的威胁下，这个卷毛终于说出了自己的身份——这家伙果然不是什么外交大臣，其祖上就是个普通的勋爵罢了。 而到了他这一代基本上已经算是家道中落了，是在走投无路之下他这才跑到新大陆这边来碰碰运气。 一直以来法国人和英国人关于殖民地的斗争就非常激烈，打着白旗的小船，缓缓的接近冒险者号。 小船上站着个着华丽、满头金毛的男人，而在他脚下，一排衣衫褴褛的水手正用力的划着桨。 等到这艘小船接近了冒险者号之后，几名冒险者号的水手端着火枪指向了他们。 做了燧发改装蒙元骑兵枪威力还是挺不错的，在这个距离一排枪打过去对面没有一个人能活下来。 也许是因为冒险者号的威势，也许是碍于水手们的枪口，那个金毛男以及他手下的水手们都非常的配合。 在经过搜身之后，几人就被驱赶着爬上了冒险者号的甲板，然后就地捆了起来。 不过令人意外的是，无论是那个被绑起来的黄毛男，还是其他几位水手，似乎都没有过于慌张，虽然身陷囫囵但却依然保持着镇定。 等那几位水手被拖到一边，而那黄毛男则被带到周小龙面前的时候，这位黄毛男立即露出满口的大黄牙笑道：“#%￥？” 周小龙回头看看大副，大副也摇了摇头。 大副的日语不错，周小龙会一些荷兰语，至于周旭庭……这家伙会的就太多了，什么开封话、临安话、四川话、闽南话之类的，全国各地方言基本上没有他不会的。 眼前这家伙从人种上来看应该不是日本人，那么在场三位也就能指望周小龙了。 “会说荷兰话吗？”周小龙问道。 闻言，那金毛男的脸上顿时露出一丝不屑：“#￥@#%！” “……” 周小龙神色温和的笑了笑，然后跟旁边的人招了招手：“拜他们待下去好好招待，别弄死了。” 可是周小龙的话虽然这么说，但手上的动作却是在自己的脖子上比划了一个砍头的姿势。 就在水手们准备将他带走的时候，那金毛顿时急了：“等等！等等！！我会说荷兰语！我会说荷兰语！！” “呦？这回你怎么会说了？”周小龙似笑非笑。 刚刚看他的表情就知道这家伙肯定是听懂了，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不愿意说罢了，所以周小龙这才试他一试，没想到居然真的试出来了。 “……” 那金毛男脸上露出了尴尬的笑容。 “你们是什么人？”周小龙问道。 听到这个问题后，那金毛男一挺胸脯，自豪道：“我是法兰西王国外交大臣！” “外交大臣？噗……”周小龙没忍住笑了起来。 “？？？”那金毛男微微一愣，不知道周小龙个为什么笑。 “你来这做什么？”周小龙追问道。 “我来向英国人传达国王陛下的善意，可这些野蛮的英国佬居然无视了陛下的善意，甚至还敢进攻我们！”说到这里，那金毛男忽然道：“这位英勇的船长大人，我以法兰西王国外交大臣的名义雇用你，只要你将我们送回法国，国王陛下必将给予您丰厚的奖赏！” “哦，是吗？”周小龙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好人查理什么时候有你这么个外交大臣了？” “啊？”那金毛男微微一愣，没想到周小龙对欧洲这么了解，顿时面色如土生怕遭到惩罚。 其实周小龙也不知道这人究竟是不是法国的外交大臣，但想也知道外交大臣会跑到鸟不拉屎的西海岸来被人追杀？ 想也知道不可能！ 况且在与荷兰人开始接触之后，肖恒就特意让他们这些船长在与荷兰人接触的时候就开始询问欧洲那边的情况。 而周小龙依稀记得，现在的法国国王应该是查理六世，也就是“好人查理”。 虽然周小龙有八成的把握敢肯定眼前这位不是什么外交大臣，但他仍然决定试上一试……没想到居然还挺好用！这家伙直接就被诈出来了。 “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如果你再不实话实说，我就把拴上炮弹扔进海里……我说到做到！”周小龙恐吓道。 “这……” 节90 温哥华 节90 冒险者号拖着那艘双桅杆小船缓缓前行着。 双桅杆小船上占满了手无寸铁的英国人，而小船上曾经的乘客却在冒险者号上。 尤其是那位金毛勋爵，由于其会说荷兰语的缘故，所以在俘虏之中算是地位最高的那个了，而有了这位的翻译和带路，冒险者号接下来的行程极为顺利。 其实在看到了那两艘船的时候，周小龙就意识到陆地应该不远了，而在肖恒给出的地图上，冒险者号距离美洲大陆也的确是不远了…… 但周小龙毕竟还是心中没底，毕竟所有人都是第一次做这种跨洋航行。 关家虽然有不少的水手和船长，但他们之前的领航方式是针路图——也就是依靠指南针与岸边的地形、水文情况来确定自身的位置。 所以尽管关家独霸东海，但却从不曾有过在大海之上航行如此之久的情况。 而对于周小龙来说，虽然他从一开始学的就是六分仪、航海钟体系，但他也是从未经历过如此漫长的航行——在此之前周小龙所经历的四周完全看不到岸边的航行大概只有一两天时间。 而这次如此漫长的远航，尽管有着肖恒给的数据和海图，周小龙心中依然没底。 但好在，他们终于看到了北美洲的海岸线。 “天那，我还以为我们要一直航行到世界尽头，没想到大海的对岸真的有一片大陆！” 周旭庭望着远方的海岸线这件接近，只觉一首惊世好词正在胸中酝酿着。 就在这时…… “卟~”周小龙的屁户发出了一点有味道的建议。 “……” 周旭庭的脸色稍微黑了黑，不过他终于还是忍住了，尽量让自己重新沉浸到刚刚的情绪中去，千万不要被…… 然而，周小龙的屁户还没说完：“噗吥卟哺咘……” 周旭庭：╰_╯ 周旭庭：不行！冷静，我得冷静…… 刚刚是什么感觉来着？哦对了，那种欣喜、那种激动、那种充满了春天的青色与夏天的酷热，仿若夕阳下的奔跑和孩童时的青春…… 来了来了，就是这种感觉！ 诗词，绝世好词涌上来了！ “噗噗咘哺吥！噗噗咘咘！噗噗哺吥吥卟~~~~” “嗯哼~爽……” 周小龙哆嗦了一下，仿佛人生已达到了巅峰。 周旭庭：╰︿╯ 周旭庭：毁灭吧，累了。 “你看我干什么？放个屁都不让了？管天管地管不得拉屎放屁不知道吗？”周小龙先发制人。 “哼。” 周旭庭面色冷峻的离开这个多屁之地。 虽然周旭庭的经历令人唏嘘，一首绝世好词的消失也给令人惋惜，但对于船上绝大多数水手们来说，看到陆地的兴奋之情远不是几个屁所能左右的。 这里是北美洲的西海岸，沿途的景色非常原始，有着一种人类所不曾踏足的蛮荒之色。 一颗颗参天大树，一片片绿意盎然。 这种景色中原不是说完全没有，在中原地区，无论是南方的雨林还是北方的雪原，像这种完全没有半点人类痕迹的地方却是不多见的。冒险者号拖着那艘双桅杆小船缓缓前行着。 双桅杆小船上占满了手无寸铁的英国人，而小船上曾经的乘客却在冒险者号上。 尤其是那位金毛勋爵，由于其会说荷兰语的缘故，所以在俘虏之中算是地位最高的那个了，而有了这位的翻译和带路，冒险者号接下来的行程极为顺利。 其实在看到了那两艘船的时候，周小龙就意识到陆地应该不远了，而在肖恒给出的地图上，冒险者号距离美洲大陆也的确是不远了…… 但周小龙毕竟还是心中没底，毕竟所有人都是第一次做这种跨洋航行。 关家虽然有不少的水手和船长，但他们之前的领航方式是针路图——也就是依靠指南针与岸边的地形、水文情况来确定自身的位置。 所以尽管关家独霸东海，但却从不曾有过在大海之上航行如此之久的情况。 而对于周小龙来说，虽然他从一开始学的就是六分仪、航海钟体系，但他也是从未经历过如此漫长的航行——在此之前周小龙所经历的四周完全看不到岸边的航行大概只有一两天时间。 而这次如此漫长的远航，尽管有着肖恒给的数据和海图，周小龙心中依然没底。 但好在，他们终于看到了北美洲的海岸线。 “天那，我还以为我们要一直航行到世界尽头，没想到大海的对岸真的有一片大陆！” 周旭庭望着远方的海岸线这件接近，只觉一首惊世好词正在胸中酝酿着。 就在这时…… “卟~”周小龙的屁户发出了一点有味道的建议。 “……” 周旭庭的脸色稍微黑了黑，不过他终于还是忍住了，尽量让自己重新沉浸到刚刚的情绪中去，千万不要被…… 然而，周小龙的屁户还没说完：“噗吥卟哺咘……” 周旭庭：╰_╯ 周旭庭：不行！冷静，我得冷静…… 刚刚是什么感觉来着？哦对了，那种欣喜、那种激动、那种充满了春天的青色与夏天的酷热，仿若夕阳下的奔跑和孩童时的青春…… 来了来了，就是这种感觉！ 诗词，绝世好词涌上来了！ “噗噗咘哺吥！噗噗咘咘！噗噗哺吥吥卟~~~~” “嗯哼~爽……” 周小龙哆嗦了一下，仿佛人生已达到了巅峰。 周旭庭：╰︿╯ 周旭庭：毁灭吧，累了。 “你看我干什么？放个屁都不让了？管天管地管不得拉屎放屁不知道吗？”周小龙先发制人。 “哼。” 周旭庭面色冷峻的离开这个多屁之地。 虽然周旭庭的经历令人唏嘘，一首绝世好词的消失也给令人惋惜，但对于船上绝大多数水手们来说，看到陆地的兴奋之情远不是几个屁所能左右的。 这里是北美洲的西海岸，沿途的景色非常原始，有着一种人类所不曾踏足的蛮荒之色。 一颗颗参天大树，一片片绿意盎然。 这种景色中原不是说完全没有，在中原地区，无论是南方的雨林还是北方的雪原，像这种完全没有半点人类痕迹的地方却是不多见的。冒险者号拖着那艘双桅杆小船缓缓前行着。 双桅杆小船上占满了手无寸铁的英国人，而小船上曾经的乘客却在冒险者号上。 尤其是那位金毛勋爵，由于其会说荷兰语的缘故，所以在俘虏之中算是地位最高的那个了，而有了这位的翻译和带路，冒险者号接下来的行程极为顺利。 其实在看到了那两艘船的时候，周小龙就意识到陆地应该不远了，而在肖恒给出的地图上，冒险者号距离美洲大陆也的确是不远了…… 但周小龙毕竟还是心中没底，毕竟所有人都是第一次做这种跨洋航行。 关家虽然有不少的水手和船长，但他们之前的领航方式是针路图——也就是依靠指南针与岸边的地形、水文情况来确定自身的位置。 所以尽管关家独霸东海，但却从不曾有过在大海之上航行如此之久的情况。 而对于周小龙来说，虽然他从一开始学的就是六分仪、航海钟体系，但他也是从未经历过如此漫长的航行——在此之前周小龙所经历的四周完全看不到岸边的航行大概只有一两天时间。 而这次如此漫长的远航，尽管有着肖恒给的数据和海图，周小龙心中依然没底。 但好在，他们终于看到了北美洲的海岸线。 “天那，我还以为我们要一直航行到世界尽头，没想到大海的对岸真的有一片大陆！” 周旭庭望着远方的海岸线这件接近，只觉一首惊世好词正在胸中酝酿着。 就在这时…… “卟~”周小龙的屁户发出了一点有味道的建议。 “……” 周旭庭的脸色稍微黑了黑，不过他终于还是忍住了，尽量让自己重新沉浸到刚刚的情绪中去，千万不要被…… 然而，周小龙的屁户还没说完：“噗吥卟哺咘……” 周旭庭：╰_╯ 周旭庭：不行！冷静，我得冷静…… 刚刚是什么感觉来着？哦对了，那种欣喜、那种激动、那种充满了春天的青色与夏天的酷热，仿若夕阳下的奔跑和孩童时的青春…… 来了来了，就是这种感觉！ 诗词，绝世好词涌上来了！ “噗噗咘哺吥！噗噗咘咘！噗噗哺吥吥卟~~~~” “嗯哼~爽……” 周小龙哆嗦了一下，仿佛人生已达到了巅峰。 周旭庭：╰︿╯ 周旭庭：毁灭吧，累了。 “你看我干什么？放个屁都不让了？管天管地管不得拉屎放屁不知道吗？”周小龙先发制人。 “哼。” 周旭庭面色冷峻的离开这个多屁之地。 虽然周旭庭的经历令人唏嘘，一首绝世好词的消失也给令人惋惜，但对于船上绝大多数水手们来说，看到陆地的兴奋之情远不是几个屁所能左右的。 这里是北美洲的西海岸，沿途的景色非常原始，有着一种人类所不曾踏足的蛮荒之色。 一颗颗参天大树，一片片绿意盎然。 这种景色中原不是说完全没有，在中原地区，无论是南方的雨林还是北方的雪原，像这种完全没有半点人类痕迹的地方却是不多见的。冒险者号拖着那艘双桅杆小船缓缓前行着。 双桅杆小船上占满了手无寸铁的英国人，而小船上曾经的乘客却在冒险者号上。 尤其是那位金毛勋爵，由于其会说荷兰语的缘故，所以在俘虏之中算是地位最高的那个了，而有了这位的翻译和带路，冒险者号接下来的行程极为顺利。 其实在看到了那两艘船的时候，周小龙就意识到陆地应该不远了，而在肖恒给出的地图上，冒险者号距离美洲大陆也的确是不远了…… 但周小龙毕竟还是心中没底，毕竟所有人都是第一次做这种跨洋航行。 关家虽然有不少的水手和船长，但他们之前的领航方式是针路图——也就是依靠指南针与岸边的地形、水文情况来确定自身的位置。 所以尽管关家独霸东海，但却从不曾有过在大海之上航行如此之久的情况。 而对于周小龙来说，虽然他从一开始学的就是六分仪、航海钟体系，但他也是从未经历过如此漫长的航行——在此之前周小龙所经历的四周完全看不到岸边的航行大概只有一两天时间。 而这次如此漫长的远航，尽管有着肖恒给的数据和海图，周小龙心中依然没底。 但好在，他们终于看到了北美洲的海岸线。 “天那，我还以为我们要一直航行到世界尽头，没想到大海的对岸真的有一片大陆！” 周旭庭望着远方的海岸线这件接近，只觉一首惊世好词正在胸中酝酿着。 就在这时…… “卟~”周小龙的屁户发出了一点有味道的建议。 “……” 周旭庭的脸色稍微黑了黑，不过他终于还是忍住了，尽量让自己重新沉浸到刚刚的情绪中去，千万不要被…… 然而，周小龙的屁户还没说完：“噗吥卟哺咘……” 周旭庭：╰_╯ 周旭庭：不行！冷静，我得冷静…… 刚刚是什么感觉来着？哦对了，那种欣喜、那种激动、那种充满了春天的青色与夏天的酷热，仿若夕阳下的奔跑和孩童时的青春…… 来了来了，就是这种感觉！ 诗词，绝世好词涌上来了！ “噗噗咘哺吥！噗噗咘咘！噗噗哺吥吥卟~~~~” “嗯哼~爽……” 周小龙哆嗦了一下，仿佛人生已达到了巅峰。 周旭庭：╰︿╯ 周旭庭：毁灭吧，累了。 “你看我干什么？放个屁都不让了？管天管地管不得拉屎放屁不知道吗？”周小龙先发制人。 “哼。” 周旭庭面色冷峻的离开这个多屁之地。 虽然周旭庭的经历令人唏嘘，一首绝世好词的消失也给令人惋惜，但对于船上绝大多数水手们来说，看到陆地的兴奋之情远不是几个屁所能左右的。 这里是北美洲的西海岸，沿途的景色非常原始，有着一种人类所不曾踏足的蛮荒之色。 一颗颗参天大树，一片片绿意盎然。 这种景色中原不是说完全没有，在中原地区，无论是南方的雨林还是北方的雪原，像这种完全没有半点人类痕迹的地方却是不多见的。 节91 淘金者 节91 就在周小龙和金毛勋爵打成协议的时候，温哥华小镇门前开始又不少镇民聚集过来。 突然出现却又并不靠岸的冒险者号，让镇民们感到有些好奇，也有些紧张。 好奇的是他们从未见过冒险者号这么大的巨型帆船，同时也没见过像冒险者号这样奇怪的帆锁、修长的船型。 而紧张的是……他们看到了闪金号——也就是金毛勋爵自造的那艘双桅杆单甲板船。 镇民们还记得，这艘船离开的时候是被英国人追着离开的。而现在它回来了，拖着它的是一艘从未见过的漂亮的大帆船，而追在它后面的英国探险船却不见了。 这说明了什么？ 也许是英国人追丢了，但闪金号却被另一艘船俘虏了。 又或许…… “英国人已经输了！我刚刚看到了！闪金号上全是英军俘虏！” 一个毛头小子大声说道。 “……” 镇民们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就开始议论纷纷…… “难道英国人输了？” “应该是……” “嘿，英国佬输了才好！” “不过这艘船上的人却不像白人……” “看上去反而有些像印第安人。” “不可能！印第安人造不出这么大的船来！” “希望他们带着善意而来……” “最好如此，否则我把我的理查德塞进他们的屁眼里去！” “你的理查德除了走火就是哑炮！就跟你这人一样不靠谱！” “你说什么！？如果你不收回你侮辱性的语言，我就会用我新买的大皮靴子用力的踢你的屁股！我发誓！” “……” 码头上因为冒险者号的到来而产生的混乱不断蔓延着，而随着更多的镇民听闻消息出来，码头前就愈加热闹起来。 不过意外的是，这里的人并没有逃跑。虽然有着英军被俘虏的例子，但在他们看来交战之中被俘虏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无论那些俘虏的遭遇如何都与他们无关。 然而，一股不安的情绪还是在镇民之中传递着，可能他们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产生这种情绪，而他们的应对策略也只是像鹌鹑一样聚到一起争吵，仿佛这样就能缓解他们心中的不安一样。 不过该来的终究还是会来。 金毛勋爵与周小龙达成了协议之后心中还有些忐忑，而等他回到小镇码头上，并且背后还跟着数十名端着燧发枪的关家海盗时，他脸上的那种小人得志的表情就再也藏不住了。 “居然这么多人在？难道你们是来迎接我的吗？嗯？不会吧不会吧？我这个懦弱的废物、没落的小小勋爵怎么配有如此待遇呢？” 金毛勋爵的话带着一股阴阳而又闷骚的咏叹调，如果现场给他配乐搞不好这家伙直接就能来首“复仇的火焰在我心中燃烧”。 众镇民碍于金毛勋爵背后那些荷枪实弹的士兵，虽然心有不满但却不敢多说什么，更何况冒险者号上的火炮还隐隐的指着这边…… ……毕竟真理只在大炮射程之内。暴力这些欧洲移民最容易听懂的语言。 而这一次，再每一偶人敢嘲笑他了，而原本那些与金毛勋爵比较熟识的那些人，脸上已经挂满了讨好的笑容。就在周小龙和金毛勋爵打成协议的时候，温哥华小镇门前开始又不少镇民聚集过来。 突然出现却又并不靠岸的冒险者号，让镇民们感到有些好奇，也有些紧张。 好奇的是他们从未见过冒险者号这么大的巨型帆船，同时也没见过像冒险者号这样奇怪的帆锁、修长的船型。 而紧张的是……他们看到了闪金号——也就是金毛勋爵自造的那艘双桅杆单甲板船。 镇民们还记得，这艘船离开的时候是被英国人追着离开的。而现在它回来了，拖着它的是一艘从未见过的漂亮的大帆船，而追在它后面的英国探险船却不见了。 这说明了什么？ 也许是英国人追丢了，但闪金号却被另一艘船俘虏了。 又或许…… “英国人已经输了！我刚刚看到了！闪金号上全是英军俘虏！” 一个毛头小子大声说道。 “……” 镇民们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就开始议论纷纷…… “难道英国人输了？” “应该是……” “嘿，英国佬输了才好！” “不过这艘船上的人却不像白人……” “看上去反而有些像印第安人。” “不可能！印第安人造不出这么大的船来！” “希望他们带着善意而来……” “最好如此，否则我把我的理查德塞进他们的屁眼里去！” “你的理查德除了走火就是哑炮！就跟你这人一样不靠谱！” “你说什么！？如果你不收回你侮辱性的语言，我就会用我新买的大皮靴子用力的踢你的屁股！我发誓！” “……” 码头上因为冒险者号的到来而产生的混乱不断蔓延着，而随着更多的镇民听闻消息出来，码头前就愈加热闹起来。 不过意外的是，这里的人并没有逃跑。虽然有着英军被俘虏的例子，但在他们看来交战之中被俘虏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无论那些俘虏的遭遇如何都与他们无关。 然而，一股不安的情绪还是在镇民之中传递着，可能他们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产生这种情绪，而他们的应对策略也只是像鹌鹑一样聚到一起争吵，仿佛这样就能缓解他们心中的不安一样。 不过该来的终究还是会来。 金毛勋爵与周小龙达成了协议之后心中还有些忐忑，而等他回到小镇码头上，并且背后还跟着数十名端着燧发枪的关家海盗时，他脸上的那种小人得志的表情就再也藏不住了。 “居然这么多人在？难道你们是来迎接我的吗？嗯？不会吧不会吧？我这个懦弱的废物、没落的小小勋爵怎么配有如此待遇呢？” 金毛勋爵的话带着一股阴阳而又闷骚的咏叹调，如果现场给他配乐搞不好这家伙直接就能来首“复仇的火焰在我心中燃烧”。 众镇民碍于金毛勋爵背后那些荷枪实弹的士兵，虽然心有不满但却不敢多说什么，更何况冒险者号上的火炮还隐隐的指着这边…… ……毕竟真理只在大炮射程之内。暴力这些欧洲移民最容易听懂的语言。 而这一次，再每一偶人敢嘲笑他了，而原本那些与金毛勋爵比较熟识的那些人，脸上已经挂满了讨好的笑容。就在周小龙和金毛勋爵打成协议的时候，温哥华小镇门前开始又不少镇民聚集过来。 突然出现却又并不靠岸的冒险者号，让镇民们感到有些好奇，也有些紧张。 好奇的是他们从未见过冒险者号这么大的巨型帆船，同时也没见过像冒险者号这样奇怪的帆锁、修长的船型。 而紧张的是……他们看到了闪金号——也就是金毛勋爵自造的那艘双桅杆单甲板船。 镇民们还记得，这艘船离开的时候是被英国人追着离开的。而现在它回来了，拖着它的是一艘从未见过的漂亮的大帆船，而追在它后面的英国探险船却不见了。 这说明了什么？ 也许是英国人追丢了，但闪金号却被另一艘船俘虏了。 又或许…… “英国人已经输了！我刚刚看到了！闪金号上全是英军俘虏！” 一个毛头小子大声说道。 “……” 镇民们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就开始议论纷纷…… “难道英国人输了？” “应该是……” “嘿，英国佬输了才好！” “不过这艘船上的人却不像白人……” “看上去反而有些像印第安人。” “不可能！印第安人造不出这么大的船来！” “希望他们带着善意而来……” “最好如此，否则我把我的理查德塞进他们的屁眼里去！” “你的理查德除了走火就是哑炮！就跟你这人一样不靠谱！” “你说什么！？如果你不收回你侮辱性的语言，我就会用我新买的大皮靴子用力的踢你的屁股！我发誓！” “……” 码头上因为冒险者号的到来而产生的混乱不断蔓延着，而随着更多的镇民听闻消息出来，码头前就愈加热闹起来。 不过意外的是，这里的人并没有逃跑。虽然有着英军被俘虏的例子，但在他们看来交战之中被俘虏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无论那些俘虏的遭遇如何都与他们无关。 然而，一股不安的情绪还是在镇民之中传递着，可能他们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产生这种情绪，而他们的应对策略也只是像鹌鹑一样聚到一起争吵，仿佛这样就能缓解他们心中的不安一样。 不过该来的终究还是会来。 金毛勋爵与周小龙达成了协议之后心中还有些忐忑，而等他回到小镇码头上，并且背后还跟着数十名端着燧发枪的关家海盗时，他脸上的那种小人得志的表情就再也藏不住了。 “居然这么多人在？难道你们是来迎接我的吗？嗯？不会吧不会吧？我这个懦弱的废物、没落的小小勋爵怎么配有如此待遇呢？” 金毛勋爵的话带着一股阴阳而又闷骚的咏叹调，如果现场给他配乐搞不好这家伙直接就能来首“复仇的火焰在我心中燃烧”。 众镇民碍于金毛勋爵背后那些荷枪实弹的士兵，虽然心有不满但却不敢多说什么，更何况冒险者号上的火炮还隐隐的指着这边…… ……毕竟真理只在大炮射程之内。暴力这些欧洲移民最容易听懂的语言。 而这一次，再每一偶人敢嘲笑他了，而原本那些与金毛勋爵比较熟识的那些人，脸上已经挂满了讨好的笑容。就在周小龙和金毛勋爵打成协议的时候，温哥华小镇门前开始又不少镇民聚集过来。 突然出现却又并不靠岸的冒险者号，让镇民们感到有些好奇，也有些紧张。 好奇的是他们从未见过冒险者号这么大的巨型帆船，同时也没见过像冒险者号这样奇怪的帆锁、修长的船型。 而紧张的是……他们看到了闪金号——也就是金毛勋爵自造的那艘双桅杆单甲板船。 镇民们还记得，这艘船离开的时候是被英国人追着离开的。而现在它回来了，拖着它的是一艘从未见过的漂亮的大帆船，而追在它后面的英国探险船却不见了。 这说明了什么？ 也许是英国人追丢了，但闪金号却被另一艘船俘虏了。 又或许…… “英国人已经输了！我刚刚看到了！闪金号上全是英军俘虏！” 一个毛头小子大声说道。 “……” 镇民们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就开始议论纷纷…… “难道英国人输了？” “应该是……” “嘿，英国佬输了才好！” “不过这艘船上的人却不像白人……” “看上去反而有些像印第安人。” “不可能！印第安人造不出这么大的船来！” “希望他们带着善意而来……” “最好如此，否则我把我的理查德塞进他们的屁眼里去！” “你的理查德除了走火就是哑炮！就跟你这人一样不靠谱！” “你说什么！？如果你不收回你侮辱性的语言，我就会用我新买的大皮靴子用力的踢你的屁股！我发誓！” “……” 码头上因为冒险者号的到来而产生的混乱不断蔓延着，而随着更多的镇民听闻消息出来，码头前就愈加热闹起来。 不过意外的是，这里的人并没有逃跑。虽然有着英军被俘虏的例子，但在他们看来交战之中被俘虏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无论那些俘虏的遭遇如何都与他们无关。 然而，一股不安的情绪还是在镇民之中传递着，可能他们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产生这种情绪，而他们的应对策略也只是像鹌鹑一样聚到一起争吵，仿佛这样就能缓解他们心中的不安一样。 不过该来的终究还是会来。 金毛勋爵与周小龙达成了协议之后心中还有些忐忑，而等他回到小镇码头上，并且背后还跟着数十名端着燧发枪的关家海盗时，他脸上的那种小人得志的表情就再也藏不住了。 “居然这么多人在？难道你们是来迎接我的吗？嗯？不会吧不会吧？我这个懦弱的废物、没落的小小勋爵怎么配有如此待遇呢？” 金毛勋爵的话带着一股阴阳而又闷 节92 南美 节92 瀑布般的雨水从天而降，大得仿佛天都漏了似的。 冒险者号静静的停泊在一处天然港湾中，默默的承受着来自暴风雨的打击。 远方，暴风席卷着浪花，不停的拍打在岸边的礁石上，然后四散而去。 巨浪一波又一波的冲上天然海堤，然后又一波波的退去，仿佛永远不觉得累一样。 尽管冒险者号此时的位置相当不错，但毕竟风暴太大了，尽管已经落下了所有风帆，但风吹得船体大幅摆动。 但好在这里的确是个天然良港，长长的半岛伸向海中，大大的减少了海浪的冲击。 原本在这样的天气里，冒险者号上的成员们比较喜欢宅在船舱内打牌……但这一次的天气状况过于恶劣，再加上海湾内依然有一定的波浪，以至于晃到连牌都打不了的程度。 在这种情况下，冒险者号上的水手们只能抓紧了周边的一切，将自己牢牢的固定住，然后在心中默默祈祷这暴风雨赶紧过去。 然而似乎是他们的祈祷起到了作用，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了。 巨大的保险号，在海湾中缓缓摆动起来。 “吱……嘎……” 一些木头舱室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声音，这让不理解船体结构的周旭庭大为紧张。 “喂我说，这船不会散架了吧？” “不会。”周小龙头都没抬的答道。 他在看着桌上的地图。 这次来美洲，肖恒可是特地给他布置了任务的。其中最重要的是橡胶，其次是金鸡纳树。 金鸡纳树还好，就在南美沿海附近就有分布，但橡胶树……就只能绕过一圈到对面瀑布般的雨水从天而降，大得仿佛天都漏了似的。 冒险者号静静的停泊在一处天然港湾中，默默的承受着来自暴风雨的打击。 远方，暴风席卷着浪花，不停的拍打在岸边的礁石上，然后四散而去。 巨浪一波又一波的冲上天然海堤，然后又一波波的退去，仿佛永远不觉得累一样。 尽管冒险者号此时的位置相当不错，但毕竟风暴太大了，尽管已经落下了所有风帆，但风吹得船体大幅摆动。 但好在这里的确是个天然良港，长长的半岛伸向海中，大大的减少了海浪的冲击。 原本在这样的天气里，冒险者号上的成员们比较喜欢宅在船舱内打牌……但这一次的天气状况过于恶劣，再加上海湾内依然有一定的波浪，以至于晃到连牌都打不了的程度。 在这种情况下，冒险者号上的水手们只能抓紧了周边的一切，将自己牢牢的固定住，然后在心中默默祈祷这暴风雨赶紧过去。 然而似乎是他们的祈祷起到了作用，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了。 巨大的保险号，在海湾中缓缓摆动起来。 “吱……嘎……” 一些木头舱室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声音，这让不理解船体结构的周旭庭大为紧张。 “喂我说，这船不会散架了吧？” “不会。”周小龙头都没抬的答道。 他在看着桌上的地图。 这次来美洲，肖恒可是特地给他布置了任务的。其中最重要的是橡胶，其次是金鸡纳树。 金鸡纳树还好，就在南美沿海附近就有分布，但橡胶树……就只能绕过一圈到对面瀑布般的雨水从天而降，大得仿佛天都漏了似的。 冒险者号静静的停泊在一处天然港湾中，默默的承受着来自暴风雨的打击。 远方，暴风席卷着浪花，不停的拍打在岸边的礁石上，然后四散而去。 巨浪一波又一波的冲上天然海堤，然后又一波波的退去，仿佛永远不觉得累一样。 尽管冒险者号此时的位置相当不错，但毕竟风暴太大了，尽管已经落下了所有风帆，但风吹得船体大幅摆动。 但好在这里的确是个天然良港，长长的半岛伸向海中，大大的减少了海浪的冲击。 原本在这样的天气里，冒险者号上的成员们比较喜欢宅在船舱内打牌……但这一次的天气状况过于恶劣，再加上海湾内依然有一定的波浪，以至于晃到连牌都打不了的程度。 在这种情况下，冒险者号上的水手们只能抓紧了周边的一切，将自己牢牢的固定住，然后在心中默默祈祷这暴风雨赶紧过去。 然而似乎是他们的祈祷起到了作用，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了。 巨大的保险号，在海湾中缓缓摆动起来。 “吱……嘎……” 一些木头舱室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声音，这让不理解船体结构的周旭庭大为紧张。 “喂我说，这船不会散架了吧？” “不会。”周小龙头都没抬的答道。 他在看着桌上的地图。 这次来美洲，肖恒可是特地给他布置了任务的。其中最重要的是橡胶，其次是金鸡纳树。 金鸡纳树还好，就在南美沿海附近就有分布，但橡胶树……就只能绕过一圈到对面瀑布般的雨水从天而降，大得仿佛天都漏了似的。 冒险者号静静的停泊在一处天然港湾中，默默的承受着来自暴风雨的打击。 远方，暴风席卷着浪花，不停的拍打在岸边的礁石上，然后四散而去。 巨浪一波又一波的冲上天然海堤，然后又一波波的退去，仿佛永远不觉得累一样。 尽管冒险者号此时的位置相当不错，但毕竟风暴太大了，尽管已经落下了所有风帆，但风吹得船体大幅摆动。 但好在这里的确是个天然良港，长长的半岛伸向海中，大大的减少了海浪的冲击。 原本在这样的天气里，冒险者号上的成员们比较喜欢宅在船舱内打牌……但这一次的天气状况过于恶劣，再加上海湾内依然有一定的波浪，以至于晃到连牌都打不了的程度。 在这种情况下，冒险者号上的水手们只能抓紧了周边的一切，将自己牢牢的固定住，然后在心中默默祈祷这暴风雨赶紧过去。 然而似乎是他们的祈祷起到了作用，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了。 巨大的保险号，在海湾中缓缓摆动起来。 “吱……嘎……” 一些木头舱室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声音，这让不理解船体结构的周旭庭大为紧张。 “喂我说，这船不会散架了吧？” “不会。”周小龙头都没抬的答道。 他在看着桌上的地图。 这次来美洲，肖恒可是特地给他布置了任务的。其中最重要的是橡胶，其次是金鸡纳树。 金鸡纳树还好，就在南美沿海附近就有分布，但橡胶树……就只能绕过一圈到对面瀑布般的雨水从天而降，大得仿佛天都漏了似的。 冒险者号静静的停泊在一处天然港湾中，默默的承受着来自暴风雨的打击。 远方，暴风席卷着浪花，不停的拍打在岸边的礁石上，然后四散而去。 巨浪一波又一波的冲上天然海堤，然后又一波波的退去，仿佛永远不觉得累一样。 尽管冒险者号此时的位置相当不错，但毕竟风暴太大了，尽管已经落下了所有风帆，但风吹得船体大幅摆动。 但好在这里的确是个天然良港，长长的半岛伸向海中，大大的减少了海浪的冲击。 原本在这样的天气里，冒险者号上的成员们比较喜欢宅在船舱内打牌……但这一次的天气状况过于恶劣，再加上海湾内依然有一定的波浪，以至于晃到连牌都打不了的程度。 在这种情况下，冒险者号上的水手们只能抓紧了周边的一切，将自己牢牢的固定住，然后在心中默默祈祷这暴风雨赶紧过去。 然而似乎是他们的祈祷起到了作用，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了。 巨大的保险号，在海湾中缓缓摆动起来。 “吱……嘎……” 一些木头舱室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声音，这让不理解船体结构的周旭庭大为紧张。 “喂我说，这船不会散架了吧？” “不会。”周小龙头都没抬的答道。 他在看着桌上的地图。 这次来美洲，肖恒可是特地给他布置了任务的。其中最重要的是橡胶，其次是金鸡纳树。 金鸡纳树还好，就在南美沿海附近就有分布，但橡胶树……就只能绕过一圈到对面瀑布般的雨水从天而降，大得仿佛天都漏了似的。 冒险者号静静的停泊在一处天然港湾中，默默的承受着来自暴风雨的打击。 远方，暴风席卷着浪花，不停的拍打在岸边的礁石上，然后四散而去。 巨浪一波又一波的冲上天然海堤，然后又一波波的退去，仿佛永远不觉得累一样。 尽管冒险者号此时的位置相当不错，但毕竟风暴太大了，尽管已经落下了所有风帆，但风吹得船体大幅摆动。 但好在这里的确是个天然良港，长长的半岛伸向海中，大大的减少了海浪的冲击。 原本在这样的天气里，冒险者号上的成员们比较喜欢宅在船舱内打牌……但这一次的天气状况过于恶劣，再加上海湾内依然有一定的波浪，以至于晃到连牌都打不了的程度。 在这种情况下，冒险者号上的水手们只能抓紧了周边的一切，将自己牢牢的固定住，然后在心中默默祈祷这暴风雨赶紧过去。 然而似乎是他们的祈祷起到了作用，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了。 巨大的保险号，在海湾中缓缓摆动起来。 “吱……嘎……” 一些木头舱室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声音，这让不理解船体结构的周旭庭大为紧张。 “喂我说，这船不会散架了吧？” “不会。”周小龙头都没抬的答道。 他在看着桌上的地图。 这次来美洲，肖恒可是特地给他布置了任务的。其中最重要的是橡胶，其次是金鸡纳树。 金鸡纳树还好，就在南美沿海附近就有分布，但橡胶树……就只能绕过一圈到对面瀑布般的雨水从天而降，大得仿佛天都漏了似的。 冒险者号静静的停泊在一处天然港湾中，默默的承受着来自暴风雨的打击。 远方，暴风席卷着浪花，不停的拍打在岸边的礁石上，然后四散而去。 巨浪一波又一波的冲上天然海堤，然后又一波波的退去，仿佛永远不觉得累一样。 尽管冒险者号此时的位置相当不错，但毕竟风暴太大了，尽管已经落下了所有风帆，但风吹得船体大幅摆动。 但好在这里的确是个天然良港，长长的半岛伸向海中，大大的减少了海浪的冲击。 原本在这样的天气里，冒险者号上的成员们比较喜欢宅在船舱内打牌……但这一次的天气状况过于恶劣，再加上海湾内依然有一定的波浪，以至于晃到连牌都打不了的程度。 在这种情况下，冒险者号上的水手们只能抓紧了周边的一切，将自己牢牢的固定住，然后在心中默默祈祷这暴风雨赶紧过去。 然而似乎是他们的祈祷起到了作用，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了。 巨大的保险号，在海湾中缓缓摆动起来。 “吱……嘎……” 一些木头舱室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声音，这让不理解船体结构的周旭庭大为紧张。 “喂我说，这船不会散架了吧？” “不会。”周小龙头都没抬的答道。 他在看着桌上的地图。 这次来美洲，肖恒可是特地给他布置了任务的。其中最重要的是橡胶，其次是金鸡纳树。 金鸡纳树还好，就在南美沿海附近就有分布，但橡胶树……就只能绕过一圈到对面瀑布般的雨水从天而降，大得仿佛天都漏了似的。 冒险者号静静的停泊在一处天然港湾中，默默的承受着来自暴风雨的打击。 远方，暴风席卷着浪花，不停的拍打在岸边的礁石上，然后四散而去。 巨浪一波又一波的冲上天然海堤，然后又一波波的退去，仿佛永远不觉得累一样。 尽管冒险者号此时的位置相当不错，但毕竟风暴太大了，尽管已经落下了所有风帆，但风吹得船体大幅摆动。 但好在这里的确是个天然良港，长长的半岛伸向海中，大大的减少了海浪的冲击。 原本在这样的天气里，冒险者号上的成员们比较喜欢宅在船舱内打牌……但这一次的天气状况过于恶劣，再加上海湾内依然有一定的波浪，以至于晃到连牌都打不了的程度。 在这种情况下，冒险者号上的水手们只能抓紧了周边的一切，将自 节93 玛雅人？ 节93 “哦对了，还有件事……” 周小龙在进入树林之后忽然又走了出来，冲着远方那些被西班牙人追赶的土著挥了挥手，动作夸张的指了指海边的方向，然后这才重新进入树林，跟着其他人一起离开。 周旭庭虽然全程参与，但却没有什么参与感，虽然满心疑惑但却强忍住好奇没有开口，等到众人回了冒险者号，这才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你这是要做什么？交好本地土著吗？”周旭庭奇怪的问道。 周小龙微微一笑，难得的有种智商上的碾压感：“你觉得，老师要的东西，是这些土著更熟悉呢？还是那些欧洲殖民者更熟悉呢？” “当然是……我知道了。”周旭庭这才恍然，“原来是你是这么想的。” “你以为呢？”周小龙又好气又好笑道，“行侠仗义？” “行侠仗义又有什么错？”周旭庭不爱听了。 “啧啧，这说明你不懂国际关系。” 周小龙咳嗽两声清了清嗓子，然后用一种深沉而又沧桑的声音说道： “对于国家来说，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你不能将个人的道德修养与国家利益混淆，否则就会酿成大祸。” 周旭庭皱着眉头听完了，然后道：“你在学谁？肖公子可从来都不这么说话。” “……” 周小龙老脸一红，他谁都没学，只是想装个x罢了。 其实这件事究竟如何插手，周小龙也是经过多番考量的。 西班牙人的确掌握着大部分的航道，然而西班牙人再怎么说也是外来者，对于本地的熟悉程度肯定不如土著——毕竟秦府所需要的不是金银这类欧洲人追求的东西，他要的是橡胶和金鸡纳霜。 而且无论是橡胶还是金鸡纳霜，都需要在野外环境下进行采收，如果这个生意交给西班牙人，他们估计会直接去非洲贩卖黑奴过来。 但对于本地人来说，他们本身就生活在丛林里，这方面的经验肯定比西班牙人要强……无论是产量上还是价格上，本地土著相较于西班牙人必然更有优势。 另外除了经济方面的考虑之外，周小龙也有一些其他的想法。 从目前收集到的消息来看，整个美洲大陆都处于被“哦对了，还有件事……” 周小龙在进入树林之后忽然又走了出来，冲着远方那些被西班牙人追赶的土著挥了挥手，动作夸张的指了指海边的方向，然后这才重新进入树林，跟着其他人一起离开。 周旭庭虽然全程参与，但却没有什么参与感，虽然满心疑惑但却强忍住好奇没有开口，等到众人回了冒险者号，这才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你这是要做什么？交好本地土著吗？”周旭庭奇怪的问道。 周小龙微微一笑，难得的有种智商上的碾压感：“你觉得，老师要的东西，是这些土著更熟悉呢？还是那些欧洲殖民者更熟悉呢？” “当然是……我知道了。”周旭庭这才恍然，“原来是你是这么想的。” “你以为呢？”周小龙又好气又好笑道，“行侠仗义？” “行侠仗义又有什么错？”周旭庭不爱听了。 “啧啧，这说明你不懂国际关系。” 周小龙咳嗽两声清了清嗓子，然后用一种深沉而又沧桑的声音说道： “对于国家来说，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你不能将个人的道德修养与国家利益混淆，否则就会酿成大祸。” 周旭庭皱着眉头听完了，然后道：“你在学谁？肖公子可从来都不这么说话。” “……” 周小龙老脸一红，他谁都没学，只是想装个x罢了。 其实这件事究竟如何插手，周小龙也是经过多番考量的。 西班牙人的确掌握着大部分的航道，然而西班牙人再怎么说也是外来者，对于本地的熟悉程度肯定不如土著——毕竟秦府所需要的不是金银这类欧洲人追求的东西，他要的是橡胶和金鸡纳霜。 而且无论是橡胶还是金鸡纳霜，都需要在野外环境下进行采收，如果这个生意交给西班牙人，他们估计会直接去非洲贩卖黑奴过来。 但对于本地人来说，他们本身就生活在丛林里，这方面的经验肯定比西班牙人要强……无论是产量上还是价格上，本地土著相较于西班牙人必然更有优势。 另外除了经济方面的考虑之外，周小龙也有一些其他的想法。 从目前收集到的消息来看，整个美洲大陆都处于被“哦对了，还有件事……” 周小龙在进入树林之后忽然又走了出来，冲着远方那些被西班牙人追赶的土著挥了挥手，动作夸张的指了指海边的方向，然后这才重新进入树林，跟着其他人一起离开。 周旭庭虽然全程参与，但却没有什么参与感，虽然满心疑惑但却强忍住好奇没有开口，等到众人回了冒险者号，这才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你这是要做什么？交好本地土著吗？”周旭庭奇怪的问道。 周小龙微微一笑，难得的有种智商上的碾压感：“你觉得，老师要的东西，是这些土著更熟悉呢？还是那些欧洲殖民者更熟悉呢？” “当然是……我知道了。”周旭庭这才恍然，“原来是你是这么想的。” “你以为呢？”周小龙又好气又好笑道，“行侠仗义？” “行侠仗义又有什么错？”周旭庭不爱听了。 “啧啧，这说明你不懂国际关系。” 周小龙咳嗽两声清了清嗓子，然后用一种深沉而又沧桑的声音说道： “对于国家来说，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你不能将个人的道德修养与国家利益混淆，否则就会酿成大祸。” 周旭庭皱着眉头听完了，然后道：“你在学谁？肖公子可从来都不这么说话。” “……” 周小龙老脸一红，他谁都没学，只是想装个x罢了。 其实这件事究竟如何插手，周小龙也是经过多番考量的。 西班牙人的确掌握着大部分的航道，然而西班牙人再怎么说也是外来者，对于本地的熟悉程度肯定不如土著——毕竟秦府所需要的不是金银这类欧洲人追求的东西，他要的是橡胶和金鸡纳霜。 而且无论是橡胶还是金鸡纳霜，都需要在野外环境下进行采收，如果这个生意交给西班牙人，他们估计会直接去非洲贩卖黑奴过来。 但对于本地人来说，他们本身就生活在丛林里，这方面的经验肯定比西班牙人要强……无论是产量上还是价格上，本地土著相较于西班牙人必然更有优势。 另外除了经济方面的考虑之外，周小龙也有一些其他的想法。 从目前收集到的消息来看，整个美洲大陆都处于被“哦对了，还有件事……” 周小龙在进入树林之后忽然又走了出来，冲着远方那些被西班牙人追赶的土著挥了挥手，动作夸张的指了指海边的方向，然后这才重新进入树林，跟着其他人一起离开。 周旭庭虽然全程参与，但却没有什么参与感，虽然满心疑惑但却强忍住好奇没有开口，等到众人回了冒险者号，这才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你这是要做什么？交好本地土著吗？”周旭庭奇怪的问道。 周小龙微微一笑，难得的有种智商上的碾压感：“你觉得，老师要的东西，是这些土著更熟悉呢？还是那些欧洲殖民者更熟悉呢？” “当然是……我知道了。”周旭庭这才恍然，“原来是你是这么想的。” “你以为呢？”周小龙又好气又好笑道，“行侠仗义？” “行侠仗义又有什么错？”周旭庭不爱听了。 “啧啧，这说明你不懂国际关系。” 周小龙咳嗽两声清了清嗓子，然后用一种深沉而又沧桑的声音说道： “对于国家来说，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你不能将个人的道德修养与国家利益混淆，否则就会酿成大祸。” 周旭庭皱着眉头听完了，然后道：“你在学谁？肖公子可从来都不这么说话。” “……” 周小龙老脸一红，他谁都没学，只是想装个x罢了。 其实这件事究竟如何插手，周小龙也是经过多番考量的。 西班牙人的确掌握着大部分的航道，然而西班牙人再怎么说也是外来者，对于本地的熟悉程度肯定不如土著——毕竟秦府所需要的不是金银这类欧洲人追求的东西，他要的是橡胶和金鸡纳霜。 而且无论是橡胶还是金鸡纳霜，都需要在野外环境下进行采收，如果这个生意交给西班牙人，他们估计会直接去非洲贩卖黑奴过来。 但对于本地人来说，他们本身就生活在丛林里，这方面的经验肯定比西班牙人要强……无论是产量上还是价格上，本地土著相较于西班牙人必然更有优势。 另外除了经济方面的考虑之外，周小龙也有一些其他的想法。 从目前收集到的消息来看，整个美洲大陆都处于被“哦对了，还有件事……” 周小龙在进入树林之后忽然又走了出来，冲着远方那些被西班牙人追赶的土著挥了挥手，动作夸张的指了指海边的方向，然后这才重新进入树林，跟着其他人一起离开。 周旭庭虽然全程参与，但却没有什么参与感，虽然满心疑惑但却强忍住好奇没有开口，等到众人回了冒险者号，这才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你这是要做什么？交好本地土著吗？”周旭庭奇怪的问道。 周小龙微微一笑，难得的有种智商上的碾压感：“你觉得，老师要的东西，是这些土著更熟悉呢？还是那些欧洲殖民者更熟悉呢？” “当然是……我知道了。”周旭庭这才恍然，“原来是你是这么想的。” “你以为呢？”周小龙又好气又好笑道，“行侠仗义？” “行侠仗义又有什么错？”周旭庭不爱听了。 “啧啧，这说明你不懂国际关系。” 周小龙咳嗽两声清了清嗓子，然后用一种深沉而又沧桑的声音说道： “对于国家来说，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你不能将个人的道德修养与国家利益混淆，否则就会酿成大祸。” 周旭庭皱着眉头听完了，然后道：“你在学谁？肖公子可从来都不这么说话。” “……” 周小龙老脸一红，他谁都没学，只是想装个x罢了。 其实这件事究竟如何插手，周小龙也是经过多番考量的。 西班牙人的确掌握着大部分的航道，然而西班牙人再怎么说也是外来者，对于本地的熟悉程度肯定不如土著——毕竟秦府所需要的不是金银这类欧洲人追求的东西，他要的是橡胶和金鸡纳霜。 而且无论是橡胶还是金鸡纳霜，都需要在野外环境下进行采收，如果这个生意交给西班牙人，他们估计会直接去非洲贩卖黑奴过来。 但对于本地人来说，他们本身就生活在丛林里，这方面的经验肯定比西班牙人要强……无论是产量上还是价格上，本地土著相较于西班牙人必然更有优势。 另外除了经济方面的考虑之外，周小龙也有一些其他的想法。 从目前收集到的消息来看，整个美洲大陆都处于被“哦对了，还有件事……” 周小龙在进入树林之后忽然又走了出来，冲着远方那些被西班牙人追赶的土著挥了挥手，动作夸张的指了指海边的方向，然后这才重新进入树林，跟着其他人一起离开。 周旭庭虽然全程参与，但却没有什么参与感，虽然满心疑惑但却强忍住好奇没有开口，等到众人回了冒险者号，这才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你这是要做什么？交好本地土著吗？”周旭庭奇怪的问道。 周小龙微微一笑，难得的有种智商上的碾压感：“你觉得，老师要的东西，是这些土著更熟悉呢？还是那些欧洲殖民者更熟悉呢？” “当然是……我知道了。”周旭庭这才恍然，“原来是你是这么想的。” “你以为呢？”周小龙又好气又好笑道，“行侠仗义？” 节94 合作 节94 月光洒在洁白的沙滩上，棕榈树在海风中左右轻摆。浪花们手拉着手欢快的跳上沙滩又忽然退去，仿佛穿着白色裙摆的娇俏少女活泼而又羞涩。 暗紫色的天空，墨绿的树林，暗蓝色的海水，月光下泛着微光的沙滩……所有的一切恍若一副油画。 在这幅冷暗色调的油画的一角，一堆篝火给这它带来了唯一一点暖色。 几个人影坐在篝火旁边，长长的影子一直延伸到黑暗的边界。 脸上带着十字刀疤的男人轻轻的讲述着月之城邦的故事。 西班牙语被翻译成了英语，而英语又被翻译成了荷兰语，最后再由周小龙将荷兰语翻译成汉语讲给周旭庭听。 如此复杂的翻译链，如果是复杂的概念，传到周旭庭这里就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了，但好在刀疤中年人的故事很简单，简单到在美洲大陆上每时每刻都有在发生。 事情的起因，是4艘来自西班牙的运奴船。 在搜捕奴隶的时候，船上的西班牙人发现了一个玛雅人的城邦，然后自然而然的发起了攻击，并且将之洗劫一空。 当西班牙人开始清点他们的“收获”时，意外的发现玛雅人的神庙之中贡放着大量的黄金制品，而这也就注定了玛雅人之后悲惨的命运。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玛雅人虽然精神文明高度发达，在数学、历法上有着卓越的成就，但就社会生产力水平而言，他们依然停留在石器时代。 如此孱弱的玛雅人居然坐拥大量黄金？这无异于幼儿抱赤金行于闹市。 随后一支庞大的西班牙舰队抵达了这里，然后血腥的大屠杀开始了，数个藏于丛林深处的城邦被西班牙人攻破，大量的奴隶和金银被掠夺。 而随后的几年，西班牙人大量涌入玛雅人的土地。在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的同时还开始施行种族灭绝和文化灭绝。 普通的玛雅人沦为了奴隶，掌握着知识的玛雅祭司被大量屠杀、被烧死，记录着玛雅人历史与智慧的文献同样被焚烧殆尽……而随着西班牙人出征的天主教神父们发誓要让异教徒在这片土地上消失。 西班牙人在中美洲犯下的罪行罄竹难书，如果肖恒在这里的话也许会有更多的共鸣——日本人在中国犯下的罪行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们焚烧书籍。 他们抢掠文物。 他们不允许中国人说中国话，强迫孩童说日语。 他们……就像西班牙人一样，内心装着一头未开化的食人野兽，所到之处只能带来破坏与毁灭。 而月之城邦，就是最后一个被西班牙人找到并且攻破的玛雅城市。月光洒在洁白的沙滩上，棕榈树在海风中左右轻摆。浪花们手拉着手欢快的跳上沙滩又忽然退去，仿佛穿着白色裙摆的娇俏少女活泼而又羞涩。 暗紫色的天空，墨绿的树林，暗蓝色的海水，月光下泛着微光的沙滩……所有的一切恍若一副油画。 在这幅冷暗色调的油画的一角，一堆篝火给这它带来了唯一一点暖色。 几个人影坐在篝火旁边，长长的影子一直延伸到黑暗的边界。 脸上带着十字刀疤的男人轻轻的讲述着月之城邦的故事。 西班牙语被翻译成了英语，而英语又被翻译成了荷兰语，最后再由周小龙将荷兰语翻译成汉语讲给周旭庭听。 如此复杂的翻译链，如果是复杂的概念，传到周旭庭这里就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了，但好在刀疤中年人的故事很简单，简单到在美洲大陆上每时每刻都有在发生。 事情的起因，是4艘来自西班牙的运奴船。 在搜捕奴隶的时候，船上的西班牙人发现了一个玛雅人的城邦，然后自然而然的发起了攻击，并且将之洗劫一空。 当西班牙人开始清点他们的“收获”时，意外的发现玛雅人的神庙之中贡放着大量的黄金制品，而这也就注定了玛雅人之后悲惨的命运。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玛雅人虽然精神文明高度发达，在数学、历法上有着卓越的成就，但就社会生产力水平而言，他们依然停留在石器时代。 如此孱弱的玛雅人居然坐拥大量黄金？这无异于幼儿抱赤金行于闹市。 随后一支庞大的西班牙舰队抵达了这里，然后血腥的大屠杀开始了，数个藏于丛林深处的城邦被西班牙人攻破，大量的奴隶和金银被掠夺。 而随后的几年，西班牙人大量涌入玛雅人的土地。在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的同时还开始施行种族灭绝和文化灭绝。 普通的玛雅人沦为了奴隶，掌握着知识的玛雅祭司被大量屠杀、被烧死，记录着玛雅人历史与智慧的文献同样被焚烧殆尽……而随着西班牙人出征的天主教神父们发誓要让异教徒在这片土地上消失。 西班牙人在中美洲犯下的罪行罄竹难书，如果肖恒在这里的话也许会有更多的共鸣——日本人在中国犯下的罪行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们焚烧书籍。 他们抢掠文物。 他们不允许中国人说中国话，强迫孩童说日语。 他们……就像西班牙人一样，内心装着一头未开化的食人野兽，所到之处只能带来破坏与毁灭。 而月之城邦，就是最后一个被西班牙人找到并且攻破的玛雅城市。月光洒在洁白的沙滩上，棕榈树在海风中左右轻摆。浪花们手拉着手欢快的跳上沙滩又忽然退去，仿佛穿着白色裙摆的娇俏少女活泼而又羞涩。 暗紫色的天空，墨绿的树林，暗蓝色的海水，月光下泛着微光的沙滩……所有的一切恍若一副油画。 在这幅冷暗色调的油画的一角，一堆篝火给这它带来了唯一一点暖色。 几个人影坐在篝火旁边，长长的影子一直延伸到黑暗的边界。 脸上带着十字刀疤的男人轻轻的讲述着月之城邦的故事。 西班牙语被翻译成了英语，而英语又被翻译成了荷兰语，最后再由周小龙将荷兰语翻译成汉语讲给周旭庭听。 如此复杂的翻译链，如果是复杂的概念，传到周旭庭这里就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了，但好在刀疤中年人的故事很简单，简单到在美洲大陆上每时每刻都有在发生。 事情的起因，是4艘来自西班牙的运奴船。 在搜捕奴隶的时候，船上的西班牙人发现了一个玛雅人的城邦，然后自然而然的发起了攻击，并且将之洗劫一空。 当西班牙人开始清点他们的“收获”时，意外的发现玛雅人的神庙之中贡放着大量的黄金制品，而这也就注定了玛雅人之后悲惨的命运。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玛雅人虽然精神文明高度发达，在数学、历法上有着卓越的成就，但就社会生产力水平而言，他们依然停留在石器时代。 如此孱弱的玛雅人居然坐拥大量黄金？这无异于幼儿抱赤金行于闹市。 