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标王爷硬刚正派男二》 第1章 魂穿 [友情提示,作者是个懒鬼,并没有修建大脑储存器,请各位读者大大自带大脑阅读,爽文看到发吐的可以到我这来看看废柴男主中和一下,这是一部群像文、群像文、群像文,重要的事情说三遍,前期主角可能会挂机两三章,但是后期可能挂机七八章,细节描述比较多,介意勿看,欢迎大家积极留言指教!] 蓝星东方大国的某市人民医院病房楼,一位身着制服的女护士,推着装有医疗用品的推车,在狭窄的走廊中穿梭,抵达了312号病房。 进入病房后,她以熟练的动作完成药物更换,随后目光落在一个双眼空洞的少年身上,少年手中拿着一个削皮许久,表面开始氧化的苹果。女护士轻叹一口气,推门离开了312号病房,继续为其它病房的患者进行换药工作。 在312号病房内,张辰宏双目无神的回想着近期发生的事情。自幼失去母亲,是父亲独自一人含辛茹苦地将他和妹妹抚养长大。 如今,高考在即,凭他的学业成绩,考取一所知名大学应当不在话下。毕业后,他计划找一份体面的工作,努力赚钱以孝顺父亲,让他安享晚年。 然而,四个月前,就在自己十八岁成年的这一天,班花亓心蕊向他表白了。 张辰宏专心向学,对爱情一无所知。但他却知道,有一名官二代一直在追求亓心蕊,而她始终没有接受,想来她并非那贪慕虚荣之人。 因此,尽管张辰宏虽未接受亓心蕊的表白,但他也不反感与亓心蕊的接触。自那时起,他常在课余时间辅导亓心蕊功课,帮她整理笔记,正所谓爱意随风起,长时间的接触使二人之间的关系逐渐亲密起来。 某日,张辰宏带着两份早餐抵达教学楼时,目睹了那名官二代带着几位同学将亓心蕊逼至楼道一角。张辰宏立刻上前,推开众人,将亓心蕊护在身后。 官二代当场就乐了,随后就开始殴打张辰宏,并边打边讽刺: “没点屁本事还学人家英雄救美?就你这样熊样还想保护别人?你有这个资格吗?” 官二代越说越兴奋,直至上课铃声响起,教师办公室的门被推开,官二代才悻悻然地收手。 老师走到张辰宏面前,细心地帮助张辰宏整理着凌乱且沾满脚印的校服,同时安抚着一直在哭泣的亓心蕊,温和地说道: “别哭了,整理一下,回教室上课!” 张辰宏小时候家里条件不好,跟父亲和妹妹相依为命。这些年他们没少受别人欺负,这也让张辰宏的心性变得特别坚强。今天在学校的霸凌事件,他一直未曾还手,因为他清楚还手会带来什么后果。 不巧的是,中午父亲前来送饭,看到张辰宏的校服上全是鞋印,并且衣领处还有破损,张辰宏的父亲一看就明白了发生了什么,当即便去找校领导理论。 张辰宏的父亲在副校长办公室待了整整一个下午,可那名官二代自始至终都未曾露过脸。 就在张辰宏的父亲走在回家的路上时,却遭到了一群不明人士的殴打,两条腿骨折特别严重,需要截肢。 张辰宏得知消息后就立刻报警,与警察交代,说是那名官二代不仅霸凌他,还让人殴打他的父亲。 但警察调查完毕后却告诉他,虽然那名官二代有嫌疑和动机,但没有证据证明行凶之人是受他人指使。 至于校园霸凌,官二代声称是张辰宏先动的手,最让人扎心的是,证人竟然是亓心蕊。 张辰宏接到通知后万念俱灰,虽然他和亓心蕊接触的时间只有短暂的不到半年时间,但他能感觉到亓心蕊对他的感情是真挚的。唯一的解释就是亓心蕊在官二代的威逼利诱下选择了妥协,只能进行自我保护。 张辰宏没有质问亓心蕊,因为他根本恨不起来,他觉得错的不是亓心蕊,是自己,是自己无能。 也就是这时候,张辰宏对权力有了强烈的渴望,他决心要努力学习,考政法大学,毕业以后走仕途。没人知道,他选择仕途不是为了除暴安良,而是想要以暴制暴。 但这并没有挡住医院催款电话的响起。于是张辰宏不得不放下为数不多的尊严,开始走亲访友地去借钱。 直到来到多年未曾联系的二舅家中,二舅虽然没有借他一分钱,但给他出了一个主意。二舅说: “现在当官的最怕的就是自媒体平台,只要给他曝光,他的后台根本不敢保他,他的政敌也会往死里搞他。你给那个官二代打电话要钱,如果不给钱,就发视频实名举报。” 张辰宏实在没有其他办法了,只能是死马当做活马医。于是拨通了官二代的电话。 ‘‘我父亲做手术需要钱,我给你个账号你给我打十万元,如果下午我收到钱,我会去警察局撤案,这件事就两清。如果没有,那么我会实名举报你父亲,然后发到自媒体平台。” 说完就把电话挂掉了。不到一个小时,张辰宏收到了短信通知,自己银行卡里到账一百万。正当他纳闷为什么会多出九十万的时候,手机铃声响起了,接通后传来官二代的声音: “我不想跟你废话,只说三点: 第一,我手机有录音功能,之前的电话我完全可以告你讹诈,不过我父亲大人有大量,不跟你计较。 第二,如果说你父亲的双腿值十万的话,那么多出来的九十万里,十万是我买你双腿的钱,剩余的八十万就留着你们父子俩下半辈子坐轮椅用吧。 第三,你确实可以通过自媒体平台实名举报我父亲,就算你把我父亲送进去了,我还有我的其他亲人,我叔叔和舅舅同样是你惹不起的存在,如果你不想让你那还在上初中的妹妹孤苦伶仃地寄人篱下生活的话,你自便!”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辰宏、辰宏…”虚弱无力的叫声把张辰宏拉回现实。张辰宏愣了一下,连忙问道: “爸,怎么了?” “没什么,就看你有点儿走神,提醒你一下。午休快结束了,赶紧回学校吧。还有一个月就高考了,别因为我分心,学习要紧!” “知道了爸,放心吧。你先吃苹果,我这就去学校。” 张辰宏离开医院走在去学校的路上,脑子里一直想着官二代打来的电话。突然,他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抬起头时发现,自己已经被七八个人包围,手里还拿着棒球棍。 领头的是名个头不高,一身腱子肉的中年男子,嘴里叼着一根烟,只见这名男子不急不缓地吐出一口烟来,淡淡地说: “你就是张辰宏吧,哥哥我说话从来不喜欢与人废话,今天就跟你说白了。高公子出钱买你两条腿,兄弟们手里都有数,除了你的腿,别的地方我们不动。你识相的话,现在躺下,给你个痛快的,不然的话……” 话没说完,张辰宏就想冲出他们的包围。但这些地痞流氓怎么可能让他轻易得逞,立刻就围了上来。 在混战中,张辰宏先是感觉后脑勺一阵凉风吹过,紧跟着就是剧痛传来。还没来得及反应,他的眼皮就沉重地垂了下来,最后在迷迷糊糊中失去了意识。 在失去意识之前,他脑子里只有两个字——快跑…… 第2章 张辰宏 大燕 京城 晋王府邸 晋王府的寝殿内,管家用长袖擦拭着额头上的汗珠,已经记不起第几次地问道: “王太医,殿下的毒到底解了没?王爷怎么还没醒过来?” “刘管家莫着急,从晋王殿下的脉象上来看,和缓均匀,不沉不浮,蓬勃有力,应是已无大碍,至于何时醒来老夫也没有准确的推算,想来应该不会超过半日之数。” “王太医,这句话与一个时辰前你说的无半字偏差,你让我如何信你?” “刘管家,你是在对老夫说话?自打太祖登基,老夫便是宫里的御医了,就连当今陛下也对老夫礼遇有加,要不是这次中毒的是晋王,老夫才不会亲临。” “再者,情报是天枢卫给的,解药是天权卫送来的,你是在怀疑老夫的医术还是在怀疑天子七卫的能力?” 就在众人嘈杂的争吵声中,躺在床上的晋王动了。 张辰宏本能地想要睁开双眼,但奈何始终无法如愿,直到耳边传来嗡嗡的争吵声,大脑才略微恢复了一点意识,然后拼尽全力,缓缓地睁开双眼。 晋王的贴身丫鬟规规矩矩地站在一旁不敢乱动,目不转睛地盯着躺在床榻上的张辰宏,直到看见张辰宏睁开了双眼,不由得惊呼道: “王爷醒了、王爷醒了!” 刘管家一听王爷醒了急忙上前,老泪纵横,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道: “王爷,您可算醒了,当真是吓死小人了……” 还没等刘管家表完忠心,王太医也进前来伸手搭脉,一边搭脉一边激动地说: “果真如此,古籍诚不欺我,王爷所中之毒乃十色十香花,如今用同样的八大神草之一十色十香草以毒攻毒,当真是有奇效。” “如今殿下同时服下两大神草,从此以后不仅能加速修行,更能以七品的实力做到百毒不侵,当真是因祸得福了。” 正当王太医口若悬河地卖弄才能,给在场众人讲解知识的时候,晋王的贴身丫鬟已经出门向府内晋王的幕僚传送消息,前来送药的天权卫也回宫复旨,老管家则是紧握张辰宏的手臂支支吾吾地哭个不停,根本没人搭理王太医。 醒来的张辰宏懵逼地看着搭着自己脉搏、口若悬河的白胡子老头以及抓着自己衣袖擦拭着眼泪鼻涕,又矮又胖的中年男子。 张辰宏下意识地用另一只手摸向了自己的后脑勺,第一反应就是不疼,第二反应就是,这是什么情况?复古式的装修、齐腰的发束,长袖长衫的穿着,外加对自己的称呼……我……穿越了? 啪的一声,张辰宏给了自己一巴掌。嘶~真tm疼,看来不是做梦,自己真的穿越了。 随着一声清脆的巴掌声,讲解知识的王太医不说话了,表忠心的刘管家也不哭了,两颗大脑袋四颗眼珠子瞪得如同那荔枝般大小,盯着捂着脸颊发抽的张辰宏良久,刘管家方才小声地问: “王太医,这古籍上可有说明同时服用这两株神草有何副作用?比如行为上或者语言上有什么奇怪的举动?” “这个、这个……嗯~啊” “哎哟,我的王神医,您老就别嗯嗯啊啊的了,刚才你不是说得挺欢的吗?” 王太医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用大拇指和食指捏着雪白的山羊胡怯生生地说: “待老夫回宫后,重新翻阅一下古籍,一定能给陛下和殿下一个交代,如今殿下已醒,老夫该回宫交差了。” 话毕,极为迅速地收拾完官皮箱,背上肩,起身就走,刚走两步转过身来向张辰宏行了一礼,接着不再拖沓,推开房门,踱步而去。 刘管家望着离去的王太医,狠狠地啐了一口,转过脸来抱住张辰宏泪如雨下地哭道: “殿下啊,您这是怎么了,不要吓小人啊,您放心,姓王的那个庸医肯定没走远,我这就叫人剁了他!” 张辰宏看着起身要走的矮胖男子急忙喝道: “别!” 然后定了定神,模仿着这副躯体原本说话的语气道: “无事,本、本、本王无事,你先下去,本、本王想静静,没本王的允许,谁也别进来!” “王爷,您怎么又开始口痴了,不行,我一定要亲手剐了那个庸医!” “哎呀,本王说了无事就是无事,你先去门口候着!” 管家看着真的有些生气的自家王爷,也不再演戏,灰溜溜地走出寝殿并将房门关好,笔直地站在门口,随时听候差遣。 张辰宏看着空荡的房间,些许放松了下来,然后闭上眼做了三个深呼吸,身体往后一仰,便躺了下去,准备回忆一下这具躯体的生前记忆。 只是当张辰宏刚躺下的时候,发现枕头旁有一本轻薄的书籍,根据大脑本能的记忆,念出了封面上的字——诗~仙~集呵,还诗仙,这世界也有李白吗? 随意翻看一页,张辰宏轻声地念道:“似那鸿鹄单飞过,笑看鸳鸯成双对。”啧啧啧,这诗写得,让他装到了,然后随手又翻了几页,将书扔到一边,开始大体地扫了一遍脑海里的记忆。 不知过了多久。张辰宏猛地坐起身来,睁大眼睛不可置信,心想,我的乖乖,这个世界这么疯狂吗? “刘胖胖、刘胖胖,进来,带本王去藏书楼。” 这具身体之前就是这么叫管家的,张辰宏自然而然地也得这么叫,否则就露馅了。 刘胖胖没有一丝丝的迟疑,冲进了寝殿。 “王爷,您刚解完毒,不再休息会儿了?读书固然是好的,但您的身体才是最主要的!” “本王现在身体状况很好,现在立刻带本王去藏书楼。” “那王爷您稍等,我这就去找秋芸那个死丫头来给您更衣,真是的,出去报个信还要这么久的时间,看我不扣她的月例银子!” 话音刚落,一个小丫头便满头大汗地跑了进来,上气不接下气地解释: “王爷恕罪、王爷恕罪,您的那些幕僚在前厅拉着奴婢,问了好些个问题,奴婢好不容易才脱身出来伺候王爷。” 张辰宏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好了好了,不妨事,赶紧给本王更衣!” 对,这具身体的原主人与自己前身一样,都叫张辰宏,不同的是,一个是社会底层的老百姓,而这个身体的原主人则是站在金字塔顶端的人物,大燕王朝当今天子的第三子——晋亲王张辰宏。 第3章 诗仙阁 张辰宏显然是小看了王府的占地面积,在经过数个亭台楼阁,走了约莫两盏茶的功夫后,穿过一扇海棠门,来到一个独立的清幽大院,又走了大概二十米,拐过一片小竹林,映入眼帘的是一座用石料堆砌成的建筑。 建筑有八层楼高。三楼正下方有一块巨大匾额,上书三个鎏金大字----诗仙阁。 看到这三个字,张辰宏嘴角又忍不住抽动了两下,这副身体的原主人看来真的挺崇拜这个世界里的诗仙。 “你们二人在外面伺候着,没本王的命令谁都不许进来!” “王爷,还是让奴婢进去伺候您吧。”小丫鬟怯生生地回了一句。 “不用,在外面候着便是。”张辰宏说完便不再理会二人,大步流星地走进诗仙阁。 诗仙阁最大的一处亮点便是悬挂了约莫三、四十副卷轴,张辰宏随意看向一幅卷轴,竟然是一首诗,而这一首诗词就是之前在床上看到的那一首,想来这些悬挂的卷轴都应该是那本诗仙集中记录的诗词了。 张辰宏走进书桌,看到桌案上的那本书,不由得叹了口气,不出意外还真是那本诗仙集。 出于好奇,张辰宏又随手打开一页念道“将军披甲亲点兵,战鼓擂,将旗飘,携我儿郎破胥山。卷帘佳人泪无声”念到这里,张辰宏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这诗仙集里居然还有流水诗。 门外的二人听到笑声不由得以手扶额重重地叹了口气。秋芸无奈地说: “刘伯,王爷他这又是……” “小丫头别乱说话,你进府又不是一天两天了,咱们王爷什么人你还不清楚,我闭着眼睛都能猜到王爷为何而笑!” “是是是,奴婢知错,奴婢再也不张嘴了。”秋芸有气无力地敷衍着刘胖胖。 屋内的张辰宏笑着笑着就感觉到哪里不对劲了,为什么这些诗都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但他很确信这些诗他在蓝星上绝对没听过。 于是张辰宏闭上眼睛仔细回想着这诗仙到底是何方人物。没过多久,深深的呕吐感便涌了上来。然后一发不可收拾当场吐了一地。门外的秋芸感觉到哪里不对劲,说道: “刘伯,王爷以前在书藏书楼欣赏自己的诗词,每次都会笑很长时间,这次的时间怎会如此之短?” “你个小丫头懂什么,王爷肯定是笑着笑着来了灵感,在作诗呢,以后的诗仙集就不是三十首了,而是三十一首,哎呀,这个诗仙阁是不是该扩建了,再过不久说不定就挂不下王爷的诗了。对了,书桌上的纸准备了吗?” “刘伯,瞧您说的,这怎么可能忘掉,我把您上个月花费三十两黄金买来的青元纸。整整三大叠啊,都放进去了。”小丫头扬了扬下巴得意着说道。 刘胖胖听到小丫头把三大叠纸都放进去了以后,心口处就有种说不出的痛。 吐了一地的张辰宏忍不住来了句: “张辰宏你大爷的。” 收拾好情绪后,张辰宏开始研墨,抽出旁边的纸张,缓缓地写了起来。 张辰宏生活的时代,为了方便快捷,人们都在用中性笔写字,而他本人几乎没有接触过毛笔,本以为会写出一手的烂字,可没想到的是写出来的字竟格外的美观。 想来也是,这幅身体的原主人写了这么多年的毛笔字,身体早就有了肌肉记忆,刚才手随脑动,自然而然地也就会写了。 不过刚才写的字还是与墙上挂的那三十首诗有着些许区别的,大概还是不太熟悉的原因,为了不露馅,有时间还是要多练一下字的。 张辰宏看着自己整理出来的资料陷入了沉思。 这是一个不同于蓝星上的一片大陆,虽然出现的朝代和历史人物不一样,但历史发展的轨迹却出奇的一致。 据史记记载,人类从最初的部落战争发展成奴隶制社会,后来奴隶造反推翻了统治阶级,领导起义胜利的奴隶‘启‘大肆分封天下,社会发展从奴隶制走向分封制,结果百年之后,被分封的诸侯们开始互相兼并,最终演变成长达数百年的战国时期。 在这个时期也出现百家思想,与前世蓝星上的诸子百家殊途同归,最终一位雄主出现,一统八荒,社会从分封制走向了封建制,一直延续至今。 唯一与蓝星有巨大区别的地方就是这个世界没有火器的存在,但武学繁荣,等级规划明确,人们可以通过习武改变自身。但这个改变还是有底线的,没有玄幻小说那么夸张罢了。 在近百年前,草原出现了一位王者,他所带领的铁骑无往不利,所到之处令人闻风丧胆,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最终打败了统治中原的大梁朝,建立大荒王朝。 可惜的是这位马上打天下的后代并不会统治教化,导致中原百姓民不聊生,而中原百姓里又有众多江湖人士,口喊驱除鞑虏的宣言,在大荒建国不到百年时间便被这副身体原主人的爷爷所率领的起义军赶回了草原,再一次建立了由本土民族所统治的大一统国家‘燕‘。 而当今皇帝自登基至今已有20年,在这二十年里,四征北荒,如今的大燕国土面积高达一千八百万平方公里,而开国皇帝因为某些原因,为巩固统治,并没有选择在江南富庶之地建都,反而北上在幽云地段建都,并实行南北两京制,设内阁,以及组建只对天子负责的天子七卫。 这个时代依旧有着浓厚的社会等级制度,士农工商,阶级层次分明。如今的大燕,与大明朝有着极高的相似度,唯一大的出入点便是当今皇帝是顺位继承,而非靖难夺权。 在整理好大体的脉络后,张辰宏重重地松了口气,看了看书桌上的三叠纸,心想反正也无事可做,趁现在熟悉一下这具身体的笔迹,于是又抽出一张纸写道—— 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 张辰宏看着自己写的诗,啧啧两声道: “看看、看看,这才叫诗啊。” 自己前世被官二代欺负,死的也很窝囊,如今自己穿越成一名争夺皇位的亲王身上,一定不能辜负这贼老天给的机会,这一世,我定要做那一言可断万万人生死的执剑之人!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这纸的手感还真挺不错的,写上去用那句话怎么说?——纵享丝滑! 第4章 台星殿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 时间就在这一首首诗词中流逝,门外的两人又开始犯嘀咕了。 “刘伯,这次王爷的创作时间有点长啊,不会还没想出来吧?” “你懂什么,王爷这次一定能再续佳作,被后世文人所流传。” 书法大成的张辰宏看着堆满桌案的诗词满意地点了点头,忽然想到了什么事情,这些字和诗千万不能见光,否则很难解释,于是便把书案下画缸里的卷轴都拿了出来,将三大叠纸放进去后喊道: “刘胖胖去给本王拿个火折来。” 守在门口的刘胖胖听到王爷呼唤,不带犹豫地就冲了进去,当听到王爷要火折子的时候,吓得打了一个冷战,急忙说: “王爷不可啊,这里是诗仙阁,乃是藏书楼,不可见明火。” 想想也是,万一火势没控制住,那房内的古玩、家具以及藏书可就遭殃了,于是吩咐道: “去给本王拿一块包袱来。” 秋芸听到王爷要包袱,也不问缘由迅速取来交给张辰宏,张辰宏接过包袱对着二人说: “你们转过身去。” 待二人转过身去后,迅速将纸张装进包袱,然后背在肩上向门外走去,秋芸本想去接却被张辰宏给拒绝了。 小丫鬟心想: 王爷这次做了什么诗啊,竟如此神秘? 但脚上却不曾犹豫,紧跟了上去。而刘胖胖却看着空荡荡的书案愣在原地,不知是在想些什么。 就在张辰宏练字的时候京城的宁王府内。 “王爷莫急,据可靠情报,晋王已无大碍。” “他倒是没事了,可是本王身上一身骚啊。李恒这混蛋,他身为本王侧妃的弟弟,好端端地去给老三敬什么酒,老三喝完没多久就中毒晕倒了,他呢,敬完酒回家的路上就从马上掉下来摔死了,他死得倒是挺干脆,可本王找谁说理去!” “王爷,如此简单的手法,而且还这么明显,生怕别人不知道是我们宁王府做的。正常人都不会往您身上猜的,不过也难免会有人怀疑是王爷故意为之借此摆脱嫌疑。” “本王正是担心这一点,关键是死的不仅是李恒,他的马夫和随从也死了,这是在往死里整本王啊。” “舅舅你说,这件事会不会是老大那个莽夫干的?” “想来应该不是,辽王殿下虽然性格直爽,但他手底下的幕僚可不直爽,以我的推断来看,无非是三种情况。” “哪三种?” “第一种就是辽王干的。第二种情况,应该是其他皇室成员所为,目的是打破现有的三足平衡,然后浑水摸鱼,最后取而代之,如果是这个推测,楚王的嫌疑最大。” “至于第三种情况,就是苦肉计,目的就是让王爷和辽王拼个你死我活,他再以受害者的身份渔翁得利。” “舅舅,我觉得第三种不太可能,十色十香花乃是千年不遇的毒草,江湖上传闻此毒无解,要不是碰巧太医院的古籍中有解毒配方,更是碰巧大内有一株十色十香草,不然此时的老三早就凉透了。” “如果说晋王早就知道大内有十色十香草呢?” 宁王啪的一声猛拍桌案,愤然起身道: “那就只能说明老三的情报网比我和老大还要厉害,甚至已经渗透到皇宫大内,他已经领先我们一大步了!” 京城辽王府 “这个老二他想干什么?用这么低端的手法害老三,就不怕父皇废了他的亲王爵位吗?如今老三没死,还不得写几首破诗骂死他。” “大哥,你有没有想过,这件事可能不是二哥干的。不过我也很纳闷,究竟是谁啊,怎么敢这么玩,用低端的手法害人,用低端的手法诬陷人,但却有着出奇的效果,现在三哥肯定等着要说法,四哥和六哥一定会对你和二哥穷追猛打。” “老七,我最信任的就是你和老九了,你们让家里人好好查一下,现在的重点不在于是谁干的,也不在于老三想要什么说法,万军丛中,直取敌将首级,我只想知道,父皇是怎么想的,这才是重点!” 入夜 皇宫 台星殿 坐在龙椅上批阅奏折的天运皇帝看了一眼推门而入的太监说道: “赵盼盼,今天朕的那三个好儿子都做了什么?” 身穿大红蟒袍,身材纤瘦的大太监赵宝恭恭敬敬地说: “回主子,老奴刚刚拿到天枢卫的汇总,二殿下今天在府里讨论究竟是谁给三殿下下的毒,所有的皇室成员都推演了一遍,就连最小的长乐公主都没饶喽,二殿下甚至怀疑是他的小舅子为了在他面前好好表现才以敬酒的名义下毒。” “老大呢?” “大殿下倒是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的,只是七殿下稍微猜到了一点答案,怀疑是北荒那边派人干的。” “赵盼盼,这次潜伏在北荒的玉衡卫立了大功,记得好好嘉奖。” “都是为主子、为大燕效力,何谈有功,要老奴说,还是他们废物,如果能早先一步知道北荒要给哪位小主子下毒,也不至于让三殿下中毒啊。” “这也不怪他们,北荒王室只说要毒杀朕的皇子,至于是谁,要到京城见机行事,只是没想到他们会选老三。” “也是三殿下福大命大,幸亏大内有一株十色十香草。” “赵盼盼,玉衡卫和天权卫查出北荒这次计划谁来指挥行动的了吗?” “回主子,还没有准确消息,不过天枢卫综合所有情报已经推断出了九成九。” “说来听听。” “据玉衡卫报道,那位三天不打猎,浑身就难受的皎月公主已经七天没打猎了,而潜伏的玉衡卫听皎月身旁的丫鬟说最近的皎月公主有点不对劲。” “也有可能是皎月那个丫头见红了吧,所以没去打猎。” “主子,根据玉衡卫的情报来看,皎月公主会在本月的二十一号见红,而她是在十号的时候就停止狩猎并表现出与以往不同的行为。” “那如今皎月公主何在?” “回主子,据天权卫报道,两天前京城来了一支北荒的商队,但他们不像是来做生意的,出手极为阔绰,而且马夫是一个二品的半步金刚,这件事昨天老奴已经跟主子汇报过了。这位二品应该是北荒隐藏的高手,在二品宗师行列里,并没有他的记录,这是玉衡卫和天枢卫的失职,请主子责罚。” “无妨,毕竟北荒还是有些底蕴的。” “谢主子体谅,今日上午,这位皎月公主女扮男装在东市卖马,曾与李恒有过短暂接触,原本以为他们要通过李恒对二殿下下手,没想到李恒居然去了酒楼给三殿下敬酒,天权卫得到消息后立马传进宫,这才救下了晋王殿下。” “对了,老三醒了之后,都干了些什么?” 第5章 青元纸 台星殿内,赵宝听到老三这两个字后,嘴角抽了抽,如实回道: “晋王殿下醒来后,先是狠狠地抽了自己一记耳光,想来是因为自己粗心大意着了奸人的道,自我惩罚吧,然后又说想静静了。” “静静?哪个静静,朕怎么不知道?” “陛下,老奴查遍了京城六千一百二十二个名字中带静的女性、三千四百九十六个名字中带静的年轻女子,以及一千九百九十九个乳名中带静的女娃,除了兵部右侍郎的女儿陈文静一人外,再无任何人与晋王殿下有过接触。” “陈文静此女不仅崇拜晋王殿下的诗词,更在闺中好友的交流中流露出过对晋王的爱慕,但碍于身份的原因,至今与晋王只有一面之缘。” “最后三殿下又马不停蹄地去了诗仙阁,据说殿下突发灵感,似乎又有了什么佳作,整整写了三刀的纸,之后便叫下人取来包裹,极为神秘地带回寝殿一把火给烧了,天枢卫给奴婢传递消息的时候还说,刘庞是流着泪看着殿下烧的。” “哭了?这是为何?” “据说是青元纸写的。” “哦?那可是前梁皇宫御用的纸张,如今历经百年,怕是价格不菲吧。” “主子英明,据说现在是以金价进行交易,江南那边的贱商三金够得,送到京城,没有六金的价格是买不下来的,而薛家的人如果自己运到京城售卖,利润更是惊得吓人。据天枢卫探得,那三刀纸当初刘庞一共用了三十金。” “赵盼盼,一个王府用了三十金,那么朕的御书房和勤政殿里用的青元纸你们内库是用几金买的?” 赵宝听到后呵呵笑了笑说: “主子,这不聋不哑不当家,底下的人手脚不干净,奴婢也是无奈,不过好在都是净了身的人,就算贪得再多,这钱也离不开大内,等主子爷打仗缺钱的时候,老奴再好好收拾他们。” “你去内库传旨,就说晋王遇刺,有惊无险,让他们挑选一些宝物明早送去晋王府以示关怀,重点是让内库带三刀青元纸过去,就当着刘庞的面重点强调这三刀纸每一刀都是按市价6金购得。” “奴婢遵旨,对了主子,还有一件事,秦王殿下在江南地区为晋王拉拢的那六位贱商所孝敬的银子于两个时辰前已经进京,收钱的周泽扣留了二十万两白银,秦王殿下自己留了八十万两白银和两万两黄金,剩余的一百万两白银和八万两黄金明日就能送到晋王府邸。” “世间还是聪明人多啊,就连江南的贱商,北荒的公主都看得出来朕偏向于老三,可这老大和老二为什么就看不明白呢?” “奴婢随老主子打天下的时候,老主子只得了三位龙子,大公子随老主子攻打大都城的时候身先士卒,身负重伤,最终伤势过重,不治而亡。” “二公子更是在襁褓中时便夭折了,后来老主子便让奴婢寸步不离地侍奉主子,您的皇位来得太过容易,自是无法体会两位殿下的苦衷,百姓家中,亲兄弟之间为了多分一两银子三亩田产那是挣得头破血流,甚至六亲不认。史书中记载为了这九五至尊的位置杀兄弑父更是屡见不鲜。” 天运帝听后,重重地叹了口气,以手扶额。这种事他又何尝不知呢,就在天运帝思索期间,不经意地瞄到一份东北来的密奏,脑中灵光一闪,似是想到的什么主意,心道: 老大老二,别怪朕没给你们机会,如果两日后的大朝会,你们能给朕一个满意的答案,朕会重新考虑立储的问题。 翌日清晨,张辰宏在秋芸的服侍下穿戴好衣物准备进餐,看到餐桌上的八菜两汤,不由得暗道一声奢侈,屁股刚坐下正准备吃第一道菜呢,管家刘胖胖笑嘻嘻地走了进来。 “王爷,可以开始了吗?” 开始?正当张辰宏纳闷开始什么的时候他才想起来,原身体这货,是在和自己的两个哥哥争太子位呢,所以,每日早晨进餐的时候,他都会让管家向他汇报昨日一天朝野发生的事情以及未来或许会发生什么,由自己的幕僚和暗探进行梳理和总结。最后在进餐的时候向自己汇总。 “开始吧。” 刘胖胖贱兮兮地笑了笑清了清嗓音道: “首先近期朝堂之上有两件大事发生,第一件就是内阁推选出来的新任闽南地区的两州总督已经确认,陛下点头后司礼监已经披红了。” “这个新任的两州总督是老大还是老二的人?” “王爷,情报显示,谁的人都不是,此人之前一直在兵部任职,勉强算是半个大殿下的门人,只不过此人一贯低调,从不参与到党争中去,而去年陛下四征北荒的时候,因粮草军械调度有力,被陛下看中,又经过半年的考察,这才被破格提拔为闽南两州总督,我们是不是应该派人接触一下,万一被辽王和宁王捷足先登了那可就被动了。” “暂时不要接触,此人刚刚被父皇重用,身边的天子七卫肯定不在少数。等他上任之后再说吧。” “王爷,朝堂上的第二件就是,如今的户部尚书已经轮值两年了,但依旧没有做出什么实质性的改变,按照规矩,这次轮到咱们举荐人选,郭大人的意思是由礼部左侍郎储名章担任。” “自己的下手担任户部尚书吗?知道了,还有什么消息?” “剩下的消息都来自江湖,首先是江南第一美女要招婿,薛家现任少家主、杭州商会会长、聚财楼的楼主薛继印亲自下的英雄帖,两个月后在杭州为长女举办招亲大会。” “其次就是被世人推崇为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大燕第一少侠——项天,已经来到京城,准备缉拿在苏杭屡犯大案的采花大盗——澹台飞花。” “澹台飞花在京城?好端端的他抓什么采花大盗?” “事情的真相有两种说法,第一种说法是项天喝酒喝到半夜,突然听到房梁上有动静,于是便跟了上去,不成想居然发现澹台飞花在迷奸一位少女,项天仗义出手,在打斗中惊醒了被迷晕的少女,澹台飞花见势不妙,仗着一身好轻功跑路了,于是项天变成了替罪羔羊。” “另一种说法是项天迷奸不成栽赃嫁祸给澹台飞花,江湖人都知道事情的真相是什么,奈何那名女子只看见了项天一人,而且浑身酒气,项天也是有理说不清,于是在缴纳了保证金后一路打探,追到了京城。” 第6章 天子七卫 “你可知这采花大盗现如今藏身在哪?” “这个小人不知,不过想来天子七卫肯定知道澹台飞花此时在何处。” 又是这天子七卫,还真是无孔不入。张辰宏一边吃饭,一边回想着原主人的记忆,所谓的天子七卫就是守护北极星的北斗七星,他们分别是 监察江湖的开阳卫 监察敌国的玉衡卫 监察百官的天玑卫 培养人才的天璇卫 极为神秘的瑶光卫 保护天子的天权卫 总领六卫的天枢卫 其中天玑卫不仅监察百官,就连王室成员也在他们的监察范围之内。而培养人才的天璇卫,不仅要培养各种暗探,还要培养武夫。 据传言,天璇卫培养出的半步金刚不在少数。至于神秘的瑶光卫,朝野上下只知道有这么一个卫所,是皇帝用来搜索天下间的人才以及能人异士的。 而天权卫的职责不仅仅是保卫天子,更有守护京师治安的重任,甚至连大理寺和顺天府的职责也在其中。这就是所谓的天子七卫。 秋芸看到刘胖胖汇报完情况后向前走了一小步,从怀中掏出一本诗集,清了清嗓子,正准备张口,张辰宏眼疾手快,立马制止道: “不用念了,以后本王进餐的时候不用再念诗了。” 张辰宏可是记得很清楚,原主人活着的时候在用餐时,除了听刘胖胖汇报工作,就是喜欢听贴身婢女念诗。 “从今以后,本王要淡泊名利,你去把本王寝宫里的诗集也收起来!” “啊?王爷,您确定吗?都要收了?” “确定,一本不留!” “那如厕房里的诗集也收起来?” 本来在喝粥的张辰宏听到如厕房里的诗集立马绷不住了,被狠狠地呛了一口,正要发飙的时候,府里的一个太监来报。 “王爷,四殿下与六殿下来了,正在诗雅轩等您呢。” 他们两个怎么来了?根据前身的记忆来看,老四楚王与老六秦王是自己的铁杆盟友,楚王替自己拉拢朝中大臣,秦王替自己搞钱,一大早就来找自己,这种情况还真少见。 一边想着一边往正厅走去,来到诗雅轩,只见两名身着华丽的少年郎正坐在黄花梨制成的座椅上品茶,两位少年郎看见张辰宏走进大厅立马放下手中茶杯,站起身来。叫道: “三哥。” “三哥。” 张辰宏向他们点头示意,很自然地走到上首位坐下后,才装作深沉地说: “四弟,六弟,你们也坐。” 这个时候秋芸已经端上茶杯,张辰宏轻轻地抿了一口,将茶杯放下,内心却在想刚才这波不知道装得像不像。 两位青年坐下后,为首的是一个身穿紫蓝色锦衣,眉目如剑,手戴翡翠扳指,腰挎两个香囊一枚玉佩的少年郎急切地开口道: “三哥身体如何了?昨日我听闻三哥被奸人暗害,本想立马冲进府内前来看望,不承想晋王府的门口站着众多天权卫,声称父皇有旨,任何人不得进入,不得已我与六弟只能先回府等候消息,当得知三哥已无大碍后,方才松了一口气,这不,一大早老六就叫上我一起来看三哥你了。” “多谢四弟与六弟的关心,我已无碍,反而因祸得福,据太医说我现在已经是百毒不侵了。” “那三哥觉得这次刺杀应该是何人所为?老大还是老二?” “我与老大老二斗了这么多年,一直都是恪守底线,从未出现过行刺这种事情,而且现阶段朝野也还算太平,父皇也没明确表示过要立储。” “更重要的是这次的行刺手段和方式如此明显。我现在在怀疑应是有第三方势力的加入,具体是谁,我想父皇应该已经在派天子七卫调查了,静候消息便是。” 听到这里坐在楚王下首位的秦王坐不住了,放下手中的茶盏,小碎步地走向前来急切地说: “虽如此,我们也不能轻饶了老大和老二。这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我们应当主动出击,挑拨老大和老二,让他们先斗起来,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明天就是大朝会,大朝会结束后不久,朝廷便要进行恩科大典。到那时我们还不识趣地搞内斗,父皇第一个不答应!” “六弟莫慌,三哥说得在理,我觉得我们现在要做的便是以不变应万变,做多了反而会让父皇心生不满,甚至老大和老二也不一定能斗起来。” “那我们就这么干等着?什么也不做?” “那倒不至于,我们可以将三哥遇刺的消息散播出去,天底下的人啊总是可怜弱者和受伤群体,利用这种心理,我们要把三哥遇害的事情往北荒那边推,告诉天下百姓,北荒惧怕三殿下的不世之才,为除后患前来刺杀。” “妙,此计甚妙,如此一来三哥在百姓心中地位就更加伟岸了。” 此时张辰宏内心无比震撼,这老四是个人才啊,品牌形象让他玩得明明白白。等等,北荒?对啊,我怎么把北荒给忘记了,说不定真的让这个楚王蒙对了,下毒的或许就是北荒干的,那么问题又来了,北荒为什么要给自己下毒,难道真的是自己有着不世之才遭到北荒的忌惮,然后欲除之而后快? 大燕与北荒的战事一直都是北荒被动,好不容易割地赔款换来的停战,现在怎么又主动给大燕递刀子了,而且按道理来说让北荒忌惮的不应该是老大吗?上一次的北伐,老大是最积极最勇猛的那个,死在老大手下的北荒人更是不计其数,这次北荒人怎么改了性,开始针对自己了?” 正当张辰宏陷入思考的时候,管家刘胖胖走了进来递交了一本账册。 ‘‘王爷,钱已入库,请您查阅!” “钱?什么钱“? “嘿,你瞧我这记性,三哥,还记得前几天我跟你提到过江南的那六个贱商吗?他们凑了点孝敬,昨日已经抵达京城,今早我就给你送过来了,金八万两,银一百万两,一文不少”! 第7章 圣旨 张辰宏听到后嘴角忍不住地抽了抽,心想: 有权有势真好,什么都不用做就有人眼巴巴地把钱送过来了,不过仔细一想就发现哪里不对劲了,张口道: “这江南的贱商出手竟如此小气,怎才得白银百万、金八万?他们难道连一个整数都凑不出来?” 秦王尴尬地哈哈一笑说着: “三哥,这天下大定也不过三十年有余,百姓们本应休养生息,奈何北境一直不安定,父皇连续四次北伐,国库吃紧,百姓负担太大,这也导致那些贱商们的生意也不好做。这些钱你先凑合着用,不够了我再跟他们要便是。” “不过要说这有钱的贱商啊,还得是江南商会的会长、聚财楼的少阁主。说他是富可敌国也不为过,当年皇爷爷打天下的时候,聚财楼可是出了不少的钱财,不过最后却被皇爷爷给摆了一道,当初给的承诺直接腰斩,甚至是……” “六弟慎言!“ 还没等秦王把话说完,坐在他上位的楚王立马起身制止住了口无遮拦的秦王并极为严肃地说道: “皇爷爷的决策不是我们这些不孝孙能妄言的。咱们现在的重点就别放在江南地区的那些贱商身上了,我可是听说,两个月后,江南第一美女就要招婿了,她的父亲可不仅仅是江南商会的会长,更是四大势力之一聚财楼的楼主。若三哥或者六弟能将她纳为妾室,那么聚财楼与薛家可就是我们的囊中之物了。” 一提到江南第一美人要招婿的事情,秦王立马来了精神抢着说: “这件事我知道,前几天我去江南的时候去薛家做客,还见过一面呢,要不是看在这娘们的家族确实有点棘手,我都想着先斩后奏了。” “据我所知,老大和老二不仅让他们在江湖上的暗子前往江南,老八和老九已经开始准备动身,看样子他们是想准备亲自下场。” 听到这,张辰宏好奇地问向楚王 “不对啊,江南薛家的人请柬上写得很明白,人家是要招婿入赘的,八弟和九弟去凑什么热闹?” “这我就不清楚了,不过如果皇子开口要纳他女儿为侧妃,我想那聚财楼的楼主也不会拒绝,但他一定会择优而取。所以六弟,你就别在这耗着了,赶紧回家准备准备,动身前往江南,千万别输给老八和老九那俩蠢货。” 一听到自己的四哥又让自己动身前往江南,心里既高兴又委屈,高兴的是又可以去江南潇洒一阵了,委屈的是他晕船,这次回京,顺着运河自下而上的几天里,他是从上船开始吐,一直吐到下船。 正想着这次到底是继续乘船呢还是要受那马车的颠簸之苦时,一名太监快步走了进来,并急切地说道: “王爷,宫里来旨意了,您快出去接旨吧。” 圣旨?张辰宏很是紧张,这可是传说中的存在,在自己以前的社会里,只存在于影视作品中的圣物,今天居然能亲自迎接圣旨。 小心脏压抑不住地怦怦直跳,双腿不争气地开始打颤。好在自己是穿越过来的,对皇权的敬畏之心不高,很快就调整好了状态,快步出门迎接圣旨,楚王和秦王一听有圣旨,也是急忙整理了一下仪态,三步并作两步跟了出去。 来到前院,只见门口处站着三位太监,两位身穿蓝色衣衫、身材瘦弱、没有一丝阳刚之气的小太监正恭敬地站在一位身穿红色长衫,大襟宽袖,衣衫上绣着一只庄严威武、脚踏祥云的瑞麒麟,头戴三山帽、双手捧着一卷明黄色轴布的太监身后,庭院两侧各站着六位身穿飞鱼服,腰挎弯刀,虎背蜂腰螳螂腿的侍卫。 身穿麒麟服的领头太监见众人出来也是急忙迎了上去并主动开口道: “奴婢见过三位王爷,奴婢身怀圣命,无法为三位王爷行大礼,还望恕罪。” “不妨事,李公公待天宣召,本王怎会怪罪。” 张辰宏与内库总管李公公寒暄的时候,管家刘胖胖已经熟练地将香案摆好,一切礼仪规制一应俱全后,与自己的两个弟弟恭恭敬敬地跪下齐声道: “三子辰宏、四子辰祉、六子辰辉。叩问圣恭安!” 内库总管太监整理完衣衫挺直腰板,面向皇宫,强装威严道: “朕安!” 然后面向张辰宏等人,恭敬地打开手中的圣旨念道: “晋亲王张辰宏接旨!” “儿臣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龙生九子,各有其能,朕得天命,承神器,至今二十有余,得祖宗之庇佑,育有九子,此为国之幸,朕之幸也。三子辰宏,自幼伶俐,天资聪颖,朕甚爱之,于幼学之年,开府封王,至今已有九载。今天下虽已大定,然反贼如附骨之疽,无法根除,且于昨日,暗中谋害龙子,然三子辰宏得先祖之庇佑,福泽深厚。逆贼岂能如愿乎?特赐百年山参十株,百年灵芝十株,灵丹十粒,玉如意一对,绸千匹,御用瓷器十套,明黄四团五爪衮龙服一件,市价六金……” 读到这,内库总管李公公停住了声,豆大的汗珠不要命地流了下来,双手忍不住地颤抖。 跪在地下的众人不敢抬头,于是努力地把眼珠子向上翻动,企图看向宣旨的刘公公。 李公公毕竟在大内当值多年,现如今大小也是个内库总管太监,极为艰难地在冷场几个呼吸的时间后,继续宣读圣旨。 “市价六金的青元纸三刀。以便继续谱写更多传世佳作,望皇三子能早日康复,为我大燕建功立业,为我大燕百姓嘉保太平,钦此。” “儿臣领旨谢恩。” 张辰宏恭恭敬敬地磕头后,起身去接圣旨,只见这传旨的内库总管太监早就已经虚脱,大红色的麒麟服,湿成一片,整个人似乎是刚刚从水里捞起来似的。 张辰宏也不管这些,对着身后的刘胖胖说道: “刘胖胖,还不快替本王好好谢谢李公公。” 第8章 演武场 此时的刘胖胖早就跟宣旨的李公公一样,整个人浑身都湿透了。 听到市价、六斤、三刀这三个关键词,原本跪着的刘胖胖已经改成趴着了,在他身后的丫鬟秋芸稍微斜看了一眼管家,心想: 六金一刀,不是十金吗? 刘胖胖艰难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哆哆嗦嗦地从袖中抽出一张银票,行动极为缓慢地走到传旨的李公公面前,伸手将银票递了过去,被吓怕了的李公公哪还有心情收银子,只想着赶紧回宫请罪去。 张辰宏见李公公迟迟不肯收银票,假装严肃地说: “李公公这是何意?你们在宫里当差也不易,这些银子就当茶水钱,快快收下。” 李公公满脸死气得伸手去接那停留在半空中的银票,只是此刻他才发现,这位刘管家居然和自己一样,已经是半死不活的状态了,尤其是当两人手掌接触的那一瞬间,都可以用手心的汗洗手了。 李公公接过银票,麻木地揣进衣袖,正准备告辞离开时突然想到了什么,看向了楚王和秦王。 “两位殿下都在,奴婢就不去王府了,陛下还有交代。” 楚王和秦王听到皇帝陛下还有交代,立马准备行礼,结果被李公公拦了下来。 “二位殿下不必行礼,陛下只是让奴婢传句话,陛下说了,近日不太平,没有旨意,任何人不得出京。” 楚王疑惑地看向刘公公,试探性地问道: “李公公,这个任何人指的是……” “自然是指的所有王爷与公主们了,这不,奴婢宣完旨意后,还要一家一家地去给众位王爷们传话呢,奴婢还有旨意在身就先行告退了。” 随着宣旨的太监与天权卫的离开,原本略显拥挤的前院瞬间空旷了起来。当仪仗队彻底走远后,秦王焦急地问向张辰宏: “三哥,这下怎么办,父皇一声令下,咱们兄弟九人,谁也离不开京城。这如何纳江南第一美女为妾?还是说让我们在江湖上培养的亲信,择优去入赘到那江南薛家?” “三哥,事到如今也只能让亲信们入赘了,这件事你就放心地交给我和老六吧,我们这就回去物色几个可靠的人选,等物色出几个人后,你再从中选取一个重点,无论如何,江南薛家,绝对不能站在老大和老二那边!” 张辰宏听着自己的两个铁杆支持者侃侃而谈,而自己的心思早已飞到王府的演武场。 这可是一个高武世界啊,自己昨天就想看看这个世界的武学到底有多昌盛,奈何一直无法抽身,本想着今早用完早膳后就去演武场的,结果先是这俩货上门,然后又是圣旨,根本没有时间。现在哪还有工夫理会他们二人。于是急忙催促着说道: “四弟、六弟所言在理,看来又要劳烦二位弟弟了。我昨日中的毒虽然已解,但身体着实还是有点欠妥,需要安心休养两天。” “既如此,三哥安心静养便可,我与六弟这就回府,草拟人选。” 说完,楚王与秦王行了一礼后便离开王府,匆匆赶往楚王府商讨入赘人选去了。 看着无关紧要的人物都已离去,刘胖胖一个滑铲跪倒在张辰宏的面前,声泪俱下地哭道: “王爷恕罪,小人一时猪油蒙了心,在采购青元纸的事情上贪墨了六两金子,求王爷饶了小人一命吧。” 直到此时张辰宏才明白圣旨中为什么要单独强调市价六金的青元纸了,原来这是在敲打内库李公公的同时让我也留意一下身边的人,张辰宏看着跪倒在地的刘胖胖叹了口气说: “刘胖胖,本王不是小气之人,这些年来你伺候本王,本王甚为满意,水至清则无鱼,就连皇宫里的内库,都大把大把的贪墨银两,更何况你呢,只是本王需给你提个醒,千万别为了这黄白之物忘记了做下人最重要的东西。” 刘胖胖听后以头抢地,一边磕头一边说: “多谢王爷宽恕,小人对王爷的忠诚至死不渝!” “既如此,这件事就翻篇了,你起来吧,带本王去演武场散散心。” “是,王爷您这边请。” 刘胖胖一听翻篇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立马就换上标准的贱兮兮的笑容,领着张辰宏前往演武场。 张辰宏跟在管家刘胖胖的身后一边走,一边欣赏着这偌大的王府,最后在不知道走过多少弯弯绕绕后,来到了演武场。 整个演武场差不多有一个足球场大,与王府的后花园比起来明显小了很多,尤其是东侧最为显眼的马场,马匹的数量不多,只有四匹,但个个都是七八尺高的骏马。 正前方则是有百米之远的靶场,在靶场侧方向则是刀枪剑戟,斧钺钩叉,十八般兵器样样俱全。 最终张辰宏的目光停留在了一堆经常在古装电视剧出现的石锁身上,不过从颜色上来看材质显然不是用石头做的,走近一看,此物通体黝黑,竟然是用精铁打造。 在仔细观察了一阵之后张辰宏的目光停留在了一个印有百字样的铁锁面前,伸出手后紧紧握住,在毫不费力的情况下轻松拿起,张辰宏掂量着手中那把铁锁,陷入了回忆…… 根据原主人的记忆,这片武学昌盛的世界,武学共分九个品级。最低等级的乃是九品,九品多如牛毛,只要能掌握气在身体的运行后,便能踏入九品,七品是个分水岭,七品之上才可称为高手。 而四品又是一个分水岭,四品之上到达三品之后,则被称为绝世高手,有万夫不当之勇。 三品的寿元能得到明显的增加,同时还会得到百毒不侵的体质,而如今的自己虽然是七品,却因十色十香花与十色十香草的缘故也能做到百毒不侵。 而能到达三品的人少之又少,朝廷有明确规定,实力到达三品后必须登记在册,如果哪方势力隐瞒不报,以谋逆罪论处,如今镇守大燕边关的将领就是以三品为主。 第9章 真是够阴的 三品之上的则是二品,二品与三品之间又是一个分水岭,自古以来不知多少练武奇才被卡在三品,一生都无法进入到二品的行列。 当你踏入到二品的行列后,你就是一代宗师。你的肉身将会得到恐怖的加强,人们称之为半步金刚之躯,非神兵利器不可伤之,更是能够做到缩地成寸,百米之距,转瞬即到。 至于一品,则极为神秘,人们喜欢称呼一品为大宗师。就连他这个皇子都没有太多关于大宗师的情报,就知道到两点,首先肉身绝对不止半步金刚,其次就是在大燕这个近十万万人口的国家内,一品大宗师的人数摆在明面上的也不过八人。 张辰宏看着手中的铁锁问道: “刘胖胖,本王手中的铁锁是用何物打造而成的?” “回王爷,咱们府上用的都是最好的兵器,您手中的铁锁乃是用精铁打造。” “精铁打造?最好的铁难道不是陨铁吗?” “陨铁这种矿产,属于违禁品,是由天子七卫直接管辖,任何人、任何组织不得擅自开采、交易以及锻造,那些传承上百年的名门正派的陨铁神器,必须向朝廷报备,而想要获新的陨铁神器必须呈报天子七卫,由司礼监披了红,下了圣旨,再缴纳一定的费用后,最终由天子七卫监工,才能锻造。” “而陨铁打造的神器禁止外借和交易买卖。不过很久以前我大燕的陨铁产量极为稀缺,而北荒为了扰乱大燕的治安和法律条文以极低的价格向我们走私贩卖陨铁。” “这是为何,如此重要的战略物资为何会允许走私到我们大燕?” “因为根本禁止不了,北荒曾经有一段时间是禁止向我大燕出售陨铁的,但北荒朝廷内部贪腐严重,为了挣钱,他们当官的带头走私陨铁,甚至部分王爷也参与进走私的行列当中。以换取我们大燕向他们禁售的盐茶,北荒皇室看着无法有效地管辖,索性也就单方面地允许部分人群可以私自向我大燕出售陨铁。” “那我大燕的法律条文可是写得很清楚,禁止私自锻造和交易陨铁制作的兵器。” “王爷,刚开始确实无人敢买,但陨铁打造出来的武器着实诱人,后来江湖上那些自诩为威望极高的江湖侠客竟然向聚财楼提出大批量购买陨铁武器,而那聚财楼仗着对先帝起兵时有过巨大的资助,便接下了这批买卖。” “当朝廷要捉拿那些私自购买和铸造陨铁兵器的江湖侠客们时才发现,购买武器的人已经超出可控范围,如果全部捉拿,那么江湖上有名有姓的大人物一个也逃不掉,那么也就意味着江湖与朝堂将会出现势不两立的情况,甚至会动摇神器的根基,最终朝廷以法不责众为理由特赦了一批私自购买陨铁兵器的江湖人士,而聚财楼也被朝廷罚了一笔重款。” 张辰宏听着管家讲述这段关于陨铁的历史,当听到法不责众的时候极为愤怒地说道: “什么法不责众,就是因为他们抱着这种侥幸心理,才会如此肆无忌惮地挑衅朝廷的法律,在他们眼里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如此混乱复杂的江湖就应当严于律法,法不责众不是他们逃脱朝廷法律制裁的借口,身为百姓要做到有法必依,而朝廷要做的就是让天下的黎民百姓有法可依,朝廷的官吏要做到执法必严,违法必究。” “王爷,您先别激动,小人还没讲完呢,发生这件事的时候您还小,可能记不太清了,后来陛下以北荒私自向我大燕贩卖禁售的武器、矿石,扰乱民生为借口发动了第三次北伐,第三次北伐大破北荒,直达北荒王庭,取得空前胜利,北荒有着三大陨铁矿,在第三次北伐中,一座被我大燕强行占领,而北荒为了求和又将另一座陨铁矿的开采权割让给我大燕。由此,走私陨铁的情况也就落下帷幕,如今这天下八成的陨铁矿都在朝廷的掌控范围内。 张辰宏听完刘胖胖的讲解,内心说不出的佩服。这个还未曾见面的老爹还真是够阴险的,他现在严重怀疑,当初聚财楼能顺利做成这笔买卖不是天子七卫废物,而是朝廷早就知道了聚财楼的行动,然后在幕后推波助澜,最终的结果就是朝廷恩威并施,好好敲打了一批江湖侠客,然后又从聚财楼那里狠狠地敲诈了一笔军费,最后自己又合理地发动了第三次北伐,并大获全胜,这是一箭三雕啊,明日的大朝会自己可得好好准备一下了。 接下来的时间,张辰宏又把玩了一下弓箭,因为习武的原因这个世界的弓弩与前世大不一样,所有的制作材料都极为特殊,就比如自己手中的宝弓,他的弦是由草原上一种名为黑武牛的筋制成,据说这成年的黑武牛高五丈,长三丈,有数万斤之重,北荒人就训练了一支由黑武牛组成的军队,这支军队在草原上横冲直撞战无不胜,是北荒最大的倚仗之一。 张辰宏尝试着拉动一下,奈何自己的实力着实有限,仅凭自己七品的实力,所调动的气力竟无法拉动这张弓。 刘胖胖怕自家王爷尴尬,连忙赔笑着说: “王爷,这张弓就是摆在这里好看的,咱可以不用,但不能没有啊,这种弓非四品以上的实力,根本无法正常使用,一般都是奖励那些实力突破至四品以上将领的赏赐之物。” 张辰宏略显尴尬地放下手中的重弓,脸不红心不跳地走向马厩,这四匹看似雄壮的骏马却出奇的温顺,这也难怪,肯定是前世这身体的主人不善骑射,手底下的人才把这么名贵的马匹训练得跟只猫一样,毫无野性。骑上去后,一点感觉也没有。 就这样,在管家刘胖胖各种马屁声中,一天的时间转瞬而过,最后在贴身丫鬟的催促下草草地洗漱一番就休息了,没办法,明日大朝会,要早起啊,自家王爷什么人做贴身丫鬟的秋芸实在太了解了。 第10章 大哥、二哥、三弟 天还未亮,在秋芸的服侍下穿好衣物准备进早膳,没办法,朝廷的规矩太多,如果现在不吃一点,就等着饿肚子吧。 一般的文武大臣都是在轿中简单吃点面饼之类的食物,将就着果腹一下就行,但自己可不同,自己乃是当今皇帝的第三子晋亲王。 而且王府和其他大臣们可不一样,王府的位置相当于前世的学区房,离皇宫的距离极近,坐上马车用不了多久就能到皇城正门。 张辰宏一边吃饭一边听着刘胖胖的汇报,总体来说就是今天的早朝可能会出现什么议题,然后如何给出一个让皇帝满意的答案,听得张辰宏困意上来,恨不能现在就倒头睡个回笼觉。 吃完饭后,秋芸又是一阵忙活,给张辰宏换了一身衣物,就是昨日皇帝赏赐的明黄四团五爪衮龙袍。 在秋芸的服侍下穿戴整齐后,张辰宏原地转了两圈,开始欣赏起这件的袍服,按照礼制,只要是晋升为亲王,都会被赏赐四团衮龙袍,但不知为何,至今为止,只有自己被赐服,辽王与宁王还没有这个待遇。 此衣物以明黄的绸缎打底,衣袖与衣领处各有红色绸缎镶嵌,红色绸缎之上则是密密麻麻的祥云,再看正前方,乃是一团金丝编织而成栩栩如生的五爪金龙,尊贵、威武而又庄严,正龙的身躯长有四肢,每肢各有五爪,给人一种张狂和锋利的感觉,除了正前方,后背也有一团一模一样的正龙。而两肩膀处则是绣着两只腾云驾雾的行龙。再配上由十二块和田玉镶嵌而成的束腰带,整个人的气质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秋芸脸红心跳地呆愣了几秒后,又转身将最后一件装饰品,一个精雕细琢的羊脂白玉玉牌,戴在张辰宏的腰间,做完这些,张辰宏才怀着忐忑和激动的心情走出王府,踏上马车,前往皇城。 张辰宏坐在豪华的马车上,吃着秋芸准备的蜜饯,手里无聊着翻看着放在马车里的那本诗仙集。正准备补个回笼觉时马车停了下来。打开门帘往外一瞅,居然已经到了皇城角楼附近。 然而马车并没有停留太久,前面的官员一看是晋王府的马车,立马让行,享受着特权待遇的张辰宏就这样坐在马车里大摇大摆地走在文武百官面前,而轿内的大臣知道是王府的马车后,也都恭恭敬敬地下轿行礼。最终马车在距离皇城城门百米的距离前停了下来。 按照规制,除非有恩旨,任何人不得在皇城承德门半径百米内骑马、坐轿以及驾车。但大燕自立国三十余年以来从未有人获此殊荣。 张辰宏下车后,那些之前下轿的文武百官看到张辰宏所穿的袍服后都愣住了,知道消息的高官还好,但绝大多数人的脸上的神色各有不同,有震惊、有欣喜,也有焦虑和深思。 张辰宏迈着唯我独尊六亲不认的步伐走向前方,在最前方站着两个人,一个与自己身高一样,约莫八尺有余,身穿紫色蟒袍,脚踏祥云履的青年男子。 以及一身赤红蟒袍,玉簪绾发,丰神俊朗的青年。根据记忆这个穿紫色蟒袍的是自己的大哥——辽亲王张辰琏,而穿赤红蟒袍的则是二哥——宁亲王张辰璨。 宁王看到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走来的晋王,心里酸溜溜的,凭什么都是亲王,自己和老大还穿着蟒袍,而这个当弟弟的就已经穿上四团衮龙袍了,不就是被人给算计了吗?说不定还是自导自演的呢,一点伤都没有,反而被赏了一件衮龙袍当安慰。 辽王心里也不爽,自己陪父皇北伐,立功无数都没混上衮龙袍,这老三就会窝在府里无病呻吟地写几首诗。这就有功了?不过话说回来,老三写的那首《四伐北荒●其二》自己倒是挺喜欢的。不过一想到他用这首诗来拍父皇的龙屁,就说不出的膈应。 张辰宏刚要向前行礼,辽王便快一步走向前来亲切着说: “三弟啊,你可吓死二哥了,你不知道,自打你出事后为兄这心就没有放下来过,本想着立马冲到你的府上,可父皇有口谕,为兄也只能待在府内为你祈祷了。” “是啊是啊,三弟,我与老二一样,我本要违抗父皇的旨意,也要去你府上的,奈何家仆百般阻拦,为兄也只能作罢,第二天又帮着你探查真凶,所以没去探望,可千万别莫怪大哥心硬。不过为兄已经帮你打探清楚了,是北荒那群畜生干的好事,你放心,下次北伐,为兄保证多杀几个鞑子,好好替你出口恶气。” 张辰宏看着这兄友弟恭的场面内心呵呵一笑,要不是有前身的记忆,他差点就信了,这俩好哥哥可没少算计自己这个当弟弟的。不过这老四的效率挺高啊,消息散布得这么快,要是北荒的人知道自己正在草原上好好地喝酒吃肉呢,头顶上突然就被扣下这么大的一个屎盆子会是什么感受。 “二位哥哥莫要如此,也怪弟弟我太过于粗心,真是丢尽了咱们大燕皇室的脸面,竟然如此轻易地中了北荒人的毒招,幸得父皇仁爱,非但没有追究我的罪过反而赏了我一套四团衮龙服。” 说完很自然地在辽王和宁王面前扭动了一下身躯,让他俩仔细地看了下正反两面的五爪龙。 宁王咬着后槽牙说: “三弟说得哪里话,本就有功,何谈有罪!罪在何处?父皇赐你四团衮龙袍,就是在告诉天下百姓我大燕的晋亲王,乃国之栋梁,其才能是连北荒都畏惧的存在。” “没错,三弟,不是大哥说你,你不在家好好养身体,来上什么朝,跟父皇说一声,在家休养一阵子,千万别留下什么病根子,你可是我大燕的栋梁之材啊!” “二位哥哥此言差矣,弟弟我此番带病上朝,更能体现出我们大燕皇室的坚强,就是要告诉天下百姓,我大燕的皇子百折不挠,心系天下,绝不会因为一点伤病而延误朝廷大事,更是要告诉北荒的鞑子们,我张氏王朝才是那得神灵庇佑的天选之国,天下正统。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下三滥手段是不会影响我们顺应天意地去一统天下!” 第11章 朝会 听完这话,辽王心想着 老三不愧自诩为读书人,说得我都热血沸腾恨不得现在就点兵北伐一统天下了! 而宁王内心则是呵呵一笑,收买人心让他说得如此清新脱俗,这读书人果然没一个好东西。死人都能让他说活喽。今天的朝会说什么都得好好坑一把老三,穿了一件四团衮龙袍看把他得意成什么样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就是太子呢。 站在一旁一直默默聆听三位皇子交谈的内阁首辅孙仁勋开口道: “三位王爷,时辰不早了,该进宫上朝了,莫误了时辰才是,都察院的御史言官可都在后面盯着呢。” “多谢外……多谢首辅大人提醒,我们这就起身。” 宁王本来想叫外公来着,可是一想到自己舅舅的教诲,千万不能在正式场合叫他舅舅,更不能称呼自己的父亲为外公,要称职务。于是便立马改了口。 就这样,百位文武大臣在三位亲王的带领下浩浩荡荡地走进皇城的承德门,向着议事的紫华殿走去。 张辰宏等一众大臣穿过承德门,行走在皇宫的主干道上,张辰宏看着别具特色的皇宫建筑,以承德门为中心东西长约两公里,高六丈,通体以黑灰为主,一眼望去整个主城墙颇具秦汉风采,庄严肃穆,再看那雄伟的建筑,又与明朝营建的三大殿一样,磅礴大气。单看前朝,它的规模至少是故宫博物院的四倍不止。 这次参加朝会属于一月一次的大朝会,需要参加朝会的官员高达百人,但即便是百人,队伍却出奇的整齐划一,没有出现混乱、拥挤、闲聊等各种现象,仿佛大臣们都成了哑巴,只知道埋头赶路,直到行走了约莫半炷香的时间终于来到紫华殿。 虽说前来参加朝会的有百人之多,可真正能进入紫华殿面圣的也就四十余人,待众人重新整理了一下衣衫后,迈着小碎步走进了这大燕最高的权力中心,一句话就能影响万万人生死的紫华殿。 紫华殿的正前方有处高台,高台之上有一张通体髹黄金的金雕龙木椅,雕有十数条神龙环视四方,神态威严。 张辰宏所站的位置是右手侧的第一个位置,而辽王则是左手边第一个位置,宁王紧随其后。四十余位进殿议事的大臣按部就班地站好位置后,开始低头小声地与邻近的官员们窃窃私语起来。 张辰宏闭目仔细聆听了一下,有人在讨论今日朝局会讨论什么,有人在吐槽自己手中的工作有多难,还有人讨论自己被皇上赏赐衮龙袍的事情。 就在这时,只听到一声尖锐的嗓音响起: “陛下驾到,众臣叩拜!” 随着太监声音落下,包括殿外的文武众臣,集体叩拜,高呼万岁,紧接着一声“众爱卿平身”后,所有人这才小心翼翼地站起身来,到了这个时候张辰宏才有机会看一眼这个站在权力巅峰的人物究竟长什么样。 只见坐在金雕龙木椅上的那人,身穿绣有真龙、山河、日月、五谷、百兽的黑色紧身龙袍,头戴十二旒的冕冠,面色红润,留有约莫三寸长的o形胡须,有着一种天然上位者的气质,就在这一刻他似乎明白了当初刘邦看到始皇帝嬴政出巡时说的那一句“嗟乎,大丈夫当如是也”的感慨和艳羡。 站在皇帝身侧,身穿赤红衮龙袍的太监见众大臣起身并整理好仪态后继续说: “诸臣启奏!” 一位身穿蓝色官袍的大臣小碎步地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大声道: “启奏陛下,福州有报,长清教不知因何原因,死灰复燃,势力急速增长,福州知府觉察长清教已经开始渗透福州官员,蛊惑百姓,望陛下圣断!” 在这位官员说完后,众群臣已经开始小声议论起来,但也只是一小部分,那些身穿红色朝服的一二品大员们依旧坦然自若,毫无波澜,似乎早已知晓。几个呼吸后,坐在龙椅上的皇帝依旧一声不发,于是他身边的太监便说道: “阅!” 意思是朕知道了,内阁会自行处理,等司礼监批了红再下发给福州知府。 待这名官员下去后,又走上来了一名官员高喊道: “启奏陛下,自天运十五年起,陛下下令开通自京城至沈城运河,至今已竣工八成,此运河的修缮是为了江南地段的粮草、盐茶和绸缎能直通我大燕边境,为大军筹运粮草,一举灭掉北荒做准备。” “更是为了加强和发展东北地区的民生建设。用充足的货物换取蒙鞑部落的骏马牛羊以及军事合作。如今……出现了一些意外。” 直到此时坐在龙椅上的天运皇帝才睁开了双眼,盯着下方的官员轻声道: “有何意外?” 此时的宁王明显有些不自在,工部一直都攥在他的手上,至于出了什么意外他很清楚,但他也很无奈。 只见底下的官员颤巍巍地说: “运河自沈城往南挖,京城的运河往北挖,再有一年的工期便可竣工,但就在两条运河的接壤处,蓬云城郊外有一座坟,乃是锦卧山庄庄主的祖坟,运河想要如期完工,必须直接从坟地上挖过去。” “但这锦卧山庄的庄主侠义满天下,在东北地区影响力极高,我们工部的官员去与那庄主商讨,锦卧山庄的庄主虽是悲痛,但也是同意了工部让他们迁坟的计划,据说锦卧山庄庄主因此在自家祖宗祠堂跪了七天七夜,差点没饿死。” “当锦卧山庄的门客听到朝廷为了挖运河要让庄主迁移祖坟,而且庄主差点饿死的消息后,群情激奋,拿起手中的刀剑就把……就把工部的官员给砍死了,而且蓬云城的部分商户、百姓以及佃农多多少少都受过锦卧山庄的恩惠,他们在城内关闭商铺,如今蓬云城的钱粮物价都有所上涨,百姓怨声载道,更有甚者,一群佃户堵在工地上,工部的人员也无法继续挖掘运河。” 此时天运帝看向自己二儿子,问: “辰璨,这工部一直在你手上,你觉得此事应该如何处理?” 第12章 读书人没一个好东西 宁王组织了一下语言措辞,说道: “父皇,据儿臣所知,杀死工部官员并非锦卧山庄庄主的意思,后来庄主亲自把杀人犯拿下并送到官府。” “而且百善孝为先,这迁移祖坟的事情事关重大,锦卧山庄在东北地区威望极高,如果我们真的让锦卧山庄的庄主迁坟,恐怕民心不稳。如今之际只能绕。” 龙椅上的皇帝轻轻地点了一下头,又问道: “辰琏,你说呢?” 辽王听到父皇点自己,立刻恭敬地回答: “儿臣也同意二弟的想法,这刁民闹起事来,着实麻烦,而且那些江湖游侠都讲义气,能不与他们发生摩擦最好不要。” 宁王听到这,眼睛瞪得老大,急切地说: “大哥,这可是你说的,你也同意绕!” 辽王还没反应过来自己的二弟为何有如此反应,户部的官员跳了出来。 “不可啊,辽王殿下!” “为何不可?”辽王好奇地问。 这位户部官员脸色有些难为情地说道: “这个专业的说法我就不说了,辽王殿下可能听不太懂,通俗地讲就是地理条件不允许饶,东北地区地形复杂,多天险,如果要绕道山区,会有以下三点不便。 第一,运河泥沙淤积要比其他地区多出数倍。到时候朝廷要不定期地花费银钱疏通运河,若是遇上山体滑坡,那么运河就会被彻底堵死。 第二,如果在山区饶的弧度太小,那么运河极容易改道,如果运河出现改道,那将是连续性的急弯,这会大大影响船只行驶的安全,船只容易损坏; 第三,如果要绕道,还不走山区地段,那么预算将会大幅度增加,至少要增加一年的工期。” 辽王一听不仅要从自己的户部掏银子,还要晚一年竣工,晚一年竣工的意思就是第五次北伐要推迟一年,他还指望着通过北伐压老二老三一头呢,说什么也绝对不能答应,于是转过头去大声地对自己的好二弟说: “不行,绝对不能改道!”. 看到如此激动的大哥,宁王一点也不意外,淡定地说道: “大哥莫急,之前工部与我汇报的时候,我已经再次派人前去调解,现在锦卧山庄的庄主已经给出了承诺,这次运河改道的费用由他们山庄垫付,后续的维护也由他们自己承担。” “那时间怎么办,比预期的竣工时间要晚一年,耽误父皇北伐大计,这天底下谁能承担得起?” 这个时候宁王不再理会自己的大哥,而是转身看向坐在龙椅上的天运帝开口说: “父皇,锦卧山庄的庄主还说,他们会动员当地的佃农来帮助朝廷修缮运河,尽量提高运河的挖掘速度,这样工期会提前半年结束。” “那也不行,运河预计明年三月份竣工,四月整顿军需,五月开赴北荒,你要是再延期半年,等军队到了北荒,就已经入冬了,你难道让我大燕的军队冒着严寒与北荒的军队打仗吗?” 天运帝没有理会在争吵的两人,而是看向右手边的张辰宏,开口问道: “辰宏,你说呢?” 原本正在看热闹的张辰宏没想到吃瓜吃到自己身上了,他看得很明白,老二掌管工部,本着能少一事是一事的原则,更有示好锦卧山庄的意思,最主要的是又可以从户部批出来的银子里再捞一笔,他是很想绕道的。 而老大也不想麻烦,但很明显北伐是他的底线,其余的都可以商量,两人各有各的小心思,根本就没有抓住这件事情的本质。只是张辰宏不明白的是,究竟是谁给一个山庄的庄主底气,竟然敢公然挑衅朝廷的威严。 “回父皇,既然锦卧山庄的庄主同意迁坟了,那还有什么好商讨的,直接下令半年内迁完即可,坟是他们山庄庄主的祖坟,不是那些游侠、佃农和商人的,如果这个山庄的庄主连这些地痞流氓都镇压不住,那可就真的就是浪得虚名了。” “当然,赏赐也不能少,父皇可以赐他一副忠孝的匾额,或者给个世袭伯爵以示安慰,让他光宗耀祖,谅别人也不会说些什么。” “三弟,你是不是太天真了,你真的以为那些商铺停工、佃农闹事真的是自愿的吗?很明显他们是得到了锦卧山庄的指示才会如此行事,我甚至怀疑那个杀害工部官员的凶手也是如此!” 听完辽王的话张辰宏淡淡一笑道: “大哥,我何尝不知道其中有鬼,但世人皆知这锦卧山庄的庄主是亲口答应迁坟的,那么不管他是什么目的,是不是真心的,这已经不重要了。” “我们先礼后兵,朝廷先下一道圣旨,赞扬锦卧山庄庄主识大体、明大义,朝廷甚是欣慰,赐伯爵,世袭罔替,另赐忠孝匾额一副。如果一个月后,锦卧山庄还没有动工,那就别怪朝廷不留情面了。” “三弟打算如何用兵?”宁王好奇地问。 “那就让朝廷再下一道圣旨,圣旨的内容强调三点。” “第一,锦卧山庄答应朝廷迁坟,如今一月有余却仍未动工,此为欺君之罪!” “第二,延误运河修缮,影响国策,此为误国之罪!” “第三,延误朝廷北伐,为北荒争取时间,有通敌叛国嫌疑之罪!” “有这三条罪过在,夷他三族都算轻的,等夷三族后锦卧山庄的人都断子绝孙了还留着祖坟有何用?直接挖了,以警世人违抗朝廷律法的后果。” 此话一出,满堂震惊,各种讨论声此起彼伏。在朝堂的某个角落,一个身穿红色朝服、留着山羊胡的中年男子,两眼放光地盯着张辰宏,暗暗点头。 整个朝堂,武官们在想这个三皇子居然还是个心狠手辣的人物。 而文官们则挺直了腰板,双眼含泪,心想: 苍天啊,大地啊,明主降世,等三皇子继位,一定要杀尽天下武夫,我辈读书人的好日子终于要来了。 二皇子则极为兴奋,心想: 等下朝后一定要把三弟的惊天言论散播出去,我看他以后还要如何笼络江湖人士,以后的江湖之争,就只剩我和老大了。 而辽王则在想这读书人杀起人来也不含糊啊,果然读书人没一个好东西。 第13章 户部尚书 至于坐在龙椅上的天运帝依旧面不改色,不过此时的他内心却无比的兴奋,他原本以为,如果老三继位,最多也就能维持现状,然后无为而治让百姓们休养生息,虽无法解决江湖势力这个隐患,但至少不会出现太大的问题,可没想到老三也是个杀伐果断之人。 看来自己的担心是多余了,老三已经将江湖势力视为心头之患,威胁我大燕江山千秋万代的不是北荒,而是这江湖草莽之辈啊。 随着下方议论声渐渐变大,身穿赤红衮龙袍的太监高声道: “肃静!” 随着众大臣安静下来,天运帝终于开口: “你们兄弟三人的意思朕明白了。老三,你身为亲王应当时刻心系百姓,怎可随意给百姓设套,至少在这件事上,朕认为,锦卧山庄还是很有诚意的,莫要妄加揣测,制造无端杀戮。” “儿臣谨记。” 张辰宏面向皇帝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 “老二,你再派一名工部的官员去一趟锦卧山庄,告诉他们的庄主,念在一个月前,他们帮助朝廷赈灾有功的份上,朕再给他们一次重新选择的机会,究竟是想迁坟还是想出资给运河改道,让他想好了回答。” “是,儿臣遵旨。” 宁王也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 “老大,你要明白,即使没有这条运河,朕也要北伐,至于北伐的时间,朕会与内阁和兵部人员仔细商讨,你只需要整顿兵马,操练将士即可,军功少不了你的。” “另外,居然有人胆敢明目张胆地行刺朝廷命官,此行径与谋逆无异,行凶者,腰斩,其尸身,悬挂于城墙之上,以示警诫,其家眷男丁,发配为奴,去草原挖矿,女眷发配东北边关,为披甲者奴。” “启奏陛下!” 皇帝还没说完,一个白胡子老头走了出来,看其行为举止,应该是监察院御史台的一名言官。 “陛下,此人行刺朝廷命官,固然可恨,判其斩立决便可,如今不但要分尸,还要发配男丁为奴,女眷为妓,百姓若知此事,必定有损皇上圣名,史官更会将此事记录在册,流传于后世,陛下应施以仁政,宽厚待民,方可保我大燕国祚传以千秋。” 龙椅上的天运帝脸色越来越黑,很明显天运帝这个操作是杀鸡给猴看,警告锦卧山庄的庄主别犯糊涂,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眼看着皇帝要发作,张辰宏无奈地叹了口气走了出来准备给这个言官求情,没办法,根据记忆,这监察院御史台的扛把子是明确支持自己的人,如果监察院的人他不保,那可就不地道了。 张辰宏向前一步,走了出来,恭敬地行了一礼后说道: “父皇,儿臣也觉得。这又是腰斩又是为奴为妓的,确实有些严重。您看不如这样,就让他的家眷去运河边上给干活的工人们洗衣做饭吧,做奴隶们干的活,但不要入奴籍,望父皇成全。” 二皇子听后瞬间不高兴了,死的是我们工部的人,你们御史台还给犯人求起情来了,这是要打本王的脸吗?不过,他还没有发作,站在他身侧的吏部左侍郎,他的亲舅舅孙弘文轻轻咳了一声,宁王虽是不忿,但终究还是忍了下来。 坐在龙椅上的天运帝则是轻轻点了一下头,站出来的言官也不是傻子,他之所以出来就是故意惹怒天运帝,然后让三殿下给自己求情,目的就是告诉在场的文武百官,让他们看清楚三殿下的仁慈,只有三殿下登基,咱们这些文官才有好日子过,也要告诉百姓,三殿下有着一颗仁爱之心。 随着言官和张辰宏的退下,又有一名官员站了出来。 这次站出来的是一位站位极为靠前,身穿红色官袍,年龄约莫六十的老者。根据记忆,这位就是大燕王朝的钱袋子,户部尚书严文星,当初是辽王推举上来的人。 天运帝看到上奏之人是户部尚书,心里已经猜了个大概,默默地叹了口气,温声道: “严卿家有何事要奏?” “回禀陛下,臣有罪,臣请辞户部尚书之职。一年前是辽王殿下保举微臣担任户部尚书这一要职,可自臣任职以来,虽殚精竭虑,无不以陛下交付的重任为先。” “但陛下交付于臣的事情臣却毫无起色可言。票号一直无法正常流通,宝钞依旧无法获得那些贱商们的认可。现在天下的贱商们依旧抱团使用聚财楼的汇票和所谓的银票。” “目前为止,官府所收取的税银也只能换成银票和汇票才能在民间、北荒和蒙达使用。老臣无能,不能替陛下分忧解难,如今年事已高,还望陛下准臣所奏,回家养老。” 听到这里张辰宏直接无语,这所谓的聚财楼不就是现代版的美联储么,一个中央集权的封建王朝,却无法控制本国货币的印刷与流通?这太可怕了吧,也总算明白过来这江南第一美女要招婿的含金量有多大了。 天运帝看了好一阵严文星后最终是叹了一口气说道: “准奏,严卿家切莫自责,这并非你的过错。” “谢陛下隆恩。” “朕当年听取宁王的建议,启用的王明隆,后来又听取辽王的建议启用的严文星,可这么多年过来,依旧无人能将我大燕的宝钞和票号通行于天下。这次轮到你了老三,你有什么建议?” 我能有什么办法,大漂亮的总统只要对美联储动手等待他的只有被刺杀这一个选项,他们一百多年都没解决的事情我怎么可能有办法,但天运帝既然问了自己了,总得说些什么吧,回想起今日早晨吃饭时刘胖胖说过的话 “王爷,辽王殿下推举的户部尚书估计要干到头了,近期陛下会询问您有没有合适的人选推荐,楚王和众幕僚得出的结论是,先推举我们的人礼部左侍郎储名章暂接户部,反正也就走个形式,想要在大燕推行朝廷颁发的宝钞和票号太难了。” “回父皇,儿臣推荐礼部左侍郎储名章担任新任户部尚书。” “众卿家有何意见吗?” 第14章 争论 随着天运帝的发问,大殿内一片安静,对于礼部或者监察院任何一人出任户部尚书,大家都没有任何意见,因为这已经成为朝堂局势的一种默契。 对于户部来说,那就是铁打的侍郎,流水的尚书。这次轮到晋王的人担任户部尚书,没人反对,只有辽王和宁王不悦罢了。 朝廷有司礼监、内阁、六部外加五寺三府以及一个监察院。司礼监与内阁直接对皇帝负责,辽王掌控着兵部与刑部,宁王掌控吏部与工部,张辰宏所掌握的是礼部与监察院。如今流水的户部到了晋王手上,明知道他不会有所作为,但依旧会有一种丢了钱的感觉。 正当天运帝要叫储名章出列的时候,张辰宏又加了一句: “父皇,儿臣有办法,但需要时间,这次儿臣想要五年的时间。这五年时间,儿臣虽不能保证能彻底解决汇票与银票的问题,但至少能保证让朝廷印发的宝钞和票号能正常流通。” “准”! 天运帝毫不犹豫地便答应了下来。紧接着又说:“储名章何在?” 话音落下,身穿蓝色官服,站在稍后的礼部左侍郎储名章低着头走了出来。对于自己能升任户部尚书这件事,一点也不意外,甚至半个月之前,他的顶头上司内阁次辅兼礼部尚书李永荣已经跟他打过招呼了,说晋王会在近期保举他为户部尚书。 明明是一件升官的好事,可自己无论如何也高兴不起来。本来自己在礼部过着读书品茶的好日子,等哪天晋王上位后,自己的上司铁打的内阁首辅,自己就可以顺利晋升礼部尚书,然后再稍微使使劲,运气好还能混个次辅,可如今却要去那令人头疼的户部。如今天子七卫无处不在,自己想捞银子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天运帝看到那丢了魂一般的人后,朗声说道: “任命礼部左侍郎储名章出任户部尚书,”然后停顿了一下接着说:“加授资善大夫!” 储名章听到自己不但升了官还加封了一个资善大夫的头衔,这可是从未出现过的待遇,往往都是任职尚书多年后才会加封的头衔。本以为天上掉下来的是猪肉馅的馅饼,如今仔细一品,嗯~牛肉馅的! 然后天运帝没有停顿,看向内阁众人继续说:“内阁尽快拟票,储名章,不要让朕失望,好生辅佐晋王。朕不求你们能取代聚财楼的银票与汇票,只要你们能做到如晋王所说,在五年之内让朝廷发行的宝钞与票号能在百姓、商贩与北荒和蒙鞑等诸国正常流通便可。” 等天运帝安排好一切后,宁王走了出来,先是对天运帝恭敬行一礼后,看向了张辰宏笑呵呵地说: “不知三弟有何妙计,竟然说能在聚财楼的手中走出一条活路来,你可要知道,这聚财楼至今已有百年,历经三朝,底蕴深厚,可不是光凭大话和武力就能解决的。” “这个就无须二哥操心了,所谓的妙计一旦说出来它就不灵了!” 宁王呵呵一笑,不依不饶地问: “我与大哥保举之人虽有不才,各执掌户部也就两年,你这一口气要了五年的时间,朝廷开设的钱庄可不等人啊,万一在这五年的时间里,三弟管理下的户部印发的票号和宝钞非但没有从聚财楼手中生存下来,反而让其继续壮大下去又如何?” “那这就不是二哥你操心的事情了,到时候父皇自有圣裁!” 天运帝听到五年后自己定会有所圣裁,内心更是一阵落寞。他的内伤压制太久,三个月前突然反噬,如今伤势更加严重,两年都未必撑得下来,更何况是五年。 眼看着两个儿子越吵越凶,便轻声喝止了两人的争吵。张辰宏便和宁王又行了一礼后退了下去,大殿内又安静了下来。 原本以为马上就要结束的张辰宏,没有想到站在自己身旁的内阁大佬,吏部尚书、特进光禄大夫、文渊阁大学士、宁王得力干将杨学嵩站了出来。 当杨学嵩站出来的那一刻,站在前排的一众大臣们身子不自觉地挺直了一些,因为他们知道,压轴戏,来了! 杨学嵩走出人群,高声道: “启禀陛下,再有七日便是三月初一,乃我大燕殿试选拔之日,如今大多数士子已经入京,但随之而来的各种问题会间接性地影响到此次恩科大典的正常进行,需陛下派遣一名得力之人统筹兼顾,确保在京的士子能安心备考,顺利完成殿试。” “既然杨爱卿提出来了,那你可有合适的人选?” “按照规矩~” “按照规矩,主持殿试的人是陛下,而统筹兼顾的事情理应由太子担任。” 还没等杨学嵩把话说完,内阁次辅、特进光禄大夫、文华殿大学士、兼礼部尚书的李永荣便把杨学嵩的话接了过去。 “老夫自然是知道殿试是由你们礼部操办,老夫主要考虑的是如今士子们的安全。如今游侠遍地,那些草莽之徒手拿三尺剑就敢自称一声好汉,一言不合就舞枪弄棒,你们礼部一群读书人如何能护得士子们的安全?” “这就不劳你们吏部操心了,京城的护卫有顺天府、刑部,五城兵马司以及天权卫,待我们礼部主持完大典后,陛下钦点三甲,你们吏部给他们安排好官职便可。” “李永荣,老夫是以内阁的身份在向陛下进言的,与吏部无关!” “与吏部无关?你敢说刚才你想举荐的人不是宁王殿下?” “就是宁王殿下,那又有何?宁王殿下在江湖之中素有威望,他的江湖门客在我大燕遍地都是,提起宁王,哪个江湖中人不叫一声好?你当真以为侠王这个称号是白来的吗?” “你这是本末倒置,科举乃是国之大计,选拔的都是国之栋梁,重点在于学子们在京城的衣食住行,各省的学子来到京城谁不是窝在客栈备考,一举成名光宗耀祖?哪个愿意出门走动,不出门又何谈与江湖游侠产生纠葛?三殿下乃文曲星下凡掌管礼部,天下学子更是将三殿下视为楷模,科举统筹之事理应交给三殿下方可万事无忧。” “李大人说得不错。”吏部尚书还没反驳李永荣呢,最后一位内阁成员,特进光禄大夫、武英殿大学士、刑部尚书田峰宇抢先一步站了出来,然后接着说:“这京城的治安一共可以分为三类,一类是由陛下亲自执掌的天权卫,一类是顺天府,以及最为重要的五城兵马司。如今顺天府的府兵是由大殿下掌管,所以陛下,臣提议,此次恩科大典的一切事宜应由大殿下来负责。” 第15章 监国 “大殿下虽勇武过人更是执掌顺天府的府兵,但照顾这些士子们是个精细活,所以微臣依旧是建议二殿下担此重任。” “二殿下除了在江湖上有些名声外,不管是从礼法、职务、还是威望上,都是有所欠缺的,而三殿下掌管礼部的同时,在大燕文坛威望甚高,是统筹本次恩科大典的不二人选。” “虽然从礼法、职务以及威望上来看三殿下确实是最佳人选,但别忘记了上次的恩科大典就是三殿下统筹的,可结果呢?从学子们进京到殿试结束共计死了一名学子,两人重伤,轻伤一人。血淋淋的教训都在这摆着。” 随着三位阁老的唇枪舌剑,下面的官员也争吵了起来。 “微臣举荐二殿下!” “臣认为大殿下才是最佳人选!” “老臣愿用性命担保,保举三殿下!” ·········· 原本还井然有序的朝堂在短短的一瞬间变得混乱不堪。乱成了一锅粥,之前朝廷所议论的事情,虽然很重要,但在这些大臣眼里都是小事情,按部就班地执行就可以了。 但恩科大典就大为不同了,这可是拉拢新鲜血液的绝佳机会,谁能拿下这次的统筹,谁手中的筹码就更多,别忘了上一届科举的进士现在已经是在翰林院任职快三年了,下一步不是留任京城就是外派历练。 更重要的是那些进士既然通过了殿试,本应是天子的门生,可是,每次见到晋王,却以学生自称,而天运帝对这件事却充耳不闻,所以,这天大的机会怎么能轻易地放手。 看着已经乱成一锅粥的朝堂,天运帝身边的大太监厉声道: “肃静!” 随着大太监的声音落下群臣跪倒在地,齐声道:“臣等有罪,殿前失仪,陛下恕罪。” 天运帝不怒自威地说了声平身吧,众人才缓缓起身,只是在大殿的角落里,一群监察院御史台的言官们纷纷拿出小毛笔在自己的朝笏上写到天运二十年二月二十二日,朝会,某某某官员殿前失仪。 等下了朝之后一定写个折子参他们一本,虽说是个不疼不痒的本子,但恶心他们才是重点。什么?晋王的人?支持晋王的人刚才有殿前失仪吗?没有吧。 看着安静下来的群臣,天运帝的目光落在了自开始朝会一直到现在都未曾说过一句话的内阁首辅孙仁勋的身上,开口问道: “孙卿家,这件事你怎么看?” 孙仁勋听到天运帝问话,便迈着年老的身体走了出来,孙仁勋虽然走得极为缓慢,但如果你仔细去看他所走的每一步,都沉稳有力,甚至步距都分毫不差,待孙仁勋走到中央后,规规矩矩行完礼方才缓缓开口: “陛下,老臣认为,三位大人所言有理有据。以三位殿下的才能,无论哪一位担任此次殿试的统筹,都有能力完成,无非就是在细节上,不同殿下会有不同的处理方式,若是三位殿下能通力合作,优势互补,那才是我大燕之福啊。” 站在一旁的田峰宇见缝插针地说: “既然要三位殿下通力合作,那么请问首辅大人,若遇事不决应当以谁为尊?” 张辰宏听后暗自好笑,这田峰宇还真直接,他那点小心思谁人不知,自古长幼有序,遇事不决自然是要听老大的。 不等首都孙仁勋回话,礼部尚书李永荣气定神闲地说: “按照礼法,长幼有序,以长者为尊,但是恩科殿试一直都是礼部主持,所以,遇事不决,当以礼部为首。还望田大人不要将朝廷的国政与家族长幼混为一谈,太祖遗训,立贤不立长!” 宁尚书的一句话,把辽王和宁王彻底惹毛了,太祖是说过立贤不立长,可你哪只眼睛看出我们不够贤能了,此时的辽王正如热锅上的蚂蚁,因为不管是从哪个角度出发,都没有他参与的理由,就算能参与进殿试来,他也不可能争取到决策权,所以,此时的他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自己的外公身上,正拼命地向内阁首辅挤眼色。 内阁首辅孙仁勋对宁王的举动不置可否,装作没看见,依旧弯着腰,低着头,面向天运帝。 此时的朝堂,热火朝天,可站在靠前的大臣个个心知肚明,朝堂看似吵成一团,谁也不让谁,实际上就是在打太极,拖时间,看看那个不开眼的替死鬼站出来,把他们真正想要表达的东西说出来。 终于,一位身穿蓝色官服的官员站了出来。 站在朝堂靠前的诸位大臣用眼角的余光看向站出的英雄,当宁王看到站出来的乃是一名吏部官员时,双眼紧闭,紧皱着眉头,后槽牙都快被自己咬碎了,而内阁的几位老狐狸尤其是吏部尚书杨学嵩则是气不打一处来,看来今天倒霉的是他们吏部了。 站出来的吏部官员深深地向天运帝行了一礼高声道: “启禀陛下,按照礼法,主持殿试的乃是陛下,而统筹兼顾殿试一切事宜的乃是太子与礼部。如今造成今日之局面的所有原因归根结底依旧是我朝至今仍未立太子,还望陛下早日确定太子人选,以正国本。” 话毕,大殿一片寂静,没人敢说话,因为前三个进言立太子的官员都莫名其妙地被贬官离京了。这位官员也是在赌,他知道接下来自己会遇到什么事情,他赌的就是宁王顺利登基之后不要忘记自己今天为他做出的努力。 坐在龙椅上的天运帝看上去依旧没有任何表情,但内阁的那几位老狐狸天天都在揣摩圣意,如何猜不透此时的天运帝已经有些不悦,但没有人知道为何天运帝对于立太子这件事如此忌讳。 在经过约莫半盏茶的冷场后天运帝似乎是下定了某种决心缓缓开口: “卿之所言在理,朕自登基以来四次北伐,每次北伐期间都是由内阁和司礼监共同治理朝政,待明年朕第五次北伐的时候会从皇子中选一人担任监国,为朕分忧。” 第16章 退朝 轰然一声,宛如平地惊雷,就连一向沉稳的内阁首辅孙仁勋也控制不住身体略微颤动了一下,天运帝虽然说的是负责监国,可是众人明白,监国就等于是太子啊。 这个消息来得太过于突然,所有人都没有任何心理准备,但同时他们心里也明白,在未来二三十年里自己能否更上一层楼,继续荣华富贵,家族能否兴旺,就看接下来一年的努力了。 于是乎满朝文武再也没有继续进行朝会的心思了,都想着赶紧下朝后,与自己志同道合的朋友品茶论道。 天运帝似乎看穿了他们的心思,也不再理会由谁来担任此次恩科大典的统筹,直接给了身边大太监一个眼色,大太监心领神会,高声道: “众位大臣有事续奏,无事退朝。” 在经过三个呼吸的寂静后,大太监喊道: “退朝!” 众官员急忙行礼,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回府!随着天运帝的离开,张辰宏用力伸了个懒腰,心想终于结束了,再开下去,非得累死不可。 这早朝真不是人干的活,早起也就算了,还要站着开几个时辰会,等自己当了皇帝,一定要效仿嘉靖帝和万历皇帝,他们爷孙俩才是做皇帝的最高境界。 张辰宏一边想着下午干点什么,一边走出大殿,谁承想。身后响起了辽王的声音。 “二弟三弟莫走,大哥有话跟你们说。” 张辰宏看向大步流星向自己走来的辽王,暗暗好奇这家伙不赶紧回去跟自己的幕僚开会叫住自己干嘛。 “二弟三弟,刚才的朝会你们也听见了,既然没有讨论出由谁来担任这次的恩科大典的统筹,那么想必是咱们兄弟三人共同执行了,和春闱一样,士子们的安全为兄负责,如果这群士子们与江湖人士出现摩擦那就由二弟你去调和,如果不行,为兄把他们都抓进刑部大牢,而三弟你依旧是安顿好这群士子们的衣食住行就好。” “既如此一切都听大哥的。” 张辰宏敷衍地回应着辽王,突然间似乎想起了什么一脸坏笑地说: “大哥,前几天礼部尚书宁大人跟我提起过,再过不久,西洋诸国使团就要进京了,据说这次一共来了198个使团。” 说着嘴角也抑制不住地上翘,而辽王听到这突然想起了什么,因为从现在开始户部已经不在自己手上了。心中那个悔恨啊,早知道就晚几天交出户部了。 宁王自始至终就黑着脸,一句话也没说,反正这块肥肉自己也吃不上。上一次的朝贡是两年前,户部在自己手上,他可是捞足了油水。但是自己掌管户部的时候只是小朝贡,只有48个使团进京。 张辰宏之所以高兴是因为根据记忆,大燕王朝和前世的大明王朝一样有海禁的政策,禁止百姓远洋贸易,并且这个世界居然没有市舶司这个衙门。 但是大燕却和明朝一样,实行勘合贸易,先是派出大量礼部官员前往西洋诸国,类似于前世的外交大使,然后又在户部单独设立了一个叫存宝库的衙门,这个衙门只对天子一人负责,并且有司礼监和天子七卫共同监管,而这个衙门的任务只有一个,那就是负责接收西洋诸国进贡过来的各种奇珍异宝,而在西洋诸国使臣离京的时候又会以国赐的形式赠送给他们一些茶叶、丝绸、瓷器等物品。 其实大燕与西洋诸国明面上都在海禁,禁止商人私自买卖交易,背地里两边的皇室都在以进贡与回礼的方式进行国际贸易,所得利润都进了天运帝和国王们的私人腰包,否则大燕哪里来的钱一边修运河一边准备北伐的同时还圈养着天子七卫这种级别的特务组织。 说白了现在天运帝的内库比国库都富裕,而如今户部与礼部都在自己手上,即便有天子七卫的监督,自己不能贪太多,可是肥肉从手过哪有不留油的道理。 此时此刻的宁王内心无比的憋屈,内阁首辅是自己的外公,自己的母亲虽然只是一个妃位,但却掌管整个后宫,而自己的舅舅更是吏部左侍郎。 自己掌管着吏部与工部,尤其是吏部,朝堂官员的任免都是由吏部考察和举荐,历朝历代都是实权部门,可如今,大燕不仅有了内阁还设立了司礼监,自己想要任人唯亲是绝对不可能的,就算自己的外公愿意帮自己,但没有司礼监那群太监的批红,提名也没用。 还有就是工部,虽说工部可以捞油水,但还要分给监管工部的总管太监一部分,自己是真捞不到多少钱。而老三这个混蛋,礼部和监察院看上去就是一群混子,但是权力真的弹性十足。自从开始了海禁,那些被派遣到西洋诸国的使节哪一年不孝敬他一堆的奇珍异宝。 如今更好,连户部都到他手上了,虽然户部的两个侍郎不是他的人,也能在关键时刻掣肘于他,可只要不是做得太过分,父皇肯定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自己每年都想方设法地从工部捞点银子,也没见父皇说什么。这次光使团就有198个,这中间的油水是个人都眼红。 尤其是一年以后父皇就要选定监国的人选了,现在正是用银子的时候。早知如此早朝的时候就和老三争一争这个户部,可惜自己的情报实在不给力,使团进京这么大的事情他居然一点消息都没有收到。 以前都是两年一小贡,三年一大贡,距离上次使团朝贡才过去两年的时间,按道理应该是明年才会有大量的使团进京才对,今年这是撞鬼了吗?宁王现在只想快点回府,把自己的舅舅和外公叫到自己的府上,讨论一下接下来要怎样做的问题。 张辰宏看着一直黑脸的宁王和如同吃了屎一般的辽王心中说不出的畅快,正要迈着四方步离开时,一位小太监急匆匆地走了过来恭声道: “三位殿下请留步,陛下有旨,宣三位殿下前往。” 第17章 勤政殿 兄弟三人整整齐齐地往养心殿走去,张辰宏一边赶路一边观察皇宫的布局,整个皇宫的布局与自己在承德门看到的大差不差,明清时期的建筑风格,秦汉时期的布局与配色,庄严压抑。 只是通往勤政殿的路实在太远,张辰宏越发无聊,便想着逗一逗自己的二哥。上午朝会的时候,他都数不清楚这宁王殿下已经偷瞄自己这身衮龙服多少眼了。于是乎他边开口说道: “二哥你看,这衮龙服好生难穿,没有丫鬟伺候着,我连衣衫都整理不好,待会见了父皇难免殿前失仪,不知二哥可会?” 见张辰宏在调戏老三,自己这个做大哥的怎么能调解呢?于是乎便故意放慢了脚步。领头的太监见状,内心这个急啊,心想你们想要斗法,干嘛坑咱家,要是去迟了,您三位肯定没事,咱家的屁股可就要不保了。 见老三没事找事地挑衅自己,还跟自己秀衮龙服,内心虽然不爽,但自己好歹也是一名皇子,规矩还是懂的,于是便压住怒气,笑呵呵地说: “三弟,这你可就难为兄了,我从小到大还没穿过衮龙服呢,要不你问问大哥。” 辽王本来就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看自己两个弟弟斗嘴,没承想自己的好二弟居然把自己也捎上了。你没穿过,那我就穿过喽?我跟着父皇北伐这么多年,各种赏赐虽说是数不过来,但这衮龙服的待遇自己也没享受过啊。 你再看看这宫里的太监,秉笔太监和掌印太监先不说,就连那些总管太监也有被赏赐衮龙服。