随后一支庞大的西班牙舰队抵达了这里，然后血腥的大屠杀开始了，数个藏于丛林深处的城邦被西班牙人攻破，大量的奴隶和金银被掠夺。 而随后的几年，西班牙人大量涌入玛雅人的土地。在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的同时还开始施行种族灭绝和文化灭绝。 普通的玛雅人沦为了奴隶，掌握着知识的玛雅祭司被大量屠杀、被烧死，记录着玛雅人历史与智慧的文献同样被焚烧殆尽……而随着西班牙人出征的天主教神父们发誓要让异教徒在这片土地上消失。 西班牙人在中美洲犯下的罪行罄竹难书，如果肖恒在这里的话也许会有更多的共鸣——日本人在中国犯下的罪行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们焚烧书籍。 他们抢掠文物。 他们不允许中国人说中国话，强迫孩童说日语。 他们……就像西班牙人一样，内心装着一头未开化的食人野兽，所到之处只能带来破坏与毁灭。 而月之城邦，就是最后一个被西班牙人找到并且攻破的玛雅城市。月光洒在洁白的沙滩上，棕榈树在海风中左右轻摆。浪花们手拉着手欢快的跳上沙滩又忽然退去，仿佛穿着白色裙摆的娇俏少女活泼而又羞涩。 暗紫色的天空，墨绿的树林，暗蓝色的海水，月光下泛着微光的沙滩……所有的一切恍若一副油画。 在这幅冷暗色调的油画的一角，一堆篝火给这它带来了唯一一点暖色。 几个人影坐在篝火旁边，长长的影子一直延伸到黑暗的边界。 脸上带着十字刀疤的男人轻轻的讲述着月之城邦的故事。 西班牙语被翻译成了英语，而英语又被翻译成了荷兰语，最后再由周小龙将荷兰语翻译成汉语讲给周旭庭听。 如此复杂的翻译链，如果是复杂的概念，传到周旭庭这里就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了，但好在刀疤中年人的故事很简单，简单到在美洲大陆上每时每刻都有在发生。 事情的起因，是4艘来自西班牙的运奴船。 在搜捕奴隶的时候，船上的西班牙人发现了一个玛雅人的城邦，然后自然而然的发起了攻击，并且将之洗劫一空。 当西班牙人开始清点他们的“收获”时，意外的发现玛雅人的神庙之中贡放着大量的黄金制品，而这也就注定了玛雅人之后悲惨的命运。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玛雅人虽然精神文明高度发达，在数学、历法上有着卓越的成就，但就社会生产力水平而言，他们依然停留在石器时代。 如此孱弱的玛雅人居然坐拥大量黄金？这无异于幼儿抱赤金行于闹市。 随后一支庞大的西班牙舰队抵达了这里，然后血腥的大屠杀开始了，数个藏于丛林深处的城邦被西班牙人攻破，大量的奴隶和金银被掠夺。 而随后的几年，西班牙人大量涌入玛雅人的土地。在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的同时还开始施行种族灭绝和文化灭绝。 普通的玛雅人沦为了奴隶，掌握着知识的玛雅祭司被大量屠杀、被烧死，记录着玛雅人历史与智慧的文献同样被焚烧殆尽……而随着西班牙人出征的天主教神父们发誓要让异教徒在这片土地上消失。 西班牙人在中美洲犯下的罪行罄竹难书，如果肖恒在这里的话也许会有更多的共鸣——日本人在中国犯下的罪行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们焚烧书籍。 他们抢掠文物。 他们不允许中国人说中国话，强迫孩童说日语。 他们……就像西班牙人一样，内心装着一头未开化的食人野兽，所到之处只能带来破坏与毁灭。 而月之城邦，就是最后一个被西班牙人找到并且攻破的玛雅城市。月光洒在洁白的沙滩上，棕榈树在海风中左右轻摆。浪花们手拉着手欢快的跳上沙滩又忽然退去，仿佛穿着白色裙摆的娇俏少女活泼而又羞涩。 暗紫色的天空，墨绿的树林，暗蓝色的海水，月光下泛着微光的沙滩……所有的一切恍若一副油画。 在这幅冷暗色调的油画的一角，一堆篝火给这它带来了唯一一点暖色。 几个人影坐在篝火旁边，长长的影子一直延伸到黑暗的边界。 脸上带着十字刀疤的男人轻轻的讲述着月之城邦的故事。 西班牙语被翻译成了英语，而英语又被翻译成了荷兰语，最后再由周小龙将荷兰语翻译成汉语讲给周旭庭听。 如此复杂的翻译链，如果是复杂的概念，传到周旭庭这里就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了，但好在刀疤中年人的故事很简单，简单到在美洲大陆上每时每刻都有在发生。 事情的起因，是4艘来自西班牙的运奴船。 在搜捕奴隶的时候，船上的西班牙人发现了一个玛雅人的城邦，然后自然而然的发起了攻击，并且将之洗劫一空。 当西班牙人开始清点他们的“收获”时，意外的发现玛雅人的神庙之中贡放着大量的黄金制品，而这也就注定了玛雅人之后悲惨的命运。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玛雅人虽然精神文明高度发达，在数学、历法上有着卓越的成就，但就社会生产力水平而言，他们依然停留在石器时代。 节95 奇布查城邦 节95 山林深处，关家的冒险队伍缓缓前行。 刀疤中年人走在最前面，时不时的停下里看看周围的情况。 常年行走于平原的人，忽然到了山地上，其实是会很不习惯的。 平原人的脚掌、脚腕平时吃力小，有些肌肉组织甚至完全运动不到。 而等到了山区，复杂的地面情况会让脚掌摆出各种各样不舒服的姿势，并且还要用这种不舒服的姿势进行发力。 在这种情况下平原人崴脚的概率就大大增加了。 无论是对于周小龙来说，还是对那些关家的水手来说，他们也都算是在平原人。 那些水手们还算好一点，毕竟他们平时更多生活在甲板上，而舰船的甲板虽然平整，但依然会有各种角度的倾斜，另外水手们还要在船上爬上爬下，体力上肯定是不成问题的，所以也只有山地上那凹凸不平的地面给他们造成了不小的麻烦。 而周小龙就不一样了，他完全没有山地生活的经验，平时在船上也很少爬桅杆，总体来说体力上是远不如其他水手的。 再加上他喜欢穿软底鞋……这种鞋踩在船长室的地毯上当然很舒服，但是踩在满是乱石的山地上，这可就是一幢折磨了。 好在刀疤中年人给他弄个了软木鞋垫，垫在软底鞋里倒是让他舒服了不少。 午时。 周小龙靠着一棵大树，脱下鞋子轻轻按摩着保守折磨的脚底板。 看着旁边似乎毫无影响的玛雅人，周小龙不由用生硬的玛雅语问道：“还要……多久？” “太阳下山……就到了。” 刀疤中年人比划着太阳，做了个落日的手势，然后攥紧了拳头，砸在了地上。 “……” 这一刻，周小龙无比怀念西班牙人和英国人，没了他们的翻译，交流也变成了一种痛苦。山林深处，关家的冒险队伍缓缓前行。 刀疤中年人走在最前面，时不时的停下里看看周围的情况。 常年行走于平原的人，忽然到了山地上，其实是会很不习惯的。 平原人的脚掌、脚腕平时吃力小，有些肌肉组织甚至完全运动不到。 而等到了山区，复杂的地面情况会让脚掌摆出各种各样不舒服的姿势，并且还要用这种不舒服的姿势进行发力。 在这种情况下平原人崴脚的概率就大大增加了。 无论是对于周小龙来说，还是对那些关家的水手来说，他们也都算是在平原人。 那些水手们还算好一点，毕竟他们平时更多生活在甲板上，而舰船的甲板虽然平整，但依然会有各种角度的倾斜，另外水手们还要在船上爬上爬下，体力上肯定是不成问题的，所以也只有山地上那凹凸不平的地面给他们造成了不小的麻烦。 而周小龙就不一样了，他完全没有山地生活的经验，平时在船上也很少爬桅杆，总体来说体力上是远不如其他水手的。 再加上他喜欢穿软底鞋……这种鞋踩在船长室的地毯上当然很舒服，但是踩在满是乱石的山地上，这可就是一幢折磨了。 好在刀疤中年人给他弄个了软木鞋垫，垫在软底鞋里倒是让他舒服了不少。 午时。 周小龙靠着一棵大树，脱下鞋子轻轻按摩着保守折磨的脚底板。 看着旁边似乎毫无影响的玛雅人，周小龙不由用生硬的玛雅语问道：“还要……多久？” “太阳下山……就到了。” 刀疤中年人比划着太阳，做了个落日的手势，然后攥紧了拳头，砸在了地上。 “……” 这一刻，周小龙无比怀念西班牙人和英国人，没了他们的翻译，交流也变成了一种痛苦。山林深处，关家的冒险队伍缓缓前行。 刀疤中年人走在最前面，时不时的停下里看看周围的情况。 常年行走于平原的人，忽然到了山地上，其实是会很不习惯的。 平原人的脚掌、脚腕平时吃力小，有些肌肉组织甚至完全运动不到。 而等到了山区，复杂的地面情况会让脚掌摆出各种各样不舒服的姿势，并且还要用这种不舒服的姿势进行发力。 在这种情况下平原人崴脚的概率就大大增加了。 无论是对于周小龙来说，还是对那些关家的水手来说，他们也都算是在平原人。 那些水手们还算好一点，毕竟他们平时更多生活在甲板上，而舰船的甲板虽然平整，但依然会有各种角度的倾斜，另外水手们还要在船上爬上爬下，体力上肯定是不成问题的，所以也只有山地上那凹凸不平的地面给他们造成了不小的麻烦。 而周小龙就不一样了，他完全没有山地生活的经验，平时在船上也很少爬桅杆，总体来说体力上是远不如其他水手的。 再加上他喜欢穿软底鞋……这种鞋踩在船长室的地毯上当然很舒服，但是踩在满是乱石的山地上，这可就是一幢折磨了。 好在刀疤中年人给他弄个了软木鞋垫，垫在软底鞋里倒是让他舒服了不少。 午时。 周小龙靠着一棵大树，脱下鞋子轻轻按摩着保守折磨的脚底板。 看着旁边似乎毫无影响的玛雅人，周小龙不由用生硬的玛雅语问道：“还要……多久？” “太阳下山……就到了。” 刀疤中年人比划着太阳，做了个落日的手势，然后攥紧了拳头，砸在了地上。 “……” 这一刻，周小龙无比怀念西班牙人和英国人，没了他们的翻译，交流也变成了一种痛苦。山林深处，关家的冒险队伍缓缓前行。 刀疤中年人走在最前面，时不时的停下里看看周围的情况。 常年行走于平原的人，忽然到了山地上，其实是会很不习惯的。 平原人的脚掌、脚腕平时吃力小，有些肌肉组织甚至完全运动不到。 而等到了山区，复杂的地面情况会让脚掌摆出各种各样不舒服的姿势，并且还要用这种不舒服的姿势进行发力。 在这种情况下平原人崴脚的概率就大大增加了。 无论是对于周小龙来说，还是对那些关家的水手来说，他们也都算是在平原人。 那些水手们还算好一点，毕竟他们平时更多生活在甲板上，而舰船的甲板虽然平整，但依然会有各种角度的倾斜，另外水手们还要在船上爬上爬下，体力上肯定是不成问题的，所以也只有山地上那凹凸不平的地面给他们造成了不小的麻烦。 而周小龙就不一样了，他完全没有山地生活的经验，平时在船上也很少爬桅杆，总体来说体力上是远不如其他水手的。 再加上他喜欢穿软底鞋……这种鞋踩在船长室的地毯上当然很舒服，但是踩在满是乱石的山地上，这可就是一幢折磨了。 好在刀疤中年人给他弄个了软木鞋垫，垫在软底鞋里倒是让他舒服了不少。 午时。 周小龙靠着一棵大树，脱下鞋子轻轻按摩着保守折磨的脚底板。 看着旁边似乎毫无影响的玛雅人，周小龙不由用生硬的玛雅语问道：“还要……多久？” “太阳下山……就到了。” 刀疤中年人比划着太阳，做了个落日的手势，然后攥紧了拳头，砸在了地上。 “……” 这一刻，周小龙无比怀念西班牙人和英国人，没了他们的翻译，交流也变成了一种痛苦。山林深处，关家的冒险队伍缓缓前行。 刀疤中年人走在最前面，时不时的停下里看看周围的情况。 常年行走于平原的人，忽然到了山地上，其实是会很不习惯的。 平原人的脚掌、脚腕平时吃力小，有些肌肉组织甚至完全运动不到。 而等到了山区，复杂的地面情况会让脚掌摆出各种各样不舒服的姿势，并且还要用这种不舒服的姿势进行发力。 在这种情况下平原人崴脚的概率就大大增加了。 无论是对于周小龙来说，还是对那些关家的水手来说，他们也都算是在平原人。 那些水手们还算好一点，毕竟他们平时更多生活在甲板上，而舰船的甲板虽然平整，但依然会有各种角度的倾斜，另外水手们还要在船上爬上爬下，体力上肯定是不成问题的，所以也只有山地上那凹凸不平的地面给他们造成了不小的麻烦。 而周小龙就不一样了，他完全没有山地生活的经验，平时在船上也很少爬桅杆，总体来说体力上是远不如其他水手的。 再加上他喜欢穿软底鞋……这种鞋踩在船长室的地毯上当然很舒服，但是踩在满是乱石的山地上，这可就是一幢折磨了。 好在刀疤中年人给他弄个了软木鞋垫，垫在软底鞋里倒是让他舒服了不少。 午时。 周小龙靠着一棵大树，脱下鞋子轻轻按摩着保守折磨的脚底板。 看着旁边似乎毫无影响的玛雅人，周小龙不由用生硬的玛雅语问道：“还要……多久？” “太阳下山……就到了。” 刀疤中年人比划着太阳，做了个落日的手势，然后攥紧了拳头，砸在了地上。 “……” 这一刻，周小龙无比怀念西班牙人和英国人，没了他们的翻译，交流也变成了一种痛苦。山林深处，关家的冒险队伍缓缓前行。 刀疤中年人走在最前面，时不时的停下里看看周围的情况。 常年行走于平原的人，忽然到了山地上，其实是会很不习惯的。 平原人的脚掌、脚腕平时吃力小，有些肌肉组织甚至完全运动不到。 而等到了山区，复杂的地面情况会让脚掌摆出各种各样不舒服的姿势，并且还要用这种不舒服的姿势进行发力。 在这种情况下平原人崴脚的概率就大大增加了。 无论是对于周小龙来说，还是对那些关家的水手来说，他们也都算是在平原人。 那些水手们还算好一点，毕竟他们平时更多生活在甲板上，而舰船的甲板虽然平整，但依然会有各种角度的倾斜，另外水手们还要在船上爬上爬下，体力上肯定是不成问题的，所以也只有山地上那凹凸不平的地面给他们造成了不小的麻烦。 而周小龙就不一样了，他完全没有山地生活的经验，平时在船上也很少爬桅杆，总体来说体力上是远不如其他水手的。 再加上他喜欢穿软底鞋……这种鞋踩在船长室的地毯上当然很舒服，但是踩在满是乱石的山地上，这可就是一幢折磨了。 好在刀疤中年人给他弄个了软木鞋垫，垫在软底鞋里倒是让他舒服了不少。 午时。 周小龙靠着一棵大树，脱下鞋子轻轻按摩着保守折磨的脚底板。 看着旁边似乎毫无影响的玛雅人，周小龙不由用生硬的玛雅语问道：“还要……多久？” “太阳下山……就到了。” 刀疤中年人比划着太阳，做了个落日的手势，然后攥紧了拳头，砸在了地上。 “……” 这一刻，周小龙无比怀念西班牙人和英国人，没了他们的翻译，交流也变成了一种痛苦。山林深处，关家的冒险队伍缓缓前行。 刀疤中年人走在最前面，时不时的停下里看看周围的情况。 常年行走于平原的人，忽然到了山地上，其实是会很不习惯的。 平原人的脚掌、脚腕平时吃力小，有些肌肉组织甚至完全运动不到。 而等到了山区，复杂的地面情况会让脚掌摆出各种各样不舒服的姿势，并且还要用这种不舒服的姿势进行发力。 在这种情况下平原人崴脚的概率就大大增加了。 无论是对于周小龙来说，还是对那些关家的水手来说，他们也都算是在平原人。 那些水手们还算好一点，毕竟他们平时更多生活在甲板上，而舰船的甲板虽然平整，但依然会有各种角度的倾斜，另外水手们还要在船上爬上爬下，体力上肯定是不成问题的，所以也只有山地上那凹凸不平的地面给他们造成了不小的麻烦。 而周小龙就不一样了，他完全没有山地生活的经验，平时在船上也很少爬桅杆，总体来说体力上是远不如其他水手的。 再加上他喜欢穿软底鞋……这种鞋踩在船长室的地毯上当然很舒服，但是踩在满是乱石的山地上，这可就是一幢折磨了。 好在刀疤中年人给他弄个了软木鞋垫，垫在软底鞋里倒是让他舒服了不少。 午时。 节96 满载而归 节96 奇布查人的城邦不止一个，在这片荒莽的原始丛林之中，不知还藏着多少土著城邦。 不过对于周小龙来说，知道有并且找到了最关键的两种作物，这才是最重要的。至于其他的土著城邦……那就要委托幸存的玛雅人来帮忙联络了。 反正秦府所求的不过是贸易，除了金鸡纳霜和生胶之外，其他美洲特产对于秦府来说可有可无……就算是黄金白银也不例外！ 不过对于关家来说，这里的土著那可真是太富有了，而且这片大陆远比日本更加富饶。 直到现在关家这些人这才明白，肖恒所说的代替日本航线的美洲航线究竟代表着什么……这片遍地黄金的土地可比日本那个贫瘠的地方有吸引力多了！ 别说代替日本了，如果有可能，大副甚至想劝关家直接搬过来，直接在这边建起码头、棱堡！ 至于日本……且不说那里是蒙元兵锋所指，即便不是，面对新大陆的诱惑相信也关家那几位老太爷也是无法抵抗的。 所以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关家的水手们跟着玛雅人四处出击，一方面是充当保镖，另一方面也是想与当地的土著进行贸易。 周小龙虽然身无长物，但也向关家戒了三十柄上好的骑兵刀，并以此换取了两百多斤金鸡纳树与橡胶树的种子。 这些种子必须在热带地区才能生存，而恰巧的是秦府本身就有一块位于热带的宝地——台湾。 台湾有山有水，正适合种植金鸡纳树与橡胶树。 在得到这许多种子之后，周小龙此次东行的任务已经圆满完成了，所以接下来的时间他就一直窝在冒险者号上。 虽然他很想打牌，但可惜的是周小龙的牌友们都在忙碌。 身为关家的最高负责人，大副可是忙得脚不沾地——每次新的探险活动他都会参加，以至于好几次都“过家门而不入”。 别说打牌了，周小龙甚至已经一个多星期没见过大副的身影了。 至于他的另外一个牌友周旭庭倒是没走远，可这家伙每天都跑到玛雅人的部落中，问他他就说是采风，也不知道采风采到那个姑娘肚子上去了。 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负距离亲密关系的原因，这家伙的玛雅语突飞猛进，很快就能与玛雅人进行日常对话交流了。 没人陪着打牌的周小龙只好每天吃了睡、睡了吃，偶尔游泳，游完泳冲完澡就光着屁户躺在甲板上晒蛋…… 时间就这样一天天的过去了，玛雅人的临时城市也开始初具模样。 这一日，周小龙正准备跳过游泳直接去晒蛋的时候，忽然看到周旭庭捧着书本行色匆匆的回到船上。 “打牌啊！？” 周小龙懒洋洋的问道。 “不了，我还有正事。”周旭庭摆摆手，捧着书进了船长室。 周小龙想了想，反正他浑身上下包括蛋在内已经涨了好几个色号了，再去晒也没什么意思，就跟着周旭庭后面一起下了船舱。 一进船长室，就见周旭庭正研究着什么，好奇的凑过去看了一眼，就箭纸上拓印着不少稀奇古怪的方块画。 其中有些依稀能够看出人体的某些结构，例如腿部、手部等等，而另外一些则完全看不懂画的是什么……不过虽然看不懂，但这些方块形的画还挺有趣的。 “这些是什么画？看着好奇怪哈哈哈……” 周小龙问道。 “这是玛雅人的文献，这些方块是玛雅人的文字……别打扰我，不然我该忘了。”周旭庭说道。 “忘了？忘了什么？” “忘了大祭司教的内容……你别说话！”周旭庭恼怒道。 “哦……我不说还不行吗？瞧你急的，实在不行我去把疤叔叫来手把手教你。”周小龙嘴上说着不说了，可这嘴怎么也闭不上。 也难怪……天知道周小龙这些天是怎么过来的！ 冒险号上人们来去匆匆，可就连跟他聊会天的功夫都没有……整个冒险者号就剩他一个闲人，看着别人行色匆匆，周小龙顿时有种仿佛整个世界都在排挤他这条咸鱼似的。 “现在这么打扰他已经很不好意思了，他还有很多事要做……”周旭庭习惯性的解释了一半，然后忽然忘了眼前这个字是什么意思了。 “你！给我！闭嘴！否则就出去！” 周旭庭怒发冲冠。 开玩笑也要有个限度，看到周旭庭的确大为光火，周小龙顿时做了个缝嘴的动作，然后真的就不再言语路。 “唉，其实……这些东西太令人着迷了，这两天我脑子里全是这东西。刚刚……你别见怪啊。”周旭庭意识到了自己居然真发火了，顿时有些不好意思。 “……” 周小龙摆摆手，又敲了敲胸口，然后竖起两个大拇指靠在一起。 “……行了，反正忘都忘了，回头再说吧。”周旭庭叹了口气，将桌上的那些文献收了起来。 “疤叔那么忙吗？连教你的时间都没有？” “大祭司手下可那么多人呢，现在正值百废待兴……你觉得他可能轻松吗？” 两人口中的“疤叔”和“大祭司”其实说的是同一个人，就是他们之前认识的那个脸上带个十字刀疤的中年人。 他是月之城邦最后一个大祭司，也是玛雅文化最后的掌握者。 玛雅文字是象形文字，不过与汉字向简化的方向发展不同，玛雅人的文字相而言更类似“画”，每个字都像个精美的小画，一整篇文章就是这样一幅又一幅的小画连到一起的。 奇布查人的城邦不止一个，在这片荒莽的原始丛林之中，不知还藏着多少土著城邦。 不过对于周小龙来说，知道有并且找到了最关键的两种作物，这才是最重要的。至于其他的土著城邦……那就要委托幸存的玛雅人来帮忙联络了。 反正秦府所求的不过是贸易，除了金鸡纳霜和生胶之外，其他美洲特产对于秦府来说可有可无……就算是黄金白银也不例外！ 不过对于关家来说，这里的土著那可真是太富有了，而且这片大陆远比日本更加富饶。 直到现在关家这些人这才明白，肖恒所说的代替日本航线的美洲航线究竟代表着什么……这片遍地黄金的土地可比日本那个贫瘠的地方有吸引力多了！ 别说代替日本了，如果有可能，大副甚至想劝关家直接搬过来，直接在这边建起码头、棱堡！ 至于日本……且不说那里是蒙元兵锋所指，即便不是，面对新大陆的诱惑相信也关家那几位老太爷也是无法抵抗的。 所以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关家的水手们跟着玛雅人四处出击，一方面是充当保镖，另一方面也是想与当地的土著进行贸易。 周小龙虽然身无长物，但也向关家戒了三十柄上好的骑兵刀，并以此换取了两百多斤金鸡纳树与橡胶树的种子。 这些种子必须在热带地区才能生存，而恰巧的是秦府本身就有一块位于热带的宝地——台湾。 台湾有山有水，正适合种植金鸡纳树与橡胶树。 在得到这许多种子之后，周小龙此次东行的任务已经圆满完成了，所以接下来的时间他就一直窝在冒险者号上。 虽然他很想打牌，但可惜的是周小龙的牌友们都在忙碌。 身为关家的最高负责人，大副可是忙得脚不沾地——每次新的探险活动他都会参加，以至于好几次都“过家门而不入”。 别说打牌了，周小龙甚至已经一个多星期没见过大副的身影了。 至于他的另外一个牌友周旭庭倒是没走远，可这家伙每天都跑到玛雅人的部落中，问他他就说是采风，也不知道采风采到那个姑娘肚子上去了。 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负距离亲密关系的原因，这家伙的玛雅语突飞猛进，很快就能与玛雅人进行日常对话交流了。 没人陪着打牌的周小龙只好每天吃了睡、睡了吃，偶尔游泳，游完泳冲完澡就光着屁户躺在甲板上晒蛋…… 时间就这样一天天的过去了，玛雅人的临时城市也开始初具模样。 这一日，周小龙正准备跳过游泳直接去晒蛋的时候，忽然看到周旭庭捧着书本行色匆匆的回到船上。 “打牌啊！？” 周小龙懒洋洋的问道。 “不了，我还有正事。”周旭庭摆摆手，捧着书进了船长室。 周小龙想了想，反正他浑身上下包括蛋在内已经涨了好几个色号了，再去晒也没什么意思，就跟着周旭庭后面一起下了船舱。 一进船长室，就见周旭庭正研究着什么，好奇的凑过去看了一眼，就箭纸上拓印着不少稀奇古怪的方块画。 其中有些依稀能够看出人体的某些结构，例如腿部、手部等等，而另外一些则完全看不懂画的是什么……不过虽然看不懂，但这些方块形的画还挺有趣的。 “这些是什么画？看着好奇怪哈哈哈……” 周小龙问道。 “这是玛雅人的文献，这些方块是玛雅人的文字……别打扰我，不然我该忘了。”周旭庭说道。 “忘了？忘了什么？” “忘了大祭司教的内容……你别说话！”周旭庭恼怒道。 “哦……我不说还不行吗？瞧你急的，实在不行我去把疤叔叫来手把手教你。”周小龙嘴上说着不说了，可这嘴怎么也闭不上。 也难怪……天知道周小龙这些天是怎么过来的！ 冒险号上人们来去匆匆，可就连跟他聊会天的功夫都没有……整个冒险者号就剩他一个闲人，看着别人行色匆匆，周小龙顿时有种仿佛整个世界都在排挤他这条咸鱼似的。 “现在这么打扰他已经很不好意思了，他还有很多事要做……”周旭庭习惯性的解释了一半，然后忽然忘了眼前这个字是什么意思了。 “你！给我！闭嘴！否则就出去！” 周旭庭怒发冲冠。 开玩笑也要有个限度，看到周旭庭的确大为光火，周小龙顿时做了个缝嘴的动作，然后真的就不再言语路。 “唉，其实……这些东西太令人着迷了，这两天我脑子里全是这东西。刚刚……你别见怪啊。”周旭庭意识到了自己居然真发火了，顿时有些不好意思。 “……” 周小龙摆摆手，又敲了敲胸口，然后竖起两个大拇指靠在一起。 “……行了，反正忘都忘了，回头再说吧。”周旭庭叹了口气，将桌上的那些文献收了起来。 “疤叔那么忙吗？连教你的时间都没有？” “大祭司手下可那么多人呢，现在正值百废待兴……你觉得他可能轻松吗？” 两人口中的“疤叔”和“大祭司”其实说的是同一个人，就是他们之前认识的那个脸上带个十字刀疤的中年人。 他是月之城邦最后一个大祭司，也是玛雅文化最后的掌握者。 玛雅文字是象形文字，不过与汉字向简化的方向发展不同，玛雅人的文字相而言更类似“画”，每个字都像个精美的小画，一整篇文章就是这样一幅又一幅的小画连到一起的。 奇布查人的城邦不止一个，在这片荒莽的原始丛林之中，不知还藏着多少土著城邦。 不过对于周小龙来说，知道有并且找到了最关键的两种作物，这才是最重要的。至于其他的土著城邦……那就要委托幸存的玛雅人来帮忙联络了。 反正秦府所求的不过是贸易，除了金鸡纳霜和生胶之外，其他美洲特产对于秦府来说可有可无……就算是黄金白银也不例外！ 不过对于关家来说，这里的土著那可真是太富有了，而且这片大陆远比日本更加富饶。 直到现在关家这些人这才明白，肖恒所说的代替日本航线的美洲航线究竟代表着什么……这片遍地黄金的土地可比日本那个贫瘠的地方有吸引力多了！ 别说代替日本了，如果有可能，大副甚至想劝关家直接搬过来，直接在这边建起码头、棱堡！ 至于日本……且不说那里是蒙元兵锋所指，即便不是，面对新大陆的诱惑相信也关家那几位老太爷也是无法抵抗的。 所以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关家的水手们跟着玛雅人四处出击，一方面是充当保镖，另一方 节97 疟疾爆发 节97 漳州城南，有个传承百多年的医馆，名曰回春堂。 回春堂的掌柜名为陈菘，同时他也是回春堂里最出名的大夫。 当然了，他还是回春堂上一代掌柜的儿子，而上一代掌柜自然也是当时最有名的大夫是。 在与秦府接触之前，这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家族企业”，就像这个年代无数手艺人一样，对于自家的医术看得极重，并且还真就保有少量传子不传女的祖传秘方。 想当初，秦府用极大的诚意和巨额报酬将他聘请到热兰遮的时候，他从未想过这次出海之旅会给他带来什么样的冲击。 显微镜和显微镜下的微生物瞬间粉碎了他的世界观，让他第一次了解到中医理论中的“外邪”长什么样子。 但如果说只是显微镜与微生物的话倒还无法动摇他的立场，毕竟这些东西虽然看起来挺新奇的但无法当饭吃——大户人家得病了你给人家讲讲微生物？看看显微镜？人家搭理你吗？ 所以尽管热兰遮政府让他指点其他大夫，但对于这一点上他还是比较保守的，常识性的东西会提点一二，高深点的东西就说得云里雾里……至于自己家的祖传秘方？抱歉，提都不会提。 陈菘作为一名享有三代荣光的名医，他认为自己有资格这么做，甚至其他大夫也同样认为他这么做的资格。 然而这却与秦府的利益产生了不一致。 秦府不仅需求大夫的质，更需求大夫的量。保质保量的前提下，大夫是多多益善。 虽然陈菘的态度有些高傲，但考虑到陈菘的水平的确非常高，所以热兰遮才收到了那些经过后世整理的医书以及现代医学基础。 在知识大爆炸的后世，别说是祖传秘方了，就算普通老百姓接触不到的宫廷秘方那也是大把大把的有。 而且后世的中医理论在科技仪器的帮助下有了长足的进步——事实上与传统印象中的中医不同，后世即便是祖传的中医世家，看病的时候除了望闻问切之外也得看片，看病例，看化验单…… 而且没治疗一定的疗程之后，中医大夫还会主动让患者取拍片、拍x光等等来验证治疗效果，并以此为依据调整药方。 是的，药方这东西也是得调整的。 每个人的饮食不同，习惯不同，居住地不同，性格不同，体质也不尽相同……可以说人类作为一个物种，其中的个体差异大得惊人。 也正是因为每个人都有着这样那样的不同，所以治起病来也要因人而异、对症下药。 这其中因人而异就要靠大夫本身的经验，但对症下药却要靠书本上所记录的经验。 对于秦府而言，陈菘的经验是非常有价值的，而他那些所谓的秘方秦府其实看不上……毕竟能够传到后世的方子在这个年代都能当做祖传秘方。 而对于陈菘而言，秦府所提供的书籍和资料极大的开拓了他的视野，丰富了他解决病患的方法，而现代医学理论和特效药的存在，也让陈菘在神医的路上走得更远。 陈菘正坐在后堂，手里捧着一本现代修订版的伤寒杂病论正在研读。漳州城南，有个传承百多年的医馆，名曰回春堂。 回春堂的掌柜名为陈菘，同时他也是回春堂里最出名的大夫。 当然了，他还是回春堂上一代掌柜的儿子，而上一代掌柜自然也是当时最有名的大夫是。 在与秦府接触之前，这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家族企业”，就像这个年代无数手艺人一样，对于自家的医术看得极重，并且还真就保有少量传子不传女的祖传秘方。 想当初，秦府用极大的诚意和巨额报酬将他聘请到热兰遮的时候，他从未想过这次出海之旅会给他带来什么样的冲击。 显微镜和显微镜下的微生物瞬间粉碎了他的世界观，让他第一次了解到中医理论中的“外邪”长什么样子。 但如果说只是显微镜与微生物的话倒还无法动摇他的立场，毕竟这些东西虽然看起来挺新奇的但无法当饭吃——大户人家得病了你给人家讲讲微生物？看看显微镜？人家搭理你吗？ 所以尽管热兰遮政府让他指点其他大夫，但对于这一点上他还是比较保守的，常识性的东西会提点一二，高深点的东西就说得云里雾里……至于自己家的祖传秘方？抱歉，提都不会提。 陈菘作为一名享有三代荣光的名医，他认为自己有资格这么做，甚至其他大夫也同样认为他这么做的资格。 然而这却与秦府的利益产生了不一致。 秦府不仅需求大夫的质，更需求大夫的量。保质保量的前提下，大夫是多多益善。 虽然陈菘的态度有些高傲，但考虑到陈菘的水平的确非常高，所以热兰遮才收到了那些经过后世整理的医书以及现代医学基础。 在知识大爆炸的后世，别说是祖传秘方了，就算普通老百姓接触不到的宫廷秘方那也是大把大把的有。 而且后世的中医理论在科技仪器的帮助下有了长足的进步——事实上与传统印象中的中医不同，后世即便是祖传的中医世家，看病的时候除了望闻问切之外也得看片，看病例，看化验单…… 而且没治疗一定的疗程之后，中医大夫还会主动让患者取拍片、拍x光等等来验证治疗效果，并以此为依据调整药方。 是的，药方这东西也是得调整的。 每个人的饮食不同，习惯不同，居住地不同，性格不同，体质也不尽相同……可以说人类作为一个物种，其中的个体差异大得惊人。 也正是因为每个人都有着这样那样的不同，所以治起病来也要因人而异、对症下药。 这其中因人而异就要靠大夫本身的经验，但对症下药却要靠书本上所记录的经验。 对于秦府而言，陈菘的经验是非常有价值的，而他那些所谓的秘方秦府其实看不上……毕竟能够传到后世的方子在这个年代都能当做祖传秘方。 而对于陈菘而言，秦府所提供的书籍和资料极大的开拓了他的视野，丰富了他解决病患的方法，而现代医学理论和特效药的存在，也让陈菘在神医的路上走得更远。 陈菘正坐在后堂，手里捧着一本现代修订版的伤寒杂病论正在研读。漳州城南，有个传承百多年的医馆，名曰回春堂。 回春堂的掌柜名为陈菘，同时他也是回春堂里最出名的大夫。 当然了，他还是回春堂上一代掌柜的儿子，而上一代掌柜自然也是当时最有名的大夫是。 在与秦府接触之前，这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家族企业”，就像这个年代无数手艺人一样，对于自家的医术看得极重，并且还真就保有少量传子不传女的祖传秘方。 想当初，秦府用极大的诚意和巨额报酬将他聘请到热兰遮的时候，他从未想过这次出海之旅会给他带来什么样的冲击。 显微镜和显微镜下的微生物瞬间粉碎了他的世界观，让他第一次了解到中医理论中的“外邪”长什么样子。 但如果说只是显微镜与微生物的话倒还无法动摇他的立场，毕竟这些东西虽然看起来挺新奇的但无法当饭吃——大户人家得病了你给人家讲讲微生物？看看显微镜？人家搭理你吗？ 所以尽管热兰遮政府让他指点其他大夫，但对于这一点上他还是比较保守的，常识性的东西会提点一二，高深点的东西就说得云里雾里……至于自己家的祖传秘方？抱歉，提都不会提。 陈菘作为一名享有三代荣光的名医，他认为自己有资格这么做，甚至其他大夫也同样认为他这么做的资格。 然而这却与秦府的利益产生了不一致。 秦府不仅需求大夫的质，更需求大夫的量。保质保量的前提下，大夫是多多益善。 虽然陈菘的态度有些高傲，但考虑到陈菘的水平的确非常高，所以热兰遮才收到了那些经过后世整理的医书以及现代医学基础。 在知识大爆炸的后世，别说是祖传秘方了，就算普通老百姓接触不到的宫廷秘方那也是大把大把的有。 而且后世的中医理论在科技仪器的帮助下有了长足的进步——事实上与传统印象中的中医不同，后世即便是祖传的中医世家，看病的时候除了望闻问切之外也得看片，看病例，看化验单…… 而且没治疗一定的疗程之后，中医大夫还会主动让患者取拍片、拍x光等等来验证治疗效果，并以此为依据调整药方。 是的，药方这东西也是得调整的。 每个人的饮食不同，习惯不同，居住地不同，性格不同，体质也不尽相同……可以说人类作为一个物种，其中的个体差异大得惊人。 也正是因为每个人都有着这样那样的不同，所以治起病来也要因人而异、对症下药。 这其中因人而异就要靠大夫本身的经验，但对症下药却要靠书本上所记录的经验。 对于秦府而言，陈菘的经验是非常有价值的，而他那些所谓的秘方秦府其实看不上……毕竟能够传到后世的方子在这个年代都能当做祖传秘方。 而对于陈菘而言，秦府所提供的书籍和资料极大的开拓了他的视野，丰富了他解决病患的方法，而现代医学理论和特效药的存在，也让陈菘在神医的路上走得更远。 陈菘正坐在后堂，手里捧着一本现代修订版的伤寒杂病论正在研读。漳州城南，有个传承百多年的医馆，名曰回春堂。 回春堂的掌柜名为陈菘，同时他也是回春堂里最出名的大夫。 当然了，他还是回春堂上一代掌柜的儿子，而上一代掌柜自然也是当时最有名的大夫是。 在与秦府接触之前，这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家族企业”，就像这个年代无数手艺人一样，对于自家的医术看得极重，并且还真就保有少量传子不传女的祖传秘方。 想当初，秦府用极大的诚意和巨额报酬将他聘请到热兰遮的时候，他从未想过这次出海之旅会给他带来什么样的冲击。 显微镜和显微镜下的微生物瞬间粉碎了他的世界观，让他第一次了解到中医理论中的“外邪”长什么样子。 但如果说只是显微镜与微生物的话倒还无法动摇他的立场，毕竟这些东西虽然看起来挺新奇的但无法当饭吃——大户人家得病了你给人家讲讲微生物？看看显微镜？人家搭理你吗？ 所以尽管热兰遮政府让他指点其他大夫，但对于这一点上他还是比较保守的，常识性的东西会提点一二，高深点的东西就说得云里雾里……至于自己家的祖传秘方？抱歉，提都不会提。 陈菘作为一名享有三代荣光的名医，他认为自己有资格这么做，甚至其他大夫也同样认为他这么做的资格。 然而这却与秦府的利益产生了不一致。 秦府不仅需求大夫的质，更需求大夫的量。保质保量的前提下，大夫是多多益善。 虽然陈菘的态度有些高傲，但考虑到陈菘的水平的确非常高，所以热兰遮才收到了那些经过后世整理的医书以及现代医学基础。 在知识大爆炸的后世，别说是祖传秘方了，就算普通老百姓接触不到的宫廷秘方那也是大把大把的有。 而且后世的中医理论在科技仪器的帮助下有了长足的进步——事实上与传统印象中的中医不同，后世即便是祖传的中医世家，看病的时候除了望闻问切之外也得看片，看病例，看化验单…… 而且没治疗一定的疗程之后，中医大夫还会主动让患者取拍片、拍x光等等来验证治疗效果，并以此为依据调整药方。 是的，药方这东西也是得调整的。 每个人的饮食不同，习惯不同，居住地不同，性格不同，体质也不尽相同……可以说人类作为一个物种，其中的个体差异大得惊人。 也正是因为每个人都有着这样那样的不同，所以治起病来也要因人而异、对症下药。 这其中因人而异就要靠大夫本身的经验，但对症下药却要靠书本上所记录的经验。 节98 应对 节98 一直以来，疟疾都是威胁着人类身体健康乃至生命安全的重大威胁。 对于来自现代中国的肖恒来说，疟疾这种病似乎非常遥远，甚至都不如天花来得有名——至少后者身为第一种已经灭绝的传染病，其知名度要高得多。 然而事实上即便是在现代，只要出了中华国门，疟疾这种恶性疾病都一直存在着。 非洲暂且不说，印度也休要再提，直说中华家门口的东南亚地区依然有疟疾横行。 后世的疟疾之所以在中华大地消失，除了青蒿素之外，最重要的原因是政府与人民的执行力……两者相辅相成缺一不可。 事实上就在肖恒穿越前的一百年前，不到四亿人口的中华大地上疟疾患者就高达3000万！ 许多后世耳熟能详的人都曾得过疟疾——甚至包括东方红里歌颂的伟人在内。 而在肖恒原本时间线中的清朝，八旗兵去南方疫区平乱，回北京的时候就把疟疾带回去了。 士兵传染蚊子，然后蚊子就在京城里肆虐开来……然后康熙就不幸中招了。 康熙得了疟疾之后整天忽冷忽热非常难受，御医轮流上阵也是效果不佳，最后还是法国传教士给治好的，用的正是美洲金鸡纳树的树皮。 至于更久远的年代，疟疾却反而不那么突出了，因为比它厉害的传染病如鼠疫、霍乱等仍在大规模肆虐，小小疟疾反而就不那么显眼了。 恭州城，秦府秘书处。 肖恒看完了文件，抬头看着坐在办公桌对面的秦国城问道：“现在呢情况怎么样？” 秦国城翻开自己的笔记本开始汇报： “热兰遮城里总共18名病人已经全部隔离中，整个热兰遮的所有平民都被动员起来灭蚊除虫，城市周边的死水坑也都在填埋中……短时间内应该已经控制住了。” “我们这边暂时只发现两名探亲人员害了疟疾，另外还有一名福州商人……他们以及随行人员也在隔离中，灭蚊填坑行动正在进行中。” “另外……” 说到这里，秦国城的表情有些古怪起来： “另外学校那边有个学生说他是太医院出身，并且还献上了防疫疏略……说是太医院的秘传。” “哦？他怎么知道这件事的？”肖恒听闻也有心新奇。 “因为疫情防控的关系，所有秦府体系内已经紧急下发了药帐，城门口也设了专人检查来往人群患病情况。” 秦国城没有正面回答，但秦府如此大动干戈还是因为肖恒……如果不是他也不会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在这种近乎于全民防疫的情况下，学校学生不知道有疫情那才是奇怪。 “这样啊。”肖恒点点头，“那疏略你看了吗？” “看了，东西写的不错，但……咱们现在做的远比那份疏略更进一步。”秦国城笑道。 肖恒听闻疫情的第一时间就按照后世的防疫策略进行一定程度的简化，然后立即着手推动所有部门全力执行。 尽管是后世防疫策略的简化版，但比起太医院的手段那肯定是更积极一些……毕竟社会生产力不同，能做到的程度也不一样。 相较而言，以秦府现在的生产力，肖恒这份防疫策略还会是稍微过激了那么一点，不少人甚至连秦国城在内都觉得他有点大动干戈了。一直以来，疟疾都是威胁着人类身体健康乃至生命安全的重大威胁。 对于来自现代中国的肖恒来说，疟疾这种病似乎非常遥远，甚至都不如天花来得有名——至少后者身为第一种已经灭绝的传染病，其知名度要高得多。 然而事实上即便是在现代，只要出了中华国门，疟疾这种恶性疾病都一直存在着。 非洲暂且不说，印度也休要再提，直说中华家门口的东南亚地区依然有疟疾横行。 后世的疟疾之所以在中华大地消失，除了青蒿素之外，最重要的原因是政府与人民的执行力……两者相辅相成缺一不可。 事实上就在肖恒穿越前的一百年前，不到四亿人口的中华大地上疟疾患者就高达3000万！ 许多后世耳熟能详的人都曾得过疟疾——甚至包括东方红里歌颂的伟人在内。 而在肖恒原本时间线中的清朝，八旗兵去南方疫区平乱，回北京的时候就把疟疾带回去了。 士兵传染蚊子，然后蚊子就在京城里肆虐开来……然后康熙就不幸中招了。 康熙得了疟疾之后整天忽冷忽热非常难受，御医轮流上阵也是效果不佳，最后还是法国传教士给治好的，用的正是美洲金鸡纳树的树皮。 至于更久远的年代，疟疾却反而不那么突出了，因为比它厉害的传染病如鼠疫、霍乱等仍在大规模肆虐，小小疟疾反而就不那么显眼了。 恭州城，秦府秘书处。 肖恒看完了文件，抬头看着坐在办公桌对面的秦国城问道：“现在呢情况怎么样？” 秦国城翻开自己的笔记本开始汇报： “热兰遮城里总共18名病人已经全部隔离中，整个热兰遮的所有平民都被动员起来灭蚊除虫，城市周边的死水坑也都在填埋中……短时间内应该已经控制住了。” “我们这边暂时只发现两名探亲人员害了疟疾，另外还有一名福州商人……他们以及随行人员也在隔离中，灭蚊填坑行动正在进行中。” “另外……” 说到这里，秦国城的表情有些古怪起来： “另外学校那边有个学生说他是太医院出身，并且还献上了防疫疏略……说是太医院的秘传。” “哦？他怎么知道这件事的？”肖恒听闻也有心新奇。 “因为疫情防控的关系，所有秦府体系内已经紧急下发了药帐，城门口也设了专人检查来往人群患病情况。” 秦国城没有正面回答，但秦府如此大动干戈还是因为肖恒……如果不是他也不会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在这种近乎于全民防疫的情况下，学校学生不知道有疫情那才是奇怪。 “这样啊。”肖恒点点头，“那疏略你看了吗？” “看了，东西写的不错，但……咱们现在做的远比那份疏略更进一步。”秦国城笑道。 肖恒听闻疫情的第一时间就按照后世的防疫策略进行一定程度的简化，然后立即着手推动所有部门全力执行。 尽管是后世防疫策略的简化版，但比起太医院的手段那肯定是更积极一些……毕竟社会生产力不同，能做到的程度也不一样。 相较而言，以秦府现在的生产力，肖恒这份防疫策略还会是稍微过激了那么一点，不少人甚至连秦国城在内都觉得他有点大动干戈了。一直以来，疟疾都是威胁着人类身体健康乃至生命安全的重大威胁。 对于来自现代中国的肖恒来说，疟疾这种病似乎非常遥远，甚至都不如天花来得有名——至少后者身为第一种已经灭绝的传染病，其知名度要高得多。 然而事实上即便是在现代，只要出了中华国门，疟疾这种恶性疾病都一直存在着。 非洲暂且不说，印度也休要再提，直说中华家门口的东南亚地区依然有疟疾横行。 后世的疟疾之所以在中华大地消失，除了青蒿素之外，最重要的原因是政府与人民的执行力……两者相辅相成缺一不可。 事实上就在肖恒穿越前的一百年前，不到四亿人口的中华大地上疟疾患者就高达3000万！ 许多后世耳熟能详的人都曾得过疟疾——甚至包括东方红里歌颂的伟人在内。 而在肖恒原本时间线中的清朝，八旗兵去南方疫区平乱，回北京的时候就把疟疾带回去了。 士兵传染蚊子，然后蚊子就在京城里肆虐开来……然后康熙就不幸中招了。 康熙得了疟疾之后整天忽冷忽热非常难受，御医轮流上阵也是效果不佳，最后还是法国传教士给治好的，用的正是美洲金鸡纳树的树皮。 至于更久远的年代，疟疾却反而不那么突出了，因为比它厉害的传染病如鼠疫、霍乱等仍在大规模肆虐，小小疟疾反而就不那么显眼了。 恭州城，秦府秘书处。 肖恒看完了文件，抬头看着坐在办公桌对面的秦国城问道：“现在呢情况怎么样？” 秦国城翻开自己的笔记本开始汇报： “热兰遮城里总共18名病人已经全部隔离中，整个热兰遮的所有平民都被动员起来灭蚊除虫，城市周边的死水坑也都在填埋中……短时间内应该已经控制住了。” “我们这边暂时只发现两名探亲人员害了疟疾，另外还有一名福州商人……他们以及随行人员也在隔离中，灭蚊填坑行动正在进行中。” “另外……” 说到这里，秦国城的表情有些古怪起来： “另外学校那边有个学生说他是太医院出身，并且还献上了防疫疏略……说是太医院的秘传。” “哦？他怎么知道这件事的？”肖恒听闻也有心新奇。 “因为疫情防控的关系，所有秦府体系内已经紧急下发了药帐，城门口也设了专人检查来往人群患病情况。” 秦国城没有正面回答，但秦府如此大动干戈还是因为肖恒……如果不是他也不会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在这种近乎于全民防疫的情况下，学校学生不知道有疫情那才是奇怪。 “这样啊。”肖恒点点头，“那疏略你看了吗？” “看了，东西写的不错，但……咱们现在做的远比那份疏略更进一步。”秦国城笑道。 肖恒听闻疫情的第一时间就按照后世的防疫策略进行一定程度的简化，然后立即着手推动所有部门全力执行。 尽管是后世防疫策略的简化版，但比起太医院的手段那肯定是更积极一些……毕竟社会生产力不同，能做到的程度也不一样。 相较而言，以秦府现在的生产力，肖恒这份防疫策略还会是稍微过激了那么一点，不少人甚至连秦国城在内都觉得他有点大动干戈了。一直以来，疟疾都是威胁着人类身体健康乃至生命安全的重大威胁。 对于来自现代中国的肖恒来说，疟疾这种病似乎非常遥远，甚至都不如天花来得有名——至少后者身为第一种已经灭绝的传染病，其知名度要高得多。 然而事实上即便是在现代，只要出了中华国门，疟疾这种恶性疾病都一直存在着。 非洲暂且不说，印度也休要再提，直说中华家门口的东南亚地区依然有疟疾横行。 后世的疟疾之所以在中华大地消失，除了青蒿素之外，最重要的原因是政府与人民的执行力……两者相辅相成缺一不可。 事实上就在肖恒穿越前的一百年前，不到四亿人口的中华大地上疟疾患者就高达3000万！ 许多后世耳熟能详的人都曾得过疟疾——甚至包括东方红里歌颂的伟人在内。 而在肖恒原本时间线中的清朝，八旗兵去南方疫区平乱，回北京的时候就把疟疾带回去了。 士兵传染蚊子，然后蚊子就在京城里肆虐开来……然后康熙就不幸中招了。 康熙得了疟疾之后整天忽冷忽热非常难受，御医轮流上阵也是效果不佳，最后还是法国传教士给治好的，用的正是美洲金鸡纳树的树皮。 至于更久远的年代，疟疾却反而不那么突出了，因为比它厉害的传染病如鼠疫、霍乱等仍在大规模肆虐，小小疟疾反而就不那么显眼了。 恭州城，秦府秘书处。 肖恒看完了文件，抬头看着坐在办公桌对面的秦国城问道：“现在呢情况怎么样？” 秦国城翻开自己的笔记本开始汇报： “热兰遮城里总共18名病人已经全部隔离中，整个热兰遮的所有平民都被动员起来灭蚊除虫，城市周边的死水坑也都在填埋中……短时间内应该已经控制住了。” “我们这边暂时只发现两名探亲人员害了疟疾，另外还有一名福州商人……他们以及随行人员也在隔离中，灭蚊填坑行动正在进行中。” “另外……” 说到这里，秦国城的表情有些古怪起来： “另外学校那边有个学生说他是太医院出身，并且还献上了防疫疏略……说是太医院的秘传。” “哦？他怎么知道这件事 节99 不死乔 节99 巴达维亚港的栈桥下，不死乔的传说正在这里孕育着。 在酒精的刺激下，不死开始描述天堂中的景色。 例如在天堂里的水看着纯净无比，但喝起来却像蜜一样甘甜。 例如天堂中到处都是身材曼妙的蓝衣天使。 其中最令水手们着迷的是天堂里的房间，那里的门窗都装饰着轻纱，穹顶上亮着永恒不灭的圣光，轻轻的微风在房间里不停的循环着，带来清新的空气带走湿热的温度。 在种种传说以及复活的事实支撑下，不死乔很快就有了新的代称，诸如“天堂旅行者”，“圣光钟爱之人”等等…… 众多水手都开始自发的找人来看热闹……一传十、十传百之下来的人越来越多，而不死乔吹得也越来越玄乎。 对于不死乔的说辞，水手们半信半疑。 信是因为不死乔之前的确是被当做死人扔在热兰遮的，而他所讲的那些内容，模模糊糊的也与大家的信仰出入不大……而关键就在于这个出入不大，七分真三分假的谎言才最为致命。 至于怀疑的人，即便心存疑虑但考虑到对自己又没有什么坏处，所以也就没有跳出来反对。 在这种情况下居然还真让不死乔的名声渐渐大了起来，原本的玩笑话也慢慢的有人真的信了。 如果再给他几十年的时间组织起一个自己的宗教，等他死了再让后世子孙吹嘘一下什么从天堂来又归天堂去之类的故事，搞不好这世上就要再多个神教了。 只可惜不死乔的神话进程被一队总督府的士兵给打断了。 “你就是醉酒乔？”为首的士兵抓着他的脖领子问道。 “注意你的言辞，士兵！我，是不死乔……我不死的！” 醉醺醺的乔拎着酒瓶，指着士兵破口大骂，唾沫星子都飞到那士兵的脸上了。 “哦？不死的？那我试试？”士兵顺势洗了个脸，然后掏出手铳顶着乔的下巴。 然后，乔就老实了。 周围起哄的人群也被干净利落的驱散了。 而不死乔的传说，也就此戛然而止。 士兵们带着不死乔来到了总督府，然后向巴达维亚总督汇报了事情的经过——不是他们不努力去找，而是没想到这家伙居然跑去集会了，所以这是非战之过。 不过等总督阁下听完不死乔的故事之后，却忽然有些胆怯了——万一这家伙真的去过天堂怎么办？ “总督阁下，请让他们把人带上来，我来问他两句。”站在旁边的鹰钩鼻见势不妙连忙上前道。 “这……好。”巴达维亚总督后退几步，坐到旁边的椅子上心虚的喝起了撒了肉蔻粉的茶叶。 很快的，不死乔就被带上来了。 然后在总督的示意下，让他坐在了一张豪华的椅子上行，又给他奉上了与总督阁下同款的肉蔻茶。 眼见着自己的待遇突然又提升了，水手乔眼珠一转，摆出一副神圣不可侵犯的神棍样道：“咳咳……找我不死乔什么事啊？” “……” 鹰钩鼻无语的看着他。 若不是知根知底，搞不好还真会被这家伙给骗了。 “你真的去过天堂？”鹰钩鼻冷漠的问道。 “当然。”水手乔脸不红心不跳。巴达维亚港的栈桥下，不死乔的传说正在这里孕育着。 在酒精的刺激下，不死开始描述天堂中的景色。 例如在天堂里的水看着纯净无比，但喝起来却像蜜一样甘甜。 例如天堂中到处都是身材曼妙的蓝衣天使。 其中最令水手们着迷的是天堂里的房间，那里的门窗都装饰着轻纱，穹顶上亮着永恒不灭的圣光，轻轻的微风在房间里不停的循环着，带来清新的空气带走湿热的温度。 在种种传说以及复活的事实支撑下，不死乔很快就有了新的代称，诸如“天堂旅行者”，“圣光钟爱之人”等等…… 众多水手都开始自发的找人来看热闹……一传十、十传百之下来的人越来越多，而不死乔吹得也越来越玄乎。 对于不死乔的说辞，水手们半信半疑。 信是因为不死乔之前的确是被当做死人扔在热兰遮的，而他所讲的那些内容，模模糊糊的也与大家的信仰出入不大……而关键就在于这个出入不大，七分真三分假的谎言才最为致命。 至于怀疑的人，即便心存疑虑但考虑到对自己又没有什么坏处，所以也就没有跳出来反对。 在这种情况下居然还真让不死乔的名声渐渐大了起来，原本的玩笑话也慢慢的有人真的信了。 如果再给他几十年的时间组织起一个自己的宗教，等他死了再让后世子孙吹嘘一下什么从天堂来又归天堂去之类的故事，搞不好这世上就要再多个神教了。 只可惜不死乔的神话进程被一队总督府的士兵给打断了。 “你就是醉酒乔？”为首的士兵抓着他的脖领子问道。 “注意你的言辞，士兵！我，是不死乔……我不死的！” 醉醺醺的乔拎着酒瓶，指着士兵破口大骂，唾沫星子都飞到那士兵的脸上了。 “哦？不死的？那我试试？”士兵顺势洗了个脸，然后掏出手铳顶着乔的下巴。 然后，乔就老实了。 周围起哄的人群也被干净利落的驱散了。 而不死乔的传说，也就此戛然而止。 士兵们带着不死乔来到了总督府，然后向巴达维亚总督汇报了事情的经过——不是他们不努力去找，而是没想到这家伙居然跑去集会了，所以这是非战之过。 不过等总督阁下听完不死乔的故事之后，却忽然有些胆怯了——万一这家伙真的去过天堂怎么办？ “总督阁下，请让他们把人带上来，我来问他两句。”站在旁边的鹰钩鼻见势不妙连忙上前道。 “这……好。”巴达维亚总督后退几步，坐到旁边的椅子上心虚的喝起了撒了肉蔻粉的茶叶。 很快的，不死乔就被带上来了。 然后在总督的示意下，让他坐在了一张豪华的椅子上行，又给他奉上了与总督阁下同款的肉蔻茶。 眼见着自己的待遇突然又提升了，水手乔眼珠一转，摆出一副神圣不可侵犯的神棍样道：“咳咳……找我不死乔什么事啊？” “……” 鹰钩鼻无语的看着他。 若不是知根知底，搞不好还真会被这家伙给骗了。 “你真的去过天堂？”鹰钩鼻冷漠的问道。 “当然。”水手乔脸不红心不跳。巴达维亚港的栈桥下，不死乔的传说正在这里孕育着。 在酒精的刺激下，不死开始描述天堂中的景色。 例如在天堂里的水看着纯净无比，但喝起来却像蜜一样甘甜。 例如天堂中到处都是身材曼妙的蓝衣天使。 其中最令水手们着迷的是天堂里的房间，那里的门窗都装饰着轻纱，穹顶上亮着永恒不灭的圣光，轻轻的微风在房间里不停的循环着，带来清新的空气带走湿热的温度。 在种种传说以及复活的事实支撑下，不死乔很快就有了新的代称，诸如“天堂旅行者”，“圣光钟爱之人”等等…… 众多水手都开始自发的找人来看热闹……一传十、十传百之下来的人越来越多，而不死乔吹得也越来越玄乎。 对于不死乔的说辞，水手们半信半疑。 信是因为不死乔之前的确是被当做死人扔在热兰遮的，而他所讲的那些内容，模模糊糊的也与大家的信仰出入不大……而关键就在于这个出入不大，七分真三分假的谎言才最为致命。 至于怀疑的人，即便心存疑虑但考虑到对自己又没有什么坏处，所以也就没有跳出来反对。 在这种情况下居然还真让不死乔的名声渐渐大了起来，原本的玩笑话也慢慢的有人真的信了。 如果再给他几十年的时间组织起一个自己的宗教，等他死了再让后世子孙吹嘘一下什么从天堂来又归天堂去之类的故事，搞不好这世上就要再多个神教了。 只可惜不死乔的神话进程被一队总督府的士兵给打断了。 “你就是醉酒乔？”为首的士兵抓着他的脖领子问道。 “注意你的言辞，士兵！我，是不死乔……我不死的！” 醉醺醺的乔拎着酒瓶，指着士兵破口大骂，唾沫星子都飞到那士兵的脸上了。 “哦？不死的？那我试试？”士兵顺势洗了个脸，然后掏出手铳顶着乔的下巴。 然后，乔就老实了。 周围起哄的人群也被干净利落的驱散了。 而不死乔的传说，也就此戛然而止。 士兵们带着不死乔来到了总督府，然后向巴达维亚总督汇报了事情的经过——不是他们不努力去找，而是没想到这家伙居然跑去集会了，所以这是非战之过。 不过等总督阁下听完不死乔的故事之后，却忽然有些胆怯了——万一这家伙真的去过天堂怎么办？ “总督阁下，请让他们把人带上来，我来问他两句。”站在旁边的鹰钩鼻见势不妙连忙上前道。 “这……好。”巴达维亚总督后退几步，坐到旁边的椅子上心虚的喝起了撒了肉蔻粉的茶叶。 很快的，不死乔就被带上来了。 然后在总督的示意下，让他坐在了一张豪华的椅子上行，又给他奉上了与总督阁下同款的肉蔻茶。 眼见着自己的待遇突然又提升了，水手乔眼珠一转，摆出一副神圣不可侵犯的神棍样道：“咳咳……找我不死乔什么事啊？” “……” 鹰钩鼻无语的看着他。 若不是知根知底，搞不好还真会被这家伙给骗了。 “你真的去过天堂？”鹰钩鼻冷漠的问道。 “当然。”水手乔脸不红心不跳。巴达维亚港的栈桥下，不死乔的传说正在这里孕育着。 在酒精的刺激下，不死开始描述天堂中的景色。 例如在天堂里的水看着纯净无比，但喝起来却像蜜一样甘甜。 例如天堂中到处都是身材曼妙的蓝衣天使。 其中最令水手们着迷的是天堂里的房间，那里的门窗都装饰着轻纱，穹顶上亮着永恒不灭的圣光，轻轻的微风在房间里不停的循环着，带来清新的空气带走湿热的温度。 在种种传说以及复活的事实支撑下，不死乔很快就有了新的代称，诸如“天堂旅行者”，“圣光钟爱之人”等等…… 众多水手都开始自发的找人来看热闹……一传十、十传百之下来的人越来越多，而不死乔吹得也越来越玄乎。 对于不死乔的说辞，水手们半信半疑。 信是因为不死乔之前的确是被当做死人扔在热兰遮的，而他所讲的那些内容，模模糊糊的也与大家的信仰出入不大……而关键就在于这个出入不大，七分真三分假的谎言才最为致命。 至于怀疑的人，即便心存疑虑但考虑到对自己又没有什么坏处，所以也就没有跳出来反对。 在这种情况下居然还真让不死乔的名声渐渐大了起来，原本的玩笑话也慢慢的有人真的信了。 如果再给他几十年的时间组织起一个自己的宗教，等他死了再让后世子孙吹嘘一下什么从天堂来又归天堂去之类的故事，搞不好这世上就要再多个神教了。 只可惜不死乔的神话进程被一队总督府的士兵给打断了。 “你就是醉酒乔？”为首的士兵抓着他的脖领子问道。 “注意你的言辞，士兵！我，是不死乔……我不死的！” 醉醺醺的乔拎着酒瓶，指着士兵破口大骂，唾沫星子都飞到那士兵的脸上了。 “哦？不死的？那我试试？”士兵顺势洗了个脸，然后掏出手铳顶着乔的下巴。 然后，乔就老实了。 周围起哄的人群也被干净利落的驱散了。 而不死乔的传说，也就此戛然而止。 士兵们带着不死乔来到了总督府，然后向巴达维亚总督汇报了事情的经过——不是他们不努力去找，而是没想到这家伙居然跑去集会了，所以这是非战之过。 不过等总督阁下听完不死乔的故事之后，却忽然有些胆怯了——万一这家伙真的去过天堂怎么办？ “总督阁下，请让他们把人带上来，我来问他两句。”站在旁边的鹰钩鼻见势不妙连忙上前道。 “这……好。”巴达维亚总督后退 节100 出口禁令 节100 恭州城，秘书处。 肖恒正在读着刚刚从热兰遮发过来的电报，他的对面坐着的人换成了韩子德。 “荷兰人想要我们开放出口抗疟药物……关于这件事你怎么看？”肖恒问道。 “我觉得可以出口，只要他们给得起价钱。”韩子德道。 “这样啊……”肖恒又重新拿起那封电报看了起来。 “公子，您在犹豫什么？”韩子德完全不理解肖恒为什么会产生犹豫。 “我在考虑一些相关问题。”肖恒想了想，对韩子德和盘托出，“青蒿素的疗效虽好，但它也有个比较大的弱点，那就是在人体内停留的时间太短了。” “……那又如何？我们只卖药就好了，管他们怎么用呢？”韩子德还是不理解肖恒的想法。 “疟原虫的生命力很强，而且非常容易产生抗药性，生效时间极短的强效药剂虽然表面看起来效果很好，可一旦体内药物浓度下降，那么呈孢子状态的疟原虫就会再次在血液中重新发育……而这一次他们就会带有更强的抗药性。” 肖恒怕韩子德听不明白就稍微解释了一下：“微生物繁衍迭代的速度是很快的，如果完全不加以控制的话，那么疟原虫的抗药性很快就会突破某个节点，最后导致青蒿素对其失去作用。” “这……原来还会这样！？”韩子德听完肖恒的话就愣住了，这是他从未考虑过的问题。 “当然。”肖恒叹了口气，“为了子孙后代着想，我们应该从现在开始就谨慎使用各种特效药，尤其是抗生素。” 青蒿素当然不是抗生素，但它毕竟也是一种特效药。 其实相较于青蒿素，后世的抗生素滥用那可真是到了丧心病狂的的程度了……而其中的重灾区不是人用药，而是兽用药。 后世高密集度的养殖场里由于密度过高的关系，其中的动物很容易生病。那么为了让动物降低患病风险，养殖场基本上会按照一定比例注射或是投喂各种抗生素的。 这种从小到大都是催肥的动物极为脆弱，而为了保证它们到卖出去的时候不生病，不少养殖户都选择增大剂量。 这样一来，动物体内的抗生素浓度就会远远高于国家标准，而除了抗生素外这些高密度养殖的家禽家畜还会打其他乱七八糟的东西，最后这些东西都会在内脏中沉积。 所以养殖场养出来的动物尽量不要吃其内脏，天知道这些内脏上究竟残留了多少激素和药物。 而最严重的还不是动物体内的残留，动物的粪便和尿液中也蕴含大量抗生素，而这些抗生素残留再由雨水带入周围水系中。 这是个非常严肃的问题，一旦产生抵抗力极强甚至免疫抗生素的病毒，那可就是人类灾难了。 虽然秦府目前还尚未生产出任何一种抗生素，但这些对未来影响深刻的事的确应当现在就抓起来了。 “抗疟药物……不能出口，或者说青蒿素不能出口。”肖恒最终还是想到了这样的方案，“普通中成药可以出口，也让他们养成得病喝汤药的习惯。” “至于青蒿素……只有到热兰遮去，在我们大夫的专业指导下才能使用。” 肖恒说到这里稍微顿了顿，随后开口问道：“不过蚊香和药帐还是可以出售的，还有对抗疟疾的常识也可以印成小册子送给他们。” “这又是为何？这些知识应该是不传之秘才对……”韩子德不解道。 “不，疾病是人类共同的敌人，尤其是传染病。”肖恒摇摇头，“一直以来人们对疟疾的病因都有一定的误解，认为是沼泽中蒸发出的水汽导致的……其实这也不是没什么道理，毕竟这种地方非常适合蚊子繁衍。” “而在知道了病因之后，即便再怎么落后的地区，使用再怎么原始的办法，只要稍稍降低那么一点点的发病几率，就能大大削弱疟疾毒株的存在数量，进而降低人类得病的风险。” 肖恒解释过后，恭州城，秘书处。 肖恒正在读着刚刚从热兰遮发过来的电报，他的对面坐着的人换成了韩子德。 “荷兰人想要我们开放出口抗疟药物……关于这件事你怎么看？”肖恒问道。 “我觉得可以出口，只要他们给得起价钱。”韩子德道。 “这样啊……”肖恒又重新拿起那封电报看了起来。 “公子，您在犹豫什么？”韩子德完全不理解肖恒为什么会产生犹豫。 “我在考虑一些相关问题。”肖恒想了想，对韩子德和盘托出，“青蒿素的疗效虽好，但它也有个比较大的弱点，那就是在人体内停留的时间太短了。” “……那又如何？我们只卖药就好了，管他们怎么用呢？”韩子德还是不理解肖恒的想法。 “疟原虫的生命力很强，而且非常容易产生抗药性，生效时间极短的强效药剂虽然表面看起来效果很好，可一旦体内药物浓度下降，那么呈孢子状态的疟原虫就会再次在血液中重新发育……而这一次他们就会带有更强的抗药性。” 肖恒怕韩子德听不明白就稍微解释了一下：“微生物繁衍迭代的速度是很快的，如果完全不加以控制的话，那么疟原虫的抗药性很快就会突破某个节点，最后导致青蒿素对其失去作用。” “这……原来还会这样！？”韩子德听完肖恒的话就愣住了，这是他从未考虑过的问题。 “当然。”肖恒叹了口气，“为了子孙后代着想，我们应该从现在开始就谨慎使用各种特效药，尤其是抗生素。” 青蒿素当然不是抗生素，但它毕竟也是一种特效药。 其实相较于青蒿素，后世的抗生素滥用那可真是到了丧心病狂的的程度了……而其中的重灾区不是人用药，而是兽用药。 后世高密集度的养殖场里由于密度过高的关系，其中的动物很容易生病。那么为了让动物降低患病风险，养殖场基本上会按照一定比例注射或是投喂各种抗生素的。 这种从小到大都是催肥的动物极为脆弱，而为了保证它们到卖出去的时候不生病，不少养殖户都选择增大剂量。 这样一来，动物体内的抗生素浓度就会远远高于国家标准，而除了抗生素外这些高密度养殖的家禽家畜还会打其他乱七八糟的东西，最后这些东西都会在内脏中沉积。 所以养殖场养出来的动物尽量不要吃其内脏，天知道这些内脏上究竟残留了多少激素和药物。 而最严重的还不是动物体内的残留，动物的粪便和尿液中也蕴含大量抗生素，而这些抗生素残留再由雨水带入周围水系中。 这是个非常严肃的问题，一旦产生抵抗力极强甚至免疫抗生素的病毒，那可就是人类灾难了。 虽然秦府目前还尚未生产出任何一种抗生素，但这些对未来影响深刻的事的确应当现在就抓起来了。 “抗疟药物……不能出口，或者说青蒿素不能出口。”肖恒最终还是想到了这样的方案，“普通中成药可以出口，也让他们养成得病喝汤药的习惯。” “至于青蒿素……只有到热兰遮去，在我们大夫的专业指导下才能使用。” 肖恒说到这里稍微顿了顿，随后开口问道：“不过蚊香和药帐还是可以出售的，还有对抗疟疾的常识也可以印成小册子送给他们。” “这又是为何？这些知识应该是不传之秘才对……”韩子德不解道。 “不，疾病是人类共同的敌人，尤其是传染病。”肖恒摇摇头，“一直以来人们对疟疾的病因都有一定的误解，认为是沼泽中蒸发出的水汽导致的……其实这也不是没什么道理，毕竟这种地方非常适合蚊子繁衍。” “而在知道了病因之后，即便再怎么落后的地区，使用再怎么原始的办法，只要稍稍降低那么一点点的发病几率，就能大大削弱疟疾毒株的存在数量，进而降低人类得病的风险。” 肖恒解释过后，恭州城，秘书处。 肖恒正在读着刚刚从热兰遮发过来的电报，他的对面坐着的人换成了韩子德。 “荷兰人想要我们开放出口抗疟药物……关于这件事你怎么看？”肖恒问道。 “我觉得可以出口，只要他们给得起价钱。”韩子德道。 “这样啊……”肖恒又重新拿起那封电报看了起来。 “公子，您在犹豫什么？”韩子德完全不理解肖恒为什么会产生犹豫。 “我在考虑一些相关问题。”肖恒想了想，对韩子德和盘托出，“青蒿素的疗效虽好，但它也有个比较大的弱点，那就是在人体内停留的时间太短了。” “……那又如何？我们只卖药就好了，管他们怎么用呢？”韩子德还是不理解肖恒的想法。 “疟原虫的生命力很强，而且非常容易产生抗药性，生效时间极短的强效药剂虽然表面看起来效果很好，可一旦体内药物浓度下降，那么呈孢子状态的疟原虫就会再次在血液中重新发育……而这一次他们就会带有更强的抗药性。” 肖恒怕韩子德听不明白就稍微解释了一下：“微生物繁衍迭代的速度是很快的，如果完全不加以控制的话，那么疟原虫的抗药性很快就会突破某个节点，最后导致青蒿素对其失去作用。” “这……原来还会这样！？”韩子德听完肖恒的话就愣住了，这是他从未考虑过的问题。 “当然。”肖恒叹了口气，“为了子孙后代着想，我们应该从现在开始就谨慎使用各种特效药，尤其是抗生素。” 青蒿素当然不是抗生素，但它毕竟也是一种特效药。 其实相较于青蒿素，后世的抗生素滥用那可真是到了丧心病狂的的程度了……而其中的重灾区不是人用药，而是兽用药。 后世高密集度的养殖场里由于密度过高的关系，其中的动物很容易生病。那么为了让动物降低患病风险，养殖场基本上会按照一定比例注射或是投喂各种抗生素的。 这种从小到大都是催肥的动物极为脆弱，而为了保证它们到卖出去的时候不生病，不少养殖户都选择增大剂量。 这样一来，动物体内的抗生素浓度就会远远高于国家标准，而除了抗生素外这些高密度养殖的家禽家畜还会打其他乱七八糟的东西，最后这些东西都会在内脏中沉积。 所以养殖场养出来的动物尽量不要吃其内脏，天知道这些内脏上究竟残留了多少激素和药物。 而最严重的还不是动物体内的残留，动物的粪便和尿液中也蕴含大量抗生素，而这些抗生素残留再由雨水带入周围水系中。 这是个非常严肃的问题，一旦产生抵抗力极强甚至免疫抗生素的病毒，那可就是人类灾难了。 虽然秦府目前还尚未生产出任何一种抗生素，但这些对未来影响深刻的事的确应当现在就抓起来了。 “抗疟药物……不能出口，或者说青蒿素不能出口。”肖恒最终还是想到了这样的方案，“普通中成药可以出口，也让他们养成得病喝汤药的习惯。” “至于青蒿素……只有到热兰遮去，在我们大夫的专业指导下才能使用。” 肖恒说到这里稍微顿了顿，随后开口问道：“不过蚊香和药帐还是可以出售的，还有对抗疟疾的常识也可以印成小册子送给他们。” “这又是为何？这些知识应该是不传之秘才对……”韩子德不解道。 “不，疾病是人类共同的敌人，尤其是传染病。”肖恒摇摇头，“一直以来人们对疟疾的病因都有一定的误解，认为是沼泽中蒸发出的水汽导致的……其实这也不是没什么道理，毕竟这种地方非常适合蚊子繁衍。” “而在知道了病因之后，即便再怎么落后的地区，使用再怎么原始的办法，只要稍稍降低那么一点点的发病几率，就能大大削弱疟疾毒株的存在数量，进而降低人类得病的风险。” 肖恒解释过后， 节101 趋势 节0 回春医馆。 陈菘带着满脸疑惑走向后堂，边走边解开身上医疗箱的带子。 就在这时，忽然一个身穿天蓝色护士服的女孩走了过来，温柔的帮他解开带子协助陈菘将医疗箱拿下来。 陈菘看见这个小护士，也就露出了一丝笑容。 “爹爹何事烦忧？女儿可能分担一二？”小护士一边帮忙一边问道。 “没什么烦忧之事，用不着你操心。”陈菘笑道。 “但女儿却见爹爹面带疑惑，不知是不是府尹那边出了什么问题？”小护士担忧的问道。 “没事，不信你自己看病历。”陈菘见女儿依旧不信，只好投降道：“只是府尹大人说了句奇怪的话，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哦？可能与女儿分说一二？”小护士眼睛一亮。 “他说……有些古旧在秦府当差，向托我问问他们的情况。”陈菘回忆道，“可当我说帮忙问问的时候，他却又放弃了。” “此事甚是奇怪，但也许只是我多心了。”陈菘摇摇头，将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抛之脑后，自己拎着医疗箱回房看书去了。 陈菘虽然放弃了，但小护士却上心了，一回头就去找医馆内最了解秦府内部情况的人了。 …… 医馆的后院原本是处理各种中药的地方，不过随着病人越来越多，这里也有半数的房间塞满了病患……而剩下为数不多的几个房间之中，就有孙二狗一间。 孙二狗就是热兰遮萃取实验室驻漳州的负责人，主要工作就是记录青蒿素的效果和各种不良反应，并且总结归纳使用方法。 “笃笃笃……” 当敲门声响起的时候，孙二狗正在记录今天的药物使用情况。听到门响不由从一堆乱糟糟的数据之中抬起头，愣了一小会这才站起身来走到门前。 “谁呀？” “孙哥哥，是我呀。”小护士的声音隔着木门传了进来。 “陈芷？你来这里做什么？”嘴里虽然问着，但孙二狗还是把门打开了。 “怎么？没事就不能来吗？”陈芷问道。 “当然能来，你想去哪就去哪……这毕竟是你家。” “……”陈芷瞪了孙二狗一眼，却没再说什么。 如果说孙二狗有什么特长的话，那么他的特长就是把天聊死……尤其是在面对陈芷的时候，总是说话不经大脑。 面对这种情况陈芷已经习惯了——这家伙已经比之前强多了。前一段时间孙二狗刚来的时候，人多时还算正常，等私下里就剩他们俩的时候，那孙二狗能僵硬的话都说不囫囵。 “已经记了这么多了呀？”小护士看了一眼孙二狗桌上的编号，有些惊讶道。 “恩，最近没事就去找那些病患聊天，差不多已经整理出300多人的详细情况了，再有700人，这第一期的临床试验就差不多结束了。” 提起自己的专业，孙二狗说话顿时流畅了起来。 而小护士也早就料到了似的，又跟他聊了一会数据方面的事，等孙二狗适应了之后这才貌似无意的问道： “刚刚爹爹去府尹那里了，回来的时候府尹回春医馆。 陈菘带着满脸疑惑走向后堂，边走边解开身上医疗箱的带子。 就在这时，忽然一个身穿天蓝色护士服的女孩走了过来，温柔的帮他解开带子协助陈菘将医疗箱拿下来。 陈菘看见这个小护士，也就露出了一丝笑容。 “爹爹何事烦忧？女儿可能分担一二？”小护士一边帮忙一边问道。 “没什么烦忧之事，用不着你操心。”陈菘笑道。 “但女儿却见爹爹面带疑惑，不知是不是府尹那边出了什么问题？”小护士担忧的问道。 “没事，不信你自己看病历。”陈菘见女儿依旧不信，只好投降道：“只是府尹大人说了句奇怪的话，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哦？可能与女儿分说一二？”小护士眼睛一亮。 “他说……有些古旧在秦府当差，向托我问问他们的情况。”陈菘回忆道，“可当我说帮忙问问的时候，他却又放弃了。” “此事甚是奇怪，但也许只是我多心了。”陈菘摇摇头，将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抛之脑后，自己拎着医疗箱回房看书去了。 陈菘虽然放弃了，但小护士却上心了，一回头就去找医馆内最了解秦府内部情况的人了。 …… 医馆的后院原本是处理各种中药的地方，不过随着病人越来越多，这里也有半数的房间塞满了病患……而剩下为数不多的几个房间之中，就有孙二狗一间。 孙二狗就是热兰遮萃取实验室驻漳州的负责人，主要工作就是记录青蒿素的效果和各种不良反应，并且总结归纳使用方法。 “笃笃笃……” 当敲门声响起的时候，孙二狗正在记录今天的药物使用情况。听到门响不由从一堆乱糟糟的数据之中抬起头，愣了一小会这才站起身来走到门前。 “谁呀？” “孙哥哥，是我呀。”小护士的声音隔着木门传了进来。 “陈芷？你来这里做什么？”嘴里虽然问着，但孙二狗还是把门打开了。 “怎么？没事就不能来吗？”陈芷问道。 “当然能来，你想去哪就去哪……这毕竟是你家。” “……”陈芷瞪了孙二狗一眼，却没再说什么。 如果说孙二狗有什么特长的话，那么他的特长就是把天聊死……尤其是在面对陈芷的时候，总是说话不经大脑。 面对这种情况陈芷已经习惯了——这家伙已经比之前强多了。前一段时间孙二狗刚来的时候，人多时还算正常，等私下里就剩他们俩的时候，那孙二狗能僵硬的话都说不囫囵。 “已经记了这么多了呀？”小护士看了一眼孙二狗桌上的编号，有些惊讶道。 “恩，最近没事就去找那些病患聊天，差不多已经整理出300多人的详细情况了，再有700人，这第一期的临床试验就差不多结束了。” 提起自己的专业，孙二狗说话顿时流畅了起来。 而小护士也早就料到了似的，又跟他聊了一会数据方面的事，等孙二狗适应了之后这才貌似无意的问道： “刚刚爹爹去府尹那里了，回来的时候府尹回春医馆。 陈菘带着满脸疑惑走向后堂，边走边解开身上医疗箱的带子。 就在这时，忽然一个身穿天蓝色护士服的女孩走了过来，温柔的帮他解开带子协助陈菘将医疗箱拿下来。 陈菘看见这个小护士，也就露出了一丝笑容。 “爹爹何事烦忧？女儿可能分担一二？”小护士一边帮忙一边问道。 “没什么烦忧之事，用不着你操心。”陈菘笑道。 “但女儿却见爹爹面带疑惑，不知是不是府尹那边出了什么问题？”小护士担忧的问道。 “没事，不信你自己看病历。”陈菘见女儿依旧不信，只好投降道：“只是府尹大人说了句奇怪的话，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哦？可能与女儿分说一二？”小护士眼睛一亮。 “他说……有些古旧在秦府当差，向托我问问他们的情况。”陈菘回忆道，“可当我说帮忙问问的时候，他却又放弃了。” “此事甚是奇怪，但也许只是我多心了。”陈菘摇摇头，将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抛之脑后，自己拎着医疗箱回房看书去了。 陈菘虽然放弃了，但小护士却上心了，一回头就去找医馆内最了解秦府内部情况的人了。 …… 医馆的后院原本是处理各种中药的地方，不过随着病人越来越多，这里也有半数的房间塞满了病患……而剩下为数不多的几个房间之中，就有孙二狗一间。 孙二狗就是热兰遮萃取实验室驻漳州的负责人，主要工作就是记录青蒿素的效果和各种不良反应，并且总结归纳使用方法。 “笃笃笃……” 当敲门声响起的时候，孙二狗正在记录今天的药物使用情况。听到门响不由从一堆乱糟糟的数据之中抬起头，愣了一小会这才站起身来走到门前。 “谁呀？” “孙哥哥，是我呀。”小护士的声音隔着木门传了进来。 “陈芷？你来这里做什么？”嘴里虽然问着，但孙二狗还是把门打开了。 “怎么？没事就不能来吗？”陈芷问道。 “当然能来，你想去哪就去哪……这毕竟是你家。” “……”陈芷瞪了孙二狗一眼，却没再说什么。 如果说孙二狗有什么特长的话，那么他的特长就是把天聊死……尤其是在面对陈芷的时候，总是说话不经大脑。 面对这种情况陈芷已经习惯了——这家伙已经比之前强多了。前一段时间孙二狗刚来的时候，人多时还算正常，等私下里就剩他们俩的时候，那孙二狗能僵硬的话都说不囫囵。 “已经记了这么多了呀？”小护士看了一眼孙二狗桌上的编号，有些惊讶道。 “恩，最近没事就去找那些病患聊天，差不多已经整理出300多人的详细情况了，再有700人，这第一期的临床试验就差不多结束了。” 提起自己的专业，孙二狗说话顿时流畅了起来。 而小护士也早就料到了似的，又跟他聊了一会数据方面的事，等孙二狗适应了之后这才貌似无意的问道： “刚刚爹爹去府尹那里了，回来的时候府尹回春医馆。 陈菘带着满脸疑惑走向后堂，边走边解开身上医疗箱的带子。 就在这时，忽然一个身穿天蓝色护士服的女孩走了过来，温柔的帮他解开带子协助陈菘将医疗箱拿下来。 陈菘看见这个小护士，也就露出了一丝笑容。 “爹爹何事烦忧？女儿可能分担一二？”小护士一边帮忙一边问道。 “没什么烦忧之事，用不着你操心。”陈菘笑道。 “但女儿却见爹爹面带疑惑，不知是不是府尹那边出了什么问题？”小护士担忧的问道。 “没事，不信你自己看病历。”陈菘见女儿依旧不信，只好投降道：“只是府尹大人说了句奇怪的话，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哦？可能与女儿分说一二？”小护士眼睛一亮。 “他说……有些古旧在秦府当差，向托我问问他们的情况。”陈菘回忆道，“可当我说帮忙问问的时候，他却又放弃了。” “此事甚是奇怪，但也许只是我多心了。”陈菘摇摇头，将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抛之脑后，自己拎着医疗箱回房看书去了。 陈菘虽然放弃了，但小护士却上心了，一回头就去找医馆内最了解秦府内部情况的人了。 …… 医馆的后院原本是处理各种中药的地方，不过随着病人越来越多，这里也有半数的房间塞满了病患……而剩下为数不多的几个房间之中，就有孙二狗一间。 孙二狗就是热兰遮萃取实验室驻漳州的负责人，主要工作就是记录青蒿素的效果和各种不良反应，并且总结归纳使用方法。 “笃笃笃……” 当敲门声响起的时候，孙二狗正在记录今天的药物使用情况。听到门响不由从一堆乱糟糟的数据之中抬起头，愣了一小会这才站起身来走到门前。 “谁呀？” “孙哥哥，是我呀。”小护士的声音隔着木门传了进来。 “陈芷？你来这里做什么？”嘴里虽然问着，但孙二狗还是把门打开了。 “怎么？没事就不能来吗？”陈芷问道。 “当然能来，你想去哪就去哪……这毕竟是你家。” “……”陈芷瞪了孙二狗一眼，却没再说什么。 如果说孙二狗有什么特长的话，那么他的特长就是把天聊死……尤其是在面对陈芷的时候，总是说话不经大脑。 面对这种情况陈芷已经习惯了——这家伙已经比之前强多了。前一段时间孙二狗刚来的时候，人多时还算正常，等私下里就剩他们俩的时候，那孙二狗能僵硬的话都说不囫囵。 “已经记了这么多了呀？”小护士看了一眼孙二狗桌上的编号，有些惊讶道。 “恩，最近没事就去找那些病患聊天，差不多已经整理出300多人的详细情况了，再有700人，这第一期的临床试验就差不多结束了。” 提起自己的专业，孙二狗说话顿时流畅了起来。 而小护士也早就料到了似的，又跟他聊了一会数据方面的事，等孙二狗适应了之后这才貌似无意的问 节102 蒙日战争 节102 日本，大田港。 经过紧张的施工后，关家的大田要塞已经基本完工，甚至绝大多数的火炮都已经安装到位了，目前剩下的就是最后的清理以及装修工作。 大田要塞的设计方案脱胎于崇明要塞，而崇明要塞的设计理念则吸收了棱堡淡出历史舞台前最为成熟的设计理念。 在肖恒的历史上，让棱堡消失的是新型开花弹，而消失的时间则是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的几十年前。 可以说棱堡的出现很大程度上是火炮的发展而倒逼出来的。 防守能力与进攻能力一直都在不断迭代，时而防守方占优，时而进攻方占优。 而在棱堡最为辉煌的年月里，当然是防守方更占据优势——更高的地形使得防守方的火炮射程更远，而坚固的城墙则给了防守方的炮手以足够的防御，比起进攻方的炮手要安全得多。 另外实心炮弹对于防御工事的伤害非常有限，尤其是以坚固的青石筑成的堡垒，一发炮弹打上去就留下个白点的情况屡见不鲜，顶多也只能敲下点碎石罢了。 而对于秦府用钢筋水泥浇筑而成的防御工事来说，普通实心弹一点威胁都没有——别说是实心弹了，就连秦府现役的开花弹，对于这种钢筋水泥工事也是毫无办法。 毕竟黑火药开花弹的威力还是小了些。 在肖恒的历史上，开花弹问世之后棱堡体系也坚持了很长一段时间，原因就在于开花弹的威力和发射方式。 最开始开花弹的威力肯定是不足的，不过随着化学工业的发展和各种炸药的发明，从爆炸威力上来看似乎已经足够了？ 但只有弹药威力够大还不足以撼动棱堡体系。 由于当时开花弹的外壳无法承受过高膛压的关系，所以能发射开花弹的火炮基本上都是臼炮或榴弹炮，其发射的炮弹没有穿透力，只能在工事表面爆炸，所以破坏力十分有限。 而对于目前的秦府来说这并不是个问题，由于有着相对先进的冶金经验的关系，所以秦府的开花弹并不存在外壳质量问题。 事实上无论是海阎王号上的舰炮还是75真理事实上都是加农炮，其炮管的身管更长、炮弹初速更大，炮弹飞行的弹道也弧度更小。 而这样的特点就带来了曲射炮所没有的好处——穿透力更强。 如果是以75小姐来发射开花弹的话，日本，大田港。 经过紧张的施工后，关家的大田要塞已经基本完工，甚至绝大多数的火炮都已经安装到位了，目前剩下的就是最后的清理以及装修工作。 大田要塞的设计方案脱胎于崇明要塞，而崇明要塞的设计理念则吸收了棱堡淡出历史舞台前最为成熟的设计理念。 在肖恒的历史上，让棱堡消失的是新型开花弹，而消失的时间则是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的几十年前。 可以说棱堡的出现很大程度上是火炮的发展而倒逼出来的。 防守能力与进攻能力一直都在不断迭代，时而防守方占优，时而进攻方占优。 而在棱堡最为辉煌的年月里，当然是防守方更占据优势——更高的地形使得防守方的火炮射程更远，而坚固的城墙则给了防守方的炮手以足够的防御，比起进攻方的炮手要安全得多。 另外实心炮弹对于防御工事的伤害非常有限，尤其是以坚固的青石筑成的堡垒，一发炮弹打上去就留下个白点的情况屡见不鲜，顶多也只能敲下点碎石罢了。 而对于秦府用钢筋水泥浇筑而成的防御工事来说，普通实心弹一点威胁都没有——别说是实心弹了，就连秦府现役的开花弹，对于这种钢筋水泥工事也是毫无办法。 毕竟黑火药开花弹的威力还是小了些。 在肖恒的历史上，开花弹问世之后棱堡体系也坚持了很长一段时间，原因就在于开花弹的威力和发射方式。 最开始开花弹的威力肯定是不足的，不过随着化学工业的发展和各种炸药的发明，从爆炸威力上来看似乎已经足够了？ 但只有弹药威力够大还不足以撼动棱堡体系。 由于当时开花弹的外壳无法承受过高膛压的关系，所以能发射开花弹的火炮基本上都是臼炮或榴弹炮，其发射的炮弹没有穿透力，只能在工事表面爆炸，所以破坏力十分有限。 而对于目前的秦府来说这并不是个问题，由于有着相对先进的冶金经验的关系，所以秦府的开花弹并不存在外壳质量问题。 事实上无论是海阎王号上的舰炮还是75真理事实上都是加农炮，其炮管的身管更长、炮弹初速更大，炮弹飞行的弹道也弧度更小。 而这样的特点就带来了曲射炮所没有的好处——穿透力更强。 如果是以75小姐来发射开花弹的话，日本，大田港。 经过紧张的施工后，关家的大田要塞已经基本完工，甚至绝大多数的火炮都已经安装到位了，目前剩下的就是最后的清理以及装修工作。 大田要塞的设计方案脱胎于崇明要塞，而崇明要塞的设计理念则吸收了棱堡淡出历史舞台前最为成熟的设计理念。 在肖恒的历史上，让棱堡消失的是新型开花弹，而消失的时间则是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的几十年前。 可以说棱堡的出现很大程度上是火炮的发展而倒逼出来的。 防守能力与进攻能力一直都在不断迭代，时而防守方占优，时而进攻方占优。 而在棱堡最为辉煌的年月里，当然是防守方更占据优势——更高的地形使得防守方的火炮射程更远，而坚固的城墙则给了防守方的炮手以足够的防御，比起进攻方的炮手要安全得多。 另外实心炮弹对于防御工事的伤害非常有限，尤其是以坚固的青石筑成的堡垒，一发炮弹打上去就留下个白点的情况屡见不鲜，顶多也只能敲下点碎石罢了。 而对于秦府用钢筋水泥浇筑而成的防御工事来说，普通实心弹一点威胁都没有——别说是实心弹了，就连秦府现役的开花弹，对于这种钢筋水泥工事也是毫无办法。 毕竟黑火药开花弹的威力还是小了些。 在肖恒的历史上，开花弹问世之后棱堡体系也坚持了很长一段时间，原因就在于开花弹的威力和发射方式。 最开始开花弹的威力肯定是不足的，不过随着化学工业的发展和各种炸药的发明，从爆炸威力上来看似乎已经足够了？ 但只有弹药威力够大还不足以撼动棱堡体系。 由于当时开花弹的外壳无法承受过高膛压的关系，所以能发射开花弹的火炮基本上都是臼炮或榴弹炮，其发射的炮弹没有穿透力，只能在工事表面爆炸，所以破坏力十分有限。 而对于目前的秦府来说这并不是个问题，由于有着相对先进的冶金经验的关系，所以秦府的开花弹并不存在外壳质量问题。 事实上无论是海阎王号上的舰炮还是75真理事实上都是加农炮，其炮管的身管更长、炮弹初速更大，炮弹飞行的弹道也弧度更小。 而这样的特点就带来了曲射炮所没有的好处——穿透力更强。 如果是以75小姐来发射开花弹的话，日本，大田港。 经过紧张的施工后，关家的大田要塞已经基本完工，甚至绝大多数的火炮都已经安装到位了，目前剩下的就是最后的清理以及装修工作。 大田要塞的设计方案脱胎于崇明要塞，而崇明要塞的设计理念则吸收了棱堡淡出历史舞台前最为成熟的设计理念。 在肖恒的历史上，让棱堡消失的是新型开花弹，而消失的时间则是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的几十年前。 可以说棱堡的出现很大程度上是火炮的发展而倒逼出来的。 防守能力与进攻能力一直都在不断迭代，时而防守方占优，时而进攻方占优。 而在棱堡最为辉煌的年月里，当然是防守方更占据优势——更高的地形使得防守方的火炮射程更远，而坚固的城墙则给了防守方的炮手以足够的防御，比起进攻方的炮手要安全得多。 另外实心炮弹对于防御工事的伤害非常有限，尤其是以坚固的青石筑成的堡垒，一发炮弹打上去就留下个白点的情况屡见不鲜，顶多也只能敲下点碎石罢了。 而对于秦府用钢筋水泥浇筑而成的防御工事来说，普通实心弹一点威胁都没有——别说是实心弹了，就连秦府现役的开花弹，对于这种钢筋水泥工事也是毫无办法。 毕竟黑火药开花弹的威力还是小了些。 在肖恒的历史上，开花弹问世之后棱堡体系也坚持了很长一段时间，原因就在于开花弹的威力和发射方式。 最开始开花弹的威力肯定是不足的，不过随着化学工业的发展和各种炸药的发明，从爆炸威力上来看似乎已经足够了？ 但只有弹药威力够大还不足以撼动棱堡体系。 由于当时开花弹的外壳无法承受过高膛压的关系，所以能发射开花弹的火炮基本上都是臼炮或榴弹炮，其发射的炮弹没有穿透力，只能在工事表面爆炸，所以破坏力十分有限。 而对于目前的秦府来说这并不是个问题，由于有着相对先进的冶金经验的关系，所以秦府的开花弹并不存在外壳质量问题。 事实上无论是海阎王号上的舰炮还是75真理事实上都是加农炮，其炮管的身管更长、炮弹初速更大，炮弹飞行的弹道也弧度更小。 而这样的特点就带来了曲射炮所没有的好处——穿透力更强。 如果是以75小姐来发射开花弹的话，日本，大田港。 经过紧张的施工后，关家的大田要塞已经基本完工，甚至绝大多数的火炮都已经安装到位了，目前剩下的就是最后的清理以及装修工作。 大田要塞的设计方案脱胎于崇明要塞，而崇明要塞的设计理念则吸收了棱堡淡出历史舞台前最为成熟的设计理念。 在肖恒的历史上，让棱堡消失的是新型开花弹，而消失的时间则是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的几十年前。 可以说棱堡的出现很大程度上是火炮的发展而倒逼出来的。 防守能力与进攻能力一直都在不断迭代，时而防守方占优，时而进攻方占优。 而在棱堡最为辉煌的年月里，当然是防守方更占据优势——更高的地形使得防守方的火炮射程更远，而坚固的城墙则给了防守方的炮手以足够的防御，比起进攻方的炮手要安全得多。 另外实心炮弹对于防御工事的伤害非常有限，尤其是以坚固的青石筑成的堡垒，一发炮弹打上去就留下个白点的情况屡见不鲜，顶多也只能敲下点碎石罢了。 而对于秦府用钢筋水泥浇筑而成的防御工事来说，普通实心弹一点威胁都没有——别说是实心弹了，就连秦府现役的开花弹，对于这种钢筋水泥工事也是毫无办法。 毕竟黑火药开花弹的威力还是小了些。 在肖恒的历史上，开花弹问世之后棱堡体系也坚持了很长一段时间，原因就在于开花弹的威力和发射方式。 最开始开花弹的威力肯定是不足的，不过随着化学工业的发展和各种炸药的发明，从爆炸威力上来看似乎已经足够了？ 但只有弹药威力够大还不足以撼动棱堡体系。 由于当时开花弹的外壳无法承受过高膛压的关系，所以能发射开花弹的火炮基本上都是臼炮或榴弹炮，其发射的炮弹没有穿透力，只能在工事表面爆炸，所以破坏力十分有限。 而对于目前的秦府来说这并不是个问题，由于有着相对先进的冶金经验的关系，所以秦府的开花弹并不存在外壳质量问题。 事实上无论是海阎王号上的舰炮还是75真理事实上都是加农炮，其炮管的身管更长、炮弹初速更大，炮弹飞行的弹道也弧度更小。 而这样的特点就带来了曲射炮所没有的好处——穿透力更强。 如果是以75小姐来发射开花弹的话， 节103 胶着 节103 随着海阎王号的近距离额观察终于确定，蒙日战争的确打响了。 与肖恒历史上蒙元使用平底儿内河船不同，这次由于有着曾经南海霸主蒲家的帮助，蒙军的舰船极为先进，基本都是500料以上的福船，其中的旗舰甚至超过2500料！ 现如今换装了这种超级大船，照理说无论什么“神风”都救不了日本人了……但谁知神风未到，英国人倒是参与进来了。 海滩上的战斗，正处于僵持状态。 福船虽大，但其毕竟是远洋海船，其吃水较深无法直接抵达岸边，各种作战人员只能通过小艇来运输。 而幕府方面的人数虽然少了些，但坐拥地利，对在岸边登陆的蒙军予以迎头痛击。 一时间双方达成了微妙的平衡，蒙元一方既不能进、又不能退，无数好汉白白牺牲在了沙滩上。 也许这就是世界上最早的抢滩登陆战了吧？ 海阎王号，主桅杆瞭望台上。 关鳞和一名新人海员一起端着望远镜看着远方的战况。 “蒙军这次可是吃了大亏，再这么下去搞不好要输了……你觉得呢？” 关鳞放下望远镜，问旁边那位新人海员道。 “我觉得……不会。”那新人海员知道这是顶头上司在考教自己，所以回答的十分谨慎，理清了思路之后这才详细解释道： “虽然场面上看似蒙军处于劣势，但实际上这只是蒙军的试探性进攻。只分出了不到五分之一的兵力就将幕府军牢牢的吸引在这片沙滩上了……随着海阎王号的近距离额观察终于确定，蒙日战争的确打响了。 与肖恒历史上蒙元使用平底儿内河船不同，这次由于有着曾经南海霸主蒲家的帮助，蒙军的舰船极为先进，基本都是500料以上的福船，其中的旗舰甚至超过2500料！ 现如今换装了这种超级大船，照理说无论什么“神风”都救不了日本人了……但谁知神风未到，英国人倒是参与进来了。 海滩上的战斗，正处于僵持状态。 福船虽大，但其毕竟是远洋海船，其吃水较深无法直接抵达岸边，各种作战人员只能通过小艇来运输。 而幕府方面的人数虽然少了些，但坐拥地利，对在岸边登陆的蒙军予以迎头痛击。 一时间双方达成了微妙的平衡，蒙元一方既不能进、又不能退，无数好汉白白牺牲在了沙滩上。 也许这就是世界上最早的抢滩登陆战了吧？ 海阎王号，主桅杆瞭望台上。 关鳞和一名新人海员一起端着望远镜看着远方的战况。 “蒙军这次可是吃了大亏，再这么下去搞不好要输了……你觉得呢？” 关鳞放下望远镜，问旁边那位新人海员道。 “我觉得……不会。”那新人海员知道这是顶头上司在考教自己，所以回答的十分谨慎，理清了思路之后这才详细解释道： “虽然场面上看似蒙军处于劣势，但实际上这只是蒙军的试探性进攻。只分出了不到五分之一的兵力就将幕府军牢牢的吸引在这片沙滩上了……随着海阎王号的近距离额观察终于确定，蒙日战争的确打响了。 与肖恒历史上蒙元使用平底儿内河船不同，这次由于有着曾经南海霸主蒲家的帮助，蒙军的舰船极为先进，基本都是500料以上的福船，其中的旗舰甚至超过2500料！ 现如今换装了这种超级大船，照理说无论什么“神风”都救不了日本人了……但谁知神风未到，英国人倒是参与进来了。 海滩上的战斗，正处于僵持状态。 福船虽大，但其毕竟是远洋海船，其吃水较深无法直接抵达岸边，各种作战人员只能通过小艇来运输。 而幕府方面的人数虽然少了些，但坐拥地利，对在岸边登陆的蒙军予以迎头痛击。 一时间双方达成了微妙的平衡，蒙元一方既不能进、又不能退，无数好汉白白牺牲在了沙滩上。 也许这就是世界上最早的抢滩登陆战了吧？ 海阎王号，主桅杆瞭望台上。 关鳞和一名新人海员一起端着望远镜看着远方的战况。 “蒙军这次可是吃了大亏，再这么下去搞不好要输了……你觉得呢？” 关鳞放下望远镜，问旁边那位新人海员道。 “我觉得……不会。”那新人海员知道这是顶头上司在考教自己，所以回答的十分谨慎，理清了思路之后这才详细解释道： “虽然场面上看似蒙军处于劣势，但实际上这只是蒙军的试探性进攻。只分出了不到五分之一的兵力就将幕府军牢牢的吸引在这片沙滩上了……随着海阎王号的近距离额观察终于确定，蒙日战争的确打响了。 与肖恒历史上蒙元使用平底儿内河船不同，这次由于有着曾经南海霸主蒲家的帮助，蒙军的舰船极为先进，基本都是500料以上的福船，其中的旗舰甚至超过2500料！ 现如今换装了这种超级大船，照理说无论什么“神风”都救不了日本人了……但谁知神风未到，英国人倒是参与进来了。 海滩上的战斗，正处于僵持状态。 福船虽大，但其毕竟是远洋海船，其吃水较深无法直接抵达岸边，各种作战人员只能通过小艇来运输。 而幕府方面的人数虽然少了些，但坐拥地利，对在岸边登陆的蒙军予以迎头痛击。 一时间双方达成了微妙的平衡，蒙元一方既不能进、又不能退，无数好汉白白牺牲在了沙滩上。 也许这就是世界上最早的抢滩登陆战了吧？ 海阎王号，主桅杆瞭望台上。 关鳞和一名新人海员一起端着望远镜看着远方的战况。 “蒙军这次可是吃了大亏，再这么下去搞不好要输了……你觉得呢？” 关鳞放下望远镜，问旁边那位新人海员道。 “我觉得……不会。”那新人海员知道这是顶头上司在考教自己，所以回答的十分谨慎，理清了思路之后这才详细解释道： “虽然场面上看似蒙军处于劣势，但实际上这只是蒙军的试探性进攻。只分出了不到五分之一的兵力就将幕府军牢牢的吸引在这片沙滩上了……随着海阎王号的近距离额观察终于确定，蒙日战争的确打响了。 与肖恒历史上蒙元使用平底儿内河船不同，这次由于有着曾经南海霸主蒲家的帮助，蒙军的舰船极为先进，基本都是500料以上的福船，其中的旗舰甚至超过2500料！ 现如今换装了这种超级大船，照理说无论什么“神风”都救不了日本人了……但谁知神风未到，英国人倒是参与进来了。 海滩上的战斗，正处于僵持状态。 福船虽大，但其毕竟是远洋海船，其吃水较深无法直接抵达岸边，各种作战人员只能通过小艇来运输。 而幕府方面的人数虽然少了些，但坐拥地利，对在岸边登陆的蒙军予以迎头痛击。 一时间双方达成了微妙的平衡，蒙元一方既不能进、又不能退，无数好汉白白牺牲在了沙滩上。 也许这就是世界上最早的抢滩登陆战了吧？ 海阎王号，主桅杆瞭望台上。 关鳞和一名新人海员一起端着望远镜看着远方的战况。 “蒙军这次可是吃了大亏，再这么下去搞不好要输了……你觉得呢？” 关鳞放下望远镜，问旁边那位新人海员道。 “我觉得……不会。”那新人海员知道这是顶头上司在考教自己，所以回答的十分谨慎，理清了思路之后这才详细解释道： “虽然场面上看似蒙军处于劣势，但实际上这只是蒙军的试探性进攻。只分出了不到五分之一的兵力就将幕府军牢牢的吸引在这片沙滩上了……随着海阎王号的近距离额观察终于确定，蒙日战争的确打响了。 与肖恒历史上蒙元使用平底儿内河船不同，这次由于有着曾经南海霸主蒲家的帮助，蒙军的舰船极为先进，基本都是500料以上的福船，其中的旗舰甚至超过2500料！ 现如今换装了这种超级大船，照理说无论什么“神风”都救不了日本人了……但谁知神风未到，英国人倒是参与进来了。 海滩上的战斗，正处于僵持状态。 福船虽大，但其毕竟是远洋海船，其吃水较深无法直接抵达岸边，各种作战人员只能通过小艇来运输。 而幕府方面的人数虽然少了些，但坐拥地利，对在岸边登陆的蒙军予以迎头痛击。 一时间双方达成了微妙的平衡，蒙元一方既不能进、又不能退，无数好汉白白牺牲在了沙滩上。 也许这就是世界上最早的抢滩登陆战了吧？ 海阎王号，主桅杆瞭望台上。 关鳞和一名新人海员一起端着望远镜看着远方的战况。 “蒙军这次可是吃了大亏，再这么下去搞不好要输了……你觉得呢？” 关鳞放下望远镜，问旁边那位新人海员道。 “我觉得……不会。”那新人海员知道这是顶头上司在考教自己，所以回答的十分谨慎，理清了思路之后这才详细解释道： “虽然场面上看似蒙军处于劣势，但实际上这只是蒙军的试探性进攻。只分出了不到五分之一的兵力就将幕府军牢牢的吸引在这片沙滩上了……随着海阎王号的近距离额观察终于确定，蒙日战争的确打响了。 与肖恒历史上蒙元使用平底儿内河船不同，这次由于有着曾经南海霸主蒲家的帮助，蒙军的舰船极为先进，基本都是500料以上的福船，其中的旗舰甚至超过2500料！ 现如今换装了这种超级大船，照理说无论什么“神风”都救不了日本人了……但谁知神风未到，英国人倒是参与进来了。 海滩上的战斗，正处于僵持状态。 福船虽大，但其毕竟是远洋海船，其吃水较深无法直接抵达岸边，各种作战人员只能通过小艇来运输。 而幕府方面的人数虽然少了些，但坐拥地利，对在岸边登陆的蒙军予以迎头痛击。 一时间双方达成了微妙的平衡，蒙元一方既不能进、又不能退，无数好汉白白牺牲在了沙滩上。 也许这就是世界上最早的抢滩登陆战了吧？ 海阎王号，主桅杆瞭望台上。 关鳞和一名新人海员一起端着望远镜看着远方的战况。 “蒙军这次可是吃了大亏，再这么下去搞不好要输了……你觉得呢？” 关鳞放下望远镜，问旁边那位新人海员道。 “我觉得……不会。”那新人海员知道这是顶头上司在考教自己，所以回答的十分谨慎，理清了思路之后这才详细解释道： “虽然场面上看似蒙军处于劣势，但实际上这只是蒙军的试探性进攻。只分出了不到五分之一的兵力就将幕府军牢牢的吸引在这片沙滩上了……随着海阎王号的近距离额观察终于确定，蒙日战争的确打响了。 与肖恒历史上蒙元使用平底儿内河船不同，这次由于有着曾经南海霸主蒲家的帮助，蒙军的舰船极为先进，基本都是500料以上的福船，其中的旗舰甚至超过2500料！ 现如今换装了这种超级大船，照理说无论什么“神风”都救不了日本人了……但谁知神风未到，英国人倒是参与进来了。 海滩上的战斗，正处于僵持状态。 福船虽大，但其毕竟是远洋海船，其吃水较深无法直接抵达岸边，各种作战人员只能通过小艇来运输。 而幕府方面的人数虽然少了些，但坐拥地利，对在岸边登陆的蒙军予以迎头痛击。 一时间双方达成了微妙的平衡，蒙元一方既不能进、又不能退，无数好汉白白牺牲在了沙滩上。 也许这就是世界上最早的抢滩登陆战了吧？ 海阎王号，主桅杆瞭望台上。 关鳞和一名新人海员一起端着望远镜看着远方的战况。 “蒙军这次可是吃了大亏，再这么下去搞不好要输了……你觉得呢？” 关鳞放下望远镜，问旁边那位新人海员道。 “我觉得……不会。”那新人海员知道这是顶头上司在考教自己，所以回答的十分谨慎，理清了思路之后这才详细解释道： “虽然场面上看似蒙军处于劣势，但实际上这只是蒙军的试探性进攻。只分出了不到五分之一的兵力就将幕府军牢牢的吸引在这片沙滩上了…… 节104 败北 节104 硝烟缓缓升腾，随着海风渐渐淡去。 浪花锲而不舍的冲上海滩，又渐而退去，抚平了杂乱的脚印、冲淡了暗沉的血迹。 一支失去了主人的步枪，在浪花冲刷中一点点的沉入到海沙里，而凌乱的竹杆箭则被浪花冲上了沙滩，整齐的排列在海岸线上。 战争的痕迹正在自然的力量下逐渐散去，然而远方的杀戮却并未停止。 幕府军从未遇到过类似蒙元这样的敌人。 日本多山且面积狭窄，根本容不下大规模的骑兵。而当曾经纵横欧洲的蒙元枪骑兵踏上这片土地之后，等待着他们的必然是一边倒的屠杀。 况且蒙元在吞掉大金之后，还从金人手中获得了秦府黑科技的加成……虽然在秦府看来棉甲的性能并不出色，骑兵刀这种冷兵器更不值一提，但对于幕府军来说这两样黑科技直接让蒙军变成了不可战胜的敌人。 无力的竹箭与孱弱的前膛枪打不穿棉甲，武士的铠甲在骑兵刀面前更是不值一提……整个战场先是呈现一面倒的趋势，随后就演变成了一场追杀。 溃不成军的幕府足轻们慌不择路的躲进农田、躲进山林。 对于这些被击溃的零散势力，蒙军枪骑兵并未追赶，而是将注意力完全集中到最大规模的那股败兵上。 而领导着这股败军的，正是足利幕府旗下大将田中树人。 面对蒙军枪骑兵的穷追猛打，足轻们打也打不过，逃也逃不掉，只能无助的抱成一团等待着死亡的来临。 硝烟缓缓升腾，随着海风渐渐淡去。 浪花锲而不舍的冲上海滩，又渐而退去，抚平了杂乱的脚印、冲淡了暗沉的血迹。 一支失去了主人的步枪，在浪花冲刷中一点点的沉入到海沙里，而凌乱的竹杆箭则被浪花冲上了沙滩，整齐的排列在海岸线上。 战争的痕迹正在自然的力量下逐渐散去，然而远方的杀戮却并未停止。 幕府军从未遇到过类似蒙元这样的敌人。 日本多山且面积狭窄，根本容不下大规模的骑兵。而当曾经纵横欧洲的蒙元枪骑兵踏上这片土地之后，等待着他们的必然是一边倒的屠杀。 况且蒙元在吞掉大金之后，还从金人手中获得了秦府黑科技的加成……虽然在秦府看来棉甲的性能并不出色，骑兵刀这种冷兵器更不值一提，但对于幕府军来说这两样黑科技直接让蒙军变成了不可战胜的敌人。 无力的竹箭与孱弱的前膛枪打不穿棉甲，武士的铠甲在骑兵刀面前更是不值一提……整个战场先是呈现一面倒的趋势，随后就演变成了一场追杀。 溃不成军的幕府足轻们慌不择路的躲进农田、躲进山林。 对于这些被击溃的零散势力，蒙军枪骑兵并未追赶，而是将注意力完全集中到最大规模的那股败兵上。 而领导着这股败军的，正是足利幕府旗下大将田中树人。 面对蒙军枪骑兵的穷追猛打，足轻们打也打不过，逃也逃不掉，只能无助的抱成一团等待着死亡的来临。 硝烟缓缓升腾，随着海风渐渐淡去。 浪花锲而不舍的冲上海滩，又渐而退去，抚平了杂乱的脚印、冲淡了暗沉的血迹。 一支失去了主人的步枪，在浪花冲刷中一点点的沉入到海沙里，而凌乱的竹杆箭则被浪花冲上了沙滩，整齐的排列在海岸线上。 战争的痕迹正在自然的力量下逐渐散去，然而远方的杀戮却并未停止。 幕府军从未遇到过类似蒙元这样的敌人。 日本多山且面积狭窄，根本容不下大规模的骑兵。而当曾经纵横欧洲的蒙元枪骑兵踏上这片土地之后，等待着他们的必然是一边倒的屠杀。 况且蒙元在吞掉大金之后，还从金人手中获得了秦府黑科技的加成……虽然在秦府看来棉甲的性能并不出色，骑兵刀这种冷兵器更不值一提，但对于幕府军来说这两样黑科技直接让蒙军变成了不可战胜的敌人。 无力的竹箭与孱弱的前膛枪打不穿棉甲，武士的铠甲在骑兵刀面前更是不值一提……整个战场先是呈现一面倒的趋势，随后就演变成了一场追杀。 溃不成军的幕府足轻们慌不择路的躲进农田、躲进山林。 对于这些被击溃的零散势力，蒙军枪骑兵并未追赶，而是将注意力完全集中到最大规模的那股败兵上。 而领导着这股败军的，正是足利幕府旗下大将田中树人。 面对蒙军枪骑兵的穷追猛打，足轻们打也打不过，逃也逃不掉，只能无助的抱成一团等待着死亡的来临。 硝烟缓缓升腾，随着海风渐渐淡去。 浪花锲而不舍的冲上海滩，又渐而退去，抚平了杂乱的脚印、冲淡了暗沉的血迹。 一支失去了主人的步枪，在浪花冲刷中一点点的沉入到海沙里，而凌乱的竹杆箭则被浪花冲上了沙滩，整齐的排列在海岸线上。 战争的痕迹正在自然的力量下逐渐散去，然而远方的杀戮却并未停止。 幕府军从未遇到过类似蒙元这样的敌人。 日本多山且面积狭窄，根本容不下大规模的骑兵。而当曾经纵横欧洲的蒙元枪骑兵踏上这片土地之后，等待着他们的必然是一边倒的屠杀。 况且蒙元在吞掉大金之后，还从金人手中获得了秦府黑科技的加成……虽然在秦府看来棉甲的性能并不出色，骑兵刀这种冷兵器更不值一提，但对于幕府军来说这两样黑科技直接让蒙军变成了不可战胜的敌人。 无力的竹箭与孱弱的前膛枪打不穿棉甲，武士的铠甲在骑兵刀面前更是不值一提……整个战场先是呈现一面倒的趋势，随后就演变成了一场追杀。 溃不成军的幕府足轻们慌不择路的躲进农田、躲进山林。 对于这些被击溃的零散势力，蒙军枪骑兵并未追赶，而是将注意力完全集中到最大规模的那股败兵上。 而领导着这股败军的，正是足利幕府旗下大将田中树人。 面对蒙军枪骑兵的穷追猛打，足轻们打也打不过，逃也逃不掉，只能无助的抱成一团等待着死亡的来临。 硝烟缓缓升腾，随着海风渐渐淡去。 浪花锲而不舍的冲上海滩，又渐而退去，抚平了杂乱的脚印、冲淡了暗沉的血迹。 一支失去了主人的步枪，在浪花冲刷中一点点的沉入到海沙里，而凌乱的竹杆箭则被浪花冲上了沙滩，整齐的排列在海岸线上。 战争的痕迹正在自然的力量下逐渐散去，然而远方的杀戮却并未停止。 幕府军从未遇到过类似蒙元这样的敌人。 日本多山且面积狭窄，根本容不下大规模的骑兵。而当曾经纵横欧洲的蒙元枪骑兵踏上这片土地之后，等待着他们的必然是一边倒的屠杀。 况且蒙元在吞掉大金之后，还从金人手中获得了秦府黑科技的加成……虽然在秦府看来棉甲的性能并不出色，骑兵刀这种冷兵器更不值一提，但对于幕府军来说这两样黑科技直接让蒙军变成了不可战胜的敌人。 无力的竹箭与孱弱的前膛枪打不穿棉甲，武士的铠甲在骑兵刀面前更是不值一提……整个战场先是呈现一面倒的趋势，随后就演变成了一场追杀。 溃不成军的幕府足轻们慌不择路的躲进农田、躲进山林。 对于这些被击溃的零散势力，蒙军枪骑兵并未追赶，而是将注意力完全集中到最大规模的那股败兵上。 而领导着这股败军的，正是足利幕府旗下大将田中树人。 面对蒙军枪骑兵的穷追猛打，足轻们打也打不过，逃也逃不掉，只能无助的抱成一团等待着死亡的来临。 硝烟缓缓升腾，随着海风渐渐淡去。 浪花锲而不舍的冲上海滩，又渐而退去，抚平了杂乱的脚印、冲淡了暗沉的血迹。 一支失去了主人的步枪，在浪花冲刷中一点点的沉入到海沙里，而凌乱的竹杆箭则被浪花冲上了沙滩，整齐的排列在海岸线上。 战争的痕迹正在自然的力量下逐渐散去，然而远方的杀戮却并未停止。 幕府军从未遇到过类似蒙元这样的敌人。 日本多山且面积狭窄，根本容不下大规模的骑兵。而当曾经纵横欧洲的蒙元枪骑兵踏上这片土地之后，等待着他们的必然是一边倒的屠杀。 况且蒙元在吞掉大金之后，还从金人手中获得了秦府黑科技的加成……虽然在秦府看来棉甲的性能并不出色，骑兵刀这种冷兵器更不值一提，但对于幕府军来说这两样黑科技直接让蒙军变成了不可战胜的敌人。 无力的竹箭与孱弱的前膛枪打不穿棉甲，武士的铠甲在骑兵刀面前更是不值一提……整个战场先是呈现一面倒的趋势，随后就演变成了一场追杀。 溃不成军的幕府足轻们慌不择路的躲进农田、躲进山林。 对于这些被击溃的零散势力，蒙军枪骑兵并未追赶，而是将注意力完全集中到最大规模的那股败兵上。 而领导着这股败军的，正是足利幕府旗下大将田中树人。 面对蒙军枪骑兵的穷追猛打，足轻们打也打不过，逃也逃不掉，只能无助的抱成一团等待着死亡的来临。 硝烟缓缓升腾，随着海风渐渐淡去。 浪花锲而不舍的冲上海滩，又渐而退去，抚平了杂乱的脚印、冲淡了暗沉的血迹。 一支失去了主人的步枪，在浪花冲刷中一点点的沉入到海沙里，而凌乱的竹杆箭则被浪花冲上了沙滩，整齐的排列在海岸线上。 战争的痕迹正在自然的力量下逐渐散去，然而远方的杀戮却并未停止。 幕府军从未遇到过类似蒙元这样的敌人。 日本多山且面积狭窄，根本容不下大规模的骑兵。而当曾经纵横欧洲的蒙元枪骑兵踏上这片土地之后，等待着他们的必然是一边倒的屠杀。 况且蒙元在吞掉大金之后，还从金人手中获得了秦府黑科技的加成……虽然在秦府看来棉甲的性能并不出色，骑兵刀这种冷兵器更不值一提，但对于幕府军来说这两样黑科技直接让蒙军变成了不可战胜的敌人。 无力的竹箭与孱弱的前膛枪打不穿棉甲，武士的铠甲在骑兵刀面前更是不值一提……整个战场先是呈现一面倒的趋势，随后就演变成了一场追杀。 溃不成军的幕府足轻们慌不择路的躲进农田、躲进山林。 对于这些被击溃的零散势力，蒙军枪骑兵并未追赶，而是将注意力完全集中到最大规模的那股败兵上。 而领导着这股败军的，正是足利幕府旗下大将田中树人。 面对蒙军枪骑兵的穷追猛打，足轻们打也打不过，逃也逃不掉，只能无助的抱成一团等待着死亡的来临。 硝烟缓缓升腾，随着海风渐渐淡去。 浪花锲而不舍的冲上海滩，又渐而退去，抚平了杂乱的脚印、冲淡了暗沉的血迹。 一支失去了主人的步枪，在浪花冲刷中一点点的沉入到海沙里，而凌乱的竹杆箭则被浪花冲上了沙滩，整齐的排列在海岸线上。 战争的痕迹正在自然的力量下逐渐散去，然而远方的杀戮却并未停止。 幕府军从未遇到过类似蒙元这样的敌人。 日本多山且面积狭窄，根本容不下大规模的骑兵。而当曾经纵横欧洲的蒙元枪骑兵踏上这片土地之后，等待着他们的必然是一边倒的屠杀。 况且蒙元在吞掉大金之后，还从金人手中获得了秦府黑科技的加成……虽然在秦府看来棉甲的性能并不出色，骑兵刀这种冷兵器更不值一提，但对于幕府军来说这两样黑科技直接让蒙军变成了不可战胜的敌人。 无力的竹箭与孱弱的前膛枪打不穿棉甲，武士的铠甲在骑兵刀面前更是不值一提……整个战场先是呈现一面倒的趋势，随后就演变成了一场追杀。 溃不成军的幕府足轻们慌不择路的躲进农田、躲进山林。 对于这些被击溃的零散势力，蒙军枪骑兵并未追赶，而是将注意力完全集中到最大规模的那股败兵上。 而领导着这股败军的，正是足利幕府旗下大将田中树人。 节105 扩散 节105 平安京室町，花之御所。这里是足利幕府的大本营。 从外表来看花之御所并无出奇之处，看起来不过就是三大间茅草屋，外加一个将三个屋子围起来的围墙罢了……既不宏伟，也不豪华。 不过这正是幕府将军足利义宣的居所。 在御所正中的大厅中，几名歌舞伎正在表演着歌舞，幕后的琴师弹着三味线，奇怪的音乐声在整个空间中回荡着。 如果是平时，足利义宣必然摇头晃脑的陶醉其中，摸着身边少女的大腿，喝着小酒……虽然此时尚未有“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之语，但足利义宣可以说早已深得其中三味。 然而今日今时，足利将军却有些坐卧不安。 远方的战争已经打响了，那么纠集了几千精锐和几千炮灰，同时还掏光了家底直接运去了上百门火炮……在经验丰富的英国人的指挥下，怎么想都应该不会输才是。 但不知为什么，从刚才开始足利义宣就一直觉得心惊肉跳的，仿佛有什么大事已经发生了。 