于是酸里酸气地说: “三弟莫急,待会为兄给你找个总管太监来,他们穿得跟你一样,都是衮龙服。” 宁王听到这,内心哈哈大笑,自己这大哥还真损,居然说老三是太监。 张辰宏懵了,没想到自己这便宜大哥嘴这么碎,敢说自己是太监,这岂能饶了他,于是故作不知地说: “大哥所言有理,咱们大燕自立国以来已有三十年了,父皇应该是第一个穿衮龙服的皇子,而我是第二个。待会见了父皇,我得亲自问问,当初他穿衮龙服的时候是不是也学着太监穿的。” 宁王此时内心已经不笑了,而是在唱歌,类似于今天是个好日子类型的喜庆小曲。 此时的辽王内心那个悔啊,你说好好的,去损一个读书人干嘛,真恨不得给自己来一巴掌长长记性,然后怒目而视地看向自己的二弟。 此时的宁王,内心正哼着小曲呢,突然间就被自己的大哥死死地盯着,心想他是不是有病,坑你的是老三,你看我干吗。 眼看着三人就要吵起来,领头的太监终于忍不住了,用哭腔声哀求道: “三位王爷,这里是皇宫大内,不可大声喧哗,陛下还在勤政殿等着三位王爷呢,咱们还是抓紧赶路吧,千万不要让陛下等急了。”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整齐划一地甩了一下衣袖,不再言语,继续赶路。在不知走了多久之后,三个人终于来到一座不大不小的宫殿面前,只见这宫殿正门的上方挂着一块鎏金匾额,上书三个大字——勤政殿。 当三人正要进入时,却被门口的小太监拦了下来。宁王好奇地问道: “公公这是何意?” 门口的小太监恭敬地回答: “回王爷的话,陛下有旨,让三位殿下挨个进去。” 说完便让出路来。辽王有些摸不着头脑,但也没啥可犹豫的,便抬脚迈了进去。待辽王进入勤政殿以后,宁王转过身来好奇地问道: “老三,你可知父皇何意?” 张辰宏懒得搭理他,敷衍着说: “二哥怎能随意揣测圣意,这里可是皇宫,须知你现在的一言一行都能飘进父皇的耳朵里!” 宁王碰了一鼻子灰,也不再搭理自己这个越来越嚣张的弟弟,转过身去,仰望天空,眼珠子滴溜溜地转动着,似乎是在想问题。 时光流逝,不知过了多久辽王趾高气扬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走出了勤政殿,看到门口的两个弟弟说不出的得意,尤其是自己的二弟脖子伸得老长眼巴巴地等着自己开口。 辽王爽朗地笑道: “二弟三弟,为兄还有要事要办,就不陪你们闲聊了,赶紧进去吧,别让父皇等急了。” 宁王轻哼一声快速穿过辽王身侧,走进勤政殿,辽王见自己的三弟跟个没事人一样什么也不问,就冲着自己笑,笑得那叫一个和蔼可亲,但就是挺瘆人的,辽王刚刚在勤政殿内受到了不少的表扬,深知现在的自己不能太招摇,于是便与张辰宏客套了两句后急匆匆地出宫回府。 随着辽王的离去,宁王也进入了勤政殿,如今只剩张辰宏站在殿门口,张辰宏也不觉得尴尬,他现在一直在复盘今日早朝的内容。 首先是在福州死灰复燃的长清教,按照原主人对长清教的了解,这是一个传承了数百年的邪教组织,类似于前世的白莲教,目的很明确——蛊惑百姓,搜刮民脂民膏,意图谋反。 只是这长清教活跃了数百年却一直没有掀起过什么大风大浪,就跟动物身上的虱子一样,动不动咬你一口,你还拿他没办法。 第二件事就是朝廷修缮的运河眼看着就要挖通了,但碰到了地头蛇的阻挠,看样子还有人给这个地头蛇撑腰,并且宁王似乎一直在拉拢锦卧山庄这个江湖势力。 但给锦卧山庄撑腰的绝对不是宁王,他没有这么大的体量,那么唯一能做到的也就只有他了。 第三件事,朝廷一直在货币改革,发行宝钞和票号,但是聚财楼底蕴深厚,商人们也抱团取暖,一直在抵制宝钞和票号的流通,反而一直是沿用聚财楼发行的银票和汇票,朝廷也拿他们没办法。 这种情况如果武力解决,就如同壮士断腕,国家经济崩溃,导致百姓动乱,到那时北荒反扑,而商人则会扶持几家农民起义,到那时大燕就危险了。 而如今这块烫手的山芋落在了自己的手上,大漂亮国那么多精明的政客都没干掉美联储,就凭自己这点斤两?希望自己这五年的缓兵之计能拖一点时间吧。 第四件事是下月初一朝廷的恩科大典就要开始了,要和那俩蠢货合作,保证考生的饮食起居和生命安全。 根据这件事又引出了立太子的事情,皇帝虽然没有直接答应,但是却说明年北伐的时候选一个皇子监国,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老大刚才出来的时候怎么很开心的样子,监国与北伐鱼与熊掌不可兼得,他难道不应该头疼才对? 张辰宏最后只能总结出来一句话,那就是这个老爹在给他们兄弟三人画不同的大饼。 正在思索间,宁王也神清气爽地从勤政殿走了出来,得意地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衮龙袍后,迈着四方步离皇宫而去。 第18章 考校 看到宁王得意的小表情,张辰宏心想果然被自己猜中了,md,这皇帝就是根据每人的情况画着不同的大饼,不过想归想这皇帝还是要见的,于是怀着一种莫名的感觉走进了勤政殿。 步入勤政殿,张辰宏虽然已经在脑海里回忆到过这里的画面,但亲眼所见还是有很大的区别的,他是真的被震撼到了,看到天运帝的办公室再回想一下自己王府,似乎……自己的书房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只不过这秦汉时期黑红的配色实在有些压抑,等自己当了皇帝第一件事就是重新装修,全部换成杏黄色。 坐在龙椅上的天运帝看到自己的第三子进来后,第一件事居然不是过来请安,而是在四处打量着什么,天运帝忍不住假装咳了一声,把张辰宏的思绪给拉了回来,如果天运帝知道张辰宏在想自己登基后,如何重新装修他的勤政殿,估计现在就能被活活气死。 “宏儿,你在想什么?”天运帝好奇地问道。 “儿臣也不知在想什么,只是在模仿二哥罢了,刚才二哥与儿臣在殿外候着的时候二哥就仰着脖子看着天,儿臣不明所以,于是便模仿了起,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灵感。” 天运帝似是有些不信地看向守在拐角处的小太监,小太监心领神会,急忙走出勤政殿询问起看护勤政殿大门的太监和侍卫,没多久便回来恭声道: “陛下,三殿下所言非虚,刚才二殿下站在勤政殿门口候旨的时候确实一直在仰头看天。” 出宫后的宁王正美滋滋地坐在轿辇回想着父皇对自己的承诺呢,突然间就打了一个喷嚏,心想难道我走后父皇又念我的好了?不对啊,此时的父皇应该在和老三谈话才对,难道老三当着父皇的面说我的坏话了?那也不对啊,我前脚刚走他后脚就告状,傻子都干不出来,更何况老三贼精贼精的,不是老三那一定就是老大了。可是老大能念叨我什么呢,刚才他春风得意地从勤政殿出来,莫非是……不行,我得快点回府,今天估计有的忙了,然后大声喊道: “老王,加快速度,本王回府还有要事!” 勤政殿的天运帝也是对自己大无语,自己就不该多嘴那么一问,不过话说回来自己还是很欣慰的,自己九个儿子平时吵归吵,闹归闹,但都有底线的,至少没出现手足相残的局面,不再想其它,天运帝终于是开口了。 “宏儿啊,今日朝会的时候你的表现超乎朕的预期,你很好!” 来了来了,开始画饼了,张辰宏心里是这么想的但嘴上却说: “父皇谬赞了,刚才儿臣在殿外后旨的时候复盘了一下今日的朝会,儿臣惭愧,实在没能想到有什么为父皇分忧的表现,至于宝钞和票号,儿臣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在五年内流通起来。” 天运帝呵呵一笑道: “这都是小事情,宏儿可知今日的朝会朕对你最满意的一件事情是什么?” 啥?朝廷发行的宝钞和票号不能正常流通这是小事情?那什么是大事情,今早对我最满意的事情?今早发言最多的无非就是替一位言官求情,另一件事就是关于锦卧山庄的事情,没跑了肯定是,于是便假装疑惑着说: “父皇莫非是指儿臣对待锦卧山庄的态度?” “不错,朕一直以为你不太像是一个会大开杀戒的人,没想到你居然比老大和老二还要懂得取舍,现在大殿里没有外人,展开说说你对锦卧山庄的看法。” “父皇,刚才儿臣在殿外复盘的时候就仔细想过,大哥其实对锦卧山庄的事情比较笼统,只要锦卧山庄没有妨碍到他的利益,大哥为了名声,应该会做出一些让步。” “而二哥是这件事情的主要负责人,并且二哥在江湖上也有着不菲的名望,他想要的无非是与锦卧山庄共同得利,但是大哥和二哥却因为自己的利益而被蒙蔽了双眼,并没有发现这件事情的本质。” 天运帝接着开口询问: “那依宏儿你的所见,这件事情的本质是什么?” 张辰宏知道这是天运帝在考验自己,于是也不藏着掖着,把心中所想说了出来。 “回父皇,这锦卧山庄的庄主不管在江湖上拥有怎样的威望,终究就不过是一介草民罢了,朝廷的运河要从他家祖坟上过去,按理来说他应该连声屁都不敢放,如今不仅指使手下谋害朝廷官员更是鼓动城中百姓闹事,唆使佃户们在运河边上闹事,唯一的可能就是有人在背后给他们撑腰。” 天运帝听到自己儿子说到他们应该连屁都不敢放的时候,嘴角忍不住抽了一下。自己这个自诩为读书人的好儿子什么时候开始说如此粗俗的话了,不过这都是小事情,朕的儿子怎么可能是个纯书生,于是接着问道: “那你觉得是谁在给锦卧山庄撑腰,他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什么?” “儿臣觉得首先要排除大哥和二哥,他们没这个胆子更没这个体量,唯一有能力和动机的也就是我朝唯二的异姓王之一,有侠王之称的镇北王——宇文炤。” “至于他的动机,儿臣觉得父皇虽未有鸟尽弓藏之意,但宇文炤应该有兔死狗烹的提防之心,他是怕父皇灭掉北荒和蒙哒之后他这个镇北王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能不死就已经是万幸,所以他必须给自己留一条后路,最完美的一条就是维持现在这种局面。” 说到这里,张辰宏就一阵好笑,因为镇北王是名副其实的侠王,这个侠王的称号是江湖人士的共识,但就在几年前,宁王就盯上了这个侠王的称号。 于是乎便四处给自己造势,原本想要搞出一个北侠王南侠王来的,但仔细一想不对劲啊,京城和东北都在北方,于是乎在某年某天的一次镇北王府的晚宴上,宇文炤借着酒劲对外宣称自己担不起侠王这个称号,不再承认任何人对他侠王的称呼。 从此宁王成了明面上的侠王,而背地里,宇文炤的这个举动被人们认为这是他作为异姓王对皇子的退让,引得江湖人士对他越发的尊重,侠王这个称号反而更加稳固了。 第19章 亲事 天运帝听到自己儿子的分析后,满意地点了点头,又好奇地接着问: “你不会真的打算要夷锦卧山庄三族吧?” “回父皇的话,如果锦卧山庄真的不识时务,在作死的边缘疯狂试探,那么拿他祭旗有何不可。” 天运帝笑着点了点头,对于儿子的回答他还是很满意的,不过他紧接着补充说道 “如果锦卧山庄背后的人想要保他怎么办?” “那就快刀斩乱麻,不给某人有所反应的时间,事情一旦做完,打碎了牙他也只能往肚子里咽,以他现在的实力应该还不会威胁到我们,否则父皇也不会一直留着他到现在都没有处理。” “哎!” 运帝轻叹一口气说道: “难啊,他手握重兵,镇守边关多年,现在的蒙哒对他的尊重远胜于朝廷,当初朕修运河的时候原本以为他会极力阻止,可没想到的是他居然毫无反应。 “哼,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哦?宏儿为何如此认为?” “父皇修建运河的目的就是为了粮草军械能更有效地运往边关,为大陆一统做准备,而兔死狗烹的结局在等着他,按道理来说他应该极力阻止,但他却没有这么做,那么唯一的目的就是他也需要这条运河。” “既然粮草军械可以顺着运河从京城一路北上,那么他的边关军也可以顺着运河一路南下直达京城。” 天运帝听后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接着说: “既然如此,为何锦卧山庄从中作梗,他非但没有阻止反而还在背后给他撑腰?” “想来应该是他还没有做好充足的准备吧,现在开通运河对他来说还不是时候。” 天运帝笑着摇了摇头 面对天运帝的考校,自己必须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但奈何自己手中的情报十分有限,现在宁可诚实地回答不知道也绝对不能做出错误的判断。不会可以学习、可以进步。但要是不会装会,反而会让考官觉得自己愚蠢。于是张辰宏放低姿态恭声地说: “孩儿不知,望父皇指点。” 天运帝并没有回答张辰宏的提问反而是意味深长地说道: “等有时间了你去一趟东北,一看便知。” 说着便哈哈哈地笑了起来,而他身边的大太监赵宝也轻声地跟着笑了起来,天运帝听到赵宝在笑斜眼看向他,然后......笑声就更大了,而赵宝则是强忍着笑意说道: “陛下,切莫情绪过于激动。” 得到赵宝的提醒后,天运帝也努力收起笑意。 张辰宏此时满脑子问号,如此严肃的事情这俩人怎么还能笑得起来?难道锦卧山庄做了一件很愚蠢的事情让某人不得不更改计划? 天运帝看着下方紧皱眉头的张辰宏说道: “好了好了,不说朝堂的事情了。” 然后突然之间话锋一转,皇帝面带玩味地笑道: “宏儿,朕一共有两个异姓兄弟,一个是镇北王,替朕镇守东北,另一位则是平西王,但平西王在五年前便辞去官职,在京中享福,原本辞官回京就是为了操办你与其长女的婚事的。” “说来也是可惜,朕这位兄长的长女福薄命浅,本是已到成婚的年龄,却不知为何一病不起,太医院的御医用尽了名贵草药却依旧无济于事,原本想提早让你二人完婚来冲喜或许还有一线生机,但事发突然,什么准备都没有,礼部用最快的速度走完流程后终究还是没有来得及成婚便病死于床榻之上。” “也幸亏朕的这位兄长有些道行,还有两个女儿,于是晋王妃的头衔便落在了嫡次女的身上,奈何那个女娃娃实在太小,导致如今连老八都有王妃了,你的正室还一直空着,有时间去平西王府看看自己岳父,你的年龄也不小了,争取明年冠礼后完婚。” 听到这,张辰宏大梦初醒,自己这副身体的主人原来是个痴情的种啊,有个青梅竹马的意中人,奈何意中人红颜薄命早早就去世了,这才导致现在王府上连个侍寝的侧妃也没有。 只是这段记忆尘封多年,自己竟然没当回事给忽略了,不过皇帝既然下令了,说什么等有时间了也要去拜会一下这个这吴三桂,哦不对,这个世界的平西王不叫吴三桂,好像是一个姓聂的,当年还是个稚气未脱的少年郎时,为自己的爷爷牵马坠镫,后来又收为义子,在自己爷爷的栽培下成功做到了封王拜将,与镇北王不一样,这个平西王是功成名退,彻底放权,在京养老享福,而镇北王则是一直在东北地区与北荒和蒙哒作战。 思绪在大脑疯狂转动着,几个呼吸间张辰宏便稳定下心神恭敬地领了圣意,又过了几息,张辰宏见皇帝不再搭理自己已经开始批阅奏折,于是便识趣地告退,当走到房间的拐角处时,批阅奏折的皇帝头也不抬地来了一句: “儒以文乱法,侠以武犯禁,说得好!” 话毕,皇帝依旧跟没事人一样,从始至终都没有抬头看一眼张辰宏,张辰宏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爬上自家马车的,总之就是一句话,以后能当哑巴的时候,就算是被人拿着剑指着脖子,都不会喊一声救命的! 就在张辰宏出宫不久后,大燕唯二的异姓王,平西王聂成锋奉旨进宫 台星殿内,平西王与天运帝对弈的过程中思绪乱飞,满脑子都在想天运帝为何突然把自己宣进宫来。 正在此时,只听棋盘发出哒哒哒的动静,聂成锋抬头望去,只见天运帝有些气恼的说道: “皇兄,这才哪到哪啊,怎么还要想这么长时间落子。” “回陛下,臣不善对弈外加年龄属实有些大了,脑袋不灵光了。” 天运帝被这话气笑了,随手将手中的棋子扔进棋盒站起身来说道: “你今年还不到五十便至二品宗师的实力,若机缘到了升为一品大宗师,再活个百年都不成问题。就你这水平还跟朕玩文官那套虚词?” 平西王也不尴尬,嘿嘿笑了两声后说道: “陛下,臣是个带兵之人,前段时间本是赋闲在家,可您突然将五城兵马司交给微臣来管辖,想来近期应该有什么大的举动,今日昭臣前来应该是要行动了,所以……” 说到这平西王单膝下跪说道: “请陛下下令吧!” 天运帝有些尴尬得不知该说什么,在组织了一下语言后方才说道: “皇兄啊,朕今天叫你来就是单纯地想和你谈谈儿女亲家的事情,你真的是想多了。” 第20章 内部会议 京城 辽王府 此时的辽王府可谓是热闹非凡,皇七子襄王张辰皓、皇九子梁王张辰瑾以及数位身穿华服,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正在热烈讨论着今日在朝会中发生的事情。 随着门外爽朗的笑声传入,书房内的众人随即也安静了下来齐齐站起身迎接他们盼望已久的身影,待辽王看到房内的众人后他的笑声更加狂放,迫不及待地走入正厅后,端起茶杯一饮而尽,才些许的收敛起了笑容面向众人道: “诸位不必拘谨,都坐、都坐,本王有件喜讯要和诸位一起分享!” 一个座次比较靠前的中年男子起身行了一礼后方才说道: “不知大殿下为何如此高兴?” “我想诸位应该已经知道这次朝堂发生的事情了吧。” “这个我等确实已经知晓,正在为此发愁呢。” “哈哈哈哈,有什么可愁的说来一听。” “今日早朝,皇帝陛下明言,待明年北伐的时候,就要选择一位皇子监国理政,可是殿下,这对于你来说着实不妙啊,您到底是要留下监国呢?还是要随皇帝陛下北伐?我等估算,殿下有九成的把握是要跟随大军北伐的,而且这次北伐与以往不同,这次北伐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彻底覆灭北荒政权,为此,皇帝陛下做了十成十的准备,可是如果殿下随大军出征,虽有军功在身可终究是要便宜宁王或者晋王了。” “罗将军莫急,起初本王也着实苦恼,可是下朝之后,父皇单独召见了本王,父皇说这次北伐至关重要,少了谁也不能少了本王,所以本王肯定是要随大军北上的,而且父皇透露,这次北伐,不仅要带上本王,就连老二和老三也要去,所以监国的位置只会在留守京城的剩余皇子中选出,目的是锻炼其他皇子的能力。” 说到这,张辰琏有意无意地看向自己的七弟和六弟。 正在品茶的皇七子张辰皓与皇九子张辰瑾同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看向了宁王,二人虽是表面平静,实际心脏早已按捺不住的怦怦直跳。 刚才说话的罗将军看了一眼没有任何情绪波动的两位王爷继续开口问道: “王爷,太祖爷有非亲王不可议政的祖训,不知皇帝陛下此举意欲何为?” 年龄最小的皇九子梁王终究是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说道: “或许……为了能让名正言顺的监国,父皇会再加封一个亲王吧。” “所以啊七弟、九弟,本王能否力压老二和老大三就看你们表现了,在这里本王还有两个好消息要告诉你们,就在今天,父皇不仅也赏给了我一套四团衮龙服,还眼含热泪地跟我说“在所有皇子中,我是最像他的那一个。”说到这辽王又一次地哈哈大笑了起来。 下方众人也都纷纷起身祝贺。张辰琏看到这个场景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突然目光极为严厉地看向自己的七弟与九弟,严肃着说: “七弟九弟,监国的位置只有一个,本王不希望从你们身上看到内斗,以免最终便宜了别人,哥哥我在这里想跟你们做出承诺,他日我若为帝,必与你们共天下,亲王只是你们的起点,懂吗?” 襄王与梁王诚惶诚恐地赶紧起身 襄王淡淡地说: “大哥放心,我与九弟心里有数,即使你不说,我们也不会为了一个亲王的位置反目,并且,我对这监国的位置实在没兴趣,所以我建议咱们全力扶持九弟,唯有如此我们胜算才会最大化!” 梁王听到自己七哥要力保自己监国,内心说不出的感动,就差给他跪下了,但还是客客气气地说: “不不不,七哥的谋略远在我之上,要扶持,自当是扶持七哥。” 张辰琏看着下方谦让的两个弟弟内心一阵冷笑,但还是笑呵呵地打断二人的交谈,一锤定音地说道: “就听老七的,老九,我们鼎力扶持你监国,年龄小虽是你最大的不足,但却有一种得天独厚的优势。” 就在辽王他们热火朝天地讨论着如何帮助梁王监国的时候京城的宁王府内又是另一幅场景 “舅舅,既然外公身子不适,我应当前去看望才是,为何我每次拜访他,外公都不肯见我?” “殿下莫急,天下谁人不知我大燕的内阁首辅是宁亲王的外公?父亲不帮殿下难道还要去帮辽王和晋王?如今我出现在殿下的面前就已经代表了孙家的态度,所以,见与不见没有区别,有些事情,还不到拿上台面的时候,等时机到了自然水到渠成。” “是啊二哥,就听孙大人所言吧,你快说说父皇单独召见你都说了什么。” 宁王看向说话之人,说话之人乃是皇五子齐王张辰琮,也是和自己最为亲近的一个兄弟,当初他怀疑是谁给张辰宏下毒之人张辰琮是排在倒数第二的人选,听到自己五弟的问题,张辰璨也算是放松下来露出了笑容说道: “父皇对我说在众多皇子中我是最可靠的,老大只会打仗,老三只知道读书,唯独我能文能武,所以这次北伐,父皇想让我跟他一起去,若能一举灭掉北荒,我便是头功。” 听到这里,一个面如冠玉,略显稚嫩的身影站了起来问道: “不可啊二哥,如果你随父皇亲征北荒,再加上大哥,那么只有三哥留守京师,这监国的位置岂不就顺理成章地落在了他的头上?” 张辰璨看向自己的八弟,哈哈大笑起来,笑毕才开口 “八弟放心,这次北伐老三也去,他这个只知道读书的人,去了也只能是在父皇面前做个参军,写两首诗词拍拍龙屁股,真正建功立业的时候还得看我和老大的。” “既然大哥二哥和三哥都去北荒那么父皇所说的监国一事?”齐王好奇地问 “五弟,这正是我想要说的,父皇这次估计还要再封一个亲王让他来监国,我打算把你推上来,你可不要让我失望啊。” 第21章 有问题 张辰琮听到自己的二哥要自己来监国,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而韩王则是有苦说不出,心里酸溜溜得很,真的很想问一句那个人为什么不是我。 一直不说话的吏部左侍郎孙弘文放下手中的茶盏看向宁王问道: “二殿下可知皇帝陛下与辽王和晋王说了什么?” “这个本王就不知了,舅舅,是发现什么问题了吗?” “也不是发现了什么问题,只是有些不解罢了,既然皇上决定这次北伐要带上三位殿下,为什么不在朝堂上明言呢?而是私底下对你们三位说,更令人匪夷所思的是要在剩余的皇子中选出一个没有从政经验的皇子来监国。” “这有什么区别吗孙大人?”韩王好奇地问。 “这个区别还是有的,天子无戏言是不假,可是如果天子否认他私底下曾经说过的话怎么办?难道二殿下要当着全天下人的面说天子欺骗了你吗?” “三位殿下随陛下北伐,另择一名皇子监国这句话说起来也就是陛下私底下跟自己的三个儿子说的话,并没有任何记录,这句话难道没有一种可能就是你们三位传出的谣言呢?” “不可能,父皇跟我说话的时候极度认真,他还赏赐了本王一件四团衮龙服,并且交给了本王一个重要任务!” “哦?不知陛下交给殿下了一件什么任务。” 父皇说在众多皇子之中我在江湖中的地位以及影响力是众多皇子中最高的,所以父皇允许我组建一支由江湖侠士组成的特殊队伍,要让他成为在北伐当中的一把尖刀。” 听到这,孙弘文嘴角抽动了一下说: “殿下难道不觉得陛下是在利用您在江湖的影响力?您一旦用自己的威望组建了这支队伍,那么这支队伍的损失就是您在江湖上影响力和号召力的损失。” “这个本王清楚,但这群蝼蚁能为本王登上九五之位死掉那也是他们的荣幸,就算全都死绝了也无所谓,只要本王得到了那个位置,什么狗屁江湖影响力,通通都要跪在本王的脚下,本王这么多年的假仁假义不就是为了让他们心甘情愿地为本王卖命吗?有舍才有得。” 孙弘文听着这话糙理不糙的话也是赞同地点了点头说: “若如此倒也罢了,就怕这是陛下摆的龙门阵啊,待我回去与父亲好好分析一下,殿下再做就决定也不迟。” …… 张辰宏回到王府的时候已经是未时,刚一进府刘胖胖就迎了过来开口说: “王爷,您可回来了,秦王殿下在诗雅阁急得都跳脚了,您要是再不回来,真保不齐他能干出什么事情来!” 张辰宏并没有当作一回事,只是好奇地问: “老六性情急躁你又不是不知道,有老四在,他还能反了天不成。” 刘胖胖赶紧解释说: “王爷,楚王殿下并没有来……” 听到楚王没来,张辰宏停下了脚步,玩味似的看向刘胖胖。 刘胖胖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话急忙下跪说道: “王爷,小人嘴笨,不知说错了什么,请您责罚。” 张辰宏单手将刘胖胖拉起身后笑着说: “你没有说错什么话,本王只是感慨人心不古啊,走吧,得赶紧去好好安抚一下本王那个六弟了。” 看到张辰宏走了进来,秦王一个箭步就冲了过来,把刘胖胖挤到一边,说道: “三哥,你可回来了,我这人笨,没什么主意,今天朝廷发生了大震动,你和四哥都不在,我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六弟莫慌,这天他塌不下来,有什么事咱们一件一件地解决,切记,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那好,我问你,父皇今日朝堂说要在北伐期间择一名皇子监国,可有此事?” “此事尽人皆知。” 那么父皇私底下把你和大哥二哥叫去勤政殿都说了什么?据说这次北伐你与大哥二哥都要去,父皇要在留守京城的七位皇子中另选一人监国,可有此事?” “啥?六弟,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怎么不记得父皇曾经说过这句话,怎么好端端地让我也跟着一起去北伐?咱们讨论的难道不是让我如何顺利监国的问题吗?” “没有说过?可是根据辽王府和宁王府那边的暗探送来的情报来看,父皇确实说过让你和大哥二哥随军出征啊。” 听到这,张辰宏大概明白什么了,这可能就是皇帝给自己两个好大儿画的饼了,不过为什么皇帝没有给自己画饼呢?反而是在考校自己。” 张辰宏侧头看诗雅轩内的众人,对着刘庞说道: “刘胖胖,你进去告诉他们,今日本王有些累了,让诸位先生还请先回,改日再商讨此事。” 众人听了刘庞的传话,瞬间就明白这是要和秦王单处啊,众人也没多说什么,井然有序的走出诗雅轩后对着张辰宏行了一礼后,离开了晋王府。 看到众人离开后,张辰宏看向秦王说道: “六弟,你说我该帮老四好呢还是帮你呢?正好老四不在,说说你的真实想法。” “三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可没什么大志向,这辈子也就喜欢吃喝嫖赌了,如果可以,你当皇帝,四哥做首辅,而我牺牲一下,替你掌管一下内库府。” 砰的一声张辰宏给了秦王一个板栗,然后看向四周,除了刘胖胖再无他人之后才说: “六弟啊,咱以后能不说话的时候就不要说话了,活得久一点挺好的。” “我知道,三哥是怕天玑卫听了去,但我不怕,我就是要告诉父皇,三哥才是太子的最佳人选,不过三哥,父皇到底跟你说了些什么啊,听你的意思父皇根本就没有说过让你和大哥二哥随军出征的事情。” “这个谁知道呢,反正我是记不清了,可能说过,也可能没说过吧,既然大哥二哥说父皇说过,那就算是说过吧。” “六弟,你要切记一件事,遇事不要慌,更不要让别人带乱你的节奏,在未来一个月的时间里,有我忙的,至于谁来监国,这件事情的决定权在父皇手里,我们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就好了,在众多皇子中你是吃喝嫖赌一样也不落,所以监国的位置就不要想了,如果老四有想法,你就全力帮助他就可以了。” 第22章 您的优势在哪 “啊,三哥,听你的意思是你已经有了计划?” “不是我有了自己的计划,而是我太忙了!根本没时间管这种事情,再过几天就是三年一度的殿试,而礼部在我的名下,我作为直接负责人不去关心进京赶考的士子反而去想着推举谁来监国,你觉得合适吗?” “殿试完毕就是西洋与东洋诸国的万国来朝,这又是礼部的管辖范围,哪一件事不耗时耗力?一个事关朝廷人才选拔,一个事关朝廷威严与父皇的钱袋子,孰轻孰重?如果我不关心这两件事,反而去争取那些有的没的虚幻之物,你让父皇如何看我?” “既然三哥你这么忙,不如给我派一些差事,我替你分担一下。” 张辰宏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说道: “六弟啊,用到你的时候我会通知你,我现在只想静下心来整理一下头绪,饭要一口一口地吃,你现在立刻去楚王府,等你见了老四,他会告诉你怎么办的。老四是个聪明人。” 就这样,当秦王离开晋王府,张辰宏再次来到诗仙阁,抽出一张青元纸后开始了写写画画。 京城 李府 内阁次辅,礼部尚书李永荣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楚王,眼中流露出毫不遮掩的失望神色,最终也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 楚王来到李府见到自己的舅舅后,一句话也没说,李永荣也没有搭理这个不成器的外甥,于是便一直僵持到了现在,最终还是楚王打破了僵持开口说道: “舅舅,我听说……” “殿下自己也知道是听说,不等楚王把话说完,李永荣便接过他的话,然后继续说: “殿下听谁说的?是辽王?宁王?晋王?还是陛下?平时我是怎么教殿下的。” “为什么?舅舅,有些话我一直没有问你为什么,同样都是皇子,可只有我与你有着血缘关系,而你呢,你不仅不支持我,反而去支持三哥,支持三哥也就罢了,大不了我自己干。可你凭什么替我做决定,为什么也要让我像老六一样,跟在那个书呆子身后!” “为什么?殿下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如果殿下坐了那至尊之位,如何处理手握重兵、立功无数的辽王?如何去处理以内阁首辅为靠山的宁王?还有众多文人士子追随的晋王?如果殿下坐上了那个位置,你觉得三位亲王殿下谁会服你?当他们三人联手的时候,殿下难道让老夫陪你一起去死吗?” 听到这扎心的话语,楚王还想挣扎一下。 “舅舅,事在人为,现在机会就在眼前,如果我们能争取到这监国的位置,那么凭我的才华一定能笼络到文官们的支持,到那时……” “哎。” 礼部尚书李永松先是无奈地叹了口气,然后语重心长的说道: “殿下可知官场之中最忌讳的是什么?是不忠!如果有哪个文官抛弃了晋王选择了殿下,你觉得陛下会容忍这种不忠不义之人继续留在朝堂当中吗?” ”或许在殿下在来之前,你是有机会争取到监国位置的,但是,当你得到消息第一时间并不是去晋王府而是来到我这里的那一刻,别说监国了,你这辈子都不可能会加封亲王。因为此时在陛下的眼里,你是一个为了权力背叛兄长的人。你既然可以为了权利背叛兄长,那么是不是同样的也可以背叛自己的父亲?” “不、不、我从来没有这么想过。” 李永荣将茶杯轻轻地放在桌案上后说道: “重点是你有没有想过吗?重点是陛下怎么想!” 看到下方六神无主的四皇子,李永荣眼中闪过一丝不屑和嘲讽,但依旧用温和的语气说道: “有一句你说得很对,在众多的皇子当中,唯有你与我李家有着血缘关系,如果有的选,老夫何尝不愿意辅佐你呢?但现实是若想让我李家继续繁荣下去,甚至是更进一步,老夫唯一的选择就是晋王殿下。” “如今的辽王,勇武过人,粗中有细,在军中威望甚高。如果这是一个乱世,宁王殿下不失为一代雄主。但是自从大荒统治中原直到太祖皇帝驱除蛮夷之后,当今皇帝又接连发动四次北伐,甚至会有第五次和第六次,这天下战乱近百年之久,天下百姓苦战久矣,陛下之所以要执意北伐那是因为他要为这后世子孙打造出一个没有战乱的天下,未来的天下需要的是休养生息,而不是穷兵黩武,皇帝陛下对此心知肚明,所以未来的君王只会在宁王与晋王二人中产生。” “而宁王殿下虽然生性多疑,但他有一点是辽王和晋王不曾拥有的优势,那就是文武双全。” “虽然他的文武都不是拔尖的存在,但作为一名君王来说均衡才是至关重要的,不管是重文轻武还是重武轻文,都不是社稷之福。权利的最佳分配是四六,三七则是底线。一旦突破突破底线,那么皇权则会失去对朝局的绝对掌控” “另外,内阁的首辅又是宁王的外公,可以说宁王的赢面最大,但他最大的赢面却又是他最大的缺点,作为一个多疑的君王却要十分倚仗外戚的扶持,这是一件极为可怕吗事情,如果陛下有意让宁王上位。那么在宁王登基之前陛下会帮他清除掉外戚,但如果陛下真的这么做了,宁王登记后又拿什么来制衡辽王和晋王呢?” “如果留着孙家帮助宁王制衡辽王和晋王,那么在制衡的过程中孙家的权势会更进一步,稍有不慎,神器易主也不是没有先例。均衡的代价就是无法完全掌控任何一方的势力。” “而我作为内阁的次辅,如果去支持宁王,我这辈子永远都是次辅,孙仁勋退下来了有他儿子去顶,轮不到我身上,如果皇帝想让宁王承接神器,孙家必除,那么我作为宁王的支持者,是很有机会上位的,这一点孙家人看的很清楚,所以即便我支持宁王,孙家人也不会信任我,我敢跟你打赌,第一个死掉的就是现在站位宁王的杨学嵩。因为在孙家人眼里,杨学嵩是随时会取代他们的一条老狗。” “而你与宁王极其相似,可文可武,也有个在内阁任职的外戚,按理来说在你身上下注才是我最为明智的选择,可是我想问一句楚王殿下,您与辽王和宁王相比,您的优势在哪?或者您有什么赢面值得我拿整个宁家跟你来一场豪赌?” 第23章 为什么不是我 楚王思忖良久,实在不知道自己有哪一方面的才能可以去和自己的二和和三哥相抗衡,但依旧不死心地问道: “那为什么是三哥?他的母妃早就死了,更没有什么外戚,作为一名皇子,那么多天材地宝的培养下,年近二十,实力也才堪堪到达七品,整天就知道抱着那本自己编写出版的诗仙集炫耀自己的文采。” “你所说的这些缺点,正是晋王的优势所在。虽说晋王没有外戚的扶持,但是陛下却让平西王的女儿做他的王妃,就凭这一点就可以一箭三雕。” “首先别看现在平西王手中没有军权,但就在前段时间,陛下将五城兵马司交到了平西王的手上,这也就意味着整个京城的安危交到了这个异姓王的手上,其中的信任可想而知。” “这第二箭嘛,你应该也知道,就是这个平西王亲手教的辽王骑马射箭与排兵布阵,只要有平西王在的一天,辽王就翻不起什么大浪。” “第三箭就是虽然晋王重文轻武,但只要他老丈人和小舅子在,文官就别想一家独大,而且平西王是开国功臣们的缩影,只要晋王善待平西王,那些开国功臣的后代们也不会生出二心,开国功臣们稳住了,还怕无人可用?” “还有就是,虽然晋王常以读书人自称,还编写了一本诗仙集,老夫也曾翻阅过,说实话……咳咳,文采的大小不是重点,重点是近百年的战乱,文官被压制得太久太久,这百年期间,对于读书人来说简直就是暗无天日,即便晋王的文采确实不高,但这并不是读书人关注的重点,读书人只知道在众多皇子中只有晋王是最纯粹的读书人,只有晋王登基,他们才会有出头之日。” “而老夫正是看中了这一点,晋王有庞大的读书士子的支持,又有军中威望极高的平西王,再加上我这个内阁次辅、礼部尚书以及都察院的司马敬德,即便辽王和宁王联手,我们也有一战的余力。” “可是、可是舅舅,我也会写诗啊,我也可以去笼络文人士子,他可以娶平西王的女儿,我也可以娶镇北王的……” 话还没说完,李永荣一个闪身就来到楚王身前,一巴掌就堵住了楚王接下来的话,睁大了双眼看向自己这个自以为是的外甥,重重地喘了两口粗气后,重新坐回梨花木椅上喝起了茶。 楚王颤颤巍巍地把手伸进袖中掏出一张纸来说道: “舅舅,你看,这是我花重金买的一首诗,我就不信我会在文采上输给老三,父皇也是偏心,凭什么、凭什么那个人就不能是我!” 李永荣连看都不带看地说道: “我若是殿下,我就把这首诗送给晋王。” 楚王看到如此绝情的舅舅,心一横,双膝跪倒,再次泣不成声地说: “你是我舅舅啊,咱们是血亲!你怎么如此无情?” “哎~” 李永荣再次重重地叹了口气,才说道: “楚王啊,今日老夫跟你说了这么多,你还没明白吗?你眼中的劣势从其他方面来看就是优势,而你所谓的优势在某一方面上来看,它就是劣势。我且问你,大荒的铁骑勇猛无敌,为何统治中原不到百年时间就灰溜溜地滚回荒漠草原了?” “那是因为鞑子们只知道骑马射箭,荒淫无道,不懂治国,不停地征收苛捐杂税,致使天下百姓民不聊生,而我太祖皇帝雄才伟略,承天命,顺民心,才把鞑子们赶出中原大地的。” “你所说的这些是史书上的记载,太过于片面和官方,就我来告诉你真正的原因吧。真正的原因就是他们不知礼法,不知伦理。儿子娶后妈也就算了,史书上写得很明白,做弟弟的居然能娶自己的堂姐。” “大荒末年,整个的大荒的皇室成员,不是夭折就是一群流口水的智障,当初他们祖先纵马打天下的时候,将军也好、王室也罢,会与不同种族的女性交配,他们的后代都是正常人,后来入主中原,为了保持血统的纯正,居然倒反天罡,近亲结合,以至于连个正常的儿童都很少见,皇室混乱不堪何谈治国?” “我的父亲可以将我妹妹送给当今陛下做妃嫔,那么我也可以将自己的女儿送给晋王做侧妃,怎么?难道楚王殿下还想娶自己的表姐或者表妹不成?殿下做了皇帝,我最多就是皇帝的舅舅,可晋王做了皇帝,我就是国丈,而你再猜猜,我的外孙能到什么程度?我支持你,李家最多再富贵一代,而如果支持晋王,李家富贵三代有余!” “哈哈哈,李永荣,你倒是打得好算盘。”说着楚王已经站起身来,鄙视地回应李永荣,然后接着讽刺地说道: “别忘了,即便你把自己的女儿嫁给晋王,顶多也就是个妾室,未来的皇后轮不到你女儿身上!” 李永荣听后冷冷一笑说: “殿下刚才也说了事在人为,先帝遗言立贤不立长,否则现在的朝堂也不可能出现三足鼎立的局面。” “殿下,我且问你,你的长子可是王妃所生?你与王妃多久没有同房了?男人啊,尤其是官宦之家的男丁,有谁的正室是自己所爱之人?正室只不过是个工具罢了,你也不必在这里挖苦我,我奉劝殿下一句。乖乖地回府,以后好生辅佐晋王,就凭你今天没去晋王府,你的人生已经注定要悲剧了,别怪我在这里没提醒你,现阶段的晋王不会对你怎么样,他会一如既往地相信你,甚至对你今天的行为选择性地视而不见。但之后会怎么样我不敢说,但有一点你要清楚,晋王不想留你的时候别指望老夫为你说一个字的好话!” “你!” 楚王愤怒地看向气定神闲、高高在上的自家舅舅,然后衣袖一甩,准备离去。 “最后一句,别想着另泽明主,辽王、宁王不会信任你的,而且这样做陛下会对你更加失望!” 楚王愣在原地不知在想些什么,最终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 第24章 相遇 京城 晋王府 诗仙阁 张辰宏狠狠地伸了一个懒腰,端起放在桌案上的茶水一饮而尽,看向不远处正低头打瞌睡的秋芸,然后问道: “秋芸,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秋云揉了一下眼睛后,看向一边的滴漏,然后恭声地说: “王爷,现在已经是戌时七刻了。” 已经快九点了吗?回想前世这个时间自己应该还在教室和同学们一起上晚自习呢,不过放到现在确实已经不早了,张辰宏低头看向自己做的梳理、记录和规划后,轻轻一笑说道: “秋芸,打包走人,咱们回去睡觉。” 秋芸脸色一红,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包袱小心翼翼地将张辰宏写的东西包装起来,张辰宏并不怕秋芸泄露自己写的东西,因为他是用简体字写的,这个时代的人根本就看不懂。回到寝殿后张辰宏依旧是一把火将自己写的东西付之一炬,然后躺在床上想着明天去拜见自己的便宜岳父时,自己应该注意什么。 翌日清晨,张辰宏在秋芸的精心打扮下,带着刘胖胖和一众侍卫走出了王府,走在京城的大街上,张辰宏好奇地打量着四周,这是他穿越过来后第一次行走在这个时代的大街上,感受着异国他乡的风土民情,看着来来往往的家仆,以及手拿刀剑的江湖侠客,陌生感油然而生,总感觉自己是那么的格格不入,正当自己的思绪乱飞的时候,正前方传来一阵鸡飞狗跳之声。 只听向自己飞奔而来之人大喊: “闪开、快闪开,说话间又往自己嘴里塞了一口糖葫芦。” 而她身后则传来一名中年大叔的声音 “快抓住那个女娃娃,她生抢我的冰糖葫芦。” 可这少女不似普通人,应该是略懂一些武艺,脚尖轻点一个华丽的跳跃躲过了一名热心肠的家仆,然后落地只进行了轻微的泄力后便又开始加速向自己这个方向飞奔而来。 路边的持剑之人怎能放过如此行侠仗义之事,纷纷冲上前来试图拿下这个少女。 片刻之间,已有三位中年男子将少女围住。张辰宏根据这三人身体中气的流动判断出,一个七品,两个八品,而那名少女在施展轻功的时候已经将自己八品的实力暴露出来,面对三人的围攻,少女并没有一丝丝的恐慌反而双眼放光,一副兴奋的模样。 少女脚尖轻点一个正掌向自己前方的八品武者打了过去,而那名武者面对进攻过来的一掌不慌不忙的侧身躲过,顺手抓住少女的手腕借力向下一按,少女猝不及防下,身体向前一个踉跄,险些跪倒在地,然后中年男子手臂一抬,一个反擒拿将少女的整只手臂抬起,手掌落在自己的后颈之上,轻松一招便被制服,原本想上来帮忙的另外两人愣在原地,没想到这么快就结束了。 张辰宏嘴角微抽,本以为这少女能有什么大本事,原来是个初入职场的雏。 张辰宏给身后的刘胖胖使了一个眼色,只见刘胖胖衣袖轻挥,一阵内力转换成狂风向正前方的四人刮去,顷刻之间在后方的两名武者被一股强劲的冲击波轰飞出半米,而正在擒拿少女的武者见状立马松手,头也不回地跑路了。 少女获得自由后,轻轻扭动着刚才被擒拿住的手腕,恶狠狠地看向跑没影的中年男子喊道: “你给本姑娘站住!” 这个时候,最开始追逐少女的糖葫芦摊主也追了上,气喘吁吁地说: “姑娘,该站住的人是你。您看您的这身打扮,一看就是个千金小姐出身,这冰糖葫芦真的不值几个铜板,您就可怜可怜小人,赏口饭吃吧。” 少女尴尬地说: “大叔,我是真的没钱。” 张辰宏真的是大无语了,这些公子千金的出门都不带钱的吗?想到此处便把手伸向衣袖打算替少女付钱,可是张辰宏在自己身上摸了半天,除了腰间的玉佩和身份玉牌外,一个铜板也没摸出来。 刘胖胖看到自家王爷在自己身上一阵摸索,立刻便明白什么意思了,不动声色的从身上掏出一粒碎银悄悄地递给自家王爷。 张辰宏接到碎银,挺直了腰板向少女走去,将那碎银以一个极度优美的弧线抛给卖糖葫芦的小贩后说道: “老板,这位姑娘的钱我付了,你该忙什么忙什么去吧。” 小贩接住碎银喜笑颜开,然后将自己手中剩下的冰糖葫芦交给张辰宏,笑呵呵地说: “多谢公子的赏,小人这就走,嘻嘻,这就走!” 少女看到小贩离开后走到张辰宏面前,又从草把子上摘下一串糖葫芦塞进嘴里,这才看向帮助自己的人。 这一看不打紧,少女的眼睛都直了,嘴里的糖葫芦也不再继续咀嚼,走向前来仔细打量着张辰宏,然后绕到张辰宏的背后,趁张辰宏一个不注意,扒开他的衣领似乎是在寻找着什么。 刘胖胖等一众侍卫见状,纷纷快步向上,试图将挂在自家王爷身上的少女拽下来。 张辰宏被偷袭后,先是一愣,然后猛地一个转身,抓住衣领的少女受力打起了秋千,好在侍卫们及时赶到,这才将少女从张辰宏的身上拽了下来。少女被擒后,晃动着身躯,试图摆脱侍卫们的掌控,嘴里还念叨着 “快放开本姑娘” 直到此时,张辰宏才仔细打量起了眼前少女,只见这少女年龄不到十五,略显稚嫩,约莫六尺的身高,身穿鹅黄色的紧身马面裙,大红色的绫罗发带,双眼炯炯有神,其瞳如水,清澈明亮不带任何淤泥,标准的鹅蛋脸,柳叶眉,肌肤胜雪,娇美绝丽,给人的感觉就是个古灵精怪的小美人,张辰宏不得不承认此时的他小心脏怦怦直跳,对眼前的少女一见钟情,见色起意了。 刘胖胖见自家王爷盯着人家都不带挪开眼睛的,于是便对着站在自己身后的侍卫嘀咕了两句话,侍卫领命而去。 少女见眼前男子正盯着自己看,大声道: “发什么愣,快点放开本姑娘。” 张辰宏被少女的叫声惊醒,连忙命令侍卫放开少女。 重获自由后的少女脸颊微红,娇怒道: “你还看!” 张辰宏自感有些失礼,轻微后退了一步双手行礼道: “姑娘勿怪,我只是望姑娘之美貌,不可言喻,略微有些失神,请不要怪罪,顺便问一句姑娘叫什么?家住何处?” 第25章 你的理论没毛病 少女先是一愣,然后提高音量说道: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张辰宏略显尴尬,知道自己的思维还没彻底适应这个时代。急忙为自己辩解道: “姑娘别误会,我没别的意思,就是单纯地想认识一下而已。” 少女又是一愣,似乎明白了什么,然后她那双清澈的眼睛轻微转动后,假装严肃地说: “你这人怎么如此失礼,看你衣着华贵,想来应是世家子弟,信不信我去你的学堂向你的夫子告状,到时候有你头疼的,说话间又摘了一串糖葫芦往自己嘴里塞。” 现在他的两只手各拿一串糖葫芦,嘴里还塞着一颗,甚是可爱。 少女一边咀嚼着糖葫芦,一边说: “不过本姑娘身为江湖儿女,也不会太过为难于你,这样吧,你帮我做三件事,只要你能做到,我便原谅你的言语过失。” 张辰宏内心一阵无语,这女娃娃真是鬼机灵,就轻薄了她一句话,结果就让自己替她做三件事,这江湖中的女人对三件事这个梗是跳不过去的铁律吗?不过这样也好,帮她做三件事,就有机会多多接触培养感情了。 张辰宏还没答应呢少女便清了清嗓子说: “第一件事,你要带我去一个叫江湖的地方。” 张辰宏内心哈哈大笑,果然是个雏啊,江湖是什么都不知道还说自己是江湖儿女。 “姑娘,当你踏出家门的那一刻开始你便身处江湖了,有人的地方就是江湖!” “你少骗我,本姑娘不傻,这里哪是江湖了,江湖不就是浪迹天涯,打打杀杀的行侠仗义吗?” “对啊,刚才姑娘不就是跟人打了一架被秒杀了吗?” 被说到痛处少女怒目而视,深吸一口气,正要大呼出声,不过似乎想到了什么,震惊中带着不可思议,死死地盯着张辰宏。 张辰宏也不明白少女为何突然如此,便开口问道: “姑娘是有什么问题吗?” 少女脸颊微红,语气也变得温和了下来,娇羞的说: “我看了很多关于江湖武侠的画本,里面的女主角在踏上江湖后遇到的第一名和她有纠葛的男子,绝大多数都是女子命中注定的...情、情郎...” 少女的声音越说越小,刚刚还很高昂的头颅此时已经低到胸口了,而张辰宏也愣住了,这画本好生熟悉的套路。然后又仔细地看向少女,居然满意地点了下头,表示对少女的样貌很是满意。而少女则将这个点头认为是赞成她刚才说的话,片刻后少女收敛心神,不甘示弱地说: “第一件事算你勉强做到了。第二件事你可听好了。” “姑娘请说。” “我要让你带我去晋王府。” 啊?去晋王府?去自己家干嘛? “不知姑娘去晋王府有何贵干?那可是亲王府啊,守备森严,就你这三脚猫的功夫,别说进去了,就是连敲门的资格都没有。” 少女娇喝一声: “他好大的架子,本姑娘在家的时候就听说,他以诗仙自称,还给自己出版了一本诗仙集,本姑娘好奇地看了两眼,就他那些流水诗,还好意思自称诗仙,听说他在自己的府邸花重金盖了一座诗仙阁,我就是想进去把他挂起来的那些诗一把火烧掉!” 张辰宏嘴角抽了一下,然后极为赞同地点了点头,若不是考虑到怕引起他人注意到自己与之前晋王有明显的反差,他也很想把挂起来的那三十首诗给烧掉,等等...说不定可以借这次机会完成呢? 少女见张辰宏不说话于是便激道: “怎么?害怕了?” “没有,不就是带你去晋王府的诗仙阁把那悬挂于阁楼之中的三十首流水诗烧掉吗?这个忙,我帮定了!还有最后一件事是什么你说吧。” “你这人怎么这么好高骛远,等你完成第二件事情的时候我再跟你说第三件事吧。” 说完便拉着张辰宏的手腕往西边走去。 “姑娘,方向错了,晋王府在东边。” 少女用看傻子的眼光看向张辰宏。 “你是不是傻,大白天的你去烧王府?你怎么着也得先去踩点,踩完点后也得要等到夜间再行动吧,而且我们不能穿这身衣服去,要换夜行衣的。夜行衣也不够保险,还得买副面具,偷溜进王府你不能赤手空拳吧,你得带把武器防身,挺大的人了一点江湖经验都没有。” 张辰宏承认自己错了,他原本以为这是一个古灵精怪、挺聪明的一个小姑娘,现在看来,这不就是妥妥的地主家的傻大个儿吗?江湖经验说得头头是道,但你得用对地方啊,那可是王府! “那依姑娘的意思,咱们还得先去王府踩点啊,方向不对。” “不,方向是对的,我们行走江湖之人身上怎么能没有一件趁手的兵器,咱们先去买了两把兵器,再去踩点,等踩完点后再提着宝剑风风光光地去买夜行衣,这才有江湖儿女的派头。” 提着宝剑去王府门口踩点?真是个大聪明。 “姑娘,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说。” “你的理论是没毛病的,但现实可能会有些残酷,你可能不知道王府的守卫有多严密,就你大白天的以游侠的身份去踩点,怎么想都跟送死没区别。” “那我们扮成商贩在王府门口叫卖?”一边说着话一边眼神扫过张辰宏手中剩余的糖葫芦” “额……女侠,就这么说吧,不管你是什么身份,只要你在王府周围逗留,都会有侍卫上前盘问的。” “哎呀,车到山前必有路,你这人,好生啰嗦,莫非是怕了?” 张辰宏正在内心疯狂吐槽的时候,刘胖胖派出去的侍卫回来了,然后就在刘胖胖耳边不知嘀咕了些什么后,刘胖胖身子一震,看鬼似的看向自己这个方向,然后疯狂地在给张辰宏使眼色,张辰宏接到暗示来到刘胖胖的身边,刘胖胖又在张辰宏耳边复述了一遍,张辰宏不可置信地看向少女,然后对着侍卫说道: “你再去打探一遍,必须确保消息准确。” 侍卫一听,领命便去。然后张辰宏又在刘胖胖耳边布置了些任务,刘胖胖在极短的时间内又被镇住了,还没反应过来呢张辰宏便伸手把刘胖胖身上的钱袋子抢了过来,笑嘻嘻地走向远处的少女。 第26章 宝器楼 张辰宏来到少女面前说道: “姑娘,咱们钱有了,去买兵器吧!” 少女满意地点了点头,便带着张辰宏向一个方向走去。 张辰宏有一搭没一搭地说道: “姑娘对这京城挺熟悉的啊。” “哪有,今天是我第一次偷溜出府的。” “那你怎么知道哪里有卖兵器的?” “哦,刚才路过的时候看见的,有一把短剑真的很漂亮,可惜我身上没带钱。” “你还知道没带钱?抢人家冰糖葫芦的时候怎么没想到自己身无分文?” “人家没忍住嘛,再说了我又没说不给,我本来想着回家后再让丫鬟出来还钱给他的,谁知道他那么小气,就为了一串糖葫芦,而且明明不会武功,硬是追我追了几百米,要不是看在我理亏他又是老百姓的份上,早就动手打他了。” 张辰宏正打算开口教育少女呢,少女激动地摇晃着张辰宏的手臂说: “快看快看,就是那把短剑。” 张辰宏看向一家名为宝器楼的店铺,店铺内有一个木架,木架上面放着一把短剑,长不过七十公分。 在少女的拉扯下走进宝器楼,近距离观看这把短剑,剑鞘通体黑色,剑鞘的底部与头部分别以青铜纹路装饰,剑鞘的正反两面各有一支用红宝石镶嵌而成的梅花,至于剑柄处,似乎是以红色打底然后用黑色的线状物进行缠绕,最终呈现出一块又一块的四边菱形的网格布局,张辰宏越看越不对劲,对着身边两眼冒光的少女说道: “这把短剑的造型我怎么越看越像是男性佩戴的,你居然会喜欢?” “主要是我喜欢红黑的搭配,你要知道大燕以黑为尊,红黑配色的衣物有且只有龙袍才可以,所以我也只能在梦里边幻想着自己能穿一身这种配色的衣物了,不过有一柄红黑配色的宝剑傍身也是不错的。” 张辰宏点了点头,正欲伸手去拿,结果被店铺的小二给拦了下来。 “客官,这把短剑乃本店的镇馆之宝,只可远观,不可触碰。实在是抱歉。” 张辰宏轻蔑地冷冷一笑说道: “非卖品?那我把你们店铺买下来,这柄镇店之宝是不是就是我的了?” 小二听到这话很是礼貌地一笑,并没有发表任何看法。能在京城地段这么大的店铺里当小二,眼力见还是有的。你永远不知道你对面带着美女出现的公子哥是什么人物,有可能是朝廷一二品大员的公子,也有可能是国公之子,但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不管什么身份,都是自己惹不起的存在。 “京城当真是卧虎藏龙啊,这位兄台,你可知自本店开店以来的这两天时间里,不算公子你,已经有三人扬言对我的宝器楼感兴趣了。” 随着话音落下,一名面如冠玉,手拿折扇,身穿绸服的锦衣少年走了出来。 张辰宏打量着眼前的少年郎,真的很想问一句这才刚刚入春,三月还不到,怎么就已经把折扇拿出来了。刚才那骚包的语气,看来这货的背景来头不小,不过在这世界能跟自己比背景的……于是便想着逗一逗这个不开眼的骚包少年。 “这间店铺是兄台的?” “正是在下的。店铺昨日刚刚开业,开业当天就有侯府的公子哥来闹事,不过家父的名声在外,不管是江湖人士还是朝堂人员,多多少少的都会给些面子的,后来也就不了了之了。” 张辰宏心想,这小白脸是在告诉自己就连侯府也拿他没办法,让自己掂量掂量吗?当自己是好惹的吗?于是反问道: “按大燕律令,从事经商行业的百姓禁止穿着绸缎衣物,不知阁下这身穿着是何道理?” “说来惭愧,全靠祖上的恩泽。当年太祖爷举兵起义的时候,家中族老曾给予些资助,后来太祖爷有了恩旨,我这才有幸以商人的身份逾制穿上这绫罗绸缎。” 哦?原来是开国功臣之后,失敬失敬,不过在下的这位朋友着实是喜欢这柄宝剑,不知可否开个价? “如果说是兄台身边这位小姐喜欢的话,那我就送给她吧,宝剑配英雄但也更配美女。” “真的?” 张辰宏身边的少女兴奋地问道。 “自然是真的。” “不行。” 张辰宏立刻打断玉面少年接下来的话,然后看向身边的少女说道: “我说送你,那必须是我送你,这世界上除了我爹,谁也不能改变!” 少女被突如其来的严肃给震到了,小脸一红,调笑着说: “可人家不给你面子,不卖啊。” 玉面少年得意地看向张辰宏,似乎是在说你能奈我何。 张辰宏说道: “你之所以将这把剑摆在店铺最显眼的地方,又打上非卖品的名声,无非就是吸引更多的人来你的商铺,给自己的店铺吸引点流量罢了。” 玉面少年虽然不懂什么叫吸引流量,但不可否认的是他确实说得很对,这把短剑的目的就是为了吸引那些好奇心强的人来,只要有人来,他就有信心把前来看热闹之人的钱袋子留下。 张辰宏轻拍双手,在刘胖胖的带领下,二十四人小队的侍卫闯了进来,原本还算宽敞的大厅瞬间就被人群挤满。 玉面少年暗道不好,这排面,就算国公家的子孙也没有啊。这次估计踢到铁板了。 “刘胖胖,传我的话,从今日起,未来十天的时间,上至国公府的公子哥,下至三品大员家的千金小姐,以我的名义请他们到这家宝器楼来鉴宝,让他们把自己的闺中密友,狐朋狗友都带来,每天来的人数不能少于一百人。” 说完后转向玉面少年继续说道: “你店铺的名声我已经帮你解决了,现在可以卖给我了吧。” 玉面少年已经开始双腿打哆嗦了,这哪是来买东西的,这是来要我命的,这世界上能让国公府的公子哥听命的,除了皇子龙孙也没别人了。做买卖的最重要的就是眼力见,现在已经不是卖不卖的问题了,而是怎么跪着送出去的问题了。 来京城前父亲就说过,人不可貌相,做生意要低调,昨日倚仗着父亲的名声吓退了两个侯府的公子哥,自己属实有些膨胀了,京城当真是个卧虎藏龙的地方。 第27章 墨玉扳指 张辰宏身边的少女问道: “你这是不是在仗势欺人?” 张辰宏反问道: “是和不是有什么区别吗?” “如果是,本女侠就以仗势欺人的名义将你拿下,然后好好教训你一顿。” 张辰宏黑着脸看向玉面少年问道: “我有在仗势欺人吗?” 玉面少年急切地回答道: “哪有,我们是在正常的交易买卖,您帮我营造店铺的名声,我作为谢礼,赠送你一件兵器合情合理,如何与仗势欺人挂钩?” “何须你来送,我说过,这把短剑是我要送给这位姑娘的。” 一边说着,一边走向刘胖胖,一阵摸索后,掏出了一万两的银票,转身交给玉面少年。 “找我一两银子。” 玉面公子心里那个气啊,哥,您买东西不问价的吗?就凭一万两银子也想买陨铁打造的兵器?还找你一两,你再给我补上一万两我都不带卖的!但他可不敢把心里话说出来,于是便小心翼翼地说: “这位公子,这件兵器是陨铁打造的,买卖手续有些复杂,需要您亲自和我去一趟京城天权卫衙门登记造册。” “你竟敢私自锻造售卖玄铁打造的兵器?” “公子误会了,这把兵器是前朝公主出嫁的时候,当时的皇帝专门给她锻造的。大荒皇族的兵器一般是以弯刀作为主要造型的,而当时的那位公主却喜欢咱们中原人使用的剑,据记载,北荒不到百年的统治期间,皇室用陨铁打造并作为公主嫁妆的仅此一把,而且我已经和天权卫的衙门打通好关系了,您看,这是售卖文书。” 说着便掏出了一张类似地契的认证文书 张辰宏也懒得看文书,掏出自己的私印就盖了上去,然后丢给玉面少年。 “你拿着它去天权卫卫所,就说是我买的,手续就让我的管家去办吧。” 玉面少年看着印章,暗道果不其然,这天底下也就那三位敢在京城这么嚣张了。 张辰宏拔出短剑一边仔细观赏着一边问道: “这柄短剑可有名字?” “这前朝的公主曾经赐名叫……” “这不重要,从今日开始,这柄短剑就叫续缘了。” 说罢将短剑重新插入剑鞘,转身将它交到少女手中。 “从今天开始它就是你的佩剑了,记住了,这把剑可是我花了九千九百九十九两银子买的。” 少女正在爱惜地抚摸着到手的宝剑,突然听到九千九百九十九两银子,然后将宝剑紧紧地抱在怀中警惕地看向张辰宏说道: “干嘛?你还想让我还钱?刚刚不是说送给我的吗?” 少女虽然家境富裕对钱没什么概念,但她从四年前就开始筹备闯荡江湖的钱了,这四年下来,也不过是积攒了不到三千两银子,而这人一出手就是一万两。 “谁管你要钱了,我只是让你记住9999就可以了,现在兵器有了,咱们可以去王府踩点了吧。” “你不用买一把兵器吗?我也送你一把,但价格不能超过一百两,不对,不能超过五十两。” 少女说着伸出五根手指在张辰宏面前晃动着。 “你不是没有钱吗?” “我的意思是你先垫上,等下次见面再还给你。” ......... “我练的是拳法,不用武器的。” 听到这,玉面少年暗暗松了一口气 少女略显生气地说: “这怎么行?礼尚往来,你送了我一柄宝剑,我虽然没有能力等价送你一件器物,但我还要表示一下自己心意的,别客气,随便挑。” 随便挑?大姐,您刚才也说了不超过五十两,现在怎么成了随便挑了?玉面少年此时想哭的心都有了,刚刚脱离家族,自立门户,北上做生意,开业第三天就被人给宰了。 张辰宏漫无目的游走在这宝器楼,说实话这宝器楼的物品确实不错,但或许是在王府待久了的原因,真没一件能入得了他眼睛的东西。突然耳边传来少女的呼喊声。 “你快看,你快看!” 张辰宏看向少女,只见少女手中捧着一个紫檀木盒。而玉面公子看到这个盒子的瞬间就有一种想要晕过去的冲动。 张辰宏好奇地问道: “这个盒子怎么了?” 这种紫檀木盒,自己的书房有的是,所以并不感到稀奇。 “这个盒子的材质摸上去和我父亲书房放……额……放宝贝的盒子是一样的,所以里面的东西应该不会太差。” 张辰宏打开木盒,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通体黝黑的扳指,但仔细看就会发现这个扳指并非黑色,而是一种墨翠绿。 “这是什么材质的扳指?” 玉面少年一脸死气地解释道: “这是用开天石打磨成的墨翠绿玉扳指,它的坚硬程度堪比二品武者的肉身强度,即便是姑娘手中这件陨铁锻造的兵器也不能伤它分毫。” 张辰宏斜眼看向玉面少年问道: “那一定很贵的吧。” “不贵不贵,本店开业有优惠的,刚才收了您一万两还没找钱呢,加上这个开天石打磨而成的墨玉扳指,就不用找了,正好一万两。” “你骗人的吧,我父亲盔甲上镶嵌的就是用开天石打磨而成的墨翠金护心镜,我虽然不知道什么价格,但一两银子也太不正常了。” 用开天石做护心镜?这是什么样的家庭,自己家族的宝库里也才只有三副用开天石做的护心镜,当初自己来京城自立门户的时候,家族允许自己从宝库挑选三件宝物来做镇店之宝,自己本来就是选的护心镜,结果族内长老死活不批,没办法才选的墨玉扳指,如今三件宝贝已去其二,自己想死的心都有了,不过若是能通过这件事交好晋王其实也不亏,就看晋王是不是那种翻脸不认人的主了。 少女取出扳指亲自给张辰宏戴上后,似乎很满意自己的眼光,满意地点了点头说: “本姑娘的眼光就是好,这墨玉扳指与你的气质很般配。” 张辰宏转动着大拇指上的扳指,少女看着对自己选的礼物很满意的张辰宏,得意地昂起了小下巴。 张辰宏看着这个得意洋洋的小姑娘无奈地叹了口气道: “我说大小姐,时辰也不早了,咱们是不是应该去王府那边踩点了?” 第28章 踩点 京城 晋王府 少女双手交叉于胸前,怀中插着一柄精致短剑,嘴里叼着一根竹签。 张辰宏同样双手交叉于胸前,不同的是他怀中插着的是一根草把子,张辰宏左腿微微伸出,有节奏的颠了起来,头颅上扬四十五度,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做派,良久,少女问道: “你不是说不管什么身份只要在王府外逗留都会被王府的侍卫盘问吗?我都准备好怎么回答了,怎么一个侍卫也没看见。” 张辰宏心想,你这不是废话么,也不看看站在你身边的人是谁,老子就是这宅邸的主人,哪有家丁护院盘问自家主人的道理,但嘴上却说道: “可能是今日当值的侍卫偷懒躲在某个地方喝酒耍骰子吧。” “这王府的守卫也没你说得那般厉害,看来今日我们大事可成。” “您说的是!” 就在这时,一名相貌清秀,身穿绿色长裙的少女向张辰宏方向走了过来,此女不是别人,正是张辰宏的贴身小丫鬟秋芸。 秋芸来到二人面前后,偷偷地对着张辰宏眨了眨眼睛,然后强装严肃地说道: “你们二人在此作甚?王府重地不可逗留,还不快快离去。” “你是何人?”少女极为警惕地问道。 “我是这王府的婢女,刚刚从外面办完差事回来,见你们二人站在这里一动不动便过来询问一番。” 少女一听是王府的丫鬟立马换上一副讨好的笑容顺手从草把子上摘下一串冰糖胡楼,略带不舍地递到秋芸手上说道: “这位姐姐,我们兄妹二是在此卖糖葫芦的,你尝尝味道如何。” 秋芸将糖葫芦送入嘴中轻咬了一口说道: “好吃,请问一共多少铜钱?” 张辰宏本想说不要钱的结果少女抢着说道: “不多,两文钱一串儿。然后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张辰宏。” 秋芸扑哧一下笑出声来,然后立马收拾好表情严肃地说道: “这里是王府重地,是不允许摆摊的,你们赶紧走吧,稍后我们家王爷要去参加一个才子宴,若是让出门的侍卫们看见了,恐怕又是一顿盘查,以后切记不要去那些高门地方盘旋。” “是是,多谢姐姐善意提醒,这两文钱我们不要了。”说完便拉着张辰宏的手快速离去。 当走到没人的地方时,少女一巴掌拍向张辰宏的后脑说道: “你是不是傻?” “怎么了?” “咱们是去卖糖葫芦的,你刚才要是说不要钱,那我们岂不是暴露了?还好我机智。” “是是,您最机智了。” 本姑娘出手,就没有搞不定的事情,今晚晋王不在王府,守卫应该不会太过森严,今晚就是我们动手的最佳时机,不过本姑娘还没想好怎么混进王府,你有什么好主意?” “有啊,一共想到了三种。” “哪三种?” “第一种,光明正大地走进去。” 少女鄙夷地看了一眼张辰宏,张辰宏无所谓地继续说道: “第二种办法,调虎离山,不过咱们事先说好了的,是让我带你进王府。所以调虎的那个人绝对不能是我。” “第三种呢?” “自然只剩翻墙挖地道了。” 少女闻言,极为赞同地点了点头然后说: “言之有理,不过本姑娘已有妙计,走,先去吃饭,等夜幕降临,我带你去参观一下那重金打造的诗仙阁。” 在一间豪华的酒楼包间内,张辰宏看着正在大快朵颐的少女不由得好奇地问道: “根据这几个时辰的了解,姑娘应该是大家闺秀才对,怎么进食如此不雅?” “哎,你不懂,自从我记事的时候起,耳朵边就充斥着‘规矩’这俩字,像这样毫无规矩吃饭的机会,一根手指头都能数得过来,在家里,嬷嬷和父亲管教我也就算了,难道你还想教我规矩不成?” “自然不是,不过到现在为止我都不知道姑娘的芳名,这一口一个姑娘叫得挺不方便的,怎么说咱们也算朋友了,你还不肯告诉我你的芳名吗?” 少女一边啃着鸡腿一边含糊地说: “你不是也没有告诉我你的名字吗?等你帮我把晋王府诗仙阁里的诗词烧了我再告诉你。” “好,就算你不告诉我你的芳名,那你也得告诉我你的计划吧?” 啧~啊~! 少女咧着嘴、皱着眉,咽下一口酒水后,严肃地来到张辰宏面前说道: “要想成此事,我需要钱!” 张辰宏叹了口气,将今天上午从刘胖胖手中抢来的钱袋子放到了桌子上,少女双眼放光地接过后,拍拍张辰宏的肩膀说: “你先吃着,我去去就来。”说完便夺门而去。 张辰宏看着空无一人的房间不由得感到好笑,看着眼前酒杯,出于好奇地端起来闻了一下,闻着淡淡的酒香,张辰宏瞬间就爱上了这种味道。 前世自己还是个高中生,白酒几乎没碰过,逢年过节父亲喝的酒都有着一股浓厚的酒精味,非常刺鼻。而古代的酒水,据说因为技术工艺落后的原因,只是最普通的发酵酒,武松之所以能在景阳冈豪饮十八碗酒水那是因为宋朝的酒水度数和啤酒一样。 张辰宏将手中的酒水一饮而下后,并没有那种火辣的灼烧感,反而有一种细水长流般的柔顺,于是便一杯接一杯地喝了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少女回到酒楼,看到趴在桌子上不省人事的张辰宏一脸的黑线,喊来店小二。 店小二进屋一看,只见一男子醉倒在酒桌之上还流着口水。 少女对店小二说: “有办法把他弄醒吗?” 店小二上前查看了一下便说: “姑娘放心,这位公子醉得不深,先给他催吐,然后灌一碗醒酒汤,晾他的几个时辰就会醒来,到时候再来一碗醒酒汤和莲子羹,保证晚上又能生龙活虎。” 听到如此复杂的流程,少女说道: “你来!” “这……” 小二犹豫着说道: “姑娘,本店没有这项服务,说着有意无意地搓着双手。” 少女很快明白了店小二的意思,正准备给钱的时候才想到刚才已经把张辰宏给的钱花完了。 小二见少女在身上摸索了半天都没掏出一文钱来,原本弓着身子也挺直了腰板,然后摆弄着搭在肩膀上的抹布走出了房间,他要去找掌柜的了,因为看情况这俩人估计连饭钱都结不起,来了一对吃霸王餐的俊男少女。 不过小二心里很清楚,看他们的穿着,无非就是出门没带钱的公子小姐罢了,这种情况就要掌柜的跟他们沟通,然后再联系他们家里人。 第29章 无题 少女见小二头都不回地离开房间后,抬起脚丫子狠狠地踹了张辰宏几脚,只能按照店小二教的办法先是进行催吐。 可要如何进行催吐就成了摆在她面前的一道难题,总不至于对着他的肚子来几下吧,或者说……把自己的手塞进他嘴里然后……咦~想想都恶心,打死也不干。等等为什么非想要用我自己的手呢?随即露出一脸的坏笑。 少女小心翼翼地拿起张辰宏的左手正要塞进他的嘴中时,喝得烂醉如泥的张辰宏有了反应,只见张辰宏猛然甩开少女的手掌,晃晃悠悠地站起身来,嘴里嘟囔着: “为什么?为什么?心蕊,你知道么?我一直没有勇气去问你为什么。因为这样,我会觉得自己是一条舔狗,会很没面子的。可笑,可笑啊,我明明什么都没有,却偏偏还要去维护作为男人的最后一点尊严。” 少女虽然不知道何为舔狗,但却明白最后一句话什么意思。大抵是作为一名贵公子被心爱之人抛弃后不敢对外人说出来,怕有失身份。 正当少女乱想的时候,店小二与掌柜的推门而入,进门而来的掌柜的先是恭敬地行了一礼,正要说些什么的时候耍酒疯的张辰宏大声喊道: 相见时难别亦难, 东风无力百花残。 春蚕到死丝方尽, 蜡炬成灰泪始干。 刚刚听到这四句诗,没念过书的店小二当然不懂好与坏,但并不代表别人不懂啊,掌柜的随即快速翻开手中的账本,用手中的毛笔迅速地记录着,张辰宏可没管别人,继续背着李先生的诗。 晓镜但愁云鬓改, 夜吟应觉月光寒。 蓬山此去无多路, 青鸟殷勤为探看。 “好、好好好。” 掌柜的连声叫好,随即殷勤地上前搀扶着张辰宏问道: “公子大才啊,不知公子此诗何名?” “无题!” “无题?” 不起名字吗?醉酒生情,有感而发,率性而做,不需提名? “公子当真好性情啊,不知公子可是今年进京赶考的士子?” 张辰宏哪还有状态理会掌柜的,念完李先生的大作后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掌柜的用力晃动着张辰宏,一边晃一边说道: “公子你先别睡啊,这顿饭钱我给你免了,只求您高中之日能为小店留下点墨宝,不求您再写什么传世之作,只需要把您刚才所作之诗词亲手抄录一遍即可,公子?公子?” 然后对着身后的店小二急切地说道: “快快,快给我催吐,务必把这位公子弄醒!” 此时店小二真的很想吐槽两句,但掌柜的都给自己下令了,那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但一想到要将自己的手指头塞进别人嘴里催吐他也觉得很恶心啊,而且还没有钱拿,于是他便学着刚才少女的样子将张辰宏的左手塞进张辰宏的嘴中。” 此时不省人事长相俊美的张辰宏嘴里含着自己的手指头场面属实有些可爱,少女没忍住噗的一声笑了出来,随即来到掌柜的耳边嘀咕了两句。 掌柜的先是大惊,然后似乎是明白了什么,急忙制止住了店小二接下来的行动。 店小二对于掌柜的行为很是不解,但也没敢问为什么。 掌柜的面向少女问道: “敢问姑娘,您可是习武之人?” 少女点了点头说道: “是啊,你问这个干吗?” “哦,是这样的,既然姑娘是习武之人那就好办了,姑娘既然是习武之人,多少应该是能掌握一些气的流动,姑娘可将自己的气灌进你朋友的体内,引导你朋友体内气的流动来催化体内酒水,这样用不了几刻钟,姑娘的朋友便会醒来,姑娘居然不懂这个道理,难道是初入江湖?” 少女闻言,低下头颅,双手紧握,然后猛然抬头恶狠狠地盯着店小二,有的时候,想杀一个人的想法是掩盖不住的。 店小二被杀人的眼神盯的浑身难受,这个道理作为店小二他当然是懂的,但混迹客栈这么多年识人的眼光即便没有八成,六成还是有的。一看少女是个初入江湖的,就想多从少女的身上捞点钱,把少女当成肥羊宰一顿,但他真的没想到衣着华贵的少男少女身上却一文钱也没有,为了不穿帮只能下楼找掌柜的出面解决问题了。 少女不再理会店小二,冷哼一声说道: “还不快点把他抬上床!” “是是是。” 在店小二和掌柜的配合下,终于是把一滩烂泥的张辰宏抬上床榻,少女点了一下头后说道: “好了,这里不需要你们了,你们退下吧,今日的花销明日我会派人来付的。” 掌柜的正要说不需要的时候少女急忙抬手阻止道: “如果不想多生事端的话给你,你就收下!” 掌柜的也是聪明人,瞬间就明白了其中的厉害程度,连忙点头答应着,然后弓着腰退出了房间并顺手将房门关上,当房门正要彻底关闭的时候掌柜的停下了动作说道: ”姑娘,醒酒汤稍后就会送到。” 言尽不再有任何犹豫迅速地关门离去。 少女见房中无人后方才盘膝坐在床上给某人度气,引导着其体内真气的流转帮助张辰宏醒酒。 就在少女在给张辰宏度气的时候皇宫台星殿内,天运帝看着手中送来的情报,一个脑袋三个大,转身看向身边的赵盼盼,然后又不可置信地看了看手中的纸条方才问道: “赵盼盼,朕的老三何时有这等文采了?” 面对天运帝的灵魂发问,大太监赵宝只是面带笑容,并没有回答皇帝的提问,良久天运帝接着问道: “这心蕊又是何人,老三什么时候跟别的女子发生感情了?朕这个当父亲的怎么不知道?看样子还被人家给拒绝了。你听听这诗,“相见时难别亦难”,难道这女子出身卑微,老三没机会与他相见?不对啊,太祖说过不反对后世子孙迎娶民女,收入房中也只是他一句话的事怎么还见不到面呢?” “还有这一句,蓬山此去无多路,青鸟殷勤为探看。这女子难道是人间蒸发了不成,这天下虽大,难道有天子七卫找不到的人?” 赵宝依旧装死不说话。 天运帝见赵宝不搭理自己,顿时来了脾气说道: “去,给朕把这叫心蕊的女子找到,朕倒是要看看能让老三说得出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的女子究竟是何等人物。 …… 再给张辰宏度完气,灌下醒酒汤后没多久,张辰宏便悠悠转醒过来。 张辰宏只感觉有些头晕,当睁开眼睛看到眼前少女的时候,露出一脸的笑容说: “你回来了?” 但迎接他的却是少女的粉拳。 第30章 夜探王府 晋王府外 张辰宏打量着自己穿的夜行衣,又看着手里的面具说道: “姑娘,现在可以说自己的办法了吧。” 同样身穿夜行衣,头戴面具的少女说道: “你之前提到的方法就很好,我打算用调虎离山之计,不过略加改良。” 说罢,便打开自己带来的包裹,里面有四五根火把,只见少女用火石轻松点燃几根火把后,在张辰宏呆滞的目光注视下,少女将所有的火把一口气地扔进王府的东侧,然后得意地说: “过一会王府的人应该都去东边灭火,那么西边肯定出现空虚咱们就趁这个时候,翻墙进去。” 张辰宏捂着脸说: “您这哪是调虎离山啊,这叫声东击西!” 少女天真地问: “那你说西边的护卫会不会去东面帮忙呢?” 张辰宏张了张嘴,终是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索性不再说话,没过多久,王府的东面便起了大火。 张辰宏催促道: “快看,起火了,可以开始行动了。” 少女将手搭在张辰宏的肩膀上使劲一按,说道: “别急,让火再烧一会儿。” “还烧个屁啊,你扔的那几把小火苗,用不了多久就能被扑灭,再不进去就真的没机会了。” 于是乎,在几个跳跃后两人成功进到王府内,两人落地后就愣在了那里,没有了下一步的行动。 “姑娘,踩点的时候你可曾打听到过诗仙阁的具体方位?” “当时不是咱们两个一起踩的点吗?我有没有打听到,你心里没数?” “那接下来怎么办?” “这个简单,随便抓一个丫鬟家丁问一下便可。” “可是西边的丫鬟家丁不都让您给调走了吗?而且为了调走的更多,您还让火再烧一会。” ......... “那你说现在怎么办。” 张辰宏摆出一副老谋深算的表情说道: “遇事不要慌,你先找一个高一点的房子然后跳上去,根据我的推测,这诗仙阁是藏书楼,而藏书楼禁止明火的,所以整座王府这个时辰只有三个地方不点灯,第一个是诗仙阁,第二个是演武场,第三个是后花园,不过后花园应该会有零星的几处火光,所以你只需要找到两处漆黑一片的地方就行了。 ”那这两处漆黑的地方哪一处是诗仙阁?“ ”演武场肯定要比诗仙阁大,而且它主体建筑是一座楼阁,所以黑暗处较小的那个地方肯定就是诗仙阁了。“ ”聪明,不过本姑娘的轻功不太好,你去看,我在这等你。“ ......... 张辰宏只好假装跳上房顶发呆了大概一分钟后跳了下来,一落地,少女便急切地过来问道: “找到了吗?” “找到了!” “在哪?” “在东北角上。” “那快走啊。” “你把所有人都调到东边去了,现在咱们再去东北角附近,你猜咱们会遇到什么?” 那你有什么办法? “我能有什么办法,无非就是两条路。” “第一条,从这个方向往北走就是晋王的寝殿,绕过寝殿往东走便是诗仙阁,但别怪我没提醒你,晋王是亲王,他寝殿周围的侍卫可不是吃素的。” “所以我的建议是咱们选择第二条路。” “第二条路是什么?” “第二条路就是咱们去东边碰破运气,抓两个丫鬟、家丁或者太监什么的,换上他们的衣服,趁着火势正旺的时候提着水桶往北走直捣黄龙,往诗仙阁那边大摇大摆地走过去,这样应该不会被人发现。” 得到少女的点头认可后,两人鬼鬼祟祟地来到正东方向,然后张辰宏对着少女说道: “你先在这等着我,我去扒两件家丁服过来。” 不等少女说什么张辰宏消失在拐角处,不多时,张辰宏手拿两件家丁服出现。 少女看着手里的家丁服问: “为什么没给我找一件丫鬟的衣服?” “难道你想让我扒女人的衣物吗?” “哦,还算你有点良知,咱们走吧。” 就这样两人提着水桶大摇大摆地往诗仙阁的方向走去,中途遇上了不少手提水桶的太监丫鬟,但他们都选择性地忽略掉了张辰宏二人。 少女好奇地问: “这晋王府的家丁仆人怎么如此粗心大意?他们的王爷知道吗?” “这个谁知道呢,不要在意这些细节了,如果我没记错前方就是诗仙阁了。” 当两人顺利地进入诗仙阁后,少女从怀中掏出两个火折子,交给了张辰宏一个并下发任务 “东边的交给你,西边的我来,把这里挂起来的诗全部摘下来!” 于是乎,在一阵的忙碌过后,两人顺利碰头,只是当再次见面的时候少女却摘掉了面具,用布条遮住了鼻孔。 张辰宏好奇地问道: “你这是什么打扮?” “哦,我是害怕中七吸软筋香的毒。” “七吸软筋香?这里哪来的七吸软筋香?” “在这呢。” 说着少女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开封了的小瓶子然后说道: “五、六、七~倒!” 张辰宏应声倒地。 哈哈哈哈 少女得意地大笑出声,一边笑一边说 “这让人在保持清醒的状态下浑身麻木无力的感觉如何?” “姑娘,我诚心待你,你怎么如此害我?” “诚心待我?今日早晨在街边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是谁了,只是你笨没有认出我是谁罢了。” “后面还在跟本姑娘演戏,真以为本姑娘傻啊,这王府除了晋王还有第二个人能随意穿行的吗?你以为那名丫鬟给你抛媚眼使眼色本姑娘没见吗?” “我当然知道你是谁了!” “哦?你知道我是谁?” 你不就是我的妻子吗?” “你、你说什么呢,你是怎么想起我来的?我可以确信,今天早晨你见我的时候分明就是没有认出我来!” “我确实没有第一时间认出郡主来,但我手底下的人可以去查啊,当你还在给我传授江湖经验的时候,我的管家刘胖胖就把姑娘的真实身份来了,我还知道,就在昨天我出宫后不久,你父亲,也就是我的岳父大人就被宣进了宫,而你也从县主破格提升为安顺郡主。” 听到这,安顺郡主就更生气了,双眼微红,略带酸楚地说: “你是不是看我特傻,故意在耍我玩对不对?” 张辰宏一看这姑娘不经逗,于是也不演了做站起身来就想过去安慰 安顺郡主不可置信地看向张辰宏颤声地问: “你、你没中招?” 第31章 姐姐 “你、你没中招?” “哦,你说七吸软筋香啊,前不久我中了一种很厉害的毒,没死成,因祸得福,现在我是百毒不侵的体质。” 少女听后露出了苦笑的表情,这就是被人当猴耍的感觉吗? 张辰宏看着眼前少女表情的变化也不说话拉着他的小手来到诗仙阁的顶楼,踏出窗外来到房顶之上。 安顺郡主被眼前的场景惊住了,只见眼前近百名太监、家丁、丫鬟、侍卫正排列有序地站着,下方的刘胖胖看到自家王爷与安顺郡主出现率先跪倒在地说道: “见过王妃。” 随着刘胖胖的话音落下,所有人也行了跪拜礼,齐声道 “见过王妃。” 只是没人注意,在所有人跪下以后,刘管家身侧一位身穿蓝衣的太监正恶毒地看向刘庞,按理来说,管家负责王府一切事务,可是一但牵扯到王室成员的起居,那么就应该由他这个宫里派出的太监来做主,领头跪拜的人应该是自己,而不是眼前的肥猪。 安顺郡主脸颊瞬间绯红起来,低着头,死活不敢抬头看一眼下方人群,真真是羞死人了。 张辰宏见效果还不错大声地说: “王妃刚才对本王说,你们刚才的表现不错,这个月的月钱银子按两个月的发放,今晚参与救火的,明天去账房那里去领赏钱。” “谢王妃赏赐!” 下方的侍卫太监们一个个的喜笑颜开。 “好了,你们家王妃脸皮薄都下去吧。” 待人群都散去后,安顺郡主艰难地抬起头来问道: “你为什么这么做?” “因为老婆就是用来哄的啊,既然你喜欢玩,我就陪你玩喽。” “真的?” “真金白银的真,你不信?” “我信” 这回轮到张辰宏纳闷了,这就信了?不按套路出牌啊,于是好奇地问: “你为什么这么信我?” 安顺郡主倔强地说: “不告诉你。” “那你可以告诉我为什么要烧我写的那三十首诗吗?” “这个也不告诉你。” “那我给你讲个故事,你要是满意就告诉我好不好?” 安顺郡主想了想,对方不仅是个亲王,更是自己未来的丈夫,不好博人家的面子,于是便轻微地点了一下头。 张辰宏拉着安顺郡主的小手躺在诗仙阁的房顶上看着月亮开始了他的故事。 “话说在战国时期,有个叫周幽王君主,他遍寻天下美女,最终功夫不负有心人他终于找到了这全天下最美的美女,而这个美女什么都好,唯独一点不好。” “什么不好?” 安顺郡主好奇地问。 “这个叫褒姒的美女自始至终都不曾笑过,周幽王在尝试过无数种办法后,在一个大臣的建议下点燃了烽火台,各路诸侯一看烽火台燃起,于是乎连忙集结大军前去勤王,可兵临城下后,各路诸侯却没有发现敌军,于是便气急败坏的返回了封地,而站在城墙上的褒姒却被逗笑了,看到褒姒笑后,周幽王感觉一切都是值得的,于是乎,没过多久又让人点燃了烽火台。” 听到这安顺郡主坐直了身体,惊讶地问道: “这个周幽王是不是疯了,烽火台是能随便乱点的吗?” “可人家周幽王认为,为博美人一笑这样做很值啊。” “后来呢?” “后来啊,后来敌军真的来了,周幽王也点燃了烽火台,可没有一路诸侯前来救驾,于是乎周幽王成了亡国之君,而褒姒成了被后世唾骂的妖妃。” 安顺郡主一拳打在张辰宏的胸口生气道: “你想做亡国的周幽王,我还不想做那天下第一的美女褒姒呢!” “哈哈哈哈” 张辰宏放声大笑了一会后严肃地看向安顺郡主。 “莹莹,我可以这么叫你吗?” 聂莹莹时隔五年再次从这个那人嘴里出现的称呼,略微有些愣神然后害羞地说: “你以前又不是没有这么称呼过我,你想叫就叫吧。” 什么?自己以前这么叫过?前身的童年到底经历了什么,怎么这段记忆这么模糊? “莹莹,我之所以要导演这么一出就是要告诉你,虽然老婆是用来宠的但我会有所保留,以后不管我是一名亲王还是一名君王,我都会用心去爱你、疼你、宠你,但我的底线就是江山与社稷,今天我破例陪你好好地疯一次,但下不为例。” “说得好像我眼里只有情情爱爱一样。” “对对对,聂女侠眼里更多的是行侠仗义,成为一名传说中的女侠。那么女侠大人,现在可不可以告诉我为什么想来诗仙阁烧掉我写的这三十首诗了吧?” 聂莹莹重新躺下双手枕着头,似乎是陷入了回忆当中,良久,才缓缓开口: “我爹爹曾经是太祖皇帝的一个小侍卫,每天的工作就是给他老人家牵马坠镫,后来在太祖皇帝的栽培下,从一个不起眼的小兵到后来的平西大将军,做到了封王拜将。” “从小我们家教就严,我是爹爹的第五个孩子,娘亲生我的时候难产死了,而我的哥哥也被父亲带到西南的边关前去历练,整个王府就只剩我和姐姐两个人,虽是不愁吃喝,但难免被姨娘们区别对待,每次我们两个被同父异母的哥哥欺负了,你都会想尽一切办法哄我姐姐开心,并且教训我那两个哥哥,所以之前你说老婆是用来哄得我是真的相信。” “就这样,时间一天天地过去,我原本可以看着姐姐幸福的嫁给你,做那万人敬仰的晋王妃,可惜姐姐命薄,在临近婚期的时候突然恶疾去世了。” 说到这聂莹莹不动声色地擦拭着眼角的泪水在沉默了两个呼吸后继续说: “姐姐去世后,除了身边伺候的丫鬟,整个王府没有一个愿意和我说话的,当我被自己的两个哥哥欺负的时候,多想你会突然出现在我面前,就像保护姐姐那般保护我,替我教训那两个混蛋,可是你没有,直到爹爹辞官回家,我被指定为新的晋王妃那一刻我才只有十岁,只是没想到才五年没见你居然认不出我了。而我却记得你的后脖颈处的那一颗梅花痣。” 听到这张辰宏又把前身狠狠地骂了一遍。 “后来我在王府听说你出了一本书,于是兴高采烈地让丫鬟买来,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我不知道自己翻看了多少遍,我多希望能从这本诗集里看到一首,不哪怕有一句是你为我姐姐写的。” 说到此处,聂莹莹早已泪流满面 “可是我始终都没有替姐姐找到,直到昨天爹爹说让我准备一下,皇上要择吉日为我们完婚的时候,我终于忍不住了。我只想到这诗仙阁来把你写的那些破诗全部烧掉。” 骂前身n加一遍。 第32章 问候前身 突然,张辰宏发现聂莹莹正歪着脑袋看向自己似乎是在等自己解释什么。 张辰宏大脑飞速运转,必须编一个天衣无缝的谎话给圆过去啊,总不能承认自己是个渣男吧,再说了,渣的是前身,不是我! 过了良久,张辰宏重重地叹了口气说: “莹莹,是我对不起你,我身为龙子龙孙,年龄小的时候还可以任性,可是后来我被加封为亲王的那一刻起,我的命运已经不在自己的掌控当中,我必须去和自己的两个哥哥去争、去斗。或许是整天忙于钩心斗角的缘故忘记了你的存在,忽略了你的感受。” “我发誓,我绝对不是因为要拉拢平西王才对你姐姐好的,否则,你姐姐去世没两个月你就被指定为新的晋王妃,我不可能冷落你整整五年。” “我知道的,你不需要跟我解释什么,我只想问你一点,你对我好是因为我长得像姐姐吗?” “当然不是,我这个人,信命但绝不认命,你是你,你姐姐是你姐姐,不怕你生气,经过这几年的沉淀,我想我应该是走出失去你姐姐的阴影了,接下来的时间只属于你和我,至于为什么我写了那么多诗词却没有一首是关于你姐姐的,那是因为爱一个人、思念一个人的方式并不是整天挂在嘴边,让全天下人知道,而是深藏内心,忆往昔泪无言!” 聂莹莹喃喃地复述道 “忆往昔泪无言......难道不是似那鸿鹄单飞过,笑看鸳鸯成双对吗?” 张辰宏一脸黑线,问候前身n的n次方。 聂莹莹侧过身来,将自己的脸贴向张辰宏的肩膀哭了起来,他其实内心深处还有一个问题,就是刚刚某人醉酒时嘴里的心蕊到底是谁,能够让他做到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 为什么可以为别人写出这么美的诗句,姐姐却没有,难道真的就如他刚刚所说,思念是放在心里而不是说出来?可若不是真的思念,怎么能写出如此感情真挚的诗句? 张辰宏看聂莹莹颤抖的双肩一时之间竟不知道怎么安慰了,良久,聂莹莹平复好心情后问道: “你会像对姐姐一样对我好吗?” “会!” 张辰宏回复的既坚定又干脆,月光下的聂莹莹是那么的惹人怜惜,此时的他早已不是白天那可爱单纯的小侠女,而是可怜弱小惹人怜爱的泪美人。 他不知自己刚才所有的回答能否令眼前的少女满意,也不知几乎没有一句真话的解释能否换来少女的信任,但有一点自己可以确认,那就是这一世,定当爱她护她,绝不辜负! 聂莹莹收拾好心神后,笑着说: “还记得你答应我的三件事吗?” “当然记得。” “第一件事是带我去一个叫江湖的地方。第二件事是带我进晋王府,这两件事勉强算你做到了,现在我要你做第三件事。” “做什么?”张辰宏好奇地问道。 “陪我去给姐姐上一炷香吧。” “好,我答应你,明天就去。” “这个不急,等我们大婚的前一天再去吧。” “好,我都听你的。” 张辰宏对眼前的少女越来越有兴趣了,坦白局前的少女娇俏可爱,坦白后的少女成熟稳重,他甚至都有些怀疑聂莹莹有人格分裂症了。 不知过了多久,张辰宏打破沉默对着聂莹莹说道: “莹莹,我打算再送你一份特殊的礼物,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说来听听。” “我打算明天进宫向父皇请一道恩旨,将我们的婚期推迟一两年,我想利用这一两年的时间带你见识一下什么是真正的江湖,去游遍大燕的万里山河。” 少女痴痴呆呆地看向张辰宏说道: “你不去争那太子位了吗?整个京城都传遍了,明年陛下要带你们三位亲王去北伐,你真的想当那亡国的周幽王吗?” 张辰宏轻轻敲了一下聂莹莹的小脑袋说道: “后宫不得干政,其实我想陪你游历江湖的同时体察一下民情,作为一名上位者,绝对不能把自己锁在安全屋里,你看现在的京城一片繁华,可是在这繁华的背后又有多少的民间疾苦,如果连这些基本的民情都搞不明白,何谈治国。” 聂莹莹兴奋道: “太棒了,我早就想仗剑天涯行侠仗义了,我要用你送我的这把续缘斩尽世间的一切不公,帮你完成你心中所想的天下。” 张辰宏严肃地看向聂莹莹,双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说: “莹莹,答应我,你可以用你的双手行侠仗义,但我不希望你的双手沾染血水。” “为何?” “不管是仗势欺人,还是恶贯满盈,他们做的事朝廷会按照法律惩戒他们,我们绝对不能倚仗正义之名,行滥杀之实,实切记儒以文乱法,侠以武犯禁。” “哦,我懂了,以后不管碰到多么可恶的人把他们打倒后交给官府就行对吧。” 张辰宏笑着捏了捏诶聂莹莹的鼻子笑着说: “聪明,好了,不早了你再不回家,我估计平西王就要带兵来见我这便宜女婿了,你早点回家休息,我明天带你去东市玩,在那里你可以看见五湖四海的江湖人士和商人,甚至还会有南洋与西洋的商人。” “你明天难道不是要进宫请恩旨的吗?” “额......不耽误,不耽误!” “既如此...那就明天见!” 说到此处,聂莹莹停顿了下来因为她不知道自己究竟该如何称呼眼前这个男人。 “叫我靖哥哥就好。” 聂莹莹努力思考为什么叫靖哥哥,他的名字里也没有这个字啊。 “靖哥哥?难道不应该是宏哥哥吗? “对,以后就叫宏哥哥!” 