坐在足利义宣左手边的一个英国人见足利义宣满脸的担忧，不由开口说了些什么，随后由站在他身后的那个有着传奇经历的日本人翻译道： “足利将军，您不必多虑……您有着强大的火力和忠诚的军队，再加上我们经验丰富的上尉指挥，一定会将那些野蛮人击溃在沙滩上的。” 虽然明知那个日本水手只是在重复英国人的话，但他直呼自己的名字还是令足利义宣感到有些不满。平安京室町，花之御所。这里是足利幕府的大本营。 从外表来看花之御所并无出奇之处，看起来不过就是三大间茅草屋，外加一个将三个屋子围起来的围墙罢了……既不宏伟，也不豪华。 不过这正是幕府将军足利义宣的居所。 在御所正中的大厅中，几名歌舞伎正在表演着歌舞，幕后的琴师弹着三味线，奇怪的音乐声在整个空间中回荡着。 如果是平时，足利义宣必然摇头晃脑的陶醉其中，摸着身边少女的大腿，喝着小酒……虽然此时尚未有“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之语，但足利义宣可以说早已深得其中三味。 然而今日今时，足利将军却有些坐卧不安。 远方的战争已经打响了，那么纠集了几千精锐和几千炮灰，同时还掏光了家底直接运去了上百门火炮……在经验丰富的英国人的指挥下，怎么想都应该不会输才是。 但不知为什么，从刚才开始足利义宣就一直觉得心惊肉跳的，仿佛有什么大事已经发生了。 坐在足利义宣左手边的一个英国人见足利义宣满脸的担忧，不由开口说了些什么，随后由站在他身后的那个有着传奇经历的日本人翻译道： “足利将军，您不必多虑……您有着强大的火力和忠诚的军队，再加上我们经验丰富的上尉指挥，一定会将那些野蛮人击溃在沙滩上的。” 虽然明知那个日本水手只是在重复英国人的话，但他直呼自己的名字还是令足利义宣感到有些不满。平安京室町，花之御所。这里是足利幕府的大本营。 从外表来看花之御所并无出奇之处，看起来不过就是三大间茅草屋，外加一个将三个屋子围起来的围墙罢了……既不宏伟，也不豪华。 不过这正是幕府将军足利义宣的居所。 在御所正中的大厅中，几名歌舞伎正在表演着歌舞，幕后的琴师弹着三味线，奇怪的音乐声在整个空间中回荡着。 如果是平时，足利义宣必然摇头晃脑的陶醉其中，摸着身边少女的大腿，喝着小酒……虽然此时尚未有“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之语，但足利义宣可以说早已深得其中三味。 然而今日今时，足利将军却有些坐卧不安。 远方的战争已经打响了，那么纠集了几千精锐和几千炮灰，同时还掏光了家底直接运去了上百门火炮……在经验丰富的英国人的指挥下，怎么想都应该不会输才是。 但不知为什么，从刚才开始足利义宣就一直觉得心惊肉跳的，仿佛有什么大事已经发生了。 坐在足利义宣左手边的一个英国人见足利义宣满脸的担忧，不由开口说了些什么，随后由站在他身后的那个有着传奇经历的日本人翻译道： “足利将军，您不必多虑……您有着强大的火力和忠诚的军队，再加上我们经验丰富的上尉指挥，一定会将那些野蛮人击溃在沙滩上的。” 虽然明知那个日本水手只是在重复英国人的话，但他直呼自己的名字还是令足利义宣感到有些不满。平安京室町，花之御所。这里是足利幕府的大本营。 从外表来看花之御所并无出奇之处，看起来不过就是三大间茅草屋，外加一个将三个屋子围起来的围墙罢了……既不宏伟，也不豪华。 不过这正是幕府将军足利义宣的居所。 在御所正中的大厅中，几名歌舞伎正在表演着歌舞，幕后的琴师弹着三味线，奇怪的音乐声在整个空间中回荡着。 如果是平时，足利义宣必然摇头晃脑的陶醉其中，摸着身边少女的大腿，喝着小酒……虽然此时尚未有“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之语，但足利义宣可以说早已深得其中三味。 然而今日今时，足利将军却有些坐卧不安。 远方的战争已经打响了，那么纠集了几千精锐和几千炮灰，同时还掏光了家底直接运去了上百门火炮……在经验丰富的英国人的指挥下，怎么想都应该不会输才是。 但不知为什么，从刚才开始足利义宣就一直觉得心惊肉跳的，仿佛有什么大事已经发生了。 坐在足利义宣左手边的一个英国人见足利义宣满脸的担忧，不由开口说了些什么，随后由站在他身后的那个有着传奇经历的日本人翻译道： “足利将军，您不必多虑……您有着强大的火力和忠诚的军队，再加上我们经验丰富的上尉指挥，一定会将那些野蛮人击溃在沙滩上的。” 虽然明知那个日本水手只是在重复英国人的话，但他直呼自己的名字还是令足利义宣感到有些不满。平安京室町，花之御所。这里是足利幕府的大本营。 从外表来看花之御所并无出奇之处，看起来不过就是三大间茅草屋，外加一个将三个屋子围起来的围墙罢了……既不宏伟，也不豪华。 不过这正是幕府将军足利义宣的居所。 在御所正中的大厅中，几名歌舞伎正在表演着歌舞，幕后的琴师弹着三味线，奇怪的音乐声在整个空间中回荡着。 如果是平时，足利义宣必然摇头晃脑的陶醉其中，摸着身边少女的大腿，喝着小酒……虽然此时尚未有“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之语，但足利义宣可以说早已深得其中三味。 然而今日今时，足利将军却有些坐卧不安。 远方的战争已经打响了，那么纠集了几千精锐和几千炮灰，同时还掏光了家底直接运去了上百门火炮……在经验丰富的英国人的指挥下，怎么想都应该不会输才是。 但不知为什么，从刚才开始足利义宣就一直觉得心惊肉跳的，仿佛有什么大事已经发生了。 坐在足利义宣左手边的一个英国人见足利义宣满脸的担忧，不由开口说了些什么，随后由站在他身后的那个有着传奇经历的日本人翻译道： “足利将军，您不必多虑……您有着强大的火力和忠诚的军队，再加上我们经验丰富的上尉指挥，一定会将那些野蛮人击溃在沙滩上的。” 虽然明知那个日本水手只是在重复英国人的话，但他直呼自己的名字还是令足利义宣感到有些不满。平安京室町，花之御所。这里是足利幕府的大本营。 从外表来看花之御所并无出奇之处，看起来不过就是三大间茅草屋，外加一个将三个屋子围起来的围墙罢了……既不宏伟，也不豪华。 不过这正是幕府将军足利义宣的居所。 在御所正中的大厅中，几名歌舞伎正在表演着歌舞，幕后的琴师弹着三味线，奇怪的音乐声在整个空间中回荡着。 如果是平时，足利义宣必然摇头晃脑的陶醉其中，摸着身边少女的大腿，喝着小酒……虽然此时尚未有“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之语，但足利义宣可以说早已深得其中三味。 然而今日今时，足利将军却有些坐卧不安。 远方的战争已经打响了，那么纠集了几千精锐和几千炮灰，同时还掏光了家底直接运去了上百门火炮……在经验丰富的英国人的指挥下，怎么想都应该不会输才是。 但不知为什么，从刚才开始足利义宣就一直觉得心惊肉跳的，仿佛有什么大事已经发生了。 坐在足利义宣左手边的一个英国人见足利义宣满脸的担忧，不由开口说了些什么，随后由站在他身后的那个有着传奇经历的日本人翻译道： “足利将军，您不必多虑……您有着强大的火力和忠诚的军队，再加上我们经验丰富的上尉指挥，一定会将那些野蛮人击溃在沙滩上的。” 虽然明知那个日本水手只是在重复英国人的话，但他直呼自己的名字还是令足利义宣感到有些不满。平安京室町，花之御所。这里是足利幕府的大本营。 从外表来看花之御所并无出奇之处，看起来不过就是三大间茅草屋，外加一个将三个屋子围起来的围墙罢了……既不宏伟，也不豪华。 不过这正是幕府将军足利义宣的居所。 在御所正中的大厅中，几名歌舞伎正在表演着歌舞，幕后的琴师弹着三味线，奇怪的音乐声在整个空间中回荡着。 如果是平时，足利义宣必然摇头晃脑的陶醉其中，摸着身边少女的大腿，喝着小酒……虽然此时尚未有“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之语，但足利义宣可以说早已深得其中三味。 然而今日今时，足利将军却有些坐卧不安。 远方的战争已经打响了，那么纠集了几千精锐和几千炮灰，同时还掏光了家底直接运去了上百门火炮……在经验丰富的英国人的指挥下，怎么想都应该不会输才是。 但不知为什么，从刚才开始足利义宣就一直觉得心惊肉跳的，仿佛有什么大事已经发生了。 坐在足利义宣左手边的一个英国人见足利义宣满脸的担忧，不由开口说了些什么，随后由站在他身后的那个有着传奇经历的日本人翻译道： “足利将军，您不必多虑……您有着强大的火力和忠诚的军队，再加上我们经验丰富的上尉指挥，一定会将那些野蛮人击溃在沙滩上的。” 虽然明知那个日本水手只是在重复英国人的话，但他直呼自己的名字还是令足利义宣感到有些不满。平安京室町，花之御所。这里是足利幕府的大本营。 从外表来看花之御所并无出奇之处，看起来不过就是三大间茅草屋，外加一个将三个屋子围起来的围墙罢了……既不宏伟，也不豪华。 不过这正是幕府将军足利义宣的居所。 在御所正中的大厅中，几名歌舞伎正在表演着歌舞，幕后的琴师弹着三味线，奇怪的音乐声在整个空间中回荡着。 如果是平时，足利义宣必然摇头晃脑的陶醉其中，摸着身边少女的大腿，喝着小酒……虽然此时尚未有“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之语，但足利义宣可以说早已深得其中三味。 然而今日今时，足利将军却有些坐卧不安。 远方的战争已经打响了，那么纠集了几千精锐和几千炮灰，同时还掏光了家底直接运去了上百门火炮……在经验丰富的英国人的指挥下，怎么想都应该不会输才是。 但不知为什么，从刚才开始足利义宣就一直觉得心惊肉跳的，仿佛有什么大事已经发生了。 坐在足利义宣左手边的一个英国人见足利义宣满脸的担忧，不由开口说了些什么，随后由站在他身后的那个有着传奇经历的日本人翻译道： “足利将军，您不必多虑……您 节106 文明 节106 日本群岛的主要大岛有九州、四国、本州以及北海道，而蒙军入侵的福冈正位于九州西南的海岸线上，与朝鲜半岛不过是一海之隔。 如果说九州岛与朝鲜半岛之间有什么屏障的话，那一定就是对马岛了。 对马岛横在朝鲜半岛与九州岛之间，从地理位置上来看，这里本应是兵家必争之地才对。 然而事实上由于日本国力要远强于朝鲜，并且日本海上力量也是压倒性的——毕竟当倭寇这么多年，无论是船只数量还是水手人数，朝鲜和日本根本没得比。 也正是因为如此，朝鲜常年处于守势而日本则处于攻势，所以幕府平时根本感觉不到这个战略要地的重要性。 在得知蒙军准备战争的时候，幕府虽然加强了对马岛的防御，但其间幕府却在石见银山上分了心，并且也未料到朝鲜败得如此之快，以至于对马岛的防御没有得到足够的加强，最后在蒙元大军饱和式登陆下瞬间陷落。 当蒙军占领了对马岛之后，九州岛堆起来说已经是门户大开了。 在如此危急关头，幕府唯一的凭依就是从英国人那里购买的火炮。 相较于秦府所使用的短管榴弹炮，幕府的火炮基本都是长管加农炮——也就是英国军舰上所使用的舰炮。 舰炮追求平滑的弹道和炮弹初速，所以它也就拥有了更长的炮管，而长炮管带来了准确性提升的同时也牺牲了移动性……别说是以幕府的后勤系统，就算对秦府来说这种老旧的胶农炮依然是后勤噩梦。 当然在拥有更轻便、威力更大的75真理的情况下，秦府根本不会考虑使用这种笨重的落后武器。 但对于幕府来说，这近百门舰炮却是好不容易攒下来的家底，只有啃硬骨头例如攻打关家村的时候才舍得动用几门，这次狙击蒙军可以说是下了血本了！ 然而天不遂人愿，尽管幕府紧急抽调军队在福冈设立狙击阵地，然而以数百加农炮为基础的滩头阵地并未如期让蒙军碰得头破血流。 蒙军毕竟刚刚经历过秦府开花弹的洗礼，无论是战术战法还是武器装备都有巨幅的提升，相对于幕府老旧的战术和武器已经形成了实质性的代差。 而且还不止如此，在战术思想和武器装备全面碾压的情况下幕府军的兵员素质和作战经验也远比不上蒙元，毕竟人家南征北战这么多年并且领地横跨欧亚大陆，这可都是凭实力打出来的。 在攻破了幕府的滩头阵地之后，接下来蒙军再没遇到什么像样的抵抗。 接下来的半个月时间，蒙军顺着平原一路南下，轻松占领了福冈、佐贺、熊本一线的大片土地。 而幕府军则节节败退，其中少部分精锐穿过北边的山地，通过马关海峡逃回了本州岛，而剩下的大部分幕府军要么死在了蒙军的铁蹄下，要么就被迫逃进了南方的广大山林之中。 …… 夜。 深山佛寺，火光摇曳，照亮了墙壁上的鬼画符以及正中央那横眉怒目面容扭曲的佛像。 窗外回荡着枭鸮短啼，如泣如诉、声声悲血。 火光之外的夜色浓稠得令人窒息，仿佛下一秒就会有什么不可名状的存在将人拖入那永恒的黑暗之中。 不知为什么，杰克一到这个时间就会想起之前听到的那些日本民俗传说……什么无面女、飞头蛮之类的妖魔鬼怪就不停的从脑海深处钻出来，压都压不下去。 杰克身为一名光荣的英国龙虾兵，此时却脱掉了他那身显眼的红色军服，反倒是身披羽织，下半身只穿一块兜裆布，像日本本地人一样露着两条毛茸茸的大白腿晃来晃去。 今晚是他负责守夜，而陪伴着他的除了昏黄的灯光之外就只有两名矮小黑瘦的足轻——而且那两名足轻此时正在殿外，偌大的佛堂里就只有鬼画符般的笔画以及面目狰狞的佛像陪着杰克。 要不……再叫个同伴起来？ 为了防止有人瞌睡，一般来说都要两人来守夜……即便再叫起来一个勋爵阁下也说不出什么吧？ 杰克这样想着，就起身准别去找人……突然，一个声音在杰克身后响起。 “喂！” “哇！！” 杰克吓得直接跳了起来，抓起手边的烧火棍就向身后抽打过去。 “啊————” “别打了！停！停下！” “上帝啊，该死的……是我！杰克！你发什么疯！？” “……” 一阵喧闹后，杰克终于冷静了下来：“原来是你啊，威尔，吓死我了……” “嘶，你还真下得去手。”同为龙虾兵的威尔哭笑不得。 “抱歉，抱歉……我很抱歉。”杰克耸耸肩，重新之坐回了篝火旁，“我最近的压力有点大。” “唉，又有谁的压力不大呢？”威尔一声叹息，两人再没了言语。 “对了，你怎么来了？”杰克问道。 “有点睡不着，又想起你这个胆小鬼今天一个人值夜，估计会害怕就来找你聊天了，谁曾想被你一顿毒打？”威尔没好气道——至于那两个同样一起值夜的足轻，似乎并没有被他算在“人”这个行列中去。 “抱歉，我再次声明我真的很抱歉。”杰克举起双手做投降状。 “行了，我原谅你了。”威尔拨弄着篝火，让它更亮了一些。 噼啪作响的木柴声中，两人再次沉默了起来。 “你说……咱们还能活着回去吗？”杰克的声音有些低落。 “谁知道呢，至少那些黄祸暂时没追上来——他们正忙着清缴本地大名呢。”威尔回答道。 “这也许是最近我听到的唯一一个好消息了。”杰克抱着小腿，脑袋放在膝盖上，整个人缩成了一团。 “不，还有另外一个好消息。”威尔答道，“接下来我们会到大分去，那里还没被蒙军占领。听日本人说从那里出海的话一直往北划就能回到本州岛，然后再沿着海岸一路向东就能回到大阪……” “……我们的舰队就停在大阪！”杰克眼睛一亮。 “不错！”威尔笑道。 杰克的惊喜没有持续太长时间，很快就想到了一个现实的问题：“可是我们没有船。” “日本人有船。”威尔说，“蒙军还没打到大分，我们到大分去找当地大名借船。” 大分位于九州岛的东北方，面相濑户内海，与四国岛遥遥相望。 威尔所说的航线实际上就是从濑户内海西侧一直穿越到东侧，最后抵达距离平安京最近的港口大阪。 这个计划算不上多么精妙，不过是打个时间差罢了，趁着蒙军忙着征服更富饶的地区时偷偷溜走。 火堆噼啪作响，有了盼头的两个龙虾兵终于安定了下来，然而事情却并没有他们想象中那么顺利。 次日清晨，正当杰克、威尔两个人正准备休息的时候，却突然发现远方的火光映红了半边天。 “那是……大分的方向。” 两名身着羽织、露着大毛腿的龙虾兵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底看到了一丝绝望，再没有了半点睡意。 一名幕府武士派出了足轻去打探消息，而其他人则坐在佛寺中焦急的等待着。 时间不长，去打探消息的足轻跑了回来，带回了所有人都不愿听道的噩耗。 他们看到了蒙军骑兵！ 一小队蒙军骑兵突袭了山那边的小县城，也不知道是失火还是有意纵火，总之那边的小县城已经大半陷入了火海。 两条腿的终究跑不过四条腿的。 况且蒙军还有绝对的兵力优势，他们有足够的能力占领相对富饶的平原，同时也能分出兵来攻打类似大分这样相对比较偏僻和贫瘠的地方。 随着蒙军出现的消息，整个队伍都陷入了绝望。 …… 与此同时，恭州招待所。 三名英国龙虾兵一脸忐忑的坐在招待所的平板床上，所有人的手中都捧着个搪瓷杯子，老实乖巧得仿佛小学生。 比起他们那些藏在日本深山之中的同袍，这几位被秦府侦察兵俘虏的龙虾兵可就幸运多了，不仅没有生命危险，甚至都不用承受蚊虫叮咬之苦…… 毕竟最近疟疾横行，蜀地这边虽然相对来说疫情还在可控范围之内，但秦府却不敢有半点松懈，尤其是对外口岸更是严格把关，外来人员必须在指定设施内经过一定时间的封闭隔离才可以外出活动。 而招待所这边自然就成了现成的隔离建筑。 这边早已安装好了各种纱窗、蚊帐，并且在出入口和卧室内都点有蚊香……最重要的是周围的排水设施都经过进一步的消、杀程序，基本斩断了疟疾的传播途径。 当然了，眼前这几位英国龙虾兵与其他人被隔离者还有所不同——天知道这些满世界乱跑的英国人身上究竟感染了多少种传染病，再怎么谨慎都不为过。 所以在这三位进入蜀地后就接受了远比其他人更严格的消毒与检查——包括剃头、泡药、全棵检查在内的各种手段都用上了。 好在这三位终于算是挺过来了，除了中途反抗挨了顿毒打之外，其他方面倒是没吃什么亏。 “日本人有船。”威尔说，“蒙军还没打到大分，我们到大分去找当地大名借船。” 大分位于九州岛的东北方，面相濑户内海，与四国岛遥遥相望。 威尔所说的航线实际上就是从濑户内海西侧一直穿越到东侧，最后抵达距离平安京最近的港口大阪。 这个计划算不上多么精妙，不过是打个时间差罢了，趁着蒙军忙着征服更富饶的地区时偷偷溜走。 火堆噼啪作响，有了盼头的两个龙虾兵终于安定了下来，然而事情却并没有他们想象中那么顺利。 次日清晨，正当杰克、威尔两个人正准备休息的时候，却突然发现远方的火光映红了半边天。 “那是……大分的方向。” 两名身着羽织、露着大毛腿的龙虾兵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底看到了一丝绝望，再没有了半点睡意。 一名幕府武士派出了足轻去打探消息，而其他人则坐在佛寺中焦急的等待着。 时间不长，去打探消息的足轻跑了回来，带回了所有人都不愿听道的噩耗。 他们看到了蒙军骑兵！ 一小队蒙军骑兵突袭了山那边的小县城，也不知道是失火还是有意纵火，总之那边的小县城已经大半陷入了火海。 两条腿的终究跑不过四条腿的。 况且蒙军还有绝对的兵力优势，他们有足够的能力占领相对富饶的平原，同时也能分出兵来攻打类似大分这样相对比较偏僻和贫瘠的地方。 随着蒙军出现的消息，整个队伍都陷入了绝望。 …… 与此同时，恭州招待所。 三名英国龙虾兵一脸忐忑的坐在招待所的平板床上，所有人的手中都捧着个搪瓷杯子，老实乖巧得仿佛小学生。 比起他们那些藏在日本深山之中的同袍，这几位被秦府侦察兵俘虏的龙虾兵可就幸运多了，不仅没有生命危险，甚至都不用承受蚊虫叮咬之苦…… 毕竟最近疟疾横行，蜀地这边虽然相对来说疫情还在可控范围之内，但秦府却不敢有半点松懈，尤其是对外口岸更是严格把关，外来人员必须在指定设施内经过一定时间的封闭隔离才可以外出活动。 而招待所这边自然就成了现成的隔离建筑。 这边早已安装好了各种纱窗、蚊帐，并且在出入口和卧室内都点有蚊香……最重要的是周围的排水设施都经过进一步的消、杀程序，基本斩断了疟疾的传播途径。 当然了，眼前这几位英国龙虾兵与其他人被隔离者还有所不同——天知道这些满世界乱跑的英国人身上究竟感染了多少种传染病，再怎么谨慎都不为过。 所以在这三位进入蜀地后就接受了远比其他人更严格的消毒与检查——包括剃头、泡药、全棵检查在内的各种手段都用上了。 好在这三位终于算是挺过来了，除了中途反抗挨了顿毒打之外，其他方面倒是没吃什么亏。 节107 冒险者号归来 节107 海上，浪花轻卷。 刚刚经历了美洲之旅的冒险者号一路劈波斩浪，带着满载的货物驶向热兰遮港。 船长室内，周小龙翻看着航海日志，做最后的检查——等抵达热兰遮后，这本航海日志将会与他的船长之位一起移交给关家的人。 作为秦府外派的临时船长，周小龙完美的完成了自己的任务，不仅带将所有人平安无事的带回来了，同时还完成了肖恒给他布置的所有任务目标。 冒险者号的货舱里堆满了整张整张的橡胶片以及一桶桶的金鸡纳树的树皮。 按照秦府的收购价，光是这两项货物的收益就足以让关家下定决心大肆扩张美洲航线了……更何况关家还从中美洲的土著居民手中获得了大量的黄金！ 不得不说，远洋贸易的利润的确容易上头，回航这一路，关家从上到下每一个船员的眼睛里都带着血丝——因为他们每天都兴奋得睡不着觉。 至于周小龙本人，除了关家所给出的工资之外还有些意外收获，例如之前从那些法国淘金者手里搞到的金沙就被算作是他的个人战利品了。 虽然比不上关家的贸易所得，但这些金沙也足足装满了一个首饰盒。 回到秦府只要稍微提炼一下周小龙就能金钗自由了。 至于打金钗做什么…… 咳咳，懂的都懂。 同样在船长室内奋笔疾书的还有大宋散人周旭庭，这位曾经的贵公子在经历过漫长的航海之后，人被晒黑了些，但身体却更加强壮了，气质上除了拥有传统文人的风流倜傥之外还多了一丝硬邦邦的男人味。 在本次旅行中，从周小龙这个船长到下面的水手可以说都发了大财，可周旭庭的个人财富却没什么增长。 一方面是因为他本身就是个添头，是关家雇佣周小龙的前提条件之一，所以关家自然不会为他支付不菲的薪水。 另一方面也是周旭庭志不在此。 作为含着金汤勺出生的周旭庭来说，他对于钱财之类的追求并不积极，但对于肖恒赋予给他的任务却深得他心——从最开始主笔写下《东游记》的第一个字开始，周旭庭基本上就将全部身心都扑到了这本旷世奇书身上。 肖恒虽然给过他一些提点，但这种东西毕竟是亲身经历过之后写出来才会深刻。 而作为推行白话文的典型，这本书注定会被大量印刷……这可是送上门来的名气啊！今后搞不好还会名留青史的！ 在这样巨大的荣誉面前，钱不钱之类的就太过俗气了。 “啧啧啧……这段写得真好，只可惜差了一首好词啊。”周旭庭摇头叹息道。 “你再做一首词不就完了？”周小龙合上了他的航海日志，小心翼翼的将它放进了抽屉中。 这本日志将一直跟随着冒险者号，直到它退役或是沉没。可以说这本日志就是这艘船的历史，而周小龙则是亲手开启它历史的人。 这样的荣誉，周小龙已经经历过一次了，而这一次则更加感慨。 “说得容易！诗词岂是想做就能做的？为赋新词强说愁是写不出好词来的！要有感而发，要触景生情……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懂吗？”周旭庭看着自己这位本家满不在乎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 “啊呜……困了呢，我去眯一会。”周小龙伸了个懒腰，摸掉眼角因打哈欠所渗出的泪水，毫不在意的转身走了。 周旭庭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想当初那首绝世好词可就是这个贱人给打断的！现在居然连一点歉意都没有！ “哼……” 周旭庭冷哼一声，眼睁睁的看着周小龙离开了——倒不是说他不想骂人，问题是他真骂不过。 不过想了一会，周旭庭忽然笑了起来，打开笔记本翻到最后，在上面写了一则小故事。 故事的主角么，当然就是周小龙啦！ 至于内容…… 一些来源于生活但高于生活的小改编，仅此而已。 周小龙还不知道自己即将“名留青史”，而那个小笑话也将成为令他一想起来就咬牙切齿的黑历史。 在经历过这样一个小插曲之后，冒险者号终于看到了台湾岛，又航行了半天时间穿过了台湾海峡，终于抵达了本次航行的终点——热兰遮港。 由于出于保密的考虑，冒险者号上并未装备电台，所以直到它出现在视距以内的时候，热兰遮港港务办公室这才开始组织迎接。 尽管很早以前肖恒就给出过世界地图，但作为第一批探明了美洲情况的冒险者，周小龙他们的经历当然会引起众多同学的以及其他人的关心。 在组织了一场迎接晚会后，周小龙他们也终于接触到了当前的最新消息。 疟疾在整个江南地区甚至包括大半个南海爆发，蒙元开始进驻江南的村庄、府县进行底层的统治……最后还有蒙日战争爆发的消息等等。 对于关家来说，蒙日战争无疑是最牵动他们心弦的。 既然现在已经得到了远比日本航线更加丰厚的贸易航线，那么在最坏的情况下，大田港那边是不是也可以放弃了？ 生出这种想法很正常，但若是他们看到大田要塞的规模之后，估计就不再会有这样的顾虑了。 那个基本上复制了崇明要塞的大田要塞，基本上就是本时代中最坚硬的堡垒，别说使用实心弹的蒙军了，就算是使用开花弹的秦府自己也没有把握正面硬吃下来……而且即便打下来了也将付出极为惨痛的代价。 当然了，随着甲苯的产量逐渐增多，秦府的炮弹爆炸部也将逐渐淘汰黑火药……到了那个时候，填装了高爆炸药的炮弹将会成为所有乌龟壳的噩梦。 一直以来矛与盾都是在不断进化的，有时候矛会锋利过盾，而有时候盾又坚固过矛……这个过程基本上是逐级进行，交替上升的。 然而现在的秦府已经在这条道路上走得太远了，以至于无论是手中的矛还是盾都已经领先其他文明一个时代了。 这样的代差之下，相较于其文明来说，秦府的盾就是世界上最坚固的盾，秦府的矛就是世界上最坚固的矛。除非秦府自相矛盾，否则没有人能守得住秦府的进攻，也没有人能攻破秦府的防守。 所以大田要塞那边其实已经成为本州岛乃至全日本最安全的地方……而在于大田要塞那边联系之后，冒险者号上的船员们终于算是放下心来。 至于秦府这边，周小龙早就草拟了一份简报，在经过热兰遮港港务办公室审核之后，已经发到了秦府秘书处。 而更详细的情报，将会由周小龙带着这批货物一齐回到四川之后，当面向肖恒报告。 在冒险者号抵达热兰遮的第二晚，港务办公室组织了一场小型的欢迎会与庆功会……其实就是大家一起找个借口吃点好吃的、喝点酒放松放松。 等酒过三巡之后，周小龙和关鳞两个人就拎着酒瓶、端着盘油炸花生和卤肉的拼盘离开了宴会厅，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小酌起来。 关鳞作为秦府第一舰长，是事实上的海军最高统帅，也必将成为未来的海军总司令——这可是近乎于兵部尚书的职位了！可以说是目前热兰遮港地位最高的存在。 不过也正因为如此，关鳞平日里都尽量不苟言笑，在这种庆祝的场合也基本都是点个头就走——不然领导在的话下面人也放不开。抽屉中。 这本日志将一直跟随着冒险者号，直到它退役或是沉没。可以说这本日志就是这艘船的历史，而周小龙则是亲手开启它历史的人。 这样的荣誉，周小龙已经经历过一次了，而这一次则更加感慨。 “说得容易！诗词岂是想做就能做的？为赋新词强说愁是写不出好词来的！要有感而发，要触景生情……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懂吗？”周旭庭看着自己这位本家满不在乎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 “啊呜……困了呢，我去眯一会。”周小龙伸了个懒腰，摸掉眼角因打哈欠所渗出的泪水，毫不在意的转身走了。 周旭庭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想当初那首绝世好词可就是这个贱人给打断的！现在居然连一点歉意都没有！ “哼……” 周旭庭冷哼一声，眼睁睁的看着周小龙离开了——倒不是说他不想骂人，问题是他真骂不过。 不过想了一会，周旭庭忽然笑了起来，打开笔记本翻到最后，在上面写了一则小故事。 故事的主角么，当然就是周小龙啦！ 至于内容…… 一些来源于生活但高于生活的小改编，仅此而已。 周小龙还不知道自己即将“名留青史”，而那个小笑话也将成为令他一想起来就咬牙切齿的黑历史。 在经历过这样一个小插曲之后，冒险者号终于看到了台湾岛，又航行了半天时间穿过了台湾海峡，终于抵达了本次航行的终点——热兰遮港。 由于出于保密的考虑，冒险者号上并未装备电台，所以直到它出现在视距以内的时候，热兰遮港港务办公室这才开始组织迎接。 尽管很早以前肖恒就给出过世界地图，但作为第一批探明了美洲情况的冒险者，周小龙他们的经历当然会引起众多同学的以及其他人的关心。 在组织了一场迎接晚会后，周小龙他们也终于接触到了当前的最新消息。 疟疾在整个江南地区甚至包括大半个南海爆发，蒙元开始进驻江南的村庄、府县进行底层的统治……最后还有蒙日战争爆发的消息等等。 对于关家来说，蒙日战争无疑是最牵动他们心弦的。 既然现在已经得到了远比日本航线更加丰厚的贸易航线，那么在最坏的情况下，大田港那边是不是也可以放弃了？ 生出这种想法很正常，但若是他们看到大田要塞的规模之后，估计就不再会有这样的顾虑了。 那个基本上复制了崇明要塞的大田要塞，基本上就是本时代中最坚硬的堡垒，别说使用实心弹的蒙军了，就算是使用开花弹的秦府自己也没有把握正面硬吃下来……而且即便打下来了也将付出极为惨痛的代价。 当然了，随着甲苯的产量逐渐增多，秦府的炮弹爆炸部也将逐渐淘汰黑火药……到了那个时候，填装了高爆炸药的炮弹将会成为所有乌龟壳的噩梦。 一直以来矛与盾都是在不断进化的，有时候矛会锋利过盾，而有时候盾又坚固过矛……这个过程基本上是逐级进行，交替上升的。 然而现在的秦府已经在这条道路上走得太远了，以至于无论是手中的矛还是盾都已经领先其他文明一个时代了。 这样的代差之下，相较于其文明来说，秦府的盾就是世界上最坚固的盾，秦府的矛就是世界上最坚固的矛。除非秦府自相矛盾，否则没有人能守得住秦府的进攻，也没有人能攻破秦府的防守。 所以大田要塞那边其实已经成为本州岛乃至全日本最安全的地方……而在于大田要塞那边联系之后，冒险者号上的船员们终于算是放下心来。 至于秦府这边，周小龙早就草拟了一份简报，在经过热兰遮港港务办公室审核之后，已经发到了秦府秘书处。 而更详细的情报，将会由周小龙带着这批货物一齐回到四川之后，当面向肖恒报告。 在冒险者号抵达热兰遮的第二晚，港务办公室组织了一场小型的欢迎会与庆功会……其实就是大家一起找个借口吃点好吃的、喝点酒放松放松。 等酒过三巡之后，周小龙和关鳞两个人就拎着酒瓶、端着盘油炸花生和卤肉的拼盘离开了宴会厅，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小酌起来。 关鳞作为秦府第一舰长，是事实上的海军最高统帅，也必将成为未来的海军总司令——这可是近乎于兵部尚书的职位了！可以说是目前热兰遮港地位最高的存在。 不过也正因为如此，关鳞平日里都尽量不苟言笑，在这种庆祝的场合也基本都是点个头就走——不然领导在的话下面人也放不开。 这趟旅程的各种经历以及 至于他之前的那艘运输舰，目前正在他同学 节108 时间 节108 恭州城招待所，小会议室里的会谈并没有现象中那么顺畅——事实上除了最开始的招呼之外，肖恒与那三名英国人存在着严重的交流障碍。 在中世纪到现代的几百年中，英语中的一些单词的拼写和读音发生了变化，一些词的语意渐渐发生了转变，还有一些词语后来干脆就消失不见了，这就导致了肖恒很难分辨出对方说话是什么意思。 而肖恒说话对方就更听不懂了……本身美国英语就跟英国英语有一定的差别，再加上一些现代才出现的俚语和词汇也让那三个英国人听得一脸懵逼。 而且最大的问题是英语词汇不像汉语，有些地方可以通过前后文来推测意思，但有些地方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 关键性的词汇意义不明的话整句话都会变成废话。 这也是为什么“英国人已经读不懂莎士比亚可中国人还能读懂诗经”的段子在后世广为流传的原因。 说英国人完全读不懂莎士比亚那肯定是扯淡，毕竟一些日常性的用语变化很小。 但问题就出在现代与古代语意、拼写完全不同的单词上，一旦某个句子里出现这样一个单词，整个句子都变得语意不明起来。 当然了，若是说现代的中国人能完全读懂诗经也有些不现实，不过至少字面意思还是能够理解的。 比起英国人看到一些长、难、生僻句就完全看不懂什么意思，说中国人看得懂诗经似乎也不算太过夸张。 汉语的优势就体现在这了。 至于后世那些公知竭尽全力的试图证明英国人能看懂莎士比亚但中国人却看不懂诗经…… 当然了，前半部分他们的确没错。英国人看莎士比亚的确不是每句话都看不懂…… 可这种“懂”和公知们说中国人看不懂诗经的“懂”根本就不是一回事——后者对中国人的要求是研究古文级别的“懂”，跟英国人理解语意的“懂”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懂”。 这叫什么？ 这就叫驰名双标。 难道真的有人看不懂“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吗？ 难道真的有人无法体会到“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的美好吗？ 当读到“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的文字时，作为后代子孙的我们依然能够体会到作者当初的心境与想法。 尽管过了过去了几千年，尽管字句的读音可能都已经不同了，但出生在现代的中国人依然能够通过阅读来与自己的祖先产生共鸣，甚至还能隔着历史欣赏古人的文采飞扬。 无论目的如何，说中国人读不懂诗经那可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不过道理归道理，汉语如何优秀对于解决肖恒现在的促进并无任何帮助。 经过了半天艰苦的交谈之后，虽然收获不多，但多少还是有一些。 首先当然是更新、校正了一下词汇库，与当前时代的英国英语进行了一定的同步。 其次就是得到了目前英国的第一手资料。 虽然这几个大头兵的地位不高，平时也很难接触到保密级别高的东西，但仅凭他们的日常生活就能推断出很多东西了。 根据这几名龙虾兵所提供的情况，肖恒推断目前的英国应该正处于圈地运动的末期、工业革命爆发的前夕。 此时的英国尚未有林立的烟囱，但纺织工厂已经遍地开花了，对美洲的殖民以及奴隶贸易为英国带来了大量的财富，与此同时科技、文化得到了大规模的发展，而社会生产力也正处于加速上升期。 在结束了与三名龙虾兵的会谈之后，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肖恒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先到秘书处办公室去了一趟。 秘书处的大佬们已经下班了，不过这里依然有几个文书正在帮忙整理明天的卷宗，所以下班的时间稍微晚了一些。 当他们看到肖恒进来之后，立即起身行礼道：“公子。” “嗯。”肖恒点点头，也没多说什么就进了自己的办公室，而文书们则见怪不怪的重新坐下继续自己的工作。 听着门外轻声的讨论声，肖恒从书架上找到一本厚重的手账册，翻开精美的皮质封面后，就露出了里面那贴满了各种纸条、写满了各种鬼画符的书页。 这本手账里面纪录的东西都是肖恒最近一段时间回忆出来的，与他原本历史不符的纪录。 肖恒从旁边的抽屉里抽出几张已经打好孔的手账纸，开始在上面写下今天审讯所得的各种消息。 一边写一边回忆，等写完准备将这几页加到欧洲区的时候，肖恒忽然愣住了。 “……不对！” 肖恒皱了皱眉头，重新翻开自己写的这几页英国篇现状仔细看了起来，而后又翻到欧洲篇从头到尾看了一遍。 等都看完之后，肖恒的眉头就深深的皱了起来，目光漫无焦点的穿透了书页，焦点仿佛落在遥远的地球另一端。 “的确不对。” “不过……” “也许……” 肖恒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拿出一张草纸，在上面画下了一根长线，并且在上面标注上各种文字。 在这根线以“黄袍加身”为始，以“赵昺跳海”为终，最终描绘出了一条原本时间线上的大宋。 而后肖恒又在这根线的下面多画了一条线，依然是以“黄袍加身”为始，最后却是以“赵芮登基”为终。 这是肖恒目前所在的新宋时间线。恭州城招待所，小会议室里的会谈并没有现象中那么顺畅——事实上除了最开始的招呼之外，肖恒与那三名英国人存在着严重的交流障碍。 在中世纪到现代的几百年中，英语中的一些单词的拼写和读音发生了变化，一些词的语意渐渐发生了转变，还有一些词语后来干脆就消失不见了，这就导致了肖恒很难分辨出对方说话是什么意思。 而肖恒说话对方就更听不懂了……本身美国英语就跟英国英语有一定的差别，再加上一些现代才出现的俚语和词汇也让那三个英国人听得一脸懵逼。 而且最大的问题是英语词汇不像汉语，有些地方可以通过前后文来推测意思，但有些地方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 关键性的词汇意义不明的话整句话都会变成废话。 这也是为什么“英国人已经读不懂莎士比亚可中国人还能读懂诗经”的段子在后世广为流传的原因。 说英国人完全读不懂莎士比亚那肯定是扯淡，毕竟一些日常性的用语变化很小。 但问题就出在现代与古代语意、拼写完全不同的单词上，一旦某个句子里出现这样一个单词，整个句子都变得语意不明起来。 当然了，若是说现代的中国人能完全读懂诗经也有些不现实，不过至少字面意思还是能够理解的。 比起英国人看到一些长、难、生僻句就完全看不懂什么意思，说中国人看得懂诗经似乎也不算太过夸张。 汉语的优势就体现在这了。 至于后世那些公知竭尽全力的试图证明英国人能看懂莎士比亚但中国人却看不懂诗经…… 当然了，前半部分他们的确没错。英国人看莎士比亚的确不是每句话都看不懂…… 可这种“懂”和公知们说中国人看不懂诗经的“懂”根本就不是一回事——后者对中国人的要求是研究古文级别的“懂”，跟英国人理解语意的“懂”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懂”。 这叫什么？ 这就叫驰名双标。 难道真的有人看不懂“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吗？ 难道真的有人无法体会到“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的美好吗？ 当读到“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的文字时，作为后代子孙的我们依然能够体会到作者当初的心境与想法。 尽管过了过去了几千年，尽管字句的读音可能都已经不同了，但出生在现代的中国人依然能够通过阅读来与自己的祖先产生共鸣，甚至还能隔着历史欣赏古人的文采飞扬。 无论目的如何，说中国人读不懂诗经那可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不过道理归道理，汉语如何优秀对于解决肖恒现在的促进并无任何帮助。 经过了半天艰苦的交谈之后，虽然收获不多，但多少还是有一些。 首先当然是更新、校正了一下词汇库，与当前时代的英国英语进行了一定的同步。 其次就是得到了目前英国的第一手资料。 虽然这几个大头兵的地位不高，平时也很难接触到保密级别高的东西，但仅凭他们的日常生活就能推断出很多东西了。 根据这几名龙虾兵所提供的情况，肖恒推断目前的英国应该正处于圈地运动的末期、工业革命爆发的前夕。 此时的英国尚未有林立的烟囱，但纺织工厂已经遍地开花了，对美洲的殖民以及奴隶贸易为英国带来了大量的财富，与此同时科技、文化得到了大规模的发展，而社会生产力也正处于加速上升期。 在结束了与三名龙虾兵的会谈之后，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肖恒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先到秘书处办公室去了一趟。 秘书处的大佬们已经下班了，不过这里依然有几个文书正在帮忙整理明天的卷宗，所以下班的时间稍微晚了一些。 当他们看到肖恒进来之后，立即起身行礼道：“公子。” “嗯。”肖恒点点头，也没多说什么就进了自己的办公室，而文书们则见怪不怪的重新坐下继续自己的工作。 听着门外轻声的讨论声，肖恒从书架上找到一本厚重的手账册，翻开精美的皮质封面后，就露出了里面那贴满了各种纸条、写满了各种鬼画符的书页。 这本手账里面纪录的东西都是肖恒最近一段时间回忆出来的，与他原本历史不符的纪录。 肖恒从旁边的抽屉里抽出几张已经打好孔的手账纸，开始在上面写下今天审讯所得的各种消息。 一边写一边回忆，等写完准备将这几页加到欧洲区的时候，肖恒忽然愣住了。 “……不对！” 肖恒皱了皱眉头，重新翻开自己写的这几页英国篇现状仔细看了起来，而后又翻到欧洲篇从头到尾看了一遍。 等都看完之后，肖恒的眉头就深深的皱了起来，目光漫无焦点的穿透了书页，焦点仿佛落在遥远的地球另一端。 “的确不对。” “不过……” “也许……” 肖恒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拿出一张草纸，在上面画下了一根长线，并且在上面标注上各种文字。 在这根线以“黄袍加身”为始，以“赵昺跳海”为终，最终描绘出了一条原本时间线上的大宋。 而后肖恒又在这根线的下面多画了一条线，依然是以“黄袍加身”为始，最后却是以“赵芮登基”为终。 这是肖恒目前所在的新宋时间线。礼道：“公子。” “嗯。”肖恒点点头，也没多说什么就进了自己的办公室，而文书们则见怪不怪的重新坐下继续自己的工作。 听着门外轻声的讨论声，肖恒从书架上找到一本厚重的手账册，翻开精美的皮质封面后，就露出了里面那贴满了各种纸条、写满了各种鬼画符的书页。 这本手账里面纪录的东西都是肖恒最近一段时间回忆出来的，与他原本历史不符的纪录。 肖恒从旁边的抽屉里抽出几张已经打好孔的手账纸，开始在上面写下今天审讯所得的各种消息。 一边写一边回忆，等写完准备将这几页加到欧洲区的时候，肖恒忽然愣住了。 “……不对！” 肖恒皱了皱眉头，重新翻开自己写的这几页英国篇现状仔细看了起来，而后又翻到欧洲篇从头到尾看了一遍。 等都看完之后，肖恒的眉头就深深的皱了起来，目光漫无焦点的穿透了书页，焦点仿佛落在遥远的地球另一端。 “的确不对。” “不过……” “也许……” 肖恒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拿出一张草纸，在上面画下了一根长线，并且在上面标注上各种文字。 在这根线以“黄袍加身”为始，以“赵昺跳海”为终，最终描绘出了一条原本时间线上的大宋。 而后肖恒又在这根线的下面多画了一条线，依然是以“黄袍加身”为始，最后却是以“赵芮登基”为终。 这是肖恒目前所在的新宋时间线。 节109 萌新 节109 这一日，恭州招待所迎来了两个新人。 这两位新人的来历各不相同，其中之一是来自支北极探险船。 这艘大英帝国的探险船沿着北方航路和加拿大沿岸一路磕磕绊绊从大西洋来到了太平洋，并且选择了温哥华作为修整点。 之后的故事就是被冒险者号所击败，最后因为会说荷兰语的关系幸运的成为了冒险者号的翻译而逃脱了被奴役的命运。 而另外一位新人就更无辜了点——他不过是受雇于冒险者号的翻译罢了，结果却因为冒险者号与西班牙人的冲突而不得不沦为了阶下囚，最终跟着冒险者号漂洋过海来到了地球另一端的中国。 对于这两个人的到来，脑袋剃得光溜溜的三蛋既开心又有些愤愤不平——凭什么他们就能留着自己的毛发？ 不过除了这么点小芥蒂之外，五人相处的还算可以。 英国探险船的船员自不必多说，本身就是英国人当然跟三蛋组有更多的共同语言，而那个西班牙人也是会说英语的，倒是没有被其他四人明显的排挤。 “你们来的时候没有经历检验检疫吗？”白白胖胖的水煮蛋有些不甘心的问道。 “没有。”探险船的船员和西班牙人同时摇头。 “这样不行。”白胖子转了转眼珠，“检验检疫是必须的，因为只有经过了检验检疫才能在这里生存下去。” “是的，你看这是脸盆、毛巾、肥皂，这是牙刷、牙粉，还有最重要的是这个……这是饭缸，没有饭缸就没有饭吃。”旁边的卤蛋闻言知意，立即拿出他的宝贝们挨个介绍起来。 “就是这样没错，这里每天早中晚都有免费供应的饭菜，但是需要自己拿着饭缸去食堂打饭……你们没有饭缸当然就没的吃，这是很重要的！”脸上带这弯弯曲曲疤痕的茶叶蛋也劝解道。 “那……那怎么办？” 两位萌新被三个老炮一顿忽悠搞得六神无主了。 “这样，我在这里也算是有些人脉了，你们有什么值钱的东西给我，我去疏通疏通宿管，看看能不能通融通融给你们也做个检验检疫。”白胖子笑得跟弥勒佛一样。 两位萌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个从裤裆里摸出了几枚西班牙银元，而另一个则从嘴里抠出来一块黄豆大小的沙金。 看着那沾着腥臭口水的金豆子以及另外那几枚散发着不明体味的银元，白胖子强忍着恶心接了过来人，来到厕所拧开了自来水管。 随着“哗哗”的水声响起，两位萌新的目光也不由自主的被吸引过来，而这种只要一拧开就会源源不断冒出清水的装置一下子就将两位萌新震住了。 白胖子也没管那两位萌新的情绪，自顾自的打了几遍肥皂，将沙金和银元彻底清洗干净之后这才对那两人说：“你们在这等着，我去去就来。” 白胖子出了房间，跟外面站岗的卫兵，指着自己的房间用中文道：“人，人！没，检疫。” 早来这么长时间可不是白来的，白胖子仗着跟肖恒交流了半天，多少也算是会说点中文了，虽然说不利索，但几十个常用语还是勉强记住了。 “你是说刚进来那俩人没检疫？”卫兵疑惑的问道。 “嗯嗯嗯嗯……”虽然没全听懂，但白胖子还是猜到了卫兵什么意思。 “现在太晚了，入境检验检疫局的人已经下班了，他们俩明天就会被送去检疫……”那卫兵话说一半，忽然看到白胖子那光溜溜的脑袋和下巴，忽然想起一件事来。 “哦对了，你们已经完成检疫的不能跟没完成的在一起……”卫兵一拍脑袋，二话不说进屋就将那俩新人给带了出来，然后在旁边开了个新房间给他们两个塞了进去。 “你们，要，干什么？”西班牙人大吃一惊，用汉语开口问道。 “呦？会说汉语？”卫兵惊奇到。 虽然这家伙有些口音，但仍然不难分辨出他说的什么。 “会说，不多。”西班牙人吃力道。 西班牙人跟那个英国探险船的船员不同，他最开始可不是俘虏，而是秦府的雇员。 在这种情况下他绝大多数时间都是有自由活动的权利的，闲来无事也就开始跟水手们学习如何说汉语，再加上偶尔还能跟周小龙说上几句话…… 在如此优良的学习环境下，西班牙人的汉语水平突飞猛进，直到被关进船舱时他已经能跟水手们勉强对话了……所以他的汉语水平实际上是要超过白胖子的。 “放心吧没事，就是刚刚想起来你们没经过检验检疫的外国人不能跟已经检疫过的关一起……等明天检验检疫局的人上班了，你俩检疫过了就能跟他们在一起了。”卫兵答道。 虽然不知道什么叫“上班”，但其他的话还是比较简单的，西班牙人虽然只听了个囫囵，但多少还是听懂一些。 眼见这卫兵还挺和气，西班牙人就大着胆子问道：“饭缸没有，吃饭能吗？” “饭缸？”卫兵一愣，“给你饭缸也没用啊，食堂都关门了……你饿了？” “饿了。”西班牙人点头。 “你等着。”卫兵示意同伴看着，自己下楼去食堂后厨拿了俩杂面馍，又弄了个小盘子捞了点泡菜上来。 “吃吧。”卫兵放下食物之后就离开了。 等两位萌新看到食物之后，顿时放下心来……然后隐隐的觉得有些不对劲。 “你说，咱们是不是被骗了？”西班牙人问道。 “……”英国人默然无语。 “好像……不用饭缸也能吃饭？而且这些卫兵还都挺好说话的。”西班牙人再次说道。 英国人猛然抬起头，咬牙切齿道：“那三个王八蛋骗我们！！” “……我就说嘛。”西班牙人叹了口气，“吃吧，这中式面包味道还不错，这种腌菜也挺好吃。” “狗屎，该下地狱的混蛋……味道的确还可以。”英国人吃过之后也是眼睛一亮。 作为西方社会的底层，两人平日里的主食基本都是又黑又硬的面包，到了美洲之后这才开食用土豆。 只是土豆很难保存，西方人又不会做粉条，所以在船上生活的时候主食仍然是黑面包。 黑面包这东西放的时间长了甚至能当武器，吃的时候要用锯子锯开，掰成小块再泡到肉汤里吃。 这种黑面包比起经过充分发酵，自带一丝丝清甜的杂粮馍自然是大有不如。 另外西方人航海是不会带容易坏的蔬菜的，只有最上层的阶级才能用喝茶的方式来补充维生素……而这也是败血症频发以及茶叶在西方大流行的原因之一。 泡菜这种食物味道如何暂且不说，光是它所能提供的矿物质和维生素就足以令两位船员感觉到美味了，虽然经过发酵的微妙味道不一定吃得惯……但这可比船长大副们喝的那些保存不善、发霉变质并且有股子馊味的茶叶好吃多了！ 也正因为从东方运到欧洲的茶叶多半会发霉变质，所以欧洲贵族才会在茶叶中加入奶、加糖以及乱加各种各样的香料……为的就是盖住茶叶本身的霉、馊味儿。 这与古时茶叶加工技术不高时，古人们在茶叶里加糖、加姜等操作是同样的道理。 后来随着抹茶技术的出现，这种乱加东西的骚操作这才渐渐少了起来……而随着茶叶加工技术的进步，抹茶这种喝得满嘴茶叶沫子的技术也就逐渐淘汰了，反倒是日本当成宝贝捡了去。 在日本，抹茶被捧为高雅的艺术。而在中国，茶叶却是一种雅俗共赏的提神饮料。而在更西边的地方，无论是游牧民族也好，海上马车夫也罢，茶叶最主要的用途还是补充他们饮食结构中所缺乏的维生素。 所以在实际效果上，泡菜与茶叶所发挥的作用其实是相同的。 就着泡菜把那几个杂面馍吃光之后，两位萌新还有些意犹未尽。 不过这种时候他们也不敢再去打扰那卫兵了，所以就学着白胖子的样子拧开水笼统灌了个水饱，然后抱着一晃就会有水声的肚子爬上床去。 虽然这家伙有些口音，但仍然不难分辨出他说的什么。 “会说，不多。”西班牙人吃力道。 西班牙人跟那个英国探险船的船员不同，他最开始可不是俘虏，而是秦府的雇员。 在这种情况下他绝大多数时间都是有自由活动的权利的，闲来无事也就开始跟水手们学习如何说汉语，再加上偶尔还能跟周小龙说上几句话…… 在如此优良的学习环境下，西班牙人的汉语水平突飞猛进，直到被关进船舱时他已经能跟水手们勉强对话了……所以他的汉语水平实际上是要超过白胖子的。 “放心吧没事，就是刚刚想起来你们没经过检验检疫的外国人不能跟已经检疫过的关一起……等明天检验检疫局的人上班了，你俩检疫过了就能跟他们在一起了。”卫兵答道。 虽然不知道什么叫“上班”，但其他的话还是比较简单的，西班牙人虽然只听了个囫囵，但多少还是听懂一些。 眼见这卫兵还挺和气，西班牙人就大着胆子问道：“饭缸没有，吃饭能吗？” “饭缸？”卫兵一愣，“给你饭缸也没用啊，食堂都关门了……你饿了？” “饿了。”西班牙人点头。 “你等着。”卫兵示意同伴看着，自己下楼去食堂后厨拿了俩杂面馍，又弄了个小盘子捞了点泡菜上来。 “吃吧。”卫兵放下食物之后就离开了。 等两位萌新看到食物之后，顿时放下心来……然后隐隐的觉得有些不对劲。 “你说，咱们是不是被骗了？”西班牙人问道。 “……”英国人默然无语。 “好像……不用饭缸也能吃饭？而且这些卫兵还都挺好说话的。”西班牙人再次说道。 英国人猛然抬起头，咬牙切齿道：“那三个王八蛋骗我们！！” “……我就说嘛。”西班牙人叹了口气，“吃吧，这中式面包味道还不错，这种腌菜也挺好吃。” “狗屎，该下地狱的混蛋……味道的确还可以。”英国人吃过之后也是眼睛一亮。 作为西方社会的底层，两人平日里的主食基本都是又黑又硬的面包，到了美洲之后这才开食用土豆。 只是土豆很难保存，西方人又不会做粉条，所以在船上生活的时候主食仍然是黑面包。 黑面包这东西放的时间长了甚至能当武器，吃的时候要用锯子锯开，掰成小块再泡到肉汤里吃。 这种黑面包比起经过充分发酵，自带一丝丝清甜的杂粮馍自然是大有不如。 另外西方人航海是不会带容易坏的蔬菜的，只有最上层的阶级才能用喝茶的方式来补充维生素……而这也是败血症频发以及茶叶在西方大流行的原因之一。 泡菜这种食物味道如何暂且不说，光是它所能提供的矿物质和维生素就足以令两位船员感觉到美味了，虽然经过发酵的微妙味道不一定吃得惯……但这可比船长大副们喝的那些保存不善、发霉变质并且有股子馊味的茶叶好吃多了！ 也正因为从东方运到欧洲的茶叶多半会发霉变质，所以欧洲贵族才会在茶叶中加入奶、加糖以及乱加各种各样的香料……为的就是盖住茶叶本身的霉、馊味儿。 这与古时茶叶加工技术不高时，古人们在茶叶里加糖、加姜等操作是同样的道理。 后来随着抹茶技术的出现，这种乱加东西的骚操作这才渐渐少了起来……而随着茶叶加工技术的进步，抹茶这种喝得满嘴茶叶沫子的技术也就逐渐淘汰了，反倒是日本当成宝贝捡了去。 在日本，抹茶被捧为高雅的艺术。而在中国，茶叶却是一种雅俗共赏的提神饮料。而在更西边的地方，无论是游牧民族也好，海上马车夫也罢，茶叶最主要的用途还是补充他们饮食结构中所缺乏的维生素。 所以在实际效果上，泡菜与茶叶所发挥的作用其实是相同的。 就着泡菜把那几个杂面馍吃光之后，两位萌新还有些意犹未尽。 不过这种时候他们也不敢再去打扰那卫兵了，所以就学着白胖子的样子拧开水笼统灌了个水饱，然后抱着一晃就会有水声的肚子爬上床去。 节110 恭州纸贵 节110 三个英国人与一个英国人外加一个西班牙人的战争，打得那叫一个昏天暗地。 老人一方有着人数优势，而萌新一方则有着语言优势——西班牙人的汉语更好，也就掌握了与宿管的交流权，自然也就掌握了情报上的主动权。 在了解过宿管对于他们这些外国人的态度之后，两个萌新就开始密谋复仇。 借着先手优势他们两个先“干掉”了脸上带疤肤色不匀的茶叶蛋，然后趁着白胖子和卤蛋两个人害怕宿管惩罚而畏手畏脚的功夫，给他们两个来了好几下狠的。 而后白胖子和卤蛋也被打出了火气开始奋力还击…… ……然后那叫一个鼻血横飞。 打到最后反而是被打晕的茶叶蛋同学脸上最干净——除了后脑勺高高鼓起的包之外，再没别的伤痕了。 而另外四个哥们就惨烈许多，鼻青脸肿那都是标配，最惨的白胖子因为最遭人恨的缘故，牙齿都被打掉了两颗。 等到两边打出真火了准备下黑手的时候，宿管这才慢吞吞的带着卫兵将两边分开，然后二话不说分别关进了小黑屋。 肖恒得知此事过来看的时候，两边人都已经被关起来了。听了宿管的汇报之后，肖恒不由得哭笑不得……英国人这坑蒙拐骗还真是祖传的，居然连自己人都不放过。 不过这样也好，两边有了这份仇恨，反倒是更好控制了。 肖恒最后也没去见他们，吩咐宿管稍微管的紧一点之后就离开了。 接下来肖恒就将精力都放到了《东游记》上。 在与周旭庭讨论着修改了不少常识性的错误之后，又请来了黄世忠黄大人给文章做了个序，这逼格一下子就上来了。 之前周旭庭回来的时候，肖恒就有意识的宣传《东游记》的事，而这件事也终于是让死水一般的士林开始活跃起来。 