聂莹莹小脸一红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诗仙阁。 就这样聂莹莹在刘胖胖和一众护卫的保护下离开晋王府返回平西王府,其实张辰宏明白,根本不用派护卫跟随,他可不相信以聂莹莹的实力能偷跑出王府,平西王一定派了高手在暗中保护聂莹莹,不过自己作为亲王和女婿该有的态度还是要有的。 第33章 五蠹(上) 晋王府 张辰宏闭着眼吃着丰盛的早餐,耳边响起刘胖胖的日常汇报。 “王爷,昨天您没在府上,楚王来了。” “他来干什么?” “据下面的人说是已经拟好参加江南薛家招婿的名单,都是一些年轻一辈的少年英雄,忠诚、武功、人品样样俱全,这是名单。” 说着刘胖胖便把一张纸条递给了张辰宏,张辰宏看着纸张上的字,分别记录着他们的姓名、年龄、修为和家世背景。 楚王还说了,希望王爷您选出一个重点支持对象。 张辰宏想都没想就将这张纸条扔掉。 刘胖胖好奇地问道: “王爷,您这是何意?” “让老四告诉他们五个,在这件事上,本王绝不偏袒任何人,想要哪方面的支持尽管开口,只要能入赘到薛家,本王先给他记一个头功。” “王爷,昨日您去的那家宝器楼小人查出来了,那个少年正是薛家的少家主薛继印最小的儿子薛兴宝,似乎是在家族竞争中最先被踢出局的,然后家族就给了他一点资源,让他到京城来自己谋条生路,几乎已经可以确定已经不可能有机会接触薛家与聚财楼的核心事情了。” 张辰宏斜眼看向刘胖胖 “你这么说难道是有什么想法?” 刘胖胖笑嘻嘻地说: “王爷,这种人是最好利用的了,待会儿我就把这条重要消息告诉洪先生他们,让他们好好商量商量。” 根据记忆,这个洪先生是张辰宏众多幕僚中,最会耍阴谋诡计的一个秀才,而这些所谓的幕僚,说白了就是一群狗头军师加公关团队,专门钻研如何算计老大、老二,如何给自己立人设的闲人。 简单地吃过早餐后,张辰宏急匆匆地往皇宫赶去,先把恩旨给请下来。 今日没有早朝,所以张辰宏进宫后直奔勤政殿,结果勤政殿当值的太监却说天运帝并没有来勤政殿批阅奏折,应该是在御书房,可张辰宏来到御书房的时候又被告知天运帝也不在此,既然不在御书房和勤政殿,那么也就只剩寝宫台星殿了。 台星殿内,天运皇帝正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兴奋地期待着什么,这时当值的小太监进来传话 “陛下,晋王殿下来了。” 天运帝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说道: “宣!” 张辰宏走进天运帝的寝宫后,只看见了两个人,一个是自己的便宜老爹,还有一个是并不怎么熟悉的大太监赵宝。 张辰宏按照礼制行过礼后,天运帝直接赐座,张辰宏哪有时间唠嗑啊,得赶紧速战速决,要是某人等急了说不定又要给自己的王府来一出调虎离山之计了。 张辰宏看向坐在首位的皇帝心里一阵纳闷,这皇帝老子是怎么了?这俩大大的黑眼圈,要是被御史看到还指不定要被教育成什么样呢,不过自己作为儿子,该关心的还是要关心。 “父皇,您这是怎么了?昨夜没休息好吗?是不是朝廷发生什么大事了,还望父皇注意龙体。” 天运帝对自己儿子的关心并没有太在意,而是略带调侃地说道: “老三,朕听下面的人来说昨夜王府失火了?你看把父皇急的,一整夜都没睡好。” 张辰宏暗自好笑,昨夜王府发生了什么事您会不知道?跟我这演戏呢,关键是您这演技也太差劲了吧,ak都比你的嘴角好压。 “回父皇,昨日儿臣原本是想去平西王府拜访一下平西王的,可是在去的路上就碰到了安顺郡主。于是乎就把她请到了王府喝了一杯茶水。” “喝了一杯茶水?难道不是冲冠一怒为红颜?上演了一场烽火戏诸侯的大戏?” 艹,果然什么都瞒不住这个死老头子,当时就俩人的情况下自己说了什么他都一清二楚,这暗中保护我的到底是什么实力,听觉不是一般的灵敏啊,那么我进宫干什么他应该清楚了。 “父皇,儿臣觉得安顺郡主还只是个孩子所以想要逗一逗她,没想到还惊动了父皇,儿臣有罪。” “老三,你可知道烽火戏诸侯的典故一旦传进老大老二的耳朵里,那么你所谓的逗一逗安顺郡主这件事,就是他们攻击你的最为致命的武器。” 张辰宏笑嘻嘻地说道: “父皇,这个典故是儿臣在翻阅一本古书的时候无意中看到的一则小故事,然后一通乱改瞎编出来的,这世上应该没有人知道。” “那你口中的侠以武犯禁,儒以文乱法是哪一本古籍中记载的?”皇帝的眼神突然变得无比严肃与犀利,紧紧盯着自己的这个儿子。 张辰宏被问住了,因为侠以武犯禁这五个字放在这个世界简直就是至理名言,如果自己还说是在古籍中找到的,估计这件事在没有找到这本书之前不会轻易结束,于是只好硬着头皮说: “父皇,这是儿臣入朝以来自己总结出来的,这天下自古至今就是游侠遍地走,他们仗着有比普通百姓更加强大的实力肆无忌惮地滥用武力,不知收敛,还美其名曰行侠仗义,儿臣认为这世界如果没有这些所谓的江湖大侠、游侠,我大燕的治安与稳定绝对会更上一层楼。” “那儒以文乱法呢?你可知你能与老大老二抗衡到今天,就是有着天下儒生在背后给你支持,你这一句话一但流出去,江湖和朝堂将不再有你的容身之地,朕想保你都难,你会成为全天下读书人和游侠眼里的眼中钉肉中刺。” 张辰宏听到后无奈一笑。 “父皇,在儿臣眼里不只有他们两类人,其实还有三类人。” “剩余的是哪三类人?” “一类是资本家,也就是所谓的贱商,不过儿臣说的贱商是指那种威胁到政权稳固的巨型商贾,典型代表就是江南薛家。第二类则是贪官污吏,官商勾结最为可恶。第三类便是汉奸,那些出卖朝廷核心机密,向外夷泄露农业、制造业、医学等配方的。要想天下稳定百姓安居乐业,游侠、儒生、巨商、贪官、汉奸必除之,儿臣私底下喜欢叫他们五蠹。” “好一个五蠹,宏儿,若是你能把这五蠹解决了,这千古一帝的称号就非你莫属了。” “听到千古一帝这四个字直接把张辰宏吓了一跳,急忙起身下跪说道: “儿臣不敢。” 皇帝哈哈一笑,并没有因为张辰宏的过激反应说些什么,只是让他起身坐下。 张辰宏屁股刚刚落下,皇帝的考核又跟上了 “老三,既然你总结得如此周密,恐怕私底下没少想过对付这五类人的办法吧。” 张辰宏略显尴尬地笑了笑说: “父皇,儿臣愚笨,办法想了很多但各有利弊,后来儿臣左思右想,终于想出了一个有效,但却极为困难的办法。” “什么办法?” “法。” 第34章 五蠹(下) 法!” 张辰宏抬起头,第一次用坚毅的眼神看向这个站在权力顶端的男人。 “法?”皇帝若有所思地轻声低喃。 “是的父皇,儿臣认为,如今中原虽然一统,但依旧不够稳定,想要除去我大燕的顽疾,以及保证后世的延续和稳定,必须用重法。” “宏儿,你是觉得我大燕的法律有问题吗?” “父皇,在江湖中流传着这么一句话,叫作‘江湖事江湖了’。在儿臣看来,这就是无稽之谈。持械斗殴,倚强凌弱在他们眼里成了铲奸除恶,行侠仗义。如果人人都去做那快意恩仇的江湖儿女,那还要朝廷的法律有何作用?江湖不是打打杀杀,更不是法外之地。” 坐在龙椅上的皇帝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然后继续问道: “既然如此,你应当多和刑部走动,为何你会这般拉拢儒生,这些读书人也在你的五蠹之内。” “儿臣认为,矫枉不可过正,如果过度依赖重法,激起民变只是早晚的事。其实历代王朝也是内法外儒,但他们的儒与法并没有做到制约与平衡。法律无法约束江湖侠客,更是有着‘刑不上大夫’的律法条文。儿臣认为天地之法执行不怠,法的建设正是为了安国定邦,人人都在法的约束下规范自我,同时要用儒家的典籍来教化这些愚民。只有让天下的百姓疲于埋头读书和弯腰劳作,让他们明白天地君亲师的伦理道德,然后在仁义礼智信的氛围中生活。百姓安,天下安!天下安,皇权安!” “宏儿,你所说的这些都太过于理想化。” “所以儿臣要分三步完成,儿臣认为天子七卫的规模还要扩大,甚至改组监察院。监察院不应当属于朝政管辖,监察院应该与天子七卫一样,只对皇帝一人负责。而且地方上也要设立监察院衙门,地方官员无权干预。而为了防止监察院自身内部腐化,天子七卫应当加倍监视,并且监察院触犯法律应当是其他官吏的双倍惩罚,更要做到子女连坐,三代内不准参加科举和从军。当然,他们的俸禄也是平常官员的双倍,甚至年底可以给他们发放养廉银,并且他们的官衔品级要比同级的高半品。” “至于那些大商人,朝廷可以允许他们经商,但社会地位必须在最底层,甚至不反对他们把生意做大做强,但一定要禁止四点。” “哪四点?”天运帝好奇地问道。 “第一,他们的某一项生意可以做大,但不能垄断,也就是所谓的一家独大。” “第二,禁止兼并百姓土地,商人不得私自屯田,商贾从商,农者耕作,这是红线。” “第三,子女不可入仕,更不能迎娶或者下嫁官宦之家,禁止参与一切朝政。” “第四,不可与军队有半点牵扯,军队所需物资都由皇室成员采办供应。” “你是在暗指江南的薛家吗?天运帝刻意地忽略了监察院改革的问题,而是把话题指向了江南薛家与薛家背后的聚财楼吗?” “父皇,实不相瞒,在儿臣眼里,他们的银票与汇票压制朝廷发行的宝钞和票号的时候,儿臣已经给他们的九族判了死刑。” 皇帝两眼放红光,呵斥道: “胡闹,你难道不知道你爷爷打天下的时候,聚财楼与薛家几乎是倾家荡产地往军队里送银子,你如今居然想诛人家的九族?” “父皇,您就别考验儿臣了,如果儿臣没猜错的话,爷爷当年就想杀光薛家的人,奈何被道义所裹挟,而父皇之所以迟迟没有动手,就是因为北荒还没有根除。等父皇灭了北荒,恐怕第一个倒霉的并不是镇北王,而是这薛家。” 听了这话天运帝不怒反笑,笑了一阵之后满意地点了点头。 “宏儿,你的想法是好的,但总归要知道,饭要一口一口地吃,路要一步一步地走。” “儿臣知道,步子迈得太大容易扯到蛋。” “那你眼里的五蠹你打算先从哪一只虫子开始下手?” “儿臣想从江湖和官吏这两只虫子开始。” “这就是你要推迟一年大婚,陪安顺郡主游走江湖的原因?” “是的父皇,儿臣认为地方官员面对江湖游侠的快意恩仇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们甚至是默认江湖事江湖了这个不成文的规定,这一点必须要纠正。” “这些地方官吏也是有难处的,首先地方官员没有充足的实力来震慑当地的江湖势力,而且‘江湖事,江湖了’是先皇定的规矩。不过你既然想对江湖势力出手,可有什么计划?” “父皇应该知道最近一段时间有一个新的势力正在快速崛起。” “你是说义疏堂?” “正是他们,他们以正义为化身,说什么所杀之人都是有罪之人,朝廷不杀的人他们来杀。儿臣对此的看法就是他们才是最该杀的人,一个人或者一个势力触犯了朝廷的法律,就应该由朝廷来依法处理,而不是让他们滥用私刑。不过他们的杀伐决断是儿臣应该学习的,犯了法,就应当受到法律的惩处。” “儿臣希望在陪安顺郡主行走江湖之时,父皇能给儿臣一些特权。” “什么特权?” “先斩后奏!” “你可真敢要,先斩后奏你可以杀一批,但是一批一批地杀下去,你就不怕在江湖上寸步难行?” “儿臣不需要这些江湖人士的拥戴,百姓们的安居乐业才是身为皇室宗亲该考虑的。儿臣始终认为,宁可背一时之骂名,也要让子孙后代们安享盛世之繁华。父皇在一众朝臣们的反对声中发动了四次北伐,甚至是接下来的第五次。朝中大臣们心存不满,百姓们更是怨声载道。可他们哪里知道,父皇之所以要灭北荒,并非为了一统大陆的虚名,而是在为后世之君打下一个没有外患的天下。宁可背一世穷兵黩武之骂名,也要让子孙万代享福。” “有你这句话,父皇就知足了。你想去江湖看看就去吧,不过近期朝廷事多,等你主持完万国朝贡之后再走不迟。” “儿臣也是这么想的。”说着,张辰宏从怀中掏出一份奏折,恭恭敬敬地呈送到龙案上。 “这是什么意思?” “这是儿臣对万国来朝的一些构想,专门给父皇写的折子。父皇有时间了再看,您要是同意就批个红,不同意的话,儿臣也只能按照老规矩办事了。” “难道不是朕现在就看,有什么疑问现场问你吗?” “父皇,这件事不急。等各国使团进京后执行也不晚,只是现在时辰不早了。儿臣再不走,估计安顺郡主就要发飙了。” 皇帝笑骂道:“你还真有当周幽王的潜质。”然后挥挥手说道:“滚吧。” 当张辰宏快马加鞭离开皇宫后,台星殿内,皇帝从龙椅上站起身来,深深地舒了一个懒腰,说:“赵盼盼,你先退下吧,朕要歇息了。” 赵盼盼呵呵一笑,说: “陛下,看来您是彻底下定决心了。自从昨晚您收到晋王殿下那段‘侠以武犯禁,儒以文乱法’后,就激动得一晚没睡觉。” “是啊,朕是彻底放心了。朕原本想着老三做个守城之君,无为而治,不成想他居然是个要干大事的人,虽说有些想法太过激进,不符合朕求稳的想法,但只要有你和平西王在,外加天子七卫,即便老三做得再如何激进,这天也塌不下来。后世的百姓有福了。” “那也是托了陛下您的福。” “你呀,就别在这恭维朕了。赵盼盼,你再去挑选几个二品,一定要确保宏儿的人身安全。” “是。” 第35章 东市 张辰宏离开皇宫后,便催促刘胖胖快马加鞭地往东市赶,这次在皇宫耽误的时间属实有些长了,不过皇帝肯点头让自己四处转转这还是个很大的收获,不仅能在聂莹莹那边刷一波好感,更是能早些离开京城这个是非之地。 不过就是不知道支持自己的那些大臣们会怎么想,反正最后皇帝要从六个王爷人群中选一个来监国的这件事本身就有很大的漏洞,是个极为不靠谱的事件,就让那些不安分的人去凑热闹吧,估计老四肯定是没戏了,至于老六,眼里只有钱,皇帝是不会让他监国的,这场关于监国闹剧,不理会、不参与,做好本职就是上上策! 张辰宏虽然没有什么大的见识,但好歹自己是个穿越过来的文科生,他还从来没有听说过让一个不是太子人选的人来监国,这摆明了有问题,如果说那些在朝堂上摸爬滚打二三十年的老狐狸们没看出问题来,打死他都不信。可既然看出了问题所在,自己的那六个弟弟却依旧铆足了劲去抢那根本无法触碰到的东西,而老大和老二也没有去阻止那群蠢货,恐怕也是抱着考察的态度来看这场闹剧。 当张辰宏思绪乱飞的时候马车已经来到了东市,不知是因为东市太过繁忙的原因还是自己的马车太过宽的原因根本就是寸步难行,于是便下了马车,让马夫先行回府,而自己则是优哉游哉的行走在京城的cbd。 这京城最为繁华的一条街道用一个词来形容那就是群魔乱舞,各种长相的人群贩卖着各种花里胡哨的东西,还有杂耍唱皮影的,张辰宏虽然贵为亲王,但这种地方怎么可能是自己应当来的,也只不过是听过传闻罢了,如同那初进大观园的刘姥姥一样,没见过世面。 张辰宏来到一个胡人面前好奇地打量着他摊位上的异域器物,顺手拿起一把银月弯刀,好奇地打量着,然后又拿起一把长刀让这两柄武器互相碰撞,甚至还摩擦出了火花。 胡人商贩不耐烦地说: “这位公子,您到底买不买啊,来了也不问价,拿起来就耍,不知道这样对兵器会有所损坏吗?您这样还让我怎么卖。” 张辰宏一听,确实是自己理亏,尴尬的将两把兵器放下后,赔笑道: “不好意思,只是很好奇如此做工精良的兵器怎么摆在地毯上贩卖,我一路走过来像你这种售卖兵器的摊铺没有二十家也有十家了,难道你们就没有想过有一天联合起来,租一间商铺,一起售卖。这样虽然会对自己造成点心理压力,但据统计,同一件物品,如果商家们集中在一处售卖,销量一般会比分散开来卖得更好。” 胡人商贩如同看傻子一般看向张辰宏,用蹩脚的中原话说道: “公子的想法我们难道不懂吗,但我们都不是本地商贾,大多数都是没有固定居点的走私商贩,我们来回穿梭于京城、西域、大荒、蒙鞑、西洋之间,如果我们租一间店铺,是按照年来租还是按照月组?如今虽是天下大定,可草寇山贼到处都是,有的老百姓拿起刀剑来就敢自称一声好汉,可你又怎么知道他们是土匪呢还是游侠?所以像我们这种没有势力的小商小贩一般都不会带太多的货物出远门,你说联合起来租一间店铺,一点都不划算,谁知道什么时候就能把手中的货物卖出去。” “既然租店铺不划算那你们的地摊也可以集中在一起摆啊,我刚才一路走过来,先是一家卖字画的,然后是一家卖香粉的,卖香粉的隔壁又是一家卖兵器的,你们可以私底下商量一下专门给卖水粉的画出一片区域,给卖兵器的画出一片区域。” “你以为这件事我们没有想过吗,就为了这件事没少打架,卖兵器的一般都有武功傍身,所以我们一般能抢到好的地段。但其他商贩怎么会服气,他们甚至会放下手中的商品联合起来找我们的麻烦。” “朝廷呢?这种事朝廷不管吗?为了公平起见朝廷可以划分区域根据不同的区域收不同的摊位费。” “那也不行。” “为何?” “公子,这同一种类的商品也有好坏贵贱之分,如果一个好的地段被定为售卖兵器的区域,那么这个区域的摊位费会更高一些,而那些卖普通兵器的商贩们来说,他的利润会大幅度下降,甚至不愿意在这个地段售卖自己的东西,尤其是那些贩卖珠宝首饰的,利润差距最为明显。” “这个还不简单,给商品定位就好了,在东市设立三大区域,高端、中端和低端,再把这三个大区域划分为各种小区域,像那种卖低价兵器的让它们去低端区域,然后在低端区域内设置低端香粉首饰区、专卖兵器区域。至于那些搞杂技的、卖吃食的,也单独给他们划分出一片区域,能不能挣到钱就看他们八仙过海各显神通了。” 胡人商贩虽然不知道何为八仙但各显神通,但他还是能明白眼前少年想表达什么意思的,不过最后还是叹了一口气说道: “公子的想法甚妙,可惜朝廷的那些官员们不懂,他们只知道收地摊费,派几个巡逻的衙役们维护一下治安,然后就什么也不管了。” 张辰宏自信一笑,让刘胖胖掏出一粒碎银交给商贩后笑道: “会有这么一天的,到时候我找你买兵器,记得给我打折就行。” 离开摊铺后张辰宏将刘胖胖叫到自己身边说道: “刘胖胖,安排个时间,让户部尚书储名章来见我。” 刘胖胖尴尬地笑了笑说: “王爷,您真的打算整改这个东市吗?” 张辰宏停下脚步好奇地问: “刚才你也听到了,本王的办法难道不好吗,这种利国利民的事情为什么不去做?” “那个...王爷啊,要想按照您的想法来整改,没有顺天府、五城兵马司的点头和配合根本不可能完成,五城兵马司还好说,那是自己人,而顺天府的府兵名义上是归顺天府尹节制,但顺天府的兵马调动都在辽王手中,而顺天府尹又是宁王的人,如果按照您说的整改,即便能增加很多税收,可收上来的税是上缴户部,与顺天府没关系,所以...” 听到这,张辰宏内心大骂一声娘希匹,没那俩货点头东市的整改重组还真办不成,但如果想要那俩点头,自己要是不割一块肉出去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张辰宏无奈地叹了口气,有的时候并不是没有好政策,而是有了政策却存不能顺利执行,没有这个衙门盖章,那个部门审核签字,根本无法落实。而想要这些人签字盖章,你要不送点土特产,这辈子都别想拿到批文,看来自己得想办法说服一下自己的两个好哥哥了,为了这大燕的商业繁荣自己可真是操碎了心呐。 第36章 亲姐姐 “王爷~” 低头沉思的张辰宏被一声惨叫吸引,转头望去竟是昨日那宝器楼的老板玉面年少年薛兴宝! 薛兴宝看到张辰宏的那一瞬间,仿佛看见了救世主一般飞奔而来,然后干脆利落的一个滑铲,跪在张辰宏的脚下抱住张辰宏的大腿死都不放开。 张辰宏被眼前这一幕属实给恶心到了,然后使劲地抬腿,可张辰宏发现不管自己多努力始终无法将左腿从薛兴宝的怀中抽离,跟随而来的侍卫一看,立马感觉到表现的机会来了,纷纷上前拉扯。 只是侍卫们拉得越狠,薛兴宝抱的就越紧甚至都是用上了内力在抱张辰宏大腿。 就在这时,一个个头偏矮的侍卫,眼睛一转,二话不说,极为干脆的抽出腰间挎刀,其他侍卫见状,纷纷闪开露出薛兴宝的臂膀,并将薛兴宝的整个身体按压在地。 薛兴宝见状,眼泪鼻涕也不流了,紧闭双眼大喊道: “我松手,我这就松手,王爷饶命啊!” 张辰宏听到薛兴宝愿意松手,于是就挥了挥衣袖,侍卫们也松开了被按压在地的薛兴宝,而抽刀的侍卫见状,也把兵器入鞘,恭恭敬敬地站回自家王爷的身后。 薛兴宝恢复自由后也松开了抱紧大腿的双手,站起身来开始整理凌乱的衣衫。而刘胖胖更绝,直接跪倒在地,给张辰宏整理着有些褶皱的裤腿擦拭着被灰尘弄脏的云履。 张辰宏没有理会献殷勤的刘胖胖而是看向薛兴宝说道: “本王跟你很熟吗?本王与你只有一面之缘,连你叫什么都不知道,你如今这般无礼,信不信本王将你拿了下狱。” “面对张辰宏的一连串质问,薛兴宝内心一阵腹诽,熟不熟你还不清楚?也不看看你左手拇指上的扳指是哪来的,昨天刚在我店里敲诈了我一笔,今天就翻脸不认人了?” 薛兴宝满脸堆笑地说道: “是是是,小人昨日与王爷不打不相识,昨日实属小人不开眼,小人姓薛名叫薛兴宝,家住杭州,排行老六,江南商汇的会长薛继印正是家父。” “哦?”张辰宏表现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然后继续说道: “我知道,薛继印嘛,大燕首富,杭州商会的会长、聚财楼的阁主,有钱人。我大燕为民请命,驱除鞑虏的时候,你爷爷可是没少出力,咱们也算是世交。” “不敢不敢,小人命贱,怎么能与天家是世交呢?您这是折煞小人了。” “你就别在这跟我装了,谁不知道你们江南薛家传承百年之久,都说富不过三代,你们薛家何止是三代,别人是一代人一代人的传承,你们薛家是一个朝代一个朝代的传承,说不定几百年后你们薛家又要为下一个朝代卖命呢。” 听到这,薛兴宝的魂都飞了,刚整理完衣衫的他又是跪在地上不要命地磕着头。 张辰宏也不打算继续吓他,稍微改变了一下语气问道: “我听说再过两个月你的姐姐,也就是江南第一美女就要招婿了,这是真的假的?” “回王爷,是真的,我这次进京除了自己闯一番事业外,就是为我姐姐物色合适的夫婿。” “那你可物色到合适的人选了?” “自然是有的,那就是王爷您啊!” “别,千万别,你们家都说了是招婿,招上门女婿呢,你想让本王入赘到你们薛家?” “哪能啊,王爷,你要是看得起我们薛家,我现在就写信回杭州,让我姐姐进京来给您当个暖床丫鬟。” “听说你姐姐长得极美,号称江南第一美人,仔细说说,能有多美。” “不怕王爷您笑话,我姐姐的美,美不可言,要不是看在她是我血亲的份上,我都想入赘了。” 张辰宏听到这,嘴角忍不住地瞅了瞅,说道: “她是你的亲姐姐?” “同父同母的亲姐姐。” “既如此,想必你肯定非常熟悉,有时间把你姐姐的事情总结一下,然后列出一个单子送到王府上来。” 薛兴宝听到后,邪魅地嘿嘿笑了几声说: “小人明白,王爷放心,今晚回府后我就将姐姐的生辰八字、穿衣喜好、喜欢吃什么,什么样的诗词字画,以及儿时所有的丑事、隐私和秘密。还有和她交好的世家子弟、闺中好友等事无巨细的写下来,明日定当呈俸在您的面前!” 张辰宏听后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一把将跪在地上的薛兴宝给扶了起来用手拍打着薛兴宝身上的灰尘说道: “以后见了本王别动不动的就下跪,本王没那么多规矩。” 薛兴宝受宠若惊地后退两步,弯腰说道: “不可,王爷,尊卑有序,这是作为臣民理当遵守的礼法规矩。” 张辰宏不理会薛兴宝,看向一旁的刘胖胖开口说道: “我说的不止是他,还有你刘胖胖,你要是再这样讨好本王,本王一脚就把你踢出王府,你好歹也是亲王府的大管家,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跪着给本王整理衣衫,成何体统!” 刘胖胖听到后嘿嘿一笑,并没有答话。 最后张辰宏看向自己身边的侍卫,然后目光留在刚才正准备抽刀砍薛兴宝的侍卫说道: “你叫什么?” 侍卫小心地回答说: “回王爷,小人叫杨君豪,是唐国公的表侄,曾随唐国公参加过一次北伐,后来晋王府招选侍卫的时候是唐国公举荐小人进府的。” “你刚刚表现不错,本王很满意,从今天开始你升为小队长,回到王府后,自己挑人,以后就跟在本王那个身边伺候着吧。” 杨君豪愣了两秒后,单膝跪地,恭声道: “谢王爷栽培,小人定当竭尽全力,为王爷鞍前马后,誓死效忠!” 这简直就是一步登天啊,直接把身边其他侍卫给羡慕坏了,能跟在王爷身边全靠轮值,这下好了,小杨子成钦点的侍卫小队长了,以后若是晋王登基,这个小队长若是混不上个将军,那就找块豆腐撞死算了。 就在这时,只听一个叫喊声说道: “小姐小姐,找到了,宝器楼的老板在这呢,他好像正给一个人下跪呢。” 张辰宏看向薛兴宝眼神透露着好奇,意思是你还不解释一下? 薛兴宝一阵苦笑说道: “王爷,这都是因为您啊,昨日您说以您的名义请那些达官贵人家的公子小姐到小人的宝器楼鉴宝,结果一大清早的一群千金小姐就把小人的宝器楼围得水泄不通,非要吵着见您。” “然后你就把他们给本王引到这里了?” “小人哪里知道王爷您在东市啊,小人只觉得这里人多,容易把那些小姐和下人们甩掉,所以就过来了,没想到一进东市就看见您了,您说巧不巧吧。” “你怎么不早说?” “您也没给我张嘴的机会啊。” 就在这时,一个个轿子被抬了过来,不用想轿子里面坐的都是什么人,张辰宏拔腿就跑,可有人跑得比他都快,薛兴宝早就跑出两三米远了,气的张辰宏随手抄起一小块石头砸向前方的薛兴宝,薛兴宝没想到自己会被暗算,一个不留神就被打趴在地,张辰宏跑到他面前,急匆匆地说道: “本王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把他们给本王挡住!” 说完不再停留,起身就跑,后面跟着一堆的侍卫,本来就热闹非凡的东市瞬间就更加热闹了。 张辰宏不惜力气地猛跑,只见前方有个身穿白色衣服的少年正牵着一匹马看向自己这个方向。 张辰宏大声叫啊: “闪开,快闪开!” 白衣少年一时没反应过来,当回过神来的时候张辰宏已经狠狠地撞进他的怀中。 第37章 紫霞 张辰宏身体由于惯性的原因不受控制的撞进白衣少年的怀中后,方才停了下来,在稳定好身形后,便听到一声悦耳的兄台声传入耳中。 顺着声音抬眼望去,眼前的少年郎金冠束发,瀑布青丝,两鬓搭在金线描边的白衣之上,少年俊美异常,剑眉凤目,皮肤白皙,尽显雍容华贵之相,他手拿黑色马鞭身后站有一匹黑色骏马,整个人可以用英姿飒爽来形容,好一个鲜衣怒马少年郎! 张辰宏有些后悔了,虽然自己的形象已经很棒了,能跟自己媲美的也就宝器楼的那个闷骚少年,但他们二人与眼前的少年郎比起来还是有些差距的。这贼老天,为何不让自己穿越到他的身上? 金冠束发白衣少年郎见眼前之人正傻呆呆的盯着自己,他也开始打量起了眼前的少年,眼前的少年身高七尺有余,华服束身,双眉浓长,双目明亮尽显睿智之相,肤色白嫩,如若不是男儿身,正可谓是一白玉美人儿,左手拇指带有一墨色扳指,腰间虽然没有香囊点缀但却挂有一组用珍珠串联而成的珩玉,除此之外,再无任何装饰。或许因为刚才狂奔的原因,衣着有些凌乱,致使原本如那羊脂白玉一般浑然天成的气质出现了些许偏差,想不到这大燕竟有如此风华绝代的少年郎。 就这样两人互相对视了几息的时间,终是白衣少年郎反应过来,双手抬起行了一个见面礼后朗声地说道: “兄台为何如此慌乱?莫非是遇见了什么仇家追杀?” 张辰宏也收敛了心神无奈地说: “说来公子可能不信,我是被一群莺莺燕燕的千金小姐追杀。” 白衣少年郎又重新打量了几眼张辰宏,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笑道: “以兄台之相貌,这话我信!如公子这般的少年郎,哪家小姐不爱?” “兄台莫要取笑于我,若是他们看到兄台你的模样,想必我也就解脱了。” 白衣少年郎听到张辰宏的夸赞只是微微一笑竟然没有谦虚的客套两句话。看来这位少年对自己的形象还是很有自信的,至少不虚伪就是。 张辰宏见对面的白衣少年郎面对自己的夸赞没有什么反应,为了不冷场就问道: “不知兄台贵姓?哪里人氏?” 白衣少年郎则是反问道: “兄台没有自我介绍,反而问起我的姓名,是不是高贵的时间太久,连最基本的自报家门的礼节都都忘了?” 张辰宏尴尬一笑,确实,都是自己问别人姓甚名谁,可没有人敢问自己的姓名,于是便说道: “在下姓张,名辰宏,京城人士。” “哦?”白衣少年郎先是一惊,然后说道: “失敬失敬,原来是晋王殿下。” 张辰宏好奇地问: “兄台认识本王?” “诗仙集的第一页,作者连自己的生辰八字都写上了,我岂能不知这张辰宏是谁!” 听到这刘胖胖大声喝道: “大胆,既然知道我家公子的身份,还不赶紧跪下行礼。” 张辰宏还没来得及阻止刘胖胖,只见白衣少年郎依旧是风轻云淡的一笑。 “我又不是你们大燕的臣民,为何行下跪之礼?我乃是大荒的子民,今日只是来这大燕的京城卖马而已,虽只是一介商人,但依旧没有给你们大燕皇族跪下的道理。” 张辰宏一脚踢在刘胖胖的屁股上喝道: “滚滚滚!” 刘胖胖不带犹豫地直接跑到侍卫的最后面,试图用侍卫们的身体挡住自己肥胖的身躯。 张辰宏看到这搞笑的一幕,嗤地一笑,转过身来对白衣少年郎说道: “兄台见笑了,他也是在尽自己的本职工作,还望莫怪。” 白衣少年郎叹了口气说: “王爷就是平时太宠这些奴才们了,就是因为如此,他们才会这般仗势欺人。” 张辰宏不置可否地说: “兄台家的家奴想来不会比我的管家强到哪里去。” “至少我会教他们怎么做奴才。”说着扬了扬手中的马鞭。 “兄台还没自报家门呢。” “我来自大荒,并非商贾,家父是草原上的穆哈亲王,叫我帖帖月烈就好。” “不好不好。”张辰宏连忙摇头说: “兄台既然在我大燕这边,那就要入乡随俗,还是取一个中原人的姓名比较好。” “我刚来大燕没几天,对你们的文化也不太了解,传闻王爷时常以读书人自居,不如王爷给我取一个吧。” 张辰宏看向眼前的帖帖月烈说道: “我观月烈兄台虽然身穿名贵丝绸,但其颜色却以白为主,略显朴素,但这却并不能掩盖你自身所散发出的高贵气质,历代的中原王朝,都以紫微星为尊,紫微星是尊贵和身份的代表,除了皇帝无人能承载得住紫微星的气运,因此皇帝微服出访便有了紫气东来,霞光万道的说法,那么就叫紫霞如何? 这其实是张辰宏的一点恶趣味,因为眼前的公子哥实在太俊美了,如果是一名女子,恐怕也就大话西游里的朱茵这种级别的女子能和他pk一下了。更主要的是想恶心一下这个人,若是北荒的皇帝知道穆哈亲王的儿子用紫霞这种敏感的名字,不说砍头,口头训斥在所难免。 “紫霞?” “对,紫是尊贵,霞是光彩夺目。就是尊贵而又美丽多彩的光。” “为何有种女子姓名的味道?” “咳咳,月烈兄的本名也有一种草原女侠的味道啊,所以不要在意这些细节了,你就说喜不喜欢吧。” 帖帖月烈轻轻点头,表示还算满意,然后说道: ”既然已经相识,就不要叫什么兄台公子了,你我虽然都是皇室成员,但却是在这市井之处相识,就不要再如此生分的相互称呼了,你觉得如何?张兄?” “那就依紫兄弟所言,我听紫兄之前所言,是要卖马?” “是啊,墨龙是我从小养到大的一匹神驹,墨龙虽不是纯种的汗血宝马,但它依旧能够做到日行千里。” “紫兄出身皇室,应该不缺这黄白之物,为何要将自己亲手养到大的宝马卖掉?” “哈哈哈,张兄这就孤陋寡闻了,我们大荒的儿女虽视马匹为兄为妹,但也就那样。我亲手养大的小马驹,没有百匹也有数十匹了,论起感情也就那样,而且我也并不是太喜欢墨龙。” “哦?” 听到这,张辰宏仔细打量起了紫霞身后黝黑如墨的马匹,这匹马高大威猛,膘肥体壮,鬃毛柔顺似水,四肢强壮有力,实在看不出有什么不讨喜的地方。 紫霞笑道: “张兄就别看了,这墨龙你是挑不出任何外在缺点的。” “那内在的缺点是什么?” “缺点就是墨龙乃是神驹,灵性十足,内心高傲得很,就连我都无法将其驯服,别看他现在是挺乖的,只要有人骑上去,立马就能发飙。” 听到这,张辰宏就更好奇了,走向前去,近距离的观察墨龙,而这匹叫墨龙的马自始至终就没正眼看向自己,这时紫霞的声音响起: “张兄,要不你上去试试?说不定你们有缘呢!” 张辰宏看着这个比自己还要高出一头的骏马心里已经开始打退堂鼓了,自己哪里会骑马啊,王府里倒是有骏马,可那都是被下人们驯服过了的,一个比一个乖顺,毫无野性可言,跟眼前的这匹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 紫霞笑着说: “怎么张兄,不敢吗?虽然我不曾真正驯服过墨龙,但在墨龙发飙的情况下保张兄无恙还是没问题的。 张辰宏尴尬地笑了笑说: “不怕紫兄你笑话,虽然我也有着提剑纵马闯天下的豪情,可至今我还不会骑马……” 第38章 骑马 “不会...骑马?” 紫霞听后哈哈大笑,内心却在想,这堂堂大燕的亲王殿下居然不会骑马,这大燕的气数恐怕也长不到哪里去了。 他唯一有过接触的就是大燕的大皇子辽王,自己在战场上曾与他有过几次较量,互有胜负,辽王勇猛无比治军严厉,更加难得的是智计百出,可以说是个天生的帅才,不过月烈也明白,这大殿下聪明归聪明,但却没有政治头脑,否则也不会被自己的两个弟弟制约,原本以为大燕的皇室人才辈出,如今看来是自己多虑了。 看着眼前的少年郎,不知为何帖帖月烈特别想看这个自称诗仙的男人出丑是什么样子的,于是便开口说: “张兄,我自小便是在马背上长大的,不如由我来教你骑马如何?” “这……这不太好吧,再怎么说你也是大荒的世子,如果你教敌国亲王骑马的事情传入到大荒,恐怕对你不利啊。” “无妨,我可不是世子,我父亲虽然是亲王,但我却不是嫡长子,所以你的担忧都是多虑了,不过你的善意我还是很感激的。” 说罢便将手中的马鞭递到了张辰宏的手中,然后又将墨龙牵了过来。 张辰宏有种被刀架在脖子上的感觉,如果自己不试一下,将来传出去了还不得被自己的两个哥哥给笑话死,这里头的文章可多了去了。 比如堂堂的亲王居然当着北荒的王室成员怂如老狗之类的话题,这对自己的形象可是致命打击。 于是张辰宏硬着头皮接过帖帖月烈递过来的缰绳,深呼吸后,一个跳跃便跨到墨龙的背上。 还没等自己反应过来了,墨龙便已经条件反射般的前腿用力一蹬,整个身体便站立起来,发出马匹专属的嘶鸣声,只是这墨龙不同。其声如钟,声线极其细腻,王府的众侍卫见状立马围了上来,尤其是原本躲在最后面的刘胖胖,此时已经冲到了最前方,但众人一拥而上反而是帮了倒忙,墨龙见一群带刀的人群向自己围了过来,反应愈加激烈,前腿落地的瞬间在惯性的带动下张辰宏的整张帅气的脸狠狠地砸在墨龙的脖颈之上,幸亏有软乎乎的鬃毛垫着,否则非砸出鼻血来。 受此撞击,张辰宏晕乎乎的直起身来,刚想要用手去揉一下鼻子,胯下的墨龙又有了新的反应,只见墨龙前腿一弯,做出前跪的动作,张辰宏的身体不受控制地跟着下坠,而在身体下坠的同时墨龙又重新猛地站起,张辰宏整张脸又狠狠地撞上了墨龙的脖颈,而墨龙的动作不再停留,这次轮到后腿用力跳跃,后腿的力量传到马背上,马背受到力的作用弓了起来,而马背上的张辰宏也受到马背上力的作用,之前觉得脸不是自己的了,现在感觉腰也不是自己的了。整个身体不受控制的后仰而去,原本握住缰绳的手也不由自主地松开。 当身体不受控制的后仰时,张辰宏就放弃了抵抗,毁灭吧!自己虽然没坐过过山车,但想来两种感觉应该是差不多的,由于弹性的原因后仰的张辰宏本能的回弹,自己身体犹如死尸一般的趴在墨龙的背上,人魂分离。 张辰宏想放弃,可墨龙不愿意啊,是谁都有资格骑在自己的背上吗?于是乎又来了一段霹雳舞,张辰宏感觉自己整个人的五脏六腑都被甩出来了,整个大脑都是晕乎乎的,但本能告诉自己,自己的身体正在前后摇摆着,虽然自己的右手已经脱离了缰绳,但左手还有紫霞递过来的马鞭,然后鬼使神差地狠狠抽动了一下。 原本很是惬意跳舞的墨龙被突然袭击,瞬间恼火了起来,前后摇摆得更加努力,原本自己只是在原地起跳和下蹲,现在不同了,前脚紧贴地面然后将剩余的力量全部用在后腿上,原地开始跳着转圈。之前只是前后摇摆的张辰宏,此时已经开始前后左右没有规律地摇摆起来。 看到这个画面,最紧张的就是刘胖胖,他甚至都想一巴掌将这畜生拍死,但害怕拍死这匹马后会把自家王爷给砸伤,所以一直迟迟没有动手,而是一统瞎指挥,让侍卫们去救张辰宏,这不救还好,一上前,墨龙就用自己的四肢攻击侍卫,而侍卫们又不敢真的对墨龙下杀手,万一自己一刀下去不小心砍在自家主子身上,那就死定了,于是乎墨龙越战越勇,而马背上的张辰宏就更加的悲催了,在不知坚持多久之后,张辰宏终究还是被墨龙拱飞了出去。 …… 在东市的西北角,薛兴宝被一群千金小姐围在正中间,双手抱头蹲在原地泪流满面,内心想着: 薛兴宝啊薛兴宝,你说你没事干昨天招惹晋王干嘛,他想要那把短剑给他就行了,非要在美女面前显摆,现在遭报应了吧。在场的有一个算一个,虽然自己并不怕他们的父母,甚至有些千金小姐背后的家主还要讨好自己,可自己总不能一下子把他们全部都得罪了吧,但自己如果认命放弃反抗的话早晚会被烦死,于是内力突然爆发,强大的气场直接将众多世家千金给震飞出去,在一阵的哀嚎声中,薛兴宝拔腿就跑。 文官家的千金们柔弱,受到冲击后躺在地上发出哎呦声,而将门出身的千金都有一些武功底子,最先反应过来的是一名上身穿着白色紧身衣下着红色马面裙的少女,只听她喊道: “来人呐,给本姑娘追!”然后用手指着自己的丫鬟说: “你回府,不管府里能动的还是不能动的全部都叫来,本姑娘今天非剥了他的皮不可!” 围观的众人不禁打了一个寒颤,这国公府的女魔头,当真是名不虚传,传闻鲁国公本想将自己这个孙女儿嫁给蒋国公的嫡长子,结果第二天蒋国公的嫡长子就鼻青脸肿拄着拐杖去鲁国公家退婚了,看来刚才逃走的年轻公子怕是死定了! 薛兴宝闭着眼睛不知方向地跑着,当自己转过一处拐角的地方后看到了令自己终生难忘的一幕。 只见一个金冠束发,白衣加身的英俊少年郎腾空而起用自己的右手环抱住不知为何起飞的晋王,然后伸开左手保持平衡,就这样两人在空中整整转了三圈后,才平稳落地。 “传闻诚不欺我,王爷果然好这口!” 第39章 项天 张辰宏被墨龙甩飞出去后,突然感觉到自己似乎是被什么人给抱住了,于是就像抓住了什么救命稻草一般狠狠地抓住了对方,并将自己的脸贴在对方的身体之上,丢人就丢人吧,总比摔死强。当平稳落地后,耳边响紫霞的声音 “松手,这么多人看着呢,你不怕丢人我还怕呢,两个大男人这样,成何体统!” 张辰宏迅速离开紫霞的怀抱,脸不红心不跳地对着周围一干人等说道: “你们什么都没看到对吧!” “是是是,什么都没看到!” “王爷,您此话何意?看到什么了?刚才有发生什么吗?” 张辰宏看到他们蹩脚的反应,虽然脸皮很厚,但还是不免有些脸红,于是死要面子地说道: “都闪开,本王不信收拾不了这畜生。” 他说完,不待众人反应,又一次的骑到墨龙的背上,只是刚一上马,整个大地都颤动了起来,只见一个方向有着数不尽的人向自己这个方向飞奔而来,有骑马的少女,有佩带腰刀的侍卫,也有青衫小帽的家丁以及跟在十几顶官轿旁的丫鬟,一群人浩浩荡荡蔚为壮观。张辰宏骑在马背上四处寻找,果然让他在人群中找到了薛兴宝的身影,京城这么大,怎么就又碰到这货了呢? 墨龙见此场景发出一声嘶鸣,拔腿就跑,没有任何思想准备的张辰宏身体猛地后仰跟着墨龙飞奔而走,于是乎本就热闹非凡的东市出现了这样一个场景。 一匹健壮的黑色骏马拖着一具尸体在狂奔,而骏马后面跟着一个身手灵活的胖子,胖子身后跟着一群带刀护卫,带刀护卫后面有一名玉面少年紧追不舍,而玉面少年后面则是三名骑马而来的少女,这三名少女身后跟着一众护卫和家丁,看着装似乎不是国公家的就是朝廷大员家的,而这些家丁后面则是十几顶官轿与丫鬟。 帖帖月烈有些不知所以然得呆住了,这跟自己想象的不一样啊。你在原地我可以保你无恙,但没有叫你骑走啊,正在这时,一个老者出现在帖帖月烈旁边说道: “公主,怎么办?要追吗?” 帖帖月烈不带犹豫地说: “追,他要是出了什么事,我们也就别想活着离开京城了!” 京城 东市 西南角 聂莹莹一大早就让丫鬟给自己梳好妆,拿起昨日某人送给她的续缘,离开王府,按照约定,去东市的四海楼见面,当自己踏入东市的那一刻,灵动的双眼已经开始眼花缭乱起来,自己从小到大几乎没有离开过平西王府,哪里见识过这种场面,前脚还在胸口碎大石的杂技面前拍手叫好下一秒就在做糖人的商贩面前流起了口水,就在这时,耳边传来了路人的吵闹声。 “快走快走,迟了就什么也看不见了。” “什么事啊?” “你居然不知道,据说项天和蜀山三兄弟打起来了。” “项天?就是那个被称为同级无敌,年轻一代领军人物,苏州暗香山庄的少庄主,项天?” “对啊,除了他还能有谁。” “那可就热闹了,这蜀山三兄弟我也略有耳闻,据说他们兄弟三人在去年三十岁生日的时候同时踏入五品行列,助力他们家族从下十五小庄的第七,一跃成为下十五庄的第二名,还有传闻说如果一切顺利,他们王家都有可能跻身中六庄的水平。” “这有什么,你也不看看他们的对手是谁,那可是上三庄暗香山庄的少庄主,上三庄和下十五庄之间可是隔着一个中六庄呢。” 项天?居然是项天?聂莹莹瞬间亢奋起来了,纵身一跳来到说话的两人面前。 正在赶去凑热闹的二人本欲对拦路的人发火,但仔细一看是个年轻貌美的小姑娘,立马就变了一副面孔,讨好般地笑道: “小姑娘有事情吗?” “两位大哥,我听你们说项天在跟人打架?” “是啊,前段时间不是有传闻项天追赶采花大盗澹台飞花来到京城了吗,估计是来这东市打探消息的,但为什么会和蜀山三兄弟打起来就不得而知了。” “那这位大哥,你可以带我过去看看么,项天的大名我也只是听府里的下人们谈起过,还没见过他本人呢。” “何须我来带路,姑娘跟着人群走就可以了,这可是难得一遇的一场比斗,千万别错过。” 说完拉着身边的朋友往人群中赶去。 聂莹莹也不再停留,运起那浅薄的内功,加快脚步追赶而去,她赶到现场后看到的是形形色色的人,有风度翩翩的少年公子,也有头戴斗笠的中年大叔,有身材妖娆的丰盈女子,更有上了年纪的白胡子老爷爷,这些人中大多数都手拿武器,有的手拿九环大刀,有的腰间插有黑色长鞭,但最多的还是长剑在手,聂莹莹小声低喃道: “这就是江湖吗?” 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后,聂莹莹在一群人的抱怨声中挤到了最前排,映入眼帘的便是正在比斗的四人,其中三人长得一模一样,应该就是那位大叔嘴里的蜀山三兄弟,而另一位看上去年纪轻轻的人想必就是传闻之中的项天了。只见这项天一身土黄色的劲服在身,扎着齐肩马尾发,标准的国字脸,浓眉大眼,身材魁梧,淡黄的肤色,下颚处还有着似有非无的胡茬,面对三名高手,依旧是一种风轻云淡的潇洒气魄,其威风之姿,令在场的诸多江湖少女看得如痴如醉。 项天面对三人的进攻依旧是淡定与从容,在经过一次内力的对冲之后四人分东西两侧稳定身形,项天将左手置于后背,右手自然垂下贴在大腿之处,而那长相相同的三个人,中间的是蜀山三兄弟的老大,名叫王木,处于下蹲样式双手摆出虎爪形状。左手边的单腿站立形成启鹤式,乃三兄弟中的老二王林。而王老大右手边的人则摆出一副猴子模样,时不时还用右手挠一下左手的手背,他便是兄弟三人中的老末,王森。 项天率先开口: “三位前辈,不知项天哪里有得罪之处还望说明,若真是晚辈的错,便在这众多江湖朋友面前赔礼道歉,三位前辈不肯原谅的话我项天今天就站在这里任前辈们动手,三刀六洞绝无怨言。” 摆出猴子姿势的王老三嘿嘿笑道: “项天,我兄弟三人与你无仇无怨,只是近日听闻,你酒后可乱性,强奸了一名少女并且还嫁祸在采花大盗澹台飞花的身上,今日我兄弟三人便替天行道,剥掉你这副虚伪的皮囊让天下英雄豪杰看看你这人称年轻一辈的领军人物究竟是个怎样的畜生。” 项天听后说道: “我项天自降生在这天地之间已有二十四年有余,从未做过伤天害理之事,同样的话我不想重复,公道自在人心。” 摆出鹤形说的王老二讥讽道: “项天,这天下谁人不知澹台飞花是一龌龊的鼠辈,但此人对自己所做过的龌龊之事从不否认,反而引以为荣,那些被他奸污过的少女即便不去报官,澹台飞花也会大肆渲染出去,以此为乐为荣。而这次,澹台飞花却从未亲口说过是自己所为,对此不知项少侠如何解释。” 项天冷哼一声道: “前辈所言并非没有半点道理可言,但正因如此,项某在没有充足的证据自证清白的情况下,不敢信口开河为自身开脱,待我抓住澹台飞花后,一切自会真相大白。” “听你的意思是要打算抓住澹台飞花后刑讯逼供吗?” 第40章 何为结拜 “项天,你没机会了,接招吧。” 说完摆出金鸡独立的王老二率先发起进攻,一招白鹤晾翅自上而下的向项天攻击而去,面对王老二的进攻,项天一个侧身后将背于身后的左手深处抓住王老二的脚腕,正要进行下一步动作的时候王老大和王老三也同时发动进攻。 王老大一个怒虎穿林向项天的腹部,而王老三则用出猴子偷桃攻击项天的下阴部位,项天见状将立于空中的王老二向下一拽,试图用王老二的身体抵挡住王老大的攻势,而王老大见此并没有收手,不带任何犹豫的继续攻来。 眼看就要失去平衡的王老二怎么可能坐以待毙,腰部发力,在空中做出旋体动作,以摆脱项天的掌控,项天见此,借力发力,一个凌空跳跃与王老二的身体处于平行状态,也跟着做出转体动作,项天始终将王老二掌控在自己的手中,因为项天的突然跳起,王老大的怒虎穿林以及王老三的猴子偷桃并没有击中项天,二人稳定身形后正欲再攻。 凌空的项天见此情景也不犹豫,抓住王老二的左手腕向下猛的发力,将王老二甩向下方的二人,而本人则是凭借刷出去的力道腰部猛然发力,使自己跳向更高的地方,然后头部向下使自己做出两个空翻后平稳落地,然后迅速转身,以防止三人的背后偷袭。 下方的王家二兄弟接住被甩过来的王老二后立马重新调整姿势,再次向项天攻击而去。 聂莹莹看到三人同时向项天攻击而去,忍不住大声喊道: “你们三个好生不要脸,三打一不公平!” 此话一出,看热闹的众多江湖人士如同看傻子一样看向聂莹莹。 聂莹莹旁边一个身穿道袍的小道士并没有看向聂莹莹,眼神一直注视着战场很冷清的说道: “姑娘不是江湖人士吧,难道连这点江湖规矩都不懂?” “什么江湖规矩?” “姑娘我且问你,你可知这江湖人士为何总是喜欢与人结拜,然后一起闯江湖?动不动的就是双雄,三杰,四小圣,五帮六怪七侠客?” “为何?难道不是意气相投相见恨晚,然后一起轰轰烈烈的闯江湖?” 男子冷笑一声依旧没有转头看向聂莹莹,而是继续温声细语地说道: “不错,姑娘此言一点错也没有,但你说的是初心,而不是原因。” 聂莹莹不解地问道:“那原因是什么?” “因为江湖险恶,你总不能一人一马闯天下吧,你总会遇到自己一个人解决不掉的事情,而所谓的结义就是拉帮结派,打人海战术,因为他们是一个团体,我兄弟被你打了,我作为他的义兄或者义弟替他出手有错吗?所以这些结义的人就会一起动手,群起而攻之,虽说吃相有些难看,但总归是说服自己可以光明正大地不要脸,后来绝大多数的江湖人士认为这是一个保命的护身符,就默认了这种形式,于是乎,江湖上的各种形式的结拜层出不穷,当然了,为了功法秘籍,这些结义兄弟之间的相互背刺也是络绎不绝。” 听完男子解释后聂莹莹不屑地冷哼一声说: “这都是废物们给自己找的借口,真正的高手大侠从来不做仗势欺人之事。” “所以啊,你看项天明明在江湖上有如此盛名,但却没有传出过他与别人结拜的事情,不是没有人配得上项天,也不是项天看不起天下英雄豪杰。而是项天对拉帮结派,仗势欺人之事不屑一顾,曾经当众发誓,不与任何人结拜,论情不论势。项天自初入江湖至今所有的威望都是一人一枪打出来的。” “什么叫论情不论势?” “就是你可以和他谈感情,有困难了需要帮助,他会毫不犹豫地仗义出手,但不能互相仗着对方的势力去做事” “那你呢,你可有结拜的义兄义弟?把他们都叫出来,本姑娘一个人全挑了!” “小道也是刚刚下山历练而已,还没碰到过能入小道眼里的人,不过就凭刚刚姑娘仗义执言,小道愿意与姑娘义结金兰。” “呸,你是何人?你愿意本姑娘还不愿意呢!” “小道乃龙虎山第八十八代亲传弟子张玉君,还望姑娘以后在这江湖之中多多指教。”说完这才转过脸来看向聂莹莹。 “龙虎山?你是龙虎山的亲传弟子?我听闻太祖皇帝还没起义的时候曾经也是龙虎山的亲传弟子,这是真的吗?” 小道士闻言立马做出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凑到聂莹莹的耳边小声地说道: “是真的,按照辈分来看,太祖爷是我的师叔,当今陛下是我师兄,而他的那些皇子们见了我,都得叫一声小师叔,不过小道在这给姑娘提个醒,不该问的不要问,地位不够高,实力不够强,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 就当聂莹莹打算继续打听一点传闻的时候,只听到轰的一声,项天倒飞而出,虽说是倒飞,但项天却没有受到任何伤害。 围观的群众看到这不禁啧啧叹道: “不愧是上三庄的传人,四人均是五品的实力但在一打三的情况,项天居然能不落下风,看来这上三庄与下十四庄之间还是有很大差距的。” “这话你说早了,项天一直是在与蜀山三兄弟比试拳脚,而自身最拿手的项家枪还没用呢。” “对啊,用自己的弱项与对手的强项比斗,还不能落下风,可见这同级无敌,年轻一辈的领袖真不是吹出来的。” “上一个被人称为同级战力无敌的还是徐家的那个老头子呢。” 说到徐家老头的时候,周围的人都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因为徐家的那个老头子自出名以来,同级未尝一败,越级挑战更是不在话下,是一个活在传说中的传奇人物。 听到周围议论声的蜀山三兄弟面色一红,也不再有任何保留。王老大摆出双指掌,一个饿虎下山再次奔向项天,项天见招拆招,虎形拳刚猛有力,所过之处狂风阵阵,在王老大攻击的时候他的两个弟弟也没有闲着,王老二一个凌空击水再次向项天扑来,而王老三则是运用灵活的身法靠近项天,一击猿门问路攻击项天的大腿,项天正在拆解王老大的招式,于是面对王老三的进攻选择硬钢,一个坚实的马步配上内力护体硬是接住了王老三的招数,然后顺势一个掌劈向王老三的后脑拍去。 王老大见势不妙,立刻改变招式,一击虎爪封喉向项天的脖颈攻击而去,项天腰部发力身体后倾,躲过王老大的封喉,因为身体后倾的原因他的劈掌并没有击中王老三,王老三利用猴拳的灵敏性躲开项天的攻击范围。 而跳在空中的王老二看准机会一个下劈踢了过去,项天也不再留手,将雄厚的内力运转在左手然后,左手成拳状猛然轰向了飞踢而来的王老二,在拳脚接触的一瞬间王老二应声飞出,砸进了路边酒楼的三楼,王老三借着身法脱离项天的攻击范围王老二又被轰飞,直接面对项天的仅剩王老大一人。 第41章 一九吧 看到这里,聂莹莹忍不住欢快的蹦跳起来,双手啪啪啪的鼓起掌来,躲在远处的王老三用阴狠的眼光看向聂莹莹,而聂莹莹则是直接向他做了一个鬼脸,继续看向正在激斗的王老大与项天。 王老大将双指掌变成单珠拳,一招黑虎掏心准狠猛的攻击而去,项天双手齐出架住攻过来的掏心之势,王老大本想收回右手,奈何尝试了两次都没有得逞后,将内力集中在左手之上用出老虎摆尾的招式横扫项天的腹部,面对王老大的狠辣一击项天夹住王老大单手的双臂一用力,腾空而起,躲过王老大的横扫。 虎拳虽是刚猛无比,但重心全在上半身,所以王老三下盘不稳,面对着突然的下压,身体重心不受控制地趴了下去,项天再次借力翻身到王老大的身后单手抓住王老大的臂膀顺势一拧,紧随而来的便是王老大的惨叫声。 “大哥!” 见大哥受伤,王老三忍不住焦急地喊道: “项天,拿命来!” 说罢,再次攻击而来,王老三用出灵猴步,快速接近项天,猴拳注重于灵敏,给予对手出其不意的进攻,在靠近项天后紧接着一招大圣劈挂照着项天的面门踢来。 面对攻击,项天抬起右腿,跺击地面,然后用内力将地面的灰尘震飞而起,受到视野阻碍的王老三莫名其妙地感觉腹中一痛,然后整个人倒飞了出去,刚刚落地的王老三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自己的大哥已经飞到自己的身边来陪他了,而这个时候砸进酒楼的王老二冲天而起重新回到战场。 看到只剩一个王老二后周围的看客们已经心里有数,这场比斗胜负已分。 “看到如此激烈的战斗真是不枉京城一行。” “是啊是啊,这蜀山三兄弟已经是名声在外的强者了,居然在三打一的情况下输给了比他们小很多的项天,真是英雄出少年啊。” 聂莹莹的掌声就一直没有停下来过,但是看到自己身边这个一脸淡定从容的道士就忍住问道: “喂,你怎么看上去提不起兴致的样子,难道是嫉妒了?” “嫉妒?自然不是,只是感到无趣罢了。” “怎么无趣了?” “这项天在不使用看家本领的情况下只用了四成的实力就结束比试,当然会无趣。” “啊,你说项天只用了四成的实力?那他全力又当如何?难道真的会越级挑战四品高手?” 道士摇了摇头说: “我观项天刚刚步入五品不久,如果越级挑战四品,他没有任何胜算,项天之所以能如此取胜,完全是战斗的本能,他对各门派武功的招式恐怕都有研究,见招拆招罢了,都是战斗经验和天赋。” “那为何打了这么久才分出胜负?” “我临下山的时候家师曾经说过,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即便能轻松取胜,也不要太过招摇。这混江湖的,除了好酒之外,就是好个面子,这蜀山三兄弟不管怎么说都是二十四小庄的成员,项天如果以小辈的身份在拳脚比试中轻松获胜,那可就是在打他王氏家族的脸了。” “那你呢你觉得你和项天比起来有多少胜算?” “四六分。” “你不要和我说你是四吧。” “不错,四成正是小道” “你可是八大门派上四门龙虎山的亲传弟子,怎么连二十四小庄的上三庄传人都打不过?” “同阶无敌你不懂吗?据我观察,当项天彻底稳定修为后,真的可以做到越级挑战,甚至是诛杀。” “真有这么夸张?” “不是夸张,而是事实。上一个同阶无敌的强者,曾经在越级战斗中,同时斩杀了两名比自己修为高一级的人。” “谁啊?这么厉害。” “家师。” “近百年来,一共出现了五名同阶无敌的强者,除了家师,算上仙逝了的太祖皇帝,已经有三名同阶无敌的强者陨落,而活着的另一名同阶无敌是二十四小庄上三庄的徐老怪。至于项天,同阶无敌的这个称号对他来说为时尚早。” “那你师傅和徐老怪谁厉害?” 张玉君叹了口气说: “所谓的同阶无敌是指在同一个境界无敌的存在,如果这个世界上出现两个或者更多的同阶无敌,那也就意味着这些同阶无敌都不在同一个境界上。” “哦?那你的家师是什么境界?” “一品!” “一品?同阶无敌?你是想说你师父是天下第一吗?” “看来你还不算太笨。” “那个我能再问你一个问题吗?” “你说。” “我有一个朋友,家里很有钱也很有实力,更不缺修行资源,他和项天的比谁的胜算更大一点或者说有多大的差距。” “你是想问你那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小情郎和项天比有几成胜算吗?” “是……朋友!” “你的这个朋友几品?有什么成名绝技或者说打败过什么有名望的江湖中人。我也能做个参考” “打败过谁,有什么成名技我不知道,但他的实力在七品左右。” “一九吧。” “不是吧,只有一成胜算?” “你误会了,我是想说项天只用一招就可以把你的小情郎拍飞九米之远。” “你……聂莹莹听后气的直跳脚,说道: “你怎么可以这么诋毁宏哥哥,你都没见过他出手!” “并没有,你知道七品与五品之间的差距吗?而且还不是普通的五品。” 正当聂莹莹还想说几句的时候又发生了一阵骚动,只见项天来到王老大的面前很是认真地在检查着他伤势,而他的这个举动赢得了周围江湖人士的纷纷叫好,可就在此时,躺在地上的王老三偷偷地掏出两个蝴蝶标。 聂莹莹大声喊道: “小心暗器。” 话音落下,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聂莹莹的身上,聂莹莹见状把手指向王老三说道: “他手里有暗器,刚才他想放暗器!” 众人顺着聂莹莹的手看向躺在地上的王老三,王老三此时火冒三丈,眼前这个少女最开始说他们兄弟三打一不光彩,后来又疯狂地给项天呐喊助威,现在又坏了自己的好事,于是王老三不再犹豫众目睽睽之下两枚蝴蝶镖射向聂莹莹,项天本想阻止,奈何距离实在太远而蝴蝶镖又速度极快。 聂莹莹愣在原地,蝴蝶镖正在自己的瞳孔中极速放大,而自己却因为恐惧无法驱使自己的身体做出本能的躲避反应,就在最后一刻,聂莹莹以为自己死定的时候自己的面前出现了一只金色的手掌,而这只手掌的指缝中却夹着两枚蝴蝶镖。 王老三一看没杀成,转身就想跑,可项天哪里肯给他机会,手掌虚空一抓,之前因为打斗而散落一地的废墟之中一根木棍出现在他手中,木棍入手犹如附体一般,随即一招蛟龙出海,木棍飞速向前冲去,眼看木棍就要脱手的时候项天右手一握正好握住木棍的尾端,而木棍的前端正好刺穿王老三小腿上的一处穴位,受到突袭的王老三一个踉跄跪倒在地,痛声哀嚎。 而王老大见此机会,正想近距离用左手来一招黑虎掏心,但手臂刚刚蓄力,就被项天的左手牢牢抓住根本无法用力,而此时背后的王老二已经近前,项天左手向下一转,受到力的作用王老大腾空三百六十度旋转几圈后狠狠砸在地上。 而项天右手中的木棍则是急速回退,项天双手持棍,身体快速旋转的同时一击横扫千军打出,王老二上次是被内力轰飞的,而这次则是被棍子抡飞的。 王老大见状不妙本想起身逃走,项天头也不回头,手中的木棍再一次的急速向身后飞去,一记回马枪稳准狠的穿透王老大左肩琵琶骨,随之而来的就是鲜血四溅,一阵惨叫。 众人看到这一幕无不倒吸一口凉气,这就是同界无敌的项天吗?这就是传说中的项家枪法吗? 第42章 这就是江湖吗? 项天一人一棍矗立在所有人面前,此时的他脸色阴沉的俯瞰着躺在地上的二人,而蜀山三兄弟中的王老大和王老三正躺在地上哀嚎,良久之后项天才缓缓开口说道: “我项天原本以为你们蜀山三兄弟也算是江湖中的一号人物,不成想,竟会行如此下作之事,即便你们暗中偷袭,我也不会与尔等一般见识,如今你们却在众目睽睽之下对一名弱女子使用暗器,而且下手如此狠辣,若非有这位道友伸以援手,即便我们同属于二十四小庄,今日你们蜀山三兄弟就别想活着离开。” 因为巨痛而无法起身二人此刻早就没有了最初的高傲,他们现在只想着如何活着离开,但不管如何,自己也是五品的高手,绝对不可能对项天跪地求饶,当听到项天的话后,他们明显可以听出项天没有要杀他们的意思,于是乎内心也就充满了底气。 在场的众人见此,连声叫好,不得不佩服起项天的心胸。 “不愧是项家的人,如此心胸,当得起大侠二字。” “是啊,原本我只以为向天能成为年轻一辈的领军人物,是因为其年纪轻轻便已五品,力压当代同辈的修为,更有其绝世枪法的加持,现如今看来其本人的心胸并不比自身的修为差多少。” 项天不再理会躺在地上的二人,而是环顾四周后抱拳行礼说道: “诸位江湖上的朋友,今日我在此与蜀山三兄弟出现了一点矛盾以至于在此处大打出手,如果影响到了诸位的行程安排,项某在此处赔礼了。” “哪有哪有,项少侠言重了,我等今日能再次领略项少侠的风采实乃三生有幸,何谈影响?” “是啊,项少侠,这蜀山三兄弟分明就是无端寻事,要说道歉。理应他们道歉。” “对,尤其是王老三,暗中偷袭一名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女,这种人,还有什么脸面配在这江湖中行走,我等皆以为耻。” “还有这个王老大,刚才向少侠明明要帮他重新接上右臂,可是就在刚才在王老三偷袭这位姑娘的时候他居然还想对向少侠出手。” 面对众人的口诛笔伐,躺在地上的王老三愈发的脸黑起来,暗中记下他们的面孔,心想你给老子等着,等自己的伤势痊愈后,一定要让他们今天说的话付出代价。 此时的聂莹莹刚刚回过神来,刚才因为突如其来的攻击自己早就吓怕了,后来又看见项天轻松镇压蜀山三兄弟后更是被眼前这个强到可怕的男人震撼到,如今众人又在对王老三进行口诛笔伐,内心五味杂陈。 “这就是江湖吗?为什么会与话本小说中的江湖有着如此差距?” 这时聂莹莹感觉有人在敲击自己的肩膀,于是侧头看去,原来是救了自己一命的小道士张玉君。 张玉君依旧用着他那独特的语气说道: “姑娘,你是受害人,该怎样处置王老三你来决定。” “我?” 正当聂莹莹在思考的时候王老大勉强坐直身体,自己的右臂先是被项天扭断,后又被穿了左肩的琵琶骨,即便能够痊愈,实力也会有所下降,除非能够得到天材地宝级别的疗伤神药,否则这辈子都无法将虎拳的实力恢复到巅峰,甚至是影响到自己以后的修行,这辈子恐怕都无法再进一步。 而这个时候围观的众人又在声讨自己的三弟,于是他强撑着身体坐起来说: “诸位,暗中偷袭确实是我等不对,可不管是偷袭也好,不知好歹也罢,王森终究是家弟,我们兄弟三人一母同胞,如今你们想要我三弟给个说法,那我这个当哥哥的就替他承担了吧。” 说罢,原本躺在地上的他艰难的单膝跪地说道: “姑娘,我弟弟对你多有冒犯,我是他大哥,有什么事冲我来吧。” 聂莹莹先是看了一眼张玉君,又看了一眼项天,然后又环视了一圈现场的人,脑海中又想起了某人对他说过的话。 所有人都在等着聂莹莹说话,在寂静了几个呼吸后,聂莹莹方才说道: “虽然是这个小猴子偷袭我,可我毕竟没有受到实质性的伤害,但他们兄弟三人无缘无故地在大庭广众之下寻衅滋事,扰乱治安,我没有权利惩罚他们,就让他们自己去衙门自首吧,朝廷的法度会替我主持公道的。还有,王老大,今天在这里所有商铺的损失全部由你们蜀山三兄弟承担。” 王老大一脸不可置信地看向眼前的少女,这女的是被自己的三弟吓傻了吧,交给衙门?寻衅闹事顶多交点银子就没事了,就这么简单地把他们给放了? 聂莹莹说道: “还愣着干什么?赶紧的先赔银子,赔完银子后自己去衙门自首。” “是是,多谢女侠的宽恕,这份恩情我们兄弟三人记下了!” 这个时候围观的江湖儿女纷纷拍手叫好。 “这是谁家教出来的孩子,竟如此单纯?” “此女的心胸当真非同一般!” “切,妇人就是妇人,若是我,定要废了王老三的修为,以绝后患。” “真是人才辈出的江湖啊,年纪轻轻就有一颗仁慈之心。” 这里面当属酒楼老板最高兴了,他家的店铺被王老二砸出了两个大坑,损失不在少数,而那些摆地摊的小商户们也纷纷地为聂莹莹投去感激的目光。 张玉君凑到她身边小声地说: “想不到你竟会如此处理此事,真是小看你了。” “嘻嘻,这都是某人教得好!” “哦?是你那个能被项天一巴掌拍飞九米远的小情郎吗?” “你……” 正当聂莹莹想要和张玉君争辩几句的时候,项天走了上来,对着二人拱了拱手后说道: “多谢姑娘多次为在下助威,更是因为你的提醒才没有被王老三暗算,但却因为在下的原因,让姑娘受到了连累,甚至差点葬送性命。” 说到这里项天又对张玉君拱了拱手说道: “多谢道长的仗义出手,如若不是道长出手救下这位姑娘,这位姑娘若因为在下的缘故而香消玉殒,项某这辈子恐怕都会心中有愧。 “项少侠言重了,不过举手之劳的事情罢了。” “我观道长刚才救人时,手掌呈现金光之象,莫非道长来自龙虎山天师府?” “项少侠当真是好眼力,在下龙虎山天师府,张玉君。” “哦?原来是流云真人,久仰大名,真是失敬了!” “久仰大名?小道也只是最近刚刚下山游历,项少侠如何就久仰了?” “谁人不知,天师府的张真人座下有一亲传弟子,名叫张玉君,传闻此人天赋极佳,悟性极高,乃龙虎山的奇才,无论是在道经的参悟上,还是在门派功法的领悟,都堪比年轻时的天师。 “而且在下进京前路过一个叫恒清镇的地方,当地的百姓说三天前有一位年轻的小道士,一人一浮尘变将困扰多年之久的山匪给清剿干净,当官府的差役赶去时,所有的山匪被整齐划一地绑在山寨的寨墙之上,想必那位年轻的道士便是流云真人吧。” “正是小道,不过小道可没有项少侠说得那么厉害,小道虽然在道经上有些心得,但怎能与年轻时的家师相提并论。” 就在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交谈时,只听一阵马蹄声传来,众人转头一看,一匹黑色骏马向他们飞奔而来。 第43章 逆贼 众人只见一匹黑色骏马在街道上狂奔,所过之处鸡飞狗跳,原本安静下来的东市随着这匹黑色骏马的到来,再一次陷入混乱之中。 原本众人以为是哪一户富贵子弟在东市纵马狂奔,聂莹莹正准备上去教训一下骑马之人,但定睛一看,马背之上空荡荡的连个鬼影都没有看到,原是一匹受到了惊吓的马匹,而众人之所以没有在马背上看到人影,那是因为在这之前,某人已经安全落地。 原本张辰宏还想再一次的挑战一下自己的软肋,不成想还没有做好准备墨龙就已然受到惊吓,开始了暴躁模式,于是乎就造成了人在马背上,魂在后面的场面。 而北荒的皎月公主见状大感不妙,自己奉王命来毒杀皇子,原本选中的目标是能文能武的二皇子,但不知道为何中毒的居然是三皇子,这本就出乎了她的计划范围,但不管死的是谁,再没有直接证据的情况下,大燕的皇帝最多也就是把她扣留在大燕,然后与自己的父皇交涉,可现在就不同了。 原本毒杀的二皇子没有中毒,中毒的是三皇子也就算了,可偏偏三皇子不知为何居然在身中奇毒的情况下没死,本来自己等人身上就有很大的嫌疑了,如今三皇子在从自己的马上摔下来,即便死不了自己也是解释不清楚的。届时,自己只能在大燕的牢房中等着父皇派使臣来赎人。 想到这里,皎月不再犹豫,将自己五品的实力彻底爆发出来,再配上顶级的身法向墨龙追去。 原本人力是不可能追上马匹的,但修为一但超过第一个大层次七品之后,身体的各项本能都会发生质的突破。再配上身法也不是不可能追上马匹的速度,只不过这都是暂时的,没有强大的内力支撑和品级突破对身体的改变,遇上日行千里的宝马还是力不能及。 不过自皎月所修行的身法乃是大荒国师自创的神雕振翅步,虽然自己还只是五品的修为,神雕振翅步的修炼也才刚刚登堂入室,但短距离地追一匹千里马还是绰绰有余的。 几个呼吸之间皎月便追上了墨龙,在一次借力之后稳稳地站在狂奔的墨龙脊背之上,看着面色惨白紧闭双眼的张辰宏后轻轻地叹了口气,如同老鹰捉小鸡似的弯下腰去,拎起了张辰宏,然后脚尖轻点,两人飞向空中,张辰宏似乎又一次抓住了救命稻草,依旧是在身体本能的情况下紧紧地抱住了不知哪里出现的救命稻草。 皎月公主的脸彻底黑了下来,刚见面的时候怀中之人便慌里慌张的扑进自己的怀里,当自己第一次救下他的时候又是狠狠地抱住自己,将他那张勉强算是英俊的脸庞埋进自己的怀中。 都说再一再二不再三,这人怎么如此胆小,皎月恨不得将这个一天之内三次袭胸的登徒子摔下去,但奈何现在这个人不能死,至少不能死在自己的手中,于是乎就在紧随而来的刘胖胖和薛宝兴的眼中又在空中进行了华丽转身,然后平稳落地。 喘着粗气的薛兴宝见状,不禁为自己的姐姐感到可惜,没想到这堂堂的晋亲王居然真的有龙阳之好。哎,真是……真是太有意思啦,不过想到此处,薛兴宝又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然后颤颤巍巍的抬起手掌摸向了自己的脸颊,心里下了一个决定,以后再见晋王的时候,一定要打扮得丑一点。 稳定好身形后,张辰宏看向黑着脸的皎月拱了拱手说道: “紫兄,这次又麻烦你了。” 皎月并没有领他的情,而是讥讽地说道: “张兄,你好歹也是堂堂的大燕的亲王,怎会如此胆小,即便无法驯服墨龙,但至少也不应该有如此失礼才对,你这样就不怕自己的父皇降罪于你?你们大燕以武立国,大皇子虽是我们草原的敌人,但我大荒男儿提到你的大哥时也是发自内心的敬佩。” 张辰宏能说什么,只能是挠了挠头,也没有去接皎月的问话,其实他内心也是有苦也说不出啊,自己生活的那个时代别说骑马了,就连马都没见过,虽说有很多古镇的旅游景点和公园都有马,可他自幼家贫,哪里去过什么像样的旅游景点,更别说体验骑马的乐趣了,如今才接触了几次,总得有个适应的过程不是。 张辰宏经过这次教训,狠狠地下定决心,等有时间了一定要好好地学习一下马术,而且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提升自己的修为,虽说自己已经有了七品的修为,但似乎根本就无法真正地掌控起来,不知道自己的前世怎么想的,修为全都是靠天材地宝堆积起来的,毫无根基可言,更没有实战的经验,遇到什么事情不是刘胖胖出手就是府里的侍卫,典型的温室里的花朵,中看不中用的银枪蜡头! 薛兴宝看见晋王吃瘪,知道自己表现的机会来了,而且通过对话他可以确认眼前风度翩翩的少年郎来自草原,于是计上心对着皎月说道: “大胆逆贼,前几天你们下毒暗算晋王殿下不成,如今又想耍阴谋诡计进行暗算,整个大燕谁人不知你们是在嫉妒晋王的才能,用如此下作的手段当真可恶!” 说完转过身去对着晋王府的侍卫们说道: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将这个来自草原的逆贼拿下!” 晋王府的侍卫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正欲动手,皎月已经一个闪身出现在薛兴宝的面前,单手一抓便掐住了薛兴宝的咽喉,然后用冰冷冷的语气说道: “你说谁是逆贼!” 皎月公主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中原人说他们大荒是逆贼,明明这天下原本是他们大荒的,真正的逆贼是现如今占据中原的大燕,如今倒反天罡,曾经的反贼成了正统,而大燕却成了逆贼。 薛兴宝魂都吓飞了,刚刚一瞬间,眼前这位长相英俊的公子所爆发出来的杀气很明显是想要自己命的,但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间又收手了。 张辰宏看着被掐着脖子的薛兴宝暗叫不好,薛兴宝可是自己对付江南薛家的一颗重要棋子,如果说这位北荒的世子杀了薛家的公子,能够让薛家与北荒彻底决裂,那杀也就杀了,但很明显,薛家不会因为一个被淘汰掉的子孙与北荒决裂的,所以现在薛兴宝死掉一点也不划算,于是赶忙上去劝架。 “紫兄冷静,我这位兄弟刚才确实失礼了,不看僧面看佛面,就看在江南薛家人的份上饶了他吧。” “江南薛家?皎月一听是薛家的人,手上的力道明显放松了下来,而被掐着脖子的薛兴宝拼命地点头,艰难地说道: “是,我是薛家的人,别杀我。” 听到当事人承认后,皎月才不情愿地将手拿开。 脱离掌控的薛兴宝立马躲到张辰宏的背后大口地吸气,缓解刚才的窒息感。 张辰宏刚想要再说些什么,一拍脑袋,哎哟一声 “马!” 说完就冲着墨龙离去的方向追了出去。 刚刚喘过一口气的薛兴宝可不想单独和眼前的煞星待在一起,也跟着追了上去。 皎月也无奈地摇了摇头,这都两次了,还不死心,惦记着自己的马,于是轻点脚尖也跟了上去,短短的两息时间便与张辰宏并排而跑,带着玩味的语气说道: “你还不死心呢,墨龙很明显不喜欢你。” 张辰宏边跑边回应道: “这不是马的事情,墨龙现在没人掌控,在大街上横冲直撞的难免会误伤百姓,必须先让他停下来。” 皎月没想到的是这个看上去胆量极小的皇子现在居然想的不是制服墨龙挽回尊严,而是在担心墨龙误伤百姓,当真是人不可貌相,难怪如今的大燕皇帝如此看重这个儿子。 第44章 认主 面对狂奔而来的骏马,项天纵身一跳挡在墨龙的去路上,墨龙见前方有人,低下头颅,似是要冲撞而过。 见状,项天一个侧转,躲过墨龙的撞击,然后快速地抓住马鞍一个跳跃来到墨龙的马背上,然后稳准狠的抓住缰绳,猛地向后一拉,墨龙被突如其来的力道所牵制,前脚离开地,身体后仰发出了嘶鸣之声。 追赶而来的张辰宏见状,立马停下脚步,拦住了一直跟在身侧的刘胖胖。 刘胖胖不解地看向自家王爷。 张辰宏面带严肃地对着刘胖胖说: “刘胖胖,本王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你去做。” 面对严肃的张辰宏,刘胖胖也不敢马虎大意,认真地听着吩咐。 张辰宏凑到刘胖胖的耳朵前小声地说: “本王虽是无意,但奈何东市纵马狂奔确是不争的事实,这件事要是传进老大老二的耳朵里,本王就麻烦了,你现在立刻带人,不管是东市也好,西市也罢,你要在京城传播一件事,那就是北荒一商队在东市卖马,但马匹受惊在东市狂奔,而本王碰巧路过,试图制止马匹的行动,这才有了晋王在东市区域纵马狂奔的场面,不管老大老二信不信,我们一定要将舆论的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 刘胖胖虽不懂什么叫舆论,但他可是很清楚一旦辽王和宁王知道自家王爷在东市纵马狂奔,那影响可就大了,于是领命后也不带任何犹豫,去执行自家王爷给自己下的命令去了。 张辰宏交代完事情后才将视线转向墨龙以及骑在墨龙身上的男子,只见这男子在墨龙的马背上随着墨龙扭动的身躯扭动着,甚至通过缰绳能的控制改变墨龙扭动的轨迹和规律,墨龙使出浑身的解数,始终无法动摇身上之人分毫。 皎月来到张辰宏身边说道: “此人不简单啊。” “哦?何以见得?不就是控制住了墨龙的行动吗?我想紫兄应该也是可以的。 皎月摇了摇头说: “以往墨龙发狂,我都是以绝对的实力进行压制,所以墨龙虽然对我尊敬,但他的内心深处却从未承认过我这个主人,而这马背上的男子却大为不同,他是以绝对的技巧来拼杀墨龙的肉身。” 张辰宏狐疑地看向皎月 “紫兄来自草原,想必驯马的技巧也不会太差,为何每次都要用绝对的力量来压制墨龙,而不是用技巧征服呢?” 皎月脸上微红,没有理会张辰宏的提问,开玩笑自己一个女子更是公主,能用力量解决的事干嘛要用技巧,难道要让本公主像眼前的人一样在墨龙身上扭动身体吗? 张辰宏激动的指了指墨龙说道: “紫兄,你看墨龙的身上。” 此时漆黑如墨的墨龙,身上出现了淡淡的红点然后以点连线,出现了数条红色线条。 “这就是汗血宝马独有的表现,在身体剧烈活动的时候身体内会加速血液的流动,这样就会将它排出体内的汗水映照出红色,而这些红色的细线就是它体内的经脉,墨龙要到极限了,如果不出意外,今日墨龙怕是要认主了。” 良久之后墨龙精疲力竭的跪倒在地,而他背上的项天也虚脱般从墨龙身上下来,毫无形象地靠在墨龙的背上喘着粗气,待呼吸均匀后,歪头看向墨龙,而此时的墨龙也正歪着头喘着粗气看向项天,项天淡淡一笑,抬起左手拍了拍墨龙的脸颊,而墨龙作为回应用脑袋拱了拱项天。 项天看向眼前的张玉君说道: “不怕流云真人笑话,我自小习武,如今随着实力的提升来到五品行列,可今日却差点被这匹马儿给甩下来,如果是这样,我项天怕是再无颜面在这江湖中游走了。” 聂莹莹本想上前查看的,但她的眼角余光却看见了远处的张辰宏,于是乎便快速地跑到张辰宏的面前说道: “宏哥哥,你怎么在这?” 张辰宏指了指瘫倒在地的墨龙和向天说: “被这墨龙带来的,我原本想要驯服这墨龙的,但奈何实力有限,要不是紫兄相助,即便摔不残,也得一两个月下不了床。”说着指了指身边的皎月。 皎月面带笑容地说: “王爷,您就不介绍一下这位姑娘吗?” “哦,她是我还未过门的王妃,平西王的嫡次女聂莹莹。” “莹莹,这是我今日刚刚认识的一位兄弟,来自北荒,是穆哈亲王的儿子,名叫帖帖月烈,我给他起了一个中原名字叫紫霞,你跟着我叫紫兄就可以。” 聂莹莹狐疑地问道: “宏哥哥你确定?他可是北荒亲王的儿子,你跟他称兄道弟的合适吗?” “不管以后大燕与北荒什么关系,至少现在双方都签订了停战协议,我与紫兄结交,没什么忌讳。” 皎月并没有因为聂莹莹的话而生气或者反感,依旧是面带微笑地看着聂莹莹,而聂莹莹也好奇的打量着眼前的俊美男子,良久之后才不确定地问道: “你真的是穆哈亲王的儿子,不是别的?” 张辰宏尴尬地咳嗽一声说道: “紫兄见笑了,莹莹她胆子不是一般的大,还望紫兄见谅。” “怎么会,平西王嘛,名声大的很,当年可是亲率八千精骑,追着我的额布格的十万大军仓皇北上,直接放弃了小半个西北,我一点都不生气。” 咳咳咳,张辰宏剧烈地咳嗽着,这是碰上仇家了。 “王爷,额布格是什么意思?”一旁的薛兴宝好奇地问道 “就是爷爷的意思。” “不是亲的!”皎月重点强调了一声。 聂莹莹大手一挥说到: “哎,不重要了宏哥哥,我今天碰到了两个人,其中一个可是名震江湖的大人物,我给你介绍一下,说着便拉着张辰宏的手来到项天和张玉君的面前。 聂莹莹指着躺在地上的项天说道: “他就是闻名江湖的项天,你是不知道刚才他是如何一挑三的,有机会我详细地说给你听。” 然后指着一身道袍的张玉君说: “他是龙虎山天师府的流云真人,刚才救了我一命,宏哥哥,他说按辈分你得叫他一声师叔这是真的吗?” 张辰宏和皎月一听眼前之人是项天后,都是感到吃惊,然后纷纷拱手问好。 项天也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衣衫拱了拱手,而张玉君则仔细打量了一眼张辰宏然后好奇地问向聂莹莹: “这就是你那个有权、有钱的朋友?看来我估计的不错,项天真的可以一” 还没等张玉君说完,聂莹莹跳了起来说道: “你闭嘴,之前两次本姑娘没跟你计较,你要是再说一次信不信本姑娘跟你急眼!” 张辰宏纳闷地看向维护自己的聂莹莹,一时之间竟搞不懂聂莹莹是如何与龙虎山的流云真人扯上关系的。 就在此时,一旁的薛兴宝大喊: “王爷快跑,那群疯婆子们追上来了!” 第45章 画饼 张辰宏以手扶额,满面愁容,怎么今天一碰到薛兴宝就没好事。 聂莹莹看薛兴宝好奇地问: “这不是昨天的那个老板么,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张辰宏就把大体的经过复述了一遍,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薛兴宝实在是不想跟他们耗下去了,对着骑马而来的女子说道: “别追了,你们看这,看到没,晋王爷就在这,饶了我吧!” 三名骑马的少女望去,只见前方除了一队护卫外,只剩一匹瘫倒在地的骏马,一个武夫,一个道士,以及一名少女外加两个年轻俊朗的公子,和小厮一名。其中一名少女从怀中掏出一卷画轴,然后在两名俏公子中确定了哪一个是张辰宏后,收起了画卷,翻身下马后来到张辰宏的面前微微行礼,娇声道: “小女子见过晋王。” 张辰宏还没做出回应,后面又陆陆续续多出许多官轿,诸多官宦世家的小姐纷纷下轿行礼。 见到这一幕,皎月好笑道: “没想到王爷这么受欢迎,是紫霞看走眼了。” 张辰宏压低声音小声道: “没办法,本王那些兄弟们都成婚了,我这边出了一些变故,所以迟迟没有大婚,而且虽说女子无才便是德,但这些官宦家的千金平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在家无非就是读些诗词,看些志怪武侠书籍而已,我偏偏诗名在外,这才会出现这种情况。” “那王爷打算怎么办?” “瞧我的。” 说完张辰宏挺直腰板,咳嗽一声,装出一副威严的模样说道: “诸位小姐找本王何事?” 其中一名身穿淡绿色马面裙的小姐说道: “回王爷,昨日小女子在家中刺绣,突然听闻王爷请小女子今日到宝器楼鉴宝,可是今日小女子等人前往那个宝器楼的时候并未发现王爷的身影,想来是因为大事耽搁了,所以便想着找宝器楼的楼主问个明白,可是这宝器楼的楼主非但不与小女子说明详情,还动用武力震飞我等姐妹,这才一时气愤追寻至此,不曾想在这居然见到了王爷,失礼之处还望王爷勿怪。” “无妨,诸位先起来吧。” 等诸位小姐们起身后张辰宏才继续说道: “这宝器楼有本王的入股,每年都有分红,所以这宝器楼的掌柜便打着本王的名号在外面招摇撞骗,惊动了诸位小姐,实在抱歉,不过你们放心,我定会好好惩罚他的。” 站在一边的薛兴宝顿时懵了。 我的宝器楼什么时候被你入股了?还每年都有分红?在这打劫呢? 另一位千金小姐说道: “既然宝器楼是王爷的产业,不知小女子等人可否邀请王爷陪同,一起去鉴宝?也可增长一些见闻” 薛兴宝实在听不下去了,心中一团大火在熊熊燃烧。 人家晋王说得很明白,是入股!怎么到了你嘴里,宝器楼成了晋王府的产业了? 张辰宏瞪了一眼薛兴宝,他让把到嘴的话咽了回去,才继续说: “诸位姑娘的心情本王明白,但近日诸事繁多,再过不久便是我朝的殿试了,本王还要负责士子们的衣食住行,吃穿用度,实在有心无力,不过再一个月的时间便是西洋、南洋诸国朝贡的日子,父皇会在皇宫大摆宴席,举办万国会,届时咱们在皇宫之中一起鉴宝品诗如何?” 听到这话,一众女子面露失望之色,站在最前方身穿火红色百褶裙的女子说道: “王爷,我等虽是官宦家的小姐,比起普通女子来说地位不知高出多少,但参加皇宫的晚宴,按照礼制,我是有资格的,但在场的姐妹们就不好说了。” “是啊王爷,如此规格的晚宴,能出席的除了皇室的公主就是王府的县主、郡主们。以及部分国公家的诰命和小姐,很多一品大员的庶出子女都没有资格,更别说侯府以及二品官员出身的了。” 张辰宏听到这眼珠子一转开始给他们画饼说道: “诸位小姐们放心,诸国使节朝贡,一切事宜均由礼部负责,而这礼部正是本王管辖,明日我就进宫向父皇禀明,这次的晚宴就不在皇宫了,咱们去双万园,双万园你们都听说过吧,是前朝末代皇帝为爱妃斥白银一千万两修建的。” “说到这的时候,张辰宏斜眼看了下紫霞,见他没什么反应接着说,虽然烂尾了,但经过本朝这几年的修缮,已经完工八成,足够容纳万人,本王在这保证,凡是在京城的,上至王公下至侯府,包括三品官员在内,不分嫡庶,所有子女以及诰命都可前往,这太平盛世自当有太平盛世该有的景象。” 一众千金听到这都已喜笑颜开,窃窃私语起来。 张辰宏见已经将她们稳定下来,轻拍了下双手说道: “好了诸位,本王还有事要事做,你们就先行回府,接下来的时间,一定要好好在家准备,一个月后,双万园咱们不见不散。” 众多千金正欲起身离去,张辰宏的侍卫中名叫杨军豪站了出来说道: “且慢!” 众人看向杨军豪,心中不免好奇,这小小的侍卫,谁给他的勇气这里有他说话的份么。 杨军豪自知大不敬,先是对张辰宏行了一礼后才说道: “诸位小姐们,小人想请你们做个见证,你们是一路追过来的,看的应该很清楚,刚才是我家王爷为了阻止一匹受了惊的马才骑在上面的,结果这匹马太过刚烈,这才有王爷骑马闯街的事情发生,并非是我家王爷故意纵马闯街。” 张辰宏双眼放光,人才啊,让他做侍卫的小队长真是屈才了。 一众官宦小姐听到这话纷纷表示道: “我等当然可以做证,王爷爱民如子,怎么可能纵马闯街?” “就是,王爷你放心,我爹爹就是御史,今日发生的事情我一定如实告诉他。” 目送着众人离去,张辰宏狠狠地松了一口气,不过瞬间腰间传来剧痛,扭头一看原来是聂莹莹在作怪。 张辰宏轻拍她的小脑袋说道: “我保证那天全程只陪你一人!” “真的?” “自然是真的!” 说话间,项天与张玉君走了过来齐声说道: “贫道张玉君见过晋王殿下。” “草民项天见过晋王殿下。” 张玉君行的是道礼,而项天则是行的江湖礼,按道理来说张玉君行道礼没毛病,而项天作为一介草民,应该行下跪礼,但江湖人,尤其是高手,从来不曾将权贵族豪们放在眼里,不过张辰宏也没有跟项天计较,而是对着张玉君说道: “我听莹莹说,刚才你救了她一命,这个人情我记下,以后但凡是能用到本王的地方,尽管开口。” 聂莹莹躲在一边,红着脸看向张辰宏。心里在想,他虽然实力不怎么样,但对我应是极好的。 项天见张辰宏正在与张玉君说话,虽不合时宜,但还是没有忍住向前一步说道: “王爷,既然你是追着这匹马来到此处的,那你可知这匹马的主人在哪里?” 张辰宏好奇地问道: “项兄如此发问,莫非是看上此马了?” “是的,这匹马我甚为喜欢,愿意高价购买,不知王爷可否以引荐。” “哦,不需要引荐,马的主人就在这。”说着指了指旁边的紫霞 第46章 两清 项天看向张辰宏旁边金冠束发的白衣少年说道: “不知这位公子可否割爱,我愿重金购马。” 皎月微微一笑说道: “项少侠言重了,何须重金,只要你愿意来我大荒王府作客,这马送你又如何。” 听到这,项天不带任何犹豫果断拒绝道: “我项家之人与你们大荒早已两清,现在我们只是敌人!” 聂莹莹好奇地问道: “项家与北荒两清?这个从何谈起,宏哥哥你知道吗?” 张辰宏尴尬地笑了笑,这个还真的不是太清楚,原主人关于这方面的情报并不是太过了解。 聂莹莹又看向薛兴宝说: “你知道吗?” “你是怎么想到问一个纨绔历史的?” “哎!” 随着一声大叹气,张玉君走了出来。 “还是由我来说明吧,这件事还要追溯到百年前,也就是北荒南下统一中原的时候说起。” “话说当时作为苏州将军的项擎誓死守卫苏州城,大荒军队久攻不下,于是就放出话去,这大梁迟早要亡,拿下苏州城只是迟早的事情,如若不降,一旦大军进城,将会屠城。” “听到这话,为苏州城的百姓着想,项擎打开城门放北荒的军队进城,而项擎则选择以死明志,一头撞死在城墙之上,当项家的人准备都要撞死殉国,随家主同去的时候,北荒的将领却说,如果项家再死一人,他们便杀一千人给他们陪葬,死两人便要杀两千。” 听到这聂莹莹好奇地问道: “这是为何?项家人给北荒带来了那么多的损失,北荒的人为何还要如此对待项家?” 皎月接过话去说道: “按照我们王室的记载,原因有三点。” “第一、想要招安项家,利用项家的威望更好地控制苏州城。” “第二、以项家为表率为作用,以便我大荒的军队在南下的过程中少一些阻碍。” “至于第三点嘛,自然是我们大荒的圣皇可汗对项家的忠贞感到敬佩,动了恻隐之心。” 聂莹莹点了点后继续问道: “后来呢?” “后来大荒的皇帝册封项家新任家主为异姓王,监管苏州,可项家人拒绝了所有的恩赏,自费在苏州城外建了一座山庄,取名暗香山庄,以梅花来表示项家人的骨气。” “就这样,项家人把自己困在山庄内一困就近百年的时间,直到太祖皇帝起义,推翻北荒在中原的统治,按道理来说这个时候项家应该出世,随着太祖皇帝推翻大荒的统治才对,可项家却对于太祖皇帝的招揽给出了明确的拒绝。” “这是为何?”聂莹莹继续捧哏地问道。 项天接过话来说:“也是因为三点原因。” “第一、我们项家最早效忠大梁,虽然没有做北荒的臣子,但却在北荒的国土上苟活了近百年的时间,如今再跟着太祖打天下,那岂不成了三姓家奴?” 当说到三姓家奴的时候,张辰宏有意无意地看了眼薛兴宝,而薛兴宝则是假装没看见。 “第二、项家人原本是要以死殉国的,但北荒的官员用威胁的手段为项家留下了一条生路,你们要清楚,如果项家男人死绝了,项家的女眷该何去何从?也要一起殉国?还是被进城的官兵给糟践?不管怎么说北荒对项家也算有些许恩情。” “第三、项家圈地自封,北荒的朝廷非但没有拒绝,还下令不许任何人骚扰,并做出承诺,项家人随时都可以入朝为官。” “以此三点,太祖皇帝驱除鞑虏的时候项家人选择了无视,继续闭庄不出。直到太祖皇帝建国,北荒退回漠北,项家才宣布项家与北荒的恩怨两清,然后开庄,投身边境,不求任何官职,在当今皇帝四次北伐中,项家的儿郎们永远都是冲在最前方的,至今已有三名项家嫡系死于北伐之中。死掉的人中实力最高的已经高达四品。” 说到这,张辰宏、聂莹莹还有薛兴宝三个土包子重重地吐出一口气。 张辰宏心想这项家人还真有个性,恩怨分得如此清楚。 而这时项天似乎想到了什么,再次对张辰宏拱手道: “王爷,草民在这里再次感谢太祖的恩情。” 张辰宏好奇地问道: “何出此言?” 项天说道: “当初我们项家拒绝太祖招揽的时候,全天下的中原人都对我们项家口诛笔伐,甚至……”说到这,项天重重的呼了一口后,方才继续说道:“甚至连苏州城的百姓都将粪水烂菜叶丢到我们暗香山庄的大门处。” 听到这聂莹莹咬着后槽牙说: “这苏州城的百姓好生忘恩,若不是你们项家忍辱,哪有他们的今天。” 项天叹了口气继续说道: “是太祖爷下了一道指令,夸赞我们项家忠义,这才使得天下百姓的怨气消减下去,并且太祖登基后,特许我们项家人可以祭拜大梁国君,正是太祖的仁义,我们项家才放下所有的过去,决定重新来过,项家新的家训写明,项家男丁可凭自身意愿选择,是做一名江湖游侠,还是去边关报效朝廷洗刷耻辱,即便入朝为官也不反对,全凭自愿。” “看来项兄选择的是游走江湖了。” “不,我想去边关,只是时机未到,等我的实力再提升一点的时候,一定会去草原与北荒的士兵们一决雌雄。” 听到这皎月也毫不客气地说道: “那到时候项少侠休怪我手下不留情了!” “那是自然,我项家与你北荒早已两清!” “既然两清,那么就按照我的规矩来,没有一百金,休想带走墨龙!” 说着便抢过张辰宏挂在腰间的马鞭狠狠地甩了一下,一直趴在地上的墨龙听到马鞭声后,快速起身带着委屈的眼神看了一眼项天后,走到了紫霞身边。 听到一百金的时候项天便已经死心,不是项家拿不出这些钱,而是不可能拿这么多钱来买一匹马。更何况卖马的还是北荒王室。 薛兴宝看到项天微妙的表情变化大声道: “这马我买了,不就是一百金吗?你等着,我这就去钱庄取钱!” 皎月一声冷笑 “就你?也配?” “我怎么就不配了?” “来,你试试,我倒是想看看薛家的人能在墨龙身上待几息!” 薛兴宝老脸一红,说道: “我送人不行吗?” “你愿意送,别人还不一定愿意要呢!” “你……” 薛兴宝本想反驳几句,但想想也是,项天何许人也,怎么可能平白无故接受自己给他的马。 聂莹莹眼睛一转说道: “你的马在东市肆无忌惮地狂奔,你作为她的主人难道不应该负责吗?” 听到这紫霞哈哈一笑。 “我的马为何受惊,你男人最清楚,他跟他管家说的话我可全听见了,信不信我转头就去拜访辽王和宁王。” 张辰宏急忙拦下还要说什么的聂莹莹,聂莹莹讥讽地说: “你的气量怎会如此狭小,项家人都说了恩怨两清,我不信一匹马能卖到一百金。” “你说得不错,再名贵的马也卖不到一百金,这样吧,就按市场价来八十金,我不多挣,他也不吃亏!” 聂莹莹看向项天,项天还是摇了摇头,聂莹莹苦思良久正要再说什么,却被项天拦了下来说道: “姑娘好意我心领了,但我项某绝不占他们草原人一文钱的便宜,买不起就是买不起。” 张辰宏点了点头觉得是时候自己出场了,于是便开口说道: “二位,我倒是有个办法,可否一听?” 第47章 我不要 众人看向一脸坏笑的张辰宏。 聂莹莹好奇地问道: “宏哥哥,你有什么办法?” “这个简单,项少侠乃我大燕数一数二的年轻俊杰,而我观紫兄之相貌、武功、身份,想必在草原年轻一辈中也绝不是什么泛泛之辈,不如二位进行一场擂台比武如何?赌约就定五十金,如果项兄赢了那么紫兄就要以三十金的价格卖给项兄,如果紫兄赢了,我就以一百三十金的价格买下来,我应该有资格买墨龙吧,紫兄?” 项天略加思索后点了点头表示同意,三十金确实在自己的承受范围之内, 而紫霞也没有任何犹豫地点头。 张辰宏见两人都没有拒绝,于是接着说道” “如果只是单纯的比试武艺,紫兄作为客人,着实有些不太公平,不如这样如何,就去城外的皇家猎场,以骑马、射箭、比武三项,来个三局两胜制,不知项兄能否接受?” “无妨,我早就想与草原上的人比试一下弓马了!” “紫兄觉得呢?” “奉陪到底!”紫霞回答得干脆利落,看样子今天势必要与项家人比一个高下了。 “既如此那就动身吧。” 话音落下后,便沉默了起来,聂莹莹率先打破沉默说道: “宏哥哥,咱们怎么去?” 是啊,怎么去,人好像有点多,如果现在派人去找马的话估计又要浪费不少的时间。 这个时候张玉君走了出来说道: “小道还有事情,就不陪诸位前往了,有缘再会。” 说完张玉君向在场的所有人行了一礼后便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项天对着自己的仆人说道: “马匹留下,你先回客栈吧。” 项天的仆人领命后也离去了,张辰宏见状对着身边的侍卫们说道: “你们也别跟着我了,都回去吧。” 众侍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显然都没有离开的打算,开玩笑自家王爷前几天刚刚被人下毒暗杀。要是再出什么问题他们可担待不起。 张辰宏看向犹豫不决的王府侍卫们,然后大声喊道: “杨军豪,带着他们回府,这是命令!” “是。” 众侍卫见状,也没办法,只能乖乖回府,如今现场只剩张辰宏、聂莹莹、项天、薛兴宝、紫霞以及紫霞身边的老仆,项天一匹马加上墨龙,以及皎月身边老仆牵着的白马,六人三骑刚刚好。 张辰宏说道: “墨龙我是驾驭不了,这样吧,我和莹莹就骑项兄你的马,项兄就和薛兴宝一起骑墨龙吧。” “不要。” 薛兴宝立刻反对起来,说道: “我才不骑墨龙呢,就让项少侠和这位老先生骑墨龙吧,我与这位紫兄骑这匹白马。” “滚!” 紫霞不带犹豫地说了一个字后便不再说话。 “那我与紫兄共骑一坐骑,薛兴宝就和这位老先生骑项兄的马吧。” 紫霞本想答应的,但一想到这一上午的时间就被眼前之人连续三次袭胸,双颊微红,说道: “我与聂小姐一骑,哈克你和项天骑墨龙吧。” “不行。”这次轮到张辰宏不答应了。 我拿你当兄弟,你却要占我未婚妻的便宜,做梦去吧! 而这个时候聂莹莹却兴奋地说道: “没什么不行的。宏哥哥你就放心吧,说着便走到紫霞面前笑嘻嘻地看着紫霞。” 薛兴宝一听要自己和晋王骑一匹马,然后又想到今天上午,张辰宏和眼前的俊美公子哥的种种行为,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大喊道: “不要,我不要!” 张辰宏实在忍不下去了,tm的,就六个人三匹马怎么这么费劲,上去就踹了薛兴宝一脚说道: “就你事多,你以为我愿意和你骑一匹马。” 说完翻身上马感受着胯下的马匹,虽然有些反抗,但相比较起墨龙来说简直不要太过温柔,适应了一下后,双脚轻微用力坐下的马似乎接到了什么命令便奔跑了起来,薛兴宝见状,脚尖一点便跳到张辰宏的身后,两人共乘一骑。 正当张辰宏准备加速的时候耳边传来聂莹莹的声音: “宏哥哥,东市禁止乘骑,快下来!” …… 就这样在离开东市的范围后,六人三骑快马加鞭地向城外皇家猎场而去。 骑着雪白的骏马赶路的紫霞始终比一侧的墨龙快半步,似乎现在就已经与项天比试上了,张辰宏因为要在前方带路的原因,始终是跑在第一。而他也时不时地转头看向项天和紫霞,令张辰宏感到意外的是项天始终慢紫霞半步,在不能超过自己这个带路人的前提下,紫霞能做到始终领先项天半步可见这个北荒来的公子骑术之高,不愧是草原上长大的儿郎,真就是在马背上长大的。 聂莹莹双手紧握紫霞的衣襟,翘鼻轻轻地嗅了几下后,又仔细地看了几眼身前的背影。大脑飞速运转然后似乎下了什么决定,只听聂莹莹一声尖叫后,双手紧紧抱住紫霞并将整个脸贴向紫霞的后背。 正在与项天暗中较劲的紫霞被身后聂莹莹的举动吓了一跳,正要回头问向聂莹莹发生了什么的时候耳边传来了聂莹莹的声音: “不好意思啊紫大哥,这还是除了爹爹和哥哥外第一次与他人同乘一骑,有些不太适应,不过没关系的,千万别受我的影响,项少侠追上来了。” 闻言,紫霞侧头看向一旁的项天,原本落后自己半步的项天已经与自己并驾齐驱起来,见状,紫霞也不再有任何的分心,手中的马鞭抽向自己的坐骑,紫霞的坐骑收到指令后,速度有着明显的提升,一旁的项天见状也驱使着墨龙提速,可就在这个时候,皎月双手猛地一拉缰绳,原本正要继续发力的马匹突然吃力,一个急停后,马背上的紫霞又双腿猛然一夹马背,原本要停下的马又继续奔跑起来。 而项天在紫霞提速后也跟着提速,但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对方只是虚晃一枪,短短一瞬之间便超过了张辰宏,而紫霞虽然排末位,但很明显依旧是在张辰宏的身后,并没有因为刚才的提速和减速的原因打乱自身的节奏。 项天却虽然被紫霞戏耍后,并没有因此而愤怒,只是轻轻一笑后抽打了一下马鞭,便又提速向城门口飞奔而去。 当张辰宏和紫霞赶到城门口的时候,项天已经恭候多时,紫霞斜眼看了一下张辰宏,张辰宏一脸的尴尬,然后厚着脸皮指向西北说道: “以咱们现在的速度,再过半个时辰就能到猎场了,如果二位等不及可以先行而去。” 闻言紫霞不带任何停留,猛抽马鞭向西北而去,项天见状也毫不示弱,胯下墨龙犹如黑色闪电般向紫霞追去,很快一黑一白,四道身影消失而去。 身后的薛兴宝小声道: “王爷,您就这么、这么……” 说到一半薛兴宝就哑巴了,因为他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万一要是让眼前之人掉了面子,那可不是一件好玩的事。 张辰宏鄙视地看了一眼薛兴宝后说道: “我跟他们有什么好争的!” 说完便将自己的身份玉牌丢给站岗的士兵,城门口的士兵看清身份玉牌后急往下跪,正要说些什么就被张辰宏打断,然后听到骑在马背上的张辰宏说道: “拿着本王的身份玉牌去皇宫请旨,调四队天权卫前往城外的皇家猎场护驾。” 说完不等跪下的士兵回话就已经向猎场而去。身后的薛兴宝说道: “王爷,猎场应该也有士兵护卫,干嘛要调天权卫去?” “猎场的士兵都是些毫无战力的闲散兵丁以及太监,本王前几天刚刚遭到暗算,北荒的嫌疑最大,不防他们防谁。” 第48章 临场发挥 当张辰宏与薛兴宝骑着马姗姗来迟的时候,只看见众人只在猎场的门口闲聊,而聂莹莹看到张辰宏的时候已经开心地来到张辰宏的身边并且很热心的帮助张辰宏牵住缰绳。 “晋王殿下,时辰不早了,赶紧亮明身份让我们进去吧。”紫霞说话的时候指向看门的侍卫。 张辰宏驱马来到侍卫面前说道: “我乃晋王,速速开门进,今日我与几位好友要进猎场游玩。” 守门的侍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侍卫队长上前一步说道: “我等身份低微,不曾识得晋王殿下,还望您能出示一下身份信物,供我等辨识。” 身份信物?这东西刚才已经给京城门卫拿去调人了,哪还有啊?听到这里,坐在身后的薛兴宝试图努力憋笑,但还是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而守门的侍卫见眼前之人迟迟没有动作,已经开始怀疑眼前之人冒充皇亲国戚,悄无声息地围了上来。 就在这时,一物件飞到侍卫面前,侍卫慌忙接住,仔细一看是一块洁白无瑕质地细腻,约莫半个巴掌大小的白色和田玉石牌,扔出玉牌的不是别人,正是在牵马的聂莹莹。 “看仔细了,本姑娘乃平西王的嫡女,你不认识晋王不要紧,里面有认识的,去把管事太监叫出来。” 侍卫们仔细检查过玉牌后便不再怠慢,小跑进猎场去通知管事太监,不多时,一名身穿红色飞鱼服的太监小跑出来后,朗声道: “奴婢见过晋王殿下,见过安顺县主,奴婢不知二位主子前来,未尽职礼法之处还望晋王殿下、安顺县主恕罪!” 骑在马上的张辰宏好奇地问: “你认识本王?” “奴婢名叫赵瑾,出身御马监,曾在宫中当值过,见过晋王殿下的英姿。” “起身吧,今日本王前来也是临时决定的,看到本王身后的朋友了么?待会要进行弓马比试,你先派人下去安排。” “还有一件事你要记住,两天前父皇已经下旨,进安顺县主为郡主,以后不可再叫错了!” “奴婢知错,奴婢知错。”名叫赵瑾的太监一边自扇耳光一边认错。 张辰宏有些看不下去了说道 “好了,起身吧” “多谢王爷宽恕” 说完,赵瑾颤颤巍巍地起身后将身份玉牌恭敬地递给聂莹莹,然后转身着手安排身后的小太监去干活,自己则是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说道: “王爷,就让奴婢先给您介绍一下猎场的环境吧。” 众人随着赵瑾进入猎场后,一眼望去的荒凉,已经下马来的薛兴宝好奇地问道: “赵公公,这好歹也是皇家猎场怎么如此荒凉,你们平时是怎么管理的?” 赵瑾则是先苦笑一下说道: “这位公子莫要误会,猎场乃是前朝建造的,北荒乃是马背上建立的政权,他们在此建都的时候便营建这座猎场,占地面积有一千二百公顷,这还是最小的一处猎场,每日的维护钱粮都是一笔不菲的数字,所以太祖皇帝下旨,不必过于修缮,让其顺其自然,每日值守人员只需要打扫一下行宫,维护一下甲胄兵械,绝大多数时间我们都在放牧,为皇室成员提供一些羊肉马奶,也算是对这猎场物尽其用了。” 张辰宏听到此话后看向皎月说道: “不知紫兄对此有什么看法。” 皎月作为大荒的公主,对自己先祖如此铺张浪费也是极为愤怒,自己虽然也喜爱弓马,但一听到京城附近最小的一处猎场占地面积就有一千二百公顷,在愤怒过后又是一阵阵的心凉,最终也是无奈地苦笑一声说道: “晋王殿下,你们大燕建国不过三十年,这皇室成员已经连一匹烈马都无法驯服,你就不怕我大荒的铁骑再一次南下横扫中原?” “这个就不需要紫兄操心了,只要当权者心系天下百姓,始终是爱民如子,吏治清廉,民心所向,那么我们依旧可以用血肉筑成最为坚实的城墙来抵抗你们这些外族的入侵。” 领头的赵瑾不免有些吃惊,什么情况?听这话的意思是这位公子哥还是个北荒人,不过这不是自己该操心的,他现在的任务只有一个,那就是把晋王伺候好,不管以后谁做龙椅,广撒网总该不会错。 为了防止尴尬,赵瑾指向正东的方向说: “王爷,那个地方便是行宫所在,乃是陛下亲临的时候用来休息批改奏章和处理朝政的地方,旁边的营地则是皇子和公主们用来休息的地方,殿下放心,别的地方可以不管,但行宫及周围地区,奴婢们每日都会进行打扫,保证没有一丝的落灰。” 说完又将手指向北方说道: “王爷,正北方向则是马场。除了御马监培育的马匹外,就是陛下的马匹和辽王留在这里的宝马了,辽王殿下喜欢骑射,所以经常来这里游玩,宁王殿下也会偶尔带着一些江湖上的侠客们到此狩猎游玩。”说到这,有意无意地看了几眼张辰宏带来的人。 “哦?”听到老二也经常带人到这里游玩,在张辰宏稍微提起了兴趣好奇地问道: “本王的二哥来此都干些什么?” “宁王殿下无非就是看看那些江湖人士比武,然后就是点起篝火举办晚宴。” “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吗?我这二哥还真会玩啊。赵公公,我且问你,我二哥在此与他的那些朋友喝酒吃肉的时候可曾叫来舞女助兴?” “额……这个……偶尔,偶尔为之。” 哈哈哈,张辰宏大笑,然后点了点头说道: “本王明白了,偶尔来猎场,偶尔来的时候再偶尔叫些舞女前来助兴。” 张辰宏在笑,可赵瑾却想哭啊,自己只想讨好一下晋王来个广撒网,可没想过要出卖宁王啊,但愿宁王不要知道,否则真的要冤枉死自己。 啪啪啪,只听身后的紫霞一边拍手,一边叫好说道: “不愧是晋王殿下,真是出口成章,好一个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当真是豪迈至极!” 一旁一直沉默不说话的项天也说道: “不想王爷如此温润的气质之下,却有着如此豪气,我辈江湖中人也可借诗下酒了。” “哈哈哈,是吗?项少侠,本王这首诗还有下半句呢,你且听好!” “主人何为言少钱,径须沽取对君酌。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当张辰宏背完最后一句与尔同销万古愁的时候全场鸦雀无声,只有聂莹莹双眼冒星,一直在拍手叫好。 项天在震惊几个呼吸后方才说道: “在下现在总算明白为何天下读书人会如此崇拜晋王殿下了,项某佩服,我辈江湖中人当有如此豪情。” 紫霞则是好奇地问道: “不知晋王的这首诗叫什么?为何我未曾在你编写的诗仙集中看到过?” 张辰宏打了一个哈哈不说道: “这是我刚才临场发挥,最近本王正要重新编写诗仙集,到时候紫兄一定要捧个场。” “好说好说!” 就在这时,一个小太监走了过来,高声说道: “王爷,演武场已经准备好了,随时都可以进行比试。” 第49章 开始 众人随着小太监的指引来到演武场,张辰宏有些小激动,自打来到这个世界,他还没见过正儿八经的打斗场面呢,不过最为激动的就属紫霞了。 没来大燕前的她。几乎天天都去狩猎,骑射是她最大的爱好,胜过饮酒。自从来了大燕的都城,整天闷在酒楼,已经有数天的时间没有开弓了。 张辰宏见众人跃跃欲试的样子,先是清了清嗓子,然后说道: “按照之前所说三局两胜制,分别是武艺、弓箭、骑术,不知二位先从哪一项开始比试? 项天挥了挥手说道: “远来是客,就让紫公子做决定吧。” 紫霞不冷不热地说: “客随主便,不管先比什么,在下奉陪到底。晋王殿下乃是这里的主人,先比什么还是晋王你做决定吧。” 张辰宏思索良久,正要做决定的时候自己的衣袖被聂莹莹拉扯了几下,张辰宏看向聂莹莹的时候,聂莹莹也给张辰宏使了一个眼色,意思很明显,想要跟自己单独聊聊,于是在众人的注视下两人稍微靠后了几步 聂莹莹小声地说道: “宏哥哥,你希望谁赢?” “这个我真不好说,自然是要看双方的本事了,两个天骄般的人物,不论输赢,想来都会是一场不错的切磋。” “宏哥哥,我就这么和你说吧,项天没有赢的希望。” “你为何会觉得项天没有赢的希望?” “之前在赶路的时候,虽说是这个紫霞抢先一步离开的,但项天追赶了一路,两人之间的差距却并没有明显的缩短。” “再说弓箭吧,草原人本来就善骑射,在来的路上我曾刻意观察过他紧握缰绳的双手,他的右手拇指上下粗细不一,很明显是长期佩戴扳指造成的。” 听到这张辰宏抬起自己的左手,看向昨日买来的玉扳指说道: “也有可能是装饰品吧,如果紫兄真的长期骑射,他的双手怎会保养得如此洁白?” “怎么保养的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我可以肯定他带扳指一定不是为了美观,凡是将扳指带在右手拇指的都是为了在射箭时保护手指,而像宏哥哥这种将扳指佩戴左手的,一看就是富贵人家出身,纨绔子弟用来装饰用的。” 张辰宏听后一阵苦笑,尴尬地挠了一下头说道: “那你希望他们俩谁赢?” 聂莹莹稍加停顿后说道: “首先呢,项天乃是咱们大燕的人,如果在皇家猎场中输给北荒,那么丢的可是咱们大燕百姓的脸面,传出去可不好听。” “其次呢,自古英雄爱美女,宝马配英雄,所以不管如何,我都是希望项天能赢。” “可你刚才不是说项天没有赢的希望吗?” “那就得看宏哥哥如何运作了。” “怎么运作?” “第一场一定要比武,然后在比武的过程中,项天一定要以压倒性的优势获胜,给紫霞造成压力,最好能把紫霞打伤,这样就能影响到紫霞后两场的发挥。这是目前为止我能想到的唯一一种赢的办法。” “宏哥哥,你还没说你希望谁赢呢。” “我啊,如果我以皇子的身份出发,我自然是希望赢得是项天了,但如果是从一个看客的身份出发,我希望他们两个能公平竞争。” “好吧,宏哥哥,如果你希望项天赢,第一场就安排他们比武。如果你选择公平竞争,第一场就比射箭。因为我可以肯定的是项天在马术上没有赢得任何可能性。” “不过我要提醒你一点,你是皇子,既然你决定要争储,那么如果项天输了,你的名声可能会受损。如果赢了,你可以趁机交好项天,项天在江湖中的影响力很高,与他交好对你有很大的帮助。” 张辰宏微微一笑抬手揉了揉聂莹莹的秀发,短暂的思考后说道: “好,我知道了。” 说完二人便重新回到靶场,只是在看向众人的时候,除了薛兴宝之外所有人的脸色都不太好,张辰宏说道: “我左思右想之后决定咱们第一场先比弓箭,第二场再比马术,最后一场再比武艺。”说完之后所有人的脸色又有了新的变化。 张辰宏好奇地问道: “诸位这是怎么了?” 结果所有人都没有搭理张辰宏,不过跟在紫霞身旁的哈克却说道: “晋王殿下,人们的听觉会随着实力的增长而变得敏锐,刚才您与郡主在数十步外的交谈是逃不过五品修为的听觉的。” “啊!” 聂莹莹尖叫一声,迅速躲在张辰宏的身后,然后露出脑袋看向紫霞,而正巧对上了紫霞投过来的杀人目光。良久紫霞冷哼一声,扭过头去,没有多说一个字。而项天却走向前来拱手道: “多谢王爷能给我一次公平对决的机会,也谢谢郡主的好意,不过我项天在与人友好切磋的时候,是绝不做这投巧之事。” 张辰宏突然发现这项天居然不是那种传统意义上的愣头青,他刚才说在友好切磋的时候不去投巧,那不友好的时候呢?看来是有所保留啊。 不再做任何犹豫,张辰宏对赵瑾说道 “赵公公,开始吧。” “是!” 只见赵瑾轻拍两下手掌,便见八名士兵走向前来,其中六名举着托盘,每个托盘上放着一把弓。 赵瑾解释道: “两位少侠,这是六张弓,两张是供九品、八品使用的三等弓,两张七品六品用的二等弓,剩余的两张是五品和四品用的一等弓,不知二位用什么品级的弓?” 皎月没有回他的话,随手拿起一张一等弓。同样的,项天也是选择一张一等弓。 紧接着赵瑾说: “首先要比试的是固定靶位,其次是高空击物。如果两局下来还没有分出胜负,那么就再比试骑射。” 说完赵瑾看向皎月和项天问道: “二位可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 “我有我有。”一直没有说话的薛兴宝激动地问道。 “赵公公,这三项比赛的获胜标准是什么?” 赵瑾不急不缓地回答道: “第一场固定靶位的判定标准是看谁射得更远的同时,谁的精度更高。如果有一方正中靶位中心而另一方的距离更远,那么,距离远的那位只要能击中靶位,那他就是胜者。” “而第二场,这就是相对简单了,就看谁一次性射中的数量多,如果两人数量一样。那么下一轮就会加数。” “如果两人都同时达到相同数量的极限呢?” “那两个人就一起射,看谁射中的多。” “至于第三场的骑射,在骑马的过程中去射空中的飞物,最终以马匹的速度和射中物品的数量为参考,判定输赢。” 当赵瑾钢介绍完规则,紫霞便已经从箭楼中抽出一支箭矢搭弓,嗖的一声射出。 第50章 不公平 箭矢如同流星划过般飞奔而出,直中五十步外的箭靶,穿靶而过。见到此幕,项天也不再迟疑,在箭筒中也抽出一支箭矢来搭弓射出,伴随着箭矢在空气中摩擦的声,八十步外的箭靶同样穿心而过。 看到项天的成绩,紫霞不以为意,又是一箭射出,正中百步之外的箭靶,就这样,在你追我赶的较量中,紫霞再次一箭射出,正中一百八十步外的靶心之上,看到紫霞射完,项天同样也是一箭射出,不过虽然射中了二百步外的箭靶之上,但却有了偏差。众人也都严肃起来,因为决胜的时候到了,只要紫霞射中二百步的靶心。那么他就是胜利者。” 紫霞抽出一支箭矢搭在长弓之上,深呼一口,缓缓地将弓拉满,啪的一声,意外发生了,随着声音落下,紫霞手中的宝弓应声而断,紫霞低头看向自己手中的断弓,沉默了几个呼吸后说道: “这一轮我输了。” “紫兄为何认输?再换一张弓来便是。” 紫霞闻言摇了摇头解释说: “如果单论准度和内力,我绝不会认输,但刚才我与项少侠选择的是同级别的弓,他却可以在控制好自身力道的情况下将箭射出去,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也可以做到。” “如果是这样,这个机会我宁可不要,虽说今日比的是箭法,而非对自身内力的掌控,但不管怎么样,我的弓已经破损是不争的事实,我不是输不起之人。” “那紫兄既然都这么说了,我宣布,固定靶比试胜者——项天,接下来比试移动靶。” 在紫霞更换完弓后,赵瑾轻拍一下手掌,只见一个六品的校尉将三个酒壶扔向空。 紫霞见状,抽出三支箭矢,嗖嗖嗖,随着箭矢的射出,空中正要坠落的酒壶应声破碎。紧接着,校尉又扔出三个酒壶,项天同样一箭三发,射中空中的酒壶。 嗖嗖嗖嗖,一箭四发、五发、六发、直到一口气往空中扔出七个酒壶的时候,紫霞漏射了一个,同样的在第七个酒壶之中项天也只是击中了六个酒壶,按照规矩接下来是看谁出现失误了,可令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接下来的五轮中,两人都没有出现任何失误,依旧是六发全中。 眼看着比试陷入胶着状态,紫霞率先说道: “项少侠,接下来我做一个动作,只要能做到和我一样,我就认输如何?” “紫公子切莫说这种话,我项天绝不占任何人的便宜,你请便,只要我项某做不到或者做得没有紫兄好,那么我认输。” “好!这可是你说的,那个校尉兄弟,给我来五个酒壶!” 负责扔酒壶的校尉闻言,也不犹豫,一口气又扔出了五个酒壶 只见紫霞迅速射出五箭并将酒壶击碎后,又以极快的速度又抽出三支箭矢射向破碎的酒壶,原本碎裂的酒壶在下降过程中有三块碎片再次被击中,紫霞见状,满意地点了一下头后说道: “项少侠,到你了。” 项天见到紫霞的射术后,心中已经有数,这一局看来是自己输了,但不管怎样总是还要试一试的好,于是便对着扔酒壶的校尉说: ”这位大哥,开始吧。” 面对空中的五个酒壶,项天很轻松的击碎,但当他再一次射向破碎的酒壶时,四发箭矢只中了一发,正当项天要认输的时候聂莹莹说道: “不公平,很明显紫霞平时就这么练过,你拿自己擅长的和别人比,丢不丢人。赢了也不光彩啊!” 紫霞听后也不生气而是反问道: “那依你的意思,我们该如何分出胜负?” “这个……当然是要听宏哥哥的了,宏哥哥,你说,他们该如何分出胜负。” 张辰宏略微思考了一下说道: “两位,接下来一局定胜负,我会让人同时扔出五个酒壶,你们二人一起射,射中多的人获胜如何?” 项天闻言点了点头说: “可以。” 紫霞没有说话,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 于是那名实力为六品的校尉又扔出五个酒壶,项天和紫霞也同时射出五支箭矢,可是令人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紫霞射出的五支箭矢并不是飞向酒壶的,而是飞向项天射出的五支箭矢,于是在所有人的注视下项天的五支箭矢在空中应声折断。 当所有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紫霞以极快的速度抽出一支箭矢射向空中,不出意外的这支箭矢正中目标,而整个过程也只是短短的几个呼吸之间完成的。当所有人反应过来的时候,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项天零中,紫霞中一发。 项天看到这个成绩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哈哈笑了两声,然后对着紫霞拱了拱手道: “佩服,是我输了。” “不算,耍赖皮!”薛兴宝气地跳脚,指着紫霞说道: “你耍赖皮,搞偷袭,算什么英雄好汉。” 张辰宏一脚踹过去说道: “人家比试的都认输了。你激动什么?规定并没有说明不能攻击对手的箭矢,更没说只能射五支。” “宏哥哥,他当然激动了,刚才我们俩打赌,赌谁能获胜,他赌的是项天,我押的是紫霞,十两纹银呢。” 张辰宏听后满脸黑线,这小丫头居然敢赌钱了,等完事后一定要好好教训一下这个薛兴宝。 项天哈哈一笑对着薛兴宝说道: “这位小兄弟,不需要为我打抱不平,技不如人输了便是输了,这一轮,我输得心服口服,紫兄的箭快、准、稳。在年轻一辈当中,恐无人能出其右。” 薛兴宝还想要再说什么,结果被张辰宏无情地打断,张辰宏看向紫霞和项天后说道: “目前射箭这一项比试中,项兄与紫兄各自得一分,接下来比试的是骑射,我来简单地说明一下骑射的规则吧。 “骑射一共分五个回合,每个回合二位都需要在同一起跑线上骑着马向这个校尉奔去,而这个校尉第一个回合的时候会向空中扔一个酒壶,第二回合扔出两个酒壶以此类推,第五回合的时候会向空中扔出五个酒壶。” “两位这时要同时射向酒壶,五轮比试下来,射中酒壶最多的人获胜,获胜的那个人将会以总比分二比一的优势获得射箭这一比试的胜利。” “当然了,为了公平起见骑射用的马不能用二位的坐骑,要用我们猎场的马,比试射箭的同时也要考验下二位的马术,后面还会有单独的马术比试,就算提前给二位热身了,不知二位意下如何?如果你们没有意见,就请选马吧。 说完,赵瑾已经牵来十余匹骏马。 第51章 心性 当紫霞与项天在挑选马匹的时候,聂莹莹来到薛兴宝面前伸出一只手,笑盈盈地说道: “拿来吧。” 薛兴宝不服气地从怀中掏出一块银锭,放在聂莹莹的手心。 聂莹莹看着手中的银锭。面带笑容地看向薛兴宝说道: “要不要继续赌?这次我还押紫霞赢。” 薛兴宝不服气地说道: “好啊,接着赌,还是赌十两银子,我继续押项天嬴。” “宏哥哥,宏哥哥,你过来。” 张辰宏原本在将注意力都放在紫霞与项天二人的身上,看看他们是如何挑选马匹,取一下经的。结果被聂莹莹的叫声给打断。于是走过去问道: “莹莹,怎么了?” 聂莹莹掂了掂手中的十两银锭说道: “宏哥哥,你看,这是我刚才在薛兴宝那赢来的钱。他还不服气,要跟我继续赌。你要不要也来赌一把?” 张辰宏听后无奈一笑说道: “好吧,我也赌一两银子。就压紫霞能赢。” “嘿,你们俩这是有多瞧不起项天啊。他可是咱们大燕年轻一辈的领军人物。你们怎么对他一点信心都没有?” 张辰宏摇了摇头说道: “我不是瞧不起项天,而是通过之前两局比试,对他们二人的整体水平有了大致的估测,无论是箭法还是心性,项天都不是这紫霞的对手。” 薛信宝听到后略微感到吃惊。然后追问道: “殿下,何以见得?如果说箭法紫霞略胜一筹,我还可以理解。但你为什么认为在心性方面也要比项天强。难道就是因为刚才那一箭吗?只是耍了一些小心机,搞了一次偷袭罢了。不至于因此而觉得紫霞的心性要比向天强吧。” 张辰宏听后回道: “确实,我是通过刚才紫霞的小手段来确定他的心性要比项天强。但绝对不仅仅是因为这小手段的表面,而是另有原因。” “什么原因?” “具体的就先不说了,先看他们的比赛。我也不太确定。如果我没猜测错误的话,项天一定会在这一轮的比赛当中吃大亏。” “好,我加注,如果项天真的输了,宝器楼就是殿下的了,从此以后宝器楼挣的钱我一分不拿,通通给您送到王府去。” “此话当真?”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就当三人拿项天与紫霞打赌的时候,项天与紫霞已经挑选好马匹,在百米之外的起跑线上就位。 张辰宏给了赵瑾一个眼色。赵瑾见后轻点头颅,然后看向身侧一位手拿旗帜的士卒说道: “开始吧。” 士卒接到命令后高举旗帜。 百米之外的紫霞与项天看到旗语后,同时双腿紧夹马背,马匹接到命令后向众人飞奔而来。 校尉见到与自己还有不到五十步的时候。将一个酒壶扔向空中。 马背上的二人见状,同时拉弓射箭。嗖嗖,伴随着的破空声。空中的酒壶应声而破。在场的众人只看到两支箭矢同时穿过酒壶。 “平局吗?”聂莹莹问道。 “应该是吧,我也不确定,殿下,您觉得呢?” “别猜了,就凭咱们三个水平。两个7品,一个8品,能看出个什么来?” 就在这时,负责扔酒壶的校尉却开口说道: “紫少侠的箭要比项少侠的箭率先击中酒壶,记一分!” 对于这个判决,项天没有发言,看来是默认了这名校尉的判决。 项天看向紫霞说道: “紫公子的箭当真够快!” “项少侠过奖了,还有4轮,4轮后再说也不迟。” 言尽,紫霞调转马身,重新回到起跑线上。项天紧随而至。 不多时,士卒挥舞旗帜。二人再次飞奔而来。这一次,负责扔酒壶的校尉扔出了两个酒壶,随之而来的便是四支箭矢。当酒壶的碎片落地时,校尉的声音响起。 “项少侠与紫少侠各记一分。” 对于这个成绩,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感觉到一点意外,反而认为这样才更为合理。 不再迟疑,两人第三次来到起跑线,这次空中出现的酒壶是三个,只见二人同时射出三支箭矢,六支箭同一时间飞向空中的酒壶。 当聂莹莹与薛兴宝还在仰头猜测的时候,张辰宏的目光已经落在项天与紫霞的脸上,他虽然武功低微,看不出细节,但他相信,这两个人肯定心中有数,只见此时的项天紧皱额眉,一脸的严肃之相,反观紫霞却一脸的从容,嘴角还有轻微地抿起,从面相上的表情来看,这一轮,似乎又是紫霞占据了上风。 此时耳边传来校尉的声音 “第三轮,紫少侠计两分,项少侠计一分,目前紫少侠四比二领先。” 一旁的薛兴宝此时紧握双手,不知何时手心已有汗水,他不是心疼自己的宝器楼,而是真心希望项天能赢下比赛,毕竟项天代表的可是他们大燕啊,这要是输了,丢的可不只是项天的脸面,更是朝廷和大燕百姓的脸面。 只是当他看向张辰宏的时候,他没有想到的是,此时的张辰宏依旧是气定神闲,没有丝毫的压力,于是不解地上前问道: “殿下,您怎么一点都不紧张,项天要是输了,您知道对您自己有多大的影响吗?到时候,全天下的人都会说,晋亲王带着项天在皇家猎场与北荒官员比试骑射,最终大败而归,丢尽大燕脸面,而辽王与宁王也绝对会抓住这一点对您穷追猛打,要不咱们耍点手段,终止这场比试?” 张辰宏摆了摆手说道: “无妨,输就输吧,知耻而后勇方为大丈夫。再说,即便箭法输了,后面不是还有骑术与比武么?你要想拦就去拦吧,到时候他们要杀你,我可不管。” 薛兴宝闻言缩了缩脖子,不再说话。 令旗一出,第四轮比试开始,八支箭矢划空而过,校尉的声音第四次响起。 “此轮比试,紫少侠与项少侠每人各记两分。” 四轮比试下来,项天一共获得了四分,而紫霞却有6分,一共只有5轮,共计15分,想要稳赢,就必须拿下8分,如今紫霞距离这个分数只有2分的差距,而项天却有着4分的距离,更为致命的是,只剩最后一轮,5个酒壶的机会了。 以紫霞的表现来看,只要第五轮不出现巨大的失误,第一轮箭法的比试已经没有任何悬念。 聂莹莹虽然赌紫霞获胜,但她内心不管是从张辰宏的利益出发也好,为了大燕的脸面也罢,甚至是为了项天能低价买到墨龙,她都希望项天能获得射箭这一轮比试的胜利。但此时的比分差距,实在是让人忧心忡忡。 就在众人思绪乱飞的时候,最后一轮,第五轮开始的旗帜举了起来。 第52章 阿图玛 随着最后一次的举旗,紫霞、项天二人齐头并进,没多久,二人的正前方的空中多出了五个酒壶,就在这一刹那,二人同时在箭篓中抽出五支箭矢,然后搭弓而射,在场的所有人屏住呼吸,目光死死地盯着空中的十支箭矢,就在此时,情况发生了变化。 只见项天射出的五支箭矢好巧不巧的撞上了紫霞射出的五支箭矢,看到此处,众人都明白过来,这是项天把紫霞对他用的那一招反过来用在紫霞身上。 随着空中的十支箭矢的碰撞,项天又迅速抽出了五支箭矢,看到这一幕,薛兴宝和聂莹莹同时欢呼叫好,只是所有人没有注意到的是,此时的紫霞也从箭筒之中抽出了一支箭矢。 项天重新抽出五支箭矢后,搭弓而射,当五支箭矢刚刚离开弓弦飞向空中的酒壶之时,一支突如其来的箭矢在五支箭矢的箭杆处横穿而过,被横腰射断的五支箭矢就在众人的注视下垂直而落,紧接着便传来空中五个酒壶落地发出咔嚓碎裂声。 良久之后,那位六品校尉喊道: “第五轮,紫少侠0中、项少侠0中,总比分六比四,紫少侠获胜,大比分一对零,紫少侠先占一局。” “哎呀~” 薛兴宝咬牙切齿地说出一声哎呀的同时,右手攥拳不停地撞击着左手的手掌,一边拍打着,一边说道: “可惜,太可惜了,明明胜利在望,怎会这样,这紫霞的箭,当真的是快到极点了。” 旁边的聂莹莹唉声附和道: “不仅快到极点,更主要的是紫霞的反应速度,思维的运转,当他觉察到项天最开始的五支箭矢不是对准酒壶的时候,她就已经开始在思考对策了。” “现在仔细想来。当时他面临着三种选择,第一种选择是再射五支箭矢去攻击酒壶,第二种选择是攻击项天接下的箭矢,但他不确定项天会再射几支箭矢,所以他选择第三种办法,去攻击项天刚刚离弦的箭。但不管怎么选择,都是在对他的应变能力和箭法的考验。” “怪不得王爷说紫霞的心性比项天更加强大。” “不,我说的心性并不是他冷静而又快速的判断思维,而是稳重。” “稳重?” 聂莹莹与薛兴宝异口同声地问道。 “对,就是稳重。你们回想一下,在第二轮移动靶的最后一次比试中,紫霞射断项天的五支箭矢后又射了几支箭矢? “一支。” 聂莹莹抢先回答。 “对,就是一支,他明明可以再射五支箭矢,在之前比试中,五支箭矢的命中率是百分之百,在这种命中率的情况下,他依旧只射出了一箭,这一举动在别人看来是在挑衅项天,而我却觉得,紫霞是在求稳,能用稳赢的一支为何要去赌五支呢?” “而刚刚的项天做了什么?他在截获紫霞射出的五支箭矢后又要射五支,这场比赛比的就是看谁能先行拿下8分,而当时紫霞有6分,自己只有四分,所以,当他截下紫霞的箭矢时,他就在赌紫霞反应不过来。因为只要紫霞反应过来,按照之前的比赛成绩来看,五对五他是没有任何赢面的,所以项天的最优解是,当他命中紫霞的五支箭矢后,再射三支。” “项天的箭法固然不错,但三支箭矢搭弓瞄准松手用的时间肯定要比五支用的时间短,哪怕再稳重一点,只射两支,他也能重新回到起跑线上与紫霞再战一轮,而两支所用的时间,应该能够躲过紫霞射过来的那一支箭矢。” “原来如此。”薛兴宝豁然大悟,然后说道: “这么看来,项天输的也不冤枉,论准度、心性、应变能力项天都要略逊一筹,唯一赢的一面就是他对内力的把控了。这紫霞的箭法当真是神了,接下来就要和草原人比试赛马,看来这次是要二比零了,可惜没机会看到拳脚功夫的比试了。” 听到这,聂莹莹反驳道: “虽然我很认同你的观点,而且我也早就料到项天没有赢的希望,但比试还没结束,你怎么就先放弃了。一点都不男人,以后别说自己混过江湖。” “我本来就不是江湖中人好吧,我原本只是想在京城好好做生意的,可是......” 说到此处,薛兴宝便不再说了,为啥?心疼啊,三件镇店之宝,一天之内就没了两件。换谁谁不肉疼一阵子。 此时的项天,已经下马,走到紫霞的面前拱手说道: “紫兄不愧是草原上的儿郎,项某开眼了,我自游历江湖以来,从未与他人进行过如此比试,这场比试下来,受益良多,请受项某一拜,说罢,便拱手拜了一拜。” “项少侠过谦了,其实论起来项少侠的箭法不比我差多少,我之所以能获胜,很大一部分的原因就是经验,如果你能像我一样,天天打猎,恐怕就要胜负难料了。” 这时,张辰宏走向前来说道: “二位就不要在这谦虚了,你们看!”说着边指向一边说道: “马匹已经为二位准备好了,都是我们皇室培养的宝马,二位随便挑,挑完了就开始第二轮的马术比试吧。” 在项天与紫霞挑选马匹的时候,张辰宏来到薛兴宝的面前说道: “怎么样,还赌不赌了?” “不赌了不赌了,一点悬念都没有,没意思。” 张辰宏还要说什么,赵瑾已经来到自己的身边,恭声道: “王爷,两位少侠已经挑选完毕,可以开始了。” 这时,张辰宏看向二人选的马,紫霞选的是一匹棕色的骏马,而项天也挑选了一匹浑身洁白的马匹。 张辰宏问赵瑾: “他们俩谁选的马更好一点。” “这个......这个......奴婢不知。” “不知?你不是这里的管事吗?你怎么会不知?” “王爷恕罪,奴婢管的是手底下干活的人,而不是这些马。” 哦,原来这货是在这吃闲饭的。 随着士卒的一声开始,紫霞与项天同时飞奔而出,二人就在这偌大的猎场中,纵马飞驰,时而加速,时而减速,不论是跳跃障碍物,还是急速奔跑下突然减速转弯,二人都是那样的游刃有余,但紫霞依旧很明显的领先项天半个身躯。 在跳过一个障碍物后,紫霞微不可察的皱了一下眉,但就是这个细微的面部动作,却落在了聂莹莹眼中。 聂莹莹看到这一幕,眼睛一转,似乎确定了什么,露出玩味的笑容,然后走到张辰宏的面前拉了拉张辰宏的衣袖说道: “宏哥哥,告诉你一件好玩的事情!” “什么事?”张辰宏好奇地问道。 “嘻嘻,你口中的紫兄啊,应该是位阿图玛 第53章 月事 “阿图玛?阿图玛是什么?” 张辰宏一脸的问号,不解地问 “哎呀,就是美丽的女子!” “什么?你说紫霞是名女子?” “对啊,就是一名女子,聂莹莹很确信地说道。” “你是怎么看出来的?这不可能啊。” 回想着上午发生的种种事情,张辰宏很确信,紫霞绝对不可能是个女孩,不管是最初不小心撞进她的怀中也好,还是双手不小心触碰到某人的胸膛,那、那都是一马平川的存在,怎么可能是名女子? “是真的宏哥哥,你要相信我!” “你有什么证据吗?” “有啊,而且还不止一个。” “哦?说来听听。” “首先当然是女孩子的直觉了,我刚见她的时候,她的样貌比宏哥哥你还要清秀有加,她的眉目中有着独属于女子的英气。 “如果说她是个中原人,这还可能理解,毕竟像薛兴宝这种长得像女子的公子哥还是大有人在的,但如果一个草原男子长成这样,那就属于事出反常必有妖了。” 一旁的薛兴宝听到这,内心那个气啊,自己原来在别人眼里并不是英俊,而是长得像娘们儿。但即便自己心中有火他也是不敢发作的,毕竟人家的身份在那里摆着。 “可是今日上午我曾......”说到这张辰宏略显尴尬但最终还是说了出来。 “我曾无意间触碰到她的胸部,而且还不止......不止一次,但给我的感觉,就是男人的胸膛啊? 听到这,聂莹莹脸颊绯红,害羞地低下头不说话。 薛兴宝则没这么多忌讳,解释道: “王爷,江湖上有很多秘籍的,千年以前,是个人杰辈出的年代,有很多江湖女侠为了方便行走江湖,女扮男装,创作出诸多类似于缩骨功类型的功法,方便女子缩胸用,甚至连喉结都能伪装出来。” “还能这么玩的吗?莹莹,你继续说,还有什么发现。” “有啊,为了验证我的猜想,在来猎场的时候我特意选择与她同乘一骑,在马背上的时候我不仅看见了她的耳洞,还能从她身上闻出一种淡淡的脂粉香,然后我就...我就鼓起勇气,搂住了她的腰,那上手的感觉跟我的丫鬟一样,摸上去柔弱无骨,不像我大哥那般,坚实硬朗。 薛兴宝转过头来看向张辰宏说道: “王爷,今天我可不止一次看见您搂人家的腰了,难道你就没有发现手感不对吗?” 张辰宏这下就真的尴尬了,他怎么知道女人的腰是什么感觉,上一世,连女孩的手都没碰过,更别说腰了。 聂莹莹看着自己的宏哥哥有些不自在,赶忙岔开话题说道: “你们看紫霞骑马如何?” “帅!” “俊!” 两人各自用一个字来表达自己对这位金冠束发的白衣女子。 “你们仔细看她在跨越障碍物的时候,每一次她的...她的臀部都会与马保持轻微的距离,你们可知为何?” “为何?”两人异口同声地问道。 “你们不懂我们女孩子家的难处,这位女子明显是一位心性深沉之人,那么在女扮男装的情况下为何还要涂抹一丢丢胭脂水粉?她身上的香味与薛兴宝不同,是独属于女子使用的水粉。” “如果我没猜错,她应该是来月事了,女子的月事,腹部都会有明显的疼痛感,所以在马匹剧烈颠簸的时候她才会刻意让自己的臀部与马背保持一定的距离,而且这个距离不能太大,免得被有心之人发现出端倪。” 听到这,两人都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正当他们三人讨论着紫霞的时候,紫霞与项天的赛马比试已经进入到了白热化的阶段。 领先之人依旧是紫霞,在她身后的项天则是一脸认真地奋力追赶,在转过最后一个弯道的时候,两人来到最后的冲刺阶段,只是这条路上还剩最后一个障碍物,就在这时两人同时拉动缰绳,胯下的马匹奋力跳起后重重地落在地上,紫霞猛地受力吃痛,双眉紧皱的同时,手上的力度也无意间加重,正因为这一小小的变动打乱了原本应有的节奏。 紫霞胯下的马匹受其影响也稍微慢了一下,可就是这一下,让项天找到机会,虽然紫霞很快调整好了状态,但奈何机会稍纵即逝,在终点的最后一刹那被项天反超。 当两人到达终点后,士卒挥动旗帜,表示比试结束,而那位六品校尉则开口道: “第二场赛马比试项少侠获胜,总比分一比一持平。” 项天当然不知道紫霞为何会在最后一个障碍物的时候出现失误,他只是觉得自己的这场比赛赢得莫名其妙,但出于礼貌他还是对着紫霞拱了拱手说道: “紫公子,承让了。” 紫霞并没有理会项天,而是冷哼一声翻身下马,向着张辰宏等人的方向走来。 “待在原地的张辰宏三人都有些不太好意思,因为刚才他们只顾着谈话了,根本没有仔细看他们的赛马。” 当然了,人的脸皮一但厚起来,谁也不能把他怎么样。 张辰宏狠狠地拍手叫好 “精彩,当真是精彩至极,二位的骑术,本王甚是佩服......” “哼!” 张辰宏后面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就被紫霞地冷哼打断,对于张辰宏拍来的马屁置之不理,心里正窝着火呢。 本来胜利在望,二比零拿下胜利,踩一踩中原少年们锐气的同时,顺便给眼前这个多次占自己便宜的男子找点麻烦,一箭双雕,没想到自己居然在最后一个环节出现失误,最近几天自己身体又来月事,她再一次痛恨自己为何不是男儿身。 此时的项天也走了过来,薛兴宝连忙小跑过去说道: “项少侠加油,待会比武的时候一定要狠狠地教训一下这个草原上来的人,给咱们大燕人长长脸。” 紫霞对身后的话充耳不闻,冷着脸问道: “擂台在哪?” 张辰宏哈哈一笑说道: “紫兄,别急嘛,刚刚比试完两场,先休息下,喘口气。” “不必了,早比早结束,在下来京还有要事,没有太多的时间在这里消磨!” 张辰宏听后笑着摇了摇头说: “紫兄,你急了。” “我有吗?” “没有吗?不过我觉得人在焦虑的时候要学会自我调节,调整好自己的状态,现在的你和今早遇上的紫兄简直判若两人,来,请上座,说着便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然后对着身边的赵瑾说道: “赵公公,上茶。” 就这样众人来到一处大帐内,各自挑选了一处位置坐下后,细细地品尝起了眼前的茶水。 张辰宏问道: “紫兄,这茶水与你们草原上的马奶茶比起来味道如何?” “自是没有家乡的马奶茶喝起来顺口,不过此茶清新异常,喝起来更是满口留香。” “是吗?那可要好好地珍惜了,草原很难喝到这种好茶。” “晋王对茶艺有所研究?” “自然是没有的,不过以我的身份,想不喝一口好茶都难。” 说着便看向下方的薛兴宝问道: “薛公子,这茶的味道如何?” 薛兴宝真的很想说一句一般般,自己的管家喝得都比这个好,但是他可没这个胆子,于是便魅着良心说道: “极品,此茶乃是极品好茶,我也只是在父亲那里有幸喝过几次这种好茶。” 听到薛兴宝的捧哏,张辰宏自是高兴极了,于是对着赵瑾说道: “去给紫公子打包几斤,让她带回草原去。” 然后又看向紫霞说到: “喝没了写封信,我再派人给你送一点过去。” 第54章 弱点 就在众人有模有样地品茶时,赵瑾恭敬地捧出一个精美的瓷器瓶,紫霞打开瓷器盖瞬间就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清香之气,然后缓缓地将瓷盖盖住后站起身来向张辰宏说道: “晋王用心了,你们中原人喜爱品茶不无道理,虽然我不太懂,但现在感觉确实轻松了不少。”然后侧过身看向项天说道: “项少侠,还有最后一轮,请吧!” 不多时,众人来到最后的比试场地,一处占地二百多平方的擂台上,薛兴宝搓着双手来到聂莹莹面前笑嘻嘻地说: “郡主,要不要再赌一把。” “我赌项天赢!”还不等薛兴宝把话说完,聂莹莹已经提前说出了那个没有悬念的选项。 薛兴宝听到聂莹莹的话后顿感无趣,而张辰宏却主动上前说道: “我和你赌,我赌紫霞嬴,依旧是一两银子。” 薛兴宝听到有人愿意和他赌,立刻来了精神,虽然赌注只有一两银子,但他在乎的可不是银钱的多少,他所追求的是输赢的瞬间带给他的刺激感。 张辰宏对着擂台上的紫霞说道: “紫兄,我押了你一两银子,你可要加油啊,项天被世人称为同级无敌,如果你能胜了他,这个头衔可就要落在你身上了。” “我对同级无敌这个称号没有兴趣,不过晋王请放心,你这一两银子我保了。” 说完,一个闪身出现在项天的面前,一击直拳直冲项天的面门而去,项天见招拆招,伸出右手抓住直奔面门而来的直拳后,一个转身肘击向皎月的腋下攻去,皎月见状左手下压撤去项天的肘击后右手猛然收回,一个跳步虎尾腿踢向项天,项天身体往后仰的同时,双手交叉护住身体,但被紫霞狠狠地踢了一脚不免后退几步泄力,紫霞见状乘势追击,继续抬腿顶膝,向项天的腹部攻去,项天则是一边防守一边寻找反击的机会。 在防守的时候,项天找准机会一个垫步后转身侧踹,紫霞慌忙护住左肋,但项天的力道着实恐怖,即便防住了自己左肋,紫霞依旧被踹出十几步的距离,紫霞还没有调整好身形,项天新一轮的攻势已经出现在她的面前,紫霞只能依靠着灵活的轻功步伐暂避项天的锋芒。 眼看着被逼到擂台的角落紫霞跳起,猛然一蹬擂台的护栏以此借力,对着项天而去,以凌空连环踢,反守为攻。面对紫霞的反击,项天也只能暂停攻势,转为防守,向擂台中心退去。 擂台的下薛兴宝见状笑道: “想不到这北荒的娘们挺能打啊,居然能在项天手中坚持这么长的时间不说,居然还想反打。” 张辰宏闻言赞同地点了点头后说道: “想必这位姑娘在北荒年轻一辈中应该是数一数二的存在,可惜我不太关注这方面的事情,按理来说,能有这种弓马水平的同时,武功高强的年轻女子,她的名声应该很容易传开才对。” 正当下方观看比试的人议论纷纷时候,擂台上的二人依旧是打得难舍难分。 退回到擂台中央的项天挥动左手一个斩颈坎向刚刚落地的紫霞,紫霞抬臂挡住项天的砍击后,连续正拳攻向项天的面门,项天悉数接住后以一记大龙摆尾再次进行反击。 眼看着二人又一次进入胶着状态,聂莹莹急得双手都出汗了,张辰宏看到这顿感好笑,问道: “莹莹,别紧张,你看他们二人虽然说是打得有来有往,但紫霞如果真是一名女子,那么这对于她来说无疑是一把逆风局,看似互有胜负,但随着体力的急速下降,即便现在没有输的迹象,但结局早已注定,输掉比试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可是紫霞毕竟是北荒皇室,底蕴犹存,武功秘籍更是数不胜数,而项天说到底也只是二流江湖势力的传人,防不胜防啊。” “你很希望项天嬴吗?” “当然。” “那好,我就帮帮项天。”说完张辰宏便一脸坏笑地对着擂台喊道: “项少侠,攻击她的胸部,她的弱点在左胸。” “卧槽!” 反应最大的居然是薛兴宝。 薛兴宝不解地问道: “王爷,您不是说要公平竞争吗?怎么现在居然……居然……” “对啊,我是说过要公平竞争,但这是有目的的,我就想看看被誉为年轻一辈领军人物的项天究竟什么水平,还有这个草原上来的人,她的真正实力如何,不管怎么说,大燕与北荒依旧是敌对关系,趁现在能搜集一点情报就搜集一点。” “现在我已经大体摸清他们二人的性格心性,不过很明显,他们二人到目前为止都没有展现出真正的实力来,所以在看下去也没有太大的意义。尽早结束比试,早点回家吃饭,明早还有朝会呢,而且你说得很有道理,要是项天在这里输给了北荒的人,本王会很麻烦的。” 听完张辰宏的解释,薛兴宝一脸的黑线,做人怎么能这么黑,还有没有一点王室风度了,说好的知耻而后勇呢?这简直就是不讲武德啊! 而擂台上的项天闻言,原本正要轰向紫霞胸部的拳风突然转向,改成攻击紫霞的腹部,以项天的为人,怎么可能会在公平对决的时候听取他人的建议,这样有失君子风度。 而紫霞闻言,顿时脸红,这是什么意思?自己的弱点怎么就在胸部了?难道说他知道自己是一名女子了?可是他是什么时候知道的?是在自己救他的时候被他发现的吗?就在紫霞分心的时候,被项天的一掌拍出,紫霞倒退十数步才勉强稳定住身体,当紫霞抬头望去的时候,项天依旧站在原地。 紫霞问道: “为何不继续进攻?” “你我公平比武,你因外部原因而分神被我击退,项某绝不趁人之危。” “哼!” 皎月冷哼一声后说道: “虚伪。”然后脚尖一点,跳下擂台对着校尉说道: “我输了。” 说完便黑着脸,攥着拳头向张辰宏走了过去,薛兴宝见势不妙拔腿就跑,其速度之快,令人瞠目结舌。 紫霞因身体原因输掉第二轮比赛,本就不服,致使她气息紊乱,心静受到了一定程度上的影响,如果接着进行第三轮的比试,理智告诉她,以此状态比武,自己必输无疑。 若换作平时,自己一定会在调整好状态后再选择比武,可致使她输掉第二轮比试的原因是自己最大的痛点,那就是自己是女儿身,所以不服输的性子上来了,一定要与项天争个高下。 可眼前的男人看出了自身存在的问题,邀请自己品茶,凝神静气,重新掌控状态后,自己对他心存感激,可没想到,他居然让别人攻击自己的胸部,这说明什么,说明他已经猜到自己是女儿身了,既然已经猜到,那之前他抱自己时,手贴在自己的胸部究竟是有意还是无意?越想越生气,此时的紫霞只有一个念想,那就是再找一株毒草毒死眼前之人。 张辰宏看着杀气腾腾向自己走来的紫霞,急忙说道: “紫兄,别激动,你听我解释。” “紫兄?你还当我是紫兄?今日你我第一次见面,我见与你有缘,诚心与你相交,你占我便宜之事暂且不论,一日之内我救你三次,你非但不帮我,反而借他人之手羞辱与我,难道在你眼里,项天输掉比赛对你造成的影响就真的这么重要吗? 第55章 黑翼驹 张辰宏听到紫霞的质问脸不红,心不跳,只是有些小惭愧地说道: “有。” 紫霞是真的没想到眼前之人会如此干脆的承认,这没脸没皮的登徒浪子居然会跟自己说实话,原本愤怒异常的紫霞听到他的回答后也冷静了下来,因为她知道,从立场而言张辰宏并没有做错什么。 张辰宏也觉着自己有些不地道,于是连忙说道: “这次就算我欠你的,以后若是有什么需要,只要我能做到,一定尽力而为。” “好,这句话我记下了,希望到时候晋王殿下能言必信,行必果。”然后对着向天说道: “这场比试我输了,按照之前的约定,你只需要向我支付三十金就可以买走墨龙。” 项天看了一眼远处的墨龙后,摇了摇头说: “在下胜之不武,这场交易就此作罢,看来我与墨龙算是有缘无分了。” 张辰宏对项天的这副认死理讲原则的人既佩服又无奈,于是便打圆场说道: 不如这样吧,项兄,这场比试不出意外你是稳赢的,但是出于某种私心,我出场干预了一下,为了表示歉意,我做担保,你分期购买吧,你先垫付三十金是首付款,剩下的五十金我替你垫付,你再分五年时间把剩余的五十金还给我就行。 项天听后正要说什么。 张辰宏继续说道: “每年你要向我支付二厘的利息,这样就不算你欠晋王府的人情了。” 项天正在犹豫不决的时候墨龙已经来到他的身边,用它那黝黑的大脑蹭了蹭项天,最终项天无奈一笑说道: “好吧,那就多谢晋王殿下的帮助了,明日我会派人将三十金送到王府。”说罢便一跃跨上墨龙的身躯,在猎场肆意狂奔起来。 看着纵马狂奔的项天,张辰宏说不出的羡慕,为什么自己前世看过的穿越文,主角穿越过后就能无所不能,而自己却连一匹烈马都无法降服。 紫霞看到自己身旁沉默不语的张辰宏打趣道: “怎么,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亲王殿下也有羡慕别人的时候?” 张辰宏老脸一红,反驳道: “哪有,只是这墨龙与我八字不合罢了,我想要一匹宝马那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然后对着不远处的赵瑾说道: “去把猎场最名贵的马给本王牵来。” “这……”赵瑾有些尴尬,不知该怎么回复眼前这个身份尊贵之人。 张辰宏问道: “怎么?有何难处?” “回王爷,这猎场最名贵的宝马乃是陛下的坐骑飒骊骠,按照规矩,您……”说到这赵瑾便不再说下去了,毕竟已经扫了晋王的面子,再说下去,就是打脸了。 哈哈哈~听到这,紫霞忍不住地大笑出声 张辰宏听到笑声,一时愣了神,因为这个爽朗的笑声真的很动听,眼前之人真的是一位女子吗?女扮男装都如此俊美,若换回女装又当如何? 紫霞见张辰宏正傻愣愣地看着自己,脸颊微红,嗔怒道: “看什么?” “没什么。”然后为了挽回颜面又对赵瑾说道: “除了父皇的飒骊骠外,最好的马给本王牵来。” “这……”张辰宏的话又把赵瑾难住了,他是真的一刻也不想在这待了,只是看到晋王越来越黑的脸,只能认命般说道: “王爷,除了陛下的飒骊骠外,最好的马当属辽王的黑翼驹。” “那就把黑翼驹给本王牵过来。” “王爷,辽王殿下给奴婢下了死命令,任何人不得擅自乘骑黑翼驹,否则就要了奴婢的命。” “我是任何人吗?我是辽王的亲弟弟,我们兄弟二人不分彼此,你出去打听打听,我们兄弟九人,就我们俩关系好。” 赵瑾听后,真的很想问一句,就您跟辽王的关系还用去打听吗? “赵瑾你听好了,今日你不让本王骑黑翼驹,本王就骑你!” 赵瑾听后如蒙大赦,急忙跪在张辰宏面前说: “奴婢听命,王爷,您上来吧。” “我……”张辰宏真的是被眼前的赵瑾给气笑了,人才啊! “赵瑾,你听好了,你现在就去把黑翼驹牵过来,如果不牵,你活不过今天,如果牵来出了问题,辽王怪罪于你,你报本王的名字或许还有活命的机会,怎么选你自己斟酌吧。” 赵瑾听后只能派人将黑翼驹牵了过来,看到眼前高大威猛的黑翼驹,张辰宏满意地点了点头,而紫霞则是围着黑翼驹转了几圈说道: “当真是好马,这才是纯种的汗血马,看面相,就要比墨龙纯正多了,就是不知道脾性速度和耐力怎样了。 “这有什么难的。”张辰宏挥了挥手接着说道: “我试骑一下不就知道了。” “这……”听到张辰宏又要骑马,紫霞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产生。 说做就做,张辰宏一个翻身来到黑翼驹的背上,原本以为黑翼驹会如同墨龙一样激烈的反抗,但令他没有想到的是黑翼驹出奇的温顺,一旁的聂莹莹见状,说道: “宏哥哥,还有我呢,带我一起啊!” “好!”张辰宏正要伸手将聂莹莹拉上马背,不承想刚伸出的手就被紫霞打回。 紫霞一脸古怪地说道: “还是算了吧,免得待会要同时救两个人。” “什么同时救两个人?”张辰宏还没反应过来呢,胯下的黑翼驹就暴躁起来,转瞬之间张辰宏与黑翼驹便消失在了原地。 “哎!” 皎月深深地叹了口气,她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 见状,聂莹莹尖叫一声,急忙看向紫霞说道: “这位姐姐,你快去救救宏哥哥,求你了。” 紫霞疑惑地看向聂莹莹问道: “是谁告诉你我是女子的?” 聂莹莹心急地说: “没人告诉我,是我自己推测出来的。” “那是你告诉你的宏哥哥我是女子的?” 聂莹莹连连点头,说道: “宏哥哥还死活都不信呢。” 听到这紫霞缓缓松了口气,心想,看来之前那两次占自己便宜他真的不是故意的,但是一想到这,紫霞感到好笑的同时还有些可气。 天运帝登基二十年的时间,四次北伐,第二次北伐的时候更是直达大荒王庭,害得父皇带着的刚出生的自己仓皇北上,如果不是大燕后勤补给不到位,外加自己叔叔及时赶到,父皇就带着自己跳北海殉国了,就这样的一个英雄人物怎会有这么怯懦胆小的儿子? 聂莹莹看着无动于衷的紫霞气地跺脚,转过头看向无所事事的薛兴宝喊道: “你还愣在那干吗,快去救人。” 薛兴宝大喊无辜啊,怯生生地说: “郡主,不是我不想救,首先以我七品的实力怎么可能追得上汗血马的速度。再说了,有比我们着急的,你看!” 聂莹莹顺着薛兴宝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身穿红色飞鱼服的赵瑾正带着一群士兵追了过去,马背上的赵瑾想死的心都有了,如果晋王殿下从马背上摔下来,自己十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紫霞看着眼前熟悉的闹剧,摇了摇头后只听一个响亮的口哨声从他嘴中传出,随即便传来马匹嘶叫声,一匹洁白如雪的马飞奔而来,紫霞以一个华丽的侧翻身骑上马背后,向张辰宏的方向飞奔而去。 紫霞所骑乘的乃是草原上最为珍贵变异汗血马,汗血马普遍以黑色与枣红色最为常见。除此之外便是绝迹了的金黄色,而自己的这匹坐骑乃是一匹变异的汗血马,整个草原上找不出第二匹,而与其他的白色马匹相比,自己的这一匹,与其说是白色不如说是银色更为准确。 虽说黑翼驹是一匹不比皎月的马差多少的伊犁马,但现在的黑翼驹正处于发癫状态,没有人驾驭,所以在极短的时间内紫霞便超过赵瑾,追上了张辰宏。 第56章 邀约 当与黑翼驹持平的时候,紫霞掏出马鞭甩向张辰宏,马鞭轻松将张辰宏的手臂缠住后紫霞猛然发力,张辰宏又一次向紫霞怀中飞去。 当紫霞看向飞来的张辰宏后,脑海中浮现出去之前的三幅画面,猛咬后槽牙,最终还是没忍住,当张辰宏距离自己还有一丢丢距离的时候一记手刀拍下,张辰宏受力落地来了一记狗吃屎,然后滚动了数米之远后方才停下,当张辰宏艰难的抬起头来时,紫霞已经笔直地站在他的面前,然后双眼一黑,晕死了过去。 就在紫霞正要搀扶张辰宏起身的时候,原本还与聂莹莹薛兴宝等人站在一起的哈克在几个瞬息之间便出现在了紫霞的身边,然后语气急切地说道: “公主,我们这次进京的任务就是暗杀任意一个亲王,原本我们的计划是最有机会登基大宝的宁亲王,结果不知道为何中毒之人成了晋亲王。” “更让我们大出所料的是传说中的四大毒草都没有要了他的命,现在机会就在眼前,我们已经到了城外,而且我也没有在附近感知到有高手存在,杀了他,老奴带您北上。” 紫霞抬眼望去,看到的正是努力向这边赶来的总管太监赵瑾以及一众侍卫。 哈克似乎看出紫霞的担忧说道: “公主放心,一个没有根的人外加一群杂兵,这种货色还入不了老奴的眼。” 紫霞听后并没有言语,而是盘膝坐下为张辰宏渡气。 哈克不解地说道: “公主,您这是……” “哈克,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你没有发现危险的气息并不是没有高手在暗中保护他,而是因为那人的实力远在你之上。” 闻言,哈克大惊,不确信地说: “不会吧公主,难道狗皇帝会派一个一品的大宗师在暗中保护他?” “这个我也不好说,但万事求稳,在没有百分百确认她身边没有一品大宗师的情况下,还是不要出手为妙。” 正当哈克还要说什么的时候他整个人都为之一振,然后抬眼望向四周。 紫霞好奇地问道: “哈克,怎么了?” “公主,事态不妙,就在刚才,老奴感觉到了上百位武者的气息正向猎场快速移动,其中有三个三品,说到这哈克又停了下来。” 紫霞急忙问道: “又怎么了?” “公主,就在刚刚一瞬间,突然有两股比较隐晦的气息出现,老奴可以确定,那是属于半步金刚的气息。” 紫霞闻言,仿佛自言自语般说道: “缩地成寸,刚刚赶来的二品吗?”然后冷笑一声说: “哈克,之前你还在客栈发牢骚说,我们此行用了一株神草都没有完成任务,此次南下没有半点收获,直到此刻我才明白,原来天运帝中意之人一直不是什么宁亲王,之前我还不确定他身边有没有一品大宗师在暗中保护他,现在我可以确信了,如果刚才我们贸然动手,恐怕现在的我们已经是两具尸体了。” 正当紫霞与哈克交谈的时候张辰宏悠悠醒来,他睁开眼睛看到的依旧是一袭白衣的紫霞,然后语气虚浮地说: “你刚刚为什么拍我?” 紫霞无辜地反问: “拍你?没有啊,我原本是想救你的,结果没接住,你就落在了地上滚了几圈,然后就晕死了过去,要不是我给你渡气,你能这么快醒过来?” 张辰宏皱着眉,左手按着隐隐发痛的脖颈咬着牙说道: “今天本王欠你不少人情,你的话我姑且闭着眼睛信了,但你要记住,本王可是个心眼极小的人。” 此时的赵瑾终于是赶了过来,一个滑铲便跪在张辰宏脚下,什么也不说,只是不要命地磕头,没几下就在柔软的草地上把头磕出了红色印记,赵瑾抓狂了,这该死的草地怎么连块石头也没有,这样怎么让我上演苦肉计啊! 张辰宏觉得好笑,摆了摆手说道: “起身吧,本王当什么事情也没发生,如果你再矫情,就赏你八十大板。” 闻言,赵瑾高声道: “多谢晋王赏赐,奴婢这就下去领罚。”不等张辰宏再说什么,赵瑾已经消失在了他的眼前。 原本在猎场纵马狂奔的项天以及聂莹莹与薛兴宝也都出现在张辰宏的身边,聂莹莹两眼泪汪汪的检查着张辰宏的身体。看看他有没有受伤,在检查完后怒气冲冲地看向紫霞说道: “你这人为何暗算宏哥哥,我看得真真的,就是你一巴掌……。” 聂莹莹话刚说到一半,就被张辰宏堵住了嘴巴,开玩笑,堂堂大燕亲王被敌国的郡主一巴掌拍在地上滚了几米后晕倒,这件事要是传出去,自己就别在京圈混了。 等聂莹莹冷静下来后张辰宏才松开手,然后对着项天与紫霞说道: “今日有幸能结交二位少年才俊,也算是人生的一大幸事,我今日曾与一众豪门千金承诺过,要在万国来朝的时候在双万园大摆宴席,若二位有时间,也可一同前来。” 面对张辰宏的邀约,紫霞略带思考后笑着点头说道: “好,到时一定前往!” “公……” 哈克正要说什么便被紫霞拦了下来。 至于项天,他则是很干脆地就说道: “王爷,草民进京有要事还未完成,这双万园草民就不去了。” 张辰宏也不强求,于是开口说道: “项少侠,本王在这京城之中多少还是有点影响力的,如果有需要尽管开口。” 项天拱手回道: “多谢王爷好意,时辰不早了项某就先行告退。”说罢便骑上墨龙扬长而去。 张辰宏看向紫霞等人,紫霞也看向他,就这样大眼瞪小眼的几个呼吸后,张辰宏腰间一痛,原来又是聂莹莹干的好事,张辰宏皱着眉对着紫霞说道 “紫兄,天不早了就不留你们吃饭了,咱们就此别过。” “慢!” 张辰宏疑惑地说: “紫兄还有何事?” “王爷,这猎场周围早就被数百名高手围住,你不发话我们怎么走?” 张辰宏这才尴尬地笑了笑,于是便带着紫霞等人往猎场外赶去,这个时候聂莹莹好奇地问道: “宏哥哥,为什么起名叫双万园啊,这名字真难听。” 张辰宏面色有些尴尬,给聂莹莹使了一个眼色,意思是你问这位。 于是聂莹莹顺着眼光看向紫霞。 紫霞听到万双园这三个字,内心就说不出的苦,当年天下大乱,自己的伯父非但不全力镇压,却依旧就横征暴敛修建这万双园,虽然不想提及,但出于礼貌还是解释道: “你可知道是百万后面的计量” “知道,是千万!” “千万后面呢?” “万万!” “这就对了,双万园的意思就是这座皇家园林里要堆满万万件奇珍异宝。” 咦~,薛兴宝一脸鄙夷地说: “好俗的名字。” 谈话间,众人已经来到猎场门口,而此时的猎场门口被围得水泄不通,而在人群之中一人一马被数十人围住。 张辰宏见状暗道不好。 第57章 皎月 只见项天正在被一众身穿飞鱼服的天权卫给团团包围,张辰宏不再犹豫,急忙向前解释,看到张辰宏靠近,领头的天权卫单膝跪说道: “见过晋王殿下。” 张辰宏微微点头示意,然后说道: “这位少侠乃暗香山庄的少庄主项天,莫要为难于他,赶快放人!” 跪地的天权卫闻言,迅速说了一声是后,便走向被包围的项天。大声说道: “晋王有命,放人!” 众人闻言,这才缓缓散开,让出了一条通道。 墨龙身上的项天朝张辰宏拱手说道: “王爷,山高路远,咱们后会有期!” 当项天走后不久,紫霞也正要动身离去,只是就在她准备离去的瞬间,眼前突然出现两名身穿金色飞鱼服的中年男子。 其中一名男子微眯双眼,高挺的鼻梁,嘴角挂着标准的微笑,双手互插在衣袖之中,给人的感觉就是一个地痞流氓。另一名中年男子则是身高魁梧,典型的虎背蜂腰螳螂腿,腰胯一柄绣春刀。哈克见状,急忙将紫霞护在身后,一脸严肃地传音道: “公主,他们那两个便是我刚刚感受到的两位半步金刚,待会若有异动,直接放弃抵抗,活着才有希望。” 两个身穿金黄色飞鱼服的男子并没有理会眼前之人的举动,只听那魁梧的中年男子说道: “二位远方而来的客人,这是来之前陛下收到的密报,现在奉旨转交予你。” 说罢只见其手中的纸条以惊人的速度飞向紫霞。哈克见状,并未出手阻止。以他的实力来讲,虽然可以轻松拦住飞来的纸条,但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飞来的纸条上并没有一丝一毫的杀气,而且听对方所说,这是天运帝让他们转交的,自己可没权利了擅自替自己家公主触碰。 只见这张纸条在离紫霞五寸远的地方稳稳停住,紫霞接过纸条,在仔细阅读后,原本红润的脸颊瞬间变得苍白无色,然后紧紧攥住纸条,深呼吸后缓缓地说道: “替我给你家主子传句话,就说本公主知道了。” 听到紫霞的回答后,二人就在一瞬间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之内。 见状,哈克重重地呼出一口气,然后看向紫霞说道: “公主,这张纸条……” 紫霞说道: “这是潜伏在我们大荒皇宫的玉衡卫传给天运帝的消息,内容是任务完成,荒青帝误食泻药,已有两天未曾下床。” “什么?皇宫里的那群废物还能干什么?陛下怎么可能误食泻药?” “呵呵,这天运帝是在告诉本公主,我们能对皇子下黑手,他也能对我们的皇室成员下手,在双方还没有彻底撕破脸前,所有的矛盾解决方式依旧是两军对垒,如果我们在这里害死了皇子,恐怕就是鱼死网破的不死不休了。” 哈克闻言,无奈地叹了口气说: “这天子七卫当真可怕。” 紫霞并没有再说什么,而是看向远处,那个方向聂莹莹正在和张辰宏打闹成一团,然后露出一个极为放松的微笑说道: “走吧,去跟主人家告别!” 紫霞来到张辰宏面前的时候,正好听到聂莹莹撒娇地说道: “说好的今天陪我逛东市的,可这一天下来,虽然很热闹,但这跟我想的完全不一样,你必须陪我!” “好,等有时间了一定陪你好好逛一下东市!” “什么叫有时间,明天不行吗?” “明天估计没有时间,明日还有早朝,进京的士子们也没有去送过温暖,原本想着今天好好放松一下,然后再投入工作中的。” “什么叫送温暖?” “就是去安抚一下进京赶考的士子们,跟他们寒暄几句。再送点笔墨纸砚和衣物银两,收买一下人心。” “听上去很有意思,宏哥哥,去的时候能不能带上我。” 张辰宏宠溺地揉了揉聂莹莹的脑袋说: “一定!” “晋王殿下!” 张辰宏被声音吸引过去,看向走来的紫霞,说道: “紫兄还有什么事?” 紫霞听到眼前之人还跟自己称兄道弟,心中不免又有些恼火,然后冷冰冰地说: “无事!告辞!” “慢!”正当紫霞准备离去的时候,张辰宏突然把她叫住,紫霞回过头来问道: “晋王还有何事?” “哦,有件小事,你先等一会。” 不多时,一位小太监匆忙地跑了过来,将一个酒囊交给张辰宏,张辰宏接过酒囊后递给紫霞说道: “紫兄,这是我给你准备的小礼物,千万别推辞。” 紫霞好奇地问: “这是酒吗?” 张辰宏看了一眼聂莹莹后走到紫霞面,抬头看向马背上的紫霞,招了招手。 紫霞出于好奇弯下身子,张辰宏将脸贴在紫霞的耳边小声说道: “这是我让人刚刚烧好的热水,加了红糖的那种。” 耳垂本就是女孩子敏感的地方,现在又被人近距离的呼吸所吹动,紫霞的脸颊微红起来,可是当她听到加了红糖的热水后,原本的微红变成了赤红,然后猛然将手中的马鞭扔向张辰宏的怀中,调转马头,快速离去,看着渐行渐远的紫霞。张辰宏大声地说道: “你到底要不要啊!” 猎场传来张辰宏的回声,但却没有收到紫霞的答复,而此刻哈克正一脸怒意地看向张辰宏说道: “小子,你要是敢打我们郡主的主意,我就阉了你!”说完正欲离去,却被张辰宏叫住。张辰宏将酒囊递给哈克说道: “你家主子没说不要,所以你还是替她收下吧。” 哈克看着递过来的酒囊,居然鬼使神差地伸手接了过去,然后在张辰宏惊讶的注视下消失在了所有人眼前。 看着远去的主仆二人,薛兴宝走向前来,此时的他已没有往常的嘻嘻哈哈,而是严肃地说道: “王爷这个女人不简单。据我所了解,北荒有位奇女子,三岁便被大祭司收为关门弟子,九岁便一箭射双雕,更是在去年陛下北伐期间,亲率八十铁骑外加两名大宗师十名半步金刚夜袭行营,但最终被大皇子以人数的优势给击退,决战期间为了出气,硬破大皇子皇城军,此人被北荒百姓称为天生的巴特尔,我还听说她出生的时间正是陛下带兵突袭王庭的那天,在出生的当天差点就陪他的父亲跳北海殉国。 “等等,差点跳海殉国的不是荒青帝么,她……难道你的意思是他根本不是郡主,而是那位皎月公主?” “除了她,我想不出第二个人来了,王爷,前段时间你中毒究竟是不是这娘们下的,如果是,这是留下她们最好的借口。” “这不是你该操心的,如果留下她能给我大燕带来好处,刚才出现的两名天权卫就已经动手了。” 薛兴宝闻言,紧闭双嘴不再说话。 张辰宏哈哈一笑,拍着他的肩膀说道: “下个月双万园你有兴趣么,到时候京城之中地位显赫的才女、大家闺秀多如牛毛,选一个娶回家,我给你做媒。” 听到这薛兴宝一阵苦笑。 “王爷,我的婚姻在五岁的时候就已经定好了,再过两年那位女子笄礼后便会与我成亲,像我们这种家庭的人,最无能为力的就是这娃娃亲了。” 张辰宏并没有说话。而是点了点头,良久后才说: “时间不早了,你也回去休息吧,过几天本王找你去玩!” 薛兴宝大喜,这是成功抱上大腿了吗? 第58章 丢了 入夜 京城 辽王府 “你说什么?老三今日上午在东市纵马狂奔?”正在手撕鸡腿的辽王听到自己管家汇报,一脸不可置信地问道。 “回王爷,千真万确的事情,不仅府中的门客们看见了,很多外地的商客们也去顺天府报案了” 哈哈哈~得到确认后,辽王手中的鸡腿一扔,整个人靠在座椅上端起酒杯放声大笑了起来。 “这个老三平时一向稳重,今天犯邪了吗,居然敢在东市骑马,我还以为这件事也就老六能干的出来呢,没想到一贯道貌岸然的他也能如此放飞自我,不过也挺可惜的,若是能再撞死几个孩童,那就更有意思了。你快去写一份奏折,明日早朝本王定要好好参他一本。”说完头一仰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 “这个,这个……”管家支支吾吾,一时之间竟不知该怎么回话了。 辽王见自己的管家有些异状。斜眼望去淡淡地问道: “还有何事?” “王爷,事情还有后续……” “还有后续?” “是的,在事发后不久,整个京城都传遍了,说是东市有一匹马受到了惊吓,晋王殿下为了不让马匹冲撞到百姓,以身犯险,降伏了烈马,保护了在场的商贩和百姓,为此还身受重伤。” 听到这,辽王皱起眉头,坐直了身子一字一句地说道: “把你查到的事情具体说一下,一个字都不要漏。” “王爷,老奴查得很清楚了,其实事情很简单,晋王爷他试骑一匹骏马,奈何那匹马野性十足,晋王殿下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就被那匹马带着横穿整个东市,可是,可是……可是就在下午,晋王身边的官家刘庞就在整个京城散播流言,这才有了晋王爷英勇救市的传言,现在整个京城的老百姓无不对晋王爷英勇救市的事迹拍手叫好,甚至不少进京赶考的士子为此作诗称颂。” 砰!辽王将手中的酒杯狠狠地砸在了桌面,然后站起身来双手叉腰喘着粗气来回踱步,最后一手叉腰一手指着门外说道: “无耻,忒无耻了,老三怎么可以这么无耻!明日本王绝不轻饶于他。” 就在辽王在为有这么一个无耻的弟弟而气愤时,他的官家却在原地浑身颤抖,支支吾吾地光张嘴却不知要说什么。 辽王怒目而视吼道: “还有何事一并讲来。” “王爷,晋王殿下在东市胡闹也就罢了,后来,后来……” “后来怎么了?” “后来晋王带了一群江湖上的侠客去了城外的猎场。”说到这管家就不再说话了。 辽王何许人也才,虽然性情直爽了些,但这并不代表他是傻子,猎场发生能让管家胆怯到不敢对自己汇报的事情也就只能是…… 辽王一个闪身来到管家面前,单手按住他的肩膀喘着粗气说道: “你不要和本王说,猎场发生的事和本王的黑翼驹有关。” “回王爷,确实和黑老爷有关,晋王爷不知为何突然要骑黑老爷,猎场的管事太监赵瑾没拦住,后来黑老爷就带着晋王爷在猎场狂奔,当众人救下晋王爷后,回过头来时,黑老爷已经跑没影了,截至目前为止还未曾找到。” 辽王乃是好武之人,爱马如命,这黑翼驹自己平时都舍不得骑,一直放在猎场好吃好喝的供着,没想到自己的好弟弟居然能干出这种事来,这就好比他在老三编纂的诗仙集上踩了一脚后又在上面撒了一泡尿,这是蔑视,更是羞辱啊! 辽王深吸一口气后喊道: “备马,去猎场!” “王、王爷,这个时辰,城门已经下钥了。” 就在辽王府传来掀桌子造成的噼里啪啦声时,隔壁不远处的宁王府又是另一幅场景。 “你说什么?老三不仅在东市纵马狂奔,还把老大的黑翼驹给弄丢了?” “是的。” “哈哈哈~好、好极了,这个老三也有昏了头的时候,明日早朝有好戏看了。” “二哥,你是想借着这个由头让大哥和三哥他俩……” “如果只是在东市纵马狂奔,我与老大写个本子不疼不痒的参他一下也就过去了,即便老三骑马把人撞伤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就算是撞死了人,无非是给老三身上添一点墨汁罢了,动摇不了他的根基,但是他老三弄丢了老大的马,这可就不是小事,以我对老大的了解,这件事他不扒老三一层皮,是绝对不会罢手的。” “那以二哥的意思,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办。” 宁王略带思考后,轻蔑一笑,向齐王张辰琮招了招手。 齐王向前几步后,宁王方才说道: “你现在飞鸽传书,给城外的人下个死命令,一定要在所有势力的前面找到黑翼驹,找到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说到这宁王便噤声不再言语,但却做出了一个手刀向下砍的手势。 齐王领会到意图后,嘿嘿笑了几声说道: “高,实在是高,这样一来,大哥与三哥之间就是不死不休了。” 宁王微笑着坐回椅子上,正要品茶,齐王却再次开口道: “二哥,今日这事我们不得不防啊。” “六弟,你这话何意?” “不知二哥可知这次三哥带的谁去的猎场?” “谁?” “未来的晋王妃安顺郡主、江南薛家的薛兴宝以及项天。” 端起茶杯的宁王听后,整个人如老僧入定般一动不动,只有手中的茶盏冒着热气似乎是在告诉所有人,静止的只有宁王而非整个空间,良久之后,宁王放下手中的茶盏后方才开口: “三弟迎娶平西王的嫡女乃是父皇的旨意,我们无力阻止,更不能去破坏,否则等待我们的就是失宠,至于这个薛兴宝,我知道,似乎是在家族内斗中被人给阴了,然后到京城来自立门户,这个多多关注就是,至于这个项天……可是那个被称为年轻一辈中的领军人物,同阶无敌的项天?” “正是这个项天,二十四小庄上三庄暗香山庄的少庄主。” “这个暗香山庄在江南一带毁誉参半,影响力也不小,尤其是近几年他们项家在边关的英勇事迹给他们挣回来不少的名望,本王多次对他拉拢他都未曾多看本王一眼,没有大宗师的实力却有着大宗师的傲气,不知死活,既然他能接受老三的邀请,却对本王的好意置之不理,那就别怪本王对他不客气了,什么狗屁的同阶无敌,上三庄的少庄主,在本王面前依旧是蝼蚁一只。” “二哥,我觉得我们还是可以再争取一下,今天项天可以为了一匹马答应三哥的邀请,那我们同样可以让项天欠我们人情。” “六弟有何妙计?” “二哥可知项天为何要来京城?” “你的意思是我们要在项天发现澹台飞花之前,抢先一步抓住那个淫贼,然后为项天证明清白?” “哈哈~二哥的情报网当真的了得!” “那我们就再给项天一个机会?” “二哥将来是要君临天下的,这点度量当然要有。” “好,既如此,那就再给项天一次机会,若他再不识好歹,那就别怪本王不讲情面了。” 第59章 苍蝇 翌日清晨,已经开始习惯被人伺候的张辰宏在秋芸的服侍下穿好衣物来到饭桌前,管家刘胖胖依旧如往常一般,拿着数张纸来到张辰宏面前汇报近日朝堂和江湖发生的事情 “王爷,今日的朝堂估计就要开始议论本次殿试考官的选任了” 张辰宏一边喝粥一边仔细聆听着,虽然主持殿试的人是皇帝,可是那也只是名义上的,实际上还是要礼部的官员亲力亲为。 刘胖胖将一张纸递给张辰宏面前,然后说道: “王爷,这是礼部尚书宁大人送来的名单,其中前四个名字是读卷官、执事官的名单,王爷只需要从这四名官员中选出两个合适的来担任就可以了,而另一张纸上写的是提调官、监试官、受卷官、弥封官、掌卷官、巡绰官、印卷官、供给官的后选,当然了,宁大人亲自交代了,他只负责推荐人员,具体选择何人担任,完全有王爷您来做主。 张辰宏闻言,点了点头后拿起名单来,一边看一边搜寻着原主人的记忆,这些人大多都是自己这一派系的,有极个别的是辽王与宁王那边的人。想想这也合理,蛋糕只有一块,想要独吞,那是不可能的。 当张辰宏放下名单继续喝粥的时候,刘胖胖继续说道: “王爷,这次朝会还有两件值得留意的事情。” “何事?” “一个月前,辽东地区的雪灾虽然稳定了下来,但还有许多难民南下逃荒,根据情报显示,再过两三日,这群难民就要到达京城地段,今日早朝恐怕会讨论如何安置难民的问题,王爷你要早做打算。” “第二件事就是有关您昨日在东市纵马狂奔……”刚说到这,刘胖胖突然改口说道: “您昨日在东市拦马救市的事情即便我们再如何掩盖,辽王和宁王都有办法查清事情的真相,救市这番言辞糊弄一下愚民还可以,想糊弄他们二位那是不可能的,所以今日早朝,二位王爷一定会弹劾您,您一定要有所准备。” “本王心里有数,还有其他的吗?” 刘胖胖看了一眼手里的纸张后说道: “朝堂上的事大概就这些了,不过江湖上倒有一桩大事。” 张辰宏没有说话继续往嘴里送菜。 刘胖胖很自觉地说道: “义疏堂在三天前又有行动了,这次手笔有点大,灭掉了二十四小庄的下十四庄之一的清澜贤庄。” 听到这张辰宏眉头一皱,极为严肃地问: “是屠庄了吗?” “不不不,不是屠庄,与以往一样所杀之人皆为有罪之人,而且都有证据证明这些被杀之人的罪行,有欺辱妇女儿童的,也有滥杀无辜的,就连那些仗义出手,误杀他人的成员也被清算了,都是按照咱们大燕律法执行的,该判死刑的一个也没留,而那些罪孽比较轻的有的武艺被废,有的则是砍掉一臂以示惩戒。” 听完刘胖胖的汇报,张辰宏已经没有任何食欲,拿起在餐桌上的手帕擦拭了一下嘴唇,秋芸见状急忙递上茶杯,张辰宏端起茶杯漱了一下口后,吐进银器制成的漱盂之中,起身离去走到门口时,停下了脚步,轻声地问道: ”刘胖胖,你说这义疏堂有何权利居然擅自替朝廷做主判罚?” ”回王爷,不过是一群自命清高的狂徒罢了,这次动静闹得这么大不用朝廷动手,江湖中名门大派自会有应对之策,我们只要坐山观虎斗即可。” 就在这时,一位小太监快速走了过来,见到张辰宏后急忙弯腰说道: “王爷,门外一名身穿飞鱼服的天权卫百户求见,说是有要事来报。” 张辰宏暗自心想,这天权卫百户找自己何事?但还是命人将百户带了进来。 那名百户见到张辰宏单膝跪地说道: “王爷,小人奉上命特此前来有要事相告。” “何事?” “跑丢的黑翼驹找到了。” “什么?黑翼驹跑丢了,然后又找到了?这种破事你来告知本王何意?” “回王爷,马确实找到了,但找到的是马的尸体。” “尸体?”张辰宏眉目大皱接着说道 “还不知百户如何称呼?” 百户恭声道:“小人姓翟,单名一个布字。” “翟百户,本王问你,到底是什么情况,这黑翼驹的事莫非与本王有关?” “回王爷,昨日您在猎场从黑翼驹……从黑翼驹身上下来后,黑翼驹就跑没踪影了,今日发现的时候已经只剩骨架和不完整的马皮,从骨头上的痕迹来看,应该是猎场内的狼群所为。” 张辰宏一脸黑线,内心大骂倒霉,这下老大估计要和自己闹一阵子了。 正当张辰宏内心吐槽的时候,单膝跪地的翟百户继续说道: “王爷,小人来之前,上面还让小人给您带句话。” “什么话?” “黑翼驹走丢后最开始是三批人在找,分别是猎场管事太监带队的猎场官兵,以及辽王府的江湖势力和天权卫。可是后来不知何时又有一股神秘势力在找,如果说黑翼驹被狼群扑食是一场意外,那么这场意外八成是这第四股势力造成的。” “不知天权卫可否查出这第四股势力是哪里的吗?” “这个……关于这件事,没有上级的命令小人不敢妄言。” “既如此,我也不再为难翟百户了,刘胖胖替本王送一下翟百户。” 就在刘胖胖去扶翟百户起身的时候,一叠厚厚的银票滑进了翟百户宽松的衣领之中,翟百户起身离去的时候转头看向张辰宏说道: “王爷,这件事就像人渴了想要喝水一样简单,不要多虑,顺其自然就好。” 当刘胖胖送走翟百户回来后,张辰宏问道: “刘胖胖,你说我这二哥怎么就这么喜欢斗呢?一天天的也不消停。” “嘻嘻嘻,王爷,苍蝇一向如此,除非你拍死他。” 拍死他?我要真把他拍死了,这太子位估计也就和我没缘分了。 “皇帝永远都是最大的矛盾体,事实证明,帝王之心最大的忌讳就是心慈手软,但他们却又天真地希望自己的子女们能做到兄友弟恭。” “王爷,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既然陛下他老人家希望看到兄友弟恭,那咱们就做给他看,等您登上那位置之后,怎么对付苍蝇还不是您一句话的事。” 砰!刘胖胖话还没说完就飞了出去,张辰宏气喘吁吁地看着被自己踢飞的刘胖胖忍不住内心大骂,这个混蛋怎么就管不住嘴,又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回到寝宫后,秋芸又给张辰宏换上四团衮龙服,准备动身上朝。 第60章 等价交换 当坐在豪华马车内的张辰宏正要在小憩的时候,马车突然来了一个急停,原本非常惬意的他在猝不及防的情况下,被惯性狠狠地晃了一下,随即便听到车夫的声音传来: “王爷,辽王的车把咱们的路给挡住了。” 张辰宏闻言,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 “该来的还是来了,这老大的性子当真是急啊。” 随即便起身下马来到宁王的马车,说道: “大哥,早啊。” 马车内没有任何回应。 张辰宏厚着脸皮说: “大哥,这天着实有些清冷,你看可否让弟弟我先上个车?” 马车内依旧没有任何动静,俗话说得好啊,不反对那就是同意。随即张辰宏便跨上马车来到辽王的车内,此时辽王,身穿蓝色四团衮龙袍,正靠在座椅上假寐,对于张辰宏的到来完全不予理会,张辰宏自知理亏率先打破沉默说道: “大哥,要说这件事你也有责任,谁叫你把黑翼驹如此神骏的马放在猎场。” 宁王听到如此无耻的发言,也不再装睡,睁开双眼死死地盯着张辰宏。 张辰宏继续说道: “这黑翼驹如此一匹雄壮的骏马,小弟看了一眼便深深地喜欢上了,所以实在是按捺不住想要乘骑的想法,但实在没有想到会出现如此意外,按理来说猎场即便是有狼群的存在,也不可能有猎杀掉一匹汗血马的实力啊。” “我不管小黑为何而死,老三,你就说小黑的死和你有没有关系吧。” “小黑?对对对,不管如何,小黑的死,做弟弟的确实有责任,这一点我不否认,你看这样如何,我也知道你不缺钱,昨天我刚认识了一位北荒的贵族公子哥,他们家最不缺的就是宝马了,改天我从他那里给你弄一匹,哦不,两匹,两匹与小黑差不多的宝马给你,你看如何?” “三弟,你当真觉得这是赔点钱给两匹马就能解决的事?如果我把你的诗仙集扔到如厕里再派人捞出晾干后售卖,你可愿意?” “大哥,就算我愿意,天下读书人也不愿意啊,你这样做,会被文官们骂死的。” 辽王嘴角一抽,md,老子跟你是打个比方你还当真不成,我说的是表面意思嘛? 张辰宏叹息一声说道: “我知道大哥爱马,带兵征战更是不能离了马匹,对你来说小黑与我一样也是你的兄弟,但马终究是马,主次矛盾还是要分清的,若你真的因为小黑和弟弟我大打出手,那岂不是便宜了老二?” “哼!这点道理不用你说,我也明白,否则我也不会在这里堵你。” “那大哥在此等我是为何?” “自是来看看你的诚意。” 张辰宏无奈摇摇头,将今早李胖胖交给自己的名单拿了出来说道: “大哥,这次的恩科大典,除了读卷官和执事官不能动之外,还有提调官、监试官、受卷官、弥封官、掌卷官、巡绰官、印卷官、供给官这八个官职,按照我原本的计划我占四个,你与二哥各占两个,现在我让出一个名额给你,我二人各自占三个名额如何?” “我要四个!你与老二各占两个!” 张辰宏犹豫了一会说道: “大哥,你看这样如何,如果你要四个的话,具体哪四个,我说了算,但如果你要三个,那我让出去的名额你自己挑。” 宁王犹豫了一会说道: “监视管归我。” 艹,胃口真大,张辰宏暗骂了一句后依旧笑嘻嘻地说: “大哥,我想把受卷管和供给官留给老二,但怕二哥不答应,你看……” “他凭什么不答应?他要是不答应这两块肉都别想吃,咱们兄弟二人,四四分。” “对了大哥,昨日我在逛东市的时候发现,东市的布局还有很大的改进空间。但仅凭我一个人的力量还是无法做到整改,今日正好有空,我与你商量一下如何改进,你要是觉得可以,咱们来一起去找老二,现在的东西二市如果能合理化的进行管理,来往的商业贸易一定会更进一步。” “我说老三啊,你不累吗?这一天天的,大燕江山每天都有那么多公务需要咱们兄弟三人帮父皇分忧,远的不说,就说近的,士子殿试、万国来朝,哪一件不是劳心劳力的事?你怎么还关心上那些贱商们的生意往来了?” “如果按照我的办法进行整改,每年的摊位费和税收至少翻两倍,到手后顺天府的治安维稳费用也会得到很大的改善,其中的油水够你多买不知多少匹小黑了。” “我占四成,剩下的你和老二自己分。” 张辰宏真想一脚踹死这个贪心的货,辽王看到脸黑的张辰宏漫不经心地说: “剩余的六成,只要你有本事,拿五成都没问题,吃不到肉别怪别人,要怪就怪自己没本事,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来,昨日你在东市的纵马狂奔……” “好吧,四成归你,虽然没办法从二哥手中多拿,但如果大哥肯帮我,我拿另外一个四成也不是问题。” “我凭什么帮你拿四成?如果我不仅帮你拿到四成的比例,还帮你把最没用的两个官位安排给老二,你让老二怎么想,他肯定会认为咱们兄弟二人联手对付他了。” “不知道大哥知不知道一件事。” “何事?” “小黑丢了之后,除了猎场的总管太监在找之外。还有另外三组人马在找。分别是天权卫和大哥你的人手,至于另外一组人马是哪里的大哥可以着手调查一下,如果小黑的死是意外,那么造成这场意外的绝对不是我,而是他们!” “你是怎么知道的?” “大哥,你这个问题越界了,我是怎么知道的,你就不要多问,你知道就好。” “好吧,东西二市的分红你我各占四成。” 在得到答复后,张辰宏也感觉没什么好说的了,正准备起身离去却被辽王拦住,然后说道: “你我兄弟二人在一起,除了利益外划分外,难道就不能说点别的了?”然后拿起座椅旁的木棍对准窗户敲了一下,紧接着马车便晃动了起来。 当马车赶路的时候,辽王从马车内的一个食盒内端出了三碟糕点放在车内的桌案上说道: “尝尝,这是你嫂嫂亲手做的。” 张辰宏拿起一块酥放入口中细细咀嚼了起来,然后说道: “好吃!” “说实话!” “咳咳……没我家的好吃,改天我送几个厨子给大哥,让他教嫂嫂几手。” 辽王一脚踢向张辰宏说道: “你懂个屁,我当然知道这糕点没有大厨做得好吃,但你不觉得大冷天的坐在马车内吃着爱妃做的糕点去上早朝别有一番风味么?” “大哥懂生活!” “所以我听说昨日你带着准弟妹去猎场游玩了?” “是,父皇最近催婚了。” “哎,要说聂妹妹的命是真不好,当年我在聂府跟着聂叔学兵法的时候,他还只是一个5岁的娃娃,天天粘着我,你呢还吃醋,就没给过我好脸色。后来聂小妹不幸早夭,你这混蛋也就再也没有去过聂府,现在二丫头也到了成家的年龄,你可莫要辜负了人家。” “知道我为什么看老二不爽吗?这个老二虽然不好色,但为了拉拢朝廷官员,拼了命地纳妾,而你则不同,虽然心眼贼坏,但一个重感情的人再坏能坏到哪里去?至今连个侍妾都没有,秋芸那丫头我也见过几次,长得也算标致,做个暖房侍妾倒也可以,你呢,就是不解风情,导致现在外面都在传你有龙阳之好。” ………… 就这样,宁王喋喋不休的说了一路,而张辰宏就一直在听,也不知这宁王是真性情呢还是在打感情牌,或许自己真的是有点小人之心了。 第61章 执事官 皇城门外,宁王哼着小曲走下马车,与各位文武大臣有说有笑地打着招呼,今天是个好日子啊,不仅穿上了心心念念的四团衮龙袍,还能看到老大和老三的较量,想一想都有些兴奋。 “刘大人早啊!” “呦,这不是王大人吗?好久不见您上朝了,看样子您这身子骨是休养过来了,虽说已经入春,但依旧有些清冷,还是要多注意身子的。等下了朝,本王再派人给您送些补品过去。” 就这样,宁王慢悠悠地走向最前方,当他看到自己的舅舅和外公时,便加快脚步走了过去说道: “舅舅,今日的早朝有好戏看了。” 就在宁王极度兴奋的时候,有两辆极度奢华的马车朝他的方向行驶过来,他一眼便认出了这两辆马车的主人是谁,心想好戏终于要上演了,只是接下来的一幕直接让他愣在了原地。 只见为首的辽王府马车停了下来后,一个身材魁梧之人先行下了马车,然后扶着另外一个相对比较瘦弱之人下车。这二人不是辽王与张辰宏又是何人? 只是这幅画面要是放在以往。还有些可能会发生。但就在昨天,辽王的爱马黑翼驹刚刚被自己弄死,现在不应该和老三大打出手吗?现如今怎么会出现一副兄友弟恭的场面? 张辰宏与辽王的这副做派自然是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瞬间引起了不小的波动。当张辰宏与辽王向宁王的方向走去,路过一名身穿红色官服的中年男子的时候。辽王停下脚步,靠近他的耳边说了两句话后,男子先是一愣,然后转身去寻找其他官员。 看来,辽王是被自己喂饱之后,临时改变了计划,这位官员则是上通下达的去找自己的朋党,安排新的备用流程去了。 当张辰宏与辽王走到最前方时。辽王率先开口说道。 “二弟,你今日来得够早的啊。” 宁王则咬着后槽牙回击道: ”不是弟弟来得早,是大哥与三弟来迟了。你们二人在马车之中。促膝长谈,恐怕连时辰都忘了吧?” “有吗?没有吧。” “就是不知大哥与三弟在马车中商谈了什么?不如说出来。让弟弟一起乐呵乐呵。” “这个不急,待会儿上朝的时候,你自会知晓。” 张辰宏上前一步说道: ”大哥,既然二哥说我们来迟了,那莫要在这里闲聊了,不要耽误了时辰。” “三弟说得对,走走走,上朝去。” 于是,在辽王的带领下。张辰宏与宁王以及众多文武大臣朝着紫华殿走去。随着太监一声陛下驾到。众臣行礼后,早朝正式开始。 率先走出来的是礼部右侍郎泊英海,在行了一礼后方才说道: “陛下,再过几日便是殿试了,还请陛下确定恩科大典的读卷官以及执事官。” 龙椅上的天运帝点了一下头后扫视了一眼群臣,方才慢悠悠地说道: “众爱卿可有举荐之人?” 宁王看向张辰宏,见自己的三弟没有任何动作后,率先走出一步说道: “儿臣举荐吏部左侍郎孙博恒孙大人为执事官。” 天运帝闻言后说道: “众卿家有何意见?” 刚刚挑起议题的泊英海回道: “陛下,宁王举荐的孙大人论资历和品性来看担任本次恩科大典的执事官是没问题的,可是孙大人的官职属于吏部,按照官职来看孙大人更为适合读卷官。” “泊大人此言差矣,如果说是按照官职来安排此次恩科大典的执事官,你又何必把他拿到朝会之中提出来?干脆递个折子,写好相应的官职交给内阁不就行了?做人做事不要太过古板。” 泊英海并没有回击,而是选择了沉默,因为他也觉得宁王说得很有道理。 天运帝看向自己的大儿子说道: “辽王,你怎么看?” “回父皇,儿臣对礼部和吏部的事情一向不关心,前几次的朝会也说了这恩科大典它归礼部负责,这事您得问三弟。” “老三,你觉得呢?” “父皇,儿臣记得上次恩科大典儿臣刚刚参与朝政,是宁大人带着儿臣完成大典一切事务的,而且儿臣与宁大人之间也有一定的默契,二哥说得不错,按部就班确实缺乏活力,但他不容易发生变故啊。” “如今天下大定,百废待兴,正是应该按部就班地走上正轨的时候,求稳比求变更符合当今的国策,所以儿臣建议依旧是由礼部尚书宁永荣宁大人担任此次恩科的执事官。” 宁王听到张辰宏的发言后,内心深处大喊不要脸,我跟你讨论官员的安排,你跟我拔高度上国策是吧,看我弄不死你,于是便极为严肃地看向天运帝说道: “父皇,儿臣不是怀疑宁大人的能力,只是儿臣觉得,如果一个人在某个官位上待得太久,就会产生固化,如果今年依旧是宁大人做这执事官,那么这连续两届六年积攒下来的士子可不是一个小数字。” “二哥你这就不对了,虽说有执事官的存在,但父皇才是考官,而且官员的任免在吏部,他们要铭记的不是礼部,是父皇和吏部的侍郎尚书们。” “你刚才说什么?一个人在同样的位置待得太久会产生固化,这个观点我不反对,也很赞成,但你要分清楚是什么样的官职,如果说是地方大员封疆大吏,确实要让他们流动起来,不能在同一个地方待太久。” “但宁大人是谁,是跟你外公一样,内阁成员,户部尚书这个职位流动起来的后果你也见到了,三十年的时间里依旧被地方的富商们玩弄于手掌之中,如今你还想着让其他部门的官员流动,你难道想让研究文学的儒生去兵部带兵打仗么?大哥,你来告诉二哥,将不识兵,兵不识将会有什么后果。” “一群待宰的羔羊罢了。” “你……老三,你这是在强词夺理,我没那个意思。” “够了,不要吵了。” 眼看就要吵起来,天运帝及时制止,然后说道: “老二和老三说的都有道理,但晋王说的一句话很对,天下大定,求稳不求变。本届恩科大典的读卷官就定孙博恒,执事官依旧是宁爱卿担任。” “臣,遵旨!” “臣,遵旨!” 宁永荣与孙博恒同时站出来谢恩。 “执事官下辖八位副职,宁爱卿,既然你是本届恩科的执事官,那这八个官职你可有何建议。” “回陛下,微臣刚刚领了差事,虽说已经在脑海中有几位较为合适的官员,但兹事体大,还需与吏部的官员们进行推敲商讨。” “既如此,你们内阁草拟出名单后,再交给司礼监。” “臣,遵旨。” 第62章 算账 在天运帝的一锤定音下,关于恩科大典的议题到此告一段落,但是礼部右侍郎泊英海并没退下而是继续说道: “陛下,据报,再过五日也就是三月一日恩科大典吉日的时候,诸国使臣便会通过渤海在京津登陆,按照此次朝贡的规模来看,预计在三月十号左右进入京城,还望陛下择吉日接见诸国朝拜,以彰国威。” “着钦天监泽吉日,朕于紫华殿接见,另外,辽王。” “儿臣在。” “五城兵马司现在由平西王掌管,这段时间你就去给他打打下手,再做一次副将,自今日起一直到诸国使臣离京,一定要确保从京津地区在到京城路段的治安,土匪流寇一个都不要留,必须保证使团的安全。” “还有就是江湖上的游侠,让他们都安分点,不管什么身份、什么原因,只要械斗,都关进刑部大牢严惩,天子七卫全程配合。” 辽王闻言,大喜。急忙领旨谢恩说道: “父皇,儿子在这里给您立个军令状,若是治安上出现任何问题,儿子第一个领罪。您就放心地交给儿臣吧,谁要是在这一个月的时间里不懂规矩,那儿臣就用刑部的器具好好教他们什么是规矩。” 天运帝帝点点头后继续说道: “老二!” “儿臣在。” “江湖上人人都说你是侠王,现在证明你威望的时候到了。” “父皇放心,有儿臣在,他们多多少少会卖儿臣一点薄面,相信刑部大牢一定不会太过热闹。” “老三!” “儿臣在。” “礼部一直是你在管理,在来京的诸多使国内多多少少都有我大燕的礼部官员,他们这些年来的表现都很好,这次进京,论功行赏的同时,务必做好交接。在这些使国离京的时候再派一部分礼部官员出海,代表我大燕建立沟通桥梁,宣扬我大燕的国威。” “另外,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内你就辛苦一下,暂时接管太常寺、光禄寺、太仆寺、鸿胪寺,协同礼部一定要照顾好使团们的衣食住行。” “儿臣遵旨!” 宁王心里那个气啊,这次使团进京,老大接管了五城兵马司的部分兵马,老三接管了太常寺、光禄寺、太仆寺和鸿胪寺,自己是什么实质性的势力也没接到啊,还把江湖上那些出力不讨好的事情交给我。这次偏心未免偏大了,不行,说什么自己也得争取一下,于是便迈出一步说道: “父皇,三弟一下接管五寺中除了大理寺之外的另外四寺,会不会压力太大?儿臣愿意为三弟分担一些压力。” “老三,你认为呢?” “父皇,儿臣认为,一个人虽说是累了一点,但终归是有效率的,如果说二哥出来为儿臣分担部分压力,虽说儿臣会轻松一点,但难免会出现争执,除非二哥愿意听我调度,那么让他替儿臣分担一下太常寺和太仆寺的压力也是可以的。” 宁王怒目看向张辰宏内心大骂,自己不但要听从他的调遣,还把最没有的太常寺和太仆寺丢给自己,士可忍孰不可忍。于是讽刺道: “三弟就不怕担子太重把腰给压断?正好借着这次朝会,你来说说你打算怎么安置这么庞大的使团。” 张辰宏没有理会向自己质问的宁王,而是看向坐在龙椅上的天运帝说道: “父皇,儿臣想把这次朝贡的使团分为三个等级,以国王为首,携家眷前来的为一等,他们的待遇对标郡王头衔。以储君世子为首的使团,待遇对标公爵。而那些只派家臣前往的对标子爵。” 听完张辰宏的发言,在场的众多大臣们议论纷纷,宁王讥讽地说: “三弟,你不厚道啊,人家千里迢迢而来,你直接跳过侯爵伯爵,让他们对标子爵,未免有些刻薄,有失国威。” 一位站队宁王的大臣也附和道: “是啊晋王殿下,虽说他们只派家臣前来,有失体统,但我们贵为天朝上国,如此势利,岂不寒了使团们的心?” 张辰宏不屑地说道: “这位大人此言差矣,尊重是相互的,他们只派家臣前来,如此无礼,我们如果不给予警告,你让那些前来朝贡的国王如何感想?本王这么做不仅是在立国威,更是在保护那些拥戴我们大燕的藩属国的尊严,本王就这么跟你说吧,那些只派家臣前来的外邦,不仅在朝圣的时候排在最后,更没有参加万国会的资格,我泱泱大国,不缺他们一家附属,二哥,你对待自己的家臣难道只有施恩,不知恩威并用?” 宁王并没有理会张辰宏的嘲讽,而是另辟战场地说: “对了老三,说到万园会,我且问你,昨日你是不是当着众多国公府的千金们说过,你做主,这次的万国会不在皇宫举办,而是改成去双万园举办?更是许诺说凡是在京的,上至王公,下至侯府包括四品官员在内,所有的子女以及诰命都可以前往这句话。” “是啊,我是说过这句话。” “那你有考虑过预算的问题吗?” “我大体估算了一下,如果只是宴请朝贡的藩属国,所需白银六十万两,加上王公大臣的子女以及诰命,酒宴的规格也要提升,人一多,宫女、太监、侍卫们也会增多,赏赐也随之增加,总计应该在一百万两左右吧。” “那些使团从进京到离京按照你说的对标郡王和国公的待遇加起来又有多少预算?” “粗略估计,大概有一百五十万两的数额。” “使团离京,我们附带赠送的丝绸、瓷器、茶叶、玉器有多少预算?” “这个根据以往的记录来看有六百万两左右。” “这就是八百五十万两了,你知道咱们大燕一年的财政收入是多少吗?你刚刚接手户部可能不太清楚我来给你算一笔账。” “今年年初,父皇又下令工部督建战船以加强与西洋的交流,这就是三百万两,再加上运河的修缮,今年夏季江南地段洪灾、旱灾、冬季的雪灾等灾情的预留,军备的开支以及备战明年的北伐,还有父皇吉地的修缮,各部官员的俸禄,来,你给哥哥我算算这笔账。” 当宁王说完这些话,辽王笑了,张辰宏也笑了,天运帝的脸黑了,站队宁王的杨学嵩也叹了口气。这哪是在给晋王算账,这是在给天运帝算账。 张辰宏暗笑,这是在针对自己吗?这是在打皇帝的脸啊,张辰宏努力克制住自己千万别笑出声,等整理好面部表情后方才说道: “那你说说,这八百五十万两的预算如何裁剪? “依本王看来,不管是万国会的一百万两,还是招待使团起居,在京花销的一百五十万,都要拦腰斩断,万国会满打满算六十万足够了,干嘛邀请那么多公子千金,只需要让他们承袭爵位的嫡子参加就可以了。” “二哥,弟弟没太听明白,你是说万国会只邀请公爵侯爵家的嫡系子女参加即可?” “对啊,只……”说到这,宁王发现不对劲,这句话可是把京城所有的庶出给得罪光了,这老三真够阴人的,拿着国库的钱拉拢功臣们后代,等宁王反应过来后立马改口说道: “我没说,我什么也没说。” 张辰宏笑嘻嘻着附和道: “是是是,二哥什么都没说。” 然后挤眉弄眼地看向辽王,此时的辽王也看向张辰宏并挑了挑眉。意思是说等下了朝一定得把老二刚才说的话给散播出去。 宁王也知道自己掉进了坑里去,立马转移话题道: “使团进京最多也就半个月,你这一百五十万的预算是不是也太多了。” 第63章 简在帝心 “使团进京最多也就待半个月,你这一百五十万两的预算是不是也太多了。” “一点都不多,我反而还觉得少了呢,张辰宏走到朝堂的中央面向文武大臣大声地说道: “诸位大人,我大燕乃是天朝上国,用一百五十万两招待这些藩属国的国王、世子们过分吗?本王认为,这一百五十万还是太少,还要再加。” “并且在未来的一个月的时间内取消夜禁,家家灯火通明,除了东市与西市外,再开辟出一个洋市,我们要把大燕最精美的瓷器摆出来,最华丽的丝绸拿出来,最美味的茶叶拿出来。让那些西洋诸国的国王世子们心甘情愿地把私房钱全部留在京城。” “今天我们用一百五十万两伺候他们的衣食住行,明天他们就会用更多的一百五十万两在京城消费,到最后不仅让他们见识到了我大燕的繁荣,更是让我大燕的百姓挣到更多的钱,何乐而不为?” 原本在一旁看热闹的辽王听到这直接惊出一身的冷汗,急忙开口说道: “过了三弟,治安这块你不懂就别说话,什么开夜市,出了问题哥哥我担待不起啊,刚刚还在父皇面前立了军令状,你现在要开夜市,虽然会挣不少银子,但没人敢保证不出问题。” “大哥,治安这块交给你和二哥,我放心。” 这个时候你认我这个二哥了…… 就在这个时候,有位大臣站了出来说道: “陛下,夜市还是不要开得好,不过微臣觉得晋王殿下说得对,我们要让那些蛮夷们见识试一下什么叫天朝上国,这一百五十万量的预算微臣觉得可以。” 在这位大臣的带领下越来越多的文臣站出来支持张辰宏的预算,其中包括很多站位宁王的大臣。 张辰宏何许人也?九年义务教育的受益者,虽然他明白这白花花的银子应该用在民生建设上,不应该夜郎自大,自诩天朝上国,应该做的是对外学习和开放。但他现在的目标是夺嫡啊,夺嫡不仅要笼络圣心,更是要拉拢这些文武大臣,别看这些大臣反对皇帝花钱,但如果说这些银子用来宣扬国威,满足他们的虚荣心,即便把国库掏空了他们也不会说一个不字。 “肃静!” 随着天运帝身边大太监的喊话,朝堂再次安静了下来后天运方才说道: “户部拨款一百五十万两,朕再从内库拨款五十万两,老三,你放手去做,务必让那些小国见识一下,我天朝上国的富足繁荣,另外就按你说的万国会改在双万园举行,至于邀请谁来参加,你和礼部决定就行,至于宵禁的问题,等使国进京后再议吧。” “是,儿臣遵旨!张辰宏又看向宁王说道: “二哥,刚才你不是和我算账吗?我这里也有一笔账要和你算一算!” “首先来说万国会,二哥,我可从来没说过万国会的一百万两是由有户部出钱。” “不从户部出钱,难道你想让父皇自己从内库掏钱么?还是说你要自己出? “都不是。” “别跟本王说你要号召大臣们捐款。” “张辰宏原本是想收份子钱的,但后来想了想太有失身份,而且也收不上来多少。所以他打算狠狠地敲诈某人一笔钱。” “这个……二哥就不要操心了,万国会的一百万我已经有对策了,一分都不会少的。至于使团们离京,我们大燕赏赐下去的丝绸、瓷器、茶叶玉器所用的六百万两,一直都是内库出的钱,和户部没有关系,所以自始至终户部只需要掏一百五十万用来招待使团们在京的花销就够了。” “但我要提醒二哥的是,这些钱最终还是会留在京城,京城的商人们挣了钱是需要纳税的,这一百五十万,最后至少有三十万会重新回归国库,再加上那些使团们的自掏腰包的消费,做到收支平衡还是没问题的,如果能打开夜市说不定还能挣不少。” 随着张辰宏一笔一笔地计算,在场的大臣们也默默地算了起来。九百万的预算听起来很多,甚至都赶上了朝廷三成的赋税了,但其中六百五十万两的花销是皇帝的私房钱,和朝廷没关系,内库将使团朝贡的物品倒手一卖,进账可就不是这个数了,真正需要国库掏的只有一百五十万,但即便如此,用这一百五十万彰显我天朝上国的繁荣富强,简直就是一笔极为划算的买卖。 宁王看到满朝的文武大臣都在赞成三弟的预算,自己着实没办法再从老三手里扣出半份差事,然后大脑急速运转,终于又让自己发现了一个漏洞。于是便继续对着天运帝说道: “父皇,刚才儿臣合计了一下三弟的计划,似乎没什么问题,用两百万两白银彰显国威,让西洋诸国见识一下我大燕的繁荣。”说到这,宁王邪魅一笑,话锋一转继续说道: “但据儿臣所知,一月份辽东地区的百姓因为雪灾的缘故饿殍遍野,虽然得到了及时的救助,依旧有着近千人的难民南下,预计再过几日就能到达京城,而算上今日,诸国使团将会在八日后进京,若是让他们看到这些难民,那么这二百万两堆积而出的繁荣岂不就是一个笑话。” 轰隆一声平地起惊雷,怎么把难民的事情给忘了,这个时候坐在龙椅上的天运帝也深深地皱起了眉头。 辽王大汗,这么重要的事情自己怎么就忘了,近千人的难民啊,怎么这个时候到京城了,张辰宏也是突然想起还有难民的事情,这件事如果处理不好那可真就是一个笑话了。 宁王看到焦急的辽王和晋王,心中说不出的暗爽,有的时候,没有担子也是一种幸运,以往出现需要处理难民的问题,他们兄弟三人都会抢着去,一是为了得民心,给自己捞一个贤王的称号。第二嘛,就是可以捞点油水,而如今这次难民来的太不是时候了,这下倒是要看看老大和老三怎么办! 张辰宏眼睛转了转后说道: “父皇,如今我与大哥都身担重任,就二哥清闲,不如就让二哥去处理难民的问题吧,毕竟江湖人人都说二哥是个贤王。” “老三,你胡说什么呢,刚才父皇亲自下令,五城兵马司的部分兵马归大哥节制,顺天府的治安归大哥管辖,刚才你也听到了他可是立了军令状的,难民问题,应当由大哥来处理。” “二弟,你身为皇子,为君分忧是你的本职,这个时候怎么可以推辞。” 我去你大爷的,现在想起来让我替君分忧了,刚才你俩可不是这么说的。 “老三,刚才你不是挺会算账的吗,八百五十万两的预算张嘴就来,现在你也该为父皇分忧了,不解决这群难民,我看你这二百万两怎么好意思花。” 张辰宏本来还想继续坑宁王的,但他眼角的余光正好扫向天运帝,只见天运帝的脸越来越黑,瞬间就放弃了继续坑宁王的想法,该替君分忧的时候,不管再苦再难,替君分忧总是不会错的,简在帝心不外如此。于是便硬着头皮站了出来! 第64章 计策 “父皇,能者多劳,难民的问题就交给儿臣吧,儿臣一定在最大程度降低难民入城,不过需要父皇的圣旨还有大哥的配合。” 辽王听后,已然泪流满面,原本以为这次要把差事办砸,结果没想到老三居然站出来替他分解难题,看在这个情面上,关于东西二市分成的问题上,自己或许可以让一步,来个投桃报李。 宁王见张辰宏主动站出来解决难民的问题,内心冷笑连连,坐等看张辰宏的笑话。 而天运帝则是倍感欣慰,其实他刚才真的怕了,自从自己登基至今,早就忘记了恐惧是一种什么感觉,晋王是自己所中意的储君,如果这个时候为了党争,而放弃百姓的苦难,虽说自己依旧会将皇位传给他,但难免会有一点点的失望和担忧,如今看来是自己多虑了。 其实天运帝早就有了决断,不管刚才谁站出来,也不管能否完成这个任务,只要心中还装有百姓,自己非但不会责罚他,还会重重地赏赐他。 天运帝哈哈一笑说道: “朕的宏儿确实有所担当,说吧,要朕怎么配合?只要你能解决好难民的问题,不丢我大燕的国威,不管你向朕提出什么赏赐,朕都会答应你。” 张辰宏闻言,真的很想问一句我想要太子位你给不给,但这话怎么可能说出来,不过想归想,还是要面对现实,解决问题的。于是便组织了一下语言说道: “首先,这些使团们从京津港登陆一路向西,进城要走东门,而难民南下他们想要进城,走的是北门,那么我们就把守卫京城的护龙营调到东北方向,使两方人马在城外的时候就碰不到面,并且加强巡逻,一旦发现流民乞丐,一律驱赶。调动护龙营需要父皇的圣旨和兵符。” “准,即刻起护龙营前往京城的东北方向驻扎,切断两方人马的碰面可能。” “第二,我需要大哥的配合,京城所有的城门严加看守,一个难民和乞丐都不准进城,并且联络京城丐帮的舵主,让他下令,在京的乞丐统一换成净衣装,乞讨可以,但只要见到西洋人员,立刻绕道,绝对不能向西洋人乞讨。” “那些没有净衣的乞丐统一安排在京城的西南角,在未来的一个月内不准离开该区域,朝廷给他们发救济粮。至于那些非丐帮成员的乞丐,有一个算一个,全部抓进刑部大牢,刑部大牢放不开就放到大理寺以及天牢,等使团们离京后再放出来。” “不过有一点要注意,那些被关进刑部大牢和大理寺地牢的乞丐不是罪犯,把他们关进诏狱本身就是我们的不对,绝对不能让他们在诏狱里吃苦受罪,一日两餐按照正常囚犯的标准供应,并且警告狱卒,谁要是敢按照他们的规矩对待被暂时扣留的乞丐,那就扒了他们那身诏皮!” “三弟放心,这个交给为兄。” “第三,难民之所以要前往京城无非就是为了一口吃的,现在立刻出发,带上充足的粮食、衣物和营帐,阻止难民继续南下,只有把他们安抚好了,才是解决问题的根本办法,虽然儿臣身上有一堆的重担,奈何二哥不肯帮忙分忧,所以救济难民的问题还是儿臣亲自前往吧。” 宁王那个气啊,都这个时候了还不忘记踩自己一脚。 “第四,难民为何畅通无阻的南下?从灾区到京城,直隶巡抚和知府都要问责,最重要的是,儿臣如果没记错,半个月前锦卧山庄因为帮助朝廷救灾有功,父皇降旨称赞,但结果是什么?是有近千难民南下,这个我们要问责。” “最好让锦卧山庄再出一笔救灾款,否则这件事朝廷要继续深究下去,治他们一个欺君之罪。” “只要做好前三点,儿臣就有信心将难民的影响降到最低。” 听完张辰宏的四条计策,满朝文武开始交流起来,时不时地还有些大臣点头表示认可,至于宁王,他也无话可说,因为张辰宏出的这三条计策确实是有效的,如果这个时候自己再为了争储,拆他的台,不去配合他维护大燕的脸面,估计就连自己都会骂一声蠢。 龙椅上的天运帝见群臣没有反对之声,于是做出总结说道: “一切都按晋王的计策执行,老大老二,京城内的治安你们二人要多上点心。 “户部紧急调集粮草物资,务必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接济一下灾民。老三,你就辛苦跑一趟代表朝廷去慰问一下灾民,虽然我们要阻止他们进城,但这并不代表朝廷抛弃他们,切记不管在任何时候都不要失了民心。” “另外,监察院也要安排人员前往沿途的州县,调查清楚他们为何不救济灾民,放任灾民一路南下的原因。” 随着皇帝的话音落下,满朝文武恭声道: “吾皇圣明!” 眼看着灾民这一项议题的结束,刑部左侍郎站了出来,开始了新的议题。 “启禀陛下,臣昨日得到急报,江湖组织义疏堂,于三日前灭杀二十四小庄下十四庄之一,排名第五的清澜山庄,致使三十五人死亡,二十八人重伤,二十二人轻伤,清澜山庄已经名存实亡,如今的二十四小庄恐怕要改名二十三小庄了。” 或许是因为这件事太过重大,需要知道的人早就得到了消息,所以对于这个左侍郎的呈报,前排的大臣并没有太多的反应,天运帝的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龙案,似乎是在想着什么,并没有第一时间继续发问,良久之后,天运才缓缓说道: “那些江湖上的名门正派可有何反应?” “据臣所知,二十四小庄的上三庄并没有任何动作,而中六庄排名第一的云海山庄与排名第二的落夕山庄都发了英雄帖。可结果就是,各方势力的焦点已经不在屠灭清澜山庄的义疏堂身上,反而集中在了究竟要去云海山庄还是落夕山庄的问题上了。” “扑……” 张辰宏听了刑部官员的报告后,实在忍不住笑出了声,顿时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张辰宏轻咳一声挺直了腰板,装作一副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而内心却在想。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都大难临头了,还在考虑跟谁混的问题,这不就是朝廷的缩影吗?不过这也算是一桩好事,江湖势力实在太多了,就让他们先内耗着吧。 对于刑部官员的汇报,天运帝似乎并没有感到什么意外,依旧是气定神闲,然后不紧不慢地问道: “八大名门正派对这件事是什么态度?” “陛下,八大门派中也有分歧,上四门表示这义疏堂所杀之人皆为有罪之人,死去的人身上都有命案,这件事已经超出江湖势力所承载的范围,所以他们对这件事表示愿意配合朝廷的行动,而下四门则有些不同,武当与丐帮觉得义疏堂的行为乃正义之举。反观雪天宫与唐门,则是派代表分别前往云海山庄和落夕山庄的英雄会。” 第65章 震怒 “等等,你说什么?唐门与雪天宫的人分别去了云海山庄和落夕山庄?” 张辰宏没想到反应最大的居然是宁王,宁王在听到汇报的时候自己都懵了,以自己在江湖上的势力与眼线,刑部官员的一句话似乎颠覆了他的认知,于是便又问道: “你确定雪天宫与唐门是分别前往的?” “回宁王殿下,微臣确信他们是分别前往的。” 听到肯定的答复,宁王深深地皱起了眉头,看到宁王的反常行为,对江湖不太了解的张辰宏好奇地问: “二哥,你似乎对雪天宫与唐门的事情有些费解,可否与我们讲讲是哪里令你如此犯愁的?” 虽说宁王与张辰宏虽然关系不和,但在天运帝默认党争的前提下,谁要是毫无顾忌,无底线的针对,没有大局观,一副小肚鸡肠的表现,那么他就离出局不远了,所以面对张辰宏的提问,宁王还是解释着说道: “三弟有所不知,这八大名门派的下四门中,就属雪天宫与唐门关系要好,按照正常逻辑,如果他们不想驳了云海山庄或者落夕山庄的面子,那么雪天宫与唐门各派两人,两两组队后,再分别前往云海山庄与落夕山庄。” “如今他们居然各自前往不同的山庄参加英雄会,总感觉这两大门派之间似乎发生了点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如果真的发生了点什么,我不能不知道啊。” 思索良久宁王依旧没有任何头绪,于是便走出队列对着天运帝说道: “还望父皇为儿臣解惑。” 天运帝闻言,露出了一丝耐人寻味的微笑,说道: “一些小矛盾罢了,按照时间来看,你现在回府估计也能收到相关的情报。”然后接着说道: “太祖曾对江湖中做出过承诺,说江湖事江湖了,义疏堂的问题就让他们内部解决吧,真要到了无法解决的地步,到时候再给少林、峨眉、天师府、武当下旨也不迟。” “那陛下,关于被义疏堂灭掉的清澜山庄,我们究竟是要安抚还是……” “安抚?”听到安抚这两个字天运帝龙颜震怒 “关于这件事,朕还没有找你们刑部、吏部,还有都察院问话呢!” “辽王、宁王、张辰宏一愣,怎么就牵扯到吏部、刑部和都察院的身上了?” 随着天运帝的话音落下,辽王、宁王、张辰宏,以及吏部尚书杨学嵩、刑部尚书田峰宇、都察院御史台大夫司马德宏连忙跪地听训。 只听天运帝说道: “丢人啊,丢人!你们身为朝廷命官,朕的皇子,内阁大臣,这清澜山庄三十五人身上有命案,居然还能逍遥自在,最后还是让一个江湖势力来伸张正义,替朝廷擦屁股。那些被义疏堂所杀之人牵扯的命案,刑部和大理寺是如何结的案?各府的按察使如何审的案?都察院又是如何监督地方官员的?” 张辰宏也是无语了,他义疏堂杀的人怎么自己还得连带责任,而辽和宁王已经开始瑟瑟发抖了。 说到底,刑部有权管理天下所有的江湖势力,但刑部才几个人?管得过来吗?光是八大门派的权衡就已经令人头疼的了,更别说其他乱七八糟的势力了。 而宁王之所以也紧张,那是因为吏部是自己管辖的,地方官员的升迁,自己多多少少也都提拔过不少人,这些人什么水平,有没有判过冤案错案,他自己心里也没数啊。 而张辰宏则相对淡定,毕竟都察院的职责是监督官员,失职的是司马德宏,中间有这层隔离带问题不大。 就当所有人都在瑟瑟发抖的时候天运帝继续发话: “你们是不是忘记了天玑卫的职责?” 听到天玑卫这三个字,那些还站着的官员们也纷纷跪倒在地。 开玩笑,就凭天玑卫这三个字,在场的所有人都得抖三抖,谁也不敢保证自己府上没有一个天玑卫,这简直就是文武百官噩梦一般的存在。 就在文武百官高呼臣等有罪后,天运帝才收敛怒气地说道: “朕自知水至清则无鱼的道理,所以天玑卫的职责最多也就是震慑一下那些有非分之想的乱臣贼子,你们不会真的以为朕想知道你们平时说什么、吃什么、跟哪方小妾睡觉的破事吧?” 众大臣内心想的则是,信你说这话的人坟头都有三米高了,傻子才信呢。 看到下方低头不语浑身打颤的文武百官,天运帝很是满意,于是便说道: “地下凉,都起身吧。” 众文武百官谢恩后纷纷起身。 “宁王!” 宁王刚刚起身,还没喘口气呢,又被天运帝点名,下意识地又跪了下去,只听天帝说道: “江湖上都说你是侠王,而朝堂上你又掌管吏部,在朝在野,你都有着重大责任,一个小小的清澜山庄就有三十五人身怀命案在身,剩下的二十三庄有没有?八大名门正派里面有没有蠹虫?这些你都了解吗?对于那些身有命案的江湖之人,一句江湖事江湖了就能撒手不管? “儿臣有罪,儿臣有罪!” 天运帝没有理会宁王,而是看向辽王: “朕知道你们刑部难,但地方江湖势力总归是你们刑部负责管理约束,朕不求你们刑部能做得多好,至少你们能让他们懂得什么叫法律吧,如此肆无忌惮,他们眼里还有朝廷吗?” 还不等辽王有什么反应,天运帝话锋一转,继续说道: “晋王!” “父皇。” “朕没记错的话,去年都察院刚刚完成地方的考察,你给朕的奏折里怎么写的?写的政通人和,一派盛世繁荣,处处可见祥瑞。可如今地方官员都干了什么?” 张辰宏心里那个苦啊,地方考察是归都察院管,自己也确实掌管都察院,可你也说了那是去年的事情,自己刚刚魂穿过来这个锅真的不好背啊。没办法张辰宏只能跪下说道: “儿臣知罪,任凭父皇惩罚。” “你给朕重新考察地方官员,就从四月开始,把你们都察院的人都派出去,这次朕希望能看到真正的民情状况,而不是华而不实的赞美之词。” “还有,你给朕记住了,不管是地方官员也好,还是京官也罢,朕希望是通过都察院来知道谁是称职的好官,谁又是朝廷的蠹虫。而不是天玑卫,你明白吗?” “儿臣明白!” “明白就好,起身吧,辽王,宁王,你们也起来吧。” 宁王颤颤巍巍地起身,此时的他早就没了上朝前的得意,今日的朝会,自己真是出门没看黄历,太不顺了,不仅没有捞到好处,反而处处碰壁,也不知父皇今日是怎么了,为何突然间就要整顿吏治,区区一个义疏堂,怎么就把事情闹成这个样了?义疏堂是吧,本王记住了,弄不死你们,我这个亲王就不干了!” 而此时那名刑部的官员则颤颤巍巍地说道: “陛、陛下您还没有明示呢,这清澜山庄到底应该……” 这位刑部左侍郎心里也苦啊,现在正值龙颜大怒的时候,本应有多远跺多远,可皇帝没有明示,自己真的不敢擅自做主。 第66章 拿错话本了 “还能怎么处置!该死的人都被义疏堂的人给杀了,但是那些活着的,没有死罪的人员虽然受到了义疏堂的惩罚,但朝廷可不认,让当地的按察使重新审核义疏堂留下的罪证,证据确凿者,按大燕律法处置,该流放的流放,该收监的收监!” “另外,一个小小的百户山庄,竟有三十五人身怀命案,当真罪无可恕,传旨下去,抄没清澜山庄全部家财,家眷贬为奴籍。” 这个处置不可谓严厉、直接,但他一个小小的刑部侍郎能说什么?只能乖乖领旨退下。随着时间的推移,大大小小的事情也得到了解决,眼看着太监就要说无事退朝的时候,一名工部的官员走了出来。 这名官员名叫汪文昊,乃宁王的铁杆支持者,原本只是工部的一名编外人员,他的命运转折点就在宁王刚刚接管工部的时候去工部衙门视察,自己见缝插针地端了一杯茶水,然后拍了一顿马屁,自己一顿乱拍正好拍在了宁王的爽点上,而恰巧宁王刚刚接管工部,需要提拔一批新人来为自己做事,外加吏部也是宁王掌管,于是乎汪文昊的官职如同坐了火箭班一飞冲天。 短短的五年时间内就升到了正六品的主事一职,别看只是一个正六品,但这个六品官却有资格进紫华殿议政。 按理来说正六品的官员别说在早朝了,他连进紫华殿的资格都没有,但自从太祖废除丞相制度,直统六部衙门之后,六部的主事官员也有了参加朝会的资格,他们这些六部的主事与御史台的言官们一样,站在人群的最后方,言官们还有弹劾的资格,而他们却没有发言的权利。 一般的流程就是尚书向内阁汇报一个大工程的计划,内阁向皇帝阐明这件事的利弊。侍郎负责汇报这个工程的具体流程。但人力有限,侍郎不可能事无巨细的都记住,这个时候就轮到他这个主事出来汇报具体的情况了。 而昨晚他却收到了宁王的一个差事,就是在今天早朝的时候由于他起头,弹劾晋王在东市纵马闯街的事情,只要他开个头就可以了,具体情况另有安排。主子下令,他这个当狗的必须得执行啊,于是硬着头皮说道: “启禀陛下,臣弹劾晋王殿下于昨日在东市纵马闯街,扰乱治安。” 原本还一脸死气魂不守舍的宁王听到这话瞬间就炸了。我艹,本王怎么把这件事情给忘了,心中那个气啊,本王怎么就用了汪文昊这种傻子呢?刚刚父皇下旨重启京察和巡查,整顿吏部,这个时候你不把尾巴缩起来,反而要弹劾晋王,这是寿星老上吊嫌命长吗?于是他便立刻站出来大呵到: “大胆,你一个六品的工部官员非言官出身,有什么资格弹劾三品以上的官员,更何况晋王乃是亲王爵位,岂是你能随意弹劾的?” 此时的汪文昊脑子已经不够用了,不对啊,这跟昨晚说的不一样啊。原本的计划难道不是由其他官员对我进行呵斥,然后宁王出来为我解围,我顺利退场,然后你们在群起攻之,批判晋王的吗?怎么成了宁王对我进行呵斥了?难道是我拿错话本了? 那些原本要配合宁王演戏的官员此刻也都用鄙夷的眼光看向汪文昊,这个时候不去讨好晋王也就罢了,居然还想着去弹劾人家,这人是怎么在朝堂混的?尤其是某位三品大员此时真想上去踹死他。怪不得到现在也是一个六品小蝼蚁,活该! 天运帝对此倒是来了兴趣,以他的情报网,当然知道昨天发生了什么,甚至今早自己两个儿子在马车做生意的事情他也知道得一清二楚,但作为一个帝王,他必须要学会装傻充愣,陪着文武百官演戏走流程,而且一上午的朝会也是枯燥无味,如今看看这个跳梁小丑演戏,也可以稍微放松一下心神,于是便假装严肃地说道: “晋王。可有此事?你身为朕的皇子,更是亲王头衔,怎么可以在闹市地段纵马闯街?” “父皇,儿臣冤枉啊,儿臣昨日陪安顺郡主在东市游玩的时候,一匹受惊了的马在大街上狂奔,儿臣为了百姓的安全,竭尽全力制服了那匹马,为此还受了点伤,不信您看。” 说着便去翻衣领,还别说,张辰宏的脖颈处真的有一块瘀痕,只是这瘀痕并不是从马上摔下来造成的,而是被某人用手刀砍的。 张辰宏在靠近他的文武百官面前亮出自己的伤痕后,文武百官纷纷点头称赞。 “晋王殿下为民如此,当真是百姓之福啊。” “晋王殿下虽是文人出身,但真是勇气可嘉啊。” “微臣奏请陛下重赏晋王。” ………… 汪文昊整个人都懵了,这跟说好的又不一样了,按照这个形式下去,自己岂不成了诬告皇子?不行,自己得自救啊。于是便急切地说道: “陛下,微臣所言句句属实,东市有很多商贩亲眼目睹,他们有很多都去报官了,陛下若是不信,可以问一下顺天府的人。” 站在前方的顺天府尹倒抽一口冷气,这该来的还是要来,躲不掉啊。 “顺天府尹何在!” 顺天府尹方俊贤听到天运帝的点名,小快步地走出人群。 “这个、这个……” 天运连续说了两声这个,不知如何开口,因为汪文昊的官职实在太低,天运帝根本不知道他叫什么,在稍微尴尬了一下后方才说道: “方俊贤,可有此事?” 方俊贤内心在想,有没有这事您心里没数啊,满大街的天权卫,您就真的一点不知情?但想归想,总归是没胆子说出来的,犹豫了片刻后方才说道: “陛下,确有此事,有不少的商贩到顺天府告状说有人在东市纵马狂奔,微臣也派人前去调查了一番,事实的经过也如同晋王所言,晋王乃是仗义出手并非汪文昊所言,汪文昊纯属胡言乱语。” 按照原本的计划,汪文昊挑头,然后再由另一位吏部的官员喝斥,宁王出手保汪文昊一手,宁王一党对晋王发动进攻,皇帝询问自己具体情况,自己只需要如实禀告就可以了,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重启京察,而且与以往不同,这次要动真格的整顿吏治,都察院又是晋王的人。而自己又是宁王的人,能全身而退就不错了,还弹劾晋王,别闹。 正当方俊贤思绪乱飞的时候,也有很多文武大臣站出来说话了。 “陛下,昨日小女也在东市亲眼目睹了事情的经过,晋王殿下真的是在英勇救人。” “臣的孙女也在,李大人所言非虚。” “臣的小女儿也可证明!” 天运帝猛拍龙案大声说道: “好你个……你个……” 身边伺候的小太监低声细语道: “汪文昊。” “好你个汪文昊,不仅越权弹劾,还诬陷亲王,你可知罪?来人呐,将此人拿下送交刑部处置。” “陛下、陛下、臣冤枉啊陛下!” “宁王殿下救命啊~” 汪文昊被带下去后,天运帝扭动了一下脖子,身边的小太监贼精贼精的,立马知道皇帝乏了,于是说道: “众臣有事续奏,无事退朝。” 当文武百官听到无事退朝的时候也都明白什么意思,无非就是陛下下旨退朝。 于是乎,张辰宏参加的第二场朝会就这么结束了,正当张辰宏在想下午干什么事情的时候,一位小太监快步前来说道: “陛下有旨,宣宁王、辽王、晋王三位殿下御书房议事。” 第67章 张玉君 这次张辰宏三人并没有在路上过多的拖延,跟随小太监来到御书房后,御书房内除了天运帝与大太监赵宝外还有一张熟悉的面孔,正是昨日才刚刚见面的小道士张玉君。 待三人行完礼后天运帝笑呵呵地说道: “老大、老二、老三,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小道士乃龙虎山第八十八代弟子张玉君,按照辈分你们要叫一声小师叔。” 闻言,张辰宏兄弟三人面向张玉君恭恭敬敬地叫了一声小师叔,小道士张玉君也对他们兄弟三人行了一个道礼,拱手说道: “小道张玉君见过三位殿下。”然后看向张辰宏说道: “三殿下,我们又见面了,不知昨日的那场比试是谁获胜了?” 张辰宏哈哈一笑,接着说: “二比一,项天赢了,不过项天自认为赢得不够光彩,所以依旧是按照原价购买的。” “项少侠果真如江湖所言,是个行事光明磊落、极为要强的英雄人物,就是不知他二人的实力究竟能强到什么程度,项少侠被誉为同阶无敌,居然还有人能赢他一局,看来昨日那位身穿白衣的俊秀公子也非凡人。” “小师叔错了,那个白衣人并非公子,而是一名女子,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就是草原上的那位皎月公主了。”说完张辰宏看向了天运帝的方向。 天运帝见张辰宏向自己望来,便开口说道: “不错,昨日与你见面的那人不是什么郡主,正是皎月公主,前几天你中的毒正是她所为。” 什么?张辰宏先是大惊,然后就是冷汗直流,要真是如此,那昨日真的是在走钢丝了,不过张辰宏始终都搞不明白,9个皇子中,她为何要偏偏暗杀自己。 “父皇,儿臣很好奇,现在我们与北荒正处在和平时期,双方还没有撕破脸皮,这个皎月为何要来毒杀儿臣?” 天运帝摇了摇头后方才说道: “朕也很纳闷,玉衡卫也没有查出具体的原因,只知道他们要来京城刺杀一名皇子,至于为何刺杀,刺杀谁,都没有具体的线索,应该是他们皇室的核心成员密谋所为。” 皇室密谋?玉衡卫也没有探查出行刺的起因?这北荒究竟意欲何为?宁可冒着提前与大燕开战的风险也要进京行刺,更主要的是动手之人乃是皎月公主,难道他们就没有考虑过,不管行刺是否成功,皎月的人身安全也是一个重大问题? “父皇,你说什么?皎月那个死丫头在京城?” 辽王听到皎月两个字的时候浑身都已经颤抖起来,当年北伐的时候皎月带队突袭天运帝行营的时候,就是他守护卫行营的,自己的两个偏将都死在那场战斗,他很清楚皎月的箭法,如果不是那两位偏将拼死护卫,就算自己不死,也要受重伤,现在好了,仇人主动送上门来,他如何不激动。 “辰瑾,现在不是你出气的时候,等将来上了战场,有你们打的,你现在的任务就是维护好京城的治安,确保殿试和万国会的正常召开,以及士子与那外邦使团的人身安全。” “父皇,儿臣担心的就是这个,如果皎月那个丫头破坏殿试或者谋害前来朝贡的使团,那将会大大影响我们大燕的威严,他甚至会挑动起我们大燕与使团的矛盾,不可不防啊。” 天运帝赞同地点了点头后说道: “你所考虑的朕心中有数,但我们无法将皎月囚禁和驱离。” “这是为何?” “据玉衡卫传来的最新消息,皎月手中有一道北荒皇帝的一道圣旨,她们好像也是来朝贡的。” “什么?北荒也要朝贡?” 就连宁王也好奇了,要说这天底下最不可能来大燕朝贡的,那一定北荒莫属了,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吗?” 天运帝冷哼一声说道: 说是朝贡,其实就是来让朕赐婚的,他们想要迎娶一位公主。” “做梦!”辽王大吼一声 “他们北荒有什么条件和资格要娶我们大燕的公主,让这个皎月入赘到我们大燕还不错,真是痴心妄想!” 宁王也想说些什么,只是有人动作比他快。 “陛下,看来小道来得不是时候,小道先行退下,等陛下忙完朝政再来不迟。” “师弟哪里话,朕原本没想跟他们几个不成器地聊朝政,是辰瑾把朕带偏了。” 说完天运帝便看向张辰宏三人说道: “今日叫你们三个人来就是想让你们见一见这个师叔,你们小师叔此次下山历炼修行你们要多多照拂,至于皎月与和亲的事情到朝堂上再说,你们先行退下吧。老三你留下,朕还有些事要单独嘱咐你两句。” 辽王和宁王也没多想,毕竟接下来老三是最忙的一个,皇帝单独嘱咐几句也属正常,而宁王则是比较郁闷,首先不能找皎月这个臭丫头算账已经够憋屈的了,如今又被骂不成器,真真是有理说不清,现在只想着赶紧出城点齐兵马去扫荡些土匪山贼的出口恶气。 待辽王与宁王退出御书房后,天运帝看向张玉君说道: “师弟,朕决定了,就是他了。”天运帝帝用手指指着张辰宏说道。 “既如此,小道便修书一封,告诉家师。” 天运帝闻言后说道: “有劳师弟了,老三,朕的师弟初来京城也没有个落脚的地方,不如就让他住在你的府邸如何?” “小师叔能来,儿臣自是欢迎。” “那就叨扰晋王殿下了。” “哎,我叫你一声小师叔,你就别叫我晋王了,叫一声师侄多亲近。” 张玉君微微一笑说道: “殿下,虽说皇室与龙虎山之间的关系也不算是什么大秘密,但为了维护皇室的威严,在外面切莫叫我师叔,我们平辈相称即可。” “平辈相称?总不能我叫你一声张兄。你也叫我一声张兄吧,这多乱啊。” “不知殿下哪年生人?” “天运二年,明年行冠礼。” “那小道比殿下年长一岁,今后在外人面前小道斗胆称呼殿下一声宏弟吧。” “那我就叫小师叔一声君哥?” 天运帝哈哈大笑,说道: “都是一家人,客气什么?师弟,接下来宏儿会很忙,而且在武艺上的造诣属实有些不堪,还望你多多上心,在指点他武艺的时候能保护一下他的安全。” “这是自然。” “好了,师弟,朕还有些话要和宏儿说,你先去偏殿品茶,等朕嘱咐完了你二人再一起出宫。” 小道士张玉君接到逐客令后行了一个道礼便退了下去,天运帝身体后仰,整个人放松下来后朝张辰宏招了招手说道: “宏儿,过来坐下,咱父子俩聊聊家常!” 第68章 西历二零一零年 张辰宏对于天运帝突如其来的亲热有些不太适应,根据原主人的记忆,天运帝确实有些偏爱这个前身,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可以不把眼前之人当皇帝啊。 最是无情帝王家,今日早朝的时候原本好好的议事,没想到这个皇帝突然之间就龙颜大怒,根本毫无痕迹可查,而如今又将自己单独留下来谈话,不可不防啊。 天运帝见张辰宏畏畏缩缩的模样,一时之间竟有些被气笑了,随之而来的便是一阵的落寞感,自从登基以来,虽然养育了十几个儿女,女儿倒是挺黏自己的,可是自己的九个儿子中,竟无一人能将他单纯的视为父亲,每个人都是毕恭毕敬,父子之间永远有着一条无法逾越的鸿沟,从未交心过。 自己的大儿子勇武过人,如果是在乱世,自己会毫不犹豫地将大位传给他。 老二的优点和缺点都很明显,尤其是好大喜功自以为是,眼里只有阴谋算计,利益得失,全无浩然正气。让他做个守城之君非百姓之福。 眼前的老三没有优点就是最大的优点,无为而治正是休养生息的最佳手段。可是最近他似乎又发现,老三是一个极具有改革魄力的人才,江山在他手上定然会掀起一阵波涛,在是否将皇位传给他的问题上,自己出现了摇摆。 老四身上毫无帝王之相,虽自负有着治国平天下的不世之才,但能力是一点也没有,最忌讳的就是这种没能力还自我感觉良好的人做皇帝。 老四之后的自己就根本没考虑过,因为不管是谁,就算被自己扶上大位,以老大、老二、老三现在的实力,随便一出手就能让他们万劫不复。 张辰宏如坐针毡地看着眼前陷入深思的天运帝,自己也没胆子去打扰,最终天运帝率先打破沉默说道: “宏儿,你可知朕为何单独将你留下?” 张辰宏早就打好草稿了,正欲起身回答,只见天运帝压了压手说: “坐下回话,现在坐在你面前的不是皇帝,而是你的父亲!” “既然是父子之间的对话,那儿臣斗胆就叫您一声爹了。” “爹?”…… 天运帝声音略带颤抖地重复了一声,随即身体开始了颤抖,紧接着剧烈咳起来,一旁的赵宝见状,一只手掌急忙贴向天运帝的后背,随着赵宝的这一动作,天运帝的异常缓慢的消失,原本剧烈颤动的身体稳定了下来,随即赵宝从袖中掏出一个瓷瓶,倒出一粒丹药,天运帝接过后昂头服下。 张辰宏见天运帝刚才的那波操作,心想,看样子,这天运帝没几年活头了啊。心思流转之间,张辰宏快速小跑到天运帝面前跪下流着泪,声音颤抖地说道: “父皇、父皇,您这是怎么了?御医呢?”然后对着身后空无一人的大厅喊道: “来人啊,快传御医。” 但不管张辰宏怎样声泪俱下的呼喊,依旧不见半个太监出现,就在这时,耳边传来了天运帝的声音 “不是说叫爹的吗?怎么又叫父皇了?” 只有在不停地给天运帝渡气的大太监赵宝才知道,刚才张辰宏的那声爹对天运帝的杀伤力有多大,天运帝现在的身体最忌讳的就是情绪波动过大,刚才的那声爹直接拨动了天运帝的情绪,导致他的气出现了偏差,从而无法压制体内的暗疾。 天运帝看着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张辰宏露出慈祥的笑容后方才说道: “无妨,只不过是旧伤复发罢了。” “旧伤?爹,您贵为天子身边高手如云,怎么会有旧伤呢?” “哎,这个说来话长了,爹爹当年跟着你爷爷打天下的时候意气风发,为了胜利更是不爱惜自己的身子,爹这样还算好的,你大伯他...他...哎!登基之后又四次北伐,劳心劳力,透支了身体,这都是爹自找的。” “那不知有什么办法可以修复爹爹的根基,哪怕只是滋养也行啊。” “你可知这天底下的八大神草?” “儿臣知道,前几天刚吃了两株。” “不错,自有文字记录开始,已经有九千年的传承,这九千年来,被称为神草的也不过八种而已,其中五种是带毒的神草,也就是你食用的十色十香花与十色十香草,每百年就会现身一次。” “而有三种治病救人的神草千年都不曾出现一株,能救治爹这种伤了根基,没有几年盼头的当属排名第一能生死人,肉白骨的地灵仙草,但爹穷尽举国之力,找了十几年也未曾寻得半点踪迹,于是便把主意打到了海外西洋人的身上,但几年下来,依旧未曾有半点收获。” 好家伙,我还以为这个时代的君王做远洋贸易是有什么远见呢,原来是出海找灵药去了。 正当张辰宏思绪乱飞的时候,天运帝也重新恢复到了原本的状态,只见天运帝将跪在地上的张辰宏拉起身后,按在了龙椅上,张辰宏自知失礼正要起身的时候,天运帝的手搭在张辰宏的肩膀用力一压,张辰宏又重新坐回到了龙椅上。 “不谈别的了,还是说些正事吧,你猜爹为何将你单独留下。” “原本儿臣是不知道的,但之前通过爹和小师叔的对话来看,莫非是和龙虎山有关?” “不错,正是与龙虎山有关,宏儿可想知道咱们皇室与龙虎山的渊源?” “爹,孩儿不明白,既然咱们皇室与龙虎山有渊源,记录在皇室的文献当中不就行了,怎么看这架势,似乎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也没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就是怕皇室子弟们心生嫉妒之心,最终导致手足相残罢了。” 啥?究竟是什么秘密都快赶上争夺储君之位了? “既然如此,还是不要告诉儿子的好,儿子不想因为他人的原因手足离心,然后让爹为难。” “爹不说,你不说,他们不会知道的。” 张辰宏自然不会就坡下驴,依旧推辞着,然后捂住了耳朵,装傻充愣,摆出一副死活不肯听的姿态。 天运帝见状,无奈一笑,不可察觉地点了一下头后,便开始了自说自话。 “六十年前,这中原大地还在北荒人的统治之下,北荒的人说好听了是无为而治,说难听了就是一群外行,在他们的统治之下,他们就知道不停地收税、收税,按照他们收税的程度来算,老百姓的税收已经透支了六十年。” 张辰宏此时脑海里只有一句话 “坏了,来晚了,前几任的县长把鹅城的税收收到了六十年以后,也就是tmd西历二零一零年”。 第69章 祸乱朝纲的话 “虽说大荒的无为而治让百姓们活在水深火热中,但正因为疏于管理,民间的思想文化,商贸往来得到了空前的发展,这些贱商们只要定期地上供,就可以无止境地压榨百姓们手中的一切,以江南薛家为首的一群贱商就是在大荒的统治时期积累了不世之财。” “原本你爷爷是想要顺手灭了薛家的,但奈何大荒统治期间,薛家以家族实力,力压八大门派,整个江湖尽在掌握。” “薛家更是将识时务者为俊杰这句话刻进了骨子里,发现大荒气数已尽,然后不留余地地为你爷爷拉拢江湖势力,更为你爷爷提供兵马钱粮,这也就是你爷爷登基后无法对薛家下手的最主要原因。” “宏儿,你可知道,薛家为何明明有造反的实力,但偏偏要大力扶持你爷爷,宁做贱商,不做帝王之家?” “大概就如同现在的户部吧,流水的尚书,铁打的侍郎。这天下王朝的兴衰,无外乎在百年之间,而一个家族的兴盛,传承可达数百年,甚至千年之久。” 武帝满意地点了点头,方才继续说道: “六十年前你爷爷还是个少年,因为太穷上不起贡品的原因,丐帮不肯收他做弟子。” 张辰宏冷冷一笑,因为太穷只能加入丐帮混口饭吃,然而就是因为太穷,交不起贡品,丐帮不肯接纳,真是够讽刺的,然后在内心深处,张辰宏已经用朱笔将丐帮两个字给圈了起来。 “就在你爷爷弥留之际,一个与他年龄相仿的道士出现了,你应该猜到是谁了吧。” “与爷爷年龄相仿的道士,那肯定是爷爷的师兄,现任龙虎山的天师了。” 不错,那位小道士嘴里叼着狗尾巴草,戏谑地看向你爷爷,然后说道: “你真是个傻子,宁可饿死也不去偷、去抢吗?小小年纪怎么跟读书人一样虚伪?” 你爷爷冷哼一声回击道: “我当然想过去偷、去抢了,但那只会让我晚死几天罢了,我宁可有尊严的饿死,也不会屈辱的被人打死。” 小道士鄙夷地说道: “你都快饿死了,还不愿意说实话?” 你爷爷老脸一红,怯生生地说: “如果饿死了,等到了地府,阎王爷一查,我这辈子没做过坏事,说不定下辈子能投个好胎。但如果查出我是因为偷盗被活生生打死的,下辈子说不定连人都做不成。” 小道士听后哈哈大笑,然后好奇地问: “既然如此,你刚才为何说得如此高尚?” “我想啊,如果我的品格能够高尚一点,你会不会把我引荐给你的师傅或者长辈,这样我就能混口饭吃,不至于饿死街边了。” 小道士听完你爷爷的话后,捧腹大笑,说: “你小子难道不知道我们道士只修今生,不谈来世么?不过你这直爽的性格我喜欢。走,我带你去见我师傅,从今天开始,我罩着你!只要我有一口吃的,保证能让你吃两口!” “就这样你爷爷成功拜入龙虎山天师府,随着时间的推移,在山上学艺十年有余,不知不觉间也到了下山游历的年龄,于是你爷爷与他的师兄也就是现在的天师一起下山游历。” “只是当时的天下早就民不聊生,各地起义不断,但在官、商、世家的三方合力之下,那些起义就是个笑话,而所谓的游历就是磨炼心性,寻找自己的道法,你爷爷与当今的天师心有灵犀,他们的道法很简单也很务实,那就是与其去追寻那虚无缥缈的成仙之道,不如还俗入世,为天下百姓谋求一个没有苛捐杂税的太平盛世,于是就共同喊出驱除鞑虏的口号,顺便说一句题外话,你可知同阶无敌?” “这个儿臣知道,昨日还见到了一位有成长为同阶无敌的少年英雄呢。” “你说的是项天吧,此子确实有这个天赋,自大荒入主中原至今百余年的时间内,一共也就出了五名同阶无敌的强者,你爷爷与天师便是其中之二,但因为天师修行时间长的原因,在品级方面一直压着你爷爷一头,你爷爷与老天师游历江湖的时候不可谓不意气风发,其风采程度岂是项天所能比拟。” “在你爷爷和天师的带领下,那些八大门派的年轻俊杰们有的被天师的风清云淡,举手投足间灭杀一切的实力所折服,有的被你爷爷那义薄云天,肝胆相照的豪爽义气所征服,江湖中的仁人志士,无不被二人的实力与人格魅力所吸引,那些被薛家输送进来的江湖势力纷纷倒戈,真心实意地追随在他们二人麾下。” “也正因如此,你爷爷与天师所率领的义军攻无不克战无不胜,一举成为所有义军们的领袖,大荒大势已去,眼看就要攻入大都城,推翻大荒统治的时候,起义军内部出现了分歧。” 不是吧,要不要这么狗血?难道师兄弟要手足相残? 天运帝看着张辰宏的表情,顿感好笑,赏了张辰宏一个脑瓜嘣后继续说道: “你爷爷与天师情同手足,怎么可能为了这张椅子大打出手?” “那爹口中的分歧是指?” “天师觉得如今大势已成,应该选出一位有能力、有担当,可以造福百姓的人来做皇帝,而他与师弟重回龙虎山继续修道,不问世事,远离勾心斗角,逍遥快活,做个活神仙。” “可这天底下的义军们只认你爷爷与天师,如果他们二人都不坐这九五至尊之位,那么将会造成诸侯混战的局面,天下会重新陷入混战之中。” “而就在这个时候,天师消失了,第二天你爷爷在找天师的时候被手下的将领们抬到了龙椅上,其中就包括很多追随天师的将领。” 张辰宏都懵了,这桥段,好生熟悉啊。 就这样,你爷爷在不得已的情况下黄袍加身,在休养生息了两年后,对大荒发起了总攻,你大伯也就是在攻打大都城的时候战死的,正因为你爷爷与天师这种大公无私的精神,最终导致你爷爷弥留之际留下的那句祸乱朝纲的话。 张辰宏艰难地咽了咽口水,只听天运帝说道: “那句话就是立贤不立长!” 张辰宏恍然大悟,原来根源在这,立贤不立长确实是取乱之道,难怪,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自己这便宜爷爷还真是……哎,自己也不好评价,作为现代人而言,这便宜爷爷确实是有魄力、有远见,但当你设身处地地感受时,又会觉得立贤不立长是多么的天真和愚蠢。 第70章 渊源 “那后来呢?既然爷爷在武学造诣上如此出色,三品以上的实力寿元会大幅度地增加,爷爷不至于英年早逝啊。” 天运帝站起身来,缓慢的走动了两步,顺手拿起龙案上的朱笔,细细地打量着,漫不经心地说: “宏儿,你要知道,这是一个武学昌盛的时代,有记录的名门正派就有数十个,但不管门派的体量有多大,是正还是邪,其实本身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本门本派的心法内功禁止外泄,尤其是八大门派,你爷爷出身龙虎山,既然入世还俗,自立登基,那么他本身的龙虎山武学要如何处理呢?” “你爷爷虽然贵为天子,但是在他生死弥留之际是龙虎山给了他活下去的机会,更是龙虎山将他养育长大,他作为名门正派出身,自然对于这些规矩了然于心,于是在朝廷步入正轨后,亲自去了一趟龙虎山,至于谈了什么,父亲也没和我说。” “但有一点是真的,那就是下龙虎山的时候父亲武功尽废,在没有内力的加持下,父亲长年累月积攒下来的暗疾在不可控下猛然爆发,回京不到三天的时间就已经不省人事,也就是在你爷爷归天后的半个月,我就收到了龙虎山老天师仙逝的消息。” 这......故事里面还有故事啊~ “宏儿,有机会替爹上一趟龙虎山,虽然上一任的天师已经仙逝,但现任天师可是你爷爷的师兄,他肯定是知道一些内情的。” “儿子记下了,若有机会,必定拜访师爷。” 等等,师爷?不对啊,张辰宏突然间发现了些不对的地方,呼吸有些急促地问道: “爹,不对啊,如果说内功心法禁止外传,那么儿子我可没有学龙虎山一点皮毛的武学,那我为何还要称呼那个小道士一声师叔?” “一点也没有接触?你要知道你爷爷可是一位武学奇才,否则也不会成为同界无敌的存在,正因为你爷爷在武学上的天赋,他在龙虎山武学的基础上创造了三本秘籍,其中一本乃是龙虎山可以外传,也是最为基本的养生经文,而养生经则是你们皇子在文华殿学习的课业,所以严格来说你们都算半个龙虎山传人。” “那另外两本秘籍...” “这就是为什么玉君师兄要来这里,一个月前,我派人去龙虎请天师下山,但天师似乎不太愿意下山,于是便让他的关门弟子亲自进京。” “你爷爷临死之前交给了我两本密籍,他说龙虎山秘籍不可外传,而这两本秘籍是在龙虎山六大不传功法《净天神咒》和《玄蕴咒》的基础上精心打磨和改良而创作的,并且嘱咐了我两点。” “第一、这两本秘籍只可传与后世之君。” “第二、后世之君能不能修炼,必须经过当代天师的点头。” 斯~张辰宏倒抽一口冷气,天运帝说这两句话的时候是那么的云淡风轻,似乎并不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但这两句话的含权量却堪比玉玺,最后一句并不是重点,武功秘籍学不学的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两本武功秘籍只能传于后世之君,而如今天运帝将这件事告诉自己那意味着~ 天运帝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说道: “宏儿,你不会以为我要把那两本秘籍传给你吧。” 张辰宏并没有回答天运帝的问题,而是站起身来,走到天运帝的面前跪了下去。 “自古至今都是以孝道治理天下,所以老祖宗定的规矩不能改,但老祖宗就没有错的时候吗?你爷爷临终前的那句立贤不立长为我大燕埋下的祸根还不小吗?” “朕自登基以来开疆扩土,开挖运河,大燕国威远洋海外,万国来朝,四次北伐更是将北荒的皇帝逼到北海准备跳海殉国,打破老祖宗定的规矩有何不可?等老天师的回信到了之后,即便他不同意,这两本秘籍朕依旧会传给你。” 张辰宏依旧跪在原地低着头不说话,这个时候装死就对了。 “朕把这两本秘籍传给你是有原因的,这两本秘籍极为玄妙,一般人无法参透,这算是朕对你的一个考验,如果你连这两本秘籍都学不会就别跟老大和老二争了,你随便挑个地方,朕把他作为封地赏给你,你去就藩吧。至于为什么学不会就要把你踢出局,现在还不方便告诉你,以后自会知晓。” “你之前说以陪同安顺郡主游历江湖为借口,实则是去暗访我大燕的州府。如今朕却以巡按州县的名义让你光明正大地去整顿地方吏治,此行危险重重,虽说朕在你身边安排了不少护卫,但武学这东西,还是要靠自己的,能学一点是一点,以备不时之需。” 张辰宏暗自好笑,刚才还让自己叫爹,一口一个“我“说的那个自然亲近啊,如今一旦牵扯到江山社稷,朕这个字衔接得那叫一个丝滑,既然天运帝都自称朕了,看来自己也得更换一下称呼了。 “父皇放心,您的心思儿臣懂了,这次保证没有各种修饰,民间什么样,儿臣的奏折就怎么写,地方官员怎样为官,儿臣就怎样汇报,不管这个地方官员的后台是谁,儿臣保证做到铁面无私,一心为公。” 天运帝闻言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 “如此甚好,对了,昨日你与皎月那个丫头也算有些交集,你如何评价?” “幸亏是个女儿身,此乃我大燕之幸也。” “你能这么评价自己的对手,还算有些长进,皎月在京的这段时间你就多和她碰碰面,以老大的性格,不用想,他们俩肯定是见面就打的。至于老二嘛,以他的性格,肯定想要试图征服皎月的,但我可以肯定他绝不是皎月的对手,至于你,见招拆招,稳住她就行。” 张辰宏见天运帝没有再谈话的兴致,很识趣地说道: “父皇,儿臣下午还要去慰问一下进京赶考的士子,就先行告退了。” 第71章 畅园楼 张辰宏退出御书房后,天运帝放下手中的朱笔,端起已经凉透的茶杯轻轻地抿了一口说道: “赵盼盼,你说刚才老三的那番表现,有几成真几成假? “不知陛下说的表现是指所有?还是某一部分?” 天运帝放下茶杯,重新坐回龙椅,思绪良久后说道: “就说朕刚才旧疾复发,他的泪水有几成真几成假。” “这个老奴就不好说了,不过依老奴看来。此时的晋王殿下恐怕还不太愿意看到陛下重症缠身,毕竟此时他与另外两位殿下的实力差距还不够明显,如果陛下突然身体抱恙,对辽王殿下最为有利的。” 天运帝落寞地叹了口气,然后有气无力的说道: “你这个老东西,就不会说两句好话来哄哄朕么?” “那是欺君之罪,老奴不敢。” 天运帝不知在想些什么,良久才又开口说道: “就在刚才宏儿叫爹的那一刻,朕真的想把自己的一切都交给他,这或许就是父子情吧,朕富有四海,前半生一直想的就是如何彻底剿灭北荒,一统四海,成就千古帝业,可是自从朕旧伤复发后,就希望能体验一下什么是父慈子孝,什么是天伦之乐。” “陛下,老奴有个办法。” “你说。” “民间有个词叫隔辈亲,您不如接一位皇孙进宫,亲自抚养?” 天运帝想都不想地摇了摇头。 “此法不妥,容易给某些人造成一种假象,这是在害他。” 随即天运帝叹了口气,继续说道: “哎,太子不定,朕连皇孙都不敢随意亲近,算了,孤家寡人,这都是命中注定的。” 当张辰宏退出御书房后便看到了等候多时的张玉君,急忙上前打招呼说道: “小师叔,你怎么在这等着?不是说让你在偏殿喝茶慢慢等的吗?” “小道刚才确实在偏殿等候,只是这皇宫内的茶属实极品,小道喝了一口便没有勇气再喝第二口了。” “为何?” “入奢易,从简难,小道修行时间太短,定力不够,这口舌之欲,还是勿碰的好。” 张辰宏将手搭在张玉君的肩膀上随意着说道: “小师叔,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既然下山历练,就要什么都要体验一下,你不入奢,怎么体会从检的难处?你要想知道梨子的味道就要亲口去尝一下,实践出真理。” “殿下所言有理,不过拒绝诱惑也是一种修行,小道我先学会拒绝诱惑,再去品尝梨子的味道也不迟。” “这有什么区别吗?” “区别在于主动和被动,晋王殿下是聪明人,聪明人应该知道哪一种更有利于修行。” “我说小师叔啊,你累不累?” “殿下您呢?您累不累?” “我们之累都是吃饱了撑的自找麻烦罢了,我也想不累,可先天条件不允许啊。过几天小师叔陪我去个地方看看,看看那里的人累不累。” “何处?” “去了你就知道了!” 当张辰宏与张玉君离开皇宫后,早就在宫门口等候多时的刘胖胖小跑过来,张辰宏见刘胖胖过来后说道: “刘胖胖,你现在去办五件事。” “第一件,这位小道士乃是本王的小师叔,未来一段时间内暂住王府,回府后立马收拾出一间上等厢房,切记不可怠慢。” 刘胖胖原本还正在好奇为什么会从皇宫中走出一个小道士,更不明白自己王爷为何称他一声小师叔,但他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没有半点犹豫刘胖胖连忙称是。 “第二件,本王不回府吃饭了,要在畅园楼请小师叔吃饭,你去宝器楼一趟找薛兴宝,就和他说本王在畅园楼宴请宾客,问他有没有兴趣。” “第三件事,下午本王要去慰问一下进京赶考的士子们,你做些准备,午时八刻到畅园楼来。” “第四件事,你给本王散布一些消息出去,就说今日朝堂之上,宁王反对在京文武百官庶出子女参加双万园的游会。” “第五件事,找到皎月公主的落脚点,给本王看住他们。” “王爷,这皎月公主来京了?” “来了,你也见过,就是昨日的那位玉面公子哥,别怕被发现,你告诉手底下的人,光明正大地监视就可以了,有什么事情发生及时上报。” “是,小人记下了,这就去办。” 说完刘胖胖转身离去,而张辰宏则对着张玉君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不多时,张辰宏与张玉君来到畅园楼,原本正在大堂招呼客人的店小二一见张辰宏,立马上前,恭敬地下跪,原本吵闹的大堂因为小二的举动也逐渐安静了下来,随即便与店小二一般面向张辰宏下跪,就连掌柜与老板也出门跪了下来。 张辰宏好奇地问道: “你们这是干什么?莫非认得我?” 一个看上去明显较为精干,年近五旬的老者壮着胆说道: “回王爷,小人不认识,但能穿四团衮龙服,也就只有亲王有资格了。” 张辰宏这才发现自己下了朝后还没换衣服呢,不由得以手扶额叹口气,这衣服好看归好看,就是太招摇了,张辰宏将手伸进衣袖中,一阵摸索,摸了一会后略显尴尬的说道: “你们都起身吧。”然后看向老者问道: “你是掌柜还是老板?” “小老儿是老板,不知王爷有何吩咐?” “本王刚刚下朝,带着朋友来吃饭的,不曾想忘记更衣了,你派人去一趟晋王府,找一个叫秋芸的姑娘,让她备上两件衣服到这来。” “是,小老儿亲自去办。” 张辰宏点了点头,然后指向张玉君说道: “这是我朋友,今天我请客,安排一个雅间。” 老板抬头看向身穿道服的张玉君,虽然心中充满了疑问,但他可没胆子多说一句话,连忙将张辰宏和张玉君引到二楼然后走向一个房间说道: “王爷,您稍等,这是本店最好的雅间了,我这就将人撵出来。” 张辰宏连忙摆手说道: “别别别,既然有人,就不要去打扰了,找一间空的房间就行。” “那怎么行,您身份尊贵,岂是他们所能比拟的,一群北荒来的人不需要跟他们客气。” “北荒来的?” “是,虽然他们都是中原人的打扮,可小人在京城混了这么多年,又是开酒楼的,别的本事没有,看人的本事还是有一点的。” “你说的这些北荒人是不是一个长得极为俊俏的玉面公子哥,身边跟着一个看上去极为普通的糟老头?” 不等畅园楼的老板说话,房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个看上去极为普通的糟老头黑着脸走了出来说道: “王爷,在下有名字。” 第72章 道号 “王爷,在下有名字。” 其实当张辰宏踏进酒楼大厅百姓集体下跪的时候,就已经引起这位二品高手的注意。 本来哈克觉得公主不打算与眼前这可恨之人见面的,但他没想到的是公主为了保险起见,居然让自己宴请的客人跳窗离去,然后对自己使了一个眼色。 以他多年服侍的经验来看,公主的意思是见机行事,见一面也无妨,所以当他听到糟老头这三个字的时候将房门打开。 张辰宏没想到还真是皎月一行人,虽然背后说人坏话被抓包,但只要自己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没有理会哈克,而是脑袋一歪,看向房内。 只见房间内主位之上坐着一个公子哥,依旧是如同昨日那般金冠束发,只是这次却穿了一件赤红打褶长衫,外披一件红色氅衣,腰挂香囊玉佩,贵公子应有的装饰一点也不少。 除了为首的皎月之外,她的身后还站着两名身材魁梧的汉子,很明显是皎月此次进京带来的随从,这也就是为什么畅园楼的老板能猜测出他们来自北荒的原因。 就在张辰宏打量皎月的同时,皎月也在注视他,一如昨日初见那般四目相对。 虽然皎月依旧是男子的装扮,但知道她是一名女子后,再回过头来审视眼前之人,不免心中有些涟漪。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但自己不久前刚刚对小丫头一见钟情,如今怎可移情别恋? 调整好心态后,张辰宏迈着四方步大摇大摆的走进雅间,而坐在上首位的皎月显然没有起身相迎的动作,而是端起眼前的茶杯,慢慢的品尝起来。摆出一副爱搭不理的态度。 就在这时,随张辰宏一起进来的张玉君开口了: “公主殿下,我们又见面了。” 皎月先是一愣,这才反应过来,是昨日有过一面之缘的道士,随后紧皱眉头,看向一旁正在四处打量,翻箱倒柜,似乎是在寻找什么的张辰宏,说到: “晋王殿下,你的嘴巴可真够大的,知道我的身份也就罢了,怎么还四处张扬?” 张辰宏推开窗户,目视窗外,漫不经心的说道: “哦,这位道爷可不是一般人,是我的小师叔。” “小师叔?” “对啊。”张辰宏没有发现什么,关上窗户来到张玉君身边,继续说道: “这位道爷可是正儿八经的龙虎山第八十八代传人,现任天师的关门弟子,玉君真人。” 皎月闻言,先是一愣,然后站起身来,恭敬行了一礼后说道: “原来是流云真人,失敬失敬。” 流云真人?这次轮到张辰宏发蒙了,而皎月看到张辰宏一脸不解的样子,鄙夷的说道: “什么玉君真人,玉君乃是道名,世间只有道士张玉君,却无什么玉君真人,而江湖人人都知,龙虎山第八十八代弟子张玉君悟性极佳,备受天师器重,特赐道号流云,你不会连自己小师叔的道号都不知道吧。” ………… “小师叔,你怎么从未跟我说起?” “你我乃是半个同门,所以叫我道名并无不可,道号乃行走江湖所使用的一个称呼罢了。” 听到小师叔给自己挽回了一丢丢颜面,张辰宏也算是找了一个台阶,急忙说道: “就是就是,你我乃同门,岂是外人所能相比,我若叫你道号,那便是生分。” 皎月懒得搭理这没脸没皮之人,重新坐下后战术性的又喝了一口茶,就是不搭理张辰宏。意思很明显,我跟你不熟,你该干嘛干嘛去,赶紧离开我的包间。 但这招对于脸皮厚的人来说,根本没用,张辰宏盯着满满一桌的菜肴,背着手啧啧两声说道: “公主真是好饭量,四个人吃……1、2、3……四个人吃三汤十六菜。而以你的身份,显然是不可能和家仆坐下来一起用餐的,所以……公主殿下,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什么问题?” “你是怎么做到吃不胖的?” 皎月闻言,眼角的青筋暴起,但这股怒气却被皎月硬生生的给压制下去,只见皎月深呼吸后,再次拿起茶杯准备喝茶,可是递到嘴边的时候才发现,茶杯里的水已经被她喝光,于是就见皎月将茶杯狠狠的砸在桌面,大声呵道: “茶呢?还不倒茶,一群没眼力见的东西,是不是找抽!” 身后站着的两名大汉急忙给皎月倒茶,而张辰宏面对皎月的指桑骂槐充耳不闻,而是走到皎月面前嗅了嗅,一脸童真的说: “好香啊,不知公主殿下身上为何会有酒香味?莫非公主饮酒了?万万不可啊,女子月事期间要多喝热水,切勿饮酒,这么简单的道理你都不懂么?” 正在给皎月倒茶的大汉一个机灵,将茶水悉数倒在了外面,溅到了皎月的衣衫之上。 啪,随着巴掌声响起,就见这名大汉整个人飞了出去,畅园楼的老板看着破碎的窗户,心中一阵肉疼。 此时的皎月闭着眼睛,紧握双拳,喘着粗气,随时都有爆发的可能,张辰宏嘴角忍不住的抽动了一下,艰难的咽了口口水,硬着头皮拿起另一个茶壶继续给皎月倒茶。一边倒茶一边继续说道: “对了公主殿下,昨日我送你的红糖水你可喝了?有效果么?水囊可曾带在身上?这可是我大燕的军备物资,你得还给我。” 随着张辰宏的灵魂三连问,皎月猛然起身,一把抓住张辰宏衣领,正要动手,可是,就在拳头抬起的那一刹那,皎月又一次的忍住了。 正当张辰宏暗叹可惜的时候,张玉君开口了。 “殿下,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何要激怒公主殿下,但我要提醒你一句,如果公主要揍你,我是没机会出手帮你的。” 说完,眼神看向了自己身旁站立许久的哈克。 皎月在控制好情绪后,松开抓住张辰宏衣领的左手,然后极为粗暴的为他整理了一下衣衫,其力道之大,使张辰宏整个人都踉跄的后退了两步,然后只听皎月冷哼一声,向门外走去,显然她是不想再呆下去了,不过就当皎月准备离去的时候,张玉君再次开口: “公主且慢,小道有个问题还未曾请教。” 第73章 男人的嘴都是臭的 原本头都不回的皎月闻言停下了脚步,她气的只是张辰宏,并不会因为某个人的无耻而牵连到其他人身上。 “不知流云真人有何指教?” “哦,没什么事情,只是我听闻晋王殿下说昨日您与项天的比试输了,晋王殿下在武艺方面算是一个门外汉,并没有跟我说具体的细节,不知公主殿下可否指教一二,我对项天这个人还是挺有兴趣的。” 听到张玉君的问询,回想起了昨日发生的种种,自己一日之间救他三次,对他的无礼之处也多般容忍,可最后自己得到了什么?他居然在得知自己是女子后,让别人攻击自己的胸部。想到此处,原本还在爆发边缘的皎月突然间冷静了下来。 原本能从皎月身上感受到浓重杀气的张玉君突然感觉周围的环境瞬间变冷,一种凌厉的寒压瞬间扑面而来。 不懂武艺的张辰宏原本是感应不到杀气的,但就在此刻,他突然就有了一种死亡来临的感觉,浑身止不住的开始颤抖起来。 皎月轻挥衣袖,将畅园楼的老板与小二以及两三名原本在门口看热闹的人轰飞,哈克在同一时间瞬身来到张玉君面前,张玉君虽是一名五品的高手,但在一名二品宗师面前,什么都不是,还没等他做出任何反应,就被哈克带到了畅园楼一楼大厅,此时的包间内只剩皎月与张辰宏二人。 皎月闲庭信步般走到包厢门口,缓慢的将房门关住,但在张辰宏眼里,这哪是在关门啊,分明是在打开死亡的大门,他知道自己玩砸了,正欲跳窗跑路,但就在他抬脚跳窗的那一刹那间,自己的肩膀处便被一只羊脂白玉般细嫩的手掌按住。 在张辰宏眼里,窗户被砸出的大洞是唯一的生门,只要自己跳到大街上,自己就安全了,可近在咫尺的距离却如同某多多的一刀那般,是你永远无法企及的距离。 ”公主殿下,你、你冷静一点,听我解释,喝茶,对咱们边喝茶边谈事。” ”我与你没什么好谈的!” ”那你能不能先把手拿开?你我一男一女共处一室,本就有失体统,你再这般……有损公主的名声。” “我们草原人不在意这些细节,再者,你这般注重男女伦理,昨日为何…”说到这,皎月自己都难以启齿,红着脸继续说道: “你那般羞辱与我,我都未曾与你计较,今日你却变本加厉在言语上对我轻薄,当真以为我不敢将你怎样?” “公主你误会了,昨日我真不知你是女儿身,我若是知道,宁可从马上一头栽下来摔死,也绝不碰公主分毫。” “姑姑说过,中原男人的嘴就没一个是干净的,今日我便好好看一下,究竟有多脏!” “公主你可要想清楚了,你们是以什么身份进京的,然后又要以什么样的身份留在京城,如果你们以使团的名义留在京城,我们或许考虑多方面的原因不能强制将你们驱离京城,但你要是打了我,我们完全可以用殴打皇室成员为理由,将你们驱逐。这样一来公主此行必将毫无收获。小不忍则乱大谋啊。一定要冷静!” “打你?你有何证据证明本公主打你了?这就与项天那般,即便全天下的人都知道犯人不是他,可他却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他自身的清白。” “现如今这房间之中只有你我二人即便我把你打废了,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是本公主干的,但你们却没有证据。” “不是,你不能这般……” 张辰宏还要说些什么,但他的嘴已经被皎月随手从饭桌上扯下的鸡腿堵住。 畅园楼大厅,众人踮着脚尖望向根本就无法看清的包厢房门,众人只能听见家具的打砸之声,根据声音来判断,打斗场面应该极为壮观与惨烈。 张玉君很想上去帮帮自己的师侄,但身边有个二品高手盯着,也是有心无力。 某处角落之中,太史阳给自己的搭档夏侯泽传音道: ”老泽,咱们不出手么?照这样打下去,王爷不会出事吧。” “陛下有旨,除非有生命危险,否则我们不准出手,皎月公主是个聪明人,应该会点到为止的。” “可是我们就这么看着主子挨打而无动于衷吧,这样总归不好啊。” 夏侯泽听了搭档太史阳的话沉默了数秒后才说道: “老阳啊,咱们搭档这么多年,从四品开始就形影不离,如今我跟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如果我是皎月公主,哪还能忍到现,昨天在猎场的时候就动手了。” 夏侯泽本来还想再说几句,突然之间身上传来传来恐怖的威压,不到片刻之间便整个人趴在了地面之上,夏侯泽立马反应过来对着虚空传音道: “师尊,我错了我错了,我再也不敢讲主子们的坏话了。” 某人见自己的弟子认错还算及时,便收起了手段,得到原谅的夏侯泽没有立即起身,而是伸手擦了一下额头上的冷汗重重的呼出了一口气。 旁边的太史阳则是极力忍住笑声,看到搭档被小小惩罚一下心中那是说不出的畅快,不过以他对师傅的了解,估计师傅与夏侯泽有着同样的想法,否则绝对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师兄。 而这里发生的一切,除了哈克没有任何人注意到。 当某人惩罚自己弟子,释放威亚的时候,哈克似乎察觉到了某处有气场波动,但那也是只是一瞬间,不过他作为江湖老油条当然不会觉得这是自己的错觉,心想难道是大燕的一品高手在警告自己不要做的太过火么?于是便对着二楼的包厢说到: “公主,我们下午还有事情要做,切莫在这里耽搁了时辰。” 皎月听到哈克的传话,也明白了他的意思,于是一只手将趴在地上不省人事的张辰宏拎起,咬着银牙说道: “晋王殿下,您作为礼部的掌管者,而我作为大荒使臣,咱们还有的是机会接触,管好你的嘴。” 张辰宏努了努嘴,想要说些什么但嘴里还塞着鸡腿说不出话来。 皎月拽住鸡腿猛然一抽,鸡腿带着口水与丝丝血迹被拔了出去,张辰宏狠狠的喘了两口气方才说道: “公主,你想知道男人的嘴干不干净、臭不臭,你得把脸伸过来闻一闻才行。” 当然了,迎接张辰宏的并不是皎月的俏脸,而是粉拳。 第74章 小虾米 皎月十分不解,都这个时候了为何这个男子的嘴还是这般……这般欠抽。将鸡腿重新塞进张辰宏的嘴中后,起身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衫,就在他推门离去张辰宏暗暗松了一口气的时候,一个手拿折扇,风度翩翩的公子哥走进了畅园楼。 薛兴宝原本在家中修订着姐姐攻略手册,这本小册子是昨晚熬夜写出来的,刚刚又重新抄录了一遍,准备起一个高大上的名字,然后亲手装订,下午拿着它去晋王府邀功。 就在这个时候管家向他通报,晋王府的管家来了,于是将刘胖胖奉如上宾请到了大堂之上,在吹捧了一顿马屁和不知送出多少宝贝后,方才得知这个矮胖子此行的目的。 薛兴宝一听晋王爷邀请他去畅园楼吃饭,心中狂喜,他原本是家中最小的儿子,论经商的能力不比几位哥哥差,而这并不是他最大的优势,他最大的优势就是备受家族器重的长女是自己一母同胞的姐姐。 也正因为有这层原因在,即便自己被某人坑地再惨,也没有被逐出家族,而是派到京城自立门户,所有过错不予追究,依旧可以以薛家人自居。如今攀上了晋王的高枝,他有信心重新杀回江南,拿回本该属于自己的一切。 薛兴宝手拿折扇,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走进畅园楼,映入眼帘的则是一群人死死地盯着二楼的某处雅间,正当他要询问发生什么的时候,雅间的房门推开,女扮男装的皎月走了出来,薛兴宝一眼就认了出来。 虽然昨天差点死在这娘们手上,但他作为生意人最是懂得权衡利弊,如果能与北荒的公主交好,这对于以后来往于北荒的薛家商队来说只有好处,于是他便殷勤地向皎月打招呼说道: “紫霞姑娘,我们又见面了,好巧啊,今天晋王爷在这里摆宴,要不要一起啊。” 原本已经踏出一只脚的皎月停下了脚步,而勉强扶着座椅撑起身体的张辰宏则是认命般的重新躺在地板之上,皎月收回左脚,重新关上房门。 大厅中的所有人用不同的眼光注视着薛兴宝,薛兴宝被所有人的操作给整不会了,张玉君双手合十念叨阿弥陀佛,忽然发现哪里不对,自己是道士啊,怎么念起和尚的口头禅了。 就在畅园楼的打闹声中,最先被轰飞出来的畅园楼老板早就跑没影了,现在的畅园楼已成是非之地,自己还是赶紧去执行晋王安排的事情为妙,即便晋王爷被打出了个好歹来,自己不在现场,就算有罪责,也不会牵连到家人身上。 只是当畅园楼的老板来到晋王府的时候却看到了另外一幅场景。 只见一个书生打扮的青年迈着坚定的步伐走向晋王府大门,可就在他的脚刚刚踏上晋王府的台阶时,一个青衣小帽的家丁小跑了过来,一边小跑一边说道: “站住、站住、你给我站住!” 面对突如其来的喊叫声,书生本能地停下了脚步,晋王府的家丁气冲冲地走到书生面前大声喊道: “瞎了你狗眼,知道这是哪里么?” 书生从最开始的惊慌到看到来人只是一名家丁后边的镇定,也不过是一刹那的事情,只见书生挺直腰板,摆出一副威严的模样说道: “我乃浙省杭府的贡士,前来拜会晋王殿下。” “我管你是哪里的贡士,把你的脚给我挪开,这晋王府的台阶岂是你能踩踏的?” 书生哪里受过这股气,他在浙杭府衙的时候,就连县太爷对他也是礼遇有加,于是便将另一只脚也放到了台阶上,正当他要与青衣小帽的家丁对峙之时,却被眼前的家丁一脚踹翻在地,在地上滚了两圈。 “不知好歹的东西,贡士很了不起吗?别说你是哪个犄角旮旯里的贡士,就是你们浙省的巡抚来了,他也没资格站在这正门的台阶上。” “你!” 书生被家丁的话气得火冒三丈,这简直就是无法无天,他是真没想到,贤名远播,礼贤下士的晋王会有如此恶犬般的家丁护院。 “你什么你?不服气是吧,你给我听好了,像你这种人,玉泉山里的小虾米都比你金贵。” 说着一口口水朝着书生的衣衫上吐去,就算给这家丁十个胆他都不敢在王府大门的周围吐口水,但吐到来人的衣衫上或脸颊上的勇气还是有的,而且还很大。 书生倍感屈辱,但他有不得不见晋王的理由,于是强忍怒气起身后,整理了一下衣衫,从怀中掏出三两的碎银,犹豫半天递了上去,他不是心疼钱,而是在犹豫要不要破一次例,为了能见晋王一面放弃自己多年的操守。最终,书生还是选择了妥协,声音嘶哑地说道: “这位小哥,规矩我懂,这是我的一点心意,劳烦你收下。” 家丁接过碎银,垫了几下,然后照着书生的脸颊扔了过去,书生吃痛哎呀一声叫了出来。 “狗东西,这就是你说的知道规矩?别说是三两碎银,你就是给我三百两,我就是想收也没胆子从正门去给你通报。” 开玩笑,区区三两碎银也想打发他?要是让其他王府的同行们知道自己为了三两银子给一个贡生跑腿,还不得被笑话死,这个脸丢不起啊,自己丢脸还是小事,若是外人知道晋王府看正门家丁连三两银子都收,那丢的可就是王府主人的脸面了。 被飞来的碎银划破脸颊的书生怎能忍受如此羞辱,依靠送银钱来敲门已经是自己底线的底线了,可如今却被如此羞辱,即便是读书人那也是有血性的,于是便摆出一副要拼命的架势。 家丁见状也不害怕,不屑地说道: “你要干什么?我可警告你,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是个家丁,但只要我一句话,出来的可就是身穿甲胄的带刀侍卫了。” 远处畅园楼的老板见状不免想起年轻时入京赶考的自己,想当年,自己也是豪情万丈,意气风发,可现实却将他狠狠地按在地上摩擦,他不想看到另外一个自己,于是便急忙跑上前说道: “小哥且慢、小哥且慢。” 一边说着一边将一张银票递了上去,家丁没有去看数额,而是扫视了一下周围,然后很自然的揣进怀中。 畅园楼的老板说道: “这位小哥见谅,这个书生是我的远房亲戚,是我没看住他,都是我的错,等我带回去后定会好好教训他的。” 第75章 不是台阶 家丁稍微收敛了一点嚣张的气焰,高高在上地说道: “看在银票的份上我就多说两句,你给我听好了,首先当你踏入京城的那一刻开始,你首先要学会的便是规矩这俩字。” “其次,别跟我说你是什么读书人,既然你是读书,那你应该比我更懂礼法二字。” 说着侧过身去用手指向晋王府的大门继续说道: “这真的只是一扇门吗?我告诉你,如果刚才我不阻止你,你真的踩着台阶去叫门,就不是被我吐点口水踹一脚就能了事的。” “这扇门是用来迎接圣旨、王爷公主、内阁大臣们用的。你的行为是僭越,到时候受了刑罚,丢了殿试这个鱼跃龙门的机会,你连哭的地方都找不到,刚刚你踩的不是台阶是礼法!” 书生听到这恍然大悟,看来自己着实鲁莽了,但这家丁的态度实在是令人恼火,仗着背后有王府撑腰连他这个贡士都不放眼里,还拿他比做玉泉山的小虾米,于是赌气地说道: “早晚有一天,我会正大光明地走进去的。” “要真有那一天,我跪着迎你进去。” 说罢,家丁不再理会二人重新回到自己的位置站好,而原本还趾高气扬的他则是轻微地弯下腰,恭敬站在原地发呆。 此间事了,畅园楼的老板拉着书生离去,一边走一边说道: “小大人是要见晋王么?我知道他在哪,待会我带你去。” 书生冷哼一声道: “我才不见什么晋王呢,一个看大门的就如此嚣张,可见传闻中的礼贤下士都是骗人的,我要去辽王府,对了,还不知先生如何称呼?” “先生不敢当,我姓亓,在京城开了家酒楼,小大人就叫我一声亓老板吧。” “哎!” 亓老板重重地叹了口气,看着眼前的年轻书生,心中有许多说不出的言语,或许只有亲身经历才会成长吧,自己也只能多说两句,让他少走一些弯路了。 “我说小大人,先不说你到了辽王府会不会受到刚才的待遇,就单说你先来到的是晋王府这件事,即便他们肯接见你,你也不可能受到重用。” “还有一点你要知道,按照规矩,王府看正门的应该是穿戴甲胄的府兵,而晋王为了能体现出亲民感,把府兵换成了家丁,你去了其他王府,估计就不是被踹一脚的事情了。” “而且晋王殿下确实人还不错,就在刚才,我为了讨好晋王打算将店里的客人驱离,而殿下却觉得大可不必,宁可放下身段。屈尊去一间次点的包厢也不愿意让他人为难。” “晋王殿下很好说话的,等我办完殿下交代的差事,我给你引荐,从现在开始你就假装是我身边的小斯,好好看好好学。” 亓老板见书生没有说话,便知道他放不下身段点头,于是便装作不知的模样向王府的后门走去,书生在犹豫了片刻后也跟了上去。 来到王府的后门,亓老板恭恭敬敬的轻敲三下门板,不多时,出来的也是一名身穿青衣小帽的家丁。 家丁看着一个穿着粗布衣衫的中年人以及一个书生打扮的青年,轻皱眉头说道: “你们干什么来的,可知这是何人府邸的后门?” 亓老板笑呵呵地向前一步掏出一粒碎银递了过去说道: “这位小哥,草民知道这是哪,劳烦您给府中一人带句话。” 家丁掂着手里的碎银,有气无力地问: “何人?” “秋芸秋姑娘。” 家丁一听是找秋芸的,立刻站稳身形,语气也变得恭敬起来问道: “先生与秋姑姑是何关系?” “哦,没什么关系,就是有人托我给秋姑娘带句话。” 家丁一听和秋芸没关系,态度又发生了点变化。 “什么人?带什么话?” 老板面露为难之色,又掏出了几两碎银,递了过去,说道: “不太方便,还是有劳小哥亲自跑一趟,这点茶水钱您收着。” 家丁也没有过多为难,毕竟是来找秋芸的,若真的耽搁了秋姑姑的事,自己可担当不起。 见家丁离去叫人,书生好奇地问: “你为何不说你是替王爷办差?这样你不就能省不少银子?” 亓老板无奈,笑道: “孩子,我要是搬出晋王来,直接走侧门就可以了,甚至还能被请进去喝杯茶,可我这是在教你办事啊,你要清楚,以你的身份想见王爷,要分三步走。” “第一步,通过家丁联系护院,再通过护院联系管家,最后在管家的带领下你才能见到王爷,当然了,前提是你得舍得花银子。” 书生冷哼一声不说话。 老板继续语重心长地教导道: “你要切记,想要办事,你就要找王府的三个人。” 亓老板也不理会书生的反应自顾自地说道: “第一个人是管家,第三个人就是我刚刚要找的秋芸姑娘。别看她是一介女流,但她却是晋王的贴身婢女,她之所以能成为三人中的一人,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她是有机会成为王府小半个主人的。” 说到这,亓老板见四下无人小声地说道: “要晋王真有那一天,少说也是个才人、昭仪,若是诞下男丁,母凭子贵,升为嫔位、妃位也不是不可能。” 听到这,书生好奇地问: “那第二位呢?” 亓老板想了想说道: “严格来说没有第二,其实晋王府有些特殊。” “什么特殊的?” “按道理来讲,最有权势的不应该是王府的管家,而是宫里派来的管事太监,但晋王没有妻室,更无子嗣,所以晋王府的管事太监就是个摆设,被管家硬压一头,而其他王府则不同,真正管事之人是宫里派出来的公公。” 说到这里,亓老板还是有些担心,又四处瞅了两眼,发现周围连个人影都没有后方才接着说道: “如果你想投靠晋王,我的建议是你最好和这府里的太监亲近一下,毕竟将来跟着王爷进宫的是太监而不是管家。” “说大白话就是,当官的战队某位王爷,而做下人的就要战队哪位太监或者管家了,但我觉得雪中送炭要比锦上添花靠谱,你……明白了吧。” “哼,苏某不屑于此。” 听到书生说的话,老板开始头疼了。他瞬间感觉,自己真的白忙活了,这哪是木头啊,分明就是茅厕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不多时,秋芸便从后门出来,见到找她的二人说道: “二位找我何事?” “小人乃畅园楼的老板,晋王今日光临小店,并嘱咐小人来找姑姑,让姑姑带两身常服去酒楼。” 