自从蒙元南下开始，由于肖恒提早布置接连警告的关系，不少达官显贵都在蒙元南下之前就逃到四川了，而当临安被破时，满朝文武可以说有大半都跟风逃到了蜀地。 在这种情况下，小小一块蜀地可以说是聚集了整个南宋过半的文人墨客，如果赵朞回来的话当场就能重组出个新朝廷出来。 这些文人刚刚抵达四川的时候还算老实，而等秦府真正站稳脚跟之后这些人就开始想搞“士大夫与皇帝共治天下”那一套。 在他们看来，这朝廷终究还是要靠他们这些读书人才能运转起来的，所以他们要求特权也是理所应当的。 最初肖恒对他们的态度比较放任，然后自然而然的就冒出来好多出头的疖子……等挤完这几个而疖子，整个士林终于安定了下来，不敢再要求什么东西了。 不过这些人仍然颇有身家，再加上本身的学识的关系，即便他们不再冒头也依然是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现在之所以蛰伏只是为了避开秦府的锋芒而韬光养晦罢了。 对于这些人，肖恒既没有利用起来，也没有残酷镇压，反而就这么晾着他们——只要他们不串联、不造反，秦府就不会对他们出手。 而这也渐渐成为了秦府与士林之为数不多的默契。 不过这并不代表肖恒就会对他们放任自流，听之任之了。 这些人有着巨大的声望、掌握着大量的社会财富，而最重要的是他们都是一时人杰……光是识字这一点就大有用处。 然而这些生于封建王朝，满脑子都是个人利益的文人士大夫与秦府的理念不合，绝对不能直接拿过来就用的……否则将来必然会出大问题。 可对这些人的筛选改造工作也是个难题，肖恒毕竟不能把所有人都抓起来关进看守所，然后强令他们学习秦府精神…… 毕竟强扭的瓜不甜，而且副作用也大。 最好是调动起他们的主动性，让这些文人墨客主动转变想法观念，最后再为肖恒所用。 这个问题看似很难，但实际执行起来却远没有想象中困难。 利用趋利避害是人的本能，所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周旭庭以及他所撰写的《东游记》就是肖恒跑出来的鱼饵。 士林中人为什么寒窗苦读？不就是为了入朝为官吗？当官可以说是这个时代所有读书人的终极梦想——看看多少大诗人都因为当不上官而郁郁不得志就知道了。 而现在秦府与士林最大的矛盾就是秦府关闭了士林向上爬的道路。 不过科举这玩意肖恒是真的不准备开了，一方面是因为没多大用，另一方面也是因为科举出来的官已经适应不了秦府的需求了。 在没有科举，上升无门的情况下，突然出现了一个士林中人似乎爬进了秦府的官僚体系内……甚至还有了“奉旨写书”这样的荣耀！如此大的新闻一下子就吸引了所有士林才子们的目光，以至于尚未开印就已经有不少人跑到书局去打听了。 等到第一版5000册开始发售之后，不过是转瞬之间就销售一空！紧急加印的5000册也不过是一下午时间就被饥渴的文人们买光了！ 天知道蜀地一共才有多少读书人？两批一万册加一块售卖时间也不过是一个上午加一个下午罢了！ 肖恒怎么都没想到这个试着改变士林风向、推动白话文写作的《东游记》居然会如此抢手。 事实上士子们其实是最会揣摩上意的人了，之前是因为秦府没有透露出半点要重用读书人的意思，甚至还还多方面的打压，这才让整个士林变成了一潭死水。 而当肖恒稍微露出一点想要收编他们的意思之后，整个士林都为之沸腾了！所有人都想看看，周旭庭何德何能会获得如此荣耀，再看看他是如何讨得秦府高层欢心的。 至于《东游记》本身的内容，实际上却并非他们最关心的。 当第三批总共两万册投入市场之后，终于算是勉强满足了上进士子们的疯狂购买欲。 不过令肖恒没想到的是，随着《东游记》三个英国人与一个英国人外加一个西班牙人的战争，打得那叫一个昏天暗地。 老人一方有着人数优势，而萌新一方则有着语言优势——西班牙人的汉语更好，也就掌握了与宿管的交流权，自然也就掌握了情报上的主动权。 在了解过宿管对于他们这些外国人的态度之后，两个萌新就开始密谋复仇。 借着先手优势他们两个先“干掉”了脸上带疤肤色不匀的茶叶蛋，然后趁着白胖子和卤蛋两个人害怕宿管惩罚而畏手畏脚的功夫，给他们两个来了好几下狠的。 而后白胖子和卤蛋也被打出了火气开始奋力还击…… ……然后那叫一个鼻血横飞。 打到最后反而是被打晕的茶叶蛋同学脸上最干净——除了后脑勺高高鼓起的包之外，再没别的伤痕了。 而另外四个哥们就惨烈许多，鼻青脸肿那都是标配，最惨的白胖子因为最遭人恨的缘故，牙齿都被打掉了两颗。 等到两边打出真火了准备下黑手的时候，宿管这才慢吞吞的带着卫兵将两边分开，然后二话不说分别关进了小黑屋。 肖恒得知此事过来看的时候，两边人都已经被关起来了。听了宿管的汇报之后，肖恒不由得哭笑不得……英国人这坑蒙拐骗还真是祖传的，居然连自己人都不放过。 不过这样也好，两边有了这份仇恨，反倒是更好控制了。 肖恒最后也没去见他们，吩咐宿管稍微管的紧一点之后就离开了。 接下来肖恒就将精力都放到了《东游记》上。 在与周旭庭讨论着修改了不少常识性的错误之后，又请来了黄世忠黄大人给文章做了个序，这逼格一下子就上来了。 之前周旭庭回来的时候，肖恒就有意识的宣传《东游记》的事，而这件事也终于是让死水一般的士林开始活跃起来。 自从蒙元南下开始，由于肖恒提早布置接连警告的关系，不少达官显贵都在蒙元南下之前就逃到四川了，而当临安被破时，满朝文武可以说有大半都跟风逃到了蜀地。 在这种情况下，小小一块蜀地可以说是聚集了整个南宋过半的文人墨客，如果赵朞回来的话当场就能重组出个新朝廷出来。 这些文人刚刚抵达四川的时候还算老实，而等秦府真正站稳脚跟之后这些人就开始想搞“士大夫与皇帝共治天下”那一套。 在他们看来，这朝廷终究还是要靠他们这些读书人才能运转起来的，所以他们要求特权也是理所应当的。 最初肖恒对他们的态度比较放任，然后自然而然的就冒出来好多出头的疖子……等挤完这几个而疖子，整个士林终于安定了下来，不敢再要求什么东西了。 不过这些人仍然颇有身家，再加上本身的学识的关系，即便他们不再冒头也依然是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现在之所以蛰伏只是为了避开秦府的锋芒而韬光养晦罢了。 对于这些人，肖恒既没有利用起来，也没有残酷镇压，反而就这么晾着他们——只要他们不串联、不造反，秦府就不会对他们出手。 而这也渐渐成为了秦府与士林之为数不多的默契。 不过这并不代表肖恒就会对他们放任自流，听之任之了。 这些人有着巨大的声望、掌握着大量的社会财富，而最重要的是他们都是一时人杰……光是识字这一点就大有用处。 然而这些生于封建王朝，满脑子都是个人利益的文人士大夫与秦府的理念不合，绝对不能直接拿过来就用的……否则将来必然会出大问题。 可对这些人的筛选改造工作也是个难题，肖恒毕竟不能把所有人都抓起来关进看守所，然后强令他们学习秦府精神…… 毕竟强扭的瓜不甜，而且副作用也大。 最好是调动起他们的主动性，让这些文人墨客主动转变想法观念，最后再为肖恒所用。 这个问题看似很难，但实际执行起来却远没有想象中困难。 利用趋利避害是人的本能，所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周旭庭以及他所撰写的《东游记》就是肖恒跑出来的鱼饵。 士林中人为什么寒窗苦读？不就是为了入朝为官吗？当官可以说是这个时代所有读书人的终极梦想——看看多少大诗人都因为当不上官而郁郁不得志就知道了。 而现在秦府与士林最大的矛盾就是秦府关闭了士林向上爬的道路。 不过科举这玩意肖恒是真的不准备开了，一方面是因为没多大用，另一方面也是因为科举出来的官已经适应不了秦府的需求了。 在没有科举，上升无门的情况下，突然出现了一个士林中人似乎爬进了秦府的官僚体系内……甚至还有了“奉旨写书”这样的荣耀！如此大的新闻一下子就吸引了所有士林才子们的目光，以至于尚未开印就已经有不少人跑到书局去打听了。 等到第一版5000册开始发售之后，不过是转瞬之间就销售一空！紧急加印的5000册也不过是一下午时间就被饥渴的文人们买光了！ 天知道蜀地一共才有多少读书人？两批一万册加一块售卖时间也不过是一个上午加一个下午罢了！ 肖恒怎么都没想到这个试着改变士林风向、推动白话文写作的《东游记》居然会如此抢手。 事实上士子们其实是最会揣摩上意的人了，之前是因为秦府没有透露出半点要重用读书人的意思，甚至还还多方面的打压，这才让整个士林变成了一潭死水。 而当肖恒稍微露出一点想要收编他们的意思之后，整个士林都为之沸腾了！所有人都想看看，周旭庭何德何能会获得如此荣耀，再看看他是如何讨得秦府高层欢心的。 至于《东游记》本身的内容，实际上却并非他们最关心的。 当第三批总共两万册投入市场之后，终于算是勉强满足了上进士子们的疯狂购买欲。 不过令肖恒没想到的是，随着《东游记》 节111 大隐隐于市 节111 橡胶的出现终于让秦府许久未曾精进的科技树稍微向前动了动。 这在秦府内部的影响是非常巨大的，可以说所有研究所都因为橡胶制品的出现而产生了技术井喷的现象，而这种影响甚至渐渐扩散到秦府系统的普通人中！ 无论是学校的学生还是工厂的工人，随着各方面的消息和一些实物的出现，他们渐渐意识到秦府的科技水平正处于大爆发的前夕……一旦迈过这个门槛，未来必将大有不同。 不过这种震动只限于秦府体系内部，对外人而言不过是又多了些不知何用的新奇玩意罢了——而自从秦府入主四川之后冒出来的新奇玩意还少吗？没有经过小初教育的人当然很难理解这些新事物所代表的意义。 在普通老百姓眼里，橡胶制品所代表的意义甚至还不如秦府推行的白话文运动影响大——后者至少有实实在在作品出现，而且还都是浅显易懂即便没怎么读过书的人也能理解的。 而在白话文运动中站在风口浪尖的人，自然就是一代神书《东游记》的作者周旭庭了。 周旭庭这趟北美可是真没白跑，人虽然黑了点、也瘦了点，但他所收获的声望却是连他自己都无法想象的！ 一时间各种邀约请帖纷纷飞向周府——自从户部周侍郎，也就是周旭庭他爹逃到四川后，周府门前就再没如此热闹过了。 当然了，周府门前之所以如此热闹，除了周旭庭因为《东游记》本身获得的声望之外，不可否认一个小道消息也起到了极大的作用。 那个消息就是……周旭庭有可能出任文化部的部长一职。 这文化部乃是秦府直属机构，从理论上讲与情报部是平级的！虽然在职责上要配合秘书处的工作，但至少在名义上只比秘书处低半级！ 若是放到旧朝差不多就是礼部尚书了！这可比他爹的户部侍郎还高上一级！ 而且最重要的是，周旭庭乃是以传统文人的身份出任文化部部长的！ 这与韩子德、秦国城等人可是有着本质上的不同！毕竟后者在肖恒尚未掌权之前就与肖恒交好了，就连黄相爷黄世忠想当初也是与肖恒颇为亲近。 在肖恒掌权之后，普通的读书人可没有这种资源能够接触到他，自然也就没有出仕的途径。 而周旭庭乃是非秦府亲近之人出仕的第一人，如此身份对于广大官迷而言那吸引力无异于蜜之于熊。 对于这种邀约，周旭庭来者不拒，只是需要按照轻重缓急和地位高低来进行排序。 毕竟他本身就是肖恒向传统士林递出的橄榄枝，如果不与传统士林多多交流又怎么能起到作用呢？ 周旭庭之所以对请帖来者不拒也是因为这一点。 不过今日他却收到了一份特殊的请帖。 “山长！？”周旭庭看到管家特意递过来的请帖，不由愣住了，“山长怎么也会蹚这浑水？” “……”管家目光低垂，仿佛没听到周旭庭的自言自语一样。 不该听的不听，这可是这个等级森严的社会中一条不成文的潜规则。能够爬到周府管家的位置上，当然不可能在这种时候跟主家讨论什么。 周旭庭口中的“山长”姓张名瑞字守一，号茅庵居士，本身是当世大儒不说，而且还当过前朝的宰相……呃，现在看来应该是前前朝了，乃是赵朞他爹那个时代的风云人物。 辞官后大隐隐于市，在临安开了个小书院，潜心研究学问，顺便收一些有灵性的少年。 书院名为“望山”，而这也是众人尊称其“山长”的原由。 周旭庭乃是山长的关门弟子，虽然周旭庭顽劣不堪但却最是宠爱有加。只是自从逃到四川后，山长就闭门不出再不与他人联系了，就连周旭庭的求见也都回绝了，可今日却不知为何送来一纸请帖。 “替我告诉山长，我明日一早既去……另外帮我把明天的邀约推一推，就说我临时有事即可。”周旭庭摆摆手挥退了管家，带着满肚子疑惑进了书房。 “看到山长的帖子了？”周旭庭他爹周侍郎正站在桌前写字，周旭庭进来也只是抬头看了一眼就继续他的大作。 “看到了，正迷糊着呢。”周旭庭咧嘴笑道。 “明日带着你那本游记去，老爷子多半是对这本书感兴趣了。”周侍郎指点迷津。 “啊？可这书……却是不堪入山长法眼呐……”周旭庭顿时怂了。 天不怕、地不怕，就连跑到美洲大陆跟穷凶极恶的西班牙人和据传有食人传统的土著打交道都从未胆怯的周大才子，此时却是满脸的纠结忐忑。 如果肖恒在场一定会理解他此时的心情——这就跟某天要当着满屋子亲属的面念自己中学时期写的言情小说一样尴尬！ 这也就是山长不在，否则周旭庭都能用脚趾头扣除个两室一厅出来。 “这有什么？你写的不错嘛，尤其是风土人情方面写得尤其精彩。”周侍郎面无表情道。 “啊这……爹，你，你也看了？”周旭庭面无人色。 “如此大作自然是要拜读一番的。”周侍郎依然面无表情。 《东游记》中的风土人情当然不仅仅只是风土人情，不胜娇羞的日本水莲花，热情娇艳的西班牙石榴花，橡胶的出现终于让秦府许久未曾精进的科技树稍微向前动了动。 这在秦府内部的影响是非常巨大的，可以说所有研究所都因为橡胶制品的出现而产生了技术井喷的现象，而这种影响甚至渐渐扩散到秦府系统的普通人中！ 无论是学校的学生还是工厂的工人，随着各方面的消息和一些实物的出现，他们渐渐意识到秦府的科技水平正处于大爆发的前夕……一旦迈过这个门槛，未来必将大有不同。 不过这种震动只限于秦府体系内部，对外人而言不过是又多了些不知何用的新奇玩意罢了——而自从秦府入主四川之后冒出来的新奇玩意还少吗？没有经过小初教育的人当然很难理解这些新事物所代表的意义。 在普通老百姓眼里，橡胶制品所代表的意义甚至还不如秦府推行的白话文运动影响大——后者至少有实实在在作品出现，而且还都是浅显易懂即便没怎么读过书的人也能理解的。 而在白话文运动中站在风口浪尖的人，自然就是一代神书《东游记》的作者周旭庭了。 周旭庭这趟北美可是真没白跑，人虽然黑了点、也瘦了点，但他所收获的声望却是连他自己都无法想象的！ 一时间各种邀约请帖纷纷飞向周府——自从户部周侍郎，也就是周旭庭他爹逃到四川后，周府门前就再没如此热闹过了。 当然了，周府门前之所以如此热闹，除了周旭庭因为《东游记》本身获得的声望之外，不可否认一个小道消息也起到了极大的作用。 那个消息就是……周旭庭有可能出任文化部的部长一职。 这文化部乃是秦府直属机构，从理论上讲与情报部是平级的！虽然在职责上要配合秘书处的工作，但至少在名义上只比秘书处低半级！ 若是放到旧朝差不多就是礼部尚书了！这可比他爹的户部侍郎还高上一级！ 而且最重要的是，周旭庭乃是以传统文人的身份出任文化部部长的！ 这与韩子德、秦国城等人可是有着本质上的不同！毕竟后者在肖恒尚未掌权之前就与肖恒交好了，就连黄相爷黄世忠想当初也是与肖恒颇为亲近。 在肖恒掌权之后，普通的读书人可没有这种资源能够接触到他，自然也就没有出仕的途径。 而周旭庭乃是非秦府亲近之人出仕的第一人，如此身份对于广大官迷而言那吸引力无异于蜜之于熊。 对于这种邀约，周旭庭来者不拒，只是需要按照轻重缓急和地位高低来进行排序。 毕竟他本身就是肖恒向传统士林递出的橄榄枝，如果不与传统士林多多交流又怎么能起到作用呢？ 周旭庭之所以对请帖来者不拒也是因为这一点。 不过今日他却收到了一份特殊的请帖。 “山长！？”周旭庭看到管家特意递过来的请帖，不由愣住了，“山长怎么也会蹚这浑水？” “……”管家目光低垂，仿佛没听到周旭庭的自言自语一样。 不该听的不听，这可是这个等级森严的社会中一条不成文的潜规则。能够爬到周府管家的位置上，当然不可能在这种时候跟主家讨论什么。 周旭庭口中的“山长”姓张名瑞字守一，号茅庵居士，本身是当世大儒不说，而且还当过前朝的宰相……呃，现在看来应该是前前朝了，乃是赵朞他爹那个时代的风云人物。 辞官后大隐隐于市，在临安开了个小书院，潜心研究学问，顺便收一些有灵性的少年。 书院名为“望山”，而这也是众人尊称其“山长”的原由。 周旭庭乃是山长的关门弟子，虽然周旭庭顽劣不堪但却最是宠爱有加。只是自从逃到四川后，山长就闭门不出再不与他人联系了，就连周旭庭的求见也都回绝了，可今日却不知为何送来一纸请帖。 “替我告诉山长，我明日一早既去……另外帮我把明天的邀约推一推，就说我临时有事即可。”周旭庭摆摆手挥退了管家，带着满肚子疑惑进了书房。 “看到山长的帖子了？”周旭庭他爹周侍郎正站在桌前写字，周旭庭进来也只是抬头看了一眼就继续他的大作。 “看到了，正迷糊着呢。”周旭庭咧嘴笑道。 “明日带着你那本游记去，老爷子多半是对这本书感兴趣了。”周侍郎指点迷津。 “啊？可这书……却是不堪入山长法眼呐……”周旭庭顿时怂了。 天不怕、地不怕，就连跑到美洲大陆跟穷凶极恶的西班牙人和据传有食人传统的土著打交道都从未胆怯的周大才子，此时却是满脸的纠结忐忑。 如果肖恒在场一定会理解他此时的心情——这就跟某天要当着满屋子亲属的面念自己中学时期写的言情小说一样尴尬！ 这也就是山长不在，否则周旭庭都能用脚趾头扣除个两室一厅出来。 “这有什么？你写的不错嘛，尤其是风土人情方面写得尤其精彩。”周侍郎面无表情道。 “啊这……爹，你，你也看了？”周旭庭面无人色。 “如此大作自然是要拜读一番的。”周侍郎依然面无表情。 《东游记》中的风土人情当然不仅仅只是风土人情，不胜娇羞的日本水莲花，热情娇艳的西班牙石榴花， 庭的求见也都回绝了，可今日却不知为何送来一纸请帖。 “替我告诉山长，我明日一早既去……另外帮我把明天的邀约推一推，就说我临时有事即可。”周旭庭摆摆手挥退了管家，带着满肚子疑惑进了书房。 “看到山长的帖子了？”周旭庭他爹周侍郎正站在桌前写字，周旭庭进来也只是抬头看了一眼就继续他的大作。 “看到了，正迷糊着呢。”周旭庭咧嘴笑道。 “明日带着你那本游记去，老爷子多半是对这本书感兴趣了。”周侍郎指点迷津。 “啊？可这书……却是不堪入山长法眼呐……”周旭庭顿时怂了。 天不怕、地不怕，就连跑到美洲大陆跟穷凶极恶的西班牙人和据传有食人传统的土著打交道都从未胆怯的周大才子，此时却是满脸的纠结忐忑。 如果肖恒在场一定会理解他此时的心情——这就跟某天要当着满屋子亲属的面念自己中学时期写的言情小说一样尴尬！ 这也就是山长不在，否则周旭庭都能用脚趾头扣除个两室一厅出来。 “这有什么？你写的不错嘛，尤其是风土人情方面写得尤其精彩。”周侍郎面无表情道。 “啊这……爹，你，你也看了？”周旭庭面无人色。 “如此大作自然是要拜读一番的。”周侍郎依然面无表情。 《东游记》中的风土人情当然不仅仅只是风土人情，不胜娇羞的日本水莲花，热情娇艳的西班牙石榴花， 节112 日本战况 节112 日本，淡路岛。 一队状若乞丐的士兵正沿着海岸线缓缓前行。 这队人马，就是逃到大分准备乘船沿濑户内海回到大阪的那队败兵。 原本他们希望从大分本地大名那里借艘船来逃命，结果还没等他们到那里，蒙军的铁蹄已经将那里踏平了。 在求援无望之后，这一小队英日败兵面都没敢露，而是选择在群山密林之间穿行。 这对败兵有如蝗虫过境，沿途一路洗劫那些零零散散的小村落，好不容易这才凑齐了出海的补给。 至于船只……他们打劫了一个沿海的小渔村，杀光了所有反抗者并且抢走了所有的渔船。 然而这种小渔船并没有渡海的能力，稍有大一点的风浪就会翻船，再加上无论是幕府军还是龙虾兵本身并没有出海的经验，所以最终费尽千辛万苦抵达四国岛的时候已经是减员近半。 接下来的路程就相对简单一些，这队败兵沿着四国岛的海岸线一直向北，沿途依然靠打劫渔村和农户获得补给，在渡过了一个间隔一千多米的海峡之后，最终登上了淡路岛。 不熟日本地形的人可能对淡路岛这个名字感到陌生——淡路岛是日本濑户内海中最大的岛屿，它的西南角与四国岛相距不远，而东北角则与神户遥遥相望。 淡路岛横于四国岛与本州岛之间，归属于本州岛中部的兵库县——没错就是那个著名的“兵库北”的兵库县。 败军小队到达了淡路岛可以说差不多快到“家”了，毕竟淡路岛与神户只隔着纪淡海峡，而神户又与大阪相距不远。 对于龙虾兵们来说，抵达大阪就算是“回到文明社会”了，毕竟大阪停着英国人的战舰。 而对于幕府的败兵来说，只要踏上本州岛的土地，那么平安京也就遥遥在望了。 俗话说行百里者半九十，眼见着败兵小队只要穿过整个淡路岛，再渡过纪淡海峡就算大功告成了，所以整个败兵小队也终于放松了紧绷的神经，停在了一处山林里做临时修整。 龙虾兵杰克脱下木屐，用力的揉着被磨出血印来的交趾。 木屐这东西就靠脚掌上的大拇指和食指之间的草绳维持，而那粗糙的草绳就像锯子一样每走一步都在切割着皮肉。 对于完全没有穿着木屐经验的杰克来说，穿着这东西光是走路就是莫大的折磨了，更不用提他们还要强行军了。 “此时此刻我分外怀念我的靴子……”杰克看着自己那侵染着血迹，表皮已经泛白化脓的脚丫不忍直视。 若不是在海边每天都能用盐水清洗消毒，他这双脚可就要保不住了。日本，淡路岛。 一队状若乞丐的士兵正沿着海岸线缓缓前行。 这队人马，就是逃到大分准备乘船沿濑户内海回到大阪的那队败兵。 原本他们希望从大分本地大名那里借艘船来逃命，结果还没等他们到那里，蒙军的铁蹄已经将那里踏平了。 在求援无望之后，这一小队英日败兵面都没敢露，而是选择在群山密林之间穿行。 这对败兵有如蝗虫过境，沿途一路洗劫那些零零散散的小村落，好不容易这才凑齐了出海的补给。 至于船只……他们打劫了一个沿海的小渔村，杀光了所有反抗者并且抢走了所有的渔船。 然而这种小渔船并没有渡海的能力，稍有大一点的风浪就会翻船，再加上无论是幕府军还是龙虾兵本身并没有出海的经验，所以最终费尽千辛万苦抵达四国岛的时候已经是减员近半。 接下来的路程就相对简单一些，这队败兵沿着四国岛的海岸线一直向北，沿途依然靠打劫渔村和农户获得补给，在渡过了一个间隔一千多米的海峡之后，最终登上了淡路岛。 不熟日本地形的人可能对淡路岛这个名字感到陌生——淡路岛是日本濑户内海中最大的岛屿，它的西南角与四国岛相距不远，而东北角则与神户遥遥相望。 淡路岛横于四国岛与本州岛之间，归属于本州岛中部的兵库县——没错就是那个著名的“兵库北”的兵库县。 败军小队到达了淡路岛可以说差不多快到“家”了，毕竟淡路岛与神户只隔着纪淡海峡，而神户又与大阪相距不远。 对于龙虾兵们来说，抵达大阪就算是“回到文明社会”了，毕竟大阪停着英国人的战舰。 而对于幕府的败兵来说，只要踏上本州岛的土地，那么平安京也就遥遥在望了。 俗话说行百里者半九十，眼见着败兵小队只要穿过整个淡路岛，再渡过纪淡海峡就算大功告成了，所以整个败兵小队也终于放松了紧绷的神经，停在了一处山林里做临时修整。 龙虾兵杰克脱下木屐，用力的揉着被磨出血印来的交趾。 木屐这东西就靠脚掌上的大拇指和食指之间的草绳维持，而那粗糙的草绳就像锯子一样每走一步都在切割着皮肉。 对于完全没有穿着木屐经验的杰克来说，穿着这东西光是走路就是莫大的折磨了，更不用提他们还要强行军了。 “此时此刻我分外怀念我的靴子……”杰克看着自己那侵染着血迹，表皮已经泛白化脓的脚丫不忍直视。 若不是在海边每天都能用盐水清洗消毒，他这双脚可就要保不住了。日本，淡路岛。 一队状若乞丐的士兵正沿着海岸线缓缓前行。 这队人马，就是逃到大分准备乘船沿濑户内海回到大阪的那队败兵。 原本他们希望从大分本地大名那里借艘船来逃命，结果还没等他们到那里，蒙军的铁蹄已经将那里踏平了。 在求援无望之后，这一小队英日败兵面都没敢露，而是选择在群山密林之间穿行。 这对败兵有如蝗虫过境，沿途一路洗劫那些零零散散的小村落，好不容易这才凑齐了出海的补给。 至于船只……他们打劫了一个沿海的小渔村，杀光了所有反抗者并且抢走了所有的渔船。 然而这种小渔船并没有渡海的能力，稍有大一点的风浪就会翻船，再加上无论是幕府军还是龙虾兵本身并没有出海的经验，所以最终费尽千辛万苦抵达四国岛的时候已经是减员近半。 接下来的路程就相对简单一些，这队败兵沿着四国岛的海岸线一直向北，沿途依然靠打劫渔村和农户获得补给，在渡过了一个间隔一千多米的海峡之后，最终登上了淡路岛。 不熟日本地形的人可能对淡路岛这个名字感到陌生——淡路岛是日本濑户内海中最大的岛屿，它的西南角与四国岛相距不远，而东北角则与神户遥遥相望。 淡路岛横于四国岛与本州岛之间，归属于本州岛中部的兵库县——没错就是那个著名的“兵库北”的兵库县。 败军小队到达了淡路岛可以说差不多快到“家”了，毕竟淡路岛与神户只隔着纪淡海峡，而神户又与大阪相距不远。 对于龙虾兵们来说，抵达大阪就算是“回到文明社会”了，毕竟大阪停着英国人的战舰。 而对于幕府的败兵来说，只要踏上本州岛的土地，那么平安京也就遥遥在望了。 俗话说行百里者半九十，眼见着败兵小队只要穿过整个淡路岛，再渡过纪淡海峡就算大功告成了，所以整个败兵小队也终于放松了紧绷的神经，停在了一处山林里做临时修整。 龙虾兵杰克脱下木屐，用力的揉着被磨出血印来的交趾。 木屐这东西就靠脚掌上的大拇指和食指之间的草绳维持，而那粗糙的草绳就像锯子一样每走一步都在切割着皮肉。 对于完全没有穿着木屐经验的杰克来说，穿着这东西光是走路就是莫大的折磨了，更不用提他们还要强行军了。 “此时此刻我分外怀念我的靴子……”杰克看着自己那侵染着血迹，表皮已经泛白化脓的脚丫不忍直视。 若不是在海边每天都能用盐水清洗消毒，他这双脚可就要保不住了。日本，淡路岛。 一队状若乞丐的士兵正沿着海岸线缓缓前行。 这队人马，就是逃到大分准备乘船沿濑户内海回到大阪的那队败兵。 原本他们希望从大分本地大名那里借艘船来逃命，结果还没等他们到那里，蒙军的铁蹄已经将那里踏平了。 在求援无望之后，这一小队英日败兵面都没敢露，而是选择在群山密林之间穿行。 这对败兵有如蝗虫过境，沿途一路洗劫那些零零散散的小村落，好不容易这才凑齐了出海的补给。 至于船只……他们打劫了一个沿海的小渔村，杀光了所有反抗者并且抢走了所有的渔船。 然而这种小渔船并没有渡海的能力，稍有大一点的风浪就会翻船，再加上无论是幕府军还是龙虾兵本身并没有出海的经验，所以最终费尽千辛万苦抵达四国岛的时候已经是减员近半。 接下来的路程就相对简单一些，这队败兵沿着四国岛的海岸线一直向北，沿途依然靠打劫渔村和农户获得补给，在渡过了一个间隔一千多米的海峡之后，最终登上了淡路岛。 不熟日本地形的人可能对淡路岛这个名字感到陌生——淡路岛是日本濑户内海中最大的岛屿，它的西南角与四国岛相距不远，而东北角则与神户遥遥相望。 淡路岛横于四国岛与本州岛之间，归属于本州岛中部的兵库县——没错就是那个著名的“兵库北”的兵库县。 败军小队到达了淡路岛可以说差不多快到“家”了，毕竟淡路岛与神户只隔着纪淡海峡，而神户又与大阪相距不远。 对于龙虾兵们来说，抵达大阪就算是“回到文明社会”了，毕竟大阪停着英国人的战舰。 而对于幕府的败兵来说，只要踏上本州岛的土地，那么平安京也就遥遥在望了。 俗话说行百里者半九十，眼见着败兵小队只要穿过整个淡路岛，再渡过纪淡海峡就算大功告成了，所以整个败兵小队也终于放松了紧绷的神经，停在了一处山林里做临时修整。 龙虾兵杰克脱下木屐，用力的揉着被磨出血印来的交趾。 木屐这东西就靠脚掌上的大拇指和食指之间的草绳维持，而那粗糙的草绳就像锯子一样每走一步都在切割着皮肉。 对于完全没有穿着木屐经验的杰克来说，穿着这东西光是走路就是莫大的折磨了，更不用提他们还要强行军了。 “此时此刻我分外怀念我的靴子……”杰克看着自己那侵染着血迹，表皮已经泛白化脓的脚丫不忍直视。 若不是在海边每天都能用盐水清洗消毒，他这双脚可就要保不住了。日本，淡路岛。 一队状若乞丐的士兵正沿着海岸线缓缓前行。 这队人马，就是逃到大分准备乘船沿濑户内海回到大阪的那队败兵。 原本他们希望从大分本地大名那里借艘船来逃命，结果还没等他们到那里，蒙军的铁蹄已经将那里踏平了。 在求援无望之后，这一小队英日败兵面都没敢露，而是选择在群山密林之间穿行。 这对败兵有如蝗虫过境，沿途一路洗劫那些零零散散的小村落，好不容易这才凑齐了出海的补给。 至于船只……他们打劫了一个沿海的小渔村，杀光了所有反抗者并且抢走了所有的渔船。 然而这种小渔船并没有渡海的能力，稍有大一点的风浪就会翻船，再加上无论是幕府军还是龙虾兵本身并没有出海的经验，所以最终费尽千辛万苦抵达四国岛的时候已经是减员近半。 接下来的路程就相对简单一些，这队败兵沿着四国岛的海岸线一直向北，沿途依然靠打劫渔村和农户获得补给，在渡过了一个间隔一千多米的海峡之后，最终登上了淡路岛。 不熟日本地形的人可能对淡路岛这个名字感到陌生——淡路岛是日本濑户内海中最大的岛屿，它的西南角与四国岛相距不远，而东北角则与神户遥遥相望。 淡路岛横于四国岛与本州岛之间，归属于本州岛中部的兵库县——没错就是那个著名的“兵库北”的兵库县。 败军小队到达了淡路岛可以说差不多 节113 酒与女郎号 节113 对蒙军来说，砍了一帮败兵不过是顺手热身而已，在征服日本过程中甚至连一个小插曲都算不上，就像顺手碾死几只蚂蚁。 然而蒙军的顺手为之，对于败兵小队来说却是灭顶之灾，而这个逃亡小队的覆灭也就代表着日本全境中再没有任何一名龙虾兵的存在了。 倒不是说其他龙虾兵也被蒙军干掉了，毕竟从关门海峡逃回来的龙虾兵也不在少数。 之所以目前日本全境再找不到活着的龙虾兵，那当然是因为他们早就乘坐着酒与女郎号探险船离开了！ 酒与女郎号探险船既是那艘与幕府将军达成协议英国军舰。 事实上，当杰克的头颅飞上天空的时候，酒与女郎号探险船已经抵达了台湾。 探险船的舰桥上，身穿笔挺军服的船长侧头询问道： “距离热兰遮还有多远？” “我的船长阁下，只要沿着海岸线继续前进，您随时都有可能看到热兰遮港。” 旁边的领航员自信满满的说道。 “荷兰人的地图精确吗？”船长似乎还有些不放心。 “虽然他们的绘图技术不如我们，但根据我们一路行来的地形来看，总体来说这份地图还是比较精确的。” 领航员回答道。 “这样我就放心了。”船长点头。 英国人手中的地图当然是从荷兰人那里弄来的，至于是偷是抢还是坑蒙拐骗来的就不好说了，反正肯定不是正当渠道弄来的。 海图这东西非常敏感，代表着海洋国家的核心利益。几个海洋强国之间都互相防备着呢，断不可能拿这种核心利益出来交易。 不过英国人手中这份地图也有些落伍了，当繁华的热兰遮港出现在探险船面前的时候，船长阁下惊得差点跳起来。 “这，这是热兰遮！？” 望着远方那个港口桅杆如林，白帆如云……港口两旁矗立着高高的灯塔和炮台，港口内部隐隐能看到成片成片的建筑物…… 此等规模的海港放在航运贸易发达的欧洲都不算小了！怎么可能是荷兰人地图上那个区区不到1000人规模的热兰遮？ “哦我的上帝啊……看！那是什么！？” 正当船长对着热兰遮港口发呆的时候，站在旁边的大副吃惊的瞪着正从外海训练归来的二等战列舰——也就是曾经的海阎王号瞪大了眼睛。 由于美洲航线利益过于丰厚的缘故，当秦府透露出了想要出手海阎王号的时候，关家直接表现出了浓厚的兴趣。 而后双方在经过了简单的磋商后，这艘二等战列舰的新归宿也就定了下来。 当然，这艘船上的一些黑科技还是要进行拆除的，例如水平陀螺仪，例如无线电通信装置。 不过秦府很良心的没有拆除火炮的机械复位系统以及电传点火系统……而就是这仅剩的技术就能让海阎王号的开火频率比冒险者号提高3倍！ 要知道冒险者号上仅配备了20门24磅炮，而这艘二等战列舰的火炮数量却多达68门！ 在火炮数量三倍于冒险者号的同时，这艘二等战列舰的开火频率却也高了三倍！一来一回这提高可就太惊人了！对蒙军来说，砍了一帮败兵不过是顺手热身而已，在征服日本过程中甚至连一个小插曲都算不上，就像顺手碾死几只蚂蚁。 然而蒙军的顺手为之，对于败兵小队来说却是灭顶之灾，而这个逃亡小队的覆灭也就代表着日本全境中再没有任何一名龙虾兵的存在了。 倒不是说其他龙虾兵也被蒙军干掉了，毕竟从关门海峡逃回来的龙虾兵也不在少数。 之所以目前日本全境再找不到活着的龙虾兵，那当然是因为他们早就乘坐着酒与女郎号探险船离开了！ 酒与女郎号探险船既是那艘与幕府将军达成协议英国军舰。 事实上，当杰克的头颅飞上天空的时候，酒与女郎号探险船已经抵达了台湾。 探险船的舰桥上，身穿笔挺军服的船长侧头询问道： “距离热兰遮还有多远？” “我的船长阁下，只要沿着海岸线继续前进，您随时都有可能看到热兰遮港。” 旁边的领航员自信满满的说道。 “荷兰人的地图精确吗？”船长似乎还有些不放心。 “虽然他们的绘图技术不如我们，但根据我们一路行来的地形来看，总体来说这份地图还是比较精确的。” 领航员回答道。 “这样我就放心了。”船长点头。 英国人手中的地图当然是从荷兰人那里弄来的，至于是偷是抢还是坑蒙拐骗来的就不好说了，反正肯定不是正当渠道弄来的。 海图这东西非常敏感，代表着海洋国家的核心利益。几个海洋强国之间都互相防备着呢，断不可能拿这种核心利益出来交易。 不过英国人手中这份地图也有些落伍了，当繁华的热兰遮港出现在探险船面前的时候，船长阁下惊得差点跳起来。 “这，这是热兰遮！？” 望着远方那个港口桅杆如林，白帆如云……港口两旁矗立着高高的灯塔和炮台，港口内部隐隐能看到成片成片的建筑物…… 此等规模的海港放在航运贸易发达的欧洲都不算小了！怎么可能是荷兰人地图上那个区区不到1000人规模的热兰遮？ “哦我的上帝啊……看！那是什么！？” 正当船长对着热兰遮港口发呆的时候，站在旁边的大副吃惊的瞪着正从外海训练归来的二等战列舰——也就是曾经的海阎王号瞪大了眼睛。 由于美洲航线利益过于丰厚的缘故，当秦府透露出了想要出手海阎王号的时候，关家直接表现出了浓厚的兴趣。 而后双方在经过了简单的磋商后，这艘二等战列舰的新归宿也就定了下来。 当然，这艘船上的一些黑科技还是要进行拆除的，例如水平陀螺仪，例如无线电通信装置。 不过秦府很良心的没有拆除火炮的机械复位系统以及电传点火系统……而就是这仅剩的技术就能让海阎王号的开火频率比冒险者号提高3倍！ 要知道冒险者号上仅配备了20门24磅炮，而这艘二等战列舰的火炮数量却多达68门！ 在火炮数量三倍于冒险者号的同时，这艘二等战列舰的开火频率却也高了三倍！一来一回这提高可就太惊人了！对蒙军来说，砍了一帮败兵不过是顺手热身而已，在征服日本过程中甚至连一个小插曲都算不上，就像顺手碾死几只蚂蚁。 然而蒙军的顺手为之，对于败兵小队来说却是灭顶之灾，而这个逃亡小队的覆灭也就代表着日本全境中再没有任何一名龙虾兵的存在了。 倒不是说其他龙虾兵也被蒙军干掉了，毕竟从关门海峡逃回来的龙虾兵也不在少数。 之所以目前日本全境再找不到活着的龙虾兵，那当然是因为他们早就乘坐着酒与女郎号探险船离开了！ 酒与女郎号探险船既是那艘与幕府将军达成协议英国军舰。 事实上，当杰克的头颅飞上天空的时候，酒与女郎号探险船已经抵达了台湾。 探险船的舰桥上，身穿笔挺军服的船长侧头询问道： “距离热兰遮还有多远？” “我的船长阁下，只要沿着海岸线继续前进，您随时都有可能看到热兰遮港。” 旁边的领航员自信满满的说道。 “荷兰人的地图精确吗？”船长似乎还有些不放心。 “虽然他们的绘图技术不如我们，但根据我们一路行来的地形来看，总体来说这份地图还是比较精确的。” 领航员回答道。 “这样我就放心了。”船长点头。 英国人手中的地图当然是从荷兰人那里弄来的，至于是偷是抢还是坑蒙拐骗来的就不好说了，反正肯定不是正当渠道弄来的。 海图这东西非常敏感，代表着海洋国家的核心利益。几个海洋强国之间都互相防备着呢，断不可能拿这种核心利益出来交易。 不过英国人手中这份地图也有些落伍了，当繁华的热兰遮港出现在探险船面前的时候，船长阁下惊得差点跳起来。 “这，这是热兰遮！？” 望着远方那个港口桅杆如林，白帆如云……港口两旁矗立着高高的灯塔和炮台，港口内部隐隐能看到成片成片的建筑物…… 此等规模的海港放在航运贸易发达的欧洲都不算小了！怎么可能是荷兰人地图上那个区区不到1000人规模的热兰遮？ “哦我的上帝啊……看！那是什么！？” 正当船长对着热兰遮港口发呆的时候，站在旁边的大副吃惊的瞪着正从外海训练归来的二等战列舰——也就是曾经的海阎王号瞪大了眼睛。 由于美洲航线利益过于丰厚的缘故，当秦府透露出了想要出手海阎王号的时候，关家直接表现出了浓厚的兴趣。 而后双方在经过了简单的磋商后，这艘二等战列舰的新归宿也就定了下来。 当然，这艘船上的一些黑科技还是要进行拆除的，例如水平陀螺仪，例如无线电通信装置。 不过秦府很良心的没有拆除火炮的机械复位系统以及电传点火系统……而就是这仅剩的技术就能让海阎王号的开火频率比冒险者号提高3倍！ 要知道冒险者号上仅配备了20门24磅炮，而这艘二等战列舰的火炮数量却多达68门！ 在火炮数量三倍于冒险者号的同时，这艘二等战列舰的开火频率却也高了三倍！一来一回这提高可就太惊人了！对蒙军来说，砍了一帮败兵不过是顺手热身而已，在征服日本过程中甚至连一个小插曲都算不上，就像顺手碾死几只蚂蚁。 然而蒙军的顺手为之，对于败兵小队来说却是灭顶之灾，而这个逃亡小队的覆灭也就代表着日本全境中再没有任何一名龙虾兵的存在了。 倒不是说其他龙虾兵也被蒙军干掉了，毕竟从关门海峡逃回来的龙虾兵也不在少数。 之所以目前日本全境再找不到活着的龙虾兵，那当然是因为他们早就乘坐着酒与女郎号探险船离开了！ 酒与女郎号探险船既是那艘与幕府将军达成协议英国军舰。 事实上，当杰克的头颅飞上天空的时候，酒与女郎号探险船已经抵达了台湾。 探险船的舰桥上，身穿笔挺军服的船长侧头询问道： “距离热兰遮还有多远？” “我的船长阁下，只要沿着海岸线继续前进，您随时都有可能看到热兰遮港。” 旁边的领航员自信满满的说道。 “荷兰人的地图精确吗？”船长似乎还有些不放心。 “虽然他们的绘图技术不如我们，但根据我们一路行来的地形来看，总体来说这份地图还是比较精确的。” 领航员回答道。 “这样我就放心了。”船长点头。 英国人手中的地图当然是从荷兰人那里弄来的，至于是偷是抢还是坑蒙拐骗来的就不好说了，反正肯定不是正当渠道弄来的。 海图这东西非常敏感，代表着海洋国家的核心利益。几个海洋强国之间都互相防备着呢，断不可能拿这种核心利益出来交易。 不过英国人手中这份地图也有些落伍了，当繁华的热兰遮港出现在探险船面前的时候，船长阁下惊得差点跳起来。 “这，这是热兰遮！？” 望着远方那个港口桅杆如林，白帆如云……港口两旁矗立着高高的灯塔和炮台，港口内部隐隐能看到成片成片的建筑物…… 此等规模的海港放在航运贸易发达的欧洲都不算小了！怎么可能是荷兰人地图上那个区区不到1000人规模的热兰遮？ “哦我的上帝啊……看！那是什么！？” 正当船长对着热兰遮港口发呆的时候，站在旁边的大副吃惊的瞪着正从外海训练归来的二等战列舰——也就是曾经的海阎王号瞪大了眼睛。 由于美洲航线利益过于丰厚的缘故，当秦府透露出了想要出手海阎王号的时候，关家直接表现出了浓厚的兴趣。 而后双方在经过了简单的磋商后，这艘二等战列舰的新归宿也就定了下来。 当然，这艘船上的一些黑科技还是要进行拆除的，例如水平陀螺仪，例如无线电通信装置。 不过秦府很良心的没有拆除火炮的机械复位系统以及电传点火系统……而就是这仅剩的技术就能让海阎王号的开火频率比冒险者号提高3倍！ 节114 繁华的大秦 节114 酒与女郎号的船长是韦斯勋爵，与其他号称勋爵的贵族不同，韦斯是货真价实的，接受过好人查理册封的正牌贵族。 良好的家庭环境使得他从小就受到了最好的教育，这使得他不仅精通法语、西班牙语、葡萄牙语、普鲁士语，甚至还对荷兰语、希伯来语、拉丁语等有所涉猎，他在日本的这段时间，甚至还稍微学习了一下日语！ 如此优秀的语言天赋，给他这名探险船的船长带来了无数的好处。 例如现在就是如此。 酒与女郎号下锚后，全副武装的海关人员就登上了这艘探险船。 在岸防炮的射程之内下锚对于船只来说就相当于露出肚皮的小动物，是一种表示自己没有威胁的行为。 但即便如此秦府的海关人员依旧没有大意，其中几位武装队员都是身着二代重型突击盔甲，手持弹鼓供弹的波波沙…… 正常来讲只需两名重装突击兵就能保证所有人的安全，而出于谨慎现在来了整整一个班的重装突击兵！ 以这样的武装水平登舰，那基本就是奔着最坏的打算来的——如果出现意外就转检查为占领！ 尤其是在船舱这种狭窄的地方，面对波波沙的扫射人会变成麦草而冲锋枪就是割麦草的镰刀。 当海关人员登船之后，韦斯勋爵顿时对重装突击兵的装备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他们身上穿的是盔甲？看起来似乎不是金属制品？”韦斯勋爵好奇的问道。 海关稽查员抬头看了韦斯勋爵一眼，对他的好奇却并不感到意外。 事实上没有目前世界上只有蒙军短暂的与重型突击兵交过手，结果自然是无与伦比的惨败——在死伤、被俘数千人的情况下，对方的死亡数字却是零！这种一边倒的惨败让不少蒙军都对重型突击兵产生了心理阴影。 但好在绝大多数接触过重型突击兵的蒙军士兵都不用再与之战斗了——他们都到攀枝花开矿去了，至于少量放归人士也因为伤残或其他原因退居二线部队了，今后应该不会再上战场了。 事实上韦斯勋爵直到现在还没意识到，这一个班的重装突击兵实际上是有占领整艘船的能力的。 “那不是盔甲。”海关稽查员笑了笑，随后自然的转移了话题，“请让带我去下层甲板看看，尤其是你们的火炮。” “好的。”韦斯勋爵亲自带路。 秦府一方在甲板上留了两个重装突击兵后，其他人跟着韦斯勋爵一齐下了甲板。 其实英国人的探险船的武器配备比较一般，只有12门24磅铜炮，而且使用的还是实心弹和粉末黑火药，这样的武器对热兰遮港其实没什么威胁。 但即便危害性不高，海关稽查员依旧在炮门上贴了封条，并且警告称这些封条只有热兰遮海关才能拆除，在酒与女郎号离港之前如果查出封条损毁，那么秦府必将做出相应的反隐，而酒与女郎号则必须付出相应的代价。 至于这个代价是什么，稽查员并没有细说，不过看到他严肃的表情韦斯勋爵也清楚，那结果一定不怎么好。 酒与女郎号上除了火炮之外，货物方面没有秦府在意的的东西，所以海关的稽查员就简单的说了几个注意事项就离开了。 而后，就与女郎号升起了船锚，在海关巡逻船的牵引下缓缓入港。 “这些人都是秦国人……目前好像秦国已经控制了这里，就是不知道荷兰人为什么肯让出这个宝地。”大副一脸奇怪的说。 “难不成是打输了？”旁边的领航员低声问道。 “应该不会吧？你看这里这么多荷兰人的船，如果是战败，他们还会跑来贸易吗？”大副反问道。 “那也不好说。”韦斯勋爵目光一直放在前方的那个巡逻船身上，“只要有利可图，荷兰人不会计较战败之类的小事的。” “……” 大副和领航员没有反驳，毕竟只要稍微带入一下，他们自己甚至也是可以接受的——只要有足够的利润。而众所周知，东方航线的利润是难以想象的丰厚！这样一来无论发生过什么事情，荷兰人的商船出现在这里似乎都并不稀奇了。 比起荷兰人为什么在这里，韦斯勋爵更在意的是前方的那艘巡逻艇。 一般来说大船靠港是需要人力小艇牵引的，而在煤气动力的巡逻船拖拽下，酒与女郎号仅仅一个多小时就顺利进入泊位了！ 这样的效率让韦斯勋爵吃惊不已——用人力小艇牵引的话，几百吨重的这么一艘船入港泊靠那次不用得半天起步？ 酒与女郎号的船长是韦斯勋爵，与其他号称勋爵的贵族不同，韦斯是货真价实的，接受过好人查理册封的正牌贵族。 良好的家庭环境使得他从小就受到了最好的教育，这使得他不仅精通法语、西班牙语、葡萄牙语、普鲁士语，甚至还对荷兰语、希伯来语、拉丁语等有所涉猎，他在日本的这段时间，甚至还稍微学习了一下日语！ 如此优秀的语言天赋，给他这名探险船的船长带来了无数的好处。 例如现在就是如此。 酒与女郎号下锚后，全副武装的海关人员就登上了这艘探险船。 在岸防炮的射程之内下锚对于船只来说就相当于露出肚皮的小动物，是一种表示自己没有威胁的行为。 但即便如此秦府的海关人员依旧没有大意，其中几位武装队员都是身着二代重型突击盔甲，手持弹鼓供弹的波波沙…… 正常来讲只需两名重装突击兵就能保证所有人的安全，而出于谨慎现在来了整整一个班的重装突击兵！ 以这样的武装水平登舰，那基本就是奔着最坏的打算来的——如果出现意外就转检查为占领！ 尤其是在船舱这种狭窄的地方，面对波波沙的扫射人会变成麦草而冲锋枪就是割麦草的镰刀。 当海关人员登船之后，韦斯勋爵顿时对重装突击兵的装备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他们身上穿的是盔甲？看起来似乎不是金属制品？”韦斯勋爵好奇的问道。 海关稽查员抬头看了韦斯勋爵一眼，对他的好奇却并不感到意外。 事实上没有目前世界上只有蒙军短暂的与重型突击兵交过手，结果自然是无与伦比的惨败——在死伤、被俘数千人的情况下，对方的死亡数字却是零！这种一边倒的惨败让不少蒙军都对重型突击兵产生了心理阴影。 但好在绝大多数接触过重型突击兵的蒙军士兵都不用再与之战斗了——他们都到攀枝花开矿去了，至于少量放归人士也因为伤残或其他原因退居二线部队了，今后应该不会再上战场了。 事实上韦斯勋爵直到现在还没意识到，这一个班的重装突击兵实际上是有占领整艘船的能力的。 “那不是盔甲。”海关稽查员笑了笑，随后自然的转移了话题，“请让带我去下层甲板看看，尤其是你们的火炮。” “好的。”韦斯勋爵亲自带路。 秦府一方在甲板上留了两个重装突击兵后，其他人跟着韦斯勋爵一齐下了甲板。 其实英国人的探险船的武器配备比较一般，只有12门24磅铜炮，而且使用的还是实心弹和粉末黑火药，这样的武器对热兰遮港其实没什么威胁。 但即便危害性不高，海关稽查员依旧在炮门上贴了封条，并且警告称这些封条只有热兰遮海关才能拆除，在酒与女郎号离港之前如果查出封条损毁，那么秦府必将做出相应的反隐，而酒与女郎号则必须付出相应的代价。 至于这个代价是什么，稽查员并没有细说，不过看到他严肃的表情韦斯勋爵也清楚，那结果一定不怎么好。 酒与女郎号上除了火炮之外，货物方面没有秦府在意的的东西，所以海关的稽查员就简单的说了几个注意事项就离开了。 而后，就与女郎号升起了船锚，在海关巡逻船的牵引下缓缓入港。 “这些人都是秦国人……目前好像秦国已经控制了这里，就是不知道荷兰人为什么肯让出这个宝地。”大副一脸奇怪的说。 “难不成是打输了？”旁边的领航员低声问道。 “应该不会吧？你看这里这么多荷兰人的船，如果是战败，他们还会跑来贸易吗？”大副反问道。 “那也不好说。”韦斯勋爵目光一直放在前方的那个巡逻船身上，“只要有利可图，荷兰人不会计较战败之类的小事的。” “……” 大副和领航员没有反驳，毕竟只要稍微带入一下，他们自己甚至也是可以接受的——只要有足够的利润。而众所周知，东方航线的利润是难以想象的丰厚！这样一来无论发生过什么事情，荷兰人的商船出现在这里似乎都并不稀奇了。 比起荷兰人为什么在这里，韦斯勋爵更在意的是前方的那艘巡逻艇。 一般来说大船靠港是需要人力小艇牵引的，而在煤气动力的巡逻船拖拽下，酒与女郎号仅仅一个多小时就顺利进入泊位了！ 这样的效率让韦斯勋爵吃惊不已——用人力小艇牵引的话，几百吨重的这么一艘船入港泊靠那次不用得半天起步？ 酒与女郎号的船长是韦斯勋爵，与其他号称勋爵的贵族不同，韦斯是货真价实的，接受过好人查理册封的正牌贵族。 良好的家庭环境使得他从小就受到了最好的教育，这使得他不仅精通法语、西班牙语、葡萄牙语、普鲁士语，甚至还对荷兰语、希伯来语、拉丁语等有所涉猎，他在日本的这段时间，甚至还稍微学习了一下日语！ 如此优秀的语言天赋，给他这名探险船的船长带来了无数的好处。 例如现在就是如此。 酒与女郎号下锚后，全副武装的海关人员就登上了这艘探险船。 在岸防炮的射程之内下锚对于船只来说就相当于露出肚皮的小动物，是一种表示自己没有威胁的行为。 但即便如此秦府的海关人员依旧没有大意，其中几位武装队员都是身着二代重型突击盔甲，手持弹鼓供弹的波波沙…… 正常来讲只需两名重装突击兵就能保证所有人的安全，而出于谨慎现在来了整整一个班的重装突击兵！ 以这样的武装水平登舰，那基本就是奔着最坏的打算来的——如果出现意外就转检查为占领！ 尤其是在船舱这种狭窄的地方，面对波波沙的扫射人会变成麦草而冲锋枪就是割麦草的镰刀。 当海关人员登船之后，韦斯勋爵顿时对重装突击兵的装备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他们身上穿的是盔甲？看起来似乎不是金属制品？”韦斯勋爵好奇的问道。 海关稽查员抬头看了韦斯勋爵一眼，对他的好奇却并不感到意外。 事实上没有目前世界上只有蒙军短暂的与重型突击兵交过手，结果自然是无与伦比的惨败——在死伤、被俘数千人的情况下，对方的死亡数字却是零！这种一边倒的惨败让不少蒙军都对重型突击兵产生了心理阴影。 但好在绝大多数接触过重型突击兵的蒙军士兵都不用再与之战斗了——他们都到攀枝花开矿去了，至于少量放归人士也因为伤残或其他原因退居二线部队了，今后应该不会再上战场了。 事实上韦斯勋爵直到现在还没意识到，这一个班的重装突击兵实际上是有占领整艘船的能力的。 “那不是盔甲。”海关稽查员笑了笑，随后自然的转移了话题，“请让带我去下层甲板看看，尤其是你们的火炮。” “好的。”韦斯勋爵亲自带路。 秦府一方在甲板上留了两个重装突击兵后，其他人跟着韦斯勋爵一齐下了甲板。 其实英国人的探险船的武器配备比较一般，只有12门24磅铜炮，而且使用的还是实心弹和粉末黑火药，这样的武器对热兰遮港其实没什么威胁。 但即便危害性不高，海关稽查员依旧在炮门上贴了封条，并且警告称这些封条只有热兰遮海关才能拆除，在酒与女郎号离港之前如果查出封条损毁，那么秦府必将做出相应的反隐，而酒与女郎号则必须付出相应的代价。 至于这个代价是什么，稽查员并没有细说，不过看到他严肃的表情韦斯勋爵也清楚，那结果一定不怎么好。 节115 繁华2 节115 韦斯勋爵属于欧美人的标准身材，在日本的时候他可很是享受了一番“巨人”的感觉。 然而当他被夹在两名重型突击兵中间的时候，却仿佛一名夹在两个彪形大汉之间的瘦弱少女一样无力与无助。 由于重装突击兵全身装备很重的关系，秦府在遴选这个兵种的时候就特意挑了一些身材高大、体格强壮的士兵。 而这些士兵再经过后天高强度训练和高蛋白饮食的催化下，重装突击兵个顶个都变成了大块头的肌肉男。 在这个健身活动尚不发达的时代，这样的身材基本上就是健美界的天花板了，这才导致了如此对比强烈的一幕。 而这一幕，被围观的荷兰人和逃跑之后又偷偷回来的英国水手们看了个正着。 “奇了个怪……亚洲人不都是身材矮小的吗？”一个瘦得像麻杆一样的英国水手有些无法接受这样的画面。 “亚洲也是分种族的，你说的是日本人……”旁边另一名水手轻声说。 “……” 英国水手说着说着就沉默了。 的确，在亚洲他们除了日本人就只见过蒙古人……而问题是还没等蒙古人下马他们就被打败了，根本没有体会到蒙古大汉的强♂壮。 蒙军的平均身高跟英国人差不多，但块头却明显是英国人的两倍以上……这得益于常年劳作所锻炼出的强壮身躯，那粗壮的胳膊都快赶上英国人大腿粗了！ 这也难怪——英国人远离欧洲大陆，畜牧业远没有欧洲大陆发达，普通民众最大的蛋白质来源是鱼，而且还不是每顿都吃。 而蒙人虽然也不是顿顿吃肉，但各种奶制品可是从来不缺的！牛羊肉加上奶制品可都是优质的蛋白质来源，再加上大量的劳作体不强壮才怪！ 有时候道理就是这么简单——蛋白质的摄入量往往跟国民身高体质成正比，从小肉蛋奶不缺的孩子就是比从小吃素的孩子长得高、长得壮。 至于植物蛋白毕竟只是古人在物资匮乏的时代不得已而为之的权宜之计，只吃豆腐面筋可是养不出强壮的体格。 在外人看来，勋爵阁下被抓走的样子颇为狼狈，而事实上被夹在两名壮汉之中的韦斯本人可以肯定，出了狼狈之外他还无比的慌乱。 平生第一次被一国的强力执法机构抓住，尽管他再三表示自己是皇家勋爵，然而两名重装突击兵却丝毫不为所动。 随后他就这么被夹了一路，脚都没沾地！ 在这种情况下，韦斯勋爵终于慌了……不过他倒是也不敢挣扎，毕竟这俩彪形大汉随便哪个都能打得他满地找牙。 好不容易到了港区看守所后，望着之前那个熟悉的海关稽查员韦斯勋爵差点泪奔了，连连解释自己的行为，并且亮明了自己勋爵的身份，要求被优待。 稽查员一脸认真的听完了韦斯的辩解，随后义正言辞道： “刚刚我询问了港务警察局，你的行为触犯了港区热武器管制条例的第十三条，既使不得用上膛的热武器威胁他人或指向他人。” “经过检查你的武器已经上膛，所以你将被处以拘留15天，罚款50两白银，并没收作案工具。” “另外，热兰遮乃是北宋领土，施北宋律法……在北宋律法中的第一条就是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所以无论是谁在法律面前都没有例外……也包括你英国勋爵的身份。” “我不信！皇帝犯法怎么可能跟贱民一样！？”韦斯勋爵不甘道。 “反正大宋国律就是这么写的。”稽查员两手一摊，一副爱莫能助的表情，“反正接下来的十五天，你得好好表现，千万不要与人发生冲突……想开点吧，至少你没有怒而杀人，否则等待你的很有可能是绞刑。” 听完稽查员的一席话，高傲的勋爵阁下忽然没了言语——他正后怕不已，因为当时他是真的想要扣下扳机的！ 尽管他之前已经得到过法律宣传的小册子，但身为勋爵的他并未在意这些细节，在他看来法律是约束下等人的，而他自己则与之无关。 如果当时他真的扣动了扳机…… 这样一想，拘留15天以及罚款的惩罚似乎也就不那么难以接受了？ 事实上秦府的拘留所条件还不错，有软床、有自来水，甚至还有抽水马桶——这很重要，否则光是那个味道就韦斯勋爵属于欧美人的标准身材，在日本的时候他可很是享受了一番“巨人”的感觉。 然而当他被夹在两名重型突击兵中间的时候，却仿佛一名夹在两个彪形大汉之间的瘦弱少女一样无力与无助。 由于重装突击兵全身装备很重的关系，秦府在遴选这个兵种的时候就特意挑了一些身材高大、体格强壮的士兵。 而这些士兵再经过后天高强度训练和高蛋白饮食的催化下，重装突击兵个顶个都变成了大块头的肌肉男。 在这个健身活动尚不发达的时代，这样的身材基本上就是健美界的天花板了，这才导致了如此对比强烈的一幕。 而这一幕，被围观的荷兰人和逃跑之后又偷偷回来的英国水手们看了个正着。 “奇了个怪……亚洲人不都是身材矮小的吗？”一个瘦得像麻杆一样的英国水手有些无法接受这样的画面。 “亚洲也是分种族的，你说的是日本人……”旁边另一名水手轻声说。 “……” 英国水手说着说着就沉默了。 的确，在亚洲他们除了日本人就只见过蒙古人……而问题是还没等蒙古人下马他们就被打败了，根本没有体会到蒙古大汉的强♂壮。 蒙军的平均身高跟英国人差不多，但块头却明显是英国人的两倍以上……这得益于常年劳作所锻炼出的强壮身躯，那粗壮的胳膊都快赶上英国人大腿粗了！ 这也难怪——英国人远离欧洲大陆，畜牧业远没有欧洲大陆发达，普通民众最大的蛋白质来源是鱼，而且还不是每顿都吃。 而蒙人虽然也不是顿顿吃肉，但各种奶制品可是从来不缺的！牛羊肉加上奶制品可都是优质的蛋白质来源，再加上大量的劳作体不强壮才怪！ 