传完话回来的家丁一听这人是替王爷传话的,整个人如同烂泥一般倒地,然后急忙将银子掏出还给店老板。店老板死活不收,而书生见状,一把夺过,塞进了亓老板的衣袖之中。 亓老板生无可恋地仰望天空,不知该说什么是好。 第76章 墨韵详略册 畅园楼的二楼包厢内,张辰宏顶着一副猪头脸看着对面的薛兴宝,此时的薛兴宝不比自己强到哪里去,左眼肿胀,鼻子与嘴角挂着丝丝血迹,而张玉君则是给自己度气,缓解体内的瘀伤。 薛兴宝狠狠地吸了吸流淌出来的鼻血,也不理会自身的伤势,从怀中掏出一本小册子,殷勤地走到张辰宏面前双手递上说道: “王爷,这是小人昨夜不眠不休写的小册子,您赏个眼看看。” 张辰宏接过小册子,缓缓地念出封面上书个五个大字—墨韵详略册! “这是?” “王爷,这墨韵二字是指我姐姐常住的地方,叫墨韵小苑,我本想以姐姐为主,写一本册子的,但我想了想这样写太过单一,不够详细,而以起居地为切入点那就不一样了,这个墨韵小苑见证了姐姐的成长,范围广,从外而内,层层递进,全方位的攻略。” 张辰宏斜眼看了一眼薛兴宝,翻开小册子,第一眼看到的则是一幅春闺倦读图,此图的背景乃是一间简约的女子闺房,女子身穿朴素简雅的青绿百褶裙,女子身上没有任何首饰点缀,只有一根玉质步摇插于发间,但此图最引人注目另有他处。 第一处则是此女的面容留有空白,并没有将五官描绘出来。第二个引人注意的点则是女子手中的书卷,若只是单纯的书卷倒也没有什么,但书卷之上却写着三个字—诗仙集。 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将整幅春闺倦读图的意境从绝品拉至俗品,很明显图中书卷上的三个字是有人刻意加上去的。 张辰宏玩味地看向薛兴宝问道: “为何图中女子的面容部分留有空白?” “哎,王爷,我姐姐的美是画不出来的,不亲自看一眼我姐姐,你根本不知道她有多美,不是我吹,佛祖见了我姐姐都得还俗。” “那这诗仙集呢?你姐姐也看本王写的诗?” “当然看过!” 薛兴宝很确定地说道,但他还有后半句却没有说出来,那就是姐姐看到一半就扔到一旁,失去了看下去的兴趣,甚至没有做出任何点评。 “王爷,昨日您在猎场随手而作的几句诗我也写了下来,已经加急寄回了薛家。” 听到这,张辰宏的嘴角抽搐了一下,不再理会这个马屁精,而是继续翻看着小册子。 小册子的第二页则是薛兴宝对他对姐姐的评价总结,总结下来就俩字,天人。 第三页则是目录,就是简简单单的一张目录将张辰宏彻底镇住了。 生辰简介 墨韵记载 ●历史 ●图纸 ●起源 ●扩建 ●现状 饮食起居 ●吃 ●穿 ●住 ●行 兄友弟恭 ●父亲 ●姨娘 ●兄长 ●弟弟 ●妹妹 诗词歌赋 ●诗 ●词 ●歌 ●赋 琴棋书画 ●琴 ●棋 ●书 ●画 交友准则 ●女 ●男 墨韵小苑 ●亭 ●台 ●楼 ●阁 ●花 ●鸟 ●鱼 丫鬟仆从 ●大丫鬟 ●小丫鬟 ●护院 ●家丁 儿时趣事 不堪往事 与亲弟弟的相亲相爱 看到这,张辰宏突然感觉体内有一股暴动的能量,然后整个人猛烈地咳了起来,这时耳边响起了张玉君的声音。 “殿下,没事吧,刚才我看得有些入迷没有掌控好力道。” 张辰宏一边摆手,一边弯腰咳道: “无事,小师叔可以了,我身体好得差不多了。” 然后摇了摇手中的小册子问薛兴宝: “这是你写的?” “当然,这是我昨昨晚熬夜写出来的,不信王爷你看。” 说着把脸凑了过去继续说道: “要不是皎月那死丫头把我的眼圈打肿了,您都能看到我的黑眼圈。” 正当薛兴宝还要说些什么的时候,畅园楼店小二的声音响起: “王爷,酒菜已经备好,可以上菜了。” 这时张辰宏才想起自己叫薛兴宝过来是谈正事的,于是便将手中的墨韵详略册随手一丢,说了句上菜。 当酒菜上整齐后,张辰宏起身亲自为薛兴宝斟酒,薛兴宝受宠若惊起身赶忙拒绝,但实在架不住张辰宏的热情。看到薛兴宝饮下酒水之后,张辰宏方才说道: “宝儿,你还记得昨日我说过的话吗?” “王爷的话句句真言,小人都字字不落地记在在心间。” “嗯,你有这份心,我很欣慰。别看我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亲王,可这大燕不止我一位亲王啊,你可知我对墨韵详略册最感兴趣的是哪个章节吗?” 薛兴宝当然不知道,小心翼翼地问: “小人不知,还望王爷指教。” “哎,别一口一个王爷,一口一个小人的,你我同辈,这里也没有外人,而且我们也算是世交,叫我一声兄长就行。” “不可啊王爷,此事万万不可。” 开玩笑我要是真叫你一声兄长。明天我就得滚出京城。 “好吧,既然你执意如此,那你想怎么叫就怎么叫吧,不过莫要再以小人草民自称,否则我可就不认你这朋友了。” 呵,刚才还让我叫你兄长,现在又成朋友了,这些权贵的嘴啊。 张辰宏见薛兴宝没有推辞有自称方面的细节,方才继续说道: “本王最感兴趣的并不是兄友弟恭这一章,更不是什么交友准则,而是最后一个章节,与亲弟弟的相亲相爱!我知道,在大家族中,什么兄友弟恭的,你跌倒的时候不踩你两下都算好的。” 张玉君对他们二人的谈话没有多大的兴趣,正翻阅着手中的墨韵详略册呢,突然听到张辰宏对最后一个章节感兴趣,于是立马翻阅到最后一个章节细细地品读起来。 “本王上面有两个哥哥,下面有六个弟弟,别看是兄弟九人,但加起来九万个心眼都打不住,各个都想看着你倒霉犯错,兄友弟恭简直就是一种奢望,最是无情帝王家,你不亲身体会根本无法理解这句话的杀伤力,就像你说的,不亲自看一眼你姐姐,你根本不知道她有多美。” 听到这,薛兴宝哽咽了起来 “王爷,我懂,你说的这些我懂,我原本在家族中好好地经营着家族分配的产业,可我那些哥哥们嫉妒我的才华,设计陷害于我,若不是姐姐肯为我担保,我早就不是薛家人了。” “你恨你的几个哥哥吗?” “不恨。” “为何不恨?” “若不是他们陷害于我,我被迫来到京城自立门户,哪有机会结识王爷?原本我对他们恨之入骨,甚至想着杀回江南报仇雪恨,一雪前耻,但自从结识了王爷,我释然了,什么薛家不薛家的,我只想像刘管家一样侍奉在王爷身边,为王爷鞍前马后。” 张辰宏蒙了,你这么说,我对不上准备好的说辞啊,这人怎么不按套路出牌,这忠心表的我都不好意思坑他了。 第77章 一百万 看着在自己面前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薛兴宝,张辰宏并没有丝毫的动容,因为他知道,酒桌上说过的话,连个标点都不能信,但他依旧表现出一副动容的神态说道: “同是天涯沦落人,宝儿,干了这杯酒,你就是我的人了。”说着拿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 薛兴宝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后也是异常的兴奋,端起酒杯同样是一饮而尽。而此时的张玉君则是对外界发生的事情充耳不闻,一门心思地在阅读《墨韵详略册》,时不时地还暗暗点头。 张辰宏见氛围已经烘托到位,时机成熟,可以把目的讲出来了,于是叹了口气说道: “今日叫你来,有两件事,第一件事就是给你介绍一下我的小师叔,龙虎山第八十八代弟子流云真人。刚才你也算是认识了。” “第二件事呢就是让你来陪我喝顿酒,正所谓一醉解千愁。” “王爷贵为亲王,还有何事让你如此烦恼?” “无非就是朝堂上的事情罢了,你不在朝,与你说来也无意义,来来来。喝酒。” 薛兴宝这次并没有喝酒,而是假装严肃地说道: “王爷,你这就是拿我薛某人当外人了,虽说我不在朝,但我有脑子啊,说不定我还能为王爷出出主意呢。” “不怕你笑话,其实叫你来赴宴,就是想让弟弟你给我出主意的。” “王爷坦诚相待,我必当结草相报!” “你还记得我刚才问你的问题吗?就是我昨天说过的话你可还记得?” “记得记得,只是我不知道王爷指的哪一句话。” “就是我当着一众千金小姐们的面说无论嫡庶,上至国公府的公子,下至三品大员家的千金,都可以去参加万国会,与他们一起品诗鉴宝。” “当然记得。” “哎,就是因为这句话,今日早朝我被二哥针对,什么国库空虚啊,铺张浪费,预算超支,我被他说得那叫一个颜面扫地啊。”说到此处,张辰宏给自己斟了一杯酒。一饮而尽后继续说道: “我当时头脑一热,一咬牙就说万园会所有费用不需要从户部和内库出,我自己想办法。” 听到这薛兴宝懂了,这是向自己伸手要钱啊。 “宝儿,你们薛家世代从商,你可有快速搞钱的办法吗?” 有啊,打土豪,抄家,征税,朝廷的三板斧嘛,当然了,这些话肯定是不能说出口的,于是便问道: “不知王爷现在有多少两的缺口?” 张辰宏伸出了一根手指头。 “一万两?” 张辰宏摇了摇头。 “十、十万两?” 张辰宏依旧摇了摇头。 “总该不会是一百万两吧。”薛兴宝不确定地的问道。 张辰宏没有说话,而是收起手指,又喝了一杯酒,唉声叹气地说: “正是一百万两的缺口。” 在得到肯定的答复后,薛兴宝的脸彻底垮了下来,如果说是二三十万的缺口,以现在的自己,砸锅卖铁勉强能凑得出来,可你张口就是一百万,就算是当年的自己,短时间内也凑不出这么多银子来啊。 张辰宏斜眼看向薛兴宝,见他死气沉沉一副绝望的模样就知道自己要多了。心想,不应该啊,这薛家富可敌国。更是掌握了银票和汇票的发行权,怎么连一百万两的银票都拿不出来? 其实张辰宏真的误会了,富可敌国的是薛家而不是薛兴宝,银票的印刷权在聚财楼而不是薛家。 既然薛兴宝拿不出一百万两,那他不是还有个相亲相爱的亲姐姐吗?看来自己得给他下点猛料,随即便将口中的酒水吐掉,大声喊道: “小二,你给本王拿的什么破酒,如此难喝,换好酒来。” 一声暴喝将薛兴宝拉回现实。一听是王爷嫌弃酒水难喝,于是连忙嗅了嗅,然后说道: “王爷若想喝好点的酒水这还不简单,待我修书一封寄回江南,我们薛家有的是好酒。” 张辰宏连忙摆手说道: “何须如此麻烦,再过不久本王就要下江南了,到时候去你家喝现成的岂不妙哉,快哉?” “王爷要下江南?” “是啊。因为义疏堂的原因,今日早朝父皇雷霆震怒,决心重新考核吏治,而我则奉皇命,代天子巡视天下,第一站就是江南地区,那可是你们薛家的大本营。到时候你也跟着本王去,给本王做个好向导。” 薛兴宝听到眼前之人不久后要代天子巡视天下,整顿吏治。第一站还在江南地段,心中说不出的亢奋,机会终于是让自己等到了。 原本以为抱上晋王的大腿后怎么着也得蛰伏几年才有望杀回薛家,拿回曾经属于自己的一切,可令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机会来得如此突然。 若能依靠晋王的支持,再加上姐姐在家族中的威望,自己有九成的把握当选下一任薛家家主,到那时,别说一百万两白银,就算是一百万两黄金自己都未必放在眼中。 想到此处,薛兴宝激动万分,猛然起身来到张辰宏的面前说道: “王爷,你给我点时间,这万国会的钱我一人承包了。”说罢,不等张辰宏有任何反应便夺门而出。 看着急速离去的薛兴宝,张辰宏满意一笑,目的达成,终于可以好好吃饭了,从早晨忙到现在,站了一上午不说还被某人暴打了一顿,接着又空腹喝了几杯酒水。 放松下心神后,疲惫感瞬间就涌了上来,本想着与小师叔好好吃点东西的时候却发现,流云真人脸颊绯红,正一脸猪哥笑看着自己,然后……然后在张辰宏惊讶的注视下,打了一个酒嗝。 原本正津津有味看着《墨韵详略册》的张玉君突然听到难喝这俩字,便放下了手中的小册子,他自己一直在龙虎山上清修,很少吃肉,更别说酒水了,自打下山以来,每次在客栈中都会有很多江湖人抱着酒坛子豪饮,更有甚者酒后乱言,行为放荡,他就觉得喝酒不利于修行,所以一直都未曾尝试。 可是想到今日师侄跟他说的话后,便有了尝试一下的想法,可万万没想到,他在喝下去的瞬间就爱上了这个味道,于是便一发不可收拾的豪饮了起来。 第78章 僵持 原本以张玉君的修为而言,完全可以抵消掉酒水带给他的不适,但他不懂醉酒的感觉啊,于是便在一杯又一杯的豪饮中,不知不觉地进入了醉酒状态。 张辰宏只能照猫画虎,用当初聂莹莹帮自己化解酒气的方式为张玉君醒酒,不多时,张玉君脸颊上的潮红褪去,神志恢复清醒。 “我说小师叔啊,你这是怎么回事?” 原本已经退下去的红润因为张辰宏的发问又一次地升起,正在他尴尬的时候楼下突然传来哎呀之声,听声音就可以知道,是刚刚离开不久的薛兴宝发出的。 离开包间的薛兴宝正在低头思索如何筹措银两的问题,并没有注意到前方有人,于是便一头撞了上去,正当他要抬头道歉的时候被忽如其来的一巴掌掀翻在地,发出哎哟一声惨叫。 大堂的客人们再一次被热闹声吸引过去,酒楼从不缺乏江湖人士以及见多识广的富商和权贵,很快人们就认出闹事者为何人。 “你们快看,打人的那位不正是靖国公府的三公子李万成吗。” “呦,不止,李万成旁边站着的是南国公府的五公子,宋顾川。还有他们身后的三个,分别是靖海侯府的六公子吴昊、德阳侯府的二公子王云宇、吉安伯府的二公子万鸿飞。” “啧啧啧,这下有好戏看了,同时招惹五大权贵家的公子哥,不脱一层皮,恐怕很难罢休。” “哎,你这话我可不赞同,你忘了这男子是从晋王包厢里出来的,晋王爷的人恐怕国公府的公子也不敢轻易得罪。” “王兄这话我就不赞同了,咱们大燕的亲王可不只有晋王,咱们大燕的国公,绝大多数都是武将出身,他们身后站着的是辽王。” “但我听说晋王的老丈人是平西王,这些国公们军功再大,能大得过镇北王和平西王?” 李万成等人今天的心情极差,昨天刚听闻晋王要招待他们这些庶出的豪门子弟参加万国会,当他们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都是异常的兴奋,因为这是来自上位者对他们的尊重。 他们虽出身豪门,但都是庶出,平时在老百姓、三四品大员面前还算是个人物,但在真正的大人物和嫡子面前,他们都是害虫,一群混吃等死的废物。 原本还想通过万国会这个平台向长辈们展示一下自身的才能,都已经着手准备了,尤其是靖海侯的六公子吴昊更是花重金重新裁剪新的衣衫。 可就在今日他在大街上得意的闲逛时,听到了一则消息,宁王因预算超支的原因,否决了晋王邀请庶子出席的建议,心中那个气啊,要么你别给,现在给了又要收回去,这不就是在打别人的脸吗?回家后还不得被自家大哥笑话死。 于是吴昊便急忙去找自己的狐朋狗友,有这种想法的并不止他一人,整个京城的贵族圈因为这一则消息早就炸开锅了。 那些嫡出的纷纷为宁王的决断拍手叫好,而庶出的则是恨得牙根痒痒,但却不敢表露出来,于是那些平时玩得来的,关系要好的就三三两两地组团出门喝酒散心。 正好以靖国公与南国公为代表的一个小团伙来到畅园楼喝酒解闷,结果没想到一进门便被撞了一个踉跄,心中被压抑的怒火彻底爆发出来,于是也不管对方是谁,抬手就是一巴掌扇了过去。 薛兴宝虽然是个贵公子出身,并不懂得什么武艺,但好歹有家族底蕴在,勉勉强强在丹药的帮助下突破到七品,所以刚才的那一巴掌对他没有任何实质性的伤害,主要是这一巴掌来得太过突然,自己被打得有些懵,有些不知所措,当他反应过来后,薛家子弟的傲气展现了出来,破口大骂道: “哪个狗日的敢打老子,知道本公子是谁吗?” 有些时候,人都是不理智的,总感觉对方没有自己厉害,当薛兴宝说完话后定睛一看。眼前的五人中有两个老熟人,正是宝器楼开业的时候去闹事的两个侯爵子弟吴昊以及王云宇。 王云宇与吴昊也看清被打之人是谁后,皱起了眉头,薛兴宝看到对面的派头,两个侯府的公子居然站在他人身后,那么站在他们前面的除了王爷也就是公爵府的人了。 虽说薛家有钱但再有钱那也是贱商,在真正的贵族面前,商人只有弯腰的份,而且这里还是京城,不是自己的大本营,现在唯一能指望的就是他们能看在薛家的份上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双方各退一步。 而王云宇则小声地告诉自己的两位大哥眼前之人的身份,江南薛家的小公子,说实话在宝器楼开业当天他们哥俩在宝器楼闹事,在薛家的名号前认了怂,事后越想越生气,更不敢说出去,怕以后无法在京圈立足,如今有两个国公府的在前面顶着,心中对薛家的畏惧感顿时大减,二人对视一眼,意思很明显,就是把前几日丢的场子找补回来。 而李万成与宋顾川也感觉这件事有些棘手,李万川甚至都有些后悔动手打人了,他们两个国公府在江南薛家面前真的不算什么,因为就连当今陛下也得给薛家几分颜面。 但同时,这里是京城,你薛家能量再大,在京城地段也要乖乖做狗,太祖当初定都京城的时候就是因为忌惮薛家在江南地段的影响力,放弃了富庶的金陵城,选择了北上定都,卧榻之侧绝不能有如此强大的地头蛇。 薛兴宝想的是,我现如今是晋王的人了,如果主动认怂估计到手的大好前程就没了,而李万成与宋顾川想的是就算是自己先动手打的人,可却是对方先撞的我,而且他还是商贾出身,我怎么可能主动认错,这么多人看着呢,我要是退一步,明天还不得被笑话死? 于是双方便僵持了下来。就在一众吃瓜群众焦急等待看热闹的时候,就听王云宇大喝一声: “混账东西,骂谁是狗日的,也不睁开你的狗眼看看,站在你面前的是谁。” 第79章 污蔑 李万成与宋顾川有种赶鸭子上架的感觉,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因为身为贵族的他们实在丢不起这个人啊,于是打人的李万成说道: “你刚刚骂谁狗东西呢?” 薛兴宝很想抬出晋王来吓吓他们,但一想到人情这种东西,用一次就淡一次,一但用了晋王的名号,但自己却没有凑出一百万两来,估计自己会死得很惨。 先吃肉再立功和先立功再吃肉这两者之间还有着很大差距的,于是他就只能先抬出自己的本家薛家来了。 “哼,我乃现任聚财楼楼主,杭州商会会长,薛家少家主薛继印的第六子薛兴宝。” 薛兴宝并没有第一时间说自己是薛家人,因为薛家在京城贵族眼里只是一条有钱的狗,但聚财楼可就不一样了,那可是横贯大燕、北荒、蒙哒、东瀛、波斯等国家的庞然大物,聚财楼所发行的银票更是成为北荒蒙哒等地的通用货币,富可敌国不是薛家的底气,聚财楼才是薛家的定海神针。 这个时候李万成与宋顾川都有些怂了,心想在薛家人面前丢面子,也不是太过丢人,正当他二人面露犹豫神色的时候,王云宇和吴昊哈哈大笑了起来。 那天他们在宝器楼丢了面子,很是不解,堂堂的薛家公子哥,怎么跑到京城来自立门户了,于是就派人查了一下薛兴宝的事,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 “啊呸!”吴昊狠狠地往地面吐了一口唾沫,方才说道: “你少在这狐假虎威了,你干的那些破事以为我们不知道?” 薛兴宝大惊,心想,不应该啊。这种丑闻家族应该封锁得很严才对,外人绝对不可能知道啊。 但他却忽略掉了一件事,那就是不要小看了人脉这个东西,薛家确实将丑闻掩盖得很好,但有一股势力比他们更厉害,那就是天子七卫,这世界上就没有天子七卫相查却查不到的事。 天子七卫虽然只为天子服务,但干事的终究还是人,是人就有私心,而王云宇的叔叔就在京城的镇抚司当值,利用职务之便帮他查询了一下,按照规矩,没有皇帝的令牌是无法动用天子七卫的情报网的,但谁又能拒绝得了人情世故这四个字。 对于这种私事公办的小事情,大家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毕竟谁还没有求人办事的时候,可是这一查之下,直接查出了一件惊天大事。 这件事就连前潜伏在薛家内部的天子七卫都不知道,若不是有心查寻,还真让薛家人给掩盖过去。 他当然不敢把这件事告诉自己的侄子,王云宇的叔叔得到情报的第一时间便进宫请罪,将自己滥用职权的事一五一十地都交代了,但天运皇帝并没有生气,而是不疼不痒的罚了他半年的俸禄。 当自己将调查到的事情是告诉天运帝后,自己直接被破格提拔,连升三级。临走之前皇帝潜移默化地告诉他将消息散播出去。 就在薛兴宝不可置信的眼神中,王云宇大声地说道: “诸位诸位,既然大家都在吃饭,那我在这里给诸位提供一件下酒趣闻。” 说到这便停顿了下来,吊起了在场所有人的胃口,二楼扶手处,张辰宏本想替薛兴宝解围呢,突然听到有瓜可以吃,便选择了沉默,等吃完瓜再说。 王云宇对现场所有人的反应很是满意,然后咳嗽了两声方才继续说道: “今年的元宵佳节,薛家人在他们的家族园林中饮酒赏月,欢庆佳节,就在晚宴举行到一半的时候,这个薛兴宝突然离席,当他再次出现的时候,则是园林中的一个偏房。” 说到这,王云宇再次停顿了下来,而薛兴宝的肩膀忍不住地颤抖了起来。 王云宇才不管薛兴宝什么反应呢继续说道: “当薛家少家主带人进入偏殿的时候,地上躺着七具尸体,这七具尸体,除了四名丫鬟外,还有一具是他的小妈,这名小妈是撞柱而死,而她的尸体则是衣衫不整,另一具尸体是自己的堂妹的,同样是衣衫不整,而床上则躺着三个赤身裸体的人,分别是薛兴宝以及他叔叔的两个妾室。” 王云宇一口气将话说完全场鸦雀无声,最先反省过来的是南国公的五子宋顾川,只见他一巴掌扇向王云宇,这一巴掌动用了内力,王云宇直接被打翻在地,而宋顾川却指着躺在地上的王云宇说道: “混账,我们小辈之间玩闹也就罢了,你怎么还侮蔑上他的清白了?” 张辰宏也见事态有些失控,立马出声控场 “何人再次喧哗?” 众人随着声音看向二楼处的护栏,只见一位身穿衮龙袍的少年手拿酒杯饶有兴趣地看着下方。 张辰宏内心深处五味杂陈,前世就是被官二代的一句话而命丧黄泉,如果今天薛兴宝背后没有薛家,他的下场估计和自己的前世一样,被这些官宦家的子弟玩弄致死。此时此刻的他真的很想一巴掌把楼下的五人拍死。 不过很快理智就战胜了情绪,自己现在最大的敌人就是自己的两个哥哥,而这些庶出的官二代刚刚被自己的二哥羞辱,是自己可以争取的筹码,即便他们再怎样不可饶恕,只要对自己有利那就一定要争取,在想通一切后,他做了一个深呼吸后,缓缓走下楼来。 李万成、宋顾川、吴昊、万鸿飞急忙下跪说道: “叩见晋王。” 躺在地上的王云宇一听晋王在此也不装死了立马起身跪下说道: “叩、叩见晋王殿下。” “嗯,起来吧。” 五人起身后,李万成恭敬地说道: “不知王爷在此,我等失礼了。” 张辰宏摆了摆手说道: “无妨,我今日在此宴请薛兄弟饮酒,是想拜托他帮本王办点事。” “哦,原来薛兄是来赴王爷宴席的,当真好福气啊。” 张辰宏没有理会李万成的马屁,而是看向一直发愣的薛兴宝笑着说道: “宝儿,刚才王云宇说的是真的吗?” 薛兴宝看着张辰宏一脸笑意,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问自己,内心十分难受,原来自己在权贵面前只是一个乐子,但突然他发现张辰宏在不断地给自己使眼色,似乎明白了什么,于是演技上身大声道: “我去他妈的,他在污蔑老子,没有的事!” 第80章 回味无穷的味道 张辰宏满意地点了点头看向王云宇,此时的王云宇也反应过来了,浑身上下早已湿透。 听到张辰宏的问话他本想给自己一个耳光的,但手刚刚抬起的时候却看到晋王正在向他微笑,似乎是在警告自己,而此时他的耳中响起一个声音。 “放轻松,自然一点,全当作是纨绔之间的玩笑,你若认真对待那便是坐实你所说之话都是真的。” 王云宇恍然大悟,哈哈哈笑了一声,摆动着双手说道: “王爷,我只是想恶心一下薛兄罢了,当不得真。” 张辰宏露出满意的笑容点了点头说道: “既然你们也是来喝酒的,来来来,随本王上楼。”然后轻轻地拍了一下薛兴宝的肩膀说道: “宝儿,上楼再喝点?” 薛兴宝此时双眼微红,很想上去抱一下眼前的男人,但还是忍住了,说道: “不了王爷,我还有事先行告辞。” 正当薛兴宝要离开畅园楼的时候,耳边传了一个声音。 “等等。” 薛兴宝回头一看,居然是王云宇。 王云宇走到薛兴宝面前,当着所有人的面说道: “薛兄弟,是我的不是,我不应该心直口快,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污蔑你的清白。” 李万成也走了过来说道: “薛兄,打你的那一巴掌是我的不对,改日我定当亲自登门拜访。” 勋贵子弟可不只是官二代、混吃等死的人渣,相反他们受家族的熏陶,对一些事情极为敏感,很明显眼前之人已经是晋王的钱袋子了,若晋王真有那一天,从龙之功,他是能进前五的存在。 薛兴宝走在大街上,此时他的大脑一片空白,以前他摆出薛家子弟的身份时,很多高官对他礼遇有加,但他们的眼神里只有轻蔑与傲气,虽然在自己面前弯下了腰,但骨子里依旧是看不起他这个商贾之家出身的人,但就在刚才,那五个世家子弟向自己道歉时的眼里却充满了尊重,以及羡慕和嫉妒。 他明白,他获得的尊重并不是来自背后的薛家,而是晋王,这就是权力和金钱的本质区别,权利离不开金钱,但金钱只能服务于权利。 想到这,薛兴宝加快了回府的脚步,这一百万两白银说什么也要凑出来。一个身影就可以让国公府的公子哥跪下磕头,一个眼神就可以让侯府的公子浑身发颤,一句宝儿就能让自己获得勋贵们的认同与尊重。刚刚权利带给他的地位让他翩翩欲仙,回味无穷,他爱死这个味道了。 就在薛兴宝回府的途中,畅园楼二楼。 张辰宏坐在上首位,左手边坐着张玉君,此时的他视若无人般的自斟自酌,而他的右手边分别坐着李万成、宋顾川、吴昊、万鸿飞,而在正面站着的则是王云宇。 “说说吧,你是怎么知道薛家丑闻的。” 王云宇哆哆嗦嗦,不敢开口。 李万成见状,猛拍饭桌说道: “还不快说,现在只有晋王保你。” 王云宇跪倒在地,说道: “王爷,我叔叔在天权卫管辖的衙门当差,他、他利用职权帮我查到的。” 张辰宏单指敲击着桌面陷入了思考,良久开头说道: “我不怀疑你舅舅有胆量滥用私权帮你调查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但我想问的是你舅舅哪来的胆量向你泄露这么大的一桩丑闻。” 这里面脑袋不太灵光的吴昊说道: “王爷,我不太明白,不就是富贵人家的脏事么,哪个大家族里没有一点腌臜之事,为何你们觉得此事很严重?” “我问你,本王和自己的大哥二哥斗了这么多年,每个人都在朝堂之上的影响力非但没有下滑,反而都有所提升,而陛下也没有干预我们三个之间的互斗,这是为何?” “这……” “这是我们三人之间有一种默契,那就是坚守底线,凭真本事去争。谁要是用下三烂的手段坑害对方,手足相残,做出坑害血亲,损害皇室颜面的事情来,一旦被天玑卫查出,那么等待他的就是天子之怒。 我想你们与家中的兄弟也是这般,虽说都互相看不顺眼,都在惦记着父辈们的爵位,但都没有用突破底线的下作手段吧。” “王爷所言极是,我哥哥虽然处处排挤我,天天在父亲眼里说我的坏话,偶尔也会给我挖个坑,但从来没给我设计过什么不可饶恕的陷阱,顶多就是把我的错事添油加醋般告诉父亲,家父再对我进行呵斥与责罚。” “而薛兴宝的事呢?不是小妈就是堂妹,什么乱七八糟的,明眼人一看就是被算计了,这就是为什么薛兴宝能完好无损的离开江南到京城混饭吃,薛家也没有将他除名的原因。” “薛家人都知道他是被陷害的,让他来京城,无非是见见世面,历练一下,长长记性,顺便看看能不能在京城得点机缘,但问题来了,谁会去陷害他呢?” “肯定是他的堂兄们。”万鸿飞抢着回答说。 “那你能通过这件事想到什么?” 万鸿飞沉默了,他不明白晋王那个想表达什么意思。 就在众人沉默之时,一直闷头只顾喝酒的张玉君说道: “这说明,薛家年轻一辈的子弟中,已经放弃了底线,毫无顾忌地争夺家主之位了。” 张辰宏双手一拍说道: “君兄说得对,薛家年轻一辈已经烂掉了。” 站着的王云宇听到张玉君的声音后激动地说道: “刚刚是你给我传的音?” 张玉君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张辰宏说道: “还不赶紧给流云道长敬杯酒?” 王云宇小跑到张玉君面前恭敬地斟酒,正要说些什么感激的话时却被张玉君打断。 “不用谢我,你爷爷是当年正是家师的亲兵,我们之间是有渊源的。” “你……你是天使府的人?” 张玉君没有说话,只是在喝酒。 “天师他老人家身体可好?我爷爷经常念叨他老人家。” “家师一切都好,回去告诉你爷爷,朝堂险恶,不要想念旧主,否则会被有心之人算计。” “是、是、是谨遵道长教诲。” “王爷,我还是搞不明白,即便如此,薛家人是不是谨慎过头了,吴昊再次把话题引了回来。” “你们觉得薛家是个怎样的家族?” “富可敌国!”这是王云宇的回答。 “三姓家奴!”这是李万成的回答。 “百年世家!”这是宋顾川的回答。 “你们说得都很对,但你们有没有想过,朝廷为何允许这样一个世家存在呢?” “这个人尽皆知,薛家有从龙之功,当年太祖爷之所以能问鼎天下,他们薛家是首功。” “不错,但……杀功臣的开国皇帝还少吗?” 说到此处,李万成等人忍不住打了一个冷战。 第81章 带头大哥 “杀功臣的开国皇帝还少吗?” 简简单单一句话就把五人吓得魂都飞了,这些勋贵和二世祖们天不怕地不怕,就怕皇帝杀功臣,尤其是王云宇,他跟别人不一样,他爷爷当年追随的是天师,不是太祖。 张辰宏看着这些二世祖们不免有些好笑,别看他们平时耀武扬威的,其实也有害怕的时候,不再逗他们,语气缓慢地说道: “不是不想杀,而是杀不成,你们说的什么富可敌国、百年世家根深蒂固的都不是留下他们的最主要原因,主要原因是薛家背后的聚财楼。只要薛家还是聚财楼的话事人,那么薛家就稳如泰山。” 众人虽然不明白话事人是什么意思,但道理已经明白,现在薛家的少家主薛继印可是聚财楼的楼主,动薛家就是动聚财楼。 “你们真的以为薛家是在掩盖族内的丑事?如果可以,他们宁可去做实薛兴宝与小妈之间不论之事。他们真正想掩盖的是家族内耗严重,内部矛盾已经到了无法通过族规来解决的地步。” “说白了,聚财楼不是他们薛家的一家之物,充其量是这个势力共同选出来的带头大哥,如果有一天这股势力的其他成员发现,薛家的下一任家主并不是靠卓悦的商业能力,强大的人格魅力当选族长,而是通过阴谋诡计,勾心斗角的算计上位的,并且随时伴随着家族其他人员的背刺,这样的家族还有希望吗?如果不能带领他们继续做大做强,再创辉煌,那么聚财楼的楼主就要换人了。” “而且通过不择手段上位的人往往心狠手辣,万一哪一天薛家想将聚财楼变为他们一家之产业怎么办,毕竟亲兄弟都无底线的算计,更何况他们呢。” “你们的父辈都是军人出身,应该明白一个道理,再坚固的城池,只要有开门的内应,或者城内守将出现政令分歧,会是什么结果就不用我说了吧。” 吴昊直到此时才明白事情的严重性,重重地呼出一口气。 李万成猛拍桌案说道: “王云宇,你差点坏了王爷的大事,还不赶紧给我爷爷道歉!” 还不等王云宇有所行动,张辰宏急忙摆手。 “慢慢慢,什么叫坏了本王的大事?薛家倒霉和本王有何关系?” “那薛兴宝……?” “宝儿是本王的朋友,我们只有私交,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楼下的那群人可都不是傻子,即便我们演得再好,他们也会将刚才王云宇所说之事给散播出去,到那时只要有心之人肯用心去查,一定会查出蛛丝马迹来。” “王爷,既然这件事对薛家来说如此重要,那他们会不会报复?” 听到这,王云宇冷汗直流,一个小小的侯爵在薛家面前真的不算什么,如果薛家有心报复,自己怕是要倒大霉了。 “这个你放心,本王出面替薛兴宝解围,更没有当面为难你。就是告诉他们你说出来的话,本王替你抹了,谁要是再追究,那就是不给本王面子,我也会同薛兴宝说的,让他与薛家解释清楚。” “既如此,那就多谢晋王殿下了。” “别光嘴上说谢啊,还不赶紧过来给晋王斟酒?” 王云宇立刻小跑到张辰宏面前,恭敬地倒酒,而在他倒酒的同时,张辰宏漫不经心地说道: “你可有婚约?” “不怕王爷笑话,我是庶出,家里对我的婚事并没有太放在心上,想来再过一两年,家中会联系媒婆去其他侯府伯府找个庶出的适龄女子成婚吧。” “这有什么好笑话的,你的终身大事交给本王了,下个月在双万园举办万国会,京城中的大家闺秀都会参加,到时候除了公主和郡主,不管你看上谁,本王替你保媒。” “真的?” “自然是真的。” “哈哈哈哈,王爷,你是不知道,我这兄弟早就有了意中人,只可惜对方是个国公家的女孩,而他只是一个侯爵之子,还是庶出,想娶一名国公府的女子本就有些高攀,但那名女子偏偏还是嫡出,所以到现在他这怂货都没敢跟人家表露心意。” 李万成说完这话,王云雨的脸腾地一下红了起来,除了张玉君在默默喝酒外,所有人都笑出了声。 “王爷,都说门当户对,但你是不知道啊,现在勋贵们的婚事才是最难的。 “何解?” “国公家的嫡子,都想娶公主。嫡女想着做王妃,庶子呢还瞧不上侯府家的嫡女,国公家的嫡女同样也觉嫁给国公府的庶出有些委屈,而皇子与二三品大员家的嫡系更是少得可怜,都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一但门不当户不对的,谁愿意娶呢。” “万成兄说的不错,远的不说,就说近期的一件趣闻吧,鲁国公想将嫡孙女嫁给蒋国公的嫡孙子,这总算是门当户对了吧,可是鲁国公的嫡女在一场宫廷晚宴上对殿下一见钟情后,死活不肯嫁人,在定完亲的第二天提着红缨枪就把蒋国公的孙子揍了一顿,第二天蒋国公的嫡孙拄着拐杖上门退亲,鲁国公因为这件事差点没气死。” “看来本王有必要把这万国会改成联谊会了。” 此时,一直不曾说话的万鸿飞开口了,他是这些人中地位最低的存在,家中只有一个伯爵,而伯爵在京城根本算不上什么。 “王爷,我听闻今日朝会的时候宁王殿下否决了您的提议,这次在双万园举办的万国会只邀请嫡系子孙参加,这是真的吗?” 万鸿飞说完,所有人都停止了手头上的动作,翘首期待着张辰宏给出准确答复,只听张辰宏皱着眉说道: “这个你放心,二哥虽然否了我的提议,但父皇最后还是把邀请名单的任务交给了礼部,而礼部又在我的手中,伯爵确实有些低,没有参加的资格,但那也不过是本王一句事,改天我会与礼部沟通一下单独给你一个请帖。” 万鸿飞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激动到说不出话来,颤抖的双手举起酒杯对着张辰宏说道: “王爷,您的提携之恩没齿难忘,这杯酒,我敬您。” 当万鸿飞饮完酒还要说些什么的时候,传来了咚咚咚的敲门声。 第82章 修行 在得到上首位张辰宏的点头后,宋顾川抢着喊道: “进来。” 推门而来的是一名少女,少女手捧托盘,托盘之上放着几件锦衣华服,少女走到张辰宏面前缓缓释了一礼是然后说道: “王爷,衣服拿来了,还请您移步,奴婢这就为您更衣。” 秋芸在听到亓老板带来的话后便马不停蹄地为张辰宏准备好了两件常服,只是让她没想到的是自己身后一直尾随着一名书生。 畅园楼的另一处包厢内,秋芸正贴心地为张辰宏整理刚换好的衣衫,而张辰宏则是看向一旁发呆的张玉君说道: “小师叔,你怎么不换衣服?” “我从小就是孤儿,自打有意识开始,就已经在龙虎山修行了,自始至终都是穿的道袍,从未穿过这世俗的衣物。” “小师叔是不太会穿吗?待会让秋芸帮帮你。” “不不不。”张玉君急忙摇手说道: “就不劳烦秋姑娘了,我只是一时间不知如何接受罢了。” “小师叔,你虽然对道门典籍悟性极佳,但对这入世修行还是理解得不够透彻,套入老百姓的话就叫入乡随俗,你要依旧以道士的行为准则来要求自己,何谈入世修行?” “我修行的目的是修心,而不是外在的行。” “小师叔,你要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知行合一,实践出真理,只悟道是没用的,如果不去实践,你的道法是没有理论支撑的,就像你师傅那样,提剑跨马安天下的同时依旧可以做到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这才是知行合一,我不是叫你一直穿百姓的服饰,而是让你体验一下他的感觉,满室天香仙子家,一琴一剑一杯茶。羽衣常带烟霞色,不惹人间桃李花。只有见识了天地之辽阔,世俗之繁华,才能不被世俗的功名利禄所诱惑,否则,你就是只对自己的不信任、在逃避。” “满室天香仙子家,一琴一剑一杯茶。羽衣常带烟霞色,不惹人间桃李花。好诗,殿下果真大才,小道受教了。”言罢向张辰宏深深地行了一个道礼。 正当张玉君要脱下道服的时候,又停顿了下来偷喵喵地看了一眼秋芸,秋芸扑哧一笑说道: “王爷,有个书生想见您,要不我去把他叫进来?” “书生?什么书生?不见,让他赶紧走,告诉他,本王下午就去会馆,到时候再见不迟。” “是,奴婢这就把他赶走。”说完转身便走,正在这时张辰宏又把他叫住。 “慢着。” “王爷,还有何事?” “以后别随便带人见我,一旦开了头,就会有无数个想走捷径的人登门拜访,到时候有你烦的,我们对外的口号是亲民,但你要是真亲民了,那就是在自降身价,即便你是丫鬟,那也是王府的丫鬟,有些事多跟刘胖胖学着点。” “王爷,您的意思是……” “殿下的意思是你们主仆唱双簧,下人们扮黑脸,晋王来做好人唱白脸,对吧王爷。” “小师叔,你虽入世不深,但为何我总感觉你对人心的揣测拿捏以及人情世故上为何如此通达?” “我只是有些迂腐罢了,但这并不代表我傻啊。” 不多时,书生在秋芸的阻挠之下,不出意外地闯进了包厢。 当书生见到张辰宏后,双手扶帽,整理完衣冠后,双膝跪地,说道: “浙省杭府贡生苏睿廉拜见晋王殿下。” 张辰宏内心深处有一万个不想见的想法,但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走向前,恭恭敬敬地将苏睿廉扶起,一边扶一边说道: “苏公子快快请起,今日本王在这畅园楼请客,微服出来,就不要行此大礼了。” “王爷,该有的礼数不能少。” 张辰宏打量着眼前之人,此人年龄在二十五左右,剑眉星目,仪表堂堂,只是衣衫处有些破损,脸颊之上少有轻微的划伤,于是便开口问道: “苏公子这是怎么了?莫非是遇到了地痞流氓不成,我这大哥怎么回事,说好的他来管理进京赶考士子们的安全,回头我定要写一份奏折好好参他一本。” “王爷误会了,我这遭遇并非因为京城的治安问题。” “哦?不是京城的治安那是何为?” “在下如今这般模样,正是拜晋王府正门处看门的家丁所赐。” 苏睿廉毫不避讳,也不管眼前贵为王爷之人的脸色,不留情面地上去就是一巴掌。 张辰宏听到苏睿廉这低情商的回答,也没有生气,只是哈哈一笑,连忙上前替他整理衣衫,一边整理衣衫,一边说道: “是本王治家不严,回去定当好好严惩,就是不知苏公子见本王何事?” 苏睿廉刚想要说话,张辰宏立马又跟了一句: “若是关于殿试的事情你就不要开口了,科举舞弊的事本王做不出来,再说了,父皇出什么考题,没有人知道。” 苏睿廉天生傲骨,虽然对权贵有尊重之心,但却毫无攀附之意,他之所以对眼前之人下跪,完全是出于对皇室的尊重和礼法的约束,今日最大的耻辱并不是家丁对他吐口水,而是向家丁手中塞银子。 当他听见晋王的话后以为晋王觉得他是个投机取巧之人,顿时一种羞辱感犹然而生,然后冷哼一声说道: “王爷,您这是在看不起苏某吗?苏某不才,年近三十也只是一名贡士出身,但苏某走的每一步都问心无愧,在下今日要见王爷,并非为了功名利禄,远大前程,王爷切勿羞辱在下。” “哈哈哈,薛公子哪里话,是本王唐突了,你是不知道,自打本王加封亲王,参与朝政以来,那些读书人拼了命地往晋王府挤,本王是见也不是,不见也不是,两头难,上一届科举本王协助父皇与礼部组织的殿试,可结果呢,我连他们叫什么都不知道他们倒以本王的学生自居了。” 听到这,苏睿廉也有所动容,别人恨不得能多收点门人,而晋王却因此头疼,如果不是他在自己面前装腔作势的演戏,那自己的计划还有可行性。于是开口说道: “王爷,在下今日来找您,是有件事希望您能做主。” “嗯,你说。” “在我们浙省不止一个县、一个府,都发生了多起案件相似案件。” “停!” 还未等苏睿廉把话说开,便被张辰宏给制止住了。 第83章 妙人 “停!” 正要继续说下去的苏睿廉被打断,抬头不解地望向张辰宏说道: “王爷,您……” 如果说这个姓苏的是来投靠自己,谋一份差事,张辰宏绝对会给他个幕僚的差事敷衍一下,但如果说牵扯到地方政权上的问题,那就没的商量了。 浙省是宁王的地盘,不管这姓苏的是出于什么目的,只要自己帮他,那就是在动宁王的蛋糕,即便与宁王解释自己只是在伸张正义,可在别人眼里,你这就是在宣战。 “苏公子,如果是案件问题,你去找府衙的知府和推官。他们解决不了,以你的身份是可以面见布政使和按察使的,你去找他们就可以了。“ “如果连他们都不行,本王的大哥掌管刑部,二哥掌管吏部,这两个地方我都能说得上话,有机会我给你引荐一下。” “但你要是让我直接插手地方的刑事案件,那本王真的很为难啊。” 张辰宏这是在装糊涂,甩锅。他当然能够想到,如果找布政使和按察使有用,那么眼前这货绝对不可能来找自己。 果然不出张辰宏所想,只听苏睿廉继续说道: “王爷,该找的在下都找了,可是案件一直没有任何的进展,在下以为有三种情况。” “第一种情况也是最好的情况,那就是布政使与按察使真的是无能,无法探查出事情的真相。” “第二种情况就是他们有眉目但却因为某种阻碍,无法继续深追下去。” “第三种情况那就是他们也有所牵连,是这个案件上的一个环节。” “那你觉得哪一种可能性最大?” “在下觉得一个人能爬到一省之长官的位置,绝不是酒囊饭袋之徒,即便再无能,动用一个省的能力,再精密的案件多少也会查出一些蛛丝马迹来,而他们对这个案件一直都是模棱两可,甚至是避之不及,所以在下觉得第二第三种可能都很大。” “所以说你找错人了,本王虽然是亲王,但也是鞭长莫及,浙省的事情,本王没有插手的余地,地官员无能,甚至是渎职,你去找管理吏部的宁王。案件一直无法突破,你去找掌管刑部的辽王。本王所掌管的都是些没有实权的官职,你说这件事本王也是有心无力啊。” 张辰宏说了一大堆废话,就是没说自己掌管的都察院有监管职责。 苏睿廉对于张辰宏给出的态度似乎早有预料,但这已经不重要了,能见到晋王,他的目的已然达成,于是便向张辰宏深深地做了一揖,恭声道: “谢王爷指教,在下受领了。”说完转身离去。 张辰宏看着腰杆笔直,大步离去的苏睿廉愣在原地几秒后,突然间咬牙切齿,颤抖的手指着苏睿廉离去的方向说道: “他、他、混账东西!” 张辰宏在包厢内背着手来回踱步,然后拿起桌椅上的茶杯狠狠地摔在地上。 在隔壁喝酒的众人听到茶杯的破碎之声纷纷赶来,进门一看,发现一直风轻云淡的晋王正浑身颤抖。 刚刚还在整理衣衫的张玉君看到张辰宏的现状很是不解,他以为张辰宏是因为刚才苏睿廉的无礼而愤怒,但转念一想也不至于如此这般生气,便开口询问。 “殿下,您这是怎么了?” 张辰宏听到张玉君的询问后,重重地叹了口气方才说道: “小师叔,我上当了,被刚才的苏睿廉给算计了!” “王爷,什么被算计了?”刚刚进门的李万成等人被这一段没头没脑的对话给搞懵了。 张辰宏稳定好情绪后向张玉君使了一个眼色,张玉君便将刚才发生的事情重复了一遍,听完张玉君的解释后,众人纷纷指责苏睿廉的无礼,而张辰宏则是摆手制止了他们的对话,重重地叹了口气说道: “防不胜防啊,这苏睿廉当真是个妙人。” “王爷,您到底为何生气?现如今为何又称呼那无礼之人为妙人?他怎么坑殿下的?您就解释解释吧。” 李万川装出一副什么都不明白的样子,用手挠着脑袋,焦急地询问。其实他猜到了一些,但这种事不能自己说,要装作什么都不懂的样子让,绝不能挡了晋王的风光。 张辰宏走到包厢的上首位坐下,李万川见缝插针,提着水壶上前倒茶,张辰宏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小口才说道: “这个苏睿廉见本王的事情怕是要瞒不过辽王与宁王了,倘若他在殿试的时候向父皇告御状,而且这件事又牵扯到吏部与刑部,那么问题来了,苏睿廉进京后见了谁,又是谁给他的勇气敢这么做? 众人才反应过来,吴昊则是率先开口大声道: “其心可诛、其心可诛啊,他怎么敢如此算计王爷,挑拨皇室和睦?” “所以啊,本王说他是个妙人,只要他在殿试上告御状,不管他的学问如何,殿试成绩如何,恐怕这辈子都无缘官场了,现在本王都在怀疑他进京的目的,恐怕他的主要目的并不是鱼跃龙门的殿试,而是想通过殿试这个平台上达天听,此人对自己可真够狠的。” 这时,一旁的宋顾川则说道: “王爷,如果他真的在殿试上告御状,恐怕辽王与宁王不会轻易善罢甘休,不管是不是殿下指示的,两位殿下一定会把怒火发泄在您的身上,到那时……” 宋顾川说到此处便没了动静。 “王爷,在下有一计,可解此局。” 众人随着声音望向声音的来源处,正是存在感最低的万鸿飞,只见万鸿飞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后才说道: “死人是不会说话的。” 听了他的话,吴昊与王云宇轻微点头表示认可他的做法,但他们万万没有想到,最为激动的则是晋王。 张辰宏听了他的建议后拍案而起,大声地说: “不可!” 吴昊则好奇地问了一句: “王爷,为何不可?如果进京的士子突然被杀,那么作为维护士子安全的辽王也逃脱不了责任,这是一石二鸟之计啊。” “谁去杀?是你们派人还是本王派人?天权卫查出来了怎么办,今日我们在畅园楼饮酒,并见了苏睿廉这件事,能瞒得过天权卫吗?为了给辽王身上泼脏水杀害一名贡士,这件事要是传出去,本王的名声怕是要毁了。” 众人听到晋王反驳的理由后都沉默了,其实这个理由并不是张辰宏反对的最主要原因,主要原因是自己前世接受的九年义务教育不允许自己这般草菅人命,更主要的前世就是被官二代扶持的社会人打死的,如今自己也要为了自身的利益去随意践踏他人的生命与尊严那是万万不能的。 宋顾川听到张辰宏的忧虑后说道: “王爷,其实我们只要让他在殿试或者面圣的时候闭嘴就可以了,所以没必要让他永远的闭嘴。”说到这宋顾川停顿了下来。 张辰宏略带思考后说道: “你继续。” “王爷,我们先礼后兵,许以重利,比如让他进翰林院,他要是不要脸那就打断他的腿,或者把他囚禁起来,只要不面圣,一切都好说。” 第84章 宝剑 “只要不面圣,一切都好说。” 众人听到宋顾川的意见后,觉得可行,但李万成则提出来反对意见。 “不可,殿下可以许诺让他进翰林院,但要是把他的腿打折或者囚禁起来那是万万不行的,进京赶考的士子消失这个责任辽王得背,万一辽王查出来是我们或者是晋王干的,那么最终受益的是宁王,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让他的消失或者受伤是因为宁王造成的而非晋王。” 王云宇听到这,大脑飞速运转,然后搓着双手笑嘻嘻地说: “这个简单,他既然利用晋王,那就要承担风险,我们放出风去,就说苏睿廉与晋王相谈甚欢,在酒桌上,苏睿廉不仅表了忠心,还把浙省官场的腐败,大说特说,希望晋王殿下能够呈报陛下,严查浙省官员的吏治,你们要知道,浙省的官大部分都是效忠宁王的,要是宁王听到了这些话,还能轻饶了苏睿廉?” 还未说完便哈哈哈地笑出声来,其余四人也还跟着笑出了声,纷纷拍手叫好,但他们却没有发现张辰宏的脸越来越黑。 张辰宏虽然气愤苏睿廉利用自己,但他更多的是敬佩和喜欢,天下百姓需要的就是苏睿廉这种大公无私的人,自己前世如果能碰到这种父母官,自己的未来或许没有现在风光无限,可身边却有真正的家人陪伴,没有这么多的勾心斗角,平凡地过完一生,可是…… 自己前世被官二代害死后,转世成了一名更大的官二代,看到他们举手投足之间一句话就能毁掉一个人的前程,一个人的性命,而自己还要与他们同流合污,坐在一起合谋去坑害曾经的自己,心中五味杂陈。 张辰宏正要拍案而起爆发的时候,却被一人按压了下去,抬眼一看,竟是自己的小师叔,而此刻的张玉君正面带微笑地看向自己,一切尽在不言中。 张辰宏稳定好情绪后对着张玉君点了点头,张玉君才撤去按压在张辰宏肩膀上的手掌,手掌扯去,张辰宏站起身来,众人再次看向张辰宏,以为他要说什么总结的时候,没想到却听到他说: “本王有些乏了,先行回府,你们先喝着,这顿酒本王请了。” 众人纷纷客套,但架不住张辰宏摆出身份来镇压他们,他们才勉强接受由张辰宏结账,当张辰宏离开包厢后,五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率先开口的是吴昊。 “诸位,王爷这是什么意思,到底赞不赞成咱们的方案?” 李万成则说:“不反对就是赞成。”然后看向万鸿飞说道: “老万,你家只是伯爵出身,按道理你是没资格参加双万园举办的万国会的,但晋王赏识你,特许你参加,现在就是你报恩的时候,具体怎么做,你知道么。” “李哥放心,晋王给咱面子,咱绝对不会不识抬举,流言我去放,哥哥们就坐看好戏吧。” 李万成点了点头,拿起酒壶,挨个给在场的众人斟酒,一边倒一边说道: “今日机缘巧合,咱们也算抱上晋王爷的大腿了,以后一定要与王爷共进退,出了事,都要替王爷擦屁股,担着担子。” “进大狱也好,贬为庶民也罢,只要不死,晋王登基的那天就是我们飞黄腾达的鱼跃龙门的日子。”言罢,面向众人,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宋顾川、吴昊、王云宇、万鸿飞也同时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 出了畅园楼的张辰宏当然不知道楼上五人的对话,说实话他此刻的内心非常矛盾,一个声音告诉自己要带入新身份,入乡随俗,和光同尘。 另一个声音告诉自己要出淤泥而不染,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即便做不到一尘不染也要尽力而为。 正思索间,耳边传来了张玉君的声音 “殿下,看您愁眉不展的,是在纠结什么吗?” “小师叔,你说我究竟该如何面对苏睿廉?” 张玉君并没有正面回答张辰宏的提问,而是反问道: “殿下想当皇帝吗?” 张辰宏低头沉默不说话,张玉君则继续说道: “不管点殿下想不想当皇帝,但我却知道这世间最自由的便是皇帝,这世间没有人能阻挡他的意志,即便皇帝做决断的时候会有所顾虑,更要权衡利弊,但只要他想,那些反对之声便会顷刻之间土崩瓦解。” “不管是殿下想要逍遥于天地之间过着无忧无虑的田园生活。还是整顿吏治,施展心中的抱负,这都离不开绝对实力四个字,而拥有这四个字的人,有且只有一个,那就是高高在上的陛下。” 张辰宏好奇地看向张玉君说道: “小师叔,你是出家人,怎么对世俗之物看得如此透彻,别说你只是迂腐那句话。” “家师当年入世修行的时候,便明白一个道理,杀一两个,甚至是一二百个贪官污吏根本没用,劫富济贫更是拯救不了天下的穷苦百姓,于是他追随本源,揭竿而起,才有了当今的大燕。” “虽然现在的吏治依旧浑浊,但比起前朝来说,现在的百姓简直不要太过幸福,家师对此非常满意,觉得当初把皇位让给师弟是这一生中最正确的决定。” “多谢小师叔指点,我明白自己该怎么做了。” “王爷之所以纠结怎样处置苏睿廉是因为还没有下定决心与辽王和宁王决战吧。” 这句话说到张辰宏的心坎之上了,他刚刚穿越过来对这个世界还不是很了解,他想的是维持现状,继续三足鼎立,在熟悉环境的同时积蓄力量,待时机成熟的时候再对辽王和宁王宣战。 如今苏睿廉这把锋利的宝剑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自己却怂了,没有勇气去抓,在经过张玉君的一番教导后张辰宏下定决心,他要用苏睿廉这把剑剑指浙省,苏睿廉殿试的御状就是吹响决战的号角。 就在张辰宏思绪乱飞的时候刘胖胖的声音传来。 “王爷!” 第85章 顺手 “王爷~” 张辰宏顺着声音抬眼望去,只见刘胖胖在距离自己几米远的地方下马,然后小跑到自己的身边,说道: “王爷,您快回府吧,宁王来了,正在诗雅轩等您呢。” 老二?张辰宏刚刚下定决心利用浙省的事要和老二干一架呢,他怎么突然之间找我? “二哥找我何事?” “这个小人不知,不过看宁王的样子,似乎很是着急。” “他急那就让他继续急,你没和他说本王下午要去会馆慰问一下进京赶考的士子们吗?” “小人说了,可是宁王说,这都是小事,他有一件十万火急的事情找您商量,宁王还说……” “还说什么?” “宁王还说如果殿下执意要去会馆见那些书生,那他也只能去会馆找殿下了。” 看来这个老二今日是非要见我不可了。原本想着让舆论再飞一会呢,无奈之下只能摇了摇头对着刘胖胖说: “刘胖胖,本王安排你四件事去做。” “王爷,您吩咐。” “第一件事,你去畅园楼看看,李万成、宋顾川、吴昊、王云宇、万鸿飞他们几个还在不在,如果在,就告诉他们停止对苏睿廉的一切行动,如果不在,立刻去找他们,不管他们有没有行动,第一时间将消息传回王府。” “第二件事,去找薛兴宝,让他给本家写封信,就说王云宇一时口快,说了不该说的话,本王已经严厉斥责过了,望薛家少家主能看在本王的面子上,就不要为难王云宇了。” “第三件事,去士子们居住的会馆告诉在那里等候的士子与礼部的官员们,本王下午就不过去了,让他们该温习功课的温习功课,该回府衙当值的回府衙当值,明日辰时四刻,本王定会前往。” “第四件事,去平西王府,告诉莹莹,明早辰时在东市的四海楼见面。” 刘胖胖将张辰宏的话一字不漏地记下,见张辰宏将四件事说完行了一礼后准备去执行任务,哪承想刚走没两步就被自家王爷喊住了。 “站住!” 刘胖胖疑惑地站在原地,动也不敢动,小声询问道: “王爷还有何吩咐?” “本王刚才怎么跟你说的?先去畅园楼,那边是去平西王府的方向,轻重缓急分不清楚吗?” 刘胖胖一听原来是因为这个,顿时松了一口气说道: “王爷,小人就是按照轻重缓急去做啊,您刚才说的四件事,最重要的难道不是明日陪王妃游玩吗?” 张辰宏听到刘胖胖的回话,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然后上前一脚踢向他的屁股,大声说道: “按照我刚才说的顺序去做,先去畅园楼,再去找薛兴宝,最后去平西王府,切记,一定要在第一时间将李万成他们五个人的消息传回来。” 刘胖胖的屁股吃了一记飞踹后借着惯性向畅园楼跑去,张辰宏看着狼狈离去的刘胖胖忍不住笑出了声。 张玉君见状说道: “殿下挺喜欢这个下人的。” “这刘胖胖虽然毛病很多,但办事能处处为我着想,用起来很顺心又顺手。” “我还以为是他马屁拍得好呢。” “小师叔,马屁人人都喜欢,但要切记,在马屁声和恭维声中认清自我,保持理智才是最重要的。” “殿下,我观此人的面相,虽外表看上去和善宽厚,但骨子里确实有黑气缠绕。” “小师叔还懂得面相?” “面相、占卜、风水、画符我还是略懂一二的,不过说起风水,我这倒是有个有趣的发现。” “什么发现?” 张玉君不慌不忙地从怀中掏出一本小册子。正是薛兴宝熬夜写出来的《墨韵详略策》。 “王爷,这本小册子上详细的画出了墨韵小苑的布局,从风水的角度来看,它的布阵并非是让小苑的主人顺风顺水,大富大贵,而是压制小苑主人的气运。” “压制?小师叔,你确定是压制?” “不是亲眼所见,我也无法确定,但根据薛兴宝画的图册来看,如果他没有画错,我有七成的把握确定,这个布局就是在压制主人的气运。” “这就奇怪了,按道理来说就算薛家年轻一辈内耗严重,倒也不至于从小就提防啊,薛兴宝可是说了,他姐姐从小就住在墨韵小苑。” “王爷,有没有一种可能,主人正是为了压制自身的气运才刻意布置的。” “小师叔,你为何这样认为?” “因为从小册子记录的生辰八字来看,此女子的命格贵不可言的同时,又有短命之源。” “所以小师叔觉得,小院的主人是为了续命,特意布局,压制自身的气运?” “正是!” “那小师叔可有破解这种命格的办法?” “只有生辰八字,我也不好说,只有看了面相,才能准确地给出破解之法,其实术士算命与大夫看病一样,需要做到望闻问切。” “望乃面相,闻则是询问亲近之人关于他的事迹,问则是生辰八字。切不是把脉,而是摸骨。” “看来小师叔很有道行啊,有机会带你去薛家,咱们狠狠挣他一笔。” “我对钱财没兴趣。” “薛家富可敌国,又是百年世家,家中一定有不少珍藏的美酒。” “王爷,我们何时下江南?” …… “小师叔,你还没和我说刘胖胖面相中的那一丝黑气呢,莫非此人有反骨不成?” “反骨倒不至于,所谓的黑气就是煞气,通俗来讲就是心狠手辣,残忍嗜杀罢了。” 张辰宏点了点头,并没有说什么,在他眼里,只要忠心。这些都不是问题。 就在张辰宏与张玉君一边聊天,一边往晋王府赶路的时候,刘胖胖来到了畅园楼。 刘胖胖刚踏进酒楼的那一刻,店小二便迎了上来。 “客官里边请。您几位?” 刘胖胖正眼都没有看店小二,而是一边拍打着身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尘一边说道: “李万成、宋顾川、吴昊、王云雨、万鸿飞五位公子可在?” 店小二一听是来找这五位爷的,神态更为恭敬了,说道: “万公子刚刚离去,李公子、宋公子、吴公子、王公子还在二楼的雅间喝酒。” 刘胖胖昂首挺胸背着手说道: “前面带路吧。” “这位爷,您请!”说着便在前方引路,而刘胖胖从开始的客官变成了现在的爷。 第86章 指条明路 店小二敲了几声房门,在得到允许后方才推开房门,身体一侧,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李万成等人见进来的是一个又矮又胖的人之后,差点没笑出声来,此时的四人因为抱上了晋王的大腿,心情正好,所以对于冒然进来的人并没有表现出生气来,而是耐着性子问道: “你是何人?” 刘胖胖虽然是晋王的管家,但三品之下的官吏,没有一个能入得了他眼的,对面虽说不是当官的,但好歹都是国公、侯府家的人,而且明显可以看出自家王爷对他们都招揽的意思。所以刘胖胖并没有摆出嚣张的架势,而是略带恭敬,语气平淡地说: “小人乃是晋王府的管家刘庞。” 李万成四人一听是晋王的管家,立刻收起了看笑话的眼神,四人如同变脸一般,热情地打招呼。 “原来是刘管家,快,快请入座。” 李万成最先抢着客气,虽然嘴上说着请刘庞入座,可本人却没有动身,依旧坐在上首位,不曾起身,因为他的认知里,自己是公爵府的后代。而对面之人即便是亲王府的管家,那也是下人,没资格让自己起身相迎的,除非他是宫里出来的太监。 刘胖胖因为着急完成张辰宏交代给他的任务,没时间搭理他们,所以也没当回事。刘胖胖摆了摆手表示拒绝后说道: “王爷让我来给几位公子传句话。” 李万成等人的脸色又发生了变化,然后李万成与宋顾川率先反应过来,起身恭敬地等着眼前这位又矮又胖的人开口,吴昊与王云宇见状,也急忙起身。 刘胖胖不可察觉的冷笑一声,他当然看得出这四个人最初是戏谑地调笑自己的外貌,后来自己摆明了身份,虽然对自己恭敬了一点,但骨子里还是看不上自己,但现在自己代表王爷问话,那么现在的身份就不再是管家,而是亲王本人,就算他们是只猛虎,那也得乖乖的趴好。 “王爷说了,停止一切对苏睿廉的行动。” “什么?停止行动?”吴昊确认性地问道。 “对,就是停止!一切!行动!” “可...”李万成一咬牙,为难地说道: “可一切都晚了。刘管家,万鸿飞已经开始去散布留言了。” “他现在哪?” “我们也不知道啊,就算知道,恐怕也晚了。” 刘胖胖不再理会他们四人,正要转身离去,李万成一个箭步走到刘胖胖身边,摘下手中用红玛瑙镶嵌而成的戒指递到刘胖胖的手中问道: “刘管家可知王爷此意何为?” 刘胖胖接过戒指,没有任何停留,直接往自己的手上带,但不管怎样戴,戒指始终无法带上,很明显是在告诉李万成尺寸不合适,让他看着办。 李万成也是机灵,立刻明白了什么意思,又从袖中掏出银票交到刘胖胖的手中。 刘胖胖很自然地将银票与戒指揣进怀中,然后说道: “王爷的心思我这个做下人的怎么会知道,不过王爷原本的计划是下午去会馆慰问进京赶考的士子们的,但宁王突然到访,声称无论如何也要见到王爷,有要事相商,所以王爷临时改变了行程回府了。” “多谢刘管家相告,方才是我等冒昧了,刘管家既然还有王爷的差事要办,我等我不强留,改日定当置办一场上等酒席,到那时,刘管家可要赏脸。” 刘胖胖因为要急着报信,随意敷衍了两句后便向一楼的大厅走去。 四人望着刘胖胖离去的背影,虽然很想骂两句,但怕有心之人听了去,终究还是忍了下来。 “李哥,你说晋王这是什么意思啊。”心急的吴昊率先开口问道。 “听刘管家的意思,好像王爷有什么别的谋划,王爷既然不说,我们也就不要瞎猜了,不过宁王能有什么要事要与晋王商讨,还如此急切?” “我估计是咱们这些庶出的反应有点大,宁王有些吃不消,所以要找晋王商量关于万国会的问题。” “宋兄所言与我所想一样,不过这又能如何?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就算宁王再如何施恩,我也绝不会站在他那一边。” “就是就是,宁王不也是庶出,他有什么资格瞧不起咱们。” “云宇,你这话就不对了,宁王的母亲是慧贵妃,而我朝自皇后猝死,华贵妃病故后,整个后宫就在慧贵妃手里了。” “那又如何,整个大燕谁人不知,陛下已有五年未曾踏入后宫,慧贵妃一年之内只有除夕与中秋才有机会面圣。” “那你怎么不说慧贵妃还有个做首辅的爹?” “好了,不要争吵了。”宋顾川打断吴昊与王云宇的对话,说道: “这不是我们该操心的,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准备好半个月后的万国会,那才是重点。” “我们要在那一天里,得到陛下的赞赏、父辈们的认可、王爷的看重,只有自身有足够的本事,让王爷觉得我们是可用之人,我们才有翻身的可能,只有忠心没有能力的人多了去了,王爷凭什么重用我们。” “宋兄说得对,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对我们来说至关重要,你们俩知道该怎么做吧。” 王云宇抢着说: “我知道,我回去就让夫子做几首好诗,回头献给晋王。” “哎~”宋顾川重重地叹了口气,不再说话,而李万成则是以手扶额表示头疼。 “我说得不对吗?” “王爷需要你来献诗?” “可我听夫子说王爷写的诗……” “快快快,快给我堵上!” 王云宇还没说完,宋顾川便指使吴昊堵住了王云宇的嘴。 宋顾川走到王云宇的面前无力地说道: “看在兄弟一场的份上我给你指条明路,想要在万国会鱼跃龙门就牢记以下五点。” “第一,可以和辽王宁王斗,但绝对不能当着外邦使臣的面斗,要让他们知道我大燕皇室的和睦,兄友弟恭。” “第二,当外邦使臣刁难我大燕的时候。我们要以大燕臣民的身份出发思考问题,力所能及地帮助所有皇室成员。包括辽王与宁王,从大燕臣民的角度出发,我们要做到一荣俱荣。” “第三,我们要潜移默化地告诉外邦时辰,晋王才是储君的人选,大燕的第三任君王非晋王莫属。” “第四,想办法让辽王宁王和他的支持者们出丑,但不能表现出这是在内斗。而是他们真的无能。” “第五,也是最重要的,挡住所有对晋王不利的进攻。” 宋顾川这五条又当又立的建议彻底把王云宇整不会了。 第87章 小事 刘胖胖离开二楼包厢后,便以极快的速度来到前台抢过掌柜手中的毛笔,迅速将自己获得的情报写下,然后从袖中掏出一个带有密密麻麻孔洞的方盒,打开方盒,映入眼前的是一只极为名贵的二尾鸳鸯鸟,以及一根长长的红色羽毛。 二尾鸳鸯鸟长约十五公分左右,通体雪白之色,尾处有两根突出的羽毛,此鸟之所以名贵有三大特点。 第一大特点便是飞行速度极快,极限速度可以达到日行五百里。 第二大特点便是雌雄同卵,每一只成年的二尾鸳鸯鸟一次只产一颗卵,每颗里都会有一雌一雄,因为是同卵相生,二者相互吸引,即便相隔万里,在没有束缚的情况下,二者都会以最快的速度向对方飞去。 第三大特点是尾处有着三根修长的羽毛,两侧为白色,中间为1根红色,而此鸟对一种名为清风花的根茎特别敏感,只要用清风花的根茎浸泡过的水冲洗布条,再用布条缠绕二尾鸳鸯鸟的尾部,那么二尾鸳鸯鸟将会失去彼此的感应,此时出生不久后被拔掉的红色尾毛便是它唯一的方向。 看到二尾鸳鸯鸟向着晋王府的方向飞去后,刘胖胖才放下心来悠哉悠哉地去执行张辰宏给他安排的其他任务。 张辰宏与张玉君慢悠悠地回到晋王府,走进王府大门,路过向他弯腰行礼的家丁时,停顿了下来,再犹豫了片刻后,方才走进王府,虽然不知道这个家丁与苏睿廉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但猜也能猜出个大概来,他当然不会因为这点事而去责备这个看门的家丁了。 而就在张辰宏踏进王府的片刻时间,一位家丁向自己快速走来,然后恭声地说道: “王爷,这是刘管家用二尾鸳鸯鸟传回的信件。” 说完,双手恭敬地递了上去,张辰宏接过纸条看过两眼后又递给了身旁的张玉君说道: “真没想到他们五个行事如此利落,看来我这二哥来得不冤枉,省事了。” 张玉君在看完纸条后,又交给了刚才的家丁,不急不缓地说道: “殿下有正事要忙,我与宁王又不方便见面,就先行告退了。” 张辰宏看向跟着回府的秋芸说道: “本王吩咐的上等厢房可曾备好?” “回王爷,早就备好了。” “既如此,小师叔,你先去休息,晚间时刻,我为你接风。” 看着远去的张玉君张辰宏深吸一口气后,向着诗雅轩大步而去。 诗雅院内,宁王张辰璨放下手中的茶杯,在一旁伺候的太监正要添水,却被宁王厉声制止。 “还添,本王是来喝茶的吗?老三呢?还没有回来吗?” “王爷,您稍安勿躁,刘管家已经去找了,您再稍等片刻。” 对于这个答复宁王早就听得不耐烦了,如果是在自己的府邸,他早就动手打人了,可这里是晋王府,自己又是来求人办事的,强压下怒火后端起茶杯,结果低头一看是空的,然后对着在一旁伺候的太监说道: “愣着干嘛,添水啊!” 话音刚落,耳边传来了自己期盼已久的声音。 “二哥!” 宁王闻声,转头一看,正是自己期盼已久的那个身影。 “二哥怎么有空到我这来喝茶?” 宁王并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张辰宏的问题,而是扭头看向门外,然后才说道: “哦,是这样的,我听说小师叔要暂住在三弟这,这不,我一收到消息便赶了过来,为兄是这么想的,这龙虎山到底是与咱们有些渊源的,小师叔又是长辈,咱们兄弟九人应该好好给他办一个接风宴才对,对了,小师叔人呢?我怎么没看见他?” “小师叔以为二哥找我是有正事要谈,而他又不方便聆听,所以就先回房休息了。不过二哥真是懂人情世故啊,按理来说这个晚宴应该是大哥这个兄长的组织,或者有我这个接待小师叔的人来组织,二哥真是费心了,如果二哥是为了这件事来找我,我现在就请小师叔过来。 说完不等宁王有任何反应便向在一旁伺候的小太监招了招手。 “慢!” 宁王急忙抬手阻止准备离去的小太监,然后搓着双手说道: “其实为兄来找三弟确实还有其他事情要商量,等我们商量完了再找小师叔过来也不迟啊。” 张辰宏露出一丝微笑后,对着小太监挥了挥手,示意退下,待小太监离去后,方才走到上首位坐下问道: “不知二哥找我所为何事?” “是这样的,为兄……” “等一下!” 宁王刚刚打开话匣子,就被张辰宏无情地打断,正要问为何要等的时候,就听见张辰宏说道: “二哥,在你说正事之前,弟弟我这有件小事想要你帮忙。” 宁王有些懵了,来求人办事的不是自己吗?怎么老三先说上了?不过这样正好,先答应下来,待会老三或许就会太过于为难自己。 “三弟有何事需要为兄帮忙?” “也没什么大事,今日中午有个来自浙省的贡生,名叫苏睿廉,他与我吃酒时喝多了,口出狂言,说了些对二哥有些不太友好的话,不知二哥可否卖我个面子,此事就此揭过可好?” 啊?浙江的贡生苏睿廉?谁啊?宁王对于这个陌生的名字毫无兴趣,但听到此人酒后口出狂言说自己的坏话,顿时心中就有一团怒火由然而生。 浙省可是自己的钱袋子,自己的地盘上出了这么一个不知好歹的叛徒,换谁谁不郁闷生气,不过看样子此人应该是投奔老三去了,说的话估计就是投名状,而老三很明显是要有意包庇,自己此行是来求他办事的,在短暂的停顿过后宁王哈哈一笑说道: “无妨,一个书生嘛,口出狂言可以理解,这点容人的度量为兄还是有的,你放心,不管此人今日说了什么,哥哥我全当不知道。” “如此那就多谢二哥赏脸了。” “哈哈哈,好说,既然三弟的小事说完了,为兄可就要说正事了。” “二哥请说!” 第88章 资金 “事情是这个样子的,今日朝会的时候,我听三弟的意思是,这次双万园举办的万国会是要自己筹措资金?” “对啊,你看我给你算一笔账,首先是皇室宗亲以及使团国王们的吃喝,这个肯定要用最好的吧,还有国公大臣,诰命贵妇,公子小姐们的也不能太差。父皇一高兴再赏赐点东西。” “其次便是教坊司排练节目用的资金,以及赏赐宫女、太监、侍卫们的赏银。” “最后就是办差的下人们再捞一笔辛苦费。一百万打不住,弟弟正为这件事头疼呢,我真后悔说些大话,你说我为何偏偏邀请那些混吃等死的公子哥们赴宴?这不是给自己增添烦恼吗?” 宁王嘴角狠狠地抽了抽,真的很想揍一顿这个占了便宜还卖乖的混蛋玩意,他怎么不说自己举办这个万国会会给自己在外邦面前提升多少影响力?又有多少公子哥对他的话心怀感激?万一有人在万国会上得到父皇赏识,一飞冲天,到时候除了感激父皇外,最应该感激的不就是你吗?还有那什么下人们捞辛苦费,他们捞地再多,能有你捞的多? “三弟莫愁,为兄此次前来就是来帮你的。” 说完便将一沓厚厚的宝钞送到张辰宏的面。 “这二十万两宝钞你先收下,不够了再和为兄说。” 张辰宏看都没看一眼就把宝钞给推了回去。 宁王好奇地问: “三弟,你这是何意?” “二哥,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些贱商们只认银票,咱们户部发行的宝钞人家不认的,你这二十万,我能当十万两白银用就烧高香了。” “三弟,你不是说要整改户部,用五年的时间让我大燕的宝钞正常流通吗?如果连你都不用宝钞,这天下人谁还能相信朝廷发行的宝钞?我们难道不应该以身作则?” “我是说过这句话,但现在时机还不够成熟,你要真想帮我,就拿六十万两银票出来。” “六十万两?你怎么不去抢国库的钱!” “瞧二哥说的,国库要是肯给钱,我至于这么头疼吗,虽然户部在我手上管着,但那也就是个摆设,谁不知道左侍郎是大哥的亲信,右侍郎是你的人,储名章就是个空架子。” “三十万,不能再多了!” “五十万!” “三十五万两,这真的是我的底线,不能再多了,你也知道哥哥我平时喜欢结交一些江湖上的游侠,手里真的没有多少银两。” 张辰宏思索了一阵后,感觉三十五万辆也差不多了,见好就收吧。于是说道: “三十五万就三十五万,不过我有个条件,你要是答应了,这三十五万我就收下。不答应,我一两银子也不收!” 宁王心中气愤,怎么还有条件?我之前不是答应过你不找苏睿廉的麻烦了吗?但嘴上却说: “不知三弟有何条件?” “虽说二哥愿意资助我三十五万两举办万国会,但我只能对外宣称你资助了十万两。” 砰,宁王拍案而起,咬牙切齿地看向眼前这个厚颜无耻之人说道: “三弟,你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的意思,你给我三十五万两白银举办万国会,我对外宣称宁王为顺利举办万国会,特大力支持白银十万两。” 宁王很想打人,往死里打的那种,但他还是忍了下来,没办法求人就要有求人的姿态。 “二哥别生气嘛,我这也是为了你好,你想啊,我要是对外宣称你出资三十五万辆,那些百姓会怎么想?你的钱是哪里来的?这对你影响很大啊。” 宁王在做了几个深呼吸后,咬着牙说道: “就按三弟说的,对外宣称十万两,三十五万两的银票改日定当送上。” “如此,那我就代表这次参加万国会的所有人向二哥道谢了。” “不急,老三,虽然我愿意出资,但这也不是白出的。” 说完,宁王从衣袖之中抽出一张纸条说道: “这上面有五个人还望三弟大开方便之门,多给五个名额。” 张辰宏接过纸条扫了一眼说道: “二哥,这五个人在江湖上可都是有名有姓的大人物,没想到他们与你的私交竟如此之好,不过我很好奇,二哥是如何与项天关系走的这般近,据我所知,项天可不是喜欢凑热闹的人,当初我邀请他,他直接一口回绝了。” 听到这,宁王感觉挽回了一点面子,冷哼一声,面露得意之色说道: “那还不是因为哥哥我在江湖上略有薄面,你以为我这侠王的称呼是怎么来的,从镇北王手中抢来的吗?” “难道不是吗?” ……… “你就说答不答应吧。” 张辰宏放下手中的纸条,轻抿了一口茶说道: “按道理来说,二哥作为投资人,又是我的亲哥哥,你既然开口了我怎好意思拒绝,但……” “但什么?” “但治安这一块是大哥负责的,如果我贸然多请五名江湖人进去双万园,这不是在给大哥找麻烦吗?出了问题谁负责?” “那你说怎么办?” “二哥,你看这样如何,你先去找大哥,只要大哥点了头,我这边就没意见。” “我不去,要去你去你,你最近不是和老大走得近吗?你的面子他肯定给。” 开玩笑,自己刚刚把他的爱马宰了,看情况老大应该是知道是自己干的了,如果这个时候自己腆着脸去求他,不用想都知道,这五个人谁都进不去。 张辰宏假装面露为难之色,皱着眉说道: “我去和大哥说也不是不可以,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二哥怎样担保他们五人不会闹事?” “有那么多天权卫在,给他们十个胆子他们都不会闹事的。” “哎,此言差矣。二哥你这只是在口头上担保罢了,并没有实质性的意义。” “那依三弟的意思?” 张辰宏搓了搓双手说道: “我也没别的意思,就是每人收一万两的保证金罢了。” 看着宁王接近暴走的面色,张辰宏立刻补充道: “我这是替大哥收的,你可要想清楚了,就算我允许他们进去,大哥那一关也过不去,万一大哥以安全为由,将他们五个堵在门外,到那时,丢人的不只是他们五个。”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浇灭了宁王所有的怒火,因为他觉得这厚颜无耻之人所说的一点也没错,被堵在门口还算好的,万一在双万园门口,这五个人被老大刻意的放进去后,晚宴正当热闹之时老大再以完全为由,当着外邦使臣,国公大臣的门的面驱离……想一想都可怕,于是硬着头皮说道: “多谢三弟提醒,这四十万两的银票,明日定当一文不少地送到!” 第89章 让步 “二哥,我真不是在故意讹你,这五万两我是替大哥要的,你放心,收了保证金,大哥一定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如果到时候他还以此找茬,我替你怼他!” 说完,张辰宏端起茶杯,这次并没有送到嘴边,而是拿起杯盖轻拂茶叶,意思已经很明显了,端茶送客。 而宁王却跟没事人一样站在原地扭扭捏捏似乎是在组织措辞。 “二哥可还有事?” “大事到没了,倒还有一件小事需要三弟帮忙。” 还有事?看来刚才要价低了,应该再多要他十万两。 “不知二哥还有何事?” “是这样的,我一个妾室的弟弟,商贾出身,家境还算富庶,整日就是遛鸟斗蛐蛐的,但前几日他的父亲来见我,想让我帮忙调教调教。” “怎么,二哥想动吏部的职权给他安排一个职务?” “三弟说哪里话,你们都察院的人天天盯着,我哪有这个胆,这江山是咱张家的,我若是滥用手中的关系任人唯亲,父皇还不得扒我一层皮。” “那二哥是什么意思?” “我昨日合计了一下,他们家既然是商贾出身,那就继续经商呗,凭我的关系,在京城繁华地段给他买了一栋楼,万事俱备就等朝廷批条子开业了。” “不过是朝廷批个条子嘛,二哥至于这么扭扭捏捏?” “这不是西洋和南洋使臣要进京了嘛,按照正常的流程,开业还要等半年之久,于是我就想着,趁使团进京前把所有的流程走完尽早开业。” “但这个产业不太光鲜,我不方便让他们打着我的旗号办事,但三弟不一样了,对你来说点一下头就可以,没有任何负面影响。” “二哥,你可太抬举我了,到底什么业务啊,你不方便的事我一句话就能搞定?” “咳咳……是一家青楼。” “青楼?” “对,就是青楼,青楼营业需要教坊司的批准,而教坊司又归属礼部管辖。为兄希望你能跟礼部打个招呼,最好明天就让教坊司把章盖了。” 真行,这老二也是人才,趁着使团进京,打算通过夜总会捞一把钱。 “二哥,你给我交个底,这青楼你占几成股?” “三弟哪里话,我怎么可能去经商,更何况还是青楼这种产业。” “既然与二哥无关,那就走流程呗,最多半年,青楼就能正常营业了。” “我的好弟弟,半年之后,使团早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了,即便青楼再怎么能挣钱,那肯定没有接下来半个月挣得多啊。” 张辰宏没有接他的话,而是自顾自地说道: “二哥,青楼真的很挣钱吗?” 宁王听到这,眼神变得有些玩味,看着张辰宏说道: “三弟没去过那种地方,当然不知道青楼的暴利了,除了赌坊,就属青楼来钱快了,尤其是近期使团进京,人们总是对新鲜事物好奇,我就不信他们能忍住不去烟花场所。” “既然二哥知道趁着使团进京,我们要好好捞一笔钱,那么为什么今日我在朝堂之上提出开放夜市,你不为我发言?你要明白,夜市一旦开了,你的青楼业绩会直线上升!” “三弟慎言,什么叫我的青楼,那是我妾室家的,和我没半点关系!” “再说了,反对你开放夜市的人不是我,是老大,而且你又不是不知道,京城中辽王府的产业数量不在你我之下,他之所以反对你开放夜市,完全是因为治安原因,他有他的苦衷,我们得理解啊。” “二哥,你就别在这跟我讲大道理了,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我在这跟你交个底,如果你想明天就想拿到教坊司的批条,你得答应我两件事。” “三弟请说。” “第一件事,整改东市与西市,再批出一块地来营建洋市。” “第二件事,说服老大,咱们兄弟三人一起给父皇上书,开放夜市。” 听到张辰宏提出的两个要求,宁王反而不着急了,现在轮到他端起茶杯细细品茶。 张辰宏见宁王端起架子来就明白,宁王想从这两件事上拿捏一下自己。 “三弟啊,你一心为我大燕创收,我这个做哥哥的既惭愧,又欣慰。但有句话你肯定也是知道的,那就是亲兄弟明算账。” “既然要整顿东西二市,开办洋市,那么除了需要上缴国库的固定税收外,其他方方面面的收入,咱们兄弟三人如何分成?” “除了上缴户部外,其余的收入不包括分给手下干活的那部分,东西二市我与大哥各四成,二哥拿两成。至于洋市,你我兄弟三人各占两成,剩下的四成交给内库,算咱们兄弟三人私底下孝敬父皇的一点心意,毕竟没他老人家点头,咱们三个商量得再公平,那也只是空中楼阁。” “三弟,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凭什么你与老大各占四成,唯独我一人拿两成,你要知道东市西市的整改,洋市的设立,都离不开顺天府的协助,说到底这些事情并不在你的管辖范围之内,我与老大五五分都没有你的份。” “二哥你是不是忘了,你是来找批条子的。只要我一句话,别说半年,一年你都开不了业。” “你可别拿这件事威胁我,大不了我少挣一点,花点钱买一家现成的青楼。” “二哥你当我傻吗?现在谁不知道外邦使团进京朝贡的事情,哪个傻子愿意这个时候出售青楼的,你要是敢仗着亲王的身份强买强卖,明天我就让都察院的御史参你一本。” “你!” 宁王被张辰宏的话气地浑身颤抖,他今天算是开眼了,哪有这么不要脸的读书人。” “二哥我们就不要在这放狠话互相伤害了,还是说一些实际点的吧。” “反正我是不会接受刚才你提出的分配比例的。” “可是四四二这个分成是老大定的。” “老大的四我不动,你让出一成来,四三三。” 张辰宏整理了一下思绪后方才说道: “二哥,你看这样如何,明晚我在王府大摆宴席,给小师叔接风洗尘,你呢顺便把四十万两银票送来,而我把青楼开业的许可证连同五份请帖交给你,席间我们在与老大商量一下如何上书父皇整顿东西二市,创办洋市,开放夜市的问题,至于黑色收入的分配,就按你说的来,东、西二市四三三,洋市二二二。” 宁王对于张辰宏如此轻易松口很是诧异,但自己的三弟既然让步了,他也没什么好客气的,正要答应下来,张辰宏的声音再次响起。 “不过既然我做出了让步,二哥能否答应我一个小小要求。” 第90章 可爱 宁王这次并没有因为张辰宏提出要求而感到意外,为什么?当然是习惯了,能让眼前之人如此爽快地做出让步,他不从别的地方找补回来,他就不是自己的三弟了。 “不知三弟有何要求?” 咳咳……张辰宏轻咳一声有些羞涩说道: “洋市在哪里设立,由我做决定如何?” 宁王的眼神变得犀利起来,一字一句地说道: “如果我答应三弟的请求,那么三弟现在是否可以现在就告知我具体的地址?” “这个我现在还没有想好,等我想好了第一时间就会告知二哥。” “三弟啊,我拿你当兄弟,你却拿为兄当傻子,是不是你把老百姓手中的房产都买下来后才告知为兄具体的地址?” 宁王的一句话惊到了张辰宏,他是万万没想到,这个年代的人居然都已开始接触房地产项目了。 其实这确实是张辰宏的自大了,他可以怀疑古人的历史局限性,但绝对不能怀疑古人的智商,在京城这个寸土寸金的地方,就连四品大员都不一定能有属于自己的住所。 四品以下的官吏,是没有实力在京城买房的,有些重臣的住所是皇帝赏赐的,但房屋的产权在皇帝手中,随时可以收回,而更多的官吏是从房牙手中租房子住。 尤其是南来北往的商贩们,长期居住客栈是不可能的,他们也会选择租赁一些廉价的房子当作临时住所,当太祖爷决定在燕京定都的时候,京城的房价早已飞上了天。 “二哥哪里话,我是真没想好在哪里开放洋市。” “既然三弟还没想好,那不如为兄帮你参考参考?” “这...” “三弟,你要知道,这么大一块肥肉你是吃不下的,与其我与老大联手从你手里抢肉吃,不如你我二人联手对抗老大的反扑,东市与西市老大各占四成,吃得已经够多的了,就算找补一些,你也不能一个人吃独食啊。” 张辰宏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看来自己实在是低估了宁王的智商,宁王看上去是个憨憨,但不可否认的是,此即便放在自己生活的年代里,他依旧能混得风生水起。此时不由得想起教员说过的那句经典名言——战略上藐视敌人,战术上重视敌人! 自从穿越而来,与宁王的接触并不多,但每次接触不是让宁王吃瘪就是看他如何的莽,现如今看来,自己的计划要推倒重来了,可笑的是刚刚还决定要在殿试的时候剑指江浙地段,与辽王和宁王全面开战呢。 宁王见张辰宏一直沉默不说话,便假装起身走人,刚走没两步就被张辰宏叫住,只听张辰宏说道: “二哥,我是真的没想好在哪里开放洋市,既然二哥在这,正好我也无事,不如你我二人坐下来一起商量商量?” 宁王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迈着四方步重新走了回来,端起早就没有茶水的茶杯摆弄着茶盖,张辰宏见状咧了咧嘴,并没有说什么,而是拍了拍手大声说道: “来人呐,上好茶,将京城的舆图呈上来。” 不多时,诗雅轩内便走进来了五名太监,四名太监合力手捧着卷轴,而为首的太监则提着茶壶殷勤的小跑上前。 此人名叫刘康,是晋王府的总管太监,刘康此人在晋王府的存在感极低,大燕一共有两个异姓王,三个亲王,六个郡王,除了异姓王之外,每个王府都有宫中赏赐下来的太监,而这些太监都在王府内一人之下,大权在握,而他却不一样,不算皇宫大内的本家,他的头上有两片天,晋王这片天是应该的,可刘胖子那个混蛋却骑在他的头上拉屎撒尿。 他比任何人都期盼着张辰宏纳妾,以及王妃进府。因为只有如此,他才可以光明正大地从刘胖子身上夺权。 他并不是想向其他王府的总管太监证明什么,他只是想拿回本该属于自己的一切,王爷的宠信也好,管理王府的权力也罢,这些原本都是属于他的。 他内心一直有个想法,那就是当晋王化身成龙,入主皇宫后,自己第一件事就是罗织罪名,弄死刘庞。 今日不知为何刘胖子不在王府中,机会往往就是来得如此突然,他终于有了近身伺候张辰宏的机会,此时的他如何能不紧张?能否咸鱼翻身就看这一次了。 当四名小太监悬挂好皇城舆图后,刘康恭敬地递给张辰宏一根精致的长棍,低头躬身在一侧伺候着。 张辰宏站在舆图前面用木棍指向舆图说道: “二哥请看,这是东西二市,这是皇宫,这里是皇亲贵胄的府邸,你认为洋市开在何处。” 宁王毫不犹豫地指向东市下方说道: “这里如何?” “二哥为何要在东市的下方开放洋市,如果两个市场开在一起的话,那对于西市来说未免有失公允,西市或许会从此衰败,直至闭市。” 宁王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我的……哦,我小舅子的青楼就在东市。” “你这...二哥,不是我说你,你这格局就小了,你看这样如何,明日我送你两张青楼开业的批条,咱们把洋市开在这。”说着张辰宏指向了鸿胪寺。 “三弟的意思是将洋市开在五寺周围?” “对,这样那些洋人们买卖商品会方便很多,虽然会将东西二市的人流量吸引过去一部分,但也不至于让另外二市伤筋动骨。” “三弟啊,这样会不会有些不妥,我们虽然能收不少的税,但说到底还是洋人把咱们的钱挣走了,不如我们在洋市这片区域再开点其它商铺?” “二哥所言正合我意,我是这么打算的,咱们要在洋市里打造一个华人街,这条街上,全都是我们大燕的商品,什么丝绸啊茶叶瓷器啊,能摆的全都给他摆上,店里在站一个土生土长的京城人,张嘴就是一口地道的京腔,别管洋人能不能听懂,听不懂就去学,正宗的天朝制造才是关键!” “那……这些商铺?” “自然是肥水不流外人田,父皇三成,你我二成,也得给国公大臣们留口汤喝,他们也占两成,大哥占一成。” “三弟,我突然发现你……嗯……你...” “可爱?” “何为可爱?” “就是想抱住我亲两口!” “对,就是这种感觉!可爱,非常可爱!” 第91章 偷偷的干活 张辰宏也懒得搭理他,略带讽刺说到: “二哥现在还觉得今日早朝我从国库要来那一百五十万两多吗?” “三弟,你要早和为兄说出这天才的构想,别说一百五十万,就是三百万我也支持你啊” “二哥,有一点你要注意,宁可多花一点银钱,咱们少挣一点,也千万不要去做那强买强卖的事情,万一事情闹大,让有心之人知道咱们在鸿胪寺周围收购房产的消息,那么后续的工作可就不好做了。” “这个你放心,我心里有数,强买的不要,偷偷地干活,万事低调。不过三弟,我还有一件事比较担心。” “何事?” “工期有点紧啊,咱们明日与老大商量好后,后天上书,而使团进京估计也就是这几天的事情了,一直到万国会结束,使团离京,咱们只有半个月的时间,这工期有点短了,可别使团们离京了商铺还没建好。” “这个二哥不用担心,酒楼与客栈就不要营建了,我们只要把部分民房改成商铺,再把部分房舍拆掉建成摊位,先应付过去,等使团们离京后,再详细的设计营建也不迟。” “可即便是这样,那也要许多劳工不分昼夜地干啊,徭役们都去挖运河了,我们上哪里去找这么多人?” “二哥难道忘一件事?” “什么事?” “难民啊,这还是你在朝堂上提出的呢,一千难民就是一千劳工,我们给他们饭吃,总不能吃饱了撑的晒太阳吧。” “三弟,你这以工代赈的策略确实不错,只是...让这些难民进城不会影响我大燕的形象么?而且老大肯定不会放他们进来啊。” “二哥,我又没说全放进来,只是把那些青壮的、有劳动能力的放进来,而且他们既然去工地干活了,那就不再是难民,而是劳工,这一点你要记清楚!只是当大哥提出反对的时候,你可要替我多说两句。” “这个你放心,我们是在赈灾,老大不可能一硬到底的,明日我们多灌他两杯酒,夸一下他在漠北的神勇就可以了,等他飘了,一切都好说。” “也只能这么办了,大不了咱们俩进宫请旨。” 宁王此行不可谓收获颇丰,张玉君的事情也早就忘到了一边,眼看着再无他事便说道: “三弟还有筹备万国会的工作,我也就不方便打扰了,先行告退,明晚咱们兄弟几个不醉不归。” 说罢便起身离去。 待宁王走后,张辰宏对着身边的太监说道: “去,把刘胖胖给本王叫来。” 刘康上前一步恭声道: “回王爷,刘管家不知何原因,至今未归。” 张辰宏这才看向一旁的太监,根据原主人的记忆此人名叫刘康,是自己被封亲王,独自开府时皇宫赏赐的太监,至今已在王府待了八年之久,不过事情紧迫,等不及了,于是便对刘康说道: “你速速去鸿胪寺周围购置房产,不要心疼钱,能买多少买多少,刚才本王与宁王的谈话你也听见了,强买的不要,偷偷地干活。” “这……”刘康面露为难之色。 张辰宏略微有些恼怒,因为被刘胖胖伺候惯的原因,不管自己说什么,都没有任何犹豫地去执行,现如今居然有人对自己的安排有所迟疑,于是声音极为冰冷的问道: “怎么,本王说的话不管用?” 刘康急忙下跪,说道: “奴婢不敢,奴婢怎么可能质疑王爷的决定,只是刘管家有明言,没有他的首肯,谁也不能动府库的钱。” “哼,这王府是钱是本王的还是他刘庞的,你现在就去,谁要是敢拦,逐出王府。” 听到这话,跪在地上低着头的刘康别提有多高兴了,于是急忙起身说道: “奴婢这就去办!” 以刘康为首的五位太监离开诗雅轩后并没有迅速离去执行任务,只见刘康抬头望天,原本白云满天的天空只剩一朵悠悠白云以及一颗耀眼的太阳。一颗泪珠不知不觉间从眼角处滑落。 身后的四名太监见刘康并没有急着去办事,而是抬头望天,整齐下跪恭声说道: “恭喜干爹,贺喜干爹!” “干爹,咱们的出头之日终于到了。” 刘康轻轻拭去眼角的泪痕,转身看向跪在地上的四个干儿子,说道: “不错,咱们终于是熬出头了,机会已在手中,通过刚才王爷与宁王的对话我们有两件大事要做,只要做好了,刘庞那个混账东西要是还想骑在咱们头上拉屎撒尿那就是痴人说梦。” “还请干爹明示。” 刘康对干儿子们的表现还算满意,于是便说道: “首先我们要把筹备万国会的事情接过来,这件事千万不能让刘胖子去做,而我们一旦接手万国会的事情,你们有一个算一个地给咱家记住,不要光想着捞银子,先把差事办好再说,只要能被王爷看中,捞银子的机会有的是,不要因小失大。” “是!” “第二件事就是购置鸿胪寺周围房产的事情,谁要是在购置房产的过程中把事情闹大,坏了王爷的大事,别怪干爹不认你们这些干儿子!” “儿子们记下了!” “再加一件事!” 说话间,眼神停留在自己最信任的干儿子身上说道: “你就不用跟着我们去鸿胪寺了。” “啊,干爹,为何?” 这个太监名叫魏杰,从小就净身进宫做了太监,是刘康一手带大的,跟亲儿子一样,他以为就属自己与干爹关系最亲,可到捞到最肥的差事,就是不知道这个时候干爹为何要将自己摘出去。 “怎么,你觉得干爹在针对你?” “不不不,儿子不敢。” “哼,你要记住,咱们是净了身的人,进了宫,除了要忠于主子外,最重要的是什么?还不就是咱们认的干亲,现在不带你去,自是有更重要的事情要你去做。” “干爹教训的是,还请干爹明言。” “你现在就去,咱家不管东市也好,西市也罢,实在不行就去皇宫找老祖宗,天黑之时务必将一根独一无二的首饰摆在咱家面前。”说完又补了一句。 “不要担心银子的问题,现在王府的府库在咱们手里。” 魏杰听后大喜,干爹这是暗示自己可以报假账啊。这也就意味着,不管自己说什么价,都能领到银子,魏杰急忙叩头拜谢。 “多谢干爹,儿子这就去办,天黑之前,一定会将您需要的物件呈上。” 魏杰刚走没两步,刘康的声音再次响起。 “回来。” “干爹还有何吩咐?” 刘康向前一步在魏杰耳边又嘱咐了两句,只见魏杰面露为难之色说道: “干爹,这……” “怎么,你不肯?” “不不不,儿子照办就是。”说完便不作任何停留急速离去。 看着魏杰离去的身影,刘康对着剩下的三个太监说道: “走吧,咱们去会会库房的管事。” 第92章 当街打死 就在晋王府与宁王府悄摸摸行动的时候,皇宫御书房内。 天运帝看着手中的纸条说道: “老二老三还是孝顺的,居然给朕留了这么多份额。” 一旁的赵宝则笑呵呵地说: “是啊,别看两位殿下在朝堂上谁都不让谁,可一旦牵连到陛下身上,那就是两字——孝顺!不过这都是托了陛下教子有方的福分。” “你就别拍朕的马屁了,老大现在在干什么?” “大殿下下朝后,就带着一队人马出城剿匪去了,估计明日午时才能回京。” “啧啧啧,就是不知道老大知道后会做些什么。” 赵宝看到皇帝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态度,忍不住地跟着笑了几声。 突然天运帝似乎想到了什么,说道: “对了,这房产可不能全便宜了老二和老三。” “陛下放心,消息传来后,奴婢便已经安排司礼监的人出宫购置房产了,不比两位殿下速度慢多少。” 诗雅轩内,刘康带着太监走后,张辰宏瘫坐在座椅上,疲倦感瞬间袭来,这一天过得,一件事接着一件事,就没有一个让他省心的,人家穿越过来随便发明个香皂酒水的就能在家里数钱抱老婆,现在自己搞个房地产还得小心翼翼的,关键自己还拿不到大头,心累啊,好想什么都不管抱着被子睡一个自然醒。 就在他思绪乱飞时,一双柔弱的双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有节奏的按压起来,张辰宏抬眼望去竟然是秋芸。 “秋芸,小师叔可安顿好了?” “王爷放心,一切都是按照最高待遇接待的流云真人。” “小师叔可还满意?” 说到这,秋芸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张辰宏看着眼前这单纯的小丫鬟,内心深处也很是不解,这样一个佳人,当年的晋王怎么就没有收入房中呢?” 秋芸见张辰宏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脸颊微红,小声地说道: “流云真人说了,让奴婢找些酒水过去,晚间要为王爷品鉴酒水,所以希望王爷就不要摆什么接风宴了,他没时间。” 听到这,张辰宏有了一种罪孽感,万一哪天小师叔回龙虎山后,天师发现他的爱徒成了酒鬼……张辰宏不敢往下想了。 “今晚的接风宴可以免,但明天的估计就免不了。秋芸,明晚本王要在府内设宴,其余王爷都来,你吩咐下去,让他们提前准备着。” 这件事原本由管家刘胖胖负责的,只是刘胖胖至今没有回府,于是秋芸便往后厨的方向走去,只是当他走到拐角的地方时听到了一些对话。 “我跟你说,刚才我去办差事的时候路过诗雅轩,你猜我看到了什么。” “看到了什么?” “看到了秋芸那骚狐狸又去勾引王爷了。” “哈哈哈,这个秋芸还是不死心啊,王爷若当真对她有意,她也不至于现在依旧跟咱们一样,还是个下人。” “就是就是,贱民出身能进王府已经是他的福分了,居然还想着飞上枝头变凤凰。” “贱民出身?” “你是新来的不知道,秋芸有个酒鬼父亲,你说酒鬼也就罢了,偏偏还好赌,于是秋芸很自然地被卖到了人贩子手上,人贩子见秋芸是个美人坯子,就与其他女子一起打包运到了京城。” “人贩子本来是想把他们卖到勾栏或者青楼的,但是刚刚进城就被王爷遇见了,王爷当时还年幼,一时的心软就把那四名少女买了下来带进了王府,兜兜转转七八年的时间,就秋芸留了下来。” “我说王爷怎么看不上他,原来是打算卖到勾栏的货色。” 听到这,秋云已经靠石山上无声地哽咽起来,就在这时,一个尖锐的声音传来。 “都给咱家住嘴!” 两名丫鬟抬眼望去,竟是魏杰。 “你们两个贱蹄子在烂嚼什么舌根子,秋姑娘也是你们能议论的。”说话间啪啪两巴掌已经招呼了上去,打完之后说道: “去,自己去领罚。” 其中一名丫鬟说道: “魏公公,您还没这权利。” “对!”另一个丫鬟附和着说: “我们是归刘管家管辖的,要惩罚也得经过刘管家的点头。” “嘿,咱家就不信收拾不了你们两个。”说着便将她们拉扯到一处无人的地方。魏杰眼瞅着四下无人,掏出几两碎银递给两个丫鬟说道: “刚才你俩演得不错,这是我干爹赏你们的,放心,刑房那边我已经打点好了,你们放心去领罚便是。” 两名丫鬟拿着碎银喜笑颜开,说道: “谢刘公公魏公公的赏,刚才有什么得罪之处绝非本意,还望公公莫挂在心上。” 魏杰满意地点了一下头,然后说道: “咱家还有要事去办,就不陪你们闲聊了。记住,管住自己的嘴,今儿个说秋姑娘的坏话是在演戏,若有一天让咱家发现你们真的在嚼秋姑娘的舌根子,或者是让第四个人知道你们刚才背着秋姑娘说的话是按照咱家的意思办的……” 还未等魏杰说完,一个丫鬟抢先说道: “那就不劳魏公公亲自动手,我自己拿刀把舌头割了拿去喂狗。” 靠在假山上抽泣的秋芸在平复好情绪后,继续去后厨交代王爷的吩咐,只是明眼人都看出秋芸状态不佳,没有了平日里的活泼与灵动。 晚间张辰宏独自一人吃饭的时候也发现了秋芸的不对之处,于是问道: “秋芸,你怎么了?” 正在走神的秋芸突然听到自家王爷叫她,立刻上前一步恭声地说: “王爷恕罪,奴婢刚才...刚才...”说到这,声音哽咽了起来,良久才继续说道: “奴婢想念家人了。” “那本王给你几天假,你回家和家里人团聚一下。” 秋芸听后连忙摇头说道: “王爷,不用的,奴婢习惯了。” “你家里还有什么人?” “托王爷的福,奴婢家里人丁兴旺,母亲健在,两个哥哥也已成家。” “父亲呢?” 听到这,秋芸的神色黯淡了下去。 “爹爹三年前被人打死了。” “什么?被人打死了?为何?” 秋芸咬着牙说道: “爹爹仗着奴婢在王府伺候王爷,在县城里横行霸道,欺男霸女,县太爷也对爹爹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后来有一天爹爹在大街上欺负一个商贩,被一位江湖侠客看到,然后出手教训了爹爹一顿,不成想爹爹被他当街打死了。” “那后来呢?” “后来县太爷就把打死我爹爹的人抓住了,以杀人偿命为由,判了斩立决,三年前就已经被秋后问斩了。” 第1章 魂穿 [友情提示,作者是个懒鬼,并没有修建大脑储存器,请各位读者大大自带大脑阅读,爽文看到发吐的可以到我这来看看废柴男主中和一下,这是一部群像文、群像文、群像文,重要的事情说三遍,前期主角可能会挂机两三章,但是后期可能挂机七八章,细节描述比较多,介意勿看,欢迎大家积极留言指教!] 蓝星东方大国的某市人民医院病房楼,一位身着制服的女护士,推着装有医疗用品的推车,在狭窄的走廊中穿梭,抵达了312号病房。 进入病房后,她以熟练的动作完成药物更换,随后目光落在一个双眼空洞的少年身上,少年手中拿着一个削皮许久,表面开始氧化的苹果。女护士轻叹一口气,推门离开了312号病房,继续为其它病房的患者进行换药工作。 在312号病房内,张辰宏双目无神的回想着近期发生的事情。自幼失去母亲,是父亲独自一人含辛茹苦地将他和妹妹抚养长大。 如今,高考在即,凭他的学业成绩,考取一所知名大学应当不在话下。毕业后,他计划找一份体面的工作,努力赚钱以孝顺父亲,让他安享晚年。 然而,四个月前,就在自己十八岁成年的这一天,班花亓心蕊向他表白了。 张辰宏专心向学,对爱情一无所知。但他却知道,有一名官二代一直在追求亓心蕊,而她始终没有接受,想来她并非那贪慕虚荣之人。 因此,尽管张辰宏虽未接受亓心蕊的表白,但他也不反感与亓心蕊的接触。自那时起,他常在课余时间辅导亓心蕊功课,帮她整理笔记,正所谓爱意随风起,长时间的接触使二人之间的关系逐渐亲密起来。 某日,张辰宏带着两份早餐抵达教学楼时,目睹了那名官二代带着几位同学将亓心蕊逼至楼道一角。张辰宏立刻上前,推开众人,将亓心蕊护在身后。 官二代当场就乐了,随后就开始殴打张辰宏,并边打边讽刺: “没点屁本事还学人家英雄救美?就你这样熊样还想保护别人?你有这个资格吗?” 官二代越说越兴奋,直至上课铃声响起,教师办公室的门被推开,官二代才悻悻然地收手。 老师走到张辰宏面前,细心地帮助张辰宏整理着凌乱且沾满脚印的校服,同时安抚着一直在哭泣的亓心蕊,温和地说道: “别哭了,整理一下,回教室上课!” 张辰宏小时候家里条件不好,跟父亲和妹妹相依为命。这些年他们没少受别人欺负,这也让张辰宏的心性变得特别坚强。今天在学校的霸凌事件,他一直未曾还手,因为他清楚还手会带来什么后果。 不巧的是,中午父亲前来送饭,看到张辰宏的校服上全是鞋印,并且衣领处还有破损,张辰宏的父亲一看就明白了发生了什么,当即便去找校领导理论。 张辰宏的父亲在副校长办公室待了整整一个下午,可那名官二代自始至终都未曾露过脸。 就在张辰宏的父亲走在回家的路上时,却遭到了一群不明人士的殴打,两条腿骨折特别严重,需要截肢。 张辰宏得知消息后就立刻报警,与警察交代,说是那名官二代不仅霸凌他,还让人殴打他的父亲。 但警察调查完毕后却告诉他,虽然那名官二代有嫌疑和动机,但没有证据证明行凶之人是受他人指使。 至于校园霸凌,官二代声称是张辰宏先动的手,最让人扎心的是,证人竟然是亓心蕊。 张辰宏接到通知后万念俱灰,虽然他和亓心蕊接触的时间只有短暂的不到半年时间,但他能感觉到亓心蕊对他的感情是真挚的。唯一的解释就是亓心蕊在官二代的威逼利诱下选择了妥协,只能进行自我保护。 张辰宏没有质问亓心蕊,因为他根本恨不起来,他觉得错的不是亓心蕊,是自己,是自己无能。 也就是这时候,张辰宏对权力有了强烈的渴望,他决心要努力学习,考政法大学,毕业以后走仕途。没人知道,他选择仕途不是为了除暴安良,而是想要以暴制暴。 但这并没有挡住医院催款电话的响起。于是张辰宏不得不放下为数不多的尊严,开始走亲访友地去借钱。 直到来到多年未曾联系的二舅家中,二舅虽然没有借他一分钱,但给他出了一个主意。二舅说: “现在当官的最怕的就是自媒体平台,只要给他曝光,他的后台根本不敢保他,他的政敌也会往死里搞他。你给那个官二代打电话要钱,如果不给钱,就发视频实名举报。” 张辰宏实在没有其他办法了,只能是死马当做活马医。于是拨通了官二代的电话。 ‘‘我父亲做手术需要钱,我给你个账号你给我打十万元,如果下午我收到钱,我会去警察局撤案,这件事就两清。如果没有,那么我会实名举报你父亲,然后发到自媒体平台。” 说完就把电话挂掉了。不到一个小时,张辰宏收到了短信通知,自己银行卡里到账一百万。正当他纳闷为什么会多出九十万的时候,手机铃声响起了,接通后传来官二代的声音: “我不想跟你废话,只说三点: 第一,我手机有录音功能,之前的电话我完全可以告你讹诈,不过我父亲大人有大量,不跟你计较。 第二,如果说你父亲的双腿值十万的话,那么多出来的九十万里,十万是我买你双腿的钱,剩余的八十万就留着你们父子俩下半辈子坐轮椅用吧。 第三,你确实可以通过自媒体平台实名举报我父亲,就算你把我父亲送进去了,我还有我的其他亲人,我叔叔和舅舅同样是你惹不起的存在,如果你不想让你那还在上初中的妹妹孤苦伶仃地寄人篱下生活的话,你自便!”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辰宏、辰宏…”虚弱无力的叫声把张辰宏拉回现实。张辰宏愣了一下,连忙问道: “爸,怎么了?” “没什么,就看你有点儿走神,提醒你一下。午休快结束了,赶紧回学校吧。还有一个月就高考了,别因为我分心,学习要紧!” “知道了爸,放心吧。你先吃苹果,我这就去学校。” 张辰宏离开医院走在去学校的路上,脑子里一直想着官二代打来的电话。突然,他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抬起头时发现,自己已经被七八个人包围,手里还拿着棒球棍。 领头的是名个头不高,一身腱子肉的中年男子,嘴里叼着一根烟,只见这名男子不急不缓地吐出一口烟来,淡淡地说: “你就是张辰宏吧,哥哥我说话从来不喜欢与人废话,今天就跟你说白了。高公子出钱买你两条腿,兄弟们手里都有数,除了你的腿,别的地方我们不动。你识相的话,现在躺下,给你个痛快的,不然的话……” 话没说完,张辰宏就想冲出他们的包围。但这些地痞流氓怎么可能让他轻易得逞,立刻就围了上来。 在混战中,张辰宏先是感觉后脑勺一阵凉风吹过,紧跟着就是剧痛传来。还没来得及反应,他的眼皮就沉重地垂了下来,最后在迷迷糊糊中失去了意识。 在失去意识之前,他脑子里只有两个字——快跑…… 第2章 张辰宏 大燕 京城 晋王府邸 晋王府的寝殿内,管家用长袖擦拭着额头上的汗珠,已经记不起第几次地问道: “王太医,殿下的毒到底解了没?王爷怎么还没醒过来?” “刘管家莫着急,从晋王殿下的脉象上来看,和缓均匀,不沉不浮,蓬勃有力,应是已无大碍,至于何时醒来老夫也没有准确的推算,想来应该不会超过半日之数。” “王太医,这句话与一个时辰前你说的无半字偏差,你让我如何信你?” “刘管家,你是在对老夫说话?自打太祖登基,老夫便是宫里的御医了,就连当今陛下也对老夫礼遇有加,要不是这次中毒的是晋王,老夫才不会亲临。” “再者,情报是天枢卫给的,解药是天权卫送来的,你是在怀疑老夫的医术还是在怀疑天子七卫的能力?” 就在众人嘈杂的争吵声中,躺在床上的晋王动了。 张辰宏本能地想要睁开双眼,但奈何始终无法如愿,直到耳边传来嗡嗡的争吵声,大脑才略微恢复了一点意识,然后拼尽全力,缓缓地睁开双眼。 晋王的贴身丫鬟规规矩矩地站在一旁不敢乱动,目不转睛地盯着躺在床榻上的张辰宏,直到看见张辰宏睁开了双眼,不由得惊呼道: “王爷醒了、王爷醒了!” 刘管家一听王爷醒了急忙上前,老泪纵横,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道: “王爷,您可算醒了,当真是吓死小人了……” 还没等刘管家表完忠心,王太医也进前来伸手搭脉,一边搭脉一边激动地说: “果真如此,古籍诚不欺我,王爷所中之毒乃十色十香花,如今用同样的八大神草之一十色十香草以毒攻毒,当真是有奇效。” “如今殿下同时服下两大神草,从此以后不仅能加速修行,更能以七品的实力做到百毒不侵,当真是因祸得福了。” 正当王太医口若悬河地卖弄才能,给在场众人讲解知识的时候,晋王的贴身丫鬟已经出门向府内晋王的幕僚传送消息,前来送药的天权卫也回宫复旨,老管家则是紧握张辰宏的手臂支支吾吾地哭个不停,根本没人搭理王太医。 醒来的张辰宏懵逼地看着搭着自己脉搏、口若悬河的白胡子老头以及抓着自己衣袖擦拭着眼泪鼻涕,又矮又胖的中年男子。 张辰宏下意识地用另一只手摸向了自己的后脑勺,第一反应就是不疼,第二反应就是,这是什么情况?复古式的装修、齐腰的发束,长袖长衫的穿着,外加对自己的称呼……我……穿越了? 啪的一声,张辰宏给了自己一巴掌。嘶~真tm疼,看来不是做梦,自己真的穿越了。 随着一声清脆的巴掌声,讲解知识的王太医不说话了,表忠心的刘管家也不哭了,两颗大脑袋四颗眼珠子瞪得如同那荔枝般大小,盯着捂着脸颊发抽的张辰宏良久,刘管家方才小声地问: “王太医,这古籍上可有说明同时服用这两株神草有何副作用?比如行为上或者语言上有什么奇怪的举动?” “这个、这个……嗯~啊” “哎哟,我的王神医,您老就别嗯嗯啊啊的了,刚才你不是说得挺欢的吗?” 王太医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用大拇指和食指捏着雪白的山羊胡怯生生地说: “待老夫回宫后,重新翻阅一下古籍,一定能给陛下和殿下一个交代,如今殿下已醒,老夫该回宫交差了。” 话毕,极为迅速地收拾完官皮箱,背上肩,起身就走,刚走两步转过身来向张辰宏行了一礼,接着不再拖沓,推开房门,踱步而去。 刘管家望着离去的王太医,狠狠地啐了一口,转过脸来抱住张辰宏泪如雨下地哭道: “殿下啊,您这是怎么了,不要吓小人啊,您放心,姓王的那个庸医肯定没走远,我这就叫人剁了他!” 张辰宏看着起身要走的矮胖男子急忙喝道: “别!” 然后定了定神,模仿着这副躯体原本说话的语气道: “无事,本、本、本王无事,你先下去,本、本王想静静,没本王的允许,谁也别进来!” “王爷,您怎么又开始口痴了,不行,我一定要亲手剐了那个庸医!” “哎呀,本王说了无事就是无事,你先去门口候着!” 管家看着真的有些生气的自家王爷,也不再演戏,灰溜溜地走出寝殿并将房门关好,笔直地站在门口,随时听候差遣。 张辰宏看着空荡的房间,些许放松了下来,然后闭上眼做了三个深呼吸,身体往后一仰,便躺了下去,准备回忆一下这具躯体的生前记忆。 只是当张辰宏刚躺下的时候,发现枕头旁有一本轻薄的书籍,根据大脑本能的记忆,念出了封面上的字——诗~仙~集呵,还诗仙,这世界也有李白吗? 随意翻看一页,张辰宏轻声地念道:“似那鸿鹄单飞过,笑看鸳鸯成双对。”啧啧啧,这诗写得,让他装到了,然后随手又翻了几页,将书扔到一边,开始大体地扫了一遍脑海里的记忆。 不知过了多久。张辰宏猛地坐起身来,睁大眼睛不可置信,心想,我的乖乖,这个世界这么疯狂吗? “刘胖胖、刘胖胖,进来,带本王去藏书楼。” 这具身体之前就是这么叫管家的,张辰宏自然而然地也得这么叫,否则就露馅了。 刘胖胖没有一丝丝的迟疑,冲进了寝殿。 “王爷,您刚解完毒,不再休息会儿了?读书固然是好的,但您的身体才是最主要的!” “本王现在身体状况很好,现在立刻带本王去藏书楼。” “那王爷您稍等,我这就去找秋芸那个死丫头来给您更衣,真是的,出去报个信还要这么久的时间,看我不扣她的月例银子!” 话音刚落,一个小丫头便满头大汗地跑了进来,上气不接下气地解释: “王爷恕罪、王爷恕罪,您的那些幕僚在前厅拉着奴婢,问了好些个问题,奴婢好不容易才脱身出来伺候王爷。” 张辰宏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好了好了,不妨事,赶紧给本王更衣!” 对,这具身体的原主人与自己前身一样,都叫张辰宏,不同的是,一个是社会底层的老百姓,而这个身体的原主人则是站在金字塔顶端的人物,大燕王朝当今天子的第三子——晋亲王张辰宏。 第3章 诗仙阁 张辰宏显然是小看了王府的占地面积,在经过数个亭台楼阁,走了约莫两盏茶的功夫后,穿过一扇海棠门,来到一个独立的清幽大院,又走了大概二十米,拐过一片小竹林,映入眼帘的是一座用石料堆砌成的建筑。 建筑有八层楼高。三楼正下方有一块巨大匾额,上书三个鎏金大字----诗仙阁。 看到这三个字,张辰宏嘴角又忍不住抽动了两下,这副身体的原主人看来真的挺崇拜这个世界里的诗仙。 “你们二人在外面伺候着,没本王的命令谁都不许进来!” “王爷,还是让奴婢进去伺候您吧。”小丫鬟怯生生地回了一句。 “不用,在外面候着便是。”张辰宏说完便不再理会二人,大步流星地走进诗仙阁。 诗仙阁最大的一处亮点便是悬挂了约莫三、四十副卷轴,张辰宏随意看向一幅卷轴,竟然是一首诗,而这一首诗词就是之前在床上看到的那一首,想来这些悬挂的卷轴都应该是那本诗仙集中记录的诗词了。 张辰宏走进书桌,看到桌案上的那本书,不由得叹了口气,不出意外还真是那本诗仙集。 出于好奇,张辰宏又随手打开一页念道“将军披甲亲点兵,战鼓擂,将旗飘,携我儿郎破胥山。卷帘佳人泪无声”念到这里,张辰宏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这诗仙集里居然还有流水诗。 门外的二人听到笑声不由得以手扶额重重地叹了口气。秋芸无奈地说: “刘伯,王爷他这又是……” “小丫头别乱说话,你进府又不是一天两天了,咱们王爷什么人你还不清楚,我闭着眼睛都能猜到王爷为何而笑!” “是是是,奴婢知错,奴婢再也不张嘴了。”秋芸有气无力地敷衍着刘胖胖。 屋内的张辰宏笑着笑着就感觉到哪里不对劲了,为什么这些诗都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但他很确信这些诗他在蓝星上绝对没听过。 于是张辰宏闭上眼睛仔细回想着这诗仙到底是何方人物。没过多久,深深的呕吐感便涌了上来。然后一发不可收拾当场吐了一地。门外的秋芸感觉到哪里不对劲,说道: “刘伯,王爷以前在书藏书楼欣赏自己的诗词,每次都会笑很长时间,这次的时间怎会如此之短?” “你个小丫头懂什么,王爷肯定是笑着笑着来了灵感,在作诗呢,以后的诗仙集就不是三十首了,而是三十一首,哎呀,这个诗仙阁是不是该扩建了,再过不久说不定就挂不下王爷的诗了。对了,书桌上的纸准备了吗?” “刘伯,瞧您说的,这怎么可能忘掉,我把您上个月花费三十两黄金买来的青元纸。整整三大叠啊,都放进去了。”小丫头扬了扬下巴得意着说道。 刘胖胖听到小丫头把三大叠纸都放进去了以后,心口处就有种说不出的痛。 吐了一地的张辰宏忍不住来了句: “张辰宏你大爷的。” 收拾好情绪后,张辰宏开始研墨,抽出旁边的纸张,缓缓地写了起来。 张辰宏生活的时代,为了方便快捷,人们都在用中性笔写字,而他本人几乎没有接触过毛笔,本以为会写出一手的烂字,可没想到的是写出来的字竟格外的美观。 想来也是,这幅身体的原主人写了这么多年的毛笔字,身体早就有了肌肉记忆,刚才手随脑动,自然而然地也就会写了。 不过刚才写的字还是与墙上挂的那三十首诗有着些许区别的,大概还是不太熟悉的原因,为了不露馅,有时间还是要多练一下字的。 张辰宏看着自己整理出来的资料陷入了沉思。 这是一个不同于蓝星上的一片大陆,虽然出现的朝代和历史人物不一样,但历史发展的轨迹却出奇的一致。 据史记记载,人类从最初的部落战争发展成奴隶制社会,后来奴隶造反推翻了统治阶级,领导起义胜利的奴隶‘启‘大肆分封天下,社会发展从奴隶制走向分封制,结果百年之后,被分封的诸侯们开始互相兼并,最终演变成长达数百年的战国时期。 在这个时期也出现百家思想,与前世蓝星上的诸子百家殊途同归,最终一位雄主出现,一统八荒,社会从分封制走向了封建制,一直延续至今。 唯一与蓝星有巨大区别的地方就是这个世界没有火器的存在,但武学繁荣,等级规划明确,人们可以通过习武改变自身。但这个改变还是有底线的,没有玄幻小说那么夸张罢了。 在近百年前,草原出现了一位王者,他所带领的铁骑无往不利,所到之处令人闻风丧胆,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最终打败了统治中原的大梁朝,建立大荒王朝。 可惜的是这位马上打天下的后代并不会统治教化,导致中原百姓民不聊生,而中原百姓里又有众多江湖人士,口喊驱除鞑虏的宣言,在大荒建国不到百年时间便被这副身体原主人的爷爷所率领的起义军赶回了草原,再一次建立了由本土民族所统治的大一统国家‘燕‘。 而当今皇帝自登基至今已有20年,在这二十年里,四征北荒,如今的大燕国土面积高达一千八百万平方公里,而开国皇帝因为某些原因,为巩固统治,并没有选择在江南富庶之地建都,反而北上在幽云地段建都,并实行南北两京制,设内阁,以及组建只对天子负责的天子七卫。 这个时代依旧有着浓厚的社会等级制度,士农工商,阶级层次分明。如今的大燕,与大明朝有着极高的相似度,唯一大的出入点便是当今皇帝是顺位继承,而非靖难夺权。 在整理好大体的脉络后,张辰宏重重地松了口气,看了看书桌上的三叠纸,心想反正也无事可做,趁现在熟悉一下这具身体的笔迹,于是又抽出一张纸写道—— 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 张辰宏看着自己写的诗,啧啧两声道: “看看、看看,这才叫诗啊。” 自己前世被官二代欺负,死的也很窝囊,如今自己穿越成一名争夺皇位的亲王身上,一定不能辜负这贼老天给的机会,这一世,我定要做那一言可断万万人生死的执剑之人!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这纸的手感还真挺不错的,写上去用那句话怎么说?——纵享丝滑! 第4章 台星殿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 时间就在这一首首诗词中流逝,门外的两人又开始犯嘀咕了。 “刘伯,这次王爷的创作时间有点长啊,不会还没想出来吧?” “你懂什么,王爷这次一定能再续佳作,被后世文人所流传。” 书法大成的张辰宏看着堆满桌案的诗词满意地点了点头,忽然想到了什么事情,这些字和诗千万不能见光,否则很难解释,于是便把书案下画缸里的卷轴都拿了出来,将三大叠纸放进去后喊道: “刘胖胖去给本王拿个火折来。” 守在门口的刘胖胖听到王爷呼唤,不带犹豫地就冲了进去,当听到王爷要火折子的时候,吓得打了一个冷战,急忙说: “王爷不可啊,这里是诗仙阁,乃是藏书楼,不可见明火。” 想想也是,万一火势没控制住,那房内的古玩、家具以及藏书可就遭殃了,于是吩咐道: “去给本王拿一块包袱来。” 秋芸听到王爷要包袱,也不问缘由迅速取来交给张辰宏,张辰宏接过包袱对着二人说: “你们转过身去。” 待二人转过身去后,迅速将纸张装进包袱,然后背在肩上向门外走去,秋芸本想去接却被张辰宏给拒绝了。 小丫鬟心想: 王爷这次做了什么诗啊,竟如此神秘? 但脚上却不曾犹豫,紧跟了上去。而刘胖胖却看着空荡荡的书案愣在原地,不知是在想些什么。 就在张辰宏练字的时候京城的宁王府内。 “王爷莫急,据可靠情报,晋王已无大碍。” “他倒是没事了,可是本王身上一身骚啊。李恒这混蛋,他身为本王侧妃的弟弟,好端端地去给老三敬什么酒,老三喝完没多久就中毒晕倒了,他呢,敬完酒回家的路上就从马上掉下来摔死了,他死得倒是挺干脆,可本王找谁说理去!” “王爷,如此简单的手法,而且还这么明显,生怕别人不知道是我们宁王府做的。正常人都不会往您身上猜的,不过也难免会有人怀疑是王爷故意为之借此摆脱嫌疑。” “本王正是担心这一点,关键是死的不仅是李恒,他的马夫和随从也死了,这是在往死里整本王啊。” “舅舅你说,这件事会不会是老大那个莽夫干的?” “想来应该不是,辽王殿下虽然性格直爽,但他手底下的幕僚可不直爽,以我的推断来看,无非是三种情况。” “哪三种?” “第一种就是辽王干的。第二种情况,应该是其他皇室成员所为,目的是打破现有的三足平衡,然后浑水摸鱼,最后取而代之,如果是这个推测,楚王的嫌疑最大。” “至于第三种情况,就是苦肉计,目的就是让王爷和辽王拼个你死我活,他再以受害者的身份渔翁得利。” “舅舅,我觉得第三种不太可能,十色十香花乃是千年不遇的毒草,江湖上传闻此毒无解,要不是碰巧太医院的古籍中有解毒配方,更是碰巧大内有一株十色十香草,不然此时的老三早就凉透了。” “如果说晋王早就知道大内有十色十香草呢?” 宁王啪的一声猛拍桌案,愤然起身道: “那就只能说明老三的情报网比我和老大还要厉害,甚至已经渗透到皇宫大内,他已经领先我们一大步了!” 京城辽王府 “这个老二他想干什么?用这么低端的手法害老三,就不怕父皇废了他的亲王爵位吗?如今老三没死,还不得写几首破诗骂死他。” “大哥,你有没有想过,这件事可能不是二哥干的。不过我也很纳闷,究竟是谁啊,怎么敢这么玩,用低端的手法害人,用低端的手法诬陷人,但却有着出奇的效果,现在三哥肯定等着要说法,四哥和六哥一定会对你和二哥穷追猛打。” “老七,我最信任的就是你和老九了,你们让家里人好好查一下,现在的重点不在于是谁干的,也不在于老三想要什么说法,万军丛中,直取敌将首级,我只想知道,父皇是怎么想的,这才是重点!” 入夜 皇宫 台星殿 坐在龙椅上批阅奏折的天运皇帝看了一眼推门而入的太监说道: “赵盼盼,今天朕的那三个好儿子都做了什么?” 身穿大红蟒袍,身材纤瘦的大太监赵宝恭恭敬敬地说: “回主子,老奴刚刚拿到天枢卫的汇总,二殿下今天在府里讨论究竟是谁给三殿下下的毒,所有的皇室成员都推演了一遍,就连最小的长乐公主都没饶喽,二殿下甚至怀疑是他的小舅子为了在他面前好好表现才以敬酒的名义下毒。” “老大呢?” “大殿下倒是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的,只是七殿下稍微猜到了一点答案,怀疑是北荒那边派人干的。” “赵盼盼,这次潜伏在北荒的玉衡卫立了大功,记得好好嘉奖。” “都是为主子、为大燕效力,何谈有功,要老奴说,还是他们废物,如果能早先一步知道北荒要给哪位小主子下毒,也不至于让三殿下中毒啊。” “这也不怪他们,北荒王室只说要毒杀朕的皇子,至于是谁,要到京城见机行事,只是没想到他们会选老三。” “也是三殿下福大命大,幸亏大内有一株十色十香草。” “赵盼盼,玉衡卫和天权卫查出北荒这次计划谁来指挥行动的了吗?” “回主子,还没有准确消息,不过天枢卫综合所有情报已经推断出了九成九。” “说来听听。” “据玉衡卫报道,那位三天不打猎,浑身就难受的皎月公主已经七天没打猎了,而潜伏的玉衡卫听皎月身旁的丫鬟说最近的皎月公主有点不对劲。” “也有可能是皎月那个丫头见红了吧,所以没去打猎。” “主子,根据玉衡卫的情报来看,皎月公主会在本月的二十一号见红,而她是在十号的时候就停止狩猎并表现出与以往不同的行为。” “那如今皎月公主何在?” “回主子,据天权卫报道,两天前京城来了一支北荒的商队,但他们不像是来做生意的,出手极为阔绰,而且马夫是一个二品的半步金刚,这件事昨天老奴已经跟主子汇报过了。这位二品应该是北荒隐藏的高手,在二品宗师行列里,并没有他的记录,这是玉衡卫和天枢卫的失职,请主子责罚。” “无妨,毕竟北荒还是有些底蕴的。” “谢主子体谅,今日上午,这位皎月公主女扮男装在东市卖马,曾与李恒有过短暂接触,原本以为他们要通过李恒对二殿下下手,没想到李恒居然去了酒楼给三殿下敬酒,天权卫得到消息后立马传进宫,这才救下了晋王殿下。” “对了,老三醒了之后,都干了些什么?” 第5章 青元纸 台星殿内,赵宝听到老三这两个字后,嘴角抽了抽,如实回道: “晋王殿下醒来后,先是狠狠地抽了自己一记耳光,想来是因为自己粗心大意着了奸人的道,自我惩罚吧,然后又说想静静了。” “静静?哪个静静,朕怎么不知道?” “陛下,老奴查遍了京城六千一百二十二个名字中带静的女性、三千四百九十六个名字中带静的年轻女子,以及一千九百九十九个乳名中带静的女娃,除了兵部右侍郎的女儿陈文静一人外,再无任何人与晋王殿下有过接触。” “陈文静此女不仅崇拜晋王殿下的诗词,更在闺中好友的交流中流露出过对晋王的爱慕,但碍于身份的原因,至今与晋王只有一面之缘。” “最后三殿下又马不停蹄地去了诗仙阁,据说殿下突发灵感,似乎又有了什么佳作,整整写了三刀的纸,之后便叫下人取来包裹,极为神秘地带回寝殿一把火给烧了,天枢卫给奴婢传递消息的时候还说,刘庞是流着泪看着殿下烧的。” “哭了?这是为何?” “据说是青元纸写的。” “哦?那可是前梁皇宫御用的纸张,如今历经百年,怕是价格不菲吧。” “主子英明,据说现在是以金价进行交易,江南那边的贱商三金够得,送到京城,没有六金的价格是买不下来的,而薛家的人如果自己运到京城售卖,利润更是惊得吓人。据天枢卫探得,那三刀纸当初刘庞一共用了三十金。” “赵盼盼,一个王府用了三十金,那么朕的御书房和勤政殿里用的青元纸你们内库是用几金买的?” 赵宝听到后呵呵笑了笑说: “主子,这不聋不哑不当家,底下的人手脚不干净,奴婢也是无奈,不过好在都是净了身的人,就算贪得再多,这钱也离不开大内,等主子爷打仗缺钱的时候,老奴再好好收拾他们。” “你去内库传旨,就说晋王遇刺,有惊无险,让他们挑选一些宝物明早送去晋王府以示关怀,重点是让内库带三刀青元纸过去,就当着刘庞的面重点强调这三刀纸每一刀都是按市价6金购得。” “奴婢遵旨,对了主子,还有一件事,秦王殿下在江南地区为晋王拉拢的那六位贱商所孝敬的银子于两个时辰前已经进京,收钱的周泽扣留了二十万两白银,秦王殿下自己留了八十万两白银和两万两黄金,剩余的一百万两白银和八万两黄金明日就能送到晋王府邸。” “世间还是聪明人多啊,就连江南的贱商,北荒的公主都看得出来朕偏向于老三,可这老大和老二为什么就看不明白呢?” “奴婢随老主子打天下的时候,老主子只得了三位龙子,大公子随老主子攻打大都城的时候身先士卒,身负重伤,最终伤势过重,不治而亡。” “二公子更是在襁褓中时便夭折了,后来老主子便让奴婢寸步不离地侍奉主子,您的皇位来得太过容易,自是无法体会两位殿下的苦衷,百姓家中,亲兄弟之间为了多分一两银子三亩田产那是挣得头破血流,甚至六亲不认。史书中记载为了这九五至尊的位置杀兄弑父更是屡见不鲜。” 天运帝听后,重重地叹了口气,以手扶额。这种事他又何尝不知呢,就在天运帝思索期间,不经意地瞄到一份东北来的密奏,脑中灵光一闪,似是想到的什么主意,心道: 老大老二,别怪朕没给你们机会,如果两日后的大朝会,你们能给朕一个满意的答案,朕会重新考虑立储的问题。 翌日清晨,张辰宏在秋芸的服侍下穿戴好衣物准备进餐,看到餐桌上的八菜两汤,不由得暗道一声奢侈,屁股刚坐下正准备吃第一道菜呢,管家刘胖胖笑嘻嘻地走了进来。 “王爷,可以开始了吗?” 开始?正当张辰宏纳闷开始什么的时候他才想起来,原身体这货,是在和自己的两个哥哥争太子位呢,所以,每日早晨进餐的时候,他都会让管家向他汇报昨日一天朝野发生的事情以及未来或许会发生什么,由自己的幕僚和暗探进行梳理和总结。最后在进餐的时候向自己汇总。 “开始吧。” 刘胖胖贱兮兮地笑了笑清了清嗓音道: “首先近期朝堂之上有两件大事发生,第一件就是内阁推选出来的新任闽南地区的两州总督已经确认,陛下点头后司礼监已经披红了。” “这个新任的两州总督是老大还是老二的人?” “王爷,情报显示,谁的人都不是,此人之前一直在兵部任职,勉强算是半个大殿下的门人,只不过此人一贯低调,从不参与到党争中去,而去年陛下四征北荒的时候,因粮草军械调度有力,被陛下看中,又经过半年的考察,这才被破格提拔为闽南两州总督,我们是不是应该派人接触一下,万一被辽王和宁王捷足先登了那可就被动了。” “暂时不要接触,此人刚刚被父皇重用,身边的天子七卫肯定不在少数。等他上任之后再说吧。” “王爷,朝堂上的第二件就是,如今的户部尚书已经轮值两年了,但依旧没有做出什么实质性的改变,按照规矩,这次轮到咱们举荐人选,郭大人的意思是由礼部左侍郎储名章担任。” “自己的下手担任户部尚书吗?知道了,还有什么消息?” “剩下的消息都来自江湖,首先是江南第一美女要招婿,薛家现任少家主、杭州商会会长、聚财楼的楼主薛继印亲自下的英雄帖,两个月后在杭州为长女举办招亲大会。” “其次就是被世人推崇为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大燕第一少侠——项天,已经来到京城,准备缉拿在苏杭屡犯大案的采花大盗——澹台飞花。” “澹台飞花在京城?好端端的他抓什么采花大盗?” “事情的真相有两种说法,第一种说法是项天喝酒喝到半夜,突然听到房梁上有动静,于是便跟了上去,不成想居然发现澹台飞花在迷奸一位少女,项天仗义出手,在打斗中惊醒了被迷晕的少女,澹台飞花见势不妙,仗着一身好轻功跑路了,于是项天变成了替罪羔羊。” “另一种说法是项天迷奸不成栽赃嫁祸给澹台飞花,江湖人都知道事情的真相是什么,奈何那名女子只看见了项天一人,而且浑身酒气,项天也是有理说不清,于是在缴纳了保证金后一路打探,追到了京城。” 第6章 天子七卫 “你可知这采花大盗现如今藏身在哪?” “这个小人不知,不过想来天子七卫肯定知道澹台飞花此时在何处。” 又是这天子七卫,还真是无孔不入。张辰宏一边吃饭,一边回想着原主人的记忆,所谓的天子七卫就是守护北极星的北斗七星,他们分别是 监察江湖的开阳卫 监察敌国的玉衡卫 监察百官的天玑卫 培养人才的天璇卫 极为神秘的瑶光卫 保护天子的天权卫 总领六卫的天枢卫 其中天玑卫不仅监察百官,就连王室成员也在他们的监察范围之内。而培养人才的天璇卫,不仅要培养各种暗探,还要培养武夫。 据传言,天璇卫培养出的半步金刚不在少数。至于神秘的瑶光卫,朝野上下只知道有这么一个卫所,是皇帝用来搜索天下间的人才以及能人异士的。 而天权卫的职责不仅仅是保卫天子,更有守护京师治安的重任,甚至连大理寺和顺天府的职责也在其中。这就是所谓的天子七卫。 秋芸看到刘胖胖汇报完情况后向前走了一小步,从怀中掏出一本诗集,清了清嗓子,正准备张口,张辰宏眼疾手快,立马制止道: “不用念了,以后本王进餐的时候不用再念诗了。” 张辰宏可是记得很清楚,原主人活着的时候在用餐时,除了听刘胖胖汇报工作,就是喜欢听贴身婢女念诗。 “从今以后,本王要淡泊名利,你去把本王寝宫里的诗集也收起来!” “啊?王爷,您确定吗?都要收了?” “确定,一本不留!” “那如厕房里的诗集也收起来?” 本来在喝粥的张辰宏听到如厕房里的诗集立马绷不住了,被狠狠地呛了一口,正要发飙的时候,府里的一个太监来报。 “王爷,四殿下与六殿下来了,正在诗雅轩等您呢。” 他们两个怎么来了?根据前身的记忆来看,老四楚王与老六秦王是自己的铁杆盟友,楚王替自己拉拢朝中大臣,秦王替自己搞钱,一大早就来找自己,这种情况还真少见。 一边想着一边往正厅走去,来到诗雅轩,只见两名身着华丽的少年郎正坐在黄花梨制成的座椅上品茶,两位少年郎看见张辰宏走进大厅立马放下手中茶杯,站起身来。叫道: “三哥。” “三哥。” 张辰宏向他们点头示意,很自然地走到上首位坐下后,才装作深沉地说: “四弟,六弟,你们也坐。” 这个时候秋芸已经端上茶杯,张辰宏轻轻地抿了一口,将茶杯放下,内心却在想刚才这波不知道装得像不像。 两位青年坐下后,为首的是一个身穿紫蓝色锦衣,眉目如剑,手戴翡翠扳指,腰挎两个香囊一枚玉佩的少年郎急切地开口道: “三哥身体如何了?昨日我听闻三哥被奸人暗害,本想立马冲进府内前来看望,不承想晋王府的门口站着众多天权卫,声称父皇有旨,任何人不得进入,不得已我与六弟只能先回府等候消息,当得知三哥已无大碍后,方才松了一口气,这不,一大早老六就叫上我一起来看三哥你了。” “多谢四弟与六弟的关心,我已无碍,反而因祸得福,据太医说我现在已经是百毒不侵了。” “那三哥觉得这次刺杀应该是何人所为?老大还是老二?” “我与老大老二斗了这么多年,一直都是恪守底线,从未出现过行刺这种事情,而且现阶段朝野也还算太平,父皇也没明确表示过要立储。” “更重要的是这次的行刺手段和方式如此明显。我现在在怀疑应是有第三方势力的加入,具体是谁,我想父皇应该已经在派天子七卫调查了,静候消息便是。” 听到这里坐在楚王下首位的秦王坐不住了,放下手中的茶盏,小碎步地走向前来急切地说: “虽如此,我们也不能轻饶了老大和老二。这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我们应当主动出击,挑拨老大和老二,让他们先斗起来,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明天就是大朝会,大朝会结束后不久,朝廷便要进行恩科大典。到那时我们还不识趣地搞内斗,父皇第一个不答应!” “六弟莫慌,三哥说得在理,我觉得我们现在要做的便是以不变应万变,做多了反而会让父皇心生不满,甚至老大和老二也不一定能斗起来。” “那我们就这么干等着?什么也不做?” “那倒不至于,我们可以将三哥遇刺的消息散播出去,天底下的人啊总是可怜弱者和受伤群体,利用这种心理,我们要把三哥遇害的事情往北荒那边推,告诉天下百姓,北荒惧怕三殿下的不世之才,为除后患前来刺杀。” “妙,此计甚妙,如此一来三哥在百姓心中地位就更加伟岸了。” 此时张辰宏内心无比震撼,这老四是个人才啊,品牌形象让他玩得明明白白。等等,北荒?对啊,我怎么把北荒给忘记了,说不定真的让这个楚王蒙对了,下毒的或许就是北荒干的,那么问题又来了,北荒为什么要给自己下毒,难道真的是自己有着不世之才遭到北荒的忌惮,然后欲除之而后快? 大燕与北荒的战事一直都是北荒被动,好不容易割地赔款换来的停战,现在怎么又主动给大燕递刀子了,而且按道理来说让北荒忌惮的不应该是老大吗?上一次的北伐,老大是最积极最勇猛的那个,死在老大手下的北荒人更是不计其数,这次北荒人怎么改了性,开始针对自己了?” 正当张辰宏陷入思考的时候,管家刘胖胖走了进来递交了一本账册。 ‘‘王爷,钱已入库,请您查阅!” “钱?什么钱“? “嘿,你瞧我这记性,三哥,还记得前几天我跟你提到过江南的那六个贱商吗?他们凑了点孝敬,昨日已经抵达京城,今早我就给你送过来了,金八万两,银一百万两,一文不少”! 第7章 圣旨 张辰宏听到后嘴角忍不住地抽了抽,心想: 有权有势真好,什么都不用做就有人眼巴巴地把钱送过来了,不过仔细一想就发现哪里不对劲了,张口道: “这江南的贱商出手竟如此小气,怎才得白银百万、金八万?他们难道连一个整数都凑不出来?” 秦王尴尬地哈哈一笑说着: “三哥,这天下大定也不过三十年有余,百姓们本应休养生息,奈何北境一直不安定,父皇连续四次北伐,国库吃紧,百姓负担太大,这也导致那些贱商们的生意也不好做。这些钱你先凑合着用,不够了我再跟他们要便是。” “不过要说这有钱的贱商啊,还得是江南商会的会长、聚财楼的少阁主。说他是富可敌国也不为过,当年皇爷爷打天下的时候,聚财楼可是出了不少的钱财,不过最后却被皇爷爷给摆了一道,当初给的承诺直接腰斩,甚至是……” “六弟慎言!“ 还没等秦王把话说完,坐在他上位的楚王立马起身制止住了口无遮拦的秦王并极为严肃地说道: “皇爷爷的决策不是我们这些不孝孙能妄言的。咱们现在的重点就别放在江南地区的那些贱商身上了,我可是听说,两个月后,江南第一美女就要招婿了,她的父亲可不仅仅是江南商会的会长,更是四大势力之一聚财楼的楼主。若三哥或者六弟能将她纳为妾室,那么聚财楼与薛家可就是我们的囊中之物了。” 一提到江南第一美人要招婿的事情,秦王立马来了精神抢着说: “这件事我知道,前几天我去江南的时候去薛家做客,还见过一面呢,要不是看在这娘们的家族确实有点棘手,我都想着先斩后奏了。” “据我所知,老大和老二不仅让他们在江湖上的暗子前往江南,老八和老九已经开始准备动身,看样子他们是想准备亲自下场。” 听到这,张辰宏好奇地问向楚王 “不对啊,江南薛家的人请柬上写得很明白,人家是要招婿入赘的,八弟和九弟去凑什么热闹?” “这我就不清楚了,不过如果皇子开口要纳他女儿为侧妃,我想那聚财楼的楼主也不会拒绝,但他一定会择优而取。所以六弟,你就别在这耗着了,赶紧回家准备准备,动身前往江南,千万别输给老八和老九那俩蠢货。” 一听到自己的四哥又让自己动身前往江南,心里既高兴又委屈,高兴的是又可以去江南潇洒一阵了,委屈的是他晕船,这次回京,顺着运河自下而上的几天里,他是从上船开始吐,一直吐到下船。 正想着这次到底是继续乘船呢还是要受那马车的颠簸之苦时,一名太监快步走了进来,并急切地说道: “王爷,宫里来旨意了,您快出去接旨吧。” 圣旨?张辰宏很是紧张,这可是传说中的存在,在自己以前的社会里,只存在于影视作品中的圣物,今天居然能亲自迎接圣旨。 小心脏压抑不住地怦怦直跳,双腿不争气地开始打颤。好在自己是穿越过来的,对皇权的敬畏之心不高,很快就调整好了状态,快步出门迎接圣旨,楚王和秦王一听有圣旨,也是急忙整理了一下仪态,三步并作两步跟了出去。 来到前院,只见门口处站着三位太监,两位身穿蓝色衣衫、身材瘦弱、没有一丝阳刚之气的小太监正恭敬地站在一位身穿红色长衫,大襟宽袖,衣衫上绣着一只庄严威武、脚踏祥云的瑞麒麟,头戴三山帽、双手捧着一卷明黄色轴布的太监身后,庭院两侧各站着六位身穿飞鱼服,腰挎弯刀,虎背蜂腰螳螂腿的侍卫。 身穿麒麟服的领头太监见众人出来也是急忙迎了上去并主动开口道: “奴婢见过三位王爷,奴婢身怀圣命,无法为三位王爷行大礼,还望恕罪。” “不妨事,李公公待天宣召,本王怎会怪罪。” 张辰宏与内库总管李公公寒暄的时候,管家刘胖胖已经熟练地将香案摆好,一切礼仪规制一应俱全后,与自己的两个弟弟恭恭敬敬地跪下齐声道: “三子辰宏、四子辰祉、六子辰辉。叩问圣恭安!” 内库总管太监整理完衣衫挺直腰板,面向皇宫,强装威严道: “朕安!” 然后面向张辰宏等人,恭敬地打开手中的圣旨念道: “晋亲王张辰宏接旨!” “儿臣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龙生九子,各有其能,朕得天命,承神器,至今二十有余,得祖宗之庇佑,育有九子,此为国之幸,朕之幸也。三子辰宏,自幼伶俐,天资聪颖,朕甚爱之,于幼学之年,开府封王,至今已有九载。今天下虽已大定,然反贼如附骨之疽,无法根除,且于昨日,暗中谋害龙子,然三子辰宏得先祖之庇佑,福泽深厚。逆贼岂能如愿乎?特赐百年山参十株,百年灵芝十株,灵丹十粒,玉如意一对,绸千匹,御用瓷器十套,明黄四团五爪衮龙服一件,市价六金……” 读到这,内库总管李公公停住了声,豆大的汗珠不要命地流了下来,双手忍不住地颤抖。 跪在地下的众人不敢抬头,于是努力地把眼珠子向上翻动,企图看向宣旨的刘公公。 李公公毕竟在大内当值多年,现如今大小也是个内库总管太监,极为艰难地在冷场几个呼吸的时间后,继续宣读圣旨。 “市价六金的青元纸三刀。以便继续谱写更多传世佳作,望皇三子能早日康复,为我大燕建功立业,为我大燕百姓嘉保太平,钦此。” “儿臣领旨谢恩。” 张辰宏恭恭敬敬地磕头后,起身去接圣旨,只见这传旨的内库总管太监早就已经虚脱,大红色的麒麟服,湿成一片,整个人似乎是刚刚从水里捞起来似的。 张辰宏也不管这些,对着身后的刘胖胖说道: “刘胖胖,还不快替本王好好谢谢李公公。” 第8章 演武场 此时的刘胖胖早就跟宣旨的李公公一样,整个人浑身都湿透了。 听到市价、六斤、三刀这三个关键词,原本跪着的刘胖胖已经改成趴着了,在他身后的丫鬟秋芸稍微斜看了一眼管家,心想: 六金一刀,不是十金吗? 刘胖胖艰难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哆哆嗦嗦地从袖中抽出一张银票,行动极为缓慢地走到传旨的李公公面前,伸手将银票递了过去,被吓怕了的李公公哪还有心情收银子,只想着赶紧回宫请罪去。 张辰宏见李公公迟迟不肯收银票,假装严肃地说: “李公公这是何意?你们在宫里当差也不易,这些银子就当茶水钱,快快收下。” 李公公满脸死气得伸手去接那停留在半空中的银票,只是此刻他才发现,这位刘管家居然和自己一样,已经是半死不活的状态了,尤其是当两人手掌接触的那一瞬间,都可以用手心的汗洗手了。 李公公接过银票,麻木地揣进衣袖,正准备告辞离开时突然想到了什么,看向了楚王和秦王。 “两位殿下都在,奴婢就不去王府了,陛下还有交代。” 楚王和秦王听到皇帝陛下还有交代,立马准备行礼,结果被李公公拦了下来。 “二位殿下不必行礼,陛下只是让奴婢传句话,陛下说了,近日不太平,没有旨意,任何人不得出京。” 楚王疑惑地看向刘公公,试探性地问道: “李公公,这个任何人指的是……” “自然是指的所有王爷与公主们了,这不,奴婢宣完旨意后,还要一家一家地去给众位王爷们传话呢,奴婢还有旨意在身就先行告退了。” 随着宣旨的太监与天权卫的离开,原本略显拥挤的前院瞬间空旷了起来。当仪仗队彻底走远后,秦王焦急地问向张辰宏: “三哥,这下怎么办,父皇一声令下,咱们兄弟九人,谁也离不开京城。这如何纳江南第一美女为妾?还是说让我们在江湖上培养的亲信,择优去入赘到那江南薛家?” “三哥,事到如今也只能让亲信们入赘了,这件事你就放心地交给我和老六吧,我们这就回去物色几个可靠的人选,等物色出几个人后,你再从中选取一个重点,无论如何,江南薛家,绝对不能站在老大和老二那边!” 张辰宏听着自己的两个铁杆支持者侃侃而谈,而自己的心思早已飞到王府的演武场。 这可是一个高武世界啊,自己昨天就想看看这个世界的武学到底有多昌盛,奈何一直无法抽身,本想着今早用完早膳后就去演武场的,结果先是这俩货上门,然后又是圣旨,根本没有时间。现在哪还有工夫理会他们二人。于是急忙催促着说道: “四弟、六弟所言在理,看来又要劳烦二位弟弟了。我昨日中的毒虽然已解,但身体着实还是有点欠妥,需要安心休养两天。” “既如此,三哥安心静养便可,我与六弟这就回府,草拟人选。” 说完,楚王与秦王行了一礼后便离开王府,匆匆赶往楚王府商讨入赘人选去了。 看着无关紧要的人物都已离去,刘胖胖一个滑铲跪倒在张辰宏的面前,声泪俱下地哭道: “王爷恕罪,小人一时猪油蒙了心,在采购青元纸的事情上贪墨了六两金子,求王爷饶了小人一命吧。” 直到此时张辰宏才明白圣旨中为什么要单独强调市价六金的青元纸了,原来这是在敲打内库李公公的同时让我也留意一下身边的人,张辰宏看着跪倒在地的刘胖胖叹了口气说: “刘胖胖,本王不是小气之人,这些年来你伺候本王,本王甚为满意,水至清则无鱼,就连皇宫里的内库,都大把大把的贪墨银两,更何况你呢,只是本王需给你提个醒,千万别为了这黄白之物忘记了做下人最重要的东西。” 刘胖胖听后以头抢地,一边磕头一边说: “多谢王爷宽恕,小人对王爷的忠诚至死不渝!” “既如此,这件事就翻篇了,你起来吧,带本王去演武场散散心。” “是,王爷您这边请。” 刘胖胖一听翻篇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立马就换上标准的贱兮兮的笑容,领着张辰宏前往演武场。 张辰宏跟在管家刘胖胖的身后一边走,一边欣赏着这偌大的王府,最后在不知道走过多少弯弯绕绕后,来到了演武场。 整个演武场差不多有一个足球场大,与王府的后花园比起来明显小了很多,尤其是东侧最为显眼的马场,马匹的数量不多,只有四匹,但个个都是七八尺高的骏马。 正前方则是有百米之远的靶场,在靶场侧方向则是刀枪剑戟,斧钺钩叉,十八般兵器样样俱全。 最终张辰宏的目光停留在了一堆经常在古装电视剧出现的石锁身上,不过从颜色上来看材质显然不是用石头做的,走近一看,此物通体黝黑,竟然是用精铁打造。 在仔细观察了一阵之后张辰宏的目光停留在了一个印有百字样的铁锁面前,伸出手后紧紧握住,在毫不费力的情况下轻松拿起,张辰宏掂量着手中那把铁锁,陷入了回忆…… 根据原主人的记忆,这片武学昌盛的世界,武学共分九个品级。最低等级的乃是九品,九品多如牛毛,只要能掌握气在身体的运行后,便能踏入九品,七品是个分水岭,七品之上才可称为高手。 而四品又是一个分水岭,四品之上到达三品之后,则被称为绝世高手,有万夫不当之勇。 三品的寿元能得到明显的增加,同时还会得到百毒不侵的体质,而如今的自己虽然是七品,却因十色十香花与十色十香草的缘故也能做到百毒不侵。 而能到达三品的人少之又少,朝廷有明确规定,实力到达三品后必须登记在册,如果哪方势力隐瞒不报,以谋逆罪论处,如今镇守大燕边关的将领就是以三品为主。 第9章 真是够阴的 三品之上的则是二品,二品与三品之间又是一个分水岭,自古以来不知多少练武奇才被卡在三品,一生都无法进入到二品的行列。 当你踏入到二品的行列后,你就是一代宗师。你的肉身将会得到恐怖的加强,人们称之为半步金刚之躯,非神兵利器不可伤之,更是能够做到缩地成寸,百米之距,转瞬即到。 至于一品,则极为神秘,人们喜欢称呼一品为大宗师。就连他这个皇子都没有太多关于大宗师的情报,就知道到两点,首先肉身绝对不止半步金刚,其次就是在大燕这个近十万万人口的国家内,一品大宗师的人数摆在明面上的也不过八人。 张辰宏看着手中的铁锁问道: “刘胖胖,本王手中的铁锁是用何物打造而成的?” “回王爷,咱们府上用的都是最好的兵器,您手中的铁锁乃是用精铁打造。” “精铁打造?最好的铁难道不是陨铁吗?” “陨铁这种矿产,属于违禁品,是由天子七卫直接管辖,任何人、任何组织不得擅自开采、交易以及锻造,那些传承上百年的名门正派的陨铁神器,必须向朝廷报备,而想要获新的陨铁神器必须呈报天子七卫,由司礼监披了红,下了圣旨,再缴纳一定的费用后,最终由天子七卫监工,才能锻造。” “而陨铁打造的神器禁止外借和交易买卖。不过很久以前我大燕的陨铁产量极为稀缺,而北荒为了扰乱大燕的治安和法律条文以极低的价格向我们走私贩卖陨铁。” “这是为何,如此重要的战略物资为何会允许走私到我们大燕?” “因为根本禁止不了,北荒曾经有一段时间是禁止向我大燕出售陨铁的,但北荒朝廷内部贪腐严重,为了挣钱,他们当官的带头走私陨铁,甚至部分王爷也参与进走私的行列当中。以换取我们大燕向他们禁售的盐茶,北荒皇室看着无法有效地管辖,索性也就单方面地允许部分人群可以私自向我大燕出售陨铁。” “那我大燕的法律条文可是写得很清楚,禁止私自锻造和交易陨铁制作的兵器。” “王爷,刚开始确实无人敢买,但陨铁打造出来的武器着实诱人,后来江湖上那些自诩为威望极高的江湖侠客竟然向聚财楼提出大批量购买陨铁武器,而那聚财楼仗着对先帝起兵时有过巨大的资助,便接下了这批买卖。” “当朝廷要捉拿那些私自购买和铸造陨铁兵器的江湖侠客们时才发现,购买武器的人已经超出可控范围,如果全部捉拿,那么江湖上有名有姓的大人物一个也逃不掉,那么也就意味着江湖与朝堂将会出现势不两立的情况,甚至会动摇神器的根基,最终朝廷以法不责众为理由特赦了一批私自购买陨铁兵器的江湖人士,而聚财楼也被朝廷罚了一笔重款。” 张辰宏听着管家讲述这段关于陨铁的历史,当听到法不责众的时候极为愤怒地说道: “什么法不责众,就是因为他们抱着这种侥幸心理,才会如此肆无忌惮地挑衅朝廷的法律,在他们眼里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如此混乱复杂的江湖就应当严于律法,法不责众不是他们逃脱朝廷法律制裁的借口,身为百姓要做到有法必依,而朝廷要做的就是让天下的黎民百姓有法可依,朝廷的官吏要做到执法必严,违法必究。” “王爷,您先别激动,小人还没讲完呢,发生这件事的时候您还小,可能记不太清了,后来陛下以北荒私自向我大燕贩卖禁售的武器、矿石,扰乱民生为借口发动了第三次北伐,第三次北伐大破北荒,直达北荒王庭,取得空前胜利,北荒有着三大陨铁矿,在第三次北伐中,一座被我大燕强行占领,而北荒为了求和又将另一座陨铁矿的开采权割让给我大燕。由此,走私陨铁的情况也就落下帷幕,如今这天下八成的陨铁矿都在朝廷的掌控范围内。 张辰宏听完刘胖胖的讲解,内心说不出的佩服。这个还未曾见面的老爹还真是够阴险的,他现在严重怀疑,当初聚财楼能顺利做成这笔买卖不是天子七卫废物,而是朝廷早就知道了聚财楼的行动,然后在幕后推波助澜,最终的结果就是朝廷恩威并施,好好敲打了一批江湖侠客,然后又从聚财楼那里狠狠地敲诈了一笔军费,最后自己又合理地发动了第三次北伐,并大获全胜,这是一箭三雕啊,明日的大朝会自己可得好好准备一下了。 接下来的时间,张辰宏又把玩了一下弓箭,因为习武的原因这个世界的弓弩与前世大不一样,所有的制作材料都极为特殊,就比如自己手中的宝弓,他的弦是由草原上一种名为黑武牛的筋制成,据说这成年的黑武牛高五丈,长三丈,有数万斤之重,北荒人就训练了一支由黑武牛组成的军队,这支军队在草原上横冲直撞战无不胜,是北荒最大的倚仗之一。 张辰宏尝试着拉动一下,奈何自己的实力着实有限,仅凭自己七品的实力,所调动的气力竟无法拉动这张弓。 刘胖胖怕自家王爷尴尬,连忙赔笑着说: “王爷,这张弓就是摆在这里好看的,咱可以不用,但不能没有啊,这种弓非四品以上的实力,根本无法正常使用,一般都是奖励那些实力突破至四品以上将领的赏赐之物。” 张辰宏略显尴尬地放下手中的重弓,脸不红心不跳地走向马厩,这四匹看似雄壮的骏马却出奇的温顺,这也难怪,肯定是前世这身体的主人不善骑射,手底下的人才把这么名贵的马匹训练得跟只猫一样,毫无野性。骑上去后,一点感觉也没有。 就这样,在管家刘胖胖各种马屁声中,一天的时间转瞬而过,最后在贴身丫鬟的催促下草草地洗漱一番就休息了,没办法,明日大朝会,要早起啊,自家王爷什么人做贴身丫鬟的秋芸实在太了解了。 第10章 大哥、二哥、三弟 天还未亮,在秋芸的服侍下穿好衣物准备进早膳,没办法,朝廷的规矩太多,如果现在不吃一点,就等着饿肚子吧。 一般的文武大臣都是在轿中简单吃点面饼之类的食物,将就着果腹一下就行,但自己可不同,自己乃是当今皇帝的第三子晋亲王。 而且王府和其他大臣们可不一样,王府的位置相当于前世的学区房,离皇宫的距离极近,坐上马车用不了多久就能到皇城正门。 张辰宏一边吃饭一边听着刘胖胖的汇报,总体来说就是今天的早朝可能会出现什么议题,然后如何给出一个让皇帝满意的答案,听得张辰宏困意上来,恨不能现在就倒头睡个回笼觉。 吃完饭后,秋芸又是一阵忙活,给张辰宏换了一身衣物,就是昨日皇帝赏赐的明黄四团五爪衮龙袍。 在秋芸的服侍下穿戴整齐后,张辰宏原地转了两圈,开始欣赏起这件的袍服,按照礼制,只要是晋升为亲王,都会被赏赐四团衮龙袍,但不知为何,至今为止,只有自己被赐服,辽王与宁王还没有这个待遇。 此衣物以明黄的绸缎打底,衣袖与衣领处各有红色绸缎镶嵌,红色绸缎之上则是密密麻麻的祥云,再看正前方,乃是一团金丝编织而成栩栩如生的五爪金龙,尊贵、威武而又庄严,正龙的身躯长有四肢,每肢各有五爪,给人一种张狂和锋利的感觉,除了正前方,后背也有一团一模一样的正龙。而两肩膀处则是绣着两只腾云驾雾的行龙。再配上由十二块和田玉镶嵌而成的束腰带,整个人的气质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秋芸脸红心跳地呆愣了几秒后,又转身将最后一件装饰品,一个精雕细琢的羊脂白玉玉牌,戴在张辰宏的腰间,做完这些,张辰宏才怀着忐忑和激动的心情走出王府,踏上马车,前往皇城。 张辰宏坐在豪华的马车上,吃着秋芸准备的蜜饯,手里无聊着翻看着放在马车里的那本诗仙集。正准备补个回笼觉时马车停了下来。打开门帘往外一瞅,居然已经到了皇城角楼附近。 然而马车并没有停留太久,前面的官员一看是晋王府的马车,立马让行,享受着特权待遇的张辰宏就这样坐在马车里大摇大摆地走在文武百官面前,而轿内的大臣知道是王府的马车后,也都恭恭敬敬地下轿行礼。最终马车在距离皇城城门百米的距离前停了下来。 按照规制,除非有恩旨,任何人不得在皇城承德门半径百米内骑马、坐轿以及驾车。但大燕自立国三十余年以来从未有人获此殊荣。 张辰宏下车后,那些之前下轿的文武百官看到张辰宏所穿的袍服后都愣住了,知道消息的高官还好,但绝大多数人的脸上的神色各有不同,有震惊、有欣喜,也有焦虑和深思。 张辰宏迈着唯我独尊六亲不认的步伐走向前方,在最前方站着两个人,一个与自己身高一样,约莫八尺有余,身穿紫色蟒袍,脚踏祥云履的青年男子。 以及一身赤红蟒袍,玉簪绾发,丰神俊朗的青年。根据记忆这个穿紫色蟒袍的是自己的大哥——辽亲王张辰琏,而穿赤红蟒袍的则是二哥——宁亲王张辰璨。 宁王看到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走来的晋王,心里酸溜溜的,凭什么都是亲王,自己和老大还穿着蟒袍,而这个当弟弟的就已经穿上四团衮龙袍了,不就是被人给算计了吗?说不定还是自导自演的呢,一点伤都没有,反而被赏了一件衮龙袍当安慰。 辽王心里也不爽,自己陪父皇北伐,立功无数都没混上衮龙袍,这老三就会窝在府里无病呻吟地写几首诗。这就有功了?不过话说回来,老三写的那首《四伐北荒●其二》自己倒是挺喜欢的。不过一想到他用这首诗来拍父皇的龙屁,就说不出的膈应。 张辰宏刚要向前行礼,辽王便快一步走向前来亲切着说: “三弟啊,你可吓死二哥了,你不知道,自打你出事后为兄这心就没有放下来过,本想着立马冲到你的府上,可父皇有口谕,为兄也只能待在府内为你祈祷了。” “是啊是啊,三弟,我与老二一样,我本要违抗父皇的旨意,也要去你府上的,奈何家仆百般阻拦,为兄也只能作罢,第二天又帮着你探查真凶,所以没去探望,可千万别莫怪大哥心硬。不过为兄已经帮你打探清楚了,是北荒那群畜生干的好事,你放心,下次北伐,为兄保证多杀几个鞑子,好好替你出口恶气。” 张辰宏看着这兄友弟恭的场面内心呵呵一笑,要不是有前身的记忆,他差点就信了,这俩好哥哥可没少算计自己这个当弟弟的。不过这老四的效率挺高啊,消息散布得这么快,要是北荒的人知道自己正在草原上好好地喝酒吃肉呢,头顶上突然就被扣下这么大的一个屎盆子会是什么感受。 “二位哥哥莫要如此,也怪弟弟我太过于粗心,真是丢尽了咱们大燕皇室的脸面,竟然如此轻易地中了北荒人的毒招,幸得父皇仁爱,非但没有追究我的罪过反而赏了我一套四团衮龙服。” 说完很自然地在辽王和宁王面前扭动了一下身躯,让他俩仔细地看了下正反两面的五爪龙。 宁王咬着后槽牙说: “三弟说得哪里话,本就有功,何谈有罪!罪在何处?父皇赐你四团衮龙袍,就是在告诉天下百姓我大燕的晋亲王,乃国之栋梁,其才能是连北荒都畏惧的存在。” “没错,三弟,不是大哥说你,你不在家好好养身体,来上什么朝,跟父皇说一声,在家休养一阵子,千万别留下什么病根子,你可是我大燕的栋梁之材啊!” “二位哥哥此言差矣,弟弟我此番带病上朝,更能体现出我们大燕皇室的坚强,就是要告诉天下百姓,我大燕的皇子百折不挠,心系天下,绝不会因为一点伤病而延误朝廷大事,更是要告诉北荒的鞑子们,我张氏王朝才是那得神灵庇佑的天选之国,天下正统。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下三滥手段是不会影响我们顺应天意地去一统天下!” 第11章 朝会 听完这话,辽王心想着 老三不愧自诩为读书人,说得我都热血沸腾恨不得现在就点兵北伐一统天下了! 而宁王内心则是呵呵一笑,收买人心让他说得如此清新脱俗,这读书人果然没一个好东西。死人都能让他说活喽。今天的朝会说什么都得好好坑一把老三,穿了一件四团衮龙袍看把他得意成什么样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就是太子呢。 站在一旁一直默默聆听三位皇子交谈的内阁首辅孙仁勋开口道: “三位王爷,时辰不早了,该进宫上朝了,莫误了时辰才是,都察院的御史言官可都在后面盯着呢。” “多谢外……多谢首辅大人提醒,我们这就起身。” 宁王本来想叫外公来着,可是一想到自己舅舅的教诲,千万不能在正式场合叫他舅舅,更不能称呼自己的父亲为外公,要称职务。于是便立马改了口。 就这样,百位文武大臣在三位亲王的带领下浩浩荡荡地走进皇城的承德门,向着议事的紫华殿走去。 张辰宏等一众大臣穿过承德门,行走在皇宫的主干道上,张辰宏看着别具特色的皇宫建筑,以承德门为中心东西长约两公里,高六丈,通体以黑灰为主,一眼望去整个主城墙颇具秦汉风采,庄严肃穆,再看那雄伟的建筑,又与明朝营建的三大殿一样,磅礴大气。单看前朝,它的规模至少是故宫博物院的四倍不止。 这次参加朝会属于一月一次的大朝会,需要参加朝会的官员高达百人,但即便是百人,队伍却出奇的整齐划一,没有出现混乱、拥挤、闲聊等各种现象,仿佛大臣们都成了哑巴,只知道埋头赶路,直到行走了约莫半炷香的时间终于来到紫华殿。 虽说前来参加朝会的有百人之多,可真正能进入紫华殿面圣的也就四十余人,待众人重新整理了一下衣衫后,迈着小碎步走进了这大燕最高的权力中心,一句话就能影响万万人生死的紫华殿。 紫华殿的正前方有处高台,高台之上有一张通体髹黄金的金雕龙木椅,雕有十数条神龙环视四方,神态威严。 张辰宏所站的位置是右手侧的第一个位置,而辽王则是左手边第一个位置,宁王紧随其后。四十余位进殿议事的大臣按部就班地站好位置后,开始低头小声地与邻近的官员们窃窃私语起来。 张辰宏闭目仔细聆听了一下,有人在讨论今日朝局会讨论什么,有人在吐槽自己手中的工作有多难,还有人讨论自己被皇上赏赐衮龙袍的事情。 就在这时,只听到一声尖锐的嗓音响起: “陛下驾到,众臣叩拜!” 随着太监声音落下,包括殿外的文武众臣,集体叩拜,高呼万岁,紧接着一声“众爱卿平身”后,所有人这才小心翼翼地站起身来,到了这个时候张辰宏才有机会看一眼这个站在权力巅峰的人物究竟长什么样。 只见坐在金雕龙木椅上的那人,身穿绣有真龙、山河、日月、五谷、百兽的黑色紧身龙袍,头戴十二旒的冕冠,面色红润,留有约莫三寸长的o形胡须,有着一种天然上位者的气质,就在这一刻他似乎明白了当初刘邦看到始皇帝嬴政出巡时说的那一句“嗟乎,大丈夫当如是也”的感慨和艳羡。 站在皇帝身侧,身穿赤红衮龙袍的太监见众大臣起身并整理好仪态后继续说: “诸臣启奏!” 一位身穿蓝色官袍的大臣小碎步地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大声道: “启奏陛下,福州有报,长清教不知因何原因,死灰复燃,势力急速增长,福州知府觉察长清教已经开始渗透福州官员,蛊惑百姓,望陛下圣断!” 在这位官员说完后,众群臣已经开始小声议论起来,但也只是一小部分,那些身穿红色朝服的一二品大员们依旧坦然自若,毫无波澜,似乎早已知晓。几个呼吸后,坐在龙椅上的皇帝依旧一声不发,于是他身边的太监便说道: “阅!” 意思是朕知道了,内阁会自行处理,等司礼监批了红再下发给福州知府。 待这名官员下去后,又走上来了一名官员高喊道: “启奏陛下,自天运十五年起,陛下下令开通自京城至沈城运河,至今已竣工八成,此运河的修缮是为了江南地段的粮草、盐茶和绸缎能直通我大燕边境,为大军筹运粮草,一举灭掉北荒做准备。” “更是为了加强和发展东北地区的民生建设。用充足的货物换取蒙鞑部落的骏马牛羊以及军事合作。如今……出现了一些意外。” 直到此时坐在龙椅上的天运皇帝才睁开了双眼,盯着下方的官员轻声道: “有何意外?” 此时的宁王明显有些不自在,工部一直都攥在他的手上,至于出了什么意外他很清楚,但他也很无奈。 只见底下的官员颤巍巍地说: “运河自沈城往南挖,京城的运河往北挖,再有一年的工期便可竣工,但就在两条运河的接壤处,蓬云城郊外有一座坟,乃是锦卧山庄庄主的祖坟,运河想要如期完工,必须直接从坟地上挖过去。” “但这锦卧山庄的庄主侠义满天下,在东北地区影响力极高,我们工部的官员去与那庄主商讨,锦卧山庄的庄主虽是悲痛,但也是同意了工部让他们迁坟的计划,据说锦卧山庄庄主因此在自家祖宗祠堂跪了七天七夜,差点没饿死。” “当锦卧山庄的门客听到朝廷为了挖运河要让庄主迁移祖坟,而且庄主差点饿死的消息后,群情激奋,拿起手中的刀剑就把……就把工部的官员给砍死了,而且蓬云城的部分商户、百姓以及佃农多多少少都受过锦卧山庄的恩惠,他们在城内关闭商铺,如今蓬云城的钱粮物价都有所上涨,百姓怨声载道,更有甚者,一群佃户堵在工地上,工部的人员也无法继续挖掘运河。” 此时天运帝看向自己二儿子,问: “辰璨,这工部一直在你手上,你觉得此事应该如何处理?” 第12章 读书人没一个好东西 宁王组织了一下语言措辞,说道: “父皇,据儿臣所知,杀死工部官员并非锦卧山庄庄主的意思,后来庄主亲自把杀人犯拿下并送到官府。” “而且百善孝为先,这迁移祖坟的事情事关重大,锦卧山庄在东北地区威望极高,如果我们真的让锦卧山庄的庄主迁坟,恐怕民心不稳。如今之际只能绕。” 龙椅上的皇帝轻轻地点了一下头,又问道: “辰琏,你说呢?” 辽王听到父皇点自己,立刻恭敬地回答: “儿臣也同意二弟的想法,这刁民闹起事来,着实麻烦,而且那些江湖游侠都讲义气,能不与他们发生摩擦最好不要。” 宁王听到这,眼睛瞪得老大,急切地说: “大哥,这可是你说的,你也同意绕!” 辽王还没反应过来自己的二弟为何有如此反应,户部的官员跳了出来。 “不可啊,辽王殿下!” “为何不可?”辽王好奇地问。 这位户部官员脸色有些难为情地说道: “这个专业的说法我就不说了,辽王殿下可能听不太懂,通俗地讲就是地理条件不允许饶,东北地区地形复杂,多天险,如果要绕道山区,会有以下三点不便。 第一,运河泥沙淤积要比其他地区多出数倍。到时候朝廷要不定期地花费银钱疏通运河,若是遇上山体滑坡,那么运河就会被彻底堵死。 第二,如果在山区饶的弧度太小,那么运河极容易改道,如果运河出现改道,那将是连续性的急弯,这会大大影响船只行驶的安全,船只容易损坏; 第三,如果要绕道,还不走山区地段,那么预算将会大幅度增加,至少要增加一年的工期。” 辽王一听不仅要从自己的户部掏银子,还要晚一年竣工,晚一年竣工的意思就是第五次北伐要推迟一年,他还指望着通过北伐压老二老三一头呢,说什么也绝对不能答应,于是转过头去大声地对自己的好二弟说: “不行,绝对不能改道!”. 看到如此激动的大哥,宁王一点也不意外,淡定地说道: “大哥莫急,之前工部与我汇报的时候,我已经再次派人前去调解,现在锦卧山庄的庄主已经给出了承诺,这次运河改道的费用由他们山庄垫付,后续的维护也由他们自己承担。” “那时间怎么办,比预期的竣工时间要晚一年,耽误父皇北伐大计,这天底下谁能承担得起?” 这个时候宁王不再理会自己的大哥,而是转身看向坐在龙椅上的天运帝开口说: “父皇,锦卧山庄的庄主还说,他们会动员当地的佃农来帮助朝廷修缮运河,尽量提高运河的挖掘速度,这样工期会提前半年结束。” “那也不行,运河预计明年三月份竣工,四月整顿军需,五月开赴北荒,你要是再延期半年,等军队到了北荒,就已经入冬了,你难道让我大燕的军队冒着严寒与北荒的军队打仗吗?” 天运帝没有理会在争吵的两人,而是看向右手边的张辰宏,开口问道: “辰宏,你说呢?” 原本正在看热闹的张辰宏没想到吃瓜吃到自己身上了,他看得很明白,老二掌管工部,本着能少一事是一事的原则,更有示好锦卧山庄的意思,最主要的是又可以从户部批出来的银子里再捞一笔,他是很想绕道的。 而老大也不想麻烦,但很明显北伐是他的底线,其余的都可以商量,两人各有各的小心思,根本就没有抓住这件事情的本质。只是张辰宏不明白的是,究竟是谁给一个山庄的庄主底气,竟然敢公然挑衅朝廷的威严。 “回父皇,既然锦卧山庄的庄主同意迁坟了,那还有什么好商讨的,直接下令半年内迁完即可,坟是他们山庄庄主的祖坟,不是那些游侠、佃农和商人的,如果这个山庄的庄主连这些地痞流氓都镇压不住,那可就真的就是浪得虚名了。” “当然,赏赐也不能少,父皇可以赐他一副忠孝的匾额,或者给个世袭伯爵以示安慰,让他光宗耀祖,谅别人也不会说些什么。” “三弟,你是不是太天真了,你真的以为那些商铺停工、佃农闹事真的是自愿的吗?很明显他们是得到了锦卧山庄的指示才会如此行事,我甚至怀疑那个杀害工部官员的凶手也是如此!” 听完辽王的话张辰宏淡淡一笑道: “大哥,我何尝不知道其中有鬼,但世人皆知这锦卧山庄的庄主是亲口答应迁坟的,那么不管他是什么目的,是不是真心的,这已经不重要了。” “我们先礼后兵,朝廷先下一道圣旨,赞扬锦卧山庄庄主识大体、明大义,朝廷甚是欣慰,赐伯爵,世袭罔替,另赐忠孝匾额一副。如果一个月后,锦卧山庄还没有动工,那就别怪朝廷不留情面了。” “三弟打算如何用兵?”宁王好奇地问。 “那就让朝廷再下一道圣旨,圣旨的内容强调三点。” “第一,锦卧山庄答应朝廷迁坟,如今一月有余却仍未动工,此为欺君之罪!” “第二,延误运河修缮,影响国策,此为误国之罪!” “第三,延误朝廷北伐,为北荒争取时间,有通敌叛国嫌疑之罪!” “有这三条罪过在,夷他三族都算轻的,等夷三族后锦卧山庄的人都断子绝孙了还留着祖坟有何用?直接挖了,以警世人违抗朝廷律法的后果。” 此话一出,满堂震惊,各种讨论声此起彼伏。在朝堂的某个角落,一个身穿红色朝服、留着山羊胡的中年男子,两眼放光地盯着张辰宏,暗暗点头。 整个朝堂,武官们在想这个三皇子居然还是个心狠手辣的人物。 而文官们则挺直了腰板,双眼含泪,心想: 苍天啊,大地啊,明主降世,等三皇子继位,一定要杀尽天下武夫,我辈读书人的好日子终于要来了。 二皇子则极为兴奋,心想: 等下朝后一定要把三弟的惊天言论散播出去,我看他以后还要如何笼络江湖人士,以后的江湖之争,就只剩我和老大了。 而辽王则在想这读书人杀起人来也不含糊啊,果然读书人没一个好东西。 第13章 户部尚书 至于坐在龙椅上的天运帝依旧面不改色,不过此时的他内心却无比的兴奋,他原本以为,如果老三继位,最多也就能维持现状,然后无为而治让百姓们休养生息,虽无法解决江湖势力这个隐患,但至少不会出现太大的问题,可没想到老三也是个杀伐果断之人。 看来自己的担心是多余了,老三已经将江湖势力视为心头之患,威胁我大燕江山千秋万代的不是北荒,而是这江湖草莽之辈啊。 随着下方议论声渐渐变大,身穿赤红衮龙袍的太监高声道: “肃静!” 随着众大臣安静下来,天运帝终于开口: “你们兄弟三人的意思朕明白了。老三,你身为亲王应当时刻心系百姓,怎可随意给百姓设套,至少在这件事上,朕认为,锦卧山庄还是很有诚意的,莫要妄加揣测,制造无端杀戮。” “儿臣谨记。” 张辰宏面向皇帝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 “老二,你再派一名工部的官员去一趟锦卧山庄,告诉他们的庄主,念在一个月前,他们帮助朝廷赈灾有功的份上,朕再给他们一次重新选择的机会,究竟是想迁坟还是想出资给运河改道,让他想好了回答。” “是,儿臣遵旨。” 宁王也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 “老大,你要明白,即使没有这条运河,朕也要北伐,至于北伐的时间,朕会与内阁和兵部人员仔细商讨,你只需要整顿兵马,操练将士即可,军功少不了你的。” “另外,居然有人胆敢明目张胆地行刺朝廷命官,此行径与谋逆无异,行凶者,腰斩,其尸身,悬挂于城墙之上,以示警诫,其家眷男丁,发配为奴,去草原挖矿,女眷发配东北边关,为披甲者奴。” “启奏陛下!” 皇帝还没说完,一个白胡子老头走了出来,看其行为举止,应该是监察院御史台的一名言官。 “陛下,此人行刺朝廷命官,固然可恨,判其斩立决便可,如今不但要分尸,还要发配男丁为奴,女眷为妓,百姓若知此事,必定有损皇上圣名,史官更会将此事记录在册,流传于后世,陛下应施以仁政,宽厚待民,方可保我大燕国祚传以千秋。” 龙椅上的天运帝脸色越来越黑,很明显天运帝这个操作是杀鸡给猴看,警告锦卧山庄的庄主别犯糊涂,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眼看着皇帝要发作,张辰宏无奈地叹了口气走了出来准备给这个言官求情,没办法,根据记忆,这监察院御史台的扛把子是明确支持自己的人,如果监察院的人他不保,那可就不地道了。 张辰宏向前一步,走了出来,恭敬地行了一礼后说道: “父皇,儿臣也觉得。这又是腰斩又是为奴为妓的,确实有些严重。您看不如这样,就让他的家眷去运河边上给干活的工人们洗衣做饭吧,做奴隶们干的活,但不要入奴籍,望父皇成全。” 二皇子听后瞬间不高兴了,死的是我们工部的人,你们御史台还给犯人求起情来了,这是要打本王的脸吗?不过,他还没有发作,站在他身侧的吏部左侍郎,他的亲舅舅孙弘文轻轻咳了一声,宁王虽是不忿,但终究还是忍了下来。 坐在龙椅上的天运帝则是轻轻点了一下头,站出来的言官也不是傻子,他之所以出来就是故意惹怒天运帝,然后让三殿下给自己求情,目的就是告诉在场的文武百官,让他们看清楚三殿下的仁慈,只有三殿下登基,咱们这些文官才有好日子过,也要告诉百姓,三殿下有着一颗仁爱之心。 随着言官和张辰宏的退下,又有一名官员站了出来。 这次站出来的是一位站位极为靠前,身穿红色官袍,年龄约莫六十的老者。根据记忆,这位就是大燕王朝的钱袋子,户部尚书严文星,当初是辽王推举上来的人。 天运帝看到上奏之人是户部尚书,心里已经猜了个大概,默默地叹了口气,温声道: “严卿家有何事要奏?” “回禀陛下,臣有罪,臣请辞户部尚书之职。一年前是辽王殿下保举微臣担任户部尚书这一要职,可自臣任职以来,虽殚精竭虑,无不以陛下交付的重任为先。” “但陛下交付于臣的事情臣却毫无起色可言。票号一直无法正常流通,宝钞依旧无法获得那些贱商们的认可。现在天下的贱商们依旧抱团使用聚财楼的汇票和所谓的银票。” “目前为止,官府所收取的税银也只能换成银票和汇票才能在民间、北荒和蒙达使用。老臣无能,不能替陛下分忧解难,如今年事已高,还望陛下准臣所奏,回家养老。” 听到这里张辰宏直接无语,这所谓的聚财楼不就是现代版的美联储么,一个中央集权的封建王朝,却无法控制本国货币的印刷与流通?这太可怕了吧,也总算明白过来这江南第一美女要招婿的含金量有多大了。 天运帝看了好一阵严文星后最终是叹了一口气说道: “准奏,严卿家切莫自责,这并非你的过错。” “谢陛下隆恩。” “朕当年听取宁王的建议,启用的王明隆,后来又听取辽王的建议启用的严文星,可这么多年过来,依旧无人能将我大燕的宝钞和票号通行于天下。这次轮到你了老三,你有什么建议?” 我能有什么办法,大漂亮的总统只要对美联储动手等待他的只有被刺杀这一个选项,他们一百多年都没解决的事情我怎么可能有办法,但天运帝既然问了自己了,总得说些什么吧,回想起今日早晨吃饭时刘胖胖说过的话 “王爷,辽王殿下推举的户部尚书估计要干到头了,近期陛下会询问您有没有合适的人选推荐,楚王和众幕僚得出的结论是,先推举我们的人礼部左侍郎储名章暂接户部,反正也就走个形式,想要在大燕推行朝廷颁发的宝钞和票号太难了。” “回父皇,儿臣推荐礼部左侍郎储名章担任新任户部尚书。” “众卿家有何意见吗?” 第14章 争论 随着天运帝的发问,大殿内一片安静,对于礼部或者监察院任何一人出任户部尚书,大家都没有任何意见,因为这已经成为朝堂局势的一种默契。 对于户部来说,那就是铁打的侍郎,流水的尚书。这次轮到晋王的人担任户部尚书,没人反对,只有辽王和宁王不悦罢了。 朝廷有司礼监、内阁、六部外加五寺三府以及一个监察院。司礼监与内阁直接对皇帝负责,辽王掌控着兵部与刑部,宁王掌控吏部与工部,张辰宏所掌握的是礼部与监察院。如今流水的户部到了晋王手上,明知道他不会有所作为,但依旧会有一种丢了钱的感觉。 正当天运帝要叫储名章出列的时候,张辰宏又加了一句: “父皇,儿臣有办法,但需要时间,这次儿臣想要五年的时间。这五年时间,儿臣虽不能保证能彻底解决汇票与银票的问题,但至少能保证让朝廷印发的宝钞和票号能正常流通。” “准”! 天运帝毫不犹豫地便答应了下来。紧接着又说:“储名章何在?” 话音落下,身穿蓝色官服,站在稍后的礼部左侍郎储名章低着头走了出来。对于自己能升任户部尚书这件事,一点也不意外,甚至半个月之前,他的顶头上司内阁次辅兼礼部尚书李永荣已经跟他打过招呼了,说晋王会在近期保举他为户部尚书。 明明是一件升官的好事,可自己无论如何也高兴不起来。本来自己在礼部过着读书品茶的好日子,等哪天晋王上位后,自己的上司铁打的内阁首辅,自己就可以顺利晋升礼部尚书,然后再稍微使使劲,运气好还能混个次辅,可如今却要去那令人头疼的户部。如今天子七卫无处不在,自己想捞银子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天运帝看到那丢了魂一般的人后,朗声说道: “任命礼部左侍郎储名章出任户部尚书,”然后停顿了一下接着说:“加授资善大夫!” 储名章听到自己不但升了官还加封了一个资善大夫的头衔,这可是从未出现过的待遇,往往都是任职尚书多年后才会加封的头衔。本以为天上掉下来的是猪肉馅的馅饼,如今仔细一品,嗯~牛肉馅的! 然后天运帝没有停顿,看向内阁众人继续说:“内阁尽快拟票,储名章,不要让朕失望,好生辅佐晋王。朕不求你们能取代聚财楼的银票与汇票,只要你们能做到如晋王所说,在五年之内让朝廷发行的宝钞与票号能在百姓、商贩与北荒和蒙鞑等诸国正常流通便可。” 等天运帝安排好一切后,宁王走了出来,先是对天运帝恭敬行一礼后,看向了张辰宏笑呵呵地说: “不知三弟有何妙计,竟然说能在聚财楼的手中走出一条活路来,你可要知道,这聚财楼至今已有百年,历经三朝,底蕴深厚,可不是光凭大话和武力就能解决的。” “这个就无须二哥操心了,所谓的妙计一旦说出来它就不灵了!” 宁王呵呵一笑,不依不饶地问: “我与大哥保举之人虽有不才,各执掌户部也就两年,你这一口气要了五年的时间,朝廷开设的钱庄可不等人啊,万一在这五年的时间里,三弟管理下的户部印发的票号和宝钞非但没有从聚财楼手中生存下来,反而让其继续壮大下去又如何?” “那这就不是二哥你操心的事情了,到时候父皇自有圣裁!” 天运帝听到五年后自己定会有所圣裁,内心更是一阵落寞。他的内伤压制太久,三个月前突然反噬,如今伤势更加严重,两年都未必撑得下来,更何况是五年。 眼看着两个儿子越吵越凶,便轻声喝止了两人的争吵。张辰宏便和宁王又行了一礼后退了下去,大殿内又安静了下来。 原本以为马上就要结束的张辰宏,没有想到站在自己身旁的内阁大佬,吏部尚书、特进光禄大夫、文渊阁大学士、宁王得力干将杨学嵩站了出来。 当杨学嵩站出来的那一刻,站在前排的一众大臣们身子不自觉地挺直了一些,因为他们知道,压轴戏,来了! 杨学嵩走出人群,高声道: “启禀陛下,再有七日便是三月初一,乃我大燕殿试选拔之日,如今大多数士子已经入京,但随之而来的各种问题会间接性地影响到此次恩科大典的正常进行,需陛下派遣一名得力之人统筹兼顾,确保在京的士子能安心备考,顺利完成殿试。” “既然杨爱卿提出来了,那你可有合适的人选?” “按照规矩~” “按照规矩,主持殿试的人是陛下,而统筹兼顾的事情理应由太子担任。” 还没等杨学嵩把话说完,内阁次辅、特进光禄大夫、文华殿大学士、兼礼部尚书的李永荣便把杨学嵩的话接了过去。 “老夫自然是知道殿试是由你们礼部操办,老夫主要考虑的是如今士子们的安全。如今游侠遍地,那些草莽之徒手拿三尺剑就敢自称一声好汉,一言不合就舞枪弄棒,你们礼部一群读书人如何能护得士子们的安全?” “这就不劳你们吏部操心了,京城的护卫有顺天府、刑部,五城兵马司以及天权卫,待我们礼部主持完大典后,陛下钦点三甲,你们吏部给他们安排好官职便可。” “李永荣,老夫是以内阁的身份在向陛下进言的,与吏部无关!” “与吏部无关?你敢说刚才你想举荐的人不是宁王殿下?” “就是宁王殿下,那又有何?宁王殿下在江湖之中素有威望,他的江湖门客在我大燕遍地都是,提起宁王,哪个江湖中人不叫一声好?你当真以为侠王这个称号是白来的吗?” “你这是本末倒置,科举乃是国之大计,选拔的都是国之栋梁,重点在于学子们在京城的衣食住行,各省的学子来到京城谁不是窝在客栈备考,一举成名光宗耀祖?哪个愿意出门走动,不出门又何谈与江湖游侠产生纠葛?三殿下乃文曲星下凡掌管礼部,天下学子更是将三殿下视为楷模,科举统筹之事理应交给三殿下方可万事无忧。” “李大人说得不错。”吏部尚书还没反驳李永荣呢,最后一位内阁成员,特进光禄大夫、武英殿大学士、刑部尚书田峰宇抢先一步站了出来,然后接着说:“这京城的治安一共可以分为三类,一类是由陛下亲自执掌的天权卫,一类是顺天府,以及最为重要的五城兵马司。如今顺天府的府兵是由大殿下掌管,所以陛下,臣提议,此次恩科大典的一切事宜应由大殿下来负责。” 第15章 监国 “大殿下虽勇武过人更是执掌顺天府的府兵,但照顾这些士子们是个精细活,所以微臣依旧是建议二殿下担此重任。” “二殿下除了在江湖上有些名声外,不管是从礼法、职务、还是威望上,都是有所欠缺的,而三殿下掌管礼部的同时,在大燕文坛威望甚高,是统筹本次恩科大典的不二人选。” “虽然从礼法、职务以及威望上来看三殿下确实是最佳人选,但别忘记了上次的恩科大典就是三殿下统筹的,可结果呢?从学子们进京到殿试结束共计死了一名学子,两人重伤,轻伤一人。血淋淋的教训都在这摆着。” 随着三位阁老的唇枪舌剑,下面的官员也争吵了起来。 “微臣举荐二殿下!” “臣认为大殿下才是最佳人选!” “老臣愿用性命担保,保举三殿下!” ·········· 原本还井然有序的朝堂在短短的一瞬间变得混乱不堪。乱成了一锅粥,之前朝廷所议论的事情,虽然很重要,但在这些大臣眼里都是小事情,按部就班地执行就可以了。 但恩科大典就大为不同了,这可是拉拢新鲜血液的绝佳机会,谁能拿下这次的统筹,谁手中的筹码就更多,别忘了上一届科举的进士现在已经是在翰林院任职快三年了,下一步不是留任京城就是外派历练。 更重要的是那些进士既然通过了殿试,本应是天子的门生,可是,每次见到晋王,却以学生自称,而天运帝对这件事却充耳不闻,所以,这天大的机会怎么能轻易地放手。 看着已经乱成一锅粥的朝堂,天运帝身边的大太监厉声道: “肃静!” 随着大太监的声音落下群臣跪倒在地,齐声道:“臣等有罪,殿前失仪,陛下恕罪。” 天运帝不怒自威地说了声平身吧,众人才缓缓起身,只是在大殿的角落里,一群监察院御史台的言官们纷纷拿出小毛笔在自己的朝笏上写到天运二十年二月二十二日,朝会,某某某官员殿前失仪。 等下了朝之后一定写个折子参他们一本,虽说是个不疼不痒的本子,但恶心他们才是重点。什么?晋王的人?支持晋王的人刚才有殿前失仪吗?没有吧。 看着安静下来的群臣,天运帝的目光落在了自开始朝会一直到现在都未曾说过一句话的内阁首辅孙仁勋的身上,开口问道: “孙卿家,这件事你怎么看?” 孙仁勋听到天运帝问话,便迈着年老的身体走了出来,孙仁勋虽然走得极为缓慢,但如果你仔细去看他所走的每一步,都沉稳有力,甚至步距都分毫不差,待孙仁勋走到中央后,规规矩矩行完礼方才缓缓开口: “陛下,老臣认为,三位大人所言有理有据。以三位殿下的才能,无论哪一位担任此次殿试的统筹,都有能力完成,无非就是在细节上,不同殿下会有不同的处理方式,若是三位殿下能通力合作,优势互补,那才是我大燕之福啊。” 站在一旁的田峰宇见缝插针地说: “既然要三位殿下通力合作,那么请问首辅大人,若遇事不决应当以谁为尊?” 张辰宏听后暗自好笑,这田峰宇还真直接,他那点小心思谁人不知,自古长幼有序,遇事不决自然是要听老大的。 不等首都孙仁勋回话,礼部尚书李永荣气定神闲地说: “按照礼法,长幼有序,以长者为尊,但是恩科殿试一直都是礼部主持,所以,遇事不决,当以礼部为首。