有时候道理就是这么简单——蛋白质的摄入量往往跟国民身高体质成正比，从小肉蛋奶不缺的孩子就是比从小吃素的孩子长得高、长得壮。 至于植物蛋白毕竟只是古人在物资匮乏的时代不得已而为之的权宜之计，只吃豆腐面筋可是养不出强壮的体格。 在外人看来，勋爵阁下被抓走的样子颇为狼狈，而事实上被夹在两名壮汉之中的韦斯本人可以肯定，出了狼狈之外他还无比的慌乱。 平生第一次被一国的强力执法机构抓住，尽管他再三表示自己是皇家勋爵，然而两名重装突击兵却丝毫不为所动。 随后他就这么被夹了一路，脚都没沾地！ 在这种情况下，韦斯勋爵终于慌了……不过他倒是也不敢挣扎，毕竟这俩彪形大汉随便哪个都能打得他满地找牙。 好不容易到了港区看守所后，望着之前那个熟悉的海关稽查员韦斯勋爵差点泪奔了，连连解释自己的行为，并且亮明了自己勋爵的身份，要求被优待。 稽查员一脸认真的听完了韦斯的辩解，随后义正言辞道： “刚刚我询问了港务警察局，你的行为触犯了港区热武器管制条例的第十三条，既使不得用上膛的热武器威胁他人或指向他人。” “经过检查你的武器已经上膛，所以你将被处以拘留15天，罚款50两白银，并没收作案工具。” “另外，热兰遮乃是北宋领土，施北宋律法……在北宋律法中的第一条就是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所以无论是谁在法律面前都没有例外……也包括你英国勋爵的身份。” “我不信！皇帝犯法怎么可能跟贱民一样！？”韦斯勋爵不甘道。 “反正大宋国律就是这么写的。”稽查员两手一摊，一副爱莫能助的表情，“反正接下来的十五天，你得好好表现，千万不要与人发生冲突……想开点吧，至少你没有怒而杀人，否则等待你的很有可能是绞刑。” 听完稽查员的一席话，高傲的勋爵阁下忽然没了言语——他正后怕不已，因为当时他是真的想要扣下扳机的！ 尽管他之前已经得到过法律宣传的小册子，但身为勋爵的他并未在意这些细节，在他看来法律是约束下等人的，而他自己则与之无关。 如果当时他真的扣动了扳机…… 这样一想，拘留15天以及罚款的惩罚似乎也就不那么难以接受了？ 事实上秦府的拘留所条件还不错，有软床、有自来水，甚至还有抽水马桶——这很重要，否则光是那个味道就韦斯勋爵属于欧美人的标准身材，在日本的时候他可很是享受了一番“巨人”的感觉。 然而当他被夹在两名重型突击兵中间的时候，却仿佛一名夹在两个彪形大汉之间的瘦弱少女一样无力与无助。 由于重装突击兵全身装备很重的关系，秦府在遴选这个兵种的时候就特意挑了一些身材高大、体格强壮的士兵。 而这些士兵再经过后天高强度训练和高蛋白饮食的催化下，重装突击兵个顶个都变成了大块头的肌肉男。 在这个健身活动尚不发达的时代，这样的身材基本上就是健美界的天花板了，这才导致了如此对比强烈的一幕。 而这一幕，被围观的荷兰人和逃跑之后又偷偷回来的英国水手们看了个正着。 “奇了个怪……亚洲人不都是身材矮小的吗？”一个瘦得像麻杆一样的英国水手有些无法接受这样的画面。 “亚洲也是分种族的，你说的是日本人……”旁边另一名水手轻声说。 “……” 英国水手说着说着就沉默了。 的确，在亚洲他们除了日本人就只见过蒙古人……而问题是还没等蒙古人下马他们就被打败了，根本没有体会到蒙古大汉的强♂壮。 蒙军的平均身高跟英国人差不多，但块头却明显是英国人的两倍以上……这得益于常年劳作所锻炼出的强壮身躯，那粗壮的胳膊都快赶上英国人大腿粗了！ 这也难怪——英国人远离欧洲大陆，畜牧业远没有欧洲大陆发达，普通民众最大的蛋白质来源是鱼，而且还不是每顿都吃。 而蒙人虽然也不是顿顿吃肉，但各种奶制品可是从来不缺的！牛羊肉加上奶制品可都是优质的蛋白质来源，再加上大量的劳作体不强壮才怪！ 有时候道理就是这么简单——蛋白质的摄入量往往跟国民身高体质成正比，从小肉蛋奶不缺的孩子就是比从小吃素的孩子长得高、长得壮。 至于植物蛋白毕竟只是古人在物资匮乏的时代不得已而为之的权宜之计，只吃豆腐面筋可是养不出强壮的体格。 在外人看来，勋爵阁下被抓走的样子颇为狼狈，而事实上被夹在两名壮汉之中的韦斯本人可以肯定，出了狼狈之外他还无比的慌乱。 平生第一次被一国的强力执法机构抓住，尽管他再三表示自己是皇家勋爵，然而两名重装突击兵却丝毫不为所动。 随后他就这么被夹了一路，脚都没沾地！ 在这种情况下，韦斯勋爵终于慌了……不过他倒是也不敢挣扎，毕竟这俩彪形大汉随便哪个都能打得他满地找牙。 好不容易到了港区看守所后，望着之前那个熟悉的海关稽查员韦斯勋爵差点泪奔了，连连解释自己的行为，并且亮明了自己勋爵的身份，要求被优待。 稽查员一脸认真的听完了韦斯的辩解，随后义正言辞道： “刚刚我询问了港务警察局，你的行为触犯了港区热武器管制条例的第十三条，既使不得用上膛的热武器威胁他人或指向他人。” “经过检查你的武器已经上膛，所以你将被处以拘留15天，罚款50两白银，并没收作案工具。” “另外，热兰遮乃是北宋领土，施北宋律法……在北宋律法中的第一条就是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所以无论是谁在法律面前都没有例外……也包括你英国勋爵的身份。” “我不信！皇帝犯法怎么可能跟贱民一样！？”韦斯勋爵不甘道。 节116 英国人的任务 节116 热兰遮港看守所，一身囚服的韦斯勋爵正头顶天棚，坐在床上发呆。 这是一个12人囚室，靠近铁栏杆这边是左右各三张上下铺，再里面一点则是一个厕所以及厕所对面的私人物品柜。 在这12个铺位中，越靠近铁栏杆这边的位置就越好，而最差的就是紧挨着厕所的那张床。 而即便是这张床也能分出高下——尽管同样能闻到厕所味，但下铺就是比上铺好。 而不巧的是，作为一名新人，韦斯勋爵的铺位就在这张床的上铺位置——这就是他为什么能头顶天棚的原因。 在看守所里可没人管你是什么爵位，要么老老实实按规矩来，要么就挨一顿狠的。 勋爵阁下倒是很识时务，并没有做什么无畏的反抗……毕竟整个囚室内一共12人，有11人都是粗鲁的荷兰水手，仅凭身为英国人这一个成分他就很容易被排挤了，若是再闹腾搞不好要吃大亏。 不过人嘛，即便是在“人人平等”的现代，还要分个三六九等呢……毕竟人权上的平等不代表权利和财富也同样平等。 而在这个混乱的年代，勋爵的爵位虽然未必能做依仗，但钱绝对可以。 看守所内当然也是讲钱的——有钱就能在小卖部啤酒、汽水，在食堂买鸡腿、牛肉，甚至还能买到精致的糖果点心。 但是如果一分钱都没有的话，就只能得到最基本的饮食了……想要买好吃的只能去申请干活赚工分。 而韦斯勋爵所在的这个3号囚室内的“室友”们就有福了，谁让韦斯勋爵有钱呢？ 这两天不光大鱼大肉吃了个饱，也不用出去工作了，没事还能剥个小零食吃吃……所有消费当然由韦斯公子买单。 不过牢里的逻辑当然跟外面不一样，囚室内其他人能享受的待遇韦斯公子自己却啥都享受不到。但好在有了这么一层关系之后，除了铺位方面倒是没人欺负他了。 今天已经是韦斯勋爵被拘留的第四天，对于拘留所的生活也终于算是适应了下来，每天除了当凯子请客之外，韦斯勋爵也跟同囚室内的其他荷兰人了解到了不少信息。 “铛铛铛……” 随着敲打着铁栏杆的声音传来，韦斯勋爵精神一震，扭头就见狱警拎着警棍站在铁栏杆外看着自己： “9527！出来！有人探监了！” “诶。”韦斯勋爵连忙答应着，利索的从上铺跳了下来。 由于韦斯勋爵本身的语言天赋，这几天时间对于常用的中文他也多少了解一些了。 例如9527就是他的囚号，探监这个词他也早就有所了解——这是家属或熟人来见他的意思。 狱警给韦斯勋爵带上手铐，然后带着他出了囚室，转到旁边的一个铁笼子里，然后将他的手铐在了笼子内的桌子上就出去了。 韦斯勋爵也没有惊慌，虽然他也没经历过但也听那几个老人提过探监的流程，知道狱警是去请探监的人了。 果然，不多时狱警就带着大副走了进来。 “探监时间最多不超过半小时。” 说罢，狱警就转身离开了，离开之前还将铁笼子给锁上了。 等狱警走后，韦斯勋爵开口问道：“现在外面什么情况？船有没有事？水手有没有闹事？” “呃，外面一切都好，只是……”大副有些犹豫。 “只是什么？”韦斯追问道。 “只是好多水手都夜不归宿了，整天泡在商业街那边……”大副有些头痛。 “哦？怎么回事？”勋爵阁下还没体会到商业街的繁华就进了局子，当然不知道那些水手为什么流连忘返。 “这边的酒吧，有点……好过头了。”大副大概描述了一下酒吧这边的情况，倒是让韦斯勋爵都觉得心动不已。 “咳咳，不用管他们……这热兰遮港到底是怎么回事，你那边打听到了什么消息？”韦斯勋爵问道。 “这件事还要从荷兰人与蒲家的战争说起……”大副这边的请保险然很正式，从头到尾的将热兰遮易手前后的事情讲了一遍。 “这么说来，这热兰遮港到秦国人手里还不到一年！？”韦斯勋爵震惊了。 “是，我当初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也有些不可置信，但经过多方面了解，这就是事实……”说到这里，大副不由得面露贪婪，“阁下，这大秦国可是太富裕了……” “哦？”韦斯勋爵挑了挑眉毛，示意大副继续说。 “……”大副并没有直接接着讲，而是换了个话题，将他们在港务办公室外面闹事，最后引出了秦国外交官的事讲了一遍。 当他学那外交官的话时，有意无意的添油加醋了一番，可惜却完全没有引起韦斯勋爵的情绪波动。 等韦斯听完之后，这才冷哼一声：“这么说来，你们想借着这个机会与秦国宣战？” “这……还要看您的意思。”大副也没有否认。 “哼。”韦斯勋爵不置可否的冷哼一声，随后低头思考了好一会，这才抬头道：“你的消息是从哪得来的？” “是……一个荷兰的船长，在酒吧认识的。”大副答道。 “荷兰人？看来他们是没安好心哪……”韦斯勋爵眼神锐利的看着大副，看得他背后凉凉的有些发毛。热兰遮港看守所，一身囚服的韦斯勋爵正头顶天棚，坐在床上发呆。 这是一个12人囚室，靠近铁栏杆这边是左右各三张上下铺，再里面一点则是一个厕所以及厕所对面的私人物品柜。 在这12个铺位中，越靠近铁栏杆这边的位置就越好，而最差的就是紧挨着厕所的那张床。 而即便是这张床也能分出高下——尽管同样能闻到厕所味，但下铺就是比上铺好。 而不巧的是，作为一名新人，韦斯勋爵的铺位就在这张床的上铺位置——这就是他为什么能头顶天棚的原因。 在看守所里可没人管你是什么爵位，要么老老实实按规矩来，要么就挨一顿狠的。 勋爵阁下倒是很识时务，并没有做什么无畏的反抗……毕竟整个囚室内一共12人，有11人都是粗鲁的荷兰水手，仅凭身为英国人这一个成分他就很容易被排挤了，若是再闹腾搞不好要吃大亏。 不过人嘛，即便是在“人人平等”的现代，还要分个三六九等呢……毕竟人权上的平等不代表权利和财富也同样平等。 而在这个混乱的年代，勋爵的爵位虽然未必能做依仗，但钱绝对可以。 看守所内当然也是讲钱的——有钱就能在小卖部啤酒、汽水，在食堂买鸡腿、牛肉，甚至还能买到精致的糖果点心。 但是如果一分钱都没有的话，就只能得到最基本的饮食了……想要买好吃的只能去申请干活赚工分。 而韦斯勋爵所在的这个3号囚室内的“室友”们就有福了，谁让韦斯勋爵有钱呢？ 这两天不光大鱼大肉吃了个饱，也不用出去工作了，没事还能剥个小零食吃吃……所有消费当然由韦斯公子买单。 不过牢里的逻辑当然跟外面不一样，囚室内其他人能享受的待遇韦斯公子自己却啥都享受不到。但好在有了这么一层关系之后，除了铺位方面倒是没人欺负他了。 今天已经是韦斯勋爵被拘留的第四天，对于拘留所的生活也终于算是适应了下来，每天除了当凯子请客之外，韦斯勋爵也跟同囚室内的其他荷兰人了解到了不少信息。 “铛铛铛……” 随着敲打着铁栏杆的声音传来，韦斯勋爵精神一震，扭头就见狱警拎着警棍站在铁栏杆外看着自己： “9527！出来！有人探监了！” “诶。”韦斯勋爵连忙答应着，利索的从上铺跳了下来。 由于韦斯勋爵本身的语言天赋，这几天时间对于常用的中文他也多少了解一些了。 例如9527就是他的囚号，探监这个词他也早就有所了解——这是家属或熟人来见他的意思。 狱警给韦斯勋爵带上手铐，然后带着他出了囚室，转到旁边的一个铁笼子里，然后将他的手铐在了笼子内的桌子上就出去了。 韦斯勋爵也没有惊慌，虽然他也没经历过但也听那几个老人提过探监的流程，知道狱警是去请探监的人了。 果然，不多时狱警就带着大副走了进来。 “探监时间最多不超过半小时。” 说罢，狱警就转身离开了，离开之前还将铁笼子给锁上了。 等狱警走后，韦斯勋爵开口问道：“现在外面什么情况？船有没有事？水手有没有闹事？” “呃，外面一切都好，只是……”大副有些犹豫。 “只是什么？”韦斯追问道。 “只是好多水手都夜不归宿了，整天泡在商业街那边……”大副有些头痛。 “哦？怎么回事？”勋爵阁下还没体会到商业街的繁华就进了局子，当然不知道那些水手为什么流连忘返。 “这边的酒吧，有点……好过头了。”大副大概描述了一下酒吧这边的情况，倒是让韦斯勋爵都觉得心动不已。 “咳咳，不用管他们……这热兰遮港到底是怎么回事，你那边打听到了什么消息？”韦斯勋爵问道。 “这件事还要从荷兰人与蒲家的战争说起……”大副这边的请保险然很正式，从头到尾的将热兰遮易手前后的事情讲了一遍。 “这么说来，这热兰遮港到秦国人手里还不到一年！？”韦斯勋爵震惊了。 “是，我当初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也有些不可置信，但经过多方面了解，这就是事实……”说到这里，大副不由得面露贪婪，“阁下，这大秦国可是太富裕了……” “哦？”韦斯勋爵挑了挑眉毛，示意大副继续说。 “……”大副并没有直接接着讲，而是换了个话题，将他们在港务办公室外面闹事，最后引出了秦国外交官的事讲了一遍。 当他学那外交官的话时，有意无意的添油加醋了一番，可惜却完全没有引起韦斯勋爵的情绪波动。 等韦斯听完之后，这才冷哼一声：“这么说来，你们想借着这个机会与秦国宣战？” “这……还要看您的意思。”大副也没有否认。 “哼。”韦斯勋爵不置可否的冷哼一声，随后低头思考了好一会，这才抬头道：“你的消息是从哪得来的？” “是……一个荷兰的船长，在酒吧认识的。”大副答道。 “荷兰人？看来他们是没安好心哪……”韦斯勋爵眼神锐利的看着大副，看得他背后凉凉的有些发毛。 “哦？怎么回事？”勋爵阁下还没体会到商业街的繁华就进了局子，当然不知道那些水手为什么流连忘返。 “这边的酒吧，有点……好过头了。”大副大概描述了一下酒吧这边的情况，倒是让韦斯勋爵都觉得心动不已。 “咳咳，不用管他们……这热兰遮港到底是怎么回事，你那边打听到了什么消息？”韦斯勋爵问道。 “这件事还要从荷兰人与蒲家的战争说起……”大副这边的请保险然很正式，从头到尾的将热兰遮易手前后的事情讲了一遍。 “这么说来，这热兰遮港到秦国人手里还不到一年！？”韦斯勋爵震惊了。 “是，我当初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也有些不可置信，但经过多方面了解，这就是事实……”说到这里，大副不由得面露贪婪，“阁下，这大秦国可是太富裕了……” “哦？”韦斯勋爵挑了挑眉毛，示意大副继续说。 “……”大副并没有直接接着讲，而是换了个话题，将他们在港务办公室外面闹事，最后引出了秦国外交官的事讲了一遍。 当他学那外交官的话时，有意无意的添油加醋了一番，可惜却完全没有引起韦斯勋爵的情绪波动。 等韦斯听完之后，这才冷哼一声：“这么说来，你们想借着这个机会与秦国宣战？” “这……还要看您的意思。”大副也没有否认。 “哼。”韦斯勋爵不置可否的冷哼一声，随后低头思考了好一会，这才抬头道：“你的消息是从哪得来的？” “是……一个荷兰的船长，在酒吧认识的。”大副答道。 “荷兰人？看来他们是没安好心哪……”韦斯勋爵眼神锐利的看着大副，看得他背后凉凉的有些发毛。 韦斯勋爵 节117 大田要塞 节117 日本本州岛，大田要塞。 关家所有在日本本土的势力都龟缩到要塞周边了，银矿那边也暂时弃守了。 而在银矿工作的矿工，在周边种田的农民，也都遵循着依靠强者的本能而聚集到了大田要塞的旁边。 关家对于这些日本人既没有驱赶，也没有将他们迎入要塞——一方面要塞这边的空间有限，无法装下这么多人，另一方面也是害怕这些日本人里混入什么危险人士。 但好在这些人也不需要关家安——对他们来说，能在依附在强者的脚边生存下来就已经满足了，至于什么施粥、赈济之类的更是想都不敢想。 后世某大国的州长曾经说过一句名言：救援那是社会主义国家才会做的事。 这位州长的话在某种程度上是对的——既“只有强者才能生存”的这种思想是除中华文化圈之外的通用法则。 看看日本不就是如此吗？ 每当肖恒看到日本人表面恭敬一脸假笑的鞠躬时，都会想起他看过的一个纪录片。 那个纪录片中讲述的是日本温泉猴的故事。 日本是个地震多发的国家，但与此同时其地热资源也极为丰富，这就产生了许许多多的温泉。 而在温泉附近生活的猴子，当然也会利用这种天然存在的热源。 尤其是在天气寒冷的时候，整个猴泡在温热的水中简直不要太爽。 然而在那纪录片中有几个令肖恒记忆深刻的镜头： 在一片冰天雪地中正下着鹅毛大雪，巨大的温泉湖冒着蒸腾的热气，一大群日本温泉猴站在湖边瑟瑟发抖。 而在巨大的温泉湖中，几只日本温泉猴悠闲的泡着湖水，只露出一个脑袋。 而在靠近岸边的湖里同样有一群强壮的日本温泉猴，只是他们在泡温泉之余最大的任务就是防止其他猴子下水。 偶有日本温泉猴伸手试探着去摸摸热水，立即就会有强壮的日本猴冲上来堆其大打出手。 小小的一个猴群，处分的反映出了三个阶级，既贵族、武士阶层、平民。 尽管那个温泉湖大得足够所有猴子在里面游泳，然而能够享受这份温暖的却只有区区几名日本贵族猴以及十数名日本武士猴。 嚯，好像跟什么对上了？ 如此明显的对应关系，令人很难不联想到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另一个更大的灵长类动物群体——人类。 事实上直到后世日本那森严的阶级划分也是出了名的，在此等严酷的压迫下，日本人的自杀率也常年居高不下。 而就是当其他地方还在奉行这丛林法则的时候，中华帝国已经建立起完善的灾难救助程序以及如何善后的制度。 当然了，最初对于洪涝灾害的治理和对灾民的救济，最终还是为了减少流民的产生，防止盗匪的滋生。 不过就算这样也已经远比其他文明高级太多了。 而到了宋时甚至还出现了真正的，出于人道主义关怀而设立的政府部门：安济坊、漏泽园等。 这些政府设施是完全福利性质的，收养孤儿、赡养老人，对无力医治的病患施医舍药。 在当时乃至今后几百上千年，这样的高福利都是其他地方无可比拟的。 至于后世欧洲的那些高福利社会的出现，还是得引用一句名言： “我们走后，他们会给你们修学校和医院，会提高你们的工资，这不是因为他们良心发现，也不是因为他们变成了好人，而是因为我们来过。” 也许有人没听过这段话，但一定听过说这话的人——切·格瓦拉。日本本州岛，大田要塞。 关家所有在日本本土的势力都龟缩到要塞周边了，银矿那边也暂时弃守了。 而在银矿工作的矿工，在周边种田的农民，也都遵循着依靠强者的本能而聚集到了大田要塞的旁边。 关家对于这些日本人既没有驱赶，也没有将他们迎入要塞——一方面要塞这边的空间有限，无法装下这么多人，另一方面也是害怕这些日本人里混入什么危险人士。 但好在这些人也不需要关家安——对他们来说，能在依附在强者的脚边生存下来就已经满足了，至于什么施粥、赈济之类的更是想都不敢想。 后世某大国的州长曾经说过一句名言：救援那是社会主义国家才会做的事。 这位州长的话在某种程度上是对的——既“只有强者才能生存”的这种思想是除中华文化圈之外的通用法则。 看看日本不就是如此吗？ 每当肖恒看到日本人表面恭敬一脸假笑的鞠躬时，都会想起他看过的一个纪录片。 那个纪录片中讲述的是日本温泉猴的故事。 日本是个地震多发的国家，但与此同时其地热资源也极为丰富，这就产生了许许多多的温泉。 而在温泉附近生活的猴子，当然也会利用这种天然存在的热源。 尤其是在天气寒冷的时候，整个猴泡在温热的水中简直不要太爽。 然而在那纪录片中有几个令肖恒记忆深刻的镜头： 在一片冰天雪地中正下着鹅毛大雪，巨大的温泉湖冒着蒸腾的热气，一大群日本温泉猴站在湖边瑟瑟发抖。 而在巨大的温泉湖中，几只日本温泉猴悠闲的泡着湖水，只露出一个脑袋。 而在靠近岸边的湖里同样有一群强壮的日本温泉猴，只是他们在泡温泉之余最大的任务就是防止其他猴子下水。 偶有日本温泉猴伸手试探着去摸摸热水，立即就会有强壮的日本猴冲上来堆其大打出手。 小小的一个猴群，处分的反映出了三个阶级，既贵族、武士阶层、平民。 尽管那个温泉湖大得足够所有猴子在里面游泳，然而能够享受这份温暖的却只有区区几名日本贵族猴以及十数名日本武士猴。 嚯，好像跟什么对上了？ 如此明显的对应关系，令人很难不联想到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另一个更大的灵长类动物群体——人类。 事实上直到后世日本那森严的阶级划分也是出了名的，在此等严酷的压迫下，日本人的自杀率也常年居高不下。 而就是当其他地方还在奉行这丛林法则的时候，中华帝国已经建立起完善的灾难救助程序以及如何善后的制度。 当然了，最初对于洪涝灾害的治理和对灾民的救济，最终还是为了减少流民的产生，防止盗匪的滋生。 不过就算这样也已经远比其他文明高级太多了。 而到了宋时甚至还出现了真正的，出于人道主义关怀而设立的政府部门：安济坊、漏泽园等。 这些政府设施是完全福利性质的，收养孤儿、赡养老人，对无力医治的病患施医舍药。 在当时乃至今后几百上千年，这样的高福利都是其他地方无可比拟的。 至于后世欧洲的那些高福利社会的出现，还是得引用一句名言： “我们走后，他们会给你们修学校和医院，会提高你们的工资，这不是因为他们良心发现，也不是因为他们变成了好人，而是因为我们来过。” 也许有人没听过这段话，但一定听过说这话的人——切·格瓦拉。日本本州岛，大田要塞。 关家所有在日本本土的势力都龟缩到要塞周边了，银矿那边也暂时弃守了。 而在银矿工作的矿工，在周边种田的农民，也都遵循着依靠强者的本能而聚集到了大田要塞的旁边。 关家对于这些日本人既没有驱赶，也没有将他们迎入要塞——一方面要塞这边的空间有限，无法装下这么多人，另一方面也是害怕这些日本人里混入什么危险人士。 但好在这些人也不需要关家安——对他们来说，能在依附在强者的脚边生存下来就已经满足了，至于什么施粥、赈济之类的更是想都不敢想。 后世某大国的州长曾经说过一句名言：救援那是社会主义国家才会做的事。 这位州长的话在某种程度上是对的——既“只有强者才能生存”的这种思想是除中华文化圈之外的通用法则。 看看日本不就是如此吗？ 每当肖恒看到日本人表面恭敬一脸假笑的鞠躬时，都会想起他看过的一个纪录片。 那个纪录片中讲述的是日本温泉猴的故事。 日本是个地震多发的国家，但与此同时其地热资源也极为丰富，这就产生了许许多多的温泉。 而在温泉附近生活的猴子，当然也会利用这种天然存在的热源。 尤其是在天气寒冷的时候，整个猴泡在温热的水中简直不要太爽。 然而在那纪录片中有几个令肖恒记忆深刻的镜头： 在一片冰天雪地中正下着鹅毛大雪，巨大的温泉湖冒着蒸腾的热气，一大群日本温泉猴站在湖边瑟瑟发抖。 而在巨大的温泉湖中，几只日本温泉猴悠闲的泡着湖水，只露出一个脑袋。 而在靠近岸边的湖里同样有一群强壮的日本温泉猴，只是他们在泡温泉之余最大的任务就是防止其他猴子下水。 偶有日本温泉猴伸手试探着去摸摸热水，立即就会有强壮的日本猴冲上来堆其大打出手。 小小的一个猴群，处分的反映出了三个阶级，既贵族、武士阶层、平民。 尽管那个温泉湖大得足够所有猴子在里面游泳，然而能够享受这份温暖的却只有区区几名日本贵族猴以及十数名日本武士猴。 嚯，好像跟什么对上了？ 如此明显的对应关系，令人很难不联想到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另一个更大的灵长类动物群体——人类。 事实上直到后世日本那森严的阶级划分也是出了名的，在此等严酷的压迫下，日本人的自杀率也常年居高不下。 而就是当其他地方还在奉行这丛林法则的时候，中华帝国已经建立起完善的灾难救助程序以及如何善后的制度。 当然了，最初对于洪涝灾害的治理和对灾民的救济，最终还是为了减少流民的产生，防止盗匪的滋生。 不过就算这样也已经远比其他文明高级太多了。 而到了宋时甚至还出现了真正的，出于人道主义关怀而设立的政府部门：安济坊、漏泽园等。 这些政府设施是完全福利性质的，收养孤儿、赡养老人，对无力医治的病患施医舍药。 在当时乃至今后几百上千年，这样的高福利都是其他地方无可比拟的。 至于后世欧洲的那些高福利社会的出现，还是得引用一句名言： “我们走后，他们会给你们修学校和医院，会提高你们的工资，这不是因为他们良心发现，也不是因为他们变成了好人，而是因为我们来过。” 也许有人没听过这段话，但一定听过说这话的人——切·格瓦拉。日本本州岛，大田要塞。 关家所有在日本本土的势力都龟缩到要塞周边了，银矿那边也暂时弃守了。 而在银矿工作的矿工，在周边种田的农民，也都遵循着依靠强者的本能而聚集到了大田要塞的旁边。 关家对于这些日本人既没有驱赶，也没有将他们迎入要塞——一方面要塞这边的空间有限，无法装下这么多人，另一方面也是害怕这些日本人里混入什么危险人士。 但好在这些人也不需要关家安——对他们来说，能在依附在强者的脚边生存下来就已经满足了，至于什么施粥、赈济之类的更是想都不敢想。 后世某大国的州长曾经说过一句名言：救援那是社会主义国家才会做的事。 这位州长的话在某种程度上是对的——既“只有强者才能生存”的这种思想是除中华文化圈之外的通用法则。 看看日本不就是如此吗？ 每当肖恒看到日本人表面恭敬一脸假笑的鞠躬时，都会想起他看过的一个纪录片。 那个纪录片中讲述的是日本温泉猴的故事。 日本是个地震多发的国家，但与此同时其地热资源也极为丰富，这就产生了许许多多的温泉。 而在温泉附近生活的猴子，当然也会利用这种天然存在的热源。 尤其是在天气寒冷的时候，整个猴泡在温热的水中简直不要太爽。 然而在那纪录片中有几个令肖恒记忆深刻的镜头： 在一片冰天雪地中正下着鹅毛大雪，巨大 节118 人的名，树的影 节118 对马岛，蒙元海军临时基地，坐镇此处的主官乃是蒲家的二号人物蒲喜臣。 作为能够填补蒙军唯一短板的蒲家水军，蒙元高层非常重视。 而且最重要的还是蒲家色目人的身份，使得蒲家可以跳脱出低等人的身份而在蒙军中担任重要职务。 色目人其实并非单指某一种族，因为“色目”本身意为“各色名目”，而“色目人”自然也不是指他们的眼睛颜色，而是一味“色目相异之人”。 说白了色目这一称呼其实带着一种高高在上的俯视，“色目”之名代指其种类繁多，这色目人就是“种类繁多之人”的意思。 这样一解释，这蒙元既定的“二等人”似乎也就没那么高等了不是？ 种类繁多之人…… 这是用来形容人的词汇吗？不觉得违和吗？ 如果换个说法叫“花色各异”是不是就通顺多了？ 从这等称呼就可看出，蒙元高层对于这些被征服的中亚、西亚以及欧洲民族究竟是个什么态度了。 既然二等人的色目人都是这等待遇了，就更不用提三等的汉人，四等的南人了……在蒙元高层的眼里，那可真是连大牲口都不如——至少人家色目人还能混个“花色各异”呢！ 不过话说回来，对于蒲家这种实力较强并且手中还有绝活的色目人家族，蒙元一直都是极为优待的。 无论是会造火枪火炮的色目人还是蒲家这样会航海造船的色目人，其实际地位还是要远高于普通牧民的……但也仅此而已了。 蒲喜臣这个“海军司令”可是当得万分憋屈，随便来个地位远不如他的千户都能对他颐指气使。 什么叫颐指气使？ 字典上是这样解释的：不说话而用面部表情或口鼻出气发声来示意。 哦豁，这解释可真是有画面了。 仰着头用鼻孔看人，有事眼神扫一下，鼻孔哼一声……简直太形象了有没有？ 事实上这段时间蒲喜臣的遭遇比这还让人心堵呢——就在前两天甚至有个千户都敢拿着皮鞭作势要抽他！！ 幸好当时有更高级的万户在场，否则蒲喜臣这鞭子可就挨定了。 “唉……” 望着眼前的这片大海，蒲喜臣这位蒲家的二号人物长吁短叹，回忆着往日的峥嵘岁月。 只可惜如平静并未维持多久，一个突如其来的意外打断了蒲喜臣的回忆。 “报！海阎王！海阎王刚刚经过！”一名蒲家家臣报告道。 “海阎王号？”蒲喜臣面色微动，可心底却开始翻江倒海。 海阎王号，蒲家的噩梦。 若不是因为那一战的失败，蒲家也不会如此干脆的、全身心的投靠蒙元！ “它在哪！？”蒲喜臣有些紧张的问道。 “是这样……” 那家臣就将几艘小船遇与海阎王号远远遭遇的事详细的讲了一遍。 “知道它要去哪吗？”蒲喜臣追问到。 “不知，虽然我们派船跟着它，可海阎王的速度太快了，没出海峡我们就跟丢了。”蒲家的家臣低声说。 “嗯，那艘船，的确不好跟……”蒲喜臣站起身来，从旁边的架子上找出一副卷轴，然后推开桌上的杂物，将卷轴铺在了上面。 这是一张地图，准确来说，这是一张简陋的针路图。图上的日本的四个大岛都没画全，只有九州、四国和半个本州岛。 不过在这张地图上，却有几个比较明显的标志，其中之一就是标注着“大田”的港口。 别看这份针路图很简单，但为了得到这份地图蒲家可是付出了不小的代价，甚至几度与关家发生了交大规模的冲突。 想当初，关家的实力虽然远不如蒲家，但也不是能让蒲家随便揉捏的简单货色，尤其是对方对于日本航线的掌控可不仅仅是依靠武力，更多的还是因为关家与日本当地的大名甚至连幕府都有一定的关系，这才导致蒲家在日本连个落脚地方都没有。 在这种情况下，蒲家最终还是选择了放弃，从此与关家井水不犯河水。 当蒙日战争刚刚开始的时候，蒲喜臣还有些高兴——是不是能借这个机会图谋一下日本航线？若是能将关家吃干抹净那对他们蒲家来说可真就是大补中的大补了。 然而关家很早就传出了举家迁徙的消息，再加上后来关家似乎与幕府闹翻了，关家对于蒲氏一族的吸引力也就逐渐降低了。 虽然海上传来的消息不一定准确，但这种消息从没有空穴来风的时候……类似关家这样的强大势力，无论他们做出什么样的选择多多少少都会露出些风声出来。 而得到这风声之后，想也知道关家不可能跟幕府绑定，所以即便关家还在日本，但关家这么多年积攒下来的财富却很可能早就转移了……如此那个空壳也就变成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鸡肋了。 再加上蒙日开战后，蒙军对于水师的压榨已经达到了极致，大量的运输任务压得蒲喜臣喘不过气来，对于关家的事情蒲喜臣也就放下了那份心思。 然而现在，突然出现的海阎王号却让蒲喜臣升起了一丝警惕，因为他突然想起这关家似乎与秦府走得很近……而那艘海阎王号正是秦府的王牌！ 这么说来，难不成？ 蒲喜臣看着那份针路图越看越是皱眉，对着家臣吩咐道：“调几艘船去大田看看……”对马岛，蒙元海军临时基地，坐镇此处的主官乃是蒲家的二号人物蒲喜臣。 作为能够填补蒙军唯一短板的蒲家水军，蒙元高层非常重视。 而且最重要的还是蒲家色目人的身份，使得蒲家可以跳脱出低等人的身份而在蒙军中担任重要职务。 色目人其实并非单指某一种族，因为“色目”本身意为“各色名目”，而“色目人”自然也不是指他们的眼睛颜色，而是一味“色目相异之人”。 说白了色目这一称呼其实带着一种高高在上的俯视，“色目”之名代指其种类繁多，这色目人就是“种类繁多之人”的意思。 这样一解释，这蒙元既定的“二等人”似乎也就没那么高等了不是？ 种类繁多之人…… 这是用来形容人的词汇吗？不觉得违和吗？ 如果换个说法叫“花色各异”是不是就通顺多了？ 从这等称呼就可看出，蒙元高层对于这些被征服的中亚、西亚以及欧洲民族究竟是个什么态度了。 既然二等人的色目人都是这等待遇了，就更不用提三等的汉人，四等的南人了……在蒙元高层的眼里，那可真是连大牲口都不如——至少人家色目人还能混个“花色各异”呢！ 不过话说回来，对于蒲家这种实力较强并且手中还有绝活的色目人家族，蒙元一直都是极为优待的。 无论是会造火枪火炮的色目人还是蒲家这样会航海造船的色目人，其实际地位还是要远高于普通牧民的……但也仅此而已了。 蒲喜臣这个“海军司令”可是当得万分憋屈，随便来个地位远不如他的千户都能对他颐指气使。 什么叫颐指气使？ 字典上是这样解释的：不说话而用面部表情或口鼻出气发声来示意。 哦豁，这解释可真是有画面了。 仰着头用鼻孔看人，有事眼神扫一下，鼻孔哼一声……简直太形象了有没有？ 事实上这段时间蒲喜臣的遭遇比这还让人心堵呢——就在前两天甚至有个千户都敢拿着皮鞭作势要抽他！！ 幸好当时有更高级的万户在场，否则蒲喜臣这鞭子可就挨定了。 “唉……” 望着眼前的这片大海，蒲喜臣这位蒲家的二号人物长吁短叹，回忆着往日的峥嵘岁月。 只可惜如平静并未维持多久，一个突如其来的意外打断了蒲喜臣的回忆。 “报！海阎王！海阎王刚刚经过！”一名蒲家家臣报告道。 “海阎王号？”蒲喜臣面色微动，可心底却开始翻江倒海。 海阎王号，蒲家的噩梦。 若不是因为那一战的失败，蒲家也不会如此干脆的、全身心的投靠蒙元！ “它在哪！？”蒲喜臣有些紧张的问道。 “是这样……” 那家臣就将几艘小船遇与海阎王号远远遭遇的事详细的讲了一遍。 “知道它要去哪吗？”蒲喜臣追问到。 “不知，虽然我们派船跟着它，可海阎王的速度太快了，没出海峡我们就跟丢了。”蒲家的家臣低声说。 “嗯，那艘船，的确不好跟……”蒲喜臣站起身来，从旁边的架子上找出一副卷轴，然后推开桌上的杂物，将卷轴铺在了上面。 这是一张地图，准确来说，这是一张简陋的针路图。图上的日本的四个大岛都没画全，只有九州、四国和半个本州岛。 不过在这张地图上，却有几个比较明显的标志，其中之一就是标注着“大田”的港口。 别看这份针路图很简单，但为了得到这份地图蒲家可是付出了不小的代价，甚至几度与关家发生了交大规模的冲突。 想当初，关家的实力虽然远不如蒲家，但也不是能让蒲家随便揉捏的简单货色，尤其是对方对于日本航线的掌控可不仅仅是依靠武力，更多的还是因为关家与日本当地的大名甚至连幕府都有一定的关系，这才导致蒲家在日本连个落脚地方都没有。 在这种情况下，蒲家最终还是选择了放弃，从此与关家井水不犯河水。 当蒙日战争刚刚开始的时候，蒲喜臣还有些高兴——是不是能借这个机会图谋一下日本航线？若是能将关家吃干抹净那对他们蒲家来说可真就是大补中的大补了。 然而关家很早就传出了举家迁徙的消息，再加上后来关家似乎与幕府闹翻了，关家对于蒲氏一族的吸引力也就逐渐降低了。 虽然海上传来的消息不一定准确，但这种消息从没有空穴来风的时候……类似关家这样的强大势力，无论他们做出什么样的选择多多少少都会露出些风声出来。 而得到这风声之后，想也知道关家不可能跟幕府绑定，所以即便关家还在日本，但关家这么多年积攒下来的财富却很可能早就转移了……如此那个空壳也就变成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鸡肋了。 再加上蒙日开战后，蒙军对于水师的压榨已经达到了极致，大量的运输任务压得蒲喜臣喘不过气来，对于关家的事情蒲喜臣也就放下了那份心思。 然而现在，突然出现的海阎王号却让蒲喜臣升起了一丝警惕，因为他突然想起这关家似乎与秦府走得很近……而那艘海阎王号正是秦府的王牌！ 这么说来，难不成？ 蒲喜臣看着那份针路图越看越是皱眉，对着家臣吩咐道：“调几艘船去大田看看……”对马岛，蒙元海军临时基地，坐镇此处的主官乃是蒲家的二号人物蒲喜臣。 作为能够填补蒙军唯一短板的蒲家水军，蒙元高层非常重视。 而且最重要的还是蒲家色目人的身份，使得蒲家可以跳脱出低等人的身份而在蒙军中担任重要职务。 色目人其实并非单指某一种族，因为“色目”本身意为“各色名目”，而“色目人”自然也不是指他们的眼睛颜色，而是一味“色目相异之人”。 说白了色目这一称呼其实带着一种高高在上的俯视，“色目”之名代指其种类繁多，这色目人就是“种类繁多之人”的意思。 这样一解释，这蒙元既定的“二等人”似乎也就没那么高等了不是？ 种类繁多之人…… 这是用来形容人的词汇吗？不觉得违和吗？ 如果换个说法叫“花色各异”是不是就通顺多了？ 从这等称呼就可看出，蒙元高层对于这些被征服的中亚、西亚以及欧洲民族究竟是个什么态度了。 既然二等人的色目人都是这等待遇了，就更不用提三等的汉人，四等的南人了……在蒙元高层的眼里，那可真是连大牲口都不如——至少人家色目人还能混个“花色各异”呢！ 不过话说回来，对于蒲家这种实力较强并且手中还有绝活的色目人家族，蒙元一直都是极为优待的。 无论是会造火枪火炮的 节119 僵持 节119 海阎王号威名远扬的时候，蒙军甚至还没踏足大金的土地，对于它的事迹当然了解不过。 不过随着调查的继续，海阎王号当初是如何以一己之力击败小半个蒲家舰队的事情也就渐渐的付出了水面。 在那些传言中，海阎王号简直就像真正的阎王一样，判官笔一挥就能带走整整一艘船的生灵。 尽管蒲家在蒙元的全力支持下海船数量和质量都已经反超当时了，然而对于海阎王号他们依然没有太好的办法。 而且最棘手的还不是海阎王号。 当蒲喜臣亲眼看到大田要塞的时候，他的心都凉了半截——就算蒲家强顶着海阎王号的炮火登陆了大田港，但却依然无法起到夹击的作用。 事实上大田要塞本身要比海阎王号麻烦得多……毕竟海阎王号上的炮就那么多，开炮之前还要调整姿态。 然而大田要塞上的炮火配置却是层层叠叠没有任何死角，就算在大田要塞侧翼的大田港登陆了，所要面对的却是比海阎王号还要猛烈数倍的炮火！ 这怎么可能打得下来！？ 在与经历过蜀山要塞群一战的蒙军将领交谈过后，蒲喜臣更加没有信心了。 “此城固若金汤，神仙难破啊……”蒲喜臣发出了这样的感叹。 “不如围而困之如何？”蒲喜臣的“监军”，那位金发碧眼的色目人说道。 “围不住的，此城背靠大田港，港外又有无敌的海阎王号……它想走没有人能拦得住它。”蒲喜臣也是哀叹道。 “唉……真不知道这秦府究竟是何方神圣，居然能将蒙人逼到这种地步。”满头金发的贾辛低声感叹道。 蒲喜臣闻言不由多看了他一眼——这么说话可不像是蒙元的死忠啊…… 以前关家不是蒲家的对手，也只能在日本人这边动手脚不让蒲家登陆，两家之间的斗争其实还是关家吃的亏比较多。 不过随着关家榜上秦府这条大粗腿，今时今日两家力量对比彻底反转，仅凭曾经的海阎王号和冒险者号关二叔就有信心将对面那庞大的舰彻底消灭。 当然了，目前大田要塞附近也仅有这么两艘船。 为了减少不必要的损失，关家的主要大型商船都已经到热兰遮港那边跑商去了，而相对小一些的船则停在了海参崴，暂时替完颜琴那边跑一些短程的运输。 但尽管如此，碍于海阎王号的威名，蒙军水师——也就是蒲家为主的舰队不敢过于靠近，只敢在远方远远的瞧。 至于陆地上…… 绝大多数蒙军都对火炮堡垒都有心理阴影了，再加上架着加特林的装甲车也在工事内露出半个脑袋……这让人还怎么打！？ 火炮没人家射程远，冲锋被机枪割韭菜，海上又没办法封死。 …… 另一方面，大田要塞内。 关二叔举着望远镜，观察着海面上那连绵不绝的帆影子。 “呵呵，他们果然那我们没办法。”关二叔笑得有些如释重负。 对于大田要塞的建造过程，再没有人比他更熟悉的了。那段时间关二叔基本上都是泡在工地，虽然什么都不懂，但这份关心却也是整个关家独一份的。 可以说整个大田要塞都是在关二叔的眼看着建起来的，哪里铺设了多少钢筋，哪里用了多少水泥他都能做到心中有数。 可就算如此，在得知要面对蒙元的正面围攻的时候，关二叔心里仍然有些没底。 毕竟他不曾经历过蜀山要塞之战。 不过随着秦府的教官有条不紊的调派人员，并且成功打掉了几门蒙军的火炮之后，关二叔这才不那么忐忑了。 而此时，海阎王号在侧，而蒙军水师畏其威名躲得老远这件事也让关二叔信心大涨。 对于如何防守一个要塞，秦府已经很有经验了……事实上在蒙军踏足日本之前，秦府就将大量补给品运到了大田要塞。 光是这里储备的大米就足够关家以及秦府派驻人员吃上好几年的！即便拿出一部分援助给那些聚拢过来的日本平民，这些粮食也足够至少一年的消耗！ 而且粮食储备其实还是小头，最占用运输吨位的，其实是火炮和炮弹……至于火药什么的，在日本本地就能自己制造，所以也只是运送了一些造好粒的黑火药。 其实这点造粒黑火药不是给火炮使用的，而是给关家的火枪队使用的。 另外秦府派驻部队中还有少部分人在使用老式的双管猎枪，这部分枪械也是需要使用造粒黑火药的。 至于金属弹壳的波波沙子弹和加特林子弹，这边的储备其实不多……主要原因还是这玩意太贵了，秦府那边的产量也不高。 不过就算如此，大田要塞储备的各种武器弹药也足够进行三到四个月的高强度消耗了，而在用光补给品之前新的补给肯定早就到了。海阎王号威名远扬的时候，蒙军甚至还没踏足大金的土地，对于它的事迹当然了解不过。 不过随着调查的继续，海阎王号当初是如何以一己之力击败小半个蒲家舰队的事情也就渐渐的付出了水面。 在那些传言中，海阎王号简直就像真正的阎王一样，判官笔一挥就能带走整整一艘船的生灵。 尽管蒲家在蒙元的全力支持下海船数量和质量都已经反超当时了，然而对于海阎王号他们依然没有太好的办法。 而且最棘手的还不是海阎王号。 当蒲喜臣亲眼看到大田要塞的时候，他的心都凉了半截——就算蒲家强顶着海阎王号的炮火登陆了大田港，但却依然无法起到夹击的作用。 事实上大田要塞本身要比海阎王号麻烦得多……毕竟海阎王号上的炮就那么多，开炮之前还要调整姿态。 然而大田要塞上的炮火配置却是层层叠叠没有任何死角，就算在大田要塞侧翼的大田港登陆了，所要面对的却是比海阎王号还要猛烈数倍的炮火！ 这怎么可能打得下来！？ 在与经历过蜀山要塞群一战的蒙军将领交谈过后，蒲喜臣更加没有信心了。 “此城固若金汤，神仙难破啊……”蒲喜臣发出了这样的感叹。 “不如围而困之如何？”蒲喜臣的“监军”，那位金发碧眼的色目人说道。 “围不住的，此城背靠大田港，港外又有无敌的海阎王号……它想走没有人能拦得住它。”蒲喜臣也是哀叹道。 “唉……真不知道这秦府究竟是何方神圣，居然能将蒙人逼到这种地步。”满头金发的贾辛低声感叹道。 蒲喜臣闻言不由多看了他一眼——这么说话可不像是蒙元的死忠啊…… 以前关家不是蒲家的对手，也只能在日本人这边动手脚不让蒲家登陆，两家之间的斗争其实还是关家吃的亏比较多。 不过随着关家榜上秦府这条大粗腿，今时今日两家力量对比彻底反转，仅凭曾经的海阎王号和冒险者号关二叔就有信心将对面那庞大的舰彻底消灭。 当然了，目前大田要塞附近也仅有这么两艘船。 为了减少不必要的损失，关家的主要大型商船都已经到热兰遮港那边跑商去了，而相对小一些的船则停在了海参崴，暂时替完颜琴那边跑一些短程的运输。 但尽管如此，碍于海阎王号的威名，蒙军水师——也就是蒲家为主的舰队不敢过于靠近，只敢在远方远远的瞧。 至于陆地上…… 绝大多数蒙军都对火炮堡垒都有心理阴影了，再加上架着加特林的装甲车也在工事内露出半个脑袋……这让人还怎么打！？ 火炮没人家射程远，冲锋被机枪割韭菜，海上又没办法封死。 …… 另一方面，大田要塞内。 关二叔举着望远镜，观察着海面上那连绵不绝的帆影子。 “呵呵，他们果然那我们没办法。”关二叔笑得有些如释重负。 对于大田要塞的建造过程，再没有人比他更熟悉的了。那段时间关二叔基本上都是泡在工地，虽然什么都不懂，但这份关心却也是整个关家独一份的。 可以说整个大田要塞都是在关二叔的眼看着建起来的，哪里铺设了多少钢筋，哪里用了多少水泥他都能做到心中有数。 可就算如此，在得知要面对蒙元的正面围攻的时候，关二叔心里仍然有些没底。 毕竟他不曾经历过蜀山要塞之战。 不过随着秦府的教官有条不紊的调派人员，并且成功打掉了几门蒙军的火炮之后，关二叔这才不那么忐忑了。 而此时，海阎王号在侧，而蒙军水师畏其威名躲得老远这件事也让关二叔信心大涨。 对于如何防守一个要塞，秦府已经很有经验了……事实上在蒙军踏足日本之前，秦府就将大量补给品运到了大田要塞。 光是这里储备的大米就足够关家以及秦府派驻人员吃上好几年的！即便拿出一部分援助给那些聚拢过来的日本平民，这些粮食也足够至少一年的消耗！ 而且粮食储备其实还是小头，最占用运输吨位的，其实是火炮和炮弹……至于火药什么的，在日本本地就能自己制造，所以也只是运送了一些造好粒的黑火药。 其实这点造粒黑火药不是给火炮使用的，而是给关家的火枪队使用的。 另外秦府派驻部队中还有少部分人在使用老式的双管猎枪，这部分枪械也是需要使用造粒黑火药的。 至于金属弹壳的波波沙子弹和加特林子弹，这边的储备其实不多……主要原因还是这玩意太贵了，秦府那边的产量也不高。 不过就算如此，大田要塞储备的各种武器弹药也足够进行三到四个月的高强度消耗了，而在用光补给品之前新的补给肯定早就到了。海阎王号威名远扬的时候，蒙军甚至还没踏足大金的土地，对于它的事迹当然了解不过。 不过随着调查的继续，海阎王号当初是如何以一己之力击败小半个蒲家舰队的事情也就渐渐的付出了水面。 在那些传言中，海阎王号简直就像真正的阎王一样，判官笔一挥就能带走整整一艘船的生灵。 尽管蒲家在蒙元的全力支持下海船数量和质量都已经反超当时了，然而对于海阎王号他们依然没有太好的办法。 而且最棘手的还不是海阎王号。 当蒲喜臣亲眼看到大田要塞的时候，他的心都凉了半截——就算蒲家强顶着海阎王号的炮火登陆了大田港，但却依然无法起到夹击的作用。 事实上大田要塞本身要比海阎王号麻烦得多……毕竟海阎王号上的炮就那么多，开炮之前还要调整姿态。 然而大田要塞上的炮火配置却是层层叠叠没有任何死角，就算在大田要塞侧翼的大田港登陆了，所要面对的却是比海阎王号还要猛烈数倍的炮火！ 这怎么可能打得下来！？ 在与经历过蜀山要塞群一战的蒙军将领交谈过后，蒲喜臣更加没有信心了。 “此城固若金汤，神仙难破啊……”蒲喜臣发出了这样的感叹。 “不如围而困之如何？”蒲喜臣的“监军”，那位金发碧眼的色目人说道。 “围不住的，此城背靠大田港，港外又有无敌的海阎王号……它想走没有人能拦得住它。”蒲喜臣也是哀叹道。 “唉……真不知道这秦府究竟是何方神圣，居然能将蒙人逼到这种地步。”满头金发的贾辛低声感叹道。 蒲喜臣闻言不由多看了他一眼——这么说话可不像是蒙元的死忠啊…… 以前关家不是蒲家的对手，也只能在日本人这边动手脚不让蒲家登陆，两家之间的斗争其实还是关家吃的亏比较多。 不过随着关家榜上秦府这条大粗腿，今时今日两家力量对比彻底反转，仅凭曾经的海阎王号和冒险者号关二叔就有信心将对面那庞大的舰彻底消灭。 当然了，目前大田要塞附近也仅有这么两艘船。 为了减少不必要的损失，关家的主要大型商船都已经到热兰遮港那边跑商去了，而相对小一些的船则停在了海参崴，暂时替完颜琴那边跑一些短程的运输。 但尽管如此，碍于海阎王号的威名，蒙军水师——也就是蒲家为主的舰队不敢过于靠近，只敢在远方远远的瞧。 至于陆地上…… 绝大多数蒙军都对火炮堡垒都有心理阴影了，再加上架着加特林的装甲车也在工事内露出半个脑袋……这让人还怎么打！？ 节120 义和 节120 日本，大田要塞。 一名秦府外交官独自一人走到了要塞与蒙军的中央处静静等候。 而另一侧，蒙军队伍中冲出一人一马。 那骏马乌黑发亮浑身上下没有一丝杂毛，而坐在马上的人左手提缰右手执旗，黑衣黑裤近乎于那坐骑融为一体。 这匹骏马直冲着秦府的外交官冲过来，丝毫没有减速的意思。 后方压阵的精确射击手从掩体中直起身子，造型极为科幻的步枪枪口随着那匹黑色的骏马一同移动，手指扣着扳机随时准备将其击杀。 尽了，越来越近了……然而那名骑士却丝毫没有减速的意思，径直向那秦府的外交官撞了过去。 就在精确射击手忍不住想扣动扳机的时候，他忽然看到站在原地丝毫未动的外交官将手背了过来，而他在身后做的手势明显是“停止”的意思。 “该死……小张要干什么？这是在赌命啊！”精确射击手忍不住皱眉道。 作为经历过营救秦荐，打出了平江府大捷的资深老兵，由于不喜带兵的缘故这才没有走行政线，而是走了士官长这条路线。 这名老兵身为6级士官长，他本身的级别甚至比教导团的团长都高！ 而前面那个外交官“小张”乃是他同僚的儿子，在村里碰到叫他一声叔绝对没错。 如此即便不是沾亲带故的，那他也是小张的长辈，当然不愿他如此冒险。 “叔，你可千万别……这种时候求你一定要相信他！”旁边那外交官的同事，同事也是村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另一个“娃”死命拽着士官长。 事实上两人都没有错。 在秦府的规定中，外交官是有独立的处置权的。正常来讲无论他有多么匪夷所思的命令，后方都是要坚决执行的。 而对于士官长来说，他同样有着独立处置权，他是可以根据战场上的形式做出自己的判断并执行的。 两人之间的矛盾就在于外交官小张笃定猛军不敢……毕竟如若真的如此嚣张，他们早就开始攻城了！ 也正是因为有着这样的判断以及对自己判断的信心，外交官小张这才准备稍微冒冒险，以为今后的谈判争取主动。 而对于士官长来说，就算不是关心则乱他也绝对有权利击毙任何对秦府人员产生威胁或者即将产生威胁的人。 无论这个人是什么身份，即便是蒙元皇帝在此，只要其作出危害秦府雇员人身安全的举动时，士官长照样有权利将其击毙！ 至于后果，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外交部能用嘴解决的就用嘴，用嘴解决不了的就用炮。 真理只在大炮射程之内这句话不仅现在适用，在未来几百年甚至上千年后仍然是真理。 在双方都有正当理由的情况下，最终还是士官长放弃了。 “唉……就信你们一回。” 士官长叹了口气。 “呼……谢谢叔。”小张的同事也松了口气。 随后，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场地中央那场马上就要发生的碰撞。 其实别看外交官小张的同事主张信任小张，可当碰撞即将来临的时候小张的这位同事还是忍不住闭上了眼睛。 相反的，士官长则手握着狙击枪瞪大了眼睛，随时准备支援前方的子侄。 “唏呖呖呖——” 战马一声长嘶，一双前蹄轻轻的落在了小张的面前不足一米的地方。 蒙军的战马，终究还是停住了。只是这次“贴脸刹车”的危险操作，却让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别看小张站在原地微丝不动，甚至还背过手去显得放松而又潇洒，但事实上他的手心已经布满了汗水。 那名蒙人翻身下马，将手中旗帜往地上一插，然后把缰绳拴在了旗帜上。 “你不错，很有胆量。这在汉人之中可不多见。” 蒙人的姿态颇高，看着小张的神情也满是欣赏。 “您是？”小张不卑不亢的问道。 “唔乃阿日斯兰，此次义和由我全权负责。”那蒙人下巴一挑，骄傲的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小张心思极转——阿日斯兰乃是蒙古语雄狮的意思，虽然此人没说自己的姓氏，但这可不是什么普通牧民能起的名字。 这位阿日斯兰必然有个极为显赫的家世。 “我是秦府驻日外交使臣，秦府在日一切对外事务都由我负责。”小张脑袋里转着，嘴上也没慢。 “我大元还是第一次与秦府之人接触……贵府果然名不虚传，随便出来一个就有如此胆色，真是令人佩服。”雄狮阿日斯兰也用流利的汉语客气道。 “像我这样的小人物，在秦府还有几千上万个……实在不值一提。”小张这番话肯定是夸张了，他是将秦府辖区内所有适龄儿童都算上了，不管人家入没入学。 平凡无奇的两句话，其实却已经是双方的第一次交锋。 阿日斯兰的话看似褒奖，实则挖苦小张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 而小张则立即反击，像他这样的小人物秦府还有上万个，潜台词就是说对方只配跟秦府里微不足道的小人物谈判。 如此一番交锋算是平分秋色，两人互相看对方的眼神都变得更加认真了起来。 阿日斯兰不由心中暗暗佩服，对方看上去年纪不大却如此思维清晰、胆识过人……即便放到等级森严的大元也会抛开身份种族的成见而重用之！ 如若秦府真的有上万个这等人物…… 不，着一定是假的。 阿日斯兰暗暗摇头。 然而事实上小张说的虽然有些夸张，但目前秦府的确能找出上千个跟他学历差不多的。只是大家喜好不同、职业不同，一些研究性岗位未必有他这么高的胆量，但他也没人加博学多才。 而再假以时日，秦府的学校就会批量产出成千上万不输于他的人才！ 事实上秦府之所以强大，除了万众一心之外最大的功臣就是不断的给秦府输血的学校。 “日本，我们必须拿下……”阿日斯兰开门见山道。 “那么你们肯为此付出什么代价呢？”小张寸步不让的问道。 “代价？哼，我可以保证不攻打你们。”阿日斯兰满脸瞧不起大田要塞的样子，但实际上他的心已经悬了起来。 “就这？如果就只有这点让步，那我们也没有谈的必要了。”小张冷笑道。 “不谈？不谈就不谈！你们除了能骚扰骚扰我们的侧翼之外还能做什么？”阿日斯兰貌似不在意的说道。骑士却丝毫没有减速的意思，径直向那秦府的外交官撞了过去。 就在精确射击手忍不住想扣动扳机的时候，他忽然看到站在原地丝毫未动的外交官将手背了过来，而他在身后做的手势明显是“停止”的意思。 “该死……小张要干什么？这是在赌命啊！”精确射击手忍不住皱眉道。 作为经历过营救秦荐，打出了平江府大捷的资深老兵，由于不喜带兵的缘故这才没有走行政线，而是走了士官长这条路线。 这名老兵身为6级士官长，他本身的级别甚至比教导团的团长都高！ 而前面那个外交官“小张”乃是他同僚的儿子，在村里碰到叫他一声叔绝对没错。 如此即便不是沾亲带故的，那他也是小张的长辈，当然不愿他如此冒险。 “叔，你可千万别……这种时候求你一定要相信他！”旁边那外交官的同事，同事也是村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另一个“娃”死命拽着士官长。 事实上两人都没有错。 在秦府的规定中，外交官是有独立的处置权的。正常来讲无论他有多么匪夷所思的命令，后方都是要坚决执行的。 而对于士官长来说，他同样有着独立处置权，他是可以根据战场上的形式做出自己的判断并执行的。 两人之间的矛盾就在于外交官小张笃定猛军不敢……毕竟如若真的如此嚣张，他们早就开始攻城了！ 也正是因为有着这样的判断以及对自己判断的信心，外交官小张这才准备稍微冒冒险，以为今后的谈判争取主动。 而对于士官长来说，就算不是关心则乱他也绝对有权利击毙任何对秦府人员产生威胁或者即将产生威胁的人。 无论这个人是什么身份，即便是蒙元皇帝在此，只要其作出危害秦府雇员人身安全的举动时，士官长照样有权利将其击毙！ 至于后果，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外交部能用嘴解决的就用嘴，用嘴解决不了的就用炮。 真理只在大炮射程之内这句话不仅现在适用，在未来几百年甚至上千年后仍然是真理。 在双方都有正当理由的情况下，最终还是士官长放弃了。 “唉……就信你们一回。” 士官长叹了口气。 “呼……谢谢叔。”小张的同事也松了口气。 随后，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场地中央那场马上就要发生的碰撞。 其实别看外交官小张的同事主张信任小张，可当碰撞即将来临的时候小张的这位同事还是忍不住闭上了眼睛。 相反的，士官长则手握着狙击枪瞪大了眼睛，随时准备支援前方的子侄。 “唏呖呖呖——” 战马一声长嘶，一双前蹄轻轻的落在了小张的面前不足一米的地方。 蒙军的战马，终究还是停住了。只是这次“贴脸刹车”的危险操作，却让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别看小张站在原地微丝不动，甚至还背过手去显得放松而又潇洒，但事实上他的手心已经布满了汗水。 那名蒙人翻身下马，将手中旗帜往地上一插，然后把缰绳拴在了旗帜上。 “你不错，很有胆量。这在汉人之中可不多见。” 蒙人的姿态颇高，看着小张的神情也满是欣赏。 “您是？”小张不卑不亢的问道。 “唔乃阿日斯兰，此次义和由我全权负责。”那蒙人下巴一挑，骄傲的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小张心思极转——阿日斯兰乃是蒙古语雄狮的意思，虽然此人没说自己的姓氏，但这可不是什么普通牧民能起的名字。 这位阿日斯兰必然有个极为显赫的家世。 “我是秦府驻日外交使臣，秦府在日一切对外事务都由我负责。”小张脑袋里转着，嘴上也没慢。 “我大元还是第一次与秦府之人接触……贵府果然名不虚传，随便出来一个就有如此胆色，真是令人佩服。”雄狮阿日斯兰也用流利的汉语客气道。 “像我这样的小人物，在秦府还有几千上万个……实在不值一提。”小张这番话肯定是夸张了，他是将秦府辖区内所有适龄儿童都算上了，不管人家入没入学。 平凡无奇的两句话，其实却已经是双方的第一次交锋。 阿日斯兰的话看似褒奖，实则挖苦小张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 而小张则立即反击，像他这样的小人物秦府还有上万个，潜台词就是说对方只配跟秦府里微不足道的小人物谈判。 如此一番交锋算是平分秋色，两人互相看对方的眼神都变得更加认真了起来。 阿日斯兰不由心中暗暗佩服，对方看上去年纪不大却如此思维清晰、胆识过人……即便放到等级森严的大元也会抛开身份种族的成见而重用之！ 如若秦府真的有上万个这等人物…… 不，着一定是假的。 阿日斯兰暗暗摇头。 然而事实上小张说的虽然有些夸张，但目前秦府的确能找出上千个跟他学历差不多的。只是大家喜好不同、职业不同，一些研究性岗位未必有他这么高的胆量，但他也没人加博学多才。 而再假以时日，秦府的学校就会批量产出成千上万不输于他的人才！ 事实上秦府之所以强大，除了万众一心之外最大的功臣就是不断的给秦府输血的学校。 “日本，我们必须拿下……”阿日斯兰开门见山道。 “那么你们肯为此付出什么代价呢？”小张寸步不让的问道。 “代价？哼，我可以保证不攻打你们。”阿日斯兰满脸瞧不起大田要塞的样子，但实际上他的心已经悬了起来。 “就这？如果就只有这点让步，那我们也没有谈的必要了。”小张冷笑道。 “不谈？不谈就不谈！你们除了能骚扰骚扰我们的侧翼之外还能做什么？”阿日斯兰貌似不在意的说道。 节121 放虎归山 节121 关家让渡出来的外交权，被秦府的外交官发挥到了极致，得到了一个关家想都不敢想的好结果。 在这份互不侵犯条约中，除了明确规定了路上的领土界限之外，最重要的是给关家争取到了大田大名领地内几乎所有的农田。 有农田就能安置更多的农户，就能将滞留在大田港的那些日本人转变成生产力，而这份生产力则会发展成为关家的底蕴。 日本底层民众天生需要一个统治阶级来统治他们，而他们则会对统治者无底线的屈服。 在蒙军攻打日本之前，日本人的社会阶层由贱民、平民、武士以及贵族组成。 其中贱民是最多的，也是最普遍的。一般可以认为除城市之外的所有农民、渔人、工匠、商人等等职业都是贱民。 日本的贵族阶层主要是世袭罔替，具体不值一书，毕竟除中国之外全世界随便哪里都有。 而武士阶层可以简单认为是贵族阶层的打手、附庸，其地位高的能被称为“家臣”，但也仅此而已了。 至于平民阶层就很有意思了，正常来讲他们也只是贱民而已，而且数量也比较少，很难认为他们是个单独的阶层。 不过有趣的点就在这里。 日本的平民主要分布在日本的大城市中，而这大城市特指幕府将军所居的平安京。 由于此地乃是“天子脚下”，幕府将军不希望自己所居之处天天哭爹喊娘的，所以特地对武士阶层进行了约束。 在这里，武士不能像对其他地方的贱民那样动辄砍手砍脚。而这也就滋生了一批胆大的市民，他们会故意挡住落魄武士的路，然后当落魄武士隐忍避开之后再大肆嘲讽他们不敢抽刀。 事实上普通的武士阶层也的确不敢在这里动刀，可对于幕府将军的亲信却是不在此列……所以即便是在平安京，普通市民仍然会有生命危险，只是能够肆意砍杀他们的人变少了，平日里也很难接触到罢了。 这一点虽然看起来玄幻，但事实上是有史料支撑的——丰臣秀吉的养子丰臣秀次就特别喜欢在大街上砍杀残疾人。 由于他这个变态的爱好甚至还的得了个“杀生关白”的“雅号”。 然而这并不是个例，杀生关白也是因为杀得实在太多了这才出的名，其他偶尔砍死一两个市民其实根本就不是事。 所以市民阶层虽然不会被普通武士阶层砍杀，但高级武士、贵族仍然可以肆意剥夺他们的生命。 目前秦府与关家接收的这部分日本人全部都是贱民阶层，其中有农民、有矿工，还有少部分的工匠，当然也不能缺少他们的老婆孩子和父母长辈。 这部分人逆来顺受已经成为了本能，再加上秦府的宣传，今后很容易就变成关家与秦府的死忠。 在这个年代，人就是生产力、就是战争潜力。万一打起仗来在关家甚至可以从这些贱民中征兵……在没有机枪的情况下，多弄点盾牌兵、长枪兵来保护关家的火枪兵也不错。 除了农民和矿工之外，大田要塞附近的渔民也能成为上好的水手来源。 与秦府不同，关家对于水手的来源荤素不忌，只要上船不吐都能用得上。 对于秦府而言，这份协议最大的价值是石见银山，至于周围的农田、海权什么的只是个添头。 然而对于关家而言，这个“添头”却是让他们看到了家族发展壮大的机遇。 这份协议甚至惊动了许久不见人的关家老太爷！在经过讨论之后关家上下一致认为之前投靠秦府的决定实在是太正确了！ 如果按照现在的情况继续发展下去，等秦府统一大陆的时候，搞不好关家还能混个日本王当当！ 与关家上下一片欣欣向荣相比，秦府这边就要冷静不少，无论是前方的外交官还是后方的秘书处都是如此。 毕竟，这份条约也只是个权宜之计罢了。 秦府不想在这段时间里耽误银矿的提炼和生产，而蒙元则不愿在大田这个偏远之地耽误战事。 其实无论秦府还是蒙元都很清楚，一旦蒙元彻底征服了日本，那么下一个必然就是攻打大田要塞……无论他们要付出多大的代价！ 毕竟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蒙元不可能真的放任关家在大田继续发展。 …… 恭州城，秦府秘书处。 肖恒翘着二郎腿轻轻的摇晃着，看起来心情很不错的样子。 “小张表现的不错，进退有度颇彰显大国风范。”肖恒赞道。 “不错，那孩子之前不声不响的，现在默默的就搞出了件大事。”张瀚也是与有荣焉——这小张不仅是肖恒的学生，同时也是他的学生。 “这还多亏张老师教出了一副好风骨啊。”肖恒恭维道。 “哪里哪里……小小成绩，不值一提。”张瀚嘴上虽然这么说，但他那嘴角都快裂到耳朵根了，笑得合不拢嘴。 小张这名外交官没有传统文人迂腐却有传统文人的风骨，这的确是张瀚这位国文老师的功劳没错。 事实上张瀚很清楚肖恒不喜欢君君臣臣、父父子子那套，所以有意识的弱化了君臣、父子这种绝对的阶级关系，转而将这种情怀嫁接到家国、民族之上，将传统封建伦理转变成了民族大义、家国情怀。 看似不过是一点小小的改变，却造就了一大批有知识、有风骨的毕业生。 肖恒的这句恭维，可以说是对张瀚之前那么多努力的肯定。 “等过段时间，小张的位置也可以动一动了。”肖恒脸上也泛起了淡淡的笑意。 “这么说……外交部要准备筹办了？”张瀚问道。 “是的。今后我们将遇到更多的人、更多的国家……外交部还是很有必要的。” 肖恒说着，又看回了桌上的电报。 这几张电报来自不同的部门，其中外交部的当然是比较正式的公文，主要内容也是条约签订前后的经历以及条约的内容。 而情报部的电报则主要是一些零散的消息，例如关家内部是如何的欣喜，蒙军之后是如何的反应，有没有遵守条约条款等等。 看到关家欣喜若狂的这条消息之后，肖恒不由笑道：“只是关家恐怕要空欢喜一场了。” “的确。”张瀚赞同，“等灭掉日本之后，蒙元不可能放任关家继续留在日本。” 说完之后，张瀚有些担忧的问道：“对于这件事，您有什么计划？” “没什么计划，不过那不是还有英国人吗？咱们静观其变就好。”肖恒笑着说。 “英国人……希望他们不要败得太快才好。”张瀚显然不看好这个地球另一端的欧洲国家。 “不会的。”肖恒笑道，“我还在考虑要不要在关键时刻拉蒙元一把呢。” “哦？您居然如此看好英国人？”张瀚吃惊道。 “毕竟日本是个岛国，四面可环着海呢……而英国人最擅长的就是航海。” …… 台湾，热兰遮港拘留所。 韦斯勋爵缓慢的拿起自己的饭缸饭盆，步履蹒跚的向食堂走去。 对于韦斯这奇怪的步伐，其他人看到之后多半会露出一丝奇怪的笑容，仿佛他们已经知道了什么。 然而韦斯勋爵同室的其他人可以证明，他们什么事都没做，菊花残什么的根本就没有存在过！至于虐待什么的也是绝对没有的。 那么既没挨打，又没挨哔的韦斯为何走路都如此艰难呢？难道他……生病了！？ 答案在韦斯来到食堂时揭晓。 就在众人都等着轮到自己打饭的时候，站在队伍中的韦斯勋爵突然浑身一抖，随后倒地抽搐，嘴里吐出大量泡泡…… 看守所的警察很快将他送到了医院，而随后酒与女郎号的大副就提交了一份“保外就医”申请，同时还缴纳了一大笔保证金。 司法流程走得如此娴熟，完全不像是第一次进看守所的人，反而像是拿看守所当家的老油子。一大陆的时候，搞不好关家还能混个日本王当当！ 与关家上下一片欣欣向荣相比，秦府这边就要冷静不少，无论是前方的外交官还是后方的秘书处都是如此。 毕竟，这份条约也只是个权宜之计罢了。 秦府不想在这段时间里耽误银矿的提炼和生产，而蒙元则不愿在大田这个偏远之地耽误战事。 其实无论秦府还是蒙元都很清楚，一旦蒙元彻底征服了日本，那么下一个必然就是攻打大田要塞……无论他们要付出多大的代价！ 毕竟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蒙元不可能真的放任关家在大田继续发展。 …… 恭州城，秦府秘书处。 肖恒翘着二郎腿轻轻的摇晃着，看起来心情很不错的样子。 “小张表现的不错，进退有度颇彰显大国风范。”肖恒赞道。 “不错，那孩子之前不声不响的，现在默默的就搞出了件大事。”张瀚也是与有荣焉——这小张不仅是肖恒的学生，同时也是他的学生。 “这还多亏张老师教出了一副好风骨啊。”肖恒恭维道。 “哪里哪里……小小成绩，不值一提。”张瀚嘴上虽然这么说，但他那嘴角都快裂到耳朵根了，笑得合不拢嘴。 小张这名外交官没有传统文人迂腐却有传统文人的风骨，这的确是张瀚这位国文老师的功劳没错。 事实上张瀚很清楚肖恒不喜欢君君臣臣、父父子子那套，所以有意识的弱化了君臣、父子这种绝对的阶级关系，转而将这种情怀嫁接到家国、民族之上，将传统封建伦理转变成了民族大义、家国情怀。 看似不过是一点小小的改变，却造就了一大批有知识、有风骨的毕业生。 肖恒的这句恭维，可以说是对张瀚之前那么多努力的肯定。 “等过段时间，小张的位置也可以动一动了。”肖恒脸上也泛起了淡淡的笑意。 “这么说……外交部要准备筹办了？”张瀚问道。 “是的。今后我们将遇到更多的人、更多的国家……外交部还是很有必要的。” 肖恒说着，又看回了桌上的电报。 这几张电报来自不同的部门，其中外交部的当然是比较正式的公文，主要内容也是条约签订前后的经历以及条约的内容。 而情报部的电报则主要是一些零散的消息，例如关家内部是如何的欣喜，蒙军之后是如何的反应，有没有遵守条约条款等等。 看到关家欣喜若狂的这条消息之后，肖恒不由笑道：“只是关家恐怕要空欢喜一场了。” “的确。”张瀚赞同，“等灭掉日本之后，蒙元不可能放任关家继续留在日本。” 说完之后，张瀚有些担忧的问道：“对于这件事，您有什么计划？” “没什么计划，不过那不是还有英国人吗？咱们静观其变就好。”肖恒笑着说。 “英国人……希望他们不要败得太快才好。”张瀚显然不看好这个地球另一端的欧洲国家。 “不会的。”肖恒笑道，“我还在考虑要不要在关键时刻拉蒙元一把呢。” “哦？您居然如此看好英国人？”张瀚吃惊道。 “毕竟日本是个岛国，四面可环着海呢……而英国人最擅长的就是航海。” …… 台湾，热兰遮港拘留所。 韦斯勋爵缓慢的拿起自己的饭缸饭盆，步履蹒跚的向食堂走去。 对于韦斯这奇怪的步伐，其他人看到之后多半会露出一丝奇怪的笑容，仿佛他们已经知道了什么。 然而韦斯勋爵同室的其他人可以证明，他们什么事都没做，菊花残什么的根本就没有存在过！至于虐待什么的也是绝对没有的。 那么既没挨打，又没挨哔的韦斯为何走路都如此艰难呢？难道他……生病了！？ 答案在韦斯来到食堂时揭晓。 就在众人都等着轮到自己打饭的时候，站在队伍中的韦斯勋爵突然浑身一抖，随后倒地抽搐，嘴里吐出大量泡泡…… 看守所的警察很快将他送到了医院，而随后酒与女郎号的大副就提交了一份“保外就医”申请，同时还缴纳了一大笔保证金。 司法流程走得如此娴熟，完全不像是第一次进看守所的人，反而像是拿看守所当家的老油子。 节122 酒与女郎号的奇幻之旅 节122 电唱机其实已经是第二代唱片机了。 机械式的第一代唱片机的优点是结构简单，不需要使用电力，但其缺点也非常明显，那就是对唱片的磨损太大，并且音质音量都不是那么理想。 第一代的机械式唱片机的核心部件是一个类似听诊器一样的震膜，唱针在强力弹簧的作用下牢牢的压在赛璐珞质的唱片上。 这样当唱片旋转的时候，唱针就会跟着唱片上凹凸不平的沟槽而震动，最终由震膜拾取，最终将刻录在唱片上的歌曲重新还原。 这样的机械结构对唱片的磨损是极为惊人的，一张完好的唱片差不多只能听20多次就会报废了。 而第二代的电唱机则是在一代的震膜上加装电磁铁，这样当震膜震动的时候就会由电磁铁而转变成电信号，再将电信号经过电子管多级放大之后，最终通过喇叭还原成声音。 经过这样的改变之后，电唱机的声音大小就变得可调了，同时唱针对于唱片的压力可以放到很小，这样也就极大的增加了唱片的寿命。 然而电子管的耗电量实在太大了，另外秦府目前还不想外泄电池技术，所以电唱机这种东西就只能在能够稳定供电的地方使用了。 “可惜，太可惜了……” 韦斯勋爵围着那电唱机，听着喇叭里传来的优美音乐——这是一首后世的经典小提琴谱，只是现在将它展现出来的乐器是二胡。 二胡的声音清亮而有穿透力，再加上其音色自带的淡淡悲伤，一下子就让韦斯勋爵完全沉浸其中去了。 毕竟拉二胡的人也是整个临安城里收益最好的那一批乐师，无论是技巧还是表现能力都是大师级的。 在后世想听这种级别的音乐大师现场演奏，只能卖票去听音乐会，然而在这个乱世只要包吃包住保证安全，大师能把二胡拉出火花来！ 肖恒复刻了一大批经典曲目，钢琴就用扬琴代替、小提琴就用二胡假装，虽然少了些原汁原味，更没有那么多中提琴、大提琴等乐器的伴奏，但也算是增加了不少碟片的种类。 在秦府自己的地盘上，最流行的曲目还是梁祝、岳飞传、白蛇传等里面的配乐，而在这种外国人聚集的酒吧，放的则多半是肖恒复刻出来的那些“高雅音乐”。 对普通水手来说，他们就是来喝酒的，音乐什么的甚至还没打架声来得吸引人。 可对于韦斯勋爵这位真正的贵族而言，在遥远的东方听到如此美妙的音乐，不仅仅是惊喜，还有无穷的遗憾。 毕竟他已经没钱了，而且就算有钱买来也没用……因为从淡马锡到印度，从美洲到欧洲，这个世界上除了秦府所属的地方之外其他再找不到任何一个通电的地方。 “喝酒喝酒……阁下您看这种酒很不错，我推举你场场。”大副拉着韦斯来到吧台，叫了个自己上次喝着觉得不错的酒，然后极力的推销给他。 “嗯的确不错。”韦斯勋爵有些魂不守舍。 “阁下，咱们准备什么时候离开？”大副压低了声音小声说。 “当然是越快越好，而且最好是明天一早……蒙军进攻的速度太快了，日本人挺不了多长时间。”韦斯勋爵一杯酒下肚，脑子反而清醒了不少。 当然这只是暂时的，随着酒越喝越多，韦斯勋爵血液中的酒精浓度也将不断提高，最终就会让他的脑子变得晕乎乎的。 “可那些水手……”大副无奈的叹了口气。 这些水手基本上就赖在这了，根本一点走的意思都没有。 如果酒与女郎号强行开船，大副觉得能有三分之一的水手归队就不错了。 大航海时代里的水手就像流动的水，他们与雇主之间就是纯粹的金钱关系，这些水手哪里有钱就去哪，哪里给的钱多就去哪。 类似酒与女郎号这样隶属于英国女王的探险船还算好一些，至少能保证一半以上的水手都是英国人，并且船上曾经还有一队忠于女王的龙虾兵。 只是那些龙虾兵被丢弃在了日本，最后多半也要永远的留在那里了。而剩下的水手们没有了龙虾兵们的镇压就更加随心所欲起来……至少类似这种抗命行为，他们以前是绝对不敢的。 “该死……”韦斯勋爵也是大皱眉头。 这种事即便对他来说也是无解的，毕竟水手在船上的时候他拥有生杀大权，水手们也就怕他三分……可现在大家都在陆地上，况且秦府的律法还是如此的森严，根本不可能宰掉几个倒霉蛋来震慑他人。 “有没有试着从荷兰人那里招募一些水手呢？”韦斯头痛道。 “他们的情况跟咱们的水手差不多，只要兜里还有钱他们就会窝在这里不动弹，只有什么时候钱花光了他们才会去找新的商船服役。” 大副将他调查来的情况一五一十的跟韦斯勋爵讲了一遍。 “哦？”韦斯听闻此事之后心中微微一动，“只要没钱了他们就愿意走是吗？” “当然……他们的想法是早点出航早点赚钱，赚多了就回来继续窝在这里。”大副苦笑不已。 “这一点到是可以利用。”韦斯勋爵摸了摸下巴颏，脸上渐渐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阁下想到了什么好主意？”大副连忙问道。 “算不上什么好主意，但绝对是个有用的主意。”韦斯勋爵神秘的说，“我在看守所里面认识了人……” …… 其实韦斯勋爵的办法很简单，就是耗光水手们的钱。 只要没有了钱，他们就会乖乖的跟船走。 而韦斯勋爵在看守所里认识了的朋友给他开启了暗世界的大门，让他了解到了商业及这边除了表面上的规则与世界之外，其实还有个地下世界。 这个世界中的人坑蒙拐骗游走在犯罪的边缘，而这些人里恰巧有韦斯勋爵所需要的人才——赌博出千的高手。 而韦斯勋爵的办法，就是做局下套让水手们尽快输光积蓄。 事实证明韦斯勋爵的办法非常有效，仅仅是一个下午时间，绝大部分水手手里就都没有什么现钱了……而作为这桩买卖的提供者以及协助者，韦斯勋爵甚至还分得了三分之一的赃款！ 这下子可给韦斯勋爵高兴坏了——达到了目的同时还大赚了一笔，对于刚刚将钱袋花得底朝天的勋爵阁下来说，从水手们身上搞到的钱算是解了燃眉之急。 然后这笔钱就进了瓷器店老板的口袋，而韦斯勋爵的行礼里则多了一箱花色非常好看的中档瓷器。 从船长进看守所，到最后酒与女郎号扬帆起航，其中虽然经历了许多波折，但对韦斯勋爵来说的确是收获不小。 而对于酒与女郎号的水手们而言，这几天在酒吧的经历简直就像在天堂，等他们赚够了钱一定会再回来的。叭里传来的优美音乐——这是一首后世的经典小提琴谱，只是现在将它展现出来的乐器是二胡。 二胡的声音清亮而有穿透力，再加上其音色自带的淡淡悲伤，一下子就让韦斯勋爵完全沉浸其中去了。 毕竟拉二胡的人也是整个临安城里收益最好的那一批乐师，无论是技巧还是表现能力都是大师级的。 在后世想听这种级别的音乐大师现场演奏，只能卖票去听音乐会，然而在这个乱世只要包吃包住保证安全，大师能把二胡拉出火花来！ 肖恒复刻了一大批经典曲目，钢琴就用扬琴代替、小提琴就用二胡假装，虽然少了些原汁原味，更没有那么多中提琴、大提琴等乐器的伴奏，但也算是增加了不少碟片的种类。 在秦府自己的地盘上，最流行的曲目还是梁祝、岳飞传、白蛇传等里面的配乐，而在这种外国人聚集的酒吧，放的则多半是肖恒复刻出来的那些“高雅音乐”。 对普通水手来说，他们就是来喝酒的，音乐什么的甚至还没打架声来得吸引人。 可对于韦斯勋爵这位真正的贵族而言，在遥远的东方听到如此美妙的音乐，不仅仅是惊喜，还有无穷的遗憾。 毕竟他已经没钱了，而且就算有钱买来也没用……因为从淡马锡到印度，从美洲到欧洲，这个世界上除了秦府所属的地方之外其他再找不到任何一个通电的地方。 “喝酒喝酒……阁下您看这种酒很不错，我推举你场场。”大副拉着韦斯来到吧台，叫了个自己上次喝着觉得不错的酒，然后极力的推销给他。 “嗯的确不错。”韦斯勋爵有些魂不守舍。 “阁下，咱们准备什么时候离开？”大副压低了声音小声说。 “当然是越快越好，而且最好是明天一早……蒙军进攻的速度太快了，日本人挺不了多长时间。”韦斯勋爵一杯酒下肚，脑子反而清醒了不少。 当然这只是暂时的，随着酒越喝越多，韦斯勋爵血液中的酒精浓度也将不断提高，最终就会让他的脑子变得晕乎乎的。 “可那些水手……”大副无奈的叹了口气。 这些水手基本上就赖在这了，根本一点走的意思都没有。 如果酒与女郎号强行开船，大副觉得能有三分之一的水手归队就不错了。 大航海时代里的水手就像流动的水，他们与雇主之间就是纯粹的金钱关系，这些水手哪里有钱就去哪，哪里给的钱多就去哪。 类似酒与女郎号这样隶属于英国女王的探险船还算好一些，至少能保证一半以上的水手都是英国人，并且船上曾经还有一队忠于女王的龙虾兵。 只是那些龙虾兵被丢弃在了日本，最后多半也要永远的留在那里了。而剩下的水手们没有了龙虾兵们的镇压就更加随心所欲起来……至少类似这种抗命行为，他们以前是绝对不敢的。 “该死……”韦斯勋爵也是大皱眉头。 这种事即便对他来说也是无解的，毕竟水手在船上的时候他拥有生杀大权，水手们也就怕他三分……可现在大家都在陆地上，况且秦府的律法还是如此的森严，根本不可能宰掉几个倒霉蛋来震慑他人。 “有没有试着从荷兰人那里招募一些水手呢？”韦斯头痛道。 “他们的情况跟咱们的水手差不多，只要兜里还有钱他们就会窝在这里不动弹，只有什么时候钱花光了他们才会去找新的商船服役。” 大副将他调查来的情况一五一十的跟韦斯勋爵讲了一遍。 “哦？”韦斯听闻此事之后心中微微一动，“只要没钱了他们就愿意走是吗？” “当然……他们的想法是早点出航早点赚钱，赚多了就回来继续窝在这里。”大副苦笑不已。 “这一点到是可以利用。”韦斯勋爵摸了摸下巴颏，脸上渐渐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阁下想到了什么好主意？”大副连忙问道。 “算不上什么好主意，但绝对是个有用的主意。”韦斯勋爵神秘的说，“我在看守所里面认识了人……” …… 其实韦斯勋爵的办法很简单，就是耗光水手们的钱。 只要没有了钱，他们就会乖乖的跟船走。 而韦斯勋爵在看守所里认识了的朋友给他开启了暗世界的大门，让他了解到了商业及这边除了表面上的规则与世界之外，其实还有个地下世界。 这个世界中的人坑蒙拐骗游走在犯罪的边缘，而这些人里恰巧有韦斯勋爵所需要的人才——赌博出千的高手。 而韦斯勋爵的办法，就是做局下套让水手们尽快输光积蓄。 事实证明韦斯勋爵的办法非常有效，仅仅是一个下午时间，绝大部分水手手里就都没有什么现钱了……而作为这桩买卖的提供者以及协助者，韦斯勋爵甚至还分得了三分之一的赃款！ 这下子可给韦斯勋爵高兴坏了——达到了目的同时还大赚了一笔，对于刚刚将钱袋花得底朝天的勋爵阁下来说，从水手们身上搞到的钱算是解了燃眉之急。 然后这笔钱就进了瓷器店老板的口袋，而韦斯勋爵的行礼里则多了一箱花色非常好看的中档瓷器。 从船长进看守所，到最后酒与女郎号扬帆起航，其中虽然经历了许多波折，但对韦斯勋爵来说的确是收获不小。 而对于酒与女郎号的水手们而言，这几天在酒吧的经历简直就像在天堂，等他们赚够了钱一定会再回来的。 节123 4567 节123 日本本州岛，关东平原。 这里夏季有梅雨，夏秋多台风——除了这两点之外，关东平原倒是个不错的地方。 这里四季分明，气候宜人，是日本三大平原中面积最大的一个。 在后世，关东平原地区经济发达、人口众多，以占日本4%的土地创造了日本全国一半的gdp。 除此之外，日本最大的城市东京也坐落于这块平原上。 然而在这个时代，关东平原并不是足利幕府的起家之地，所以这里的开发程度远不如平安京那边。 究其原因，可能还是与这边多台风的天气有关。 即便在现代的内陆地区台风都能引发大洪水，在各种水利设施不健全的古代，频繁光顾的台风完全有能力摧毁当地所有的经济建设。 设想一下，如果一个地方每年夏秋都台风光顾，木制草屋总是被台风摧毁，农作物被洪水淹没……可以想象在这个地方生存会有多么的艰难。 除了内陆地区的粮食作物容易遭灾之外，台风带来的海啸也会让岸边的建筑、船只毁于一旦。 所以，在关东平原上生活的百姓，无论是农民还是渔民都实属不易。 而让他们更感不易的，是足利幕府的到来。 …… 稻田中虫不叫蛙不鸣，原本嘈杂的田野此时却一片安静。 相反的，平时安安静静的农庄有隐隐的女人哭声与求饶声飘了过来。 茅屋前，一个男人以五体投地的姿势跪在地上，而在他的身后，几名穿着竹甲、提着长枪的足轻正在嘲笑他。 茅屋里，女人痛苦的声音和男人粗重的喘息声一刻不停的传入跪在地上的男人耳中，他的身体纹丝不动，他的手指却扣入了地面。 几分钟后，一名敞胸露怀的武士提着裤子走了出来，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疲倦。 武士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男人，哈哈一笑，对着足轻们大手一挥：“走了。” “哈衣！” 足轻们看着米袋，扛着长枪，枪击尖儿还挑着一只被困住双脚双翅的老母鸡。 武士一行人心满意足的离开了，而直到他们走出很远很远，那名跪在地上的男人这才站起身来，气冲冲的冲进了毛屋内。 “贱女人！” “啪！” “勾引男人！” “啪！” “八嘎呀路！” “……” 女人的惨叫传出很远很远，然而并没有人在意。同村的其他人只是指指点点，议论纷纷。还有几个村民鬼鬼祟祟的对视了一眼，然后向那被害者的茅屋摸了过去。 最开始大着胆子去的只有一两个、三四个，随着茅屋内的声音戛然而止，而那个跪地的男人被赶了出来，第五、第六、第七……越来越多的男性村民涌了进去。 …… 这样的惨剧，不止在一个地方发生。日本本州岛，关东平原。 这里夏季有梅雨，夏秋多台风——除了这两点之外，关东平原倒是个不错的地方。 这里四季分明，气候宜人，是日本三大平原中面积最大的一个。 在后世，关东平原地区经济发达、人口众多，以占日本4%的土地创造了日本全国一半的gdp。 除此之外，日本最大的城市东京也坐落于这块平原上。 然而在这个时代，关东平原并不是足利幕府的起家之地，所以这里的开发程度远不如平安京那边。 究其原因，可能还是与这边多台风的天气有关。 即便在现代的内陆地区台风都能引发大洪水，在各种水利设施不健全的古代，频繁光顾的台风完全有能力摧毁当地所有的经济建设。 设想一下，如果一个地方每年夏秋都台风光顾，木制草屋总是被台风摧毁，农作物被洪水淹没……可以想象在这个地方生存会有多么的艰难。 除了内陆地区的粮食作物容易遭灾之外，台风带来的海啸也会让岸边的建筑、船只毁于一旦。 所以，在关东平原上生活的百姓，无论是农民还是渔民都实属不易。 而让他们更感不易的，是足利幕府的到来。 …… 稻田中虫不叫蛙不鸣，原本嘈杂的田野此时却一片安静。 相反的，平时安安静静的农庄有隐隐的女人哭声与求饶声飘了过来。 茅屋前，一个男人以五体投地的姿势跪在地上，而在他的身后，几名穿着竹甲、提着长枪的足轻正在嘲笑他。 茅屋里，女人痛苦的声音和男人粗重的喘息声一刻不停的传入跪在地上的男人耳中，他的身体纹丝不动，他的手指却扣入了地面。 几分钟后，一名敞胸露怀的武士提着裤子走了出来，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疲倦。 武士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男人，哈哈一笑，对着足轻们大手一挥：“走了。” “哈衣！” 足轻们看着米袋，扛着长枪，枪击尖儿还挑着一只被困住双脚双翅的老母鸡。 武士一行人心满意足的离开了，而直到他们走出很远很远，那名跪在地上的男人这才站起身来，气冲冲的冲进了毛屋内。 “贱女人！” “啪！” “勾引男人！” “啪！” “八嘎呀路！” “……” 女人的惨叫传出很远很远，然而并没有人在意。同村的其他人只是指指点点，议论纷纷。还有几个村民鬼鬼祟祟的对视了一眼，然后向那被害者的茅屋摸了过去。 最开始大着胆子去的只有一两个、三四个，随着茅屋内的声音戛然而止，而那个跪地的男人被赶了出来，第五、第六、第七……越来越多的男性村民涌了进去。 …… 这样的惨剧，不止在一个地方发生。日本本州岛，关东平原。 这里夏季有梅雨，夏秋多台风——除了这两点之外，关东平原倒是个不错的地方。 这里四季分明，气候宜人，是日本三大平原中面积最大的一个。 在后世，关东平原地区经济发达、人口众多，以占日本4%的土地创造了日本全国一半的gdp。 除此之外，日本最大的城市东京也坐落于这块平原上。 然而在这个时代，关东平原并不是足利幕府的起家之地，所以这里的开发程度远不如平安京那边。 究其原因，可能还是与这边多台风的天气有关。 即便在现代的内陆地区台风都能引发大洪水，在各种水利设施不健全的古代，频繁光顾的台风完全有能力摧毁当地所有的经济建设。 设想一下，如果一个地方每年夏秋都台风光顾，木制草屋总是被台风摧毁，农作物被洪水淹没……可以想象在这个地方生存会有多么的艰难。 除了内陆地区的粮食作物容易遭灾之外，台风带来的海啸也会让岸边的建筑、船只毁于一旦。 所以，在关东平原上生活的百姓，无论是农民还是渔民都实属不易。 而让他们更感不易的，是足利幕府的到来。 …… 稻田中虫不叫蛙不鸣，原本嘈杂的田野此时却一片安静。 相反的，平时安安静静的农庄有隐隐的女人哭声与求饶声飘了过来。 茅屋前，一个男人以五体投地的姿势跪在地上，而在他的身后，几名穿着竹甲、提着长枪的足轻正在嘲笑他。 茅屋里，女人痛苦的声音和男人粗重的喘息声一刻不停的传入跪在地上的男人耳中，他的身体纹丝不动，他的手指却扣入了地面。 几分钟后，一名敞胸露怀的武士提着裤子走了出来，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疲倦。 武士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男人，哈哈一笑，对着足轻们大手一挥：“走了。” “哈衣！” 足轻们看着米袋，扛着长枪，枪击尖儿还挑着一只被困住双脚双翅的老母鸡。 武士一行人心满意足的离开了，而直到他们走出很远很远，那名跪在地上的男人这才站起身来，气冲冲的冲进了毛屋内。 “贱女人！” “啪！” “勾引男人！” “啪！” “八嘎呀路！” “……” 女人的惨叫传出很远很远，然而并没有人在意。同村的其他人只是指指点点，议论纷纷。还有几个村民鬼鬼祟祟的对视了一眼，然后向那被害者的茅屋摸了过去。 最开始大着胆子去的只有一两个、三四个，随着茅屋内的声音戛然而止，而那个跪地的男人被赶了出来，第五、第六、第七……越来越多的男性村民涌了进去。 …… 这样的惨剧，不止在一个地方发生。日本本州岛，关东平原。 这里夏季有梅雨，夏秋多台风——除了这两点之外，关东平原倒是个不错的地方。 这里四季分明，气候宜人，是日本三大平原中面积最大的一个。 在后世，关东平原地区经济发达、人口众多，以占日本4%的土地创造了日本全国一半的gdp。 除此之外，日本最大的城市东京也坐落于这块平原上。 然而在这个时代，关东平原并不是足利幕府的起家之地，所以这里的开发程度远不如平安京那边。 究其原因，可能还是与这边多台风的天气有关。 即便在现代的内陆地区台风都能引发大洪水，在各种水利设施不健全的古代，频繁光顾的台风完全有能力摧毁当地所有的经济建设。 设想一下，如果一个地方每年夏秋都台风光顾，木制草屋总是被台风摧毁，农作物被洪水淹没……可以想象在这个地方生存会有多么的艰难。 除了内陆地区的粮食作物容易遭灾之外，台风带来的海啸也会让岸边的建筑、船只毁于一旦。 所以，在关东平原上生活的百姓，无论是农民还是渔民都实属不易。 而让他们更感不易的，是足利幕府的到来。 …… 稻田中虫不叫蛙不鸣，原本嘈杂的田野此时却一片安静。 相反的，平时安安静静的农庄有隐隐的女人哭声与求饶声飘了过来。 茅屋前，一个男人以五体投地的姿势跪在地上，而在他的身后，几名穿着竹甲、提着长枪的足轻正在嘲笑他。 茅屋里，女人痛苦的声音和男人粗重的喘息声一刻不停的传入跪在地上的男人耳中，他的身体纹丝不动，他的手指却扣入了地面。 几分钟后，一名敞胸露怀的武士提着裤子走了出来，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疲倦。 武士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男人，哈哈一笑，对着足轻们大手一挥：“走了。” “哈衣！” 足轻们看着米袋，扛着长枪，枪击尖儿还挑着一只被困住双脚双翅的老母鸡。 武士一行人心满意足的离开了，而直到他们走出很远很远，那名跪在地上的男人这才站起身来，气冲冲的冲进了毛屋内。 “贱女人！” “啪！” “勾引男人！” “啪！” “八嘎呀路！” “……” 女人的惨叫传出很远很远，然而并没有人在意。同村的其他人只是指指点点，议论纷纷。还有几个村民鬼鬼祟祟的对视了一眼，然后向那被害者的茅屋摸了过去。 最开始大着胆子去的只有一两个、三四个，随着茅屋内的声音戛然而止，而那个跪地的男人被赶了出来，第五、第六、第七……越来越多的男性村民涌了进去。 …… 这样的惨剧，不止在一个地方发生。日本本州岛，关东平原。 这里夏季有梅雨，夏秋多台风——除了这两点之外，关东平原倒是个不错的地方。 这里四季分明，气候宜人，是日本三大平原中面积最大的一个。 在后世，关东平原地区经济发达、人口众多，以占日本4%的土地创造了日本全国一半的gdp。 除此之外，日本最大的城市东京也坐落于这块平原上。 然而在这个时代，关东平原并不是足利幕府的起家之地，所以这里的开发程度远不如平安京那边。 究其原因，可能还是与这边多台风的天气有关。 即便在现代的内陆地区台风都能引发大洪水，在各种水利设施不健全的古代，频繁光顾的台风完全有能力摧毁当地所有的经济建设。 设想一下，如果一个地方每年夏秋都台风光顾，木制草屋总是被台风摧毁，农作物被洪水淹没……可以想象在这个地方生存会有多么的艰难。 除了内陆地区的粮食作物容易遭灾之外，台风带来的海啸也会让岸边的建筑、船只毁于一旦。 所以，在关东平原上生活的百姓，无论是农民还是渔民都实属不易。 而让他们更感不易的，是足利幕府的到来。 …… 节124 本州版桃花源 节124 日本本州岛中部有大量高海拔山脉，几乎阻断了所有蒙军继续向东北方突进的道路。 除了滨名湖。 滨名湖位于浓尾平原之东，正巧卡在了平原的中央，与木曾山脉、赤石山脉共同形成了本州岛的中部屏障。 可以说这里是除了海路之外，进军关东平原的唯一通道，而这里狭窄的正面也让蒙军的兵力优势无法发挥。 在幕府军明白失败既是灭亡的前提下，几乎所有人都拼出老命来这才勉强稳住战线。 当蒙军发现强攻无效之后，索性往后缩了回去，然后利用火枪的射程优势在幕府军的射程之外打冷枪。 目前蒙军虽然已经换装了米尼弹，但直至目前为止，蒙军并没有缴获任何秦府的枪支，所以并不知晓米尼弹需要配合线膛枪来使用。 但即便如此使用米尼弹的滑膛枪射程也提高了将近一倍，再加上幕府军的弓箭质量不高，所以当蒙军不再急于进攻之后，双方的战损一下子就拉开了距离。 不过好在战损比虽然夸张，但绝对的损失人数却是比较小的。 滑膛枪毕竟是滑膛枪，在远距离上能否击中目标还是要看运气的，再加上铅弹与火药的消耗也很大，所以蒙军并没有大规模的搞 “轰……” “轰……” 这名老兵身为6级士官长，他本身的级别甚至比教导团的团长都高！ 而前面那个外交官“小张”乃是他同僚的儿子，在村里碰到叫他一声叔绝对没错。 如此即便不是沾亲带故的，那他也是小张的长辈，当然不愿他如此冒险。 “叔，你可千万别……这种时候求你一定要相信他！”外交官的同事，同事也是村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另一个“娃”死命拽着士官长。 事实上两人都没有错。 在秦府的规定中，外交官是有独立的处置权的。正常来讲无论他有多么匪夷所思的命令，后方都是要坚决执行的。 而对于士官长来说，他同样有着独立处置权，他是可以根据战场上的形式做出自己的判断并执行的。 两人之间的矛盾就在于外交官小张笃定猛军不敢……毕竟如若真的如此嚣张，他们早就开始攻城了！ 也正是因为有着这样的判断以及对自己判断的信心，外交官小张这才准备稍微冒冒险，以为今后的谈判争取主动。 而对于士官长来说，就算不是关心则乱他也绝对有权利击毙任何对秦府人员产生威胁或者即将产生威胁的人。 无论这个人是什么身份，即便是蒙元皇帝在此，只要其作出危害秦府雇员人身安全的举动时，士官长照样有权利将其击毙！ 至于后果，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外交部能用嘴解决的就用嘴，用嘴解决不了的就用炮。 真理只在大炮射程之内这句话不仅现在适用，在未来几百年甚至上千年后仍然是真理。 在双方都有正当理由的情况下，最终还是士官长放弃了。 “唉……就信你们一回。” 士官长叹了口气。 “呼……谢谢叔。”小张的同事也松了口气。 随后，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场地中央那场马上就要发生的碰撞。 其实别看外交官小张的同事主张信任小张，可当碰撞即将来临的时候小张的这位同事还是忍不住闭上了眼睛。 相反的，士官长则手握着狙击枪瞪大了眼睛，随时准备支援前方的子侄。 “唏呖呖呖——” 战马一声长嘶，一双前蹄轻轻的落在了小张的面前不足一米的地方。 蒙军的战马，终究还是停住了。只是这次“贴脸刹车”的危险操作，却让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别看小张站在原地纹丝不动，甚至还背过手去显得放松而又潇洒，但事实上他的手心已经布满了汗水。 那名蒙人翻身下马，将手中旗帜往地上一插，然后把缰绳拴在了旗帜上。 “你不错，很有胆量。这在汉人之中可不多见。” 蒙人的姿态颇高，看着小张的神情也满是欣赏。 “您是？”小张不卑不亢地问道。 “唔乃阿日斯兰，此次议和由我全权负责。”那蒙人下巴一挑，骄傲的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小张心思极转——阿日斯兰乃是蒙古语雄狮的意思，虽然此人没说自己的姓氏，但这可不是什么普通牧民能起的名字。 这位阿日斯兰必然有个极为显赫的家世。 “我是秦府驻日外交使臣，秦府在日一切对外事务都由我负责。”小张脑袋里转着，嘴上也没慢。 “我大元还是第一次与秦府之人接触……贵府果然名不虚传，随便出来一个就有如此胆色，真是令人佩服。”雄狮阿日斯兰也用流利的汉语客气道。 “像我这样的小人物，在秦府还有几千上万个……实在不值一提。”小张这番话肯定是夸张了，他是将秦府辖区内所有适龄儿童都算上了，不管人家入没入学。 平凡无奇的两句话，其实却已经是双方的第一次交锋。 阿日斯兰的话看似褒奖，实则挖苦小张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 而小张则立即反击，像他这样的小人物秦府还有上万个，潜台词就是说对方只配跟秦府里微不足道的小人物谈判。 如此一番交锋算是平分秋色，两人互相看对方的眼神都变得更加认真了起来。 阿日斯兰不由心中暗暗佩服，对方看上去年纪不大却如此思维清晰、胆识过人……即便放到等级森严的大元也会抛开身份种族的成见而重用之！ 如若秦府真的有上万个这等人物…… 不，这一定是假的。 阿日斯兰暗暗摇头。 然而事实上小张说得虽然有些夸张，但目前秦府的确能找出上千个跟他学历差不多的。只是大家喜好不同、职业不同，一些研究性岗位未必有他这么高的胆量，但他也没人家博学多才。 而再假以时日，秦府的学校就会批量产出成千上万不输于他的人才！ 事实上秦府之所以强大，除了万众一心之外最大的功臣就是不断的给秦府输血的学校。 “日本，我们必须拿下……”阿日斯兰开门见山道。 “那么你们肯为此付出什么代价呢？”小张寸步不让地问道。 “代价？哼，我可以保证不攻打你们。”阿日斯兰满脸瞧不起大田要塞的样子，但实际上他的心已经悬了起来。 “就这？如果就只有这点让步，那我们也没有谈的必要了。”小张冷笑道。 “不谈？不谈就不谈！你们除了能骚扰我们的侧翼之外还能做什么？”阿日斯兰貌似不在意的说道。 虽然明知这家伙是在套话，但小张还是决定给他一些信息：“能做的多了……毕竟我们在这里布置了一个装甲车连。” “……” 闻言，草原的雄狮脸色一变，沉默起来。 秦府的战车连配备多少辆战车暂时还不清楚，不过这也从侧面证实了日本人的情报是正确的——他们报告称大田要塞这边至少有4辆以上的“铁怪物”。 装备了加特林的装甲车简直就是人命收割机——这玩意的速度仅比马匹慢上一线，但比步兵那可是快太多了，幕府军在面对装甲车的时候那可真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不过我们没有与大元为敌的意思，如果能满足我们的一点小小的愿望，那么我们愿意签署一份互不侵犯条约。” 外交官小张腰板强硬之余也不失柔软，刚刚还以为只能继续僵持的阿日斯兰顿时有些意外。 “我大元纵横欧亚灭国无数，谅你们也不敢与我等为敌。” 阿日斯兰还强行嘴硬，不过他的话倒也没错，一直以来都是他们在进攻、进攻、再进攻，即便在蜀山要塞群碰了个头破血流，那也是他们主动找上门来的，秦府只是被动防守罢了。 “那不知大元可否施舍我等一个容身之所呢？”小张笑眯眯地问道。 “这个嘛……”阿日斯兰当然也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吹牛逼什么时候应该干正事，“所以，你们想要什么？” 谈到这里，小张就来了精神，拿出一份地图，绕着大田大名曾经的领地画了一圈：“我们要这里！” “不可能！”阿日斯兰顿时炸毛了。 大田大名的领地可不仅限于大田港附近，他的领地从大田港到石见银山附近的平原，最后一直延伸到周围的几座山脉。 如此巨大的领地已经可以对蒙军产生实质性威胁了——只要从最南边的几座山峰出发，很快就能触碰到蒙军的补给线，这是蒙军万万不能答应的。 “那你能接受的方案是什么？”小张也没在乎对方的态度，继续笑眯眯的说。 “这个嘛……”阿日斯兰考虑了很久，就指着地图上大田要塞周边说道，“如果你们不超过这个范围，我可以保证不给你攻击你们。” “哈！那与现在有什么区别？别告诉我你们敢进攻要塞，如果敢你们早就动手了……我们旗下那么多额人，需要更大的活动空间。”小张反驳道。 “……” 阿日斯兰头痛的揉着太阳穴，而小张则笑盈盈的看着他。 接下来就是锱铢必较的谈判。 在后世，这种谈判会涉及到方方面面，根本就不是一两个人所能完成的。 可在这个时代，强势一方拿支笔在地图上划一圈就能决定很多事，根本用不着那么多的计较。 然而现在面临的形势是谁都拿谁没办法，迫不得已只能谈出一个既让秦府觉得合理，又让蒙元不会感到威胁的这么一个方案。 其实对于秦府来说，他们的底线就是石见银山——事实上整个大田要塞的建设就是为了石见银山所产出的银子。 秦府家大业大，收入也非常可观，但花钱的地方那也是多如牛毛。 不说别的，只是实验室那边的投入就足以压垮一个小国的财政了，再加上蜀江上游的河道清理、水坝建设、军备生产、军舰建造……所有的项目像黑洞一样吞噬着天量的资金。 而石见银山是为数不多的、不需要太多投入就能给秦府产生不小收益的赢利点，秦府当然不可能放弃它。 然而目前大田要塞自保有余，但要在强势的蒙军面前守住石见银山还是有些力有未逮的。 而蒙军方面目前最需要的就是大田要塞方面不要捣乱，他们只想平平安安地打下整个日本。 至少在眼前，双方的利益是可以共存的。所以最终在天黑之前，这份互不侵犯条约就已经达成了。 外交官小张代表秦府，阿日斯兰代表大元，双方各在这份简陋的条约上签了字，这次会谈就算是圆满结束了。 秦府不仅得到了石见银山，同时也得到了银山周围的土地。 而蒙元则用一小片日本的土地换得了补给线的平安，以及秦府售卖补给品的承诺。 这显然是个双赢的协议。 至于谁输了呢？ 当然是日本。 两个其他国家在自己的土地上谈论自己土地的归属……幕府将军如果知道了还不得气得吐血？ “合作愉快。”外交官小张向阿日斯兰伸出了手。 “……合作愉快。”阿日斯兰稍微疑惑了一下，随后反应过来这应该是秦府的一种礼节。 两只手握在了一起，见证了一个全新的历史时刻。 “那么，再见。”小张脸上挂着盈盈效益，“祝君武运昌隆。” “？？” 阿日斯兰一脸问号，显然没听懂这个梗。不过他只是稍稍沉默了一会，就再次开口了： “小张，你很不错。” “谢谢。” “我还缺一个家臣，如果你肯来的话，我给你家臣之首的位置。”阿日斯兰忽然抛出了橄榄枝。 “谢谢，但是不了。”小张的脸上丝毫未见所动。 “你知道这是怎样的荣耀吗？”阿日斯兰眉头微皱。 “是我当不起……像我这样的人秦府多得是，如若哪一天你发现我也不过是个再普通不过的三等人，你会失望的。” 小张的话有礼有节，而且还点名了不想当“三等人”的事实。 阿日斯兰只好叹息着摇了摇头：“可惜了，你会是个不错的幕僚。” “谬赞了。”小张拱拱手。 “再见。” “再见。” 双方点头，阿日斯兰拔起旗帜跳上战马，如狂风般席卷而去。 小张淡淡的笑着看他离开，随后也缓步走回了大田要塞。 节125 当梦想照进现实 节125 月光皎洁，枯寺破败。 两个小小的人儿一前一后，两人的肩膀上一起单着一副担子，担子的中央挂着个与身体比例完全不符的巨大水桶。 两人借着月光走过崎岖的山路，最终来到破败的寺庙面前。 “慢点，慢点……好，别打翻了，好了。” 两人配合着一起蹲下，缓缓的将巨大的木桶放在了地上。 “呼……终于上来了。”站在后面的，个子稍微高一点的小光头抹了抹头上的汗珠，咧嘴笑道。 “嗯。”身材相对瘦小的猎户小子沉默的喘息着。 两人之所以在黑天才敢去打水，是因为白天的时候幕府军也会到那处水源取水，逼得两人不得不等到深更半夜这才敢露头取水。 “大哥，再这么下去不行了，生意越来越少，幕府的人却越来越多……”小光头话没说完，但猎户小子也知道他想说什么。 “你又想提那个什么桃花源了？”猎户小子回头看着他。 “呃……是。”小光头挠了挠自己那光溜溜的后脑勺。 猎户小子稍微沉默了一会，没有直接回答：“……先生火。” “好。” 两人吃力的将大木桶挑进破庙，然后就是生火架锅，锅里放水放米。 然后就坐在火堆前默默的等着水开，期间两人谁都没有说话。 木柴时不时的发出爆响，火舌轻柔的亲吻着漆黑的锅底。 渐渐的，水汽冒出来了。 然后很快的，锅里的水就泛着花，冒出一个个泡泡。 米粒在沸水中翻滚着，在热量的作用下，淀粉和蛋白质渐渐的从米粒中溶解到米汤中，让米汤变得越来越粘稠。 “咕噜……” 闻着迷香，小光头使劲的吞了吞口水，不过很快有失落起来。 “三天了，已经三天没有生意了……如果再这么下去的话，咱们就又要饿肚子了。”小光头哀叹道。 “听说幕府的人在抓逃民……现在他们连逃到我们这里都变得困难了。”猎户小子的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但从那话语之间也不难听出他的无奈。 两人所说的生意，自然就是给那些逃难至此的难民做向导，利用他们熟悉周边地形的优势来引导难民们穿过蒙军与日军的交战区。 可最近，那个“桃花源”的传说愈演愈烈，而且传得有鼻子有眼的，仿佛有人真的去过了一样。 如果只是看那些蛊惑人心的描述，的确令人心存向往——那是一个人人有田耕、有衣穿，能吃饱且不用担心武士老爷冲进自己家里睡自己婆娘、抢自己粮食，最后还要砍断自己的手脚来试刀的世界。 这样的地方，即便是在太平盛世都令人向往不已，又何况是是这乱世之中呢？ 然而猎户小子知道，那些去追寻桃花源的人没有一个回来的，而那传说又是为何如此的具体呢？ 显然这不过是是骗局罢了——不然为什么没有去过的人现身说法？ 其实猎户小子并不清楚，所谓桃花源这三个字在汉语之中可是有着很高的地位的。 桃花源出自《桃花源记》，作者些此篇文章就是为了表达自己对安宁生活的向往以及对现实的不满，其中所诉桃花源至成书之日起，就成为了中华大地上一代又一代人心目中的和平美好之地。 所谓世外桃源指的就是类似桃花源记中所描绘的那种地方。 然而此文乃是魏晋时期陶渊明所著，在当下看来可也算是古文了，在日本只有那些从小就被教授汉语的贵族才能读懂，普通百姓根本不清楚也不想了解什么叫桃花源。 这所谓桃花源显然是舶来之物，再联系到桃花源的文化背景……让桃花源的事迹在关东平原大肆流传的幕后推手也就跃然纸上了。 而一旦知道幕后的人是谁，那么对于所谓桃花源是不是真的也就不用怀疑了。 然而不凑巧的是，两小都没什么文化，一个是猎户的儿子，一个是经都不会念的假和尚，怎么可能懂得高深的汉家文化？ “唉，这日子是一天比一年难过了。” 小光头嘟嘟囔囔的从怀里珍惜的拿出一个油纸包，打开之后从中抓了一把干、碎的海苔撒入锅中，虽有又将油纸小心的包好。 猎户小子那边也没闲着，弄了几粒玻璃球大小的粗盐扔进锅里，手中拿着木勺在锅里来回搅拌。 火越来越小，粥越来越稠。 等浓郁的迷香充斥着整个大殿的时候，两小迫不及待的掏出各自的碗，舀起一大勺粘稠的米粥嘶溜嘶溜的喝了起来。 两人还都还在长身体，这一大锅粥看似很多，可等锅里见底儿的时候，两人还都没吃饱。 不过两小也习惯了，在这兵荒马乱的年代有口吃的就不错了，填饱肚子那简直就是奢望。月光皎洁，枯寺破败。 两个小小的人儿一前一后，两人的肩膀上一起单着一副担子，担子的中央挂着个与身体比例完全不符的巨大水桶。 两人借着月光走过崎岖的山路，最终来到破败的寺庙面前。 “慢点，慢点……好，别打翻了，好了。” 两人配合着一起蹲下，缓缓的将巨大的木桶放在了地上。 “呼……终于上来了。”站在后面的，个子稍微高一点的小光头抹了抹头上的汗珠，咧嘴笑道。 “嗯。”身材相对瘦小的猎户小子沉默的喘息着。 两人之所以在黑天才敢去打水，是因为白天的时候幕府军也会到那处水源取水，逼得两人不得不等到深更半夜这才敢露头取水。 “大哥，再这么下去不行了，生意越来越少，幕府的人却越来越多……”小光头话没说完，但猎户小子也知道他想说什么。 “你又想提那个什么桃花源了？”猎户小子回头看着他。 “呃……是。”小光头挠了挠自己那光溜溜的后脑勺。 猎户小子稍微沉默了一会，没有直接回答：“……先生火。” “好。” 两人吃力的将大木桶挑进破庙，然后就是生火架锅，锅里放水放米。 然后就坐在火堆前默默的等着水开，期间两人谁都没有说话。 木柴时不时的发出爆响，火舌轻柔的亲吻着漆黑的锅底。 渐渐的，水汽冒出来了。 然后很快的，锅里的水就泛着花，冒出一个个泡泡。 米粒在沸水中翻滚着，在热量的作用下，淀粉和蛋白质渐渐的从米粒中溶解到米汤中，让米汤变得越来越粘稠。 “咕噜……” 闻着迷香，小光头使劲的吞了吞口水，不过很快有失落起来。 “三天了，已经三天没有生意了……如果再这么下去的话，咱们就又要饿肚子了。”小光头哀叹道。 “听说幕府的人在抓逃民……现在他们连逃到我们这里都变得困难了。”猎户小子的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但从那话语之间也不难听出他的无奈。 两人所说的生意，自然就是给那些逃难至此的难民做向导，利用他们熟悉周边地形的优势来引导难民们穿过蒙军与日军的交战区。 可最近，那个“桃花源”的传说愈演愈烈，而且传得有鼻子有眼的，仿佛有人真的去过了一样。 如果只是看那些蛊惑人心的描述，的确令人心存向往——那是一个人人有田耕、有衣穿，能吃饱且不用担心武士老爷冲进自己家里睡自己婆娘、抢自己粮食，最后还要砍断自己的手脚来试刀的世界。 这样的地方，即便是在太平盛世都令人向往不已，又何况是是这乱世之中呢？ 然而猎户小子知道，那些去追寻桃花源的人没有一个回来的，而那传说又是为何如此的具体呢？ 显然这不过是是骗局罢了——不然为什么没有去过的人现身说法？ 其实猎户小子并不清楚，所谓桃花源这三个字在汉语之中可是有着很高的地位的。 桃花源出自《桃花源记》，作者些此篇文章就是为了表达自己对安宁生活的向往以及对现实的不满，其中所诉桃花源至成书之日起，就成为了中华大地上一代又一代人心目中的和平美好之地。 所谓世外桃源指的就是类似桃花源记中所描绘的那种地方。 然而此文乃是魏晋时期陶渊明所著，在当下看来可也算是古文了，在日本只有那些从小就被教授汉语的贵族才能读懂，普通百姓根本不清楚也不想了解什么叫桃花源。 这所谓桃花源显然是舶来之物，再联系到桃花源的文化背景……让桃花源的事迹在关东平原大肆流传的幕后推手也就跃然纸上了。 而一旦知道幕后的人是谁，那么对于所谓桃花源是不是真的也就不用怀疑了。 然而不凑巧的是，两小都没什么文化，一个是猎户的儿子，一个是经都不会念的假和尚，怎么可能懂得高深的汉家文化？ “唉，这日子是一天比一年难过了。” 小光头嘟嘟囔囔的从怀里珍惜的拿出一个油纸包，打开之后从中抓了一把干、碎的海苔撒入锅中，虽有又将油纸小心的包好。 猎户小子那边也没闲着，弄了几粒玻璃球大小的粗盐扔进锅里，手中拿着木勺在锅里来回搅拌。 火越来越小，粥越来越稠。 等浓郁的迷香充斥着整个大殿的时候，两小迫不及待的掏出各自的碗，舀起一大勺粘稠的米粥嘶溜嘶溜的喝了起来。 两人还都还在长身体，这一大锅粥看似很多，可等锅里见底儿的时候，两人还都没吃饱。 不过两小也习惯了，在这兵荒马乱的年代有口吃的就不错了，填饱肚子那简直就是奢望。月光皎洁，枯寺破败。 两个小小的人儿一前一后，两人的肩膀上一起单着一副担子，担子的中央挂着个与身体比例完全不符的巨大水桶。 两人借着月光走过崎岖的山路，最终来到破败的寺庙面前。 “慢点，慢点……好，别打翻了，好了。” 两人配合着一起蹲下，缓缓的将巨大的木桶放在了地上。 “呼……终于上来了。”站在后面的，个子稍微高一点的小光头抹了抹头上的汗珠，咧嘴笑道。 “嗯。”身材相对瘦小的猎户小子沉默的喘息着。 两人之所以在黑天才敢去打水，是因为白天的时候幕府军也会到那处水源取水，逼得两人不得不等到深更半夜这才敢露头取水。 “大哥，再这么下去不行了，生意越来越少，幕府的人却越来越多……”小光头话没说完，但猎户小子也知道他想说什么。 “你又想提那个什么桃花源了？”猎户小子回头看着他。 “呃……是。”小光头挠了挠自己那光溜溜的后脑勺。 猎户小子稍微沉默了一会，没有直接回答：“……先生火。” “好。” 两人吃力的将大木桶挑进破庙，然后就是生火架锅，锅里放水放米。 然后就坐在火堆前默默的等着水开，期间两人谁都没有说话。 木柴时不时的发出爆响，火舌轻柔的亲吻着漆黑的锅底。 渐渐的，水汽冒出来了。 然后很快的，锅里的水就泛着花，冒出一个个泡泡。 米粒在沸水中翻滚着，在热量的作用下，淀粉和蛋白质渐渐的从米粒中溶解到米汤中，让米汤变得越来越粘稠。 “咕噜……” 闻着迷香，小光头使劲的吞了吞口水，不过很快有失落起来。 “三天了，已经三天没有生意了……如果再这么下去的话，咱们就又要饿肚子了。”小光头哀叹道。 “听说幕府的人在抓逃民……现在他们连逃到我们这里都变得困难了。”猎户小子的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但从那话语之间也不难听出他的无奈。 两人所说的生意，自然就是给那些逃难至此的难民做向导，利用他们熟悉周边地形的优势来引导难民们穿过蒙军与日军的交战区。 可最近，那个“桃花源”的传说愈演愈烈，而且传得有鼻子有眼的，仿佛有人真的去过了一样。 如果只是看那些蛊惑人心的描述，的确令人心存向往——那是一个人人有田耕、有衣穿，能吃饱且不用担心武士老爷冲进自己家里睡自己婆娘、抢自己粮食，最后还要砍断自己的手脚来试刀的世界。 这样的地方，即便是在太平盛世都令人向往不已，又何况是是这乱世之中呢？ 节126 一方净土 节126 桃花源，究竟是不是一个真实存在的地方？ 对于猎户小子来说，这其实不算是个问题——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假的东西，为什么要拿来乱说？ 其实不光猎户小子觉得是假的，就连小光头都觉得以前那些客户们的说辞不怎么靠谱。之所以表现得心生向往，主要是心中还存着渺茫的希望罢了。 可现在的问题是，桃花源存在的证据已经摆在眼前了！ 500料的大船对于只见过近海渔船的两小来说实在是太大了，大到仿佛梦境中才能见到的幻影。 “大哥，你掐我一下，我怀疑我正在做梦。”小光头喃喃的说。 “啪！” “啊！” 猎户小子抽了他一巴掌，打得小光头嗷嗷叫。 “原来这不是在做梦……”猎户小子看着自己红红的掌心小声嘀咕。 “咦？大哥你……我好像吃亏了？？”小光头摸着通红的脸颊怔怔的看着他大哥。 “咳咳。”猎户小子似乎也有些不好意思，用咳嗽声掩盖自己的尴尬，“你说，现在咱们怎么办？” “还有问？过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吗？”小光头无所畏惧道。 “可是他们都带着火枪……”猎户小子有些迟疑。 “可他们也没对那些难民开枪啊！”小光头的说辞非常有说服力。 事实上那些守卫不仅没开枪，甚至还主动帮助那些身体不便或是行礼太重的人。 这样的情景，两小这辈子都没见过——什么时候武士、足轻们会主动帮路人抬东西？不偷不抢、不砍不杀就不错了！ 而现在，那些士兵不仅没有抢劫，甚至还主动帮忙……除了他们是桃花源出来的之外，也再没有别的解释了。 “走！去看看！”猎户小子很快就下定了决心。 毕竟现在两人能活下去是因为山上的猎物还多，可等到这个冬天猎物绝迹的时候可就难办了，再加上到现在两人也没找到什么能给他们遮风挡雨的地方，到了冬天必然会冻饿而死。 原本就在对如何过冬犯愁，现如今既然见到希望了，那还不如拼一把！万一真的能到达传说中的桃花源呢？ 两小决定之后，就找了个地方藏好了自己的全部家当，一人带了个饭团就像那难民聚集的岸边走去……然后一路居然无比的顺畅！那些拿着火枪的士兵虽然看到了他们，却并没有做出任何警惕或者攻击的架势。 其实两小不知道，早在他们两人远远跟过来的时候，就已经被暗桩发现了。只是看在他们俩都是小孩，看上去就像流民样子，所以这才放他们过来。 两小带着决绝之心来到岸边，然后……就这么呆呆的往人群边上一杵，傻傻的看着忙碌的人群，一脸茫然不知道做什么。 “你们怎么在这呆着不动？是不是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一位黑胖的妇人见到呆呆的两小，就走上来热心的问道。 “我们……”猎户小子似乎有点社交障碍，被那妇人这么一问顿时浑身不自在，不知道说什么好。 “我们来投奔这里的大王！”小光头显然圆滑些，主动迎上了热情的大妈。 “大王……噗嗤。”黑胖的大妈被逗笑了，露出一嘴雪白的牙齿。 “这里没有大王，也没有武士老爷，只有农民兄弟。”大妈说完，见两小没什么反应，显然是没有听懂。 “算了所说了你们也不懂，咱们就聊点你们听得懂的……你们是不是想去桃花源啊？”大妈和颜悦色的问道。 “当然！” 两小异口同声。 “跟我来。” 大妈领着两人来到难民队伍末端拍起队来，边排队边把两人的情况摸了个清楚。 等所有手续办完之后，两小手中就各自多了一张竹片，竹片上写着编号以及他们两个刚刚取的名字。 在此之前，猎户小子他爹管他叫一郎，而小和尚则被大和尚唤做小光头。 所以事实上两小一个没有姓氏，另一个干脆连名字都没有。 可在这临时口岸，两人必须有个名字才能办理临时身份证，所以在那位热心大妈的帮助下，两人各自给自己取了个名字。 猎户小子叫林下一郎，而小和尚则被大妈取名为宫本悟能。 嗯，对，没错……就是去西天取经的那个二师兄悟能。 这位大妈当然不是日本人，而是来自关家的一名仆妇。 不过以关家目前的地位，就算是个普通仆妇，对于日本人来说那也算是不得了的大人物了，甚至可以一言而决是否带上他们！ 这能不能跟着大船离开，那可是关乎生死的大事！所以所有难民都对这位大妈显得非常恭敬。桃花源，究竟是不是一个真实存在的地方？ 对于猎户小子来说，这其实不算是个问题——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假的东西，为什么要拿来乱说？ 其实不光猎户小子觉得是假的，就连小光头都觉得以前那些客户们的说辞不怎么靠谱。之所以表现得心生向往，主要是心中还存着渺茫的希望罢了。 可现在的问题是，桃花源存在的证据已经摆在眼前了！ 500料的大船对于只见过近海渔船的两小来说实在是太大了，大到仿佛梦境中才能见到的幻影。 “大哥，你掐我一下，我怀疑我正在做梦。”小光头喃喃的说。 “啪！” “啊！” 猎户小子抽了他一巴掌，打得小光头嗷嗷叫。 “原来这不是在做梦……”猎户小子看着自己红红的掌心小声嘀咕。 “咦？大哥你……我好像吃亏了？？”小光头摸着通红的脸颊怔怔的看着他大哥。 “咳咳。”猎户小子似乎也有些不好意思，用咳嗽声掩盖自己的尴尬，“你说，现在咱们怎么办？” “还有问？过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吗？”小光头无所畏惧道。 “可是他们都带着火枪……”猎户小子有些迟疑。 “可他们也没对那些难民开枪啊！”小光头的说辞非常有说服力。 事实上那些守卫不仅没开枪，甚至还主动帮助那些身体不便或是行礼太重的人。 这样的情景，两小这辈子都没见过——什么时候武士、足轻们会主动帮路人抬东西？不偷不抢、不砍不杀就不错了！ 而现在，那些士兵不仅没有抢劫，甚至还主动帮忙……除了他们是桃花源出来的之外，也再没有别的解释了。 “走！去看看！”猎户小子很快就下定了决心。 毕竟现在两人能活下去是因为山上的猎物还多，可等到这个冬天猎物绝迹的时候可就难办了，再加上到现在两人也没找到什么能给他们遮风挡雨的地方，到了冬天必然会冻饿而死。 原本就在对如何过冬犯愁，现如今既然见到希望了，那还不如拼一把！万一真的能到达传说中的桃花源呢？ 两小决定之后，就找了个地方藏好了自己的全部家当，一人带了个饭团就像那难民聚集的岸边走去……然后一路居然无比的顺畅！那些拿着火枪的士兵虽然看到了他们，却并没有做出任何警惕或者攻击的架势。 其实两小不知道，早在他们两人远远跟过来的时候，就已经被暗桩发现了。只是看在他们俩都是小孩，看上去就像流民样子，所以这才放他们过来。 两小带着决绝之心来到岸边，然后……就这么呆呆的往人群边上一杵，傻傻的看着忙碌的人群，一脸茫然不知道做什么。 “你们怎么在这呆着不动？是不是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一位黑胖的妇人见到呆呆的两小，就走上来热心的问道。 “我们……”猎户小子似乎有点社交障碍，被那妇人这么一问顿时浑身不自在，不知道说什么好。 “我们来投奔这里的大王！”小光头显然圆滑些，主动迎上了热情的大妈。 “大王……噗嗤。”黑胖的大妈被逗笑了，露出一嘴雪白的牙齿。 “这里没有大王，也没有武士老爷，只有农民兄弟。”大妈说完，见两小没什么反应，显然是没有听懂。 “算了所说了你们也不懂，咱们就聊点你们听得懂的……你们是不是想去桃花源啊？”大妈和颜悦色的问道。 “当然！” 两小异口同声。 “跟我来。” 大妈领着两人来到难民队伍末端拍起队来，边排队边把两人的情况摸了个清楚。 等所有手续办完之后，两小手中就各自多了一张竹片，竹片上写着编号以及他们两个刚刚取的名字。 在此之前，猎户小子他爹管他叫一郎，而小和尚则被大和尚唤做小光头。 所以事实上两小一个没有姓氏，另一个干脆连名字都没有。 可在这临时口岸，两人必须有个名字才能办理临时身份证，所以在那位热心大妈的帮助下，两人各自给自己取了个名字。 猎户小子叫林下一郎，而小和尚则被大妈取名为宫本悟能。 嗯，对，没错……就是去西天取经的那个二师兄悟能。 这位大妈当然不是日本人，而是来自关家的一名仆妇。 不过以关家目前的地位，就算是个普通仆妇，对于日本人来说那也算是不得了的大人物了，甚至可以一言而决是否带上他们！ 这能不能跟着大船离开，那可是关乎生死的大事！所以所有难民都对这位大妈显得非常恭敬。桃花源，究竟是不是一个真实存在的地方？ 对于猎户小子来说，这其实不算是个问题——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假的东西，为什么要拿来乱说？ 其实不光猎户小子觉得是假的，就连小光头都觉得以前那些客户们的说辞不怎么靠谱。之所以表现得心生向往，主要是心中还存着渺茫的希望罢了。 可现在的问题是，桃花源存在的证据已经摆在眼前了！ 500料的大船对于只见过近海渔船的两小来说实在是太大了，大到仿佛梦境中才能见到的幻影。 “大哥，你掐我一下，我怀疑我正在做梦。”小光头喃喃的说。 “啪！” “啊！” 猎户小子抽了他一巴掌，打得小光头嗷嗷叫。 “原来这不是在做梦……”猎户小子看着自己红红的掌心小声嘀咕。 “咦？大哥你……我好像吃亏了？？”小光头摸着通红的脸颊怔怔的看着他大哥。 “咳咳。”猎户小子似乎也有些不好意思，用咳嗽声掩盖自己的尴尬，“你说，现在咱们怎么办？” “还有问？过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吗？”小光头无所畏惧道。 “可是他们都带着火枪……”猎户小子有些迟疑。 “可他们也没对那些难民开枪啊！”小光头的说辞非常有说服力。 事实上那些守卫不仅没开枪，甚至还主动帮助那些身体不便或是行礼太重的人。 这样的情景，两小这辈子都没见过——什么时候武士、足轻们会主动帮路人抬东西？不偷不抢、不砍不杀就不错了！ 而现在，那些士兵不仅没有抢劫，甚至还主动帮忙……除了他们是桃花源出来的之外，也再没有别的解释了。 “走！去看看！”猎户小子很快就下定了决心。 毕竟现在两人能活下去是因为山上的猎物还多，可等到这个冬天猎物绝迹的时候可就难办了，再加上到现在两人也没找到什么能给他们遮风挡雨的地方，到了冬天必然会冻饿而死。 原本就在对如何过冬犯愁，现如今既然见到希望了，那还不如拼一把！万一真的能到达传说中的桃花源呢？ 两小决定之后，就找了个地方藏好了自己的全部家当，一人带了个饭团就像那难民聚集的岸边走去……然后一路居然无比的顺畅！那些拿着火枪的士兵虽然看到了他们，却并没有做出任何警惕或者攻击的架势。 其实两小不知道，早在他们两人远远跟过来的时候，就已经被暗桩发现了。只是看在他们俩都是小孩，看上去就像流民样子，所以这才放他们过来。 两小带着决绝之心来到岸边，然后……就这么呆呆的往人群边上一杵，傻傻的看着忙碌的人群，一脸茫然不知道做什么。 “你们怎么在这呆着不动？是不是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一位黑胖的妇人见到呆呆的两小，就走上来热心的问道。 “我们……”猎户小子似乎有点社交障碍，被那妇人这么一问顿时浑身不自在，不知道说什么好 节127 不同的命运 足利幕府时期，相较于其他已经开发很久的地球，关东平原还是个比较偏远落后的地方。 在这里生活的“乡下人”别说是大城市了，大部分人连大城镇都没去过，对于“繁华”这两个字所描绘的场景，可能连想都无法想象。 其实不光是关东的“乡下人”，即便是日本最繁华的平安京，居住在这里的市民也对“繁华”二字一无所知。 毕竟，以平安京的规模来看的话，其实也就是个中原地区的小城镇，而且还是那种比较落后的小城镇。 如果再加上肖恒的到来所给南宋带来的改变的话，那么平安京毫无疑问是临安首都圈完全辐射不到的那种偏远之地。 而即便如此，其商铺中的商品数量和城内工匠的手艺也远远无法与南宋相提并论，尤其是工匠们的手艺。 在日本，专职的工匠可是个不得了的存在——可别小看这一点！ 在南宋几乎每个乡镇都有专职的工匠，但在日本可就不是如此了……毕竟日本的普通民众实在是太过穷困，其需求根本养不起职业匠人，只有与皇室贵族以及出口相关的行业才有足够的利润支撑得起匠人的传承。 也正因为在日本匠人阶层的稀缺性，所以相较于随便就会被砍杀的贱民，工匠陈伟了武士和贵族都很尊敬的阶层。 后世日本总是把工匠精神挂在嘴边，甚至将其当做文化输出的一个符号，而这个符号就是来源于这个时期遗留下来的精神图腾。 而在大宋，工匠的手艺好是应该的——手艺不好的可是要被饿死的，所以在中国这只是个营生，在后世也就没有了被神圣化的基础。 这其实也不奇怪，偌大的中华好东西太多了数也数不清，对于宋人来说平平无奇的东西，在其他地方可能就会被人当神物捧上天。 例如抹茶——这玩意其实叫末茶，就是字面意义是的茶叶粉末的意思。当炒茶工艺出现后这玩意很快就被淘汰了，倒是被日本捡去当了传家宝。 与之类似的还有折叠锻打工艺，也就是俗话说的百炼钢。 古人最初认为通过锻打手段可以去除钢铁内的杂质，但经过试验和无数次的反复锻打证明，最终将一整块铁都打没了也不见提高钢铁质量。 其实反复折叠锻打时脱落的部分并非杂质而是铁的氧化层，在不断的锻打下让所有的铁都氧化了，那岂不是给锻没了嘛！ 其实折叠锻打只是锻出了多余的碳，而使生铁钢化，与此同时也改善了刀刃的微观结构。 这一点古人自然没办法知道，但是古人虽然不知道原理，但至少也知道继续增加锻打层数这条路走不通。 而最终折叠锻打工艺虽然尚未淘汰，但也被边缘化了，取而代之的是炒钢工艺生产出来的不输于锻钢而且价格便宜得多的上等好钢。 与中国这边不同，日本没有生铁的生产技术，同时熟铁产量本身就小的可怜，再加上匠人们的服务对象为贵族和武士阶层，这个阶层是可以承受高昂成本的……所以当折叠锻打工艺传入日本之后，又被其视为瑰宝，然后在后世被捧上了神坛。 这样的例子数不胜数，所以对于普通的日本民众来说，中国这边的一个普通乡村可能就是他们眼中从未见过的繁华。 而恰巧的是，秦府所代表的又是整个中华地区最先进的代表。作为秦府的盟友，关家自然也在与秦府的交往中受益匪浅。 大田要塞本身是按照秦府标准建设的，而大田要塞周边的日本人聚居区则同样是按照秦府的标准规划建设的。 这里有整齐的房屋、宽敞的道路、完善的排水设施，而且这里还有远超这个时代的公共照明、公共交通、公共卫生以及公共供水。 照明用电是从大田要塞的煤气发电机组中接出来的，公共交通还是用的传统的马车，而公共卫生和供水的背后则是位于海边的污水处理厂以及河流上游的自来水厂。 如此完善的配套设施，即便放在后世也是个比较完整的现代化小镇了，而放在这个时代，尤其是放在那些连本土大城镇都没见过的“关东乡巴佬”面前，无异于刚刚改革开放时期的中国人抵达国际大都市纽约时的感觉。 那是一种混杂着新鲜、震撼，那是一种令人眼界骤开甚至世界观都要被重置了的繁华……而见识到这一点后，也会令人生出一种发自灵魂深处的自卑感。 对于中国人来说如此，对于此时的日本人来说更甚。 当关东难民抵达大田港之后，无论是对一直居住码头的码头工人，还是对先一步抵达大田港，已经有了正式工作的其他难民，他们都表现出了不亚于对贵族老爷们的尊重……尽管他们同样都是土生土长的日本人。 事情也就是如此的魔幻，尽管所有日本人的地位在关家面前都差不多，但当他们汇聚在一起之后自然而然的就分出了阶级。 以时间来看，住在大田港时间越长的人阶级越高。 以职位来看，直接为关家服务的人阶级最高，次之是间接服务的，再次是有工作的，最次的当然是刚来的这些连工作都没有的难民。 而无论是晚上汇聚在路灯下的权利，还是路边集中供水处的自来水……甚至就连公共厕所的使用上，都完全遵循了上面的阶级划分。 阶级地位低的自觉的就会给级别高的人让位置…… 对于这种情况，秦府的人接触不到，关家的人见怪不怪，再加上也没闹出什么恶性事件来，所以这些糟粕居然就以潜规则的形式留存下来了。 不过相较于以上几个阶级，在所有日本人当中还有个隐形的最高阶级。 这些人既不是曾经的贵族老爷，也不是敢打敢拼的流浪武士，而是谁也不曾想到的一个阶层——符合标准的适龄儿童。 适龄儿童当然很好懂，但什么叫符合标准呢？ 与大陆那边秦府奉行的全民义务教育不同，日本这边的儿童想要获得被教育的资格，是需要一定的资格测验的。 从性格、智商、认知能力到交流能力，都要达到一定的标准才有入学资格。 除此之外其实还有个隐藏的考察条件，也就是政治倾向……但这是要等学员在汉语预科学习期间再观察的，考察不合格者会因各种原因淘汰。 小光头悟能顺利的通过了考察，而猎虎小子却因“年龄问题”被分配到了生产大队，迎接他的将是不那么轻松但也不会很苦的体力劳动。 同为“带路党”，两小的命运却各不相同。 对于小光头悟能来说，他能看到的新鲜事物要比同来的其他人更多一些。 至于原因也很简单——他所上的华文预科就设在原本的关家村内。 这里靠近大田要塞，普通的日本人不被允许接近这里，只有华文预科的学生才有如此殊荣。 这里的学校也跟秦府那边的学校一样，都是自由升学制。 每个月都有一次升学考试，能够达成既可升向下一个年级。 而预科学校学考的当然是汉语——准确的说是雅言，类似后世的普通话，只是雅言的普及程度无法与普通话比，绝大多数说雅言的还仅限于读书人。 对于日本学生的考察标准主要在听说读写能力上。 目前小光头悟能的课程主要是认识汉语拼音，正在学习最基本的音标和声调，相对来课程还比较简单，就趁着休息日的时候跑了出去。 华文预科学校这边虽然不允许普通日本人靠近，但想要出去还是很简单的——只要不是逃学，休息日去大田港逛逛守卫也不会为难。 小光头早早的做完了功课，收拾好了小包袱，等到导员检查过作业之后就一溜烟的跑了出去，直奔码头方向。 他自然是要去找猎户小子。 石见银山已经恢复了生产，但其生产出来的银子仍然储存在大田要塞中。 由于朝鲜海峡依然有大量蒙军水师活动，关家的普通商船不敢轻易度过海峡。 当然如果有海军护航的话倒是不怕，可问题是目前大田要塞这边只有一艘半的战舰——既无敌号以及冒险者号。 那半艘战舰指的就是冒险者号，至于无敌好……是关家给那艘二等战列舰所取的名字。 嗯，无敌。 至少在秦府新舰下水之前，这艘二等战列舰无愧于无敌之名。 不过除了传统的日本航线之外仍有一条航线活跃着，那就是新开辟的大田——海参崴航线。 目前完颜琴他们所占据的土地虽然人迹罕至，可与之相应的那里从未被人类开采过的自然资源可就丰富得令人羡慕。 亮滑的皮革、贵重的人参、珍贵的木材、少见的菌干以及熏肉香肠等等，这些都是附加值极高的商品。 在大金最后的继承人完颜琴彻底站稳脚跟后，就开始有针对性的对这些物产进行了开发。 当小光头悟能来到港口的时候，正巧有一艘大船正在卸货，卸的就是海参崴来的各种皮货。 “大哥！大哥！！” 小光头原本就是凑个热闹，但他很快就看到了自己的同伴猎户小子。 此时的猎户小子正光着上半身，扛着一捆鹿皮从船上下来，听到熟悉的声音不由微微一愣。 “林下一郎！干什么呢！别偷懒！”一名干干瘦瘦的监工吼道。 这监工是在关家倒向秦府之前就在这打混的，在码头工人之中颇有威信。后来码头生意正规化之后，此人就被关家收编成了正式员工。 之前提到过日本人之间的阶级，这监工正是直接为关家服务的人，是有正式编制的，比起普通日本人那真是高到不知哪里去了。 被监工这么一吼，猎户小子顿时一惊，连忙低下头加快了脚步……可慌忙之间没注意脚下的石头，顿时被绊了一跤。 猎户小子倒下的同时已经意识到了事情不好，连忙强行抑制住本能，用身体垫在那捆鹿皮的下面。 然后，他就结结实实的摔在了地上。 “唔……” 猎户小子痛哼一声，感觉腹腔里的物件都快不是自己的了。 “该死的混蛋！别以为你是皮货栈的伙计我就不敢抽你！我……” 那监工一边说着，一边走了过来，手也摸向了腰间的鞭子。 然而还没等他走到，就见一个穿着整洁，带着书包的学生冲了上来，一把拨开了猎户小子身上的皮货，将他扶了起来。 “大哥！大哥！你没事吧！？” 小光头悟能关心的问道。 “我唔……皮子。”一郎捂着脑袋，晕晕乎乎的站了起来。 就两人说话间的工夫，那监工已经走过来了，看着地上的皮货直皱眉头，但当他看到小光头身上的学生服后又有些忌惮。 至于鞭子……当然不可能再动鞭子了。无论如何这样打扮的人都不是他能得罪得起的。 “你……是什么人？”监工问道。 “我是宫本悟能，预科班的学生。”小光头随口答道。 “学生？学生证给我看看。”监工伸手，小光头立即乖巧的将自己的学生证逃出来递了过去。 监工低头看了看，虽然全是汉字看不太懂，但学生证的封皮、封皮上的烫金字，甚至连那特殊材质的纸张都不是普通日本人能得到的，再加上他这一身标准的学生制服，所以监工很快就信了。 监工的表情顿时缓和了许多，和颜悦色的问道：“今日休课？” “是。”小光头很恭敬的答道。 “他……是你什么人？”监工用下巴指了指猎户小子林下一郎。 “他是我大哥！”小光头很鸡贼的说道。 “哦……” 监工微微顿了顿，回头冲看热闹的工人喊道：“来个人，把这捆鹿皮搬到皮货栈去……” 等那边有人应承着将皮货搬走后，监工低头看着忐忑不安的猎户小子道：“至于你，我准你半天假。跟你弟弟好好休息休息吧。” “可是掌柜的那边……”猎户小子虽然心动但仍有些犹豫。 他的直属上司是皮货栈的老板，今天他只是被借过来干活的，暂时归码头监工领导。 “没事，今天我说了算……你老板那边有事我去跟他说。”监工摆摆手，回过头来冲着其他人喊道：“看什么看！还不给我干活去！” “哈衣！” …… 节128 三方混战 节128 大田港的街头，小光头和猎户小子并肩走在大街上。 猎户小子低着头，手放在后脑勺上，神色有些奇怪，看上去似乎还有些不清醒。 “大哥，你没事吧？” 悟能担心的问道。 “没，没事。”林下一郎放下了捂着脑袋的手，“我在想别的事。” “什么事？” “……其实没什么。”林下一郎看着自己的双手低声说。 “……” 小光头悟能沉默了。 对于大哥的想法，他多多少少还是知道的，毕竟两人一起被选了去，却只有他一人通过了考核，虽然嘴上不说，心里肯定还是有些失落的。 可就在小光头悟能以为他大哥心情失落不敢打扰的时候，林下一郎却开口道：“你看到监工的表情了吗？” “啊？”小光头被问了一愣，他还在思考如何安慰大哥，突然这么一下转的有点快。 “看倒是看到了……” 小光头看着自己大哥一脸疑惑，不知道他什么意思。 “你没察觉什么吗？”林下一郎问道。 “没……那监工人挺好的。”悟能挠挠头，指尖碰到了自己那已经有些青茬的头皮。 “你妹发现他看完你学生证态度就变了吗？”林下一郎说。 “看到了啊，可这不是很正常嘛？”小光头有些疑惑，“那些守卫看到我还敬礼呢！” 悟能说的守卫是大田要塞外圈的守卫，这里基本都是之前被俘虏的武士和足轻。 这些俘虏经历过了一段时间的纪律训练和劳动改造之后，其中表现好的就被吸收进了警备队。 这批人虽然也是有编制的正式员工，但由于他们的出身不好，所以实际上还比普通日本员工，比如码头监工这种直接雇工还低上一个等级。 以这种身份看到预科学校里的学生，敬礼也是日本之常情。 对于这种待遇，尽管只享受了没几天，但小光头却已经很习惯了。 “……” 林下一郎稍微沉默了一会，眼中渐渐泛起了光芒：“呐，悟能，叫我汉语吧！” “是……诶？” 小光头悟能微微一愣，没想到大哥会有这种想法。不过顺着这个思路继续想下去，悟能的眼睛也渐渐的亮了起来。 “是啊，不去预科学校也可以……只要我好好教你，等到考试的时候大哥你可以直接去应试啊！” 小光头悟能惊喜到。 “应试？”这回轮到林下一郎迷糊了。 “是这样的，预科学校教的只是基本的汉语，等到学期结束之后还要通过考试，只有考试通过的人才能升入真正的学校开始正式学习，汉语成绩不合格的会被直接淘汰……” 小光头越说越快： “只要大哥你在一年内学会汉语，到时候我就去求求应试官看看能不能放你进去考试……如果考过了，那你我兄弟就能一起上学啦！” 林下一郎显然不像他兄弟那么乐观，他的想法更加实际一些。 小光头悟能明显想得太简单了，如果随便什么人都能报考入学，那生活在这里的日本人岂不是都要去学汉语了？ 入学资格这种东西如果是求就能求来的，那当初小光头哀求面试官带上林下一郎的时候就成功了，又何必要等到今天？ “……暂时还不要想那么多，我只是想要学会汉语，然后讨一份有编制的工作而已。”林下一郎叹息道，“我知道你的想法，可是有些事情不是那么简单的。” “万一能成功呢！总之，就从今天开始学习吧！”小光头显然是个乐天派，提起这件事就兴致勃勃的。 林下一郎虽然没他那么乐观，但终归还是默认了小光头的说法。 无论前路如何，眼下努力总是没有错的。 就像悟能说的，万一成了呢？ 那样命运岂不是就被改变了？ …… 相较于已经抵达“桃花源”，并且开始为自己的未来做打算的小光头和林下一郎来说，日本其他地方的民众可以说是半只脚踏进了地狱，每天都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虽然战争暂时维持在了滨名湖一线，然而这却并不代表其他地方就是安稳的……事实上与直觉正相反，此时的本州岛上已经是处处狼烟。 以滨名湖为分界线，本州岛以西是蒙占区。蒙军的就地取粮的习惯可是从未改变过的，可想而知这里的百姓生活究竟如何。 而滨名湖以东是幕府所占据的区域，照理说这里应该是后方才对，可事实上这里却依然是被洗劫的重灾区。 至于原因也很简单——幕府当初逃跑的时候太仓促，没能带走的辎重都就地焚毁了。 而粮草却不会自己变出来，当然只能在关东平原上就地征粮。 不要忘了此时的幕府军可都是客军！ 自古以来中华大地上就有匪过如梳、兵过如篦的说法，这里的兵指的就是客军。 非本地百姓所组成的客军，剿匪未必是好手，但稍稍抢掠绝对是内行——对于梳子现代人都不陌生，但对于篦子可能就有人没听说过了。 简单来讲，篦子就是把梳子的齿再增加几倍，变得非常非常密，每个齿之间只留很小很小的间隙。 最初篦子的发明是为了篦出毛发中的跳蚤、虱子之类的小型寄生虫。 而即便是匪徒抢劫过后的老百姓也不过是被梳子“梳”过了一遍罢了，而当客军来了，那可就是一点油水都不会剩下。 而不巧的是，足利幕府之前并没有刻意发展关东平原，幕府军自然也都是从平安京附近带来的。 让这些客军去征粮，再加上幕府武士那德行，关东平原上不狼烟四起才怪！ 可以说蒙日战争给当地百姓造成了深沉的苦难，而只有其中一小部分人得到了救赎。 这批人自然就是顺利抵达“桃花源”的难民们。 在生的希望以及安逸的环境下，生活在这里的人们仿佛逢春枯木，又焕发出了惊人的生机。 农田、水利，矿场、冶炼，几乎所有人都非常珍惜自己的工作，而秦府润物细无声的政策，也在细微之处不断的修正着这些人的世界观。 此时的日本尚未经历过明治维新，没有经历过****思想的洗礼，尚不是那个妻子以自杀逼迫丈夫参军侵略的时代，自然也还没有“原子弹下无冤魂”的业障。 肖恒的判断是，此时的底层日本人是可以改造的，而部分浪人武士是可以利用的，但贵族天皇则是需要彻底消灭的。 而此时的大田港，就是肖恒的一块试验田。 在这里有足够的生存资源，成员基本都是来自社会底层，制度上废除了贵族和武士特权倡导日人平等……肖恒甚至还给日本人留下了一条晋升的通道！ 全新的环境、全新的政治生态又会催生出什么样的社会形态呢？ 是会发展成另一个日本呢？还是一个全新的，从未在历史上出现过的社会形态？ 对于这个问题，肖恒心里也没底，不过这反而令他有些期待。 …… 就像所有人预计的一样，蒙日战争不可能永远在滨名湖附近纠缠下去。 只是除了蒙军之外，谁都没有想到变故来得居然如此之快——当蒲家的水师出现在静冈的时候，日本人的后勤补给线就被彻底切断了。 虽然酒与女郎号冒险船就在静冈附近，但当黑压压的蒙军水师出现的时候，酒与女郎号马上就溜了。 毕竟他们是来这里赚钱的，而不是来玩命的。 虽然蒙军水师只有少量的炮船，奈何数量众多啊！再加上蒲家称霸海上多年，手里有一首令人头疼的火船战术……若不是因为要专心筹备蒙日战争的关系，英国人即便付出几倍代价都拿不下淡马锡。 而英国人一跑，剩下的幕府军也就没什么抵抗能力了。 目前幕府的所有力量都集中在滨名湖一线，后方突然被突袭就连火炮都没有几门，又如何挡得住庞大的登陆舰队？ 在登陆舰队的猛攻之下，幕府近乎于毫无抵抗的丢失了静冈这个距离滨名湖最近的城市。 前线幕府军丢失了后方大本营后依然士气高昂，但奈何补给已断又被两面夹击，防御工事很快彻底崩溃，大量幕府军逃入了北方的高山丛林之中。 而后蒙军并没有分心去剿灭这些穷寇，而是分陆海两路直奔关东平原。 由于大量精锐损失，足利幕府根本没有能力抵挡蒙军的攻势，然而就在足利义宣考虑要不要退守北海道的时候，蒙军的攻势却猛然一滞。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得到了喘息之机的足利幕府很快就重新组织起了防御，堪堪的在关东平原上与补给线漫长的蒙军展开了拉锯战。 那么，蒙军的攻势为什么突然变弱了呢？ 答案就在朝鲜海峡。 英国人的舰队，参战了！意发展关东平原，幕府军自然也都是从平安京附近带来的。 让这些客军去征粮，再加上幕府武士那德行，关东平原上不狼烟四起才怪！ 可以说蒙日战争给当地百姓造成了深沉的苦难，而只有其中一小部分人得到了救赎。 这批人自然就是顺利抵达“桃花源”的难民们。 在生的希望以及安逸的环境下，生活在这里的人们仿佛逢春枯木，又焕发出了惊人的生机。 农田、水利，矿场、冶炼，几乎所有人都非常珍惜自己的工作，而秦府润物细无声的政策，也在细微之处不断的修正着这些人的世界观。 此时的日本尚未经历过明治维新，没有经历过****思想的洗礼，尚不是那个妻子以自杀逼迫丈夫参军侵略的时代，自然也还没有“原子弹下无冤魂”的业障。 肖恒的判断是，此时的底层日本人是可以改造的，而部分浪人武士是可以利用的，但贵族天皇则是需要彻底消灭的。 而此时的大田港，就是肖恒的一块试验田。 在这里有足够的生存资源，成员基本都是来自社会底层，制度上废除了贵族和武士特权倡导日人平等……肖恒甚至还给日本人留下了一条晋升的通道！ 全新的环境、全新的政治生态又会催生出什么样的社会形态呢？ 是会发展成另一个日本呢？还是一个全新的，从未在历史上出现过的社会形态？ 对于这个问题，肖恒心里也没底，不过这反而令他有些期待。 …… 就像所有人预计的一样，蒙日战争不可能永远在滨名湖附近纠缠下去。 只是除了蒙军之外，谁都没有想到变故来得居然如此之快——当蒲家的水师出现在静冈的时候，日本人的后勤补给线就被彻底切断了。 虽然酒与女郎号冒险船就在静冈附近，但当黑压压的蒙军水师出现的时候，酒与女郎号马上就溜了。 毕竟他们是来这里赚钱的，而不是来玩命的。 虽然蒙军水师只有少量的炮船，奈何数量众多啊！再加上蒲家称霸海上多年，手里有一首令人头疼的火船战术……若不是因为要专心筹备蒙日战争的关系，英国人即便付出几倍代价都拿不下淡马锡。 而英国人一跑，剩下的幕府军也就没什么抵抗能力了。 目前幕府的所有力量都集中在滨名湖一线，后方突然被突袭就连火炮都没有几门，又如何挡得住庞大的登陆舰队？ 在登陆舰队的猛攻之下，幕府近乎于毫无抵抗的丢失了静冈这个距离滨名湖最近的城市。 前线幕府军丢失了后方大本营后依然士气高昂，但奈何补给已断又被两面夹击，防御工事很快彻底崩溃，大量幕府军逃入了北方的高山丛林之中。 而后蒙军并没有分心去剿灭这些穷寇，而是分陆海两路直奔关东平原。 由于大量精锐损失，足利幕府根本没有能力抵挡蒙军的攻势，然而就在足利义宣考虑要不要退守北海道的时候，蒙军的攻势却猛然一滞。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得到了喘息之机的足利幕府很快就重新组织起了防御，堪堪的在关东平原上与补给线漫长的蒙军展开了拉锯战。 那么，蒙军的攻势为什么突然变弱了呢？ 答案就在朝鲜海峡。 英国人的舰队，参战了！ 节129 没有永远的利益 节129 日本海，这个曾经的偏远之地，此时却成为了多方势力的焦点。 在目前的日本岛上，蒙军的势力毫无疑问是最大的，但问题在于蒙军的实力虽大但却并没有一锤定音的能力。 而随着英国人的介入，蒙军的力量被完全分隔开来。 其中蒙军势力最大的是陆军主力所在的九州岛和本州岛，基本上已经占据了大半个日本，先头部队甚至已经攻入了关东平原。 然而蒙军陆军最大的问题就是海上补给线被切断了，粮草这种可以就地征集的东西倒还好说，问题是铅弹、火药送不上来，那么蒙军枪骑兵的作战能力就会重新被打回冷兵器时代。 而蒙军的海军毫无疑问也是相当强大的，但现在最大的问题是他们的海军被分隔两地。 其中少部分以运输船为主的船队布置在对马岛。 在与关家达成协议之后，蒙军的水师也就没有了后顾之忧，所以分出了大半的战船前往滨名湖前线支援。 可谁能想到英国人莫名其妙的杀出来了呢？ 由于战船和战斗人员全都不足的情况下，留守的蒙军水师付出了巨大的代价这才勉强击退了英国人的攻击。 不，应该说是达到了目的的英国人主动撤退了……毕竟在这个年代海上的夜战完全没有可行性的。 不过蒙军的后勤线虽然被切断了，但前线却已经频频大捷，而且他们还可以借着夜晚冒险向对岸运送一些补给品。 对于英国人来说，虽然他们暂时取得了战略性的优势，可一旦前线的蒙军水师回防，整支舰队就会面临被前后夹击的风险。 而且英国舰队最大的问题是没有一个可以停靠整顿的港口。 在这种情况下，英国人的优势是不可持续的。 而日本人则已经完全被打蒙了，若不是还有英国人帮忙牵制，整个关东平原估计都已经易手了，最后只能跑到深山之中去跟蒙军打游击战。 除了交战三方之外，关家、完颜琴率领的后金，以及荷兰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眼前这个岛国身上。 秦府自然也不例外。 …… 秦府，秘书处。 肖恒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后面，双手支着下巴，桌上摆着一份红蓝黑三色交杂的地图，而他对面坐着一圈大佬，目前还在蜀地的高层基本都到齐了。 英国人参战了这件事并不意外，毕竟事前已经得到了情报，但意外的是英国人居然为了瞒住秦府而特意绕过了热兰遮港。 要知道此时的大宋国土可都变成了大元帝国的属地，沿岸根本没有可以给英国舰队补给的港口。 在这种情况下，热兰遮港就成为了北上船队最后的补给点——这也是为什么酒与女郎号会在热兰遮停靠的原因。 秦府的大佬们轻声的交谈着，目前的话题是英国人究竟在哪里建立的补给点——这个补给点必然距离热兰遮很近，甚至就设在台湾岛上也说不定！ 就在众人一致认为这是个威胁需要尽早拔除的时候，肖恒忽然抬起头来，轻轻的敲了敲桌子。 等众人的目光向他聚集过来之后，肖恒这才说道：“不要纠结英国人的补给点……无非就是吕宋附近的某个港口罢了，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英国人为什么要避开我们。” 肖恒此话一出，周围其他人微微一愣。 在他们看来，为什么要关心一个蛮夷之国的想法？只要将吕宋旁边的港口找出来灭掉，岂不是就是安枕无忧了？ 至于英国佬为什么要对秦府保密，这种事情他们根本不会去想，也不屑去想。 相对于本时空的土著来说，尽管肖恒身边的这些人已经算是开眼看世界的了，但他们必然存在视角局限性。 在中原既为世界，世界既为中原的时代，就算有能力攻占整个欧亚大陆的蒙元也依然选择这里作为国都……所以作为宋人的诸位大佬们有这样的心态也是在所难免的。 不过一众大佬们虽然不知道肖恒为什么这么问，但当肖恒提出这一点后，大佬们的思路自然而然的就开始顺着肖恒指出的方向继续下去。 是啊，摆着热兰遮这么个优秀的补给港口不用，反而特意绕道吕宋……这种行为从骨子里就透着怪异。 “莫非……这英国人多半是会台湾生了念想不成？”韩子德皱眉。 “不，应该不是……或者说不仅仅是。” 忽然有人反对道。 肖恒抬起头，看到反对之人倒是有些意外——这人既不是秘书处的，也不是张岚这种情报处的头子，居然是一直以来都低调得没什么存在感的黄世忠黄相爷！ “哦？黄大人为什么这么说？”肖恒问道。 被肖恒以“大人”相称，黄世忠倒是没什么反应……不过心里颇有些爽快。 之前在临安的时候肖恒虽然“相爷相爷”的叫着，但那时候两人的身份不可同日而语，自然也不觉得有什么爽利。 可今日不必当初，此时的黄世忠不过是个颇有些虚名的糟老头，而肖恒却已经贵为“首相”，可以说是权倾朝野也不为过！ 被这样代天子掌权的大人物叫一声“大人”……这也就是黄相爷还有些深沉，否则换个其他人还不的喜形于色？ “咳咳……”黄世忠接着清嗓子的功夫整理了思路，借此掩盖了下心中得意，整理心情之后这才接着说，“此等蛮人畏威而不怀德，对于台湾岛肯定是垂涎三尺的……” 说到这里，黄世忠微微顿了顿，以探寻的目光看了看其他人。 对于这种说法，其他人也是认同的。 目前原大宋境内的所有港口都被蒙元占据，原本的远洋贸易近乎断绝，而唯一能继续满足西方贸易需求的热兰遮也就成为了众多西方国家眼中的香饽饽。 对于荷兰人这种已经被打服的国家来说，能够继续维持利润颇高的贸易就已经心满意足了，但对于英国人这样刚刚占领了淡马锡，甚至还开始插手蒙日战争的强国来说，热兰遮乃至整个台湾都是一块令人垂涎欲滴的大肥肉。 而英国人之所以还未打热兰遮的主意，最重要的问题就是荷兰人的失败。 所以，在英国人尚未摸清热兰遮以及热兰遮背后的秦府究竟实力如何之前，他们大概都不会轻易动手。 对于英国人的心态，诸位大佬是心知肚明，这也是为什么韩子德第一时间就想到了的问题。 不过众人期待的还是黄老爷子的“但是”，所以面对黄世忠问询的目光纷纷给予了肯定的反馈。 环视一周初步建立起威信之后，黄世忠这才接着谈道：“但是英国人虽然垂涎于热兰遮但却又摸不清我等的实力……况且此时他们刚刚得了淡马锡，尚未站稳脚跟。而整个南海能够威胁到他们的，估计也就只剩我们了。” “所以归根结底，英国人的想法无非就是尽量不要惊动我们……一方面是不想在我等面前暴露实力，另一方面也不想让我们知道此事淡马锡的防御空虚。” 等黄世忠一番话说完，其他人纷纷附和。 肖恒看着黄世忠，心中缺颇有些怪异……也难为这老爷子了，居然真的放下了身段去研究这些异族的心里想法。 要知道就连肖恒手下这些“进步文人”都尚未破开天朝上国的骄傲……他们与其说不想、不屑，更不如说是根本连想都没想过英国人的看法！ 大英帝国在他们看来既遥远，又不值一提。甚至以热兰遮现存的那点补给舰都能轻易的灭掉出征日本的英国舰队。 虽然他们的想法也没有什么错，但在这个办公室中，唯有政冶老油条黄世忠黄相爷一个人敏锐的感觉到了肖恒对于这些异族的重视。 作为揣摩上意的老手，黄世忠自然而然的就换了个思路去思考以英国人为代表的这些异族的想法，无形当中倒是抛去了天朝上国对于野蛮文明的天然蔑视。 “说得极好。” 等所与人都就此发表意见之后，肖恒最后肯定道。 “英国人之所以绕过我们，多半还是在害怕我们突然出兵淡马锡。” 肖恒站起身来，拉过桌上的地图：“虽然我们早晚都要占领淡马锡，但我觉得在与英国人开战之前，不妨先跟他们稍微合作一下。” “？” 听闻肖恒的想法，众人的脸上结是露出了疑惑的神色。 “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嘛。”面对众人的疑惑，肖恒两手一摊，“现在我们的确能轻松拿下淡马锡，但然后呢？” 肖恒的问题，让众人开始低头思考起来。 不过肖恒也没让他们思考太久，而是循循善诱道：“我们拿下了淡马锡，英国人抛下日本人回航……然后就是我们跟英国人的战争，而日本则被蒙元灭国。” 随着肖恒的说辞，众人渐渐勾勒出了一幅并不那么美好的远景图画。 “归根结底，我们目前并不缺少利益，而是要解决蒙元这个巨大的难题……在这种情况下，敌人的敌人未必就不能拿来利用一番。” 肖恒接着说：“现在英国人最大的烦恼是什么？一方面是担心淡马锡，另一方面则是在日本方面没有任何补给港口。” “以幕府的工业能力，他们连铁甲都配不齐，又哪来的资源给英国人补给炮弹？至于火药就更不用说了……” “目前唯一能给英国人补给的港口，只有大田！” 说到这里，肖恒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所以我的想法是，我们先联系英国人，给他们补给……当然这是有偿的。” “等英国人彻底封锁了海峡之后，咱们就再诏安困在日岛的蒙元骑兵……” “至于淡马锡……只要英国人还对日本念念不忘，咱们就有得是机会拿回来。” 肖恒一番话说完，整个办公室都安静了。所有人都吃惊的看着肖恒，随后盘算着这件事的背后究竟能攫取多少利润。 给英国人补给，让他们顶在前面去跟蒙元打消耗战……这岂不是作用渔翁之利？ “但这局这么明显……英国人会答应吗？”韩子德有些担忧的问道。 “会的，他们一定会答应的。”肖恒淡淡的说，“只要不暴露我们跟关家的关系即可。” 对啊！ 闻言众人的眼睛顿时一亮。 一直以来关家都保持着一定的独立性，对外界而言关家与秦府虽然有来往但绝对想不到关家与秦府联系之深。 唯一知道秦府与关家关系的，却是与秦府交手几回合的蒙元，而这件事妙就妙在无论幕府还是英国人，跟蒙元都是敌对关系，根本不可能从对方口中得知这件事！ “归根结底，我们目前并不缺少利益，而是要解决蒙元这个巨大的难题……在这种情况下，敌人的敌人未必就不能拿来利用一番。” 肖恒接着说：“现在英国人最大的烦恼是什么？一方面是担心淡马锡，另一方面则是在日本方面没有任何补给港口。” “以幕府的工业能力，他们连铁甲都配不齐，又哪来的资源给英国人补给炮弹？至于火药就更不用说了……” “目前唯一能给英国人补给的港口，只有大田！” 说到这里，肖恒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所以我的想法是，我们先联系英国人，给他们补给……当然这是有偿的。” “等英国人彻底封锁了海峡之后，咱们就再诏安困在日岛的蒙元骑兵……” “至于淡马锡……只要英国人还对日本念念不忘，咱们就有得是机会拿回来。” 肖恒一番话说完，整个办公室都安静了。所有人都吃惊的看着肖恒，随后盘算着这件事的背后究竟能攫取多少利润。 给英国人补给，让他们顶在前面去跟蒙元打消耗战……这岂不是作用渔翁之利？ “但这局这么明显……英国人会答应吗？”韩子德有些担忧的问道。 “会的，他们一定会答应的。”肖恒淡淡的说，“只要不暴露我们跟关家的关系即可。” 对啊！ 闻言众人的眼睛顿时一亮。 一直以来关家都保持着一定的独立性，对外界而言关家与秦府虽然有来往但绝对想不到关家与秦府联系之深。 唯一知道秦府与关家关系的，却是与秦府交手几回合的蒙元，而这件事妙就妙在无论幕府还是英国人，跟蒙元都是敌对关系，根本不可能从对方口中得知这件事！ 节130 归化民少年 “姓名：林下一郎。” “年龄：16岁。” “住址：大田市临港区皮货后巷12门，富荣皮货商店宿舍。” “入籍时间：50天。” “……” “入籍时间这么短，他的忠诚度可以保证吗？” 发问的人放下手中的档案，锋利的目光仿若剃刀般上下打量着林下一郎，让他觉得自己的寒毛都快被剃掉了。 “嗨，关桑，这家伙又吃苦又能干，还有位在归化院上学的朋友做保，忠诚性绝无问题……” 富荣皮货商店的老板弓着腰，满脸都是讨好的笑容。 那位“关桑”皮肤黝黑、眼神锐利，一看就是个精明强干的老海盗了。 不过随着关家整体投入了秦府的怀抱，关家不少比较优秀的人才都从船上转到了地上，开始向文职人员或官员转变。 至于海上？ 现在手握一艘冒险者号、一艘曾经被命名为海阎王号的二等战列舰，还有另外三艘冒险者号同级别的舰船正在热兰遮造船厂铺设龙骨…… 一个远洋舰队的模子已经逐渐成形了，关家根本不需要那么多近海贸易线的船长了。 除了最顶尖的几位船长正在为远洋做准备外，其他的船长们基本都开始由海转陆了。 至于曾经的那些货船，一部分出售给了占据了海参崴的完颜琴，另一部分则暂时封存了……毕竟目前的日本航线近乎断绝，处于战争状态的蒙日之间也没什么贸易需求了。 而另一方面，由海转陆也符合船长们的心意……毕竟海上生活困苦，远比不上陆上生活来得舒心惬意。 但问题是以前的关家无法提供足够的陆上职位，想要出人头地还是得去海上。 至于现在？ 那可就大不相同了！ 随着远洋贸易的利润初现端倪，随着大田要塞的建设完工，再加上石见银山那丰富的矿藏以及大量日籍归化民的管理，关家本身的繁荣也造就了无数实权、高薪的岗位，原本的船长们自然而然地就成为了由海转陆的第一批受益者。 眼下负责审核林下一郎的这位关勇就是关家的老资格船长之一，目前负责的是针对幕府方向的情报工作……而派人去通知与幕府联盟的英国军队，自然也在他的职责之内。 作为一名资深船长，关勇自然是会说日语的。而那富荣皮货商店的老板更是本地人，自然也没有不会说日语的可能。 这就导致站在一旁的林下一郎听不太懂两人说话，只好懵懵懂懂地站在旁边，紧张得衣角都快被他搅烂了。 他很清楚，那两人的对话即将决定他的命运。 其实对于林下一郎这种刚刚归化的本土居民来说，有份工作、有吃有喝就已经满足了，毕竟他们来自朝不保夕的关西平原。 不过那也要看跟谁比。 毕竟林下一郎的小弟刚加入就登上了归化民的顶点，他嘴上不说心里自然也是憋着一股劲儿的。 眼下这个任务虽然有一定的风险，但如果能活着回来，这就是他的进身之阶！ 他能否改变命运，就看眼前这位黑黑壮壮的汉子对他是否满意了。 时间就在焦灼地等待中慢慢流逝，事情终于有了结果。 “嗨！您放心……嗨，我这就带他去！”林下一郎的老板连连答应，“还不行礼！？” “谢谢！”林下一郎用蹩脚的汉语答道。 关勇轻轻拍了拍林下一郎的肩膀，然后在文件上签下自己的名字，并将其递到了林下一郎的手中。 …… “嘿，这下你小子可就要发达了，今后再碰到你好不好还要尊称一声长官呢！”皮货店的掌柜满口不要钱的便宜话，与之前动辄打骂的样子仿佛不是同一个人。 面对这样的掌柜，林下一郎既感到有些陌生，又觉得有些不现实…… 作为一名敢于在蒙日战争的前线做“偷渡”生意的蛇头来说，林下一郎的心智要远比他的同龄人要成熟得多，但要说心里没有那么一丁点的爽快那绝对是假话。 原本高高在上的掌柜的，此时在自己面前极尽讨好之能，这种显著的地位改变，当然会让林下一郎心中生出些飘飘然的感觉。 不过他很清楚，能否真正得到这份地位，还要好好地完成任务，并且活着回来才行。 而到了那个时候，眼前这掌柜的可就不是说好话这么简单了…… 所以，将事情办好并且活着回来这才是正途。至于其他的，还是等他回来之后再去享受吧。 关勇的办公室在港区旁边的临时兵站，最初成立这个兵站是为了守卫港区，保障港口的安全。 而随着那艘二等战列舰的入列，大田港已经没有外部安全问题了，所以这个兵站就从战时配置的火枪兵就从一百多人削减到了现在的十几名，除了这十几名正规军外还额外招募了一些归化的农民作为治安维持部队。 从关勇的办公室出来之后，林下一郎谢绝了皮货店掌柜的陪同，自己拿着临时通行证和关勇签名的介绍信，向大田要塞的方向走去。 大田要塞坐落在关家村旁边，是整个港口地势最高的地方。 最初，由于蒙日战争的关系，这座宏伟的要塞是完全禁止任何日本人接近的。 不过随着蒙军与关家达成了和解，再加上关家收拢的归化民越来越多，这里的警戒等级就慢慢地降低了不少，甚至就连要塞周边也出现了不少由归化民踩出来的土路。 走在这样的小路上，旁边就是要塞的城墙……说实话，这座要塞的城墙并不高，但那与四四方的传统城墙完全不同的棱堡结构，让人看上去就觉得充满了视觉冲击力。 尽管不是第一次接近这座要塞了，但林下一郎每次来心中都有股奇怪而又陌生的情绪……有些敬畏，也有些安心。 幕府军在蒙军面前节节败退，蒙军又在这座要塞面前畏缩不前，即便以林下一郎那浅薄的见识也能清楚地认识到这座要塞的强大之处。 而林下一郎的心态其实在归化民中非常普遍——既畏惧，又安心。 畏惧的是要塞乃至关家的强大力量，而安心的是这份力量可以有限度地给他们提供保护。 当然了，这里没有随时随地抢掠杀人的武士老爷也是感到安全的一个重要原因。 林下一郎要去的地方是秦府驻大田情报处，而这个情报处作为秦府的直属单位，其办公地当然在大田要塞之内，而作为一名归化民，在进入大田要塞之前他要先过安检这一关。 不过他有临时通行证，有关勇签名的介绍信，所以守卫的士兵倒是没有为难他，在仔细地搜身之后就将他带到旁边的休息处稍候。 秦府情报处没让林下一郎等候太久，很快就有一名看起来很精明的年轻人找了过来。 “你就是林下一郎？”来人说着带着中式口音的日语。 “是。”林下一郎下意识地站起身来。 “介绍信给我。” “是！” 来人接过介绍信就低头看了起来，而借着这个空档，林下一郎也在打量着眼前的人。 关于秦府和关家的关系他并不清楚，但是他很清楚眼前这位绝对是大人物中的大人物……这从关勇的态度就能感受得出，所以在林下一郎的现象中，眼前这位大人物应该是那种留着长须，身体强壮且一脸彪悍的中年人才对。 不过眼前这人却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这是个皮肤白净、高高瘦瘦一脸儒雅气息的少年！ 当然了，所谓的肤色白净也要看跟谁比，在大田港这边绝大多数人都是水手农民的地方，这少年的肤色的确算是很浅的了。 “在看什么？”那少年忽然抬头笑问道。 “没，没什么。”林下一郎吓了一跳，赶紧重新低下头，藏好自己的好奇心。 “是不是觉得我不像是本地人？”那少年笑微笑道。 “不敢……” 林下一郎虽然否认，但他的表情却早就出卖了他。 “呵呵，我刚回来的时候，二叔也说过我已经白得不像样子了……”那少年摸着剃得干干净净的下巴苦笑道。 想当初，关家为了“偷学”秦府的航海技术，从自家选出了两批学生送到了秦府学堂。 第一批学生因为迟迟无法毕业，居然真的去偷那所谓的“海图”了，结果当然是被关鳞给送了回去。 关家痛定思痛之后，又选了一批不那么大胆的，平日里比较受排挤的学生到秦府去了。 而这批学生由于虚心向学的关系很快就开阔了眼界，并且接受了秦府的人生观和价值观……自此之后他们就不听来自关家的命令了。 当时的关家花了大量的学费最后居然得了这么个结果，再加上关鳞也渐渐不听关家调令的关系，所以送学的事情就暂时告一段落了。 毕竟关家的钱也不是大风吹来的，面对秦府这种文化输出强到堪比洗脑的地方，送绝对忠心的人去学不到东西，派能学到东西的人去回不来…… 不过这第二批学生也不是完全就没有了回响——这不？眼下这名少年就是就是第二批被送到秦府的学生之一。 自从整个关家都投靠了秦府之后，这下子关家和之前关家派出去在秦府的那些学员们的立场可就一致了，纯纯的一个古代版的打不过就加入。 而立场一致之后，秦府方面考虑到了熟悉环境以及语言方面的优势，遵循个人意见为前提，从那批关家送来的学生之中选了几人送了回来。 其中关旻就是其中之一。 最初，关旻也跟关氏其他人一样黑黑瘦瘦的。不过随着长时间的室内学习，再加上饮食方面的调整，关旻也就养出了一身相对白净的皮肤。 只是同期的其他同学都变壮了很多，倒是关旻自己倒是还好高高瘦瘦的……老师都说他是“纵向发展”了。 “知道找你做什么吗？”关旻收起介绍信，带着点审视的表情盯着他看。 “大概知道些。”林下一郎点头，“说是让我带人穿过交战区送一封信……” “不错。”关旻点头，“跟我来。” 关旻带着林下一郎来到他的办公室，然后摊开一张比较精细的地图。 “我们会用船将你送到若狭湾登陆，然后接下来你们要穿过这片山林，绕过琵琶湖，横穿浓尾平原，然后沿着南方平原的边缘直达关东平原……” 关旻所说的这条路，其实就是林下一郎来的那一条。 目前来说，这条半海路、半陆路的计划是相对比较快的，除此之外其他路线要么得翻过高耸的山脉，要么得绕过大半个日本，相对来说时间拖得太长，不利于战场形势。 关旻说着，林下一郎认真地听着。 这条路是他走惯了的，不过在他的记忆中，这条路原本是由崎岖的山路、树林、各种危机以及无数残垣断壁组成的。而看地图的感觉与他记忆中的那条路完全不一样，有种……从天空俯视地面的掌控感。 “这条路线要穿越蒙占区和交战区，这其中有很多的风险……你可都想清楚？” 关旻看着这位跟自己年龄差不多的日本少年问道。 “清楚。”林下一郎点头，犹豫了一下又保证似的补充道，“我一定会把信送到的！” “不，其实那封信并不重要。”关旻摇摇头，“重要的是我们透露出这样的意愿，并且让英国人感知到我们的意愿。” “……”林下一郎愣住了，完全没有理解关旻的意思。 原本按照计划，关旻也只是想要简简单单地找个人给幕府将军送个信而已。 不过当下面推举了林下一郎，并且了解了一下林下一郎的经历和状态之后，他隐隐地有了一种想法，等他见过林下一郎本人之后更是直接敲定了心中的计划。 送信毕竟只是个低级的跑腿任务——甚至只要关家放出风声，英国人闻到味儿了自己就会贴上来。毕竟整个日本都再没有类似大田港这样能够给炮舰进行补给的港口了。 而像林下一郎这样对幕府统治极度不满，不惜冒着生命危险也要融入秦府体系的人才是最难得的。 不过在那之前，林下一郎还需证明自己的价值……所以这个送信的任务既不能太难以致折损，又不能太过简单考验不出他的能力。 “我有个计划……”关旻拉着林下一郎亲切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