还望田大人不要将朝廷的国政与家族长幼混为一谈,太祖遗训,立贤不立长!” 宁尚书的一句话,把辽王和宁王彻底惹毛了,太祖是说过立贤不立长,可你哪只眼睛看出我们不够贤能了,此时的辽王正如热锅上的蚂蚁,因为不管是从哪个角度出发,都没有他参与的理由,就算能参与进殿试来,他也不可能争取到决策权,所以,此时的他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自己的外公身上,正拼命地向内阁首辅挤眼色。 内阁首辅孙仁勋对宁王的举动不置可否,装作没看见,依旧弯着腰,低着头,面向天运帝。 此时的朝堂,热火朝天,可站在靠前的大臣个个心知肚明,朝堂看似吵成一团,谁也不让谁,实际上就是在打太极,拖时间,看看那个不开眼的替死鬼站出来,把他们真正想要表达的东西说出来。 终于,一位身穿蓝色官服的官员站了出来。 站在朝堂靠前的诸位大臣用眼角的余光看向站出的英雄,当宁王看到站出来的乃是一名吏部官员时,双眼紧闭,紧皱着眉头,后槽牙都快被自己咬碎了,而内阁的几位老狐狸尤其是吏部尚书杨学嵩则是气不打一处来,看来今天倒霉的是他们吏部了。 站出来的吏部官员深深地向天运帝行了一礼高声道: “启禀陛下,按照礼法,主持殿试的乃是陛下,而统筹兼顾殿试一切事宜的乃是太子与礼部。如今造成今日之局面的所有原因归根结底依旧是我朝至今仍未立太子,还望陛下早日确定太子人选,以正国本。” 话毕,大殿一片寂静,没人敢说话,因为前三个进言立太子的官员都莫名其妙地被贬官离京了。这位官员也是在赌,他知道接下来自己会遇到什么事情,他赌的就是宁王顺利登基之后不要忘记自己今天为他做出的努力。 坐在龙椅上的天运帝看上去依旧没有任何表情,但内阁的那几位老狐狸天天都在揣摩圣意,如何猜不透此时的天运帝已经有些不悦,但没有人知道为何天运帝对于立太子这件事如此忌讳。 在经过约莫半盏茶的冷场后天运帝似乎是下定了某种决心缓缓开口: “卿之所言在理,朕自登基以来四次北伐,每次北伐期间都是由内阁和司礼监共同治理朝政,待明年朕第五次北伐的时候会从皇子中选一人担任监国,为朕分忧。” 第16章 退朝 轰然一声,宛如平地惊雷,就连一向沉稳的内阁首辅孙仁勋也控制不住身体略微颤动了一下,天运帝虽然说的是负责监国,可是众人明白,监国就等于是太子啊。 这个消息来得太过于突然,所有人都没有任何心理准备,但同时他们心里也明白,在未来二三十年里自己能否更上一层楼,继续荣华富贵,家族能否兴旺,就看接下来一年的努力了。 于是乎满朝文武再也没有继续进行朝会的心思了,都想着赶紧下朝后,与自己志同道合的朋友品茶论道。 天运帝似乎看穿了他们的心思,也不再理会由谁来担任此次恩科大典的统筹,直接给了身边大太监一个眼色,大太监心领神会,高声道: “众位大臣有事续奏,无事退朝。” 在经过三个呼吸的寂静后,大太监喊道: “退朝!” 众官员急忙行礼,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回府!随着天运帝的离开,张辰宏用力伸了个懒腰,心想终于结束了,再开下去,非得累死不可。 这早朝真不是人干的活,早起也就算了,还要站着开几个时辰会,等自己当了皇帝,一定要效仿嘉靖帝和万历皇帝,他们爷孙俩才是做皇帝的最高境界。 张辰宏一边想着下午干点什么,一边走出大殿,谁承想。身后响起了辽王的声音。 “二弟三弟莫走,大哥有话跟你们说。” 张辰宏看向大步流星向自己走来的辽王,暗暗好奇这家伙不赶紧回去跟自己的幕僚开会叫住自己干嘛。 “二弟三弟,刚才的朝会你们也听见了,既然没有讨论出由谁来担任这次的恩科大典的统筹,那么想必是咱们兄弟三人共同执行了,和春闱一样,士子们的安全为兄负责,如果这群士子们与江湖人士出现摩擦那就由二弟你去调和,如果不行,为兄把他们都抓进刑部大牢,而三弟你依旧是安顿好这群士子们的衣食住行就好。” “既如此一切都听大哥的。” 张辰宏敷衍地回应着辽王,突然间似乎想起了什么一脸坏笑地说: “大哥,前几天礼部尚书宁大人跟我提起过,再过不久,西洋诸国使团就要进京了,据说这次一共来了198个使团。” 说着嘴角也抑制不住地上翘,而辽王听到这突然想起了什么,因为从现在开始户部已经不在自己手上了。心中那个悔恨啊,早知道就晚几天交出户部了。 宁王自始至终就黑着脸,一句话也没说,反正这块肥肉自己也吃不上。上一次的朝贡是两年前,户部在自己手上,他可是捞足了油水。但是自己掌管户部的时候只是小朝贡,只有48个使团进京。 张辰宏之所以高兴是因为根据记忆,大燕王朝和前世的大明王朝一样有海禁的政策,禁止百姓远洋贸易,并且这个世界居然没有市舶司这个衙门。 但是大燕却和明朝一样,实行勘合贸易,先是派出大量礼部官员前往西洋诸国,类似于前世的外交大使,然后又在户部单独设立了一个叫存宝库的衙门,这个衙门只对天子一人负责,并且有司礼监和天子七卫共同监管,而这个衙门的任务只有一个,那就是负责接收西洋诸国进贡过来的各种奇珍异宝,而在西洋诸国使臣离京的时候又会以国赐的形式赠送给他们一些茶叶、丝绸、瓷器等物品。 其实大燕与西洋诸国明面上都在海禁,禁止商人私自买卖交易,背地里两边的皇室都在以进贡与回礼的方式进行国际贸易,所得利润都进了天运帝和国王们的私人腰包,否则大燕哪里来的钱一边修运河一边准备北伐的同时还圈养着天子七卫这种级别的特务组织。 说白了现在天运帝的内库比国库都富裕,而如今户部与礼部都在自己手上,即便有天子七卫的监督,自己不能贪太多,可是肥肉从手过哪有不留油的道理。 此时此刻的宁王内心无比的憋屈,内阁首辅是自己的外公,自己的母亲虽然只是一个妃位,但却掌管整个后宫,而自己的舅舅更是吏部左侍郎。 自己掌管着吏部与工部,尤其是吏部,朝堂官员的任免都是由吏部考察和举荐,历朝历代都是实权部门,可如今,大燕不仅有了内阁还设立了司礼监,自己想要任人唯亲是绝对不可能的,就算自己的外公愿意帮自己,但没有司礼监那群太监的批红,提名也没用。 还有就是工部,虽说工部可以捞油水,但还要分给监管工部的总管太监一部分,自己是真捞不到多少钱。而老三这个混蛋,礼部和监察院看上去就是一群混子,但是权力真的弹性十足。自从开始了海禁,那些被派遣到西洋诸国的使节哪一年不孝敬他一堆的奇珍异宝。 如今更好,连户部都到他手上了,虽然户部的两个侍郎不是他的人,也能在关键时刻掣肘于他,可只要不是做得太过分,父皇肯定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自己每年都想方设法地从工部捞点银子,也没见父皇说什么。这次光使团就有198个,这中间的油水是个人都眼红。 尤其是一年以后父皇就要选定监国的人选了,现在正是用银子的时候。早知如此早朝的时候就和老三争一争这个户部,可惜自己的情报实在不给力,使团进京这么大的事情他居然一点消息都没有收到。 以前都是两年一小贡,三年一大贡,距离上次使团朝贡才过去两年的时间,按道理应该是明年才会有大量的使团进京才对,今年这是撞鬼了吗?宁王现在只想快点回府,把自己的舅舅和外公叫到自己的府上,讨论一下接下来要怎样做的问题。 张辰宏看着一直黑脸的宁王和如同吃了屎一般的辽王心中说不出的畅快,正要迈着四方步离开时,一位小太监急匆匆地走了过来恭声道: “三位殿下请留步,陛下有旨,宣三位殿下前往。” 第17章 勤政殿 兄弟三人整整齐齐地往养心殿走去,张辰宏一边赶路一边观察皇宫的布局,整个皇宫的布局与自己在承德门看到的大差不差,明清时期的建筑风格,秦汉时期的布局与配色,庄严压抑。 只是通往勤政殿的路实在太远,张辰宏越发无聊,便想着逗一逗自己的二哥。上午朝会的时候,他都数不清楚这宁王殿下已经偷瞄自己这身衮龙服多少眼了。于是乎他边开口说道: “二哥你看,这衮龙服好生难穿,没有丫鬟伺候着,我连衣衫都整理不好,待会见了父皇难免殿前失仪,不知二哥可会?” 见张辰宏在调戏老三,自己这个做大哥的怎么能调解呢?于是乎便故意放慢了脚步。领头的太监见状,内心这个急啊,心想你们想要斗法,干嘛坑咱家,要是去迟了,您三位肯定没事,咱家的屁股可就要不保了。 见老三没事找事地挑衅自己,还跟自己秀衮龙服,内心虽然不爽,但自己好歹也是一名皇子,规矩还是懂的,于是便压住怒气,笑呵呵地说: “三弟,这你可就难为兄了,我从小到大还没穿过衮龙服呢,要不你问问大哥。” 辽王本来就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看自己两个弟弟斗嘴,没承想自己的好二弟居然把自己也捎上了。你没穿过,那我就穿过喽?我跟着父皇北伐这么多年,各种赏赐虽说是数不过来,但这衮龙服的待遇自己也没享受过啊。 你再看看这宫里的太监,秉笔太监和掌印太监先不说,就连那些总管太监也有被赏赐衮龙服。于是酸里酸气地说: “三弟莫急,待会为兄给你找个总管太监来,他们穿得跟你一样,都是衮龙服。” 宁王听到这,内心哈哈大笑,自己这大哥还真损,居然说老三是太监。 张辰宏懵了,没想到自己这便宜大哥嘴这么碎,敢说自己是太监,这岂能饶了他,于是故作不知地说: “大哥所言有理,咱们大燕自立国以来已有三十年了,父皇应该是第一个穿衮龙服的皇子,而我是第二个。待会见了父皇,我得亲自问问,当初他穿衮龙服的时候是不是也学着太监穿的。” 宁王此时内心已经不笑了,而是在唱歌,类似于今天是个好日子类型的喜庆小曲。 此时的辽王内心那个悔啊,你说好好的,去损一个读书人干嘛,真恨不得给自己来一巴掌长长记性,然后怒目而视地看向自己的二弟。 此时的宁王,内心正哼着小曲呢,突然间就被自己的大哥死死地盯着,心想他是不是有病,坑你的是老三,你看我干吗。 眼看着三人就要吵起来,领头的太监终于忍不住了,用哭腔声哀求道: “三位王爷,这里是皇宫大内,不可大声喧哗,陛下还在勤政殿等着三位王爷呢,咱们还是抓紧赶路吧,千万不要让陛下等急了。”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整齐划一地甩了一下衣袖,不再言语,继续赶路。在不知走了多久之后,三个人终于来到一座不大不小的宫殿面前,只见这宫殿正门的上方挂着一块鎏金匾额,上书三个大字——勤政殿。 当三人正要进入时,却被门口的小太监拦了下来。宁王好奇地问道: “公公这是何意?” 门口的小太监恭敬地回答: “回王爷的话,陛下有旨,让三位殿下挨个进去。” 说完便让出路来。辽王有些摸不着头脑,但也没啥可犹豫的,便抬脚迈了进去。待辽王进入勤政殿以后,宁王转过身来好奇地问道: “老三,你可知父皇何意?” 张辰宏懒得搭理他,敷衍着说: “二哥怎能随意揣测圣意,这里可是皇宫,须知你现在的一言一行都能飘进父皇的耳朵里!” 宁王碰了一鼻子灰,也不再搭理自己这个越来越嚣张的弟弟,转过身去,仰望天空,眼珠子滴溜溜地转动着,似乎是在想问题。 时光流逝,不知过了多久辽王趾高气扬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走出了勤政殿,看到门口的两个弟弟说不出的得意,尤其是自己的二弟脖子伸得老长眼巴巴地等着自己开口。 辽王爽朗地笑道: “二弟三弟,为兄还有要事要办,就不陪你们闲聊了,赶紧进去吧,别让父皇等急了。” 宁王轻哼一声快速穿过辽王身侧,走进勤政殿,辽王见自己的三弟跟个没事人一样什么也不问,就冲着自己笑,笑得那叫一个和蔼可亲,但就是挺瘆人的,辽王刚刚在勤政殿内受到了不少的表扬,深知现在的自己不能太招摇,于是便与张辰宏客套了两句后急匆匆地出宫回府。 随着辽王的离去,宁王也进入了勤政殿,如今只剩张辰宏站在殿门口,张辰宏也不觉得尴尬,他现在一直在复盘今日早朝的内容。 首先是在福州死灰复燃的长清教,按照原主人对长清教的了解,这是一个传承了数百年的邪教组织,类似于前世的白莲教,目的很明确——蛊惑百姓,搜刮民脂民膏,意图谋反。 只是这长清教活跃了数百年却一直没有掀起过什么大风大浪,就跟动物身上的虱子一样,动不动咬你一口,你还拿他没办法。 第二件事就是朝廷修缮的运河眼看着就要挖通了,但碰到了地头蛇的阻挠,看样子还有人给这个地头蛇撑腰,并且宁王似乎一直在拉拢锦卧山庄这个江湖势力。 但给锦卧山庄撑腰的绝对不是宁王,他没有这么大的体量,那么唯一能做到的也就只有他了。 第三件事,朝廷一直在货币改革,发行宝钞和票号,但是聚财楼底蕴深厚,商人们也抱团取暖,一直在抵制宝钞和票号的流通,反而一直是沿用聚财楼发行的银票和汇票,朝廷也拿他们没办法。 这种情况如果武力解决,就如同壮士断腕,国家经济崩溃,导致百姓动乱,到那时北荒反扑,而商人则会扶持几家农民起义,到那时大燕就危险了。 而如今这块烫手的山芋落在了自己的手上,大漂亮国那么多精明的政客都没干掉美联储,就凭自己这点斤两?希望自己这五年的缓兵之计能拖一点时间吧。 第四件事是下月初一朝廷的恩科大典就要开始了,要和那俩蠢货合作,保证考生的饮食起居和生命安全。 根据这件事又引出了立太子的事情,皇帝虽然没有直接答应,但是却说明年北伐的时候选一个皇子监国,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老大刚才出来的时候怎么很开心的样子,监国与北伐鱼与熊掌不可兼得,他难道不应该头疼才对? 张辰宏最后只能总结出来一句话,那就是这个老爹在给他们兄弟三人画不同的大饼。 正在思索间,宁王也神清气爽地从勤政殿走了出来,得意地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衮龙袍后,迈着四方步离皇宫而去。 第18章 考校 看到宁王得意的小表情,张辰宏心想果然被自己猜中了,md,这皇帝就是根据每人的情况画着不同的大饼,不过想归想这皇帝还是要见的,于是怀着一种莫名的感觉走进了勤政殿。 步入勤政殿,张辰宏虽然已经在脑海里回忆到过这里的画面,但亲眼所见还是有很大的区别的,他是真的被震撼到了,看到天运帝的办公室再回想一下自己王府,似乎……自己的书房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只不过这秦汉时期黑红的配色实在有些压抑,等自己当了皇帝第一件事就是重新装修,全部换成杏黄色。 坐在龙椅上的天运帝看到自己的第三子进来后,第一件事居然不是过来请安,而是在四处打量着什么,天运帝忍不住假装咳了一声,把张辰宏的思绪给拉了回来,如果天运帝知道张辰宏在想自己登基后,如何重新装修他的勤政殿,估计现在就能被活活气死。 “宏儿,你在想什么?”天运帝好奇地问道。 “儿臣也不知在想什么,只是在模仿二哥罢了,刚才二哥与儿臣在殿外候着的时候二哥就仰着脖子看着天,儿臣不明所以,于是便模仿了起,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灵感。” 天运帝似是有些不信地看向守在拐角处的小太监,小太监心领神会,急忙走出勤政殿询问起看护勤政殿大门的太监和侍卫,没多久便回来恭声道: “陛下,三殿下所言非虚,刚才二殿下站在勤政殿门口候旨的时候确实一直在仰头看天。” 出宫后的宁王正美滋滋地坐在轿辇回想着父皇对自己的承诺呢,突然间就打了一个喷嚏,心想难道我走后父皇又念我的好了?不对啊,此时的父皇应该在和老三谈话才对,难道老三当着父皇的面说我的坏话了?那也不对啊,我前脚刚走他后脚就告状,傻子都干不出来,更何况老三贼精贼精的,不是老三那一定就是老大了。可是老大能念叨我什么呢,刚才他春风得意地从勤政殿出来,莫非是……不行,我得快点回府,今天估计有的忙了,然后大声喊道: “老王,加快速度,本王回府还有要事!” 勤政殿的天运帝也是对自己大无语,自己就不该多嘴那么一问,不过话说回来自己还是很欣慰的,自己九个儿子平时吵归吵,闹归闹,但都有底线的,至少没出现手足相残的局面,不再想其它,天运帝终于是开口了。 “宏儿啊,今日朝会的时候你的表现超乎朕的预期,你很好!” 来了来了,开始画饼了,张辰宏心里是这么想的但嘴上却说: “父皇谬赞了,刚才儿臣在殿外后旨的时候复盘了一下今日的朝会,儿臣惭愧,实在没能想到有什么为父皇分忧的表现,至于宝钞和票号,儿臣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在五年内流通起来。” 天运帝呵呵一笑道: “这都是小事情,宏儿可知今日的朝会朕对你最满意的一件事情是什么?” 啥?朝廷发行的宝钞和票号不能正常流通这是小事情?那什么是大事情,今早对我最满意的事情?今早发言最多的无非就是替一位言官求情,另一件事就是关于锦卧山庄的事情,没跑了肯定是,于是便假装疑惑着说: “父皇莫非是指儿臣对待锦卧山庄的态度?” “不错,朕一直以为你不太像是一个会大开杀戒的人,没想到你居然比老大和老二还要懂得取舍,现在大殿里没有外人,展开说说你对锦卧山庄的看法。” “父皇,刚才儿臣在殿外复盘的时候就仔细想过,大哥其实对锦卧山庄的事情比较笼统,只要锦卧山庄没有妨碍到他的利益,大哥为了名声,应该会做出一些让步。” “而二哥是这件事情的主要负责人,并且二哥在江湖上也有着不菲的名望,他想要的无非是与锦卧山庄共同得利,但是大哥和二哥却因为自己的利益而被蒙蔽了双眼,并没有发现这件事情的本质。” 天运帝接着开口询问: “那依宏儿你的所见,这件事情的本质是什么?” 张辰宏知道这是天运帝在考验自己,于是也不藏着掖着,把心中所想说了出来。 “回父皇,这锦卧山庄的庄主不管在江湖上拥有怎样的威望,终究就不过是一介草民罢了,朝廷的运河要从他家祖坟上过去,按理来说他应该连声屁都不敢放,如今不仅指使手下谋害朝廷官员更是鼓动城中百姓闹事,唆使佃户们在运河边上闹事,唯一的可能就是有人在背后给他们撑腰。” 天运帝听到自己儿子说到他们应该连屁都不敢放的时候,嘴角忍不住抽了一下。自己这个自诩为读书人的好儿子什么时候开始说如此粗俗的话了,不过这都是小事情,朕的儿子怎么可能是个纯书生,于是接着问道: “那你觉得是谁在给锦卧山庄撑腰,他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什么?” “儿臣觉得首先要排除大哥和二哥,他们没这个胆子更没这个体量,唯一有能力和动机的也就是我朝唯二的异姓王之一,有侠王之称的镇北王——宇文炤。” “至于他的动机,儿臣觉得父皇虽未有鸟尽弓藏之意,但宇文炤应该有兔死狗烹的提防之心,他是怕父皇灭掉北荒和蒙哒之后他这个镇北王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能不死就已经是万幸,所以他必须给自己留一条后路,最完美的一条就是维持现在这种局面。” 说到这里,张辰宏就一阵好笑,因为镇北王是名副其实的侠王,这个侠王的称号是江湖人士的共识,但就在几年前,宁王就盯上了这个侠王的称号。 于是乎便四处给自己造势,原本想要搞出一个北侠王南侠王来的,但仔细一想不对劲啊,京城和东北都在北方,于是乎在某年某天的一次镇北王府的晚宴上,宇文炤借着酒劲对外宣称自己担不起侠王这个称号,不再承认任何人对他侠王的称呼。 从此宁王成了明面上的侠王,而背地里,宇文炤的这个举动被人们认为这是他作为异姓王对皇子的退让,引得江湖人士对他越发的尊重,侠王这个称号反而更加稳固了。 第19章 亲事 天运帝听到自己儿子的分析后,满意地点了点头,又好奇地接着问: “你不会真的打算要夷锦卧山庄三族吧?” “回父皇的话,如果锦卧山庄真的不识时务,在作死的边缘疯狂试探,那么拿他祭旗有何不可。” 天运帝笑着点了点头,对于儿子的回答他还是很满意的,不过他紧接着补充说道 “如果锦卧山庄背后的人想要保他怎么办?” “那就快刀斩乱麻,不给某人有所反应的时间,事情一旦做完,打碎了牙他也只能往肚子里咽,以他现在的实力应该还不会威胁到我们,否则父皇也不会一直留着他到现在都没有处理。” “哎!” 运帝轻叹一口气说道: “难啊,他手握重兵,镇守边关多年,现在的蒙哒对他的尊重远胜于朝廷,当初朕修运河的时候原本以为他会极力阻止,可没想到的是他居然毫无反应。 “哼,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哦?宏儿为何如此认为?” “父皇修建运河的目的就是为了粮草军械能更有效地运往边关,为大陆一统做准备,而兔死狗烹的结局在等着他,按道理来说他应该极力阻止,但他却没有这么做,那么唯一的目的就是他也需要这条运河。” “既然粮草军械可以顺着运河从京城一路北上,那么他的边关军也可以顺着运河一路南下直达京城。” 天运帝听后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接着说: “既然如此,为何锦卧山庄从中作梗,他非但没有阻止反而还在背后给他撑腰?” “想来应该是他还没有做好充足的准备吧,现在开通运河对他来说还不是时候。” 天运帝笑着摇了摇头 面对天运帝的考校,自己必须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但奈何自己手中的情报十分有限,现在宁可诚实地回答不知道也绝对不能做出错误的判断。不会可以学习、可以进步。但要是不会装会,反而会让考官觉得自己愚蠢。于是张辰宏放低姿态恭声地说: “孩儿不知,望父皇指点。” 天运帝并没有回答张辰宏的提问反而是意味深长地说道: “等有时间了你去一趟东北,一看便知。” 说着便哈哈哈地笑了起来,而他身边的大太监赵宝也轻声地跟着笑了起来,天运帝听到赵宝在笑斜眼看向他,然后......笑声就更大了,而赵宝则是强忍着笑意说道: “陛下,切莫情绪过于激动。” 得到赵宝的提醒后,天运帝也努力收起笑意。 张辰宏此时满脑子问号,如此严肃的事情这俩人怎么还能笑得起来?难道锦卧山庄做了一件很愚蠢的事情让某人不得不更改计划? 天运帝看着下方紧皱眉头的张辰宏说道: “好了好了,不说朝堂的事情了。” 然后突然之间话锋一转,皇帝面带玩味地笑道: “宏儿,朕一共有两个异姓兄弟,一个是镇北王,替朕镇守东北,另一位则是平西王,但平西王在五年前便辞去官职,在京中享福,原本辞官回京就是为了操办你与其长女的婚事的。” “说来也是可惜,朕这位兄长的长女福薄命浅,本是已到成婚的年龄,却不知为何一病不起,太医院的御医用尽了名贵草药却依旧无济于事,原本想提早让你二人完婚来冲喜或许还有一线生机,但事发突然,什么准备都没有,礼部用最快的速度走完流程后终究还是没有来得及成婚便病死于床榻之上。” “也幸亏朕的这位兄长有些道行,还有两个女儿,于是晋王妃的头衔便落在了嫡次女的身上,奈何那个女娃娃实在太小,导致如今连老八都有王妃了,你的正室还一直空着,有时间去平西王府看看自己岳父,你的年龄也不小了,争取明年冠礼后完婚。” 听到这,张辰宏大梦初醒,自己这副身体的主人原来是个痴情的种啊,有个青梅竹马的意中人,奈何意中人红颜薄命早早就去世了,这才导致现在王府上连个侍寝的侧妃也没有。 只是这段记忆尘封多年,自己竟然没当回事给忽略了,不过皇帝既然下令了,说什么等有时间了也要去拜会一下这个这吴三桂,哦不对,这个世界的平西王不叫吴三桂,好像是一个姓聂的,当年还是个稚气未脱的少年郎时,为自己的爷爷牵马坠镫,后来又收为义子,在自己爷爷的栽培下成功做到了封王拜将,与镇北王不一样,这个平西王是功成名退,彻底放权,在京养老享福,而镇北王则是一直在东北地区与北荒和蒙哒作战。 思绪在大脑疯狂转动着,几个呼吸间张辰宏便稳定下心神恭敬地领了圣意,又过了几息,张辰宏见皇帝不再搭理自己已经开始批阅奏折,于是便识趣地告退,当走到房间的拐角处时,批阅奏折的皇帝头也不抬地来了一句: “儒以文乱法,侠以武犯禁,说得好!” 话毕,皇帝依旧跟没事人一样,从始至终都没有抬头看一眼张辰宏,张辰宏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爬上自家马车的,总之就是一句话,以后能当哑巴的时候,就算是被人拿着剑指着脖子,都不会喊一声救命的! 就在张辰宏出宫不久后,大燕唯二的异姓王,平西王聂成锋奉旨进宫 台星殿内,平西王与天运帝对弈的过程中思绪乱飞,满脑子都在想天运帝为何突然把自己宣进宫来。 正在此时,只听棋盘发出哒哒哒的动静,聂成锋抬头望去,只见天运帝有些气恼的说道: “皇兄,这才哪到哪啊,怎么还要想这么长时间落子。” “回陛下,臣不善对弈外加年龄属实有些大了,脑袋不灵光了。” 天运帝被这话气笑了,随手将手中的棋子扔进棋盒站起身来说道: “你今年还不到五十便至二品宗师的实力,若机缘到了升为一品大宗师,再活个百年都不成问题。就你这水平还跟朕玩文官那套虚词?” 平西王也不尴尬,嘿嘿笑了两声后说道: “陛下,臣是个带兵之人,前段时间本是赋闲在家,可您突然将五城兵马司交给微臣来管辖,想来近期应该有什么大的举动,今日昭臣前来应该是要行动了,所以……” 说到这平西王单膝下跪说道: “请陛下下令吧!” 天运帝有些尴尬得不知该说什么,在组织了一下语言后方才说道: “皇兄啊,朕今天叫你来就是单纯地想和你谈谈儿女亲家的事情,你真的是想多了。” 第20章 内部会议 京城 辽王府 此时的辽王府可谓是热闹非凡,皇七子襄王张辰皓、皇九子梁王张辰瑾以及数位身穿华服,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正在热烈讨论着今日在朝会中发生的事情。 随着门外爽朗的笑声传入,书房内的众人随即也安静了下来齐齐站起身迎接他们盼望已久的身影,待辽王看到房内的众人后他的笑声更加狂放,迫不及待地走入正厅后,端起茶杯一饮而尽,才些许的收敛起了笑容面向众人道: “诸位不必拘谨,都坐、都坐,本王有件喜讯要和诸位一起分享!” 一个座次比较靠前的中年男子起身行了一礼后方才说道: “不知大殿下为何如此高兴?” “我想诸位应该已经知道这次朝堂发生的事情了吧。” “这个我等确实已经知晓,正在为此发愁呢。” “哈哈哈哈,有什么可愁的说来一听。” “今日早朝,皇帝陛下明言,待明年北伐的时候,就要选择一位皇子监国理政,可是殿下,这对于你来说着实不妙啊,您到底是要留下监国呢?还是要随皇帝陛下北伐?我等估算,殿下有九成的把握是要跟随大军北伐的,而且这次北伐与以往不同,这次北伐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彻底覆灭北荒政权,为此,皇帝陛下做了十成十的准备,可是如果殿下随大军出征,虽有军功在身可终究是要便宜宁王或者晋王了。” “罗将军莫急,起初本王也着实苦恼,可是下朝之后,父皇单独召见了本王,父皇说这次北伐至关重要,少了谁也不能少了本王,所以本王肯定是要随大军北上的,而且父皇透露,这次北伐,不仅要带上本王,就连老二和老三也要去,所以监国的位置只会在留守京城的剩余皇子中选出,目的是锻炼其他皇子的能力。” 说到这,张辰琏有意无意地看向自己的七弟和六弟。 正在品茶的皇七子张辰皓与皇九子张辰瑾同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看向了宁王,二人虽是表面平静,实际心脏早已按捺不住的怦怦直跳。 刚才说话的罗将军看了一眼没有任何情绪波动的两位王爷继续开口问道: “王爷,太祖爷有非亲王不可议政的祖训,不知皇帝陛下此举意欲何为?” 年龄最小的皇九子梁王终究是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说道: “或许……为了能让名正言顺的监国,父皇会再加封一个亲王吧。” “所以啊七弟、九弟,本王能否力压老二和老大三就看你们表现了,在这里本王还有两个好消息要告诉你们,就在今天,父皇不仅也赏给了我一套四团衮龙服,还眼含热泪地跟我说“在所有皇子中,我是最像他的那一个。”说到这辽王又一次地哈哈大笑了起来。 下方众人也都纷纷起身祝贺。张辰琏看到这个场景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突然目光极为严厉地看向自己的七弟与九弟,严肃着说: “七弟九弟,监国的位置只有一个,本王不希望从你们身上看到内斗,以免最终便宜了别人,哥哥我在这里想跟你们做出承诺,他日我若为帝,必与你们共天下,亲王只是你们的起点,懂吗?” 襄王与梁王诚惶诚恐地赶紧起身 襄王淡淡地说: “大哥放心,我与九弟心里有数,即使你不说,我们也不会为了一个亲王的位置反目,并且,我对这监国的位置实在没兴趣,所以我建议咱们全力扶持九弟,唯有如此我们胜算才会最大化!” 梁王听到自己七哥要力保自己监国,内心说不出的感动,就差给他跪下了,但还是客客气气地说: “不不不,七哥的谋略远在我之上,要扶持,自当是扶持七哥。” 张辰琏看着下方谦让的两个弟弟内心一阵冷笑,但还是笑呵呵地打断二人的交谈,一锤定音地说道: “就听老七的,老九,我们鼎力扶持你监国,年龄小虽是你最大的不足,但却有一种得天独厚的优势。” 就在辽王他们热火朝天地讨论着如何帮助梁王监国的时候京城的宁王府内又是另一幅场景 “舅舅,既然外公身子不适,我应当前去看望才是,为何我每次拜访他,外公都不肯见我?” “殿下莫急,天下谁人不知我大燕的内阁首辅是宁亲王的外公?父亲不帮殿下难道还要去帮辽王和晋王?如今我出现在殿下的面前就已经代表了孙家的态度,所以,见与不见没有区别,有些事情,还不到拿上台面的时候,等时机到了自然水到渠成。” “是啊二哥,就听孙大人所言吧,你快说说父皇单独召见你都说了什么。” 宁王看向说话之人,说话之人乃是皇五子齐王张辰琮,也是和自己最为亲近的一个兄弟,当初他怀疑是谁给张辰宏下毒之人张辰琮是排在倒数第二的人选,听到自己五弟的问题,张辰璨也算是放松下来露出了笑容说道: “父皇对我说在众多皇子中我是最可靠的,老大只会打仗,老三只知道读书,唯独我能文能武,所以这次北伐,父皇想让我跟他一起去,若能一举灭掉北荒,我便是头功。” 听到这里,一个面如冠玉,略显稚嫩的身影站了起来问道: “不可啊二哥,如果你随父皇亲征北荒,再加上大哥,那么只有三哥留守京师,这监国的位置岂不就顺理成章地落在了他的头上?” 张辰璨看向自己的八弟,哈哈大笑起来,笑毕才开口 “八弟放心,这次北伐老三也去,他这个只知道读书的人,去了也只能是在父皇面前做个参军,写两首诗词拍拍龙屁股,真正建功立业的时候还得看我和老大的。” “既然大哥二哥和三哥都去北荒那么父皇所说的监国一事?”齐王好奇地问 “五弟,这正是我想要说的,父皇这次估计还要再封一个亲王让他来监国,我打算把你推上来,你可不要让我失望啊。” 第21章 有问题 张辰琮听到自己的二哥要自己来监国,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而韩王则是有苦说不出,心里酸溜溜得很,真的很想问一句那个人为什么不是我。 一直不说话的吏部左侍郎孙弘文放下手中的茶盏看向宁王问道: “二殿下可知皇帝陛下与辽王和晋王说了什么?” “这个本王就不知了,舅舅,是发现什么问题了吗?” “也不是发现了什么问题,只是有些不解罢了,既然皇上决定这次北伐要带上三位殿下,为什么不在朝堂上明言呢?而是私底下对你们三位说,更令人匪夷所思的是要在剩余的皇子中选出一个没有从政经验的皇子来监国。” “这有什么区别吗孙大人?”韩王好奇地问。 “这个区别还是有的,天子无戏言是不假,可是如果天子否认他私底下曾经说过的话怎么办?难道二殿下要当着全天下人的面说天子欺骗了你吗?” “三位殿下随陛下北伐,另择一名皇子监国这句话说起来也就是陛下私底下跟自己的三个儿子说的话,并没有任何记录,这句话难道没有一种可能就是你们三位传出的谣言呢?” “不可能,父皇跟我说话的时候极度认真,他还赏赐了本王一件四团衮龙服,并且交给了本王一个重要任务!” “哦?不知陛下交给殿下了一件什么任务。” 父皇说在众多皇子之中我在江湖中的地位以及影响力是众多皇子中最高的,所以父皇允许我组建一支由江湖侠士组成的特殊队伍,要让他成为在北伐当中的一把尖刀。” 听到这,孙弘文嘴角抽动了一下说: “殿下难道不觉得陛下是在利用您在江湖的影响力?您一旦用自己的威望组建了这支队伍,那么这支队伍的损失就是您在江湖上影响力和号召力的损失。” “这个本王清楚,但这群蝼蚁能为本王登上九五之位死掉那也是他们的荣幸,就算全都死绝了也无所谓,只要本王得到了那个位置,什么狗屁江湖影响力,通通都要跪在本王的脚下,本王这么多年的假仁假义不就是为了让他们心甘情愿地为本王卖命吗?有舍才有得。” 孙弘文听着这话糙理不糙的话也是赞同地点了点头说: “若如此倒也罢了,就怕这是陛下摆的龙门阵啊,待我回去与父亲好好分析一下,殿下再做就决定也不迟。” …… 张辰宏回到王府的时候已经是未时,刚一进府刘胖胖就迎了过来开口说: “王爷,您可回来了,秦王殿下在诗雅阁急得都跳脚了,您要是再不回来,真保不齐他能干出什么事情来!” 张辰宏并没有当作一回事,只是好奇地问: “老六性情急躁你又不是不知道,有老四在,他还能反了天不成。” 刘胖胖赶紧解释说: “王爷,楚王殿下并没有来……” 听到楚王没来,张辰宏停下了脚步,玩味似的看向刘胖胖。 刘胖胖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话急忙下跪说道: “王爷,小人嘴笨,不知说错了什么,请您责罚。” 张辰宏单手将刘胖胖拉起身后笑着说: “你没有说错什么话,本王只是感慨人心不古啊,走吧,得赶紧去好好安抚一下本王那个六弟了。” 看到张辰宏走了进来,秦王一个箭步就冲了过来,把刘胖胖挤到一边,说道: “三哥,你可回来了,我这人笨,没什么主意,今天朝廷发生了大震动,你和四哥都不在,我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六弟莫慌,这天他塌不下来,有什么事咱们一件一件地解决,切记,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那好,我问你,父皇今日朝堂说要在北伐期间择一名皇子监国,可有此事?” “此事尽人皆知。” 那么父皇私底下把你和大哥二哥叫去勤政殿都说了什么?据说这次北伐你与大哥二哥都要去,父皇要在留守京城的七位皇子中另选一人监国,可有此事?” “啥?六弟,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怎么不记得父皇曾经说过这句话,怎么好端端地让我也跟着一起去北伐?咱们讨论的难道不是让我如何顺利监国的问题吗?” “没有说过?可是根据辽王府和宁王府那边的暗探送来的情报来看,父皇确实说过让你和大哥二哥随军出征啊。” 听到这,张辰宏大概明白什么了,这可能就是皇帝给自己两个好大儿画的饼了,不过为什么皇帝没有给自己画饼呢?反而是在考校自己。” 张辰宏侧头看诗雅轩内的众人,对着刘庞说道: “刘胖胖,你进去告诉他们,今日本王有些累了,让诸位先生还请先回,改日再商讨此事。” 众人听了刘庞的传话,瞬间就明白这是要和秦王单处啊,众人也没多说什么,井然有序的走出诗雅轩后对着张辰宏行了一礼后,离开了晋王府。 看到众人离开后,张辰宏看向秦王说道: “六弟,你说我该帮老四好呢还是帮你呢?正好老四不在,说说你的真实想法。” “三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可没什么大志向,这辈子也就喜欢吃喝嫖赌了,如果可以,你当皇帝,四哥做首辅,而我牺牲一下,替你掌管一下内库府。” 砰的一声张辰宏给了秦王一个板栗,然后看向四周,除了刘胖胖再无他人之后才说: “六弟啊,咱以后能不说话的时候就不要说话了,活得久一点挺好的。” “我知道,三哥是怕天玑卫听了去,但我不怕,我就是要告诉父皇,三哥才是太子的最佳人选,不过三哥,父皇到底跟你说了些什么啊,听你的意思父皇根本就没有说过让你和大哥二哥随军出征的事情。” “这个谁知道呢,反正我是记不清了,可能说过,也可能没说过吧,既然大哥二哥说父皇说过,那就算是说过吧。” “六弟,你要切记一件事,遇事不要慌,更不要让别人带乱你的节奏,在未来一个月的时间里,有我忙的,至于谁来监国,这件事情的决定权在父皇手里,我们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就好了,在众多皇子中你是吃喝嫖赌一样也不落,所以监国的位置就不要想了,如果老四有想法,你就全力帮助他就可以了。” 第22章 您的优势在哪 “啊,三哥,听你的意思是你已经有了计划?” “不是我有了自己的计划,而是我太忙了!根本没时间管这种事情,再过几天就是三年一度的殿试,而礼部在我的名下,我作为直接负责人不去关心进京赶考的士子反而去想着推举谁来监国,你觉得合适吗?” “殿试完毕就是西洋与东洋诸国的万国来朝,这又是礼部的管辖范围,哪一件事不耗时耗力?一个事关朝廷人才选拔,一个事关朝廷威严与父皇的钱袋子,孰轻孰重?如果我不关心这两件事,反而去争取那些有的没的虚幻之物,你让父皇如何看我?” “既然三哥你这么忙,不如给我派一些差事,我替你分担一下。” 张辰宏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说道: “六弟啊,用到你的时候我会通知你,我现在只想静下心来整理一下头绪,饭要一口一口地吃,你现在立刻去楚王府,等你见了老四,他会告诉你怎么办的。老四是个聪明人。” 就这样,当秦王离开晋王府,张辰宏再次来到诗仙阁,抽出一张青元纸后开始了写写画画。 京城 李府 内阁次辅,礼部尚书李永荣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楚王,眼中流露出毫不遮掩的失望神色,最终也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 楚王来到李府见到自己的舅舅后,一句话也没说,李永荣也没有搭理这个不成器的外甥,于是便一直僵持到了现在,最终还是楚王打破了僵持开口说道: “舅舅,我听说……” “殿下自己也知道是听说,不等楚王把话说完,李永荣便接过他的话,然后继续说: “殿下听谁说的?是辽王?宁王?晋王?还是陛下?平时我是怎么教殿下的。” “为什么?舅舅,有些话我一直没有问你为什么,同样都是皇子,可只有我与你有着血缘关系,而你呢,你不仅不支持我,反而去支持三哥,支持三哥也就罢了,大不了我自己干。可你凭什么替我做决定,为什么也要让我像老六一样,跟在那个书呆子身后!” “为什么?殿下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如果殿下坐了那至尊之位,如何处理手握重兵、立功无数的辽王?如何去处理以内阁首辅为靠山的宁王?还有众多文人士子追随的晋王?如果殿下坐上了那个位置,你觉得三位亲王殿下谁会服你?当他们三人联手的时候,殿下难道让老夫陪你一起去死吗?” 听到这扎心的话语,楚王还想挣扎一下。 “舅舅,事在人为,现在机会就在眼前,如果我们能争取到这监国的位置,那么凭我的才华一定能笼络到文官们的支持,到那时……” “哎。” 礼部尚书李永松先是无奈地叹了口气,然后语重心长的说道: “殿下可知官场之中最忌讳的是什么?是不忠!如果有哪个文官抛弃了晋王选择了殿下,你觉得陛下会容忍这种不忠不义之人继续留在朝堂当中吗?” ”或许在殿下在来之前,你是有机会争取到监国位置的,但是,当你得到消息第一时间并不是去晋王府而是来到我这里的那一刻,别说监国了,你这辈子都不可能会加封亲王。因为此时在陛下的眼里,你是一个为了权力背叛兄长的人。你既然可以为了权利背叛兄长,那么是不是同样的也可以背叛自己的父亲?” “不、不、我从来没有这么想过。” 李永荣将茶杯轻轻地放在桌案上后说道: “重点是你有没有想过吗?重点是陛下怎么想!” 看到下方六神无主的四皇子,李永荣眼中闪过一丝不屑和嘲讽,但依旧用温和的语气说道: “有一句你说得很对,在众多的皇子当中,唯有你与我李家有着血缘关系,如果有的选,老夫何尝不愿意辅佐你呢?但现实是若想让我李家继续繁荣下去,甚至是更进一步,老夫唯一的选择就是晋王殿下。” “如今的辽王,勇武过人,粗中有细,在军中威望甚高。如果这是一个乱世,宁王殿下不失为一代雄主。但是自从大荒统治中原直到太祖皇帝驱除蛮夷之后,当今皇帝又接连发动四次北伐,甚至会有第五次和第六次,这天下战乱近百年之久,天下百姓苦战久矣,陛下之所以要执意北伐那是因为他要为这后世子孙打造出一个没有战乱的天下,未来的天下需要的是休养生息,而不是穷兵黩武,皇帝陛下对此心知肚明,所以未来的君王只会在宁王与晋王二人中产生。” “而宁王殿下虽然生性多疑,但他有一点是辽王和晋王不曾拥有的优势,那就是文武双全。” “虽然他的文武都不是拔尖的存在,但作为一名君王来说均衡才是至关重要的,不管是重文轻武还是重武轻文,都不是社稷之福。权利的最佳分配是四六,三七则是底线。一旦突破突破底线,那么皇权则会失去对朝局的绝对掌控” “另外,内阁的首辅又是宁王的外公,可以说宁王的赢面最大,但他最大的赢面却又是他最大的缺点,作为一个多疑的君王却要十分倚仗外戚的扶持,这是一件极为可怕吗事情,如果陛下有意让宁王上位。那么在宁王登基之前陛下会帮他清除掉外戚,但如果陛下真的这么做了,宁王登记后又拿什么来制衡辽王和晋王呢?” “如果留着孙家帮助宁王制衡辽王和晋王,那么在制衡的过程中孙家的权势会更进一步,稍有不慎,神器易主也不是没有先例。均衡的代价就是无法完全掌控任何一方的势力。” “而我作为内阁的次辅,如果去支持宁王,我这辈子永远都是次辅,孙仁勋退下来了有他儿子去顶,轮不到我身上,如果皇帝想让宁王承接神器,孙家必除,那么我作为宁王的支持者,是很有机会上位的,这一点孙家人看的很清楚,所以即便我支持宁王,孙家人也不会信任我,我敢跟你打赌,第一个死掉的就是现在站位宁王的杨学嵩。因为在孙家人眼里,杨学嵩是随时会取代他们的一条老狗。” “而你与宁王极其相似,可文可武,也有个在内阁任职的外戚,按理来说在你身上下注才是我最为明智的选择,可是我想问一句楚王殿下,您与辽王和宁王相比,您的优势在哪?或者您有什么赢面值得我拿整个宁家跟你来一场豪赌?” 第23章 为什么不是我 楚王思忖良久,实在不知道自己有哪一方面的才能可以去和自己的二和和三哥相抗衡,但依旧不死心地问道: “那为什么是三哥?他的母妃早就死了,更没有什么外戚,作为一名皇子,那么多天材地宝的培养下,年近二十,实力也才堪堪到达七品,整天就知道抱着那本自己编写出版的诗仙集炫耀自己的文采。” “你所说的这些缺点,正是晋王的优势所在。虽说晋王没有外戚的扶持,但是陛下却让平西王的女儿做他的王妃,就凭这一点就可以一箭三雕。” “首先别看现在平西王手中没有军权,但就在前段时间,陛下将五城兵马司交到了平西王的手上,这也就意味着整个京城的安危交到了这个异姓王的手上,其中的信任可想而知。” “这第二箭嘛,你应该也知道,就是这个平西王亲手教的辽王骑马射箭与排兵布阵,只要有平西王在的一天,辽王就翻不起什么大浪。” “第三箭就是虽然晋王重文轻武,但只要他老丈人和小舅子在,文官就别想一家独大,而且平西王是开国功臣们的缩影,只要晋王善待平西王,那些开国功臣的后代们也不会生出二心,开国功臣们稳住了,还怕无人可用?” “还有就是,虽然晋王常以读书人自称,还编写了一本诗仙集,老夫也曾翻阅过,说实话……咳咳,文采的大小不是重点,重点是近百年的战乱,文官被压制得太久太久,这百年期间,对于读书人来说简直就是暗无天日,即便晋王的文采确实不高,但这并不是读书人关注的重点,读书人只知道在众多皇子中只有晋王是最纯粹的读书人,只有晋王登基,他们才会有出头之日。” “而老夫正是看中了这一点,晋王有庞大的读书士子的支持,又有军中威望极高的平西王,再加上我这个内阁次辅、礼部尚书以及都察院的司马敬德,即便辽王和宁王联手,我们也有一战的余力。” “可是、可是舅舅,我也会写诗啊,我也可以去笼络文人士子,他可以娶平西王的女儿,我也可以娶镇北王的……” 话还没说完,李永荣一个闪身就来到楚王身前,一巴掌就堵住了楚王接下来的话,睁大了双眼看向自己这个自以为是的外甥,重重地喘了两口粗气后,重新坐回梨花木椅上喝起了茶。 楚王颤颤巍巍地把手伸进袖中掏出一张纸来说道: “舅舅,你看,这是我花重金买的一首诗,我就不信我会在文采上输给老三,父皇也是偏心,凭什么、凭什么那个人就不能是我!” 李永荣连看都不带看地说道: “我若是殿下,我就把这首诗送给晋王。” 楚王看到如此绝情的舅舅,心一横,双膝跪倒,再次泣不成声地说: “你是我舅舅啊,咱们是血亲!你怎么如此无情?” “哎~” 李永荣再次重重地叹了口气,才说道: “楚王啊,今日老夫跟你说了这么多,你还没明白吗?你眼中的劣势从其他方面来看就是优势,而你所谓的优势在某一方面上来看,它就是劣势。我且问你,大荒的铁骑勇猛无敌,为何统治中原不到百年时间就灰溜溜地滚回荒漠草原了?” “那是因为鞑子们只知道骑马射箭,荒淫无道,不懂治国,不停地征收苛捐杂税,致使天下百姓民不聊生,而我太祖皇帝雄才伟略,承天命,顺民心,才把鞑子们赶出中原大地的。” “你所说的这些是史书上的记载,太过于片面和官方,就我来告诉你真正的原因吧。真正的原因就是他们不知礼法,不知伦理。儿子娶后妈也就算了,史书上写得很明白,做弟弟的居然能娶自己的堂姐。” “大荒末年,整个的大荒的皇室成员,不是夭折就是一群流口水的智障,当初他们祖先纵马打天下的时候,将军也好、王室也罢,会与不同种族的女性交配,他们的后代都是正常人,后来入主中原,为了保持血统的纯正,居然倒反天罡,近亲结合,以至于连个正常的儿童都很少见,皇室混乱不堪何谈治国?” “我的父亲可以将我妹妹送给当今陛下做妃嫔,那么我也可以将自己的女儿送给晋王做侧妃,怎么?难道楚王殿下还想娶自己的表姐或者表妹不成?殿下做了皇帝,我最多就是皇帝的舅舅,可晋王做了皇帝,我就是国丈,而你再猜猜,我的外孙能到什么程度?我支持你,李家最多再富贵一代,而如果支持晋王,李家富贵三代有余!” “哈哈哈,李永荣,你倒是打得好算盘。”说着楚王已经站起身来,鄙视地回应李永荣,然后接着讽刺地说道: “别忘了,即便你把自己的女儿嫁给晋王,顶多也就是个妾室,未来的皇后轮不到你女儿身上!” 李永荣听后冷冷一笑说: “殿下刚才也说了事在人为,先帝遗言立贤不立长,否则现在的朝堂也不可能出现三足鼎立的局面。” “殿下,我且问你,你的长子可是王妃所生?你与王妃多久没有同房了?男人啊,尤其是官宦之家的男丁,有谁的正室是自己所爱之人?正室只不过是个工具罢了,你也不必在这里挖苦我,我奉劝殿下一句。乖乖地回府,以后好生辅佐晋王,就凭你今天没去晋王府,你的人生已经注定要悲剧了,别怪我在这里没提醒你,现阶段的晋王不会对你怎么样,他会一如既往地相信你,甚至对你今天的行为选择性地视而不见。但之后会怎么样我不敢说,但有一点你要清楚,晋王不想留你的时候别指望老夫为你说一个字的好话!” “你!” 楚王愤怒地看向气定神闲、高高在上的自家舅舅,然后衣袖一甩,准备离去。 “最后一句,别想着另泽明主,辽王、宁王不会信任你的,而且这样做陛下会对你更加失望!” 楚王愣在原地不知在想些什么,最终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 第24章 相遇 京城 晋王府 诗仙阁 张辰宏狠狠地伸了一个懒腰,端起放在桌案上的茶水一饮而尽,看向不远处正低头打瞌睡的秋芸,然后问道: “秋芸,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秋云揉了一下眼睛后,看向一边的滴漏,然后恭声地说: “王爷,现在已经是戌时七刻了。” 已经快九点了吗?回想前世这个时间自己应该还在教室和同学们一起上晚自习呢,不过放到现在确实已经不早了,张辰宏低头看向自己做的梳理、记录和规划后,轻轻一笑说道: “秋芸,打包走人,咱们回去睡觉。” 秋芸脸色一红,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包袱小心翼翼地将张辰宏写的东西包装起来,张辰宏并不怕秋芸泄露自己写的东西,因为他是用简体字写的,这个时代的人根本就看不懂。回到寝殿后张辰宏依旧是一把火将自己写的东西付之一炬,然后躺在床上想着明天去拜见自己的便宜岳父时,自己应该注意什么。 翌日清晨,张辰宏在秋芸的精心打扮下,带着刘胖胖和一众侍卫走出了王府,走在京城的大街上,张辰宏好奇地打量着四周,这是他穿越过来后第一次行走在这个时代的大街上,感受着异国他乡的风土民情,看着来来往往的家仆,以及手拿刀剑的江湖侠客,陌生感油然而生,总感觉自己是那么的格格不入,正当自己的思绪乱飞的时候,正前方传来一阵鸡飞狗跳之声。 只听向自己飞奔而来之人大喊: “闪开、快闪开,说话间又往自己嘴里塞了一口糖葫芦。” 而她身后则传来一名中年大叔的声音 “快抓住那个女娃娃,她生抢我的冰糖葫芦。” 可这少女不似普通人,应该是略懂一些武艺,脚尖轻点一个华丽的跳跃躲过了一名热心肠的家仆,然后落地只进行了轻微的泄力后便又开始加速向自己这个方向飞奔而来。 路边的持剑之人怎能放过如此行侠仗义之事,纷纷冲上前来试图拿下这个少女。 片刻之间,已有三位中年男子将少女围住。张辰宏根据这三人身体中气的流动判断出,一个七品,两个八品,而那名少女在施展轻功的时候已经将自己八品的实力暴露出来,面对三人的围攻,少女并没有一丝丝的恐慌反而双眼放光,一副兴奋的模样。 少女脚尖轻点一个正掌向自己前方的八品武者打了过去,而那名武者面对进攻过来的一掌不慌不忙的侧身躲过,顺手抓住少女的手腕借力向下一按,少女猝不及防下,身体向前一个踉跄,险些跪倒在地,然后中年男子手臂一抬,一个反擒拿将少女的整只手臂抬起,手掌落在自己的后颈之上,轻松一招便被制服,原本想上来帮忙的另外两人愣在原地,没想到这么快就结束了。 张辰宏嘴角微抽,本以为这少女能有什么大本事,原来是个初入职场的雏。 张辰宏给身后的刘胖胖使了一个眼色,只见刘胖胖衣袖轻挥,一阵内力转换成狂风向正前方的四人刮去,顷刻之间在后方的两名武者被一股强劲的冲击波轰飞出半米,而正在擒拿少女的武者见状立马松手,头也不回地跑路了。 少女获得自由后,轻轻扭动着刚才被擒拿住的手腕,恶狠狠地看向跑没影的中年男子喊道: “你给本姑娘站住!” 这个时候,最开始追逐少女的糖葫芦摊主也追了上,气喘吁吁地说: “姑娘,该站住的人是你。您看您的这身打扮,一看就是个千金小姐出身,这冰糖葫芦真的不值几个铜板,您就可怜可怜小人,赏口饭吃吧。” 少女尴尬地说: “大叔,我是真的没钱。” 张辰宏真的是大无语了,这些公子千金的出门都不带钱的吗?想到此处便把手伸向衣袖打算替少女付钱,可是张辰宏在自己身上摸了半天,除了腰间的玉佩和身份玉牌外,一个铜板也没摸出来。 刘胖胖看到自家王爷在自己身上一阵摸索,立刻便明白什么意思了,不动声色的从身上掏出一粒碎银悄悄地递给自家王爷。 张辰宏接到碎银,挺直了腰板向少女走去,将那碎银以一个极度优美的弧线抛给卖糖葫芦的小贩后说道: “老板,这位姑娘的钱我付了,你该忙什么忙什么去吧。” 小贩接住碎银喜笑颜开,然后将自己手中剩下的冰糖葫芦交给张辰宏,笑呵呵地说: “多谢公子的赏,小人这就走,嘻嘻,这就走!” 少女看到小贩离开后走到张辰宏面前,又从草把子上摘下一串糖葫芦塞进嘴里,这才看向帮助自己的人。 这一看不打紧,少女的眼睛都直了,嘴里的糖葫芦也不再继续咀嚼,走向前来仔细打量着张辰宏,然后绕到张辰宏的背后,趁张辰宏一个不注意,扒开他的衣领似乎是在寻找着什么。 刘胖胖等一众侍卫见状,纷纷快步向上,试图将挂在自家王爷身上的少女拽下来。 张辰宏被偷袭后,先是一愣,然后猛地一个转身,抓住衣领的少女受力打起了秋千,好在侍卫们及时赶到,这才将少女从张辰宏的身上拽了下来。少女被擒后,晃动着身躯,试图摆脱侍卫们的掌控,嘴里还念叨着 “快放开本姑娘” 直到此时,张辰宏才仔细打量起了眼前少女,只见这少女年龄不到十五,略显稚嫩,约莫六尺的身高,身穿鹅黄色的紧身马面裙,大红色的绫罗发带,双眼炯炯有神,其瞳如水,清澈明亮不带任何淤泥,标准的鹅蛋脸,柳叶眉,肌肤胜雪,娇美绝丽,给人的感觉就是个古灵精怪的小美人,张辰宏不得不承认此时的他小心脏怦怦直跳,对眼前的少女一见钟情,见色起意了。 刘胖胖见自家王爷盯着人家都不带挪开眼睛的,于是便对着站在自己身后的侍卫嘀咕了两句话,侍卫领命而去。 少女见眼前男子正盯着自己看,大声道: “发什么愣,快点放开本姑娘。” 张辰宏被少女的叫声惊醒,连忙命令侍卫放开少女。 重获自由后的少女脸颊微红,娇怒道: “你还看!” 张辰宏自感有些失礼,轻微后退了一步双手行礼道: “姑娘勿怪,我只是望姑娘之美貌,不可言喻,略微有些失神,请不要怪罪,顺便问一句姑娘叫什么?家住何处?” 第25章 你的理论没毛病 少女先是一愣,然后提高音量说道: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张辰宏略显尴尬,知道自己的思维还没彻底适应这个时代。急忙为自己辩解道: “姑娘别误会,我没别的意思,就是单纯地想认识一下而已。” 少女又是一愣,似乎明白了什么,然后她那双清澈的眼睛轻微转动后,假装严肃地说: “你这人怎么如此失礼,看你衣着华贵,想来应是世家子弟,信不信我去你的学堂向你的夫子告状,到时候有你头疼的,说话间又摘了一串糖葫芦往自己嘴里塞。” 现在他的两只手各拿一串糖葫芦,嘴里还塞着一颗,甚是可爱。 少女一边咀嚼着糖葫芦,一边说: “不过本姑娘身为江湖儿女,也不会太过为难于你,这样吧,你帮我做三件事,只要你能做到,我便原谅你的言语过失。” 张辰宏内心一阵无语,这女娃娃真是鬼机灵,就轻薄了她一句话,结果就让自己替她做三件事,这江湖中的女人对三件事这个梗是跳不过去的铁律吗?不过这样也好,帮她做三件事,就有机会多多接触培养感情了。 张辰宏还没答应呢少女便清了清嗓子说: “第一件事,你要带我去一个叫江湖的地方。” 张辰宏内心哈哈大笑,果然是个雏啊,江湖是什么都不知道还说自己是江湖儿女。 “姑娘,当你踏出家门的那一刻开始你便身处江湖了,有人的地方就是江湖!” “你少骗我,本姑娘不傻,这里哪是江湖了,江湖不就是浪迹天涯,打打杀杀的行侠仗义吗?” “对啊,刚才姑娘不就是跟人打了一架被秒杀了吗?” 被说到痛处少女怒目而视,深吸一口气,正要大呼出声,不过似乎想到了什么,震惊中带着不可思议,死死地盯着张辰宏。 张辰宏也不明白少女为何突然如此,便开口问道: “姑娘是有什么问题吗?” 少女脸颊微红,语气也变得温和了下来,娇羞的说: “我看了很多关于江湖武侠的画本,里面的女主角在踏上江湖后遇到的第一名和她有纠葛的男子,绝大多数都是女子命中注定的...情、情郎...” 少女的声音越说越小,刚刚还很高昂的头颅此时已经低到胸口了,而张辰宏也愣住了,这画本好生熟悉的套路。然后又仔细地看向少女,居然满意地点了下头,表示对少女的样貌很是满意。而少女则将这个点头认为是赞成她刚才说的话,片刻后少女收敛心神,不甘示弱地说: “第一件事算你勉强做到了。第二件事你可听好了。” “姑娘请说。” “我要让你带我去晋王府。” 啊?去晋王府?去自己家干嘛? “不知姑娘去晋王府有何贵干?那可是亲王府啊,守备森严,就你这三脚猫的功夫,别说进去了,就是连敲门的资格都没有。” 少女娇喝一声: “他好大的架子,本姑娘在家的时候就听说,他以诗仙自称,还给自己出版了一本诗仙集,本姑娘好奇地看了两眼,就他那些流水诗,还好意思自称诗仙,听说他在自己的府邸花重金盖了一座诗仙阁,我就是想进去把他挂起来的那些诗一把火烧掉!” 张辰宏嘴角抽了一下,然后极为赞同地点了点头,若不是考虑到怕引起他人注意到自己与之前晋王有明显的反差,他也很想把挂起来的那三十首诗给烧掉,等等...说不定可以借这次机会完成呢? 少女见张辰宏不说话于是便激道: “怎么?害怕了?” “没有,不就是带你去晋王府的诗仙阁把那悬挂于阁楼之中的三十首流水诗烧掉吗?这个忙,我帮定了!还有最后一件事是什么你说吧。” “你这人怎么这么好高骛远,等你完成第二件事情的时候我再跟你说第三件事吧。” 说完便拉着张辰宏的手腕往西边走去。 “姑娘,方向错了,晋王府在东边。” 少女用看傻子的眼光看向张辰宏。 “你是不是傻,大白天的你去烧王府?你怎么着也得先去踩点,踩完点后也得要等到夜间再行动吧,而且我们不能穿这身衣服去,要换夜行衣的。夜行衣也不够保险,还得买副面具,偷溜进王府你不能赤手空拳吧,你得带把武器防身,挺大的人了一点江湖经验都没有。” 张辰宏承认自己错了,他原本以为这是一个古灵精怪、挺聪明的一个小姑娘,现在看来,这不就是妥妥的地主家的傻大个儿吗?江湖经验说得头头是道,但你得用对地方啊,那可是王府! “那依姑娘的意思,咱们还得先去王府踩点啊,方向不对。” “不,方向是对的,我们行走江湖之人身上怎么能没有一件趁手的兵器,咱们先去买了两把兵器,再去踩点,等踩完点后再提着宝剑风风光光地去买夜行衣,这才有江湖儿女的派头。” 提着宝剑去王府门口踩点?真是个大聪明。 “姑娘,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说。” “你的理论是没毛病的,但现实可能会有些残酷,你可能不知道王府的守卫有多严密,就你大白天的以游侠的身份去踩点,怎么想都跟送死没区别。” “那我们扮成商贩在王府门口叫卖?”一边说着话一边眼神扫过张辰宏手中剩余的糖葫芦” “额……女侠,就这么说吧,不管你是什么身份,只要你在王府周围逗留,都会有侍卫上前盘问的。” “哎呀,车到山前必有路,你这人,好生啰嗦,莫非是怕了?” 张辰宏正在内心疯狂吐槽的时候,刘胖胖派出去的侍卫回来了,然后就在刘胖胖耳边不知嘀咕了些什么后,刘胖胖身子一震,看鬼似的看向自己这个方向,然后疯狂地在给张辰宏使眼色,张辰宏接到暗示来到刘胖胖的身边,刘胖胖又在张辰宏耳边复述了一遍,张辰宏不可置信地看向少女,然后对着侍卫说道: “你再去打探一遍,必须确保消息准确。” 侍卫一听,领命便去。然后张辰宏又在刘胖胖耳边布置了些任务,刘胖胖在极短的时间内又被镇住了,还没反应过来呢张辰宏便伸手把刘胖胖身上的钱袋子抢了过来,笑嘻嘻地走向远处的少女。 第26章 宝器楼 张辰宏来到少女面前说道: “姑娘,咱们钱有了,去买兵器吧!” 少女满意地点了点头,便带着张辰宏向一个方向走去。 张辰宏有一搭没一搭地说道: “姑娘对这京城挺熟悉的啊。” “哪有,今天是我第一次偷溜出府的。” “那你怎么知道哪里有卖兵器的?” “哦,刚才路过的时候看见的,有一把短剑真的很漂亮,可惜我身上没带钱。” “你还知道没带钱?抢人家冰糖葫芦的时候怎么没想到自己身无分文?” “人家没忍住嘛,再说了我又没说不给,我本来想着回家后再让丫鬟出来还钱给他的,谁知道他那么小气,就为了一串糖葫芦,而且明明不会武功,硬是追我追了几百米,要不是看在我理亏他又是老百姓的份上,早就动手打他了。” 张辰宏正打算开口教育少女呢,少女激动地摇晃着张辰宏的手臂说: “快看快看,就是那把短剑。” 张辰宏看向一家名为宝器楼的店铺,店铺内有一个木架,木架上面放着一把短剑,长不过七十公分。 在少女的拉扯下走进宝器楼,近距离观看这把短剑,剑鞘通体黑色,剑鞘的底部与头部分别以青铜纹路装饰,剑鞘的正反两面各有一支用红宝石镶嵌而成的梅花,至于剑柄处,似乎是以红色打底然后用黑色的线状物进行缠绕,最终呈现出一块又一块的四边菱形的网格布局,张辰宏越看越不对劲,对着身边两眼冒光的少女说道: “这把短剑的造型我怎么越看越像是男性佩戴的,你居然会喜欢?” “主要是我喜欢红黑的搭配,你要知道大燕以黑为尊,红黑配色的衣物有且只有龙袍才可以,所以我也只能在梦里边幻想着自己能穿一身这种配色的衣物了,不过有一柄红黑配色的宝剑傍身也是不错的。” 张辰宏点了点头,正欲伸手去拿,结果被店铺的小二给拦了下来。 “客官,这把短剑乃本店的镇馆之宝,只可远观,不可触碰。实在是抱歉。” 张辰宏轻蔑地冷冷一笑说道: “非卖品?那我把你们店铺买下来,这柄镇店之宝是不是就是我的了?” 小二听到这话很是礼貌地一笑,并没有发表任何看法。能在京城地段这么大的店铺里当小二,眼力见还是有的。你永远不知道你对面带着美女出现的公子哥是什么人物,有可能是朝廷一二品大员的公子,也有可能是国公之子,但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不管什么身份,都是自己惹不起的存在。 “京城当真是卧虎藏龙啊,这位兄台,你可知自本店开店以来的这两天时间里,不算公子你,已经有三人扬言对我的宝器楼感兴趣了。” 随着话音落下,一名面如冠玉,手拿折扇,身穿绸服的锦衣少年走了出来。 张辰宏打量着眼前的少年郎,真的很想问一句这才刚刚入春,三月还不到,怎么就已经把折扇拿出来了。刚才那骚包的语气,看来这货的背景来头不小,不过在这世界能跟自己比背景的……于是便想着逗一逗这个不开眼的骚包少年。 “这间店铺是兄台的?” “正是在下的。店铺昨日刚刚开业,开业当天就有侯府的公子哥来闹事,不过家父的名声在外,不管是江湖人士还是朝堂人员,多多少少的都会给些面子的,后来也就不了了之了。” 张辰宏心想,这小白脸是在告诉自己就连侯府也拿他没办法,让自己掂量掂量吗?当自己是好惹的吗?于是反问道: “按大燕律令,从事经商行业的百姓禁止穿着绸缎衣物,不知阁下这身穿着是何道理?” “说来惭愧,全靠祖上的恩泽。当年太祖爷举兵起义的时候,家中族老曾给予些资助,后来太祖爷有了恩旨,我这才有幸以商人的身份逾制穿上这绫罗绸缎。” 哦?原来是开国功臣之后,失敬失敬,不过在下的这位朋友着实是喜欢这柄宝剑,不知可否开个价? “如果说是兄台身边这位小姐喜欢的话,那我就送给她吧,宝剑配英雄但也更配美女。” “真的?” 张辰宏身边的少女兴奋地问道。 “自然是真的。” “不行。” 张辰宏立刻打断玉面少年接下来的话,然后看向身边的少女说道: “我说送你,那必须是我送你,这世界上除了我爹,谁也不能改变!” 少女被突如其来的严肃给震到了,小脸一红,调笑着说: “可人家不给你面子,不卖啊。” 玉面少年得意地看向张辰宏,似乎是在说你能奈我何。 张辰宏说道: “你之所以将这把剑摆在店铺最显眼的地方,又打上非卖品的名声,无非就是吸引更多的人来你的商铺,给自己的店铺吸引点流量罢了。” 玉面少年虽然不懂什么叫吸引流量,但不可否认的是他确实说得很对,这把短剑的目的就是为了吸引那些好奇心强的人来,只要有人来,他就有信心把前来看热闹之人的钱袋子留下。 张辰宏轻拍双手,在刘胖胖的带领下,二十四人小队的侍卫闯了进来,原本还算宽敞的大厅瞬间就被人群挤满。 玉面少年暗道不好,这排面,就算国公家的子孙也没有啊。这次估计踢到铁板了。 “刘胖胖,传我的话,从今日起,未来十天的时间,上至国公府的公子哥,下至三品大员家的千金小姐,以我的名义请他们到这家宝器楼来鉴宝,让他们把自己的闺中密友,狐朋狗友都带来,每天来的人数不能少于一百人。” 说完后转向玉面少年继续说道: “你店铺的名声我已经帮你解决了,现在可以卖给我了吧。” 玉面少年已经开始双腿打哆嗦了,这哪是来买东西的,这是来要我命的,这世界上能让国公府的公子哥听命的,除了皇子龙孙也没别人了。做买卖的最重要的就是眼力见,现在已经不是卖不卖的问题了,而是怎么跪着送出去的问题了。 来京城前父亲就说过,人不可貌相,做生意要低调,昨日倚仗着父亲的名声吓退了两个侯府的公子哥,自己属实有些膨胀了,京城当真是个卧虎藏龙的地方。 第27章 墨玉扳指 张辰宏身边的少女问道: “你这是不是在仗势欺人?” 张辰宏反问道: “是和不是有什么区别吗?” “如果是,本女侠就以仗势欺人的名义将你拿下,然后好好教训你一顿。” 张辰宏黑着脸看向玉面少年问道: “我有在仗势欺人吗?” 玉面少年急切地回答道: “哪有,我们是在正常的交易买卖,您帮我营造店铺的名声,我作为谢礼,赠送你一件兵器合情合理,如何与仗势欺人挂钩?” “何须你来送,我说过,这把短剑是我要送给这位姑娘的。” 一边说着,一边走向刘胖胖,一阵摸索后,掏出了一万两的银票,转身交给玉面少年。 “找我一两银子。” 玉面公子心里那个气啊,哥,您买东西不问价的吗?就凭一万两银子也想买陨铁打造的兵器?还找你一两,你再给我补上一万两我都不带卖的!但他可不敢把心里话说出来,于是便小心翼翼地说: “这位公子,这件兵器是陨铁打造的,买卖手续有些复杂,需要您亲自和我去一趟京城天权卫衙门登记造册。” “你竟敢私自锻造售卖玄铁打造的兵器?” “公子误会了,这把兵器是前朝公主出嫁的时候,当时的皇帝专门给她锻造的。大荒皇族的兵器一般是以弯刀作为主要造型的,而当时的那位公主却喜欢咱们中原人使用的剑,据记载,北荒不到百年的统治期间,皇室用陨铁打造并作为公主嫁妆的仅此一把,而且我已经和天权卫的衙门打通好关系了,您看,这是售卖文书。” 说着便掏出了一张类似地契的认证文书 张辰宏也懒得看文书,掏出自己的私印就盖了上去,然后丢给玉面少年。 “你拿着它去天权卫卫所,就说是我买的,手续就让我的管家去办吧。” 玉面少年看着印章,暗道果不其然,这天底下也就那三位敢在京城这么嚣张了。 张辰宏拔出短剑一边仔细观赏着一边问道: “这柄短剑可有名字?” “这前朝的公主曾经赐名叫……” “这不重要,从今日开始,这柄短剑就叫续缘了。” 说罢将短剑重新插入剑鞘,转身将它交到少女手中。 “从今天开始它就是你的佩剑了,记住了,这把剑可是我花了九千九百九十九两银子买的。” 少女正在爱惜地抚摸着到手的宝剑,突然听到九千九百九十九两银子,然后将宝剑紧紧地抱在怀中警惕地看向张辰宏说道: “干嘛?你还想让我还钱?刚刚不是说送给我的吗?” 少女虽然家境富裕对钱没什么概念,但她从四年前就开始筹备闯荡江湖的钱了,这四年下来,也不过是积攒了不到三千两银子,而这人一出手就是一万两。 “谁管你要钱了,我只是让你记住9999就可以了,现在兵器有了,咱们可以去王府踩点了吧。” “你不用买一把兵器吗?我也送你一把,但价格不能超过一百两,不对,不能超过五十两。” 少女说着伸出五根手指在张辰宏面前晃动着。 “你不是没有钱吗?” “我的意思是你先垫上,等下次见面再还给你。” ......... “我练的是拳法,不用武器的。” 听到这,玉面少年暗暗松了一口气 少女略显生气地说: “这怎么行?礼尚往来,你送了我一柄宝剑,我虽然没有能力等价送你一件器物,但我还要表示一下自己心意的,别客气,随便挑。” 随便挑?大姐,您刚才也说了不超过五十两,现在怎么成了随便挑了?玉面少年此时想哭的心都有了,刚刚脱离家族,自立门户,北上做生意,开业第三天就被人给宰了。 张辰宏漫无目的游走在这宝器楼,说实话这宝器楼的物品确实不错,但或许是在王府待久了的原因,真没一件能入得了他眼睛的东西。突然耳边传来少女的呼喊声。 “你快看,你快看!” 张辰宏看向少女,只见少女手中捧着一个紫檀木盒。而玉面公子看到这个盒子的瞬间就有一种想要晕过去的冲动。 张辰宏好奇地问道: “这个盒子怎么了?” 这种紫檀木盒,自己的书房有的是,所以并不感到稀奇。 “这个盒子的材质摸上去和我父亲书房放……额……放宝贝的盒子是一样的,所以里面的东西应该不会太差。” 张辰宏打开木盒,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通体黝黑的扳指,但仔细看就会发现这个扳指并非黑色,而是一种墨翠绿。 “这是什么材质的扳指?” 玉面少年一脸死气地解释道: “这是用开天石打磨成的墨翠绿玉扳指,它的坚硬程度堪比二品武者的肉身强度,即便是姑娘手中这件陨铁锻造的兵器也不能伤它分毫。” 张辰宏斜眼看向玉面少年问道: “那一定很贵的吧。” “不贵不贵,本店开业有优惠的,刚才收了您一万两还没找钱呢,加上这个开天石打磨而成的墨玉扳指,就不用找了,正好一万两。” “你骗人的吧,我父亲盔甲上镶嵌的就是用开天石打磨而成的墨翠金护心镜,我虽然不知道什么价格,但一两银子也太不正常了。” 用开天石做护心镜?这是什么样的家庭,自己家族的宝库里也才只有三副用开天石做的护心镜,当初自己来京城自立门户的时候,家族允许自己从宝库挑选三件宝物来做镇店之宝,自己本来就是选的护心镜,结果族内长老死活不批,没办法才选的墨玉扳指,如今三件宝贝已去其二,自己想死的心都有了,不过若是能通过这件事交好晋王其实也不亏,就看晋王是不是那种翻脸不认人的主了。 少女取出扳指亲自给张辰宏戴上后,似乎很满意自己的眼光,满意地点了点头说: “本姑娘的眼光就是好,这墨玉扳指与你的气质很般配。” 张辰宏转动着大拇指上的扳指,少女看着对自己选的礼物很满意的张辰宏,得意地昂起了小下巴。 张辰宏看着这个得意洋洋的小姑娘无奈地叹了口气道: “我说大小姐,时辰也不早了,咱们是不是应该去王府那边踩点了?” 第28章 踩点 京城 晋王府 少女双手交叉于胸前,怀中插着一柄精致短剑,嘴里叼着一根竹签。 张辰宏同样双手交叉于胸前,不同的是他怀中插着的是一根草把子,张辰宏左腿微微伸出,有节奏的颠了起来,头颅上扬四十五度,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做派,良久,少女问道: “你不是说不管什么身份只要在王府外逗留都会被王府的侍卫盘问吗?我都准备好怎么回答了,怎么一个侍卫也没看见。” 张辰宏心想,你这不是废话么,也不看看站在你身边的人是谁,老子就是这宅邸的主人,哪有家丁护院盘问自家主人的道理,但嘴上却说道: “可能是今日当值的侍卫偷懒躲在某个地方喝酒耍骰子吧。” “这王府的守卫也没你说得那般厉害,看来今日我们大事可成。” “您说的是!” 就在这时,一名相貌清秀,身穿绿色长裙的少女向张辰宏方向走了过来,此女不是别人,正是张辰宏的贴身小丫鬟秋芸。 秋芸来到二人面前后,偷偷地对着张辰宏眨了眨眼睛,然后强装严肃地说道: “你们二人在此作甚?王府重地不可逗留,还不快快离去。” “你是何人?”少女极为警惕地问道。 “我是这王府的婢女,刚刚从外面办完差事回来,见你们二人站在这里一动不动便过来询问一番。” 少女一听是王府的丫鬟立马换上一副讨好的笑容顺手从草把子上摘下一串冰糖胡楼,略带不舍地递到秋芸手上说道: “这位姐姐,我们兄妹二是在此卖糖葫芦的,你尝尝味道如何。” 秋芸将糖葫芦送入嘴中轻咬了一口说道: “好吃,请问一共多少铜钱?” 张辰宏本想说不要钱的结果少女抢着说道: “不多,两文钱一串儿。然后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张辰宏。” 秋芸扑哧一下笑出声来,然后立马收拾好表情严肃地说道: “这里是王府重地,是不允许摆摊的,你们赶紧走吧,稍后我们家王爷要去参加一个才子宴,若是让出门的侍卫们看见了,恐怕又是一顿盘查,以后切记不要去那些高门地方盘旋。” “是是,多谢姐姐善意提醒,这两文钱我们不要了。”说完便拉着张辰宏的手快速离去。 当走到没人的地方时,少女一巴掌拍向张辰宏的后脑说道: “你是不是傻?” “怎么了?” “咱们是去卖糖葫芦的,你刚才要是说不要钱,那我们岂不是暴露了?还好我机智。” “是是,您最机智了。” 本姑娘出手,就没有搞不定的事情,今晚晋王不在王府,守卫应该不会太过森严,今晚就是我们动手的最佳时机,不过本姑娘还没想好怎么混进王府,你有什么好主意?” “有啊,一共想到了三种。” “哪三种?” “第一种,光明正大地走进去。” 少女鄙夷地看了一眼张辰宏,张辰宏无所谓地继续说道: “第二种办法,调虎离山,不过咱们事先说好了的,是让我带你进王府。所以调虎的那个人绝对不能是我。” “第三种呢?” “自然只剩翻墙挖地道了。” 少女闻言,极为赞同地点了点头然后说: “言之有理,不过本姑娘已有妙计,走,先去吃饭,等夜幕降临,我带你去参观一下那重金打造的诗仙阁。” 在一间豪华的酒楼包间内,张辰宏看着正在大快朵颐的少女不由得好奇地问道: “根据这几个时辰的了解,姑娘应该是大家闺秀才对,怎么进食如此不雅?” “哎,你不懂,自从我记事的时候起,耳朵边就充斥着‘规矩’这俩字,像这样毫无规矩吃饭的机会,一根手指头都能数得过来,在家里,嬷嬷和父亲管教我也就算了,难道你还想教我规矩不成?” “自然不是,不过到现在为止我都不知道姑娘的芳名,这一口一个姑娘叫得挺不方便的,怎么说咱们也算朋友了,你还不肯告诉我你的芳名吗?” 少女一边啃着鸡腿一边含糊地说: “你不是也没有告诉我你的名字吗?等你帮我把晋王府诗仙阁里的诗词烧了我再告诉你。” “好,就算你不告诉我你的芳名,那你也得告诉我你的计划吧?” 啧~啊~! 少女咧着嘴、皱着眉,咽下一口酒水后,严肃地来到张辰宏面前说道: “要想成此事,我需要钱!” 张辰宏叹了口气,将今天上午从刘胖胖手中抢来的钱袋子放到了桌子上,少女双眼放光地接过后,拍拍张辰宏的肩膀说: “你先吃着,我去去就来。”说完便夺门而去。 张辰宏看着空无一人的房间不由得感到好笑,看着眼前酒杯,出于好奇地端起来闻了一下,闻着淡淡的酒香,张辰宏瞬间就爱上了这种味道。 前世自己还是个高中生,白酒几乎没碰过,逢年过节父亲喝的酒都有着一股浓厚的酒精味,非常刺鼻。而古代的酒水,据说因为技术工艺落后的原因,只是最普通的发酵酒,武松之所以能在景阳冈豪饮十八碗酒水那是因为宋朝的酒水度数和啤酒一样。 张辰宏将手中的酒水一饮而下后,并没有那种火辣的灼烧感,反而有一种细水长流般的柔顺,于是便一杯接一杯地喝了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少女回到酒楼,看到趴在桌子上不省人事的张辰宏一脸的黑线,喊来店小二。 店小二进屋一看,只见一男子醉倒在酒桌之上还流着口水。 少女对店小二说: “有办法把他弄醒吗?” 店小二上前查看了一下便说: “姑娘放心,这位公子醉得不深,先给他催吐,然后灌一碗醒酒汤,晾他的几个时辰就会醒来,到时候再来一碗醒酒汤和莲子羹,保证晚上又能生龙活虎。” 听到如此复杂的流程,少女说道: “你来!” “这……” 小二犹豫着说道: “姑娘,本店没有这项服务,说着有意无意地搓着双手。” 少女很快明白了店小二的意思,正准备给钱的时候才想到刚才已经把张辰宏给的钱花完了。 小二见少女在身上摸索了半天都没掏出一文钱来,原本弓着身子也挺直了腰板,然后摆弄着搭在肩膀上的抹布走出了房间,他要去找掌柜的了,因为看情况这俩人估计连饭钱都结不起,来了一对吃霸王餐的俊男少女。 不过小二心里很清楚,看他们的穿着,无非就是出门没带钱的公子小姐罢了,这种情况就要掌柜的跟他们沟通,然后再联系他们家里人。 第29章 无题 少女见小二头都不回地离开房间后,抬起脚丫子狠狠地踹了张辰宏几脚,只能按照店小二教的办法先是进行催吐。 可要如何进行催吐就成了摆在她面前的一道难题,总不至于对着他的肚子来几下吧,或者说……把自己的手塞进他嘴里然后……咦~想想都恶心,打死也不干。等等为什么非想要用我自己的手呢?随即露出一脸的坏笑。 少女小心翼翼地拿起张辰宏的左手正要塞进他的嘴中时,喝得烂醉如泥的张辰宏有了反应,只见张辰宏猛然甩开少女的手掌,晃晃悠悠地站起身来,嘴里嘟囔着: “为什么?为什么?心蕊,你知道么?我一直没有勇气去问你为什么。因为这样,我会觉得自己是一条舔狗,会很没面子的。可笑,可笑啊,我明明什么都没有,却偏偏还要去维护作为男人的最后一点尊严。” 少女虽然不知道何为舔狗,但却明白最后一句话什么意思。大抵是作为一名贵公子被心爱之人抛弃后不敢对外人说出来,怕有失身份。 正当少女乱想的时候,店小二与掌柜的推门而入,进门而来的掌柜的先是恭敬地行了一礼,正要说些什么的时候耍酒疯的张辰宏大声喊道: 相见时难别亦难, 东风无力百花残。 春蚕到死丝方尽, 蜡炬成灰泪始干。 刚刚听到这四句诗,没念过书的店小二当然不懂好与坏,但并不代表别人不懂啊,掌柜的随即快速翻开手中的账本,用手中的毛笔迅速地记录着,张辰宏可没管别人,继续背着李先生的诗。 晓镜但愁云鬓改, 夜吟应觉月光寒。 蓬山此去无多路, 青鸟殷勤为探看。 “好、好好好。” 掌柜的连声叫好,随即殷勤地上前搀扶着张辰宏问道: “公子大才啊,不知公子此诗何名?” “无题!” “无题?” 不起名字吗?醉酒生情,有感而发,率性而做,不需提名? “公子当真好性情啊,不知公子可是今年进京赶考的士子?” 张辰宏哪还有状态理会掌柜的,念完李先生的大作后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掌柜的用力晃动着张辰宏,一边晃一边说道: “公子你先别睡啊,这顿饭钱我给你免了,只求您高中之日能为小店留下点墨宝,不求您再写什么传世之作,只需要把您刚才所作之诗词亲手抄录一遍即可,公子?公子?” 然后对着身后的店小二急切地说道: “快快,快给我催吐,务必把这位公子弄醒!” 此时店小二真的很想吐槽两句,但掌柜的都给自己下令了,那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但一想到要将自己的手指头塞进别人嘴里催吐他也觉得很恶心啊,而且还没有钱拿,于是他便学着刚才少女的样子将张辰宏的左手塞进张辰宏的嘴中。” 此时不省人事长相俊美的张辰宏嘴里含着自己的手指头场面属实有些可爱,少女没忍住噗的一声笑了出来,随即来到掌柜的耳边嘀咕了两句。 掌柜的先是大惊,然后似乎是明白了什么,急忙制止住了店小二接下来的行动。 店小二对于掌柜的行为很是不解,但也没敢问为什么。 掌柜的面向少女问道: “敢问姑娘,您可是习武之人?” 少女点了点头说道: “是啊,你问这个干吗?” “哦,是这样的,既然姑娘是习武之人那就好办了,姑娘既然是习武之人,多少应该是能掌握一些气的流动,姑娘可将自己的气灌进你朋友的体内,引导你朋友体内气的流动来催化体内酒水,这样用不了几刻钟,姑娘的朋友便会醒来,姑娘居然不懂这个道理,难道是初入江湖?” 少女闻言,低下头颅,双手紧握,然后猛然抬头恶狠狠地盯着店小二,有的时候,想杀一个人的想法是掩盖不住的。 店小二被杀人的眼神盯的浑身难受,这个道理作为店小二他当然是懂的,但混迹客栈这么多年识人的眼光即便没有八成,六成还是有的。一看少女是个初入江湖的,就想多从少女的身上捞点钱,把少女当成肥羊宰一顿,但他真的没想到衣着华贵的少男少女身上却一文钱也没有,为了不穿帮只能下楼找掌柜的出面解决问题了。 少女不再理会店小二,冷哼一声说道: “还不快点把他抬上床!” “是是是。” 在店小二和掌柜的配合下,终于是把一滩烂泥的张辰宏抬上床榻,少女点了一下头后说道: “好了,这里不需要你们了,你们退下吧,今日的花销明日我会派人来付的。” 掌柜的正要说不需要的时候少女急忙抬手阻止道: “如果不想多生事端的话给你,你就收下!” 掌柜的也是聪明人,瞬间就明白了其中的厉害程度,连忙点头答应着,然后弓着腰退出了房间并顺手将房门关上,当房门正要彻底关闭的时候掌柜的停下了动作说道: ”姑娘,醒酒汤稍后就会送到。” 言尽不再有任何犹豫迅速地关门离去。 少女见房中无人后方才盘膝坐在床上给某人度气,引导着其体内真气的流转帮助张辰宏醒酒。 就在少女在给张辰宏度气的时候皇宫台星殿内,天运帝看着手中送来的情报,一个脑袋三个大,转身看向身边的赵盼盼,然后又不可置信地看了看手中的纸条方才问道: “赵盼盼,朕的老三何时有这等文采了?” 面对天运帝的灵魂发问,大太监赵宝只是面带笑容,并没有回答皇帝的提问,良久天运帝接着问道: “这心蕊又是何人,老三什么时候跟别的女子发生感情了?朕这个当父亲的怎么不知道?看样子还被人家给拒绝了。你听听这诗,“相见时难别亦难”,难道这女子出身卑微,老三没机会与他相见?不对啊,太祖说过不反对后世子孙迎娶民女,收入房中也只是他一句话的事怎么还见不到面呢?” “还有这一句,蓬山此去无多路,青鸟殷勤为探看。这女子难道是人间蒸发了不成,这天下虽大,难道有天子七卫找不到的人?” 赵宝依旧装死不说话。 天运帝见赵宝不搭理自己,顿时来了脾气说道: “去,给朕把这叫心蕊的女子找到,朕倒是要看看能让老三说得出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的女子究竟是何等人物。 …… 再给张辰宏度完气,灌下醒酒汤后没多久,张辰宏便悠悠转醒过来。 张辰宏只感觉有些头晕,当睁开眼睛看到眼前少女的时候,露出一脸的笑容说: “你回来了?” 但迎接他的却是少女的粉拳。 第30章 夜探王府 晋王府外 张辰宏打量着自己穿的夜行衣,又看着手里的面具说道: “姑娘,现在可以说自己的办法了吧。” 同样身穿夜行衣,头戴面具的少女说道: “你之前提到的方法就很好,我打算用调虎离山之计,不过略加改良。” 说罢,便打开自己带来的包裹,里面有四五根火把,只见少女用火石轻松点燃几根火把后,在张辰宏呆滞的目光注视下,少女将所有的火把一口气地扔进王府的东侧,然后得意地说: “过一会王府的人应该都去东边灭火,那么西边肯定出现空虚咱们就趁这个时候,翻墙进去。” 张辰宏捂着脸说: “您这哪是调虎离山啊,这叫声东击西!” 少女天真地问: “那你说西边的护卫会不会去东面帮忙呢?” 张辰宏张了张嘴,终是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索性不再说话,没过多久,王府的东面便起了大火。 张辰宏催促道: “快看,起火了,可以开始行动了。” 少女将手搭在张辰宏的肩膀上使劲一按,说道: “别急,让火再烧一会儿。” “还烧个屁啊,你扔的那几把小火苗,用不了多久就能被扑灭,再不进去就真的没机会了。” 于是乎,在几个跳跃后两人成功进到王府内,两人落地后就愣在了那里,没有了下一步的行动。 “姑娘,踩点的时候你可曾打听到过诗仙阁的具体方位?” “当时不是咱们两个一起踩的点吗?我有没有打听到,你心里没数?” “那接下来怎么办?” “这个简单,随便抓一个丫鬟家丁问一下便可。” “可是西边的丫鬟家丁不都让您给调走了吗?而且为了调走的更多,您还让火再烧一会。” ......... “那你说现在怎么办。” 张辰宏摆出一副老谋深算的表情说道: “遇事不要慌,你先找一个高一点的房子然后跳上去,根据我的推测,这诗仙阁是藏书楼,而藏书楼禁止明火的,所以整座王府这个时辰只有三个地方不点灯,第一个是诗仙阁,第二个是演武场,第三个是后花园,不过后花园应该会有零星的几处火光,所以你只需要找到两处漆黑一片的地方就行了。 ”那这两处漆黑的地方哪一处是诗仙阁?“ ”演武场肯定要比诗仙阁大,而且它主体建筑是一座楼阁,所以黑暗处较小的那个地方肯定就是诗仙阁了。“ ”聪明,不过本姑娘的轻功不太好,你去看,我在这等你。“ ......... 张辰宏只好假装跳上房顶发呆了大概一分钟后跳了下来,一落地,少女便急切地过来问道: “找到了吗?” “找到了!” “在哪?” “在东北角上。” “那快走啊。” “你把所有人都调到东边去了,现在咱们再去东北角附近,你猜咱们会遇到什么?” 那你有什么办法? “我能有什么办法,无非就是两条路。” “第一条,从这个方向往北走就是晋王的寝殿,绕过寝殿往东走便是诗仙阁,但别怪我没提醒你,晋王是亲王,他寝殿周围的侍卫可不是吃素的。” “所以我的建议是咱们选择第二条路。” “第二条路是什么?” “第二条路就是咱们去东边碰破运气,抓两个丫鬟、家丁或者太监什么的,换上他们的衣服,趁着火势正旺的时候提着水桶往北走直捣黄龙,往诗仙阁那边大摇大摆地走过去,这样应该不会被人发现。” 得到少女的点头认可后,两人鬼鬼祟祟地来到正东方向,然后张辰宏对着少女说道: “你先在这等着我,我去扒两件家丁服过来。” 不等少女说什么张辰宏消失在拐角处,不多时,张辰宏手拿两件家丁服出现。 少女看着手里的家丁服问: “为什么没给我找一件丫鬟的衣服?” “难道你想让我扒女人的衣物吗?” “哦,还算你有点良知,咱们走吧。” 就这样两人提着水桶大摇大摆地往诗仙阁的方向走去,中途遇上了不少手提水桶的太监丫鬟,但他们都选择性地忽略掉了张辰宏二人。 少女好奇地问: “这晋王府的家丁仆人怎么如此粗心大意?他们的王爷知道吗?” “这个谁知道呢,不要在意这些细节了,如果我没记错前方就是诗仙阁了。” 当两人顺利地进入诗仙阁后,少女从怀中掏出两个火折子,交给了张辰宏一个并下发任务 “东边的交给你,西边的我来,把这里挂起来的诗全部摘下来!” 于是乎,在一阵的忙碌过后,两人顺利碰头,只是当再次见面的时候少女却摘掉了面具,用布条遮住了鼻孔。 张辰宏好奇地问道: “你这是什么打扮?” “哦,我是害怕中七吸软筋香的毒。” “七吸软筋香?这里哪来的七吸软筋香?” “在这呢。” 说着少女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开封了的小瓶子然后说道: “五、六、七~倒!” 张辰宏应声倒地。 哈哈哈哈 少女得意地大笑出声,一边笑一边说 “这让人在保持清醒的状态下浑身麻木无力的感觉如何?” “姑娘,我诚心待你,你怎么如此害我?” “诚心待我?今日早晨在街边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是谁了,只是你笨没有认出我是谁罢了。” “后面还在跟本姑娘演戏,真以为本姑娘傻啊,这王府除了晋王还有第二个人能随意穿行的吗?你以为那名丫鬟给你抛媚眼使眼色本姑娘没见吗?” “我当然知道你是谁了!” “哦?你知道我是谁?” 你不就是我的妻子吗?” “你、你说什么呢,你是怎么想起我来的?我可以确信,今天早晨你见我的时候分明就是没有认出我来!” “我确实没有第一时间认出郡主来,但我手底下的人可以去查啊,当你还在给我传授江湖经验的时候,我的管家刘胖胖就把姑娘的真实身份来了,我还知道,就在昨天我出宫后不久,你父亲,也就是我的岳父大人就被宣进了宫,而你也从县主破格提升为安顺郡主。” 听到这,安顺郡主就更生气了,双眼微红,略带酸楚地说: “你是不是看我特傻,故意在耍我玩对不对?” 张辰宏一看这姑娘不经逗,于是也不演了做站起身来就想过去安慰 安顺郡主不可置信地看向张辰宏颤声地问: “你、你没中招?” 第31章 姐姐 “你、你没中招?” “哦,你说七吸软筋香啊,前不久我中了一种很厉害的毒,没死成,因祸得福,现在我是百毒不侵的体质。” 少女听后露出了苦笑的表情,这就是被人当猴耍的感觉吗? 张辰宏看着眼前少女表情的变化也不说话拉着他的小手来到诗仙阁的顶楼,踏出窗外来到房顶之上。 安顺郡主被眼前的场景惊住了,只见眼前近百名太监、家丁、丫鬟、侍卫正排列有序地站着,下方的刘胖胖看到自家王爷与安顺郡主出现率先跪倒在地说道: “见过王妃。” 随着刘胖胖的话音落下,所有人也行了跪拜礼,齐声道 “见过王妃。” 只是没人注意,在所有人跪下以后,刘管家身侧一位身穿蓝衣的太监正恶毒地看向刘庞,按理来说,管家负责王府一切事务,可是一但牵扯到王室成员的起居,那么就应该由他这个宫里派出的太监来做主,领头跪拜的人应该是自己,而不是眼前的肥猪。 安顺郡主脸颊瞬间绯红起来,低着头,死活不敢抬头看一眼下方人群,真真是羞死人了。 张辰宏见效果还不错大声地说: “王妃刚才对本王说,你们刚才的表现不错,这个月的月钱银子按两个月的发放,今晚参与救火的,明天去账房那里去领赏钱。” “谢王妃赏赐!” 下方的侍卫太监们一个个的喜笑颜开。 “好了,你们家王妃脸皮薄都下去吧。” 待人群都散去后,安顺郡主艰难地抬起头来问道: “你为什么这么做?” “因为老婆就是用来哄的啊,既然你喜欢玩,我就陪你玩喽。” “真的?” “真金白银的真,你不信?” “我信” 这回轮到张辰宏纳闷了,这就信了?不按套路出牌啊,于是好奇地问: “你为什么这么信我?” 安顺郡主倔强地说: “不告诉你。” “那你可以告诉我为什么要烧我写的那三十首诗吗?” “这个也不告诉你。” “那我给你讲个故事,你要是满意就告诉我好不好?” 安顺郡主想了想,对方不仅是个亲王,更是自己未来的丈夫,不好博人家的面子,于是便轻微地点了一下头。 张辰宏拉着安顺郡主的小手躺在诗仙阁的房顶上看着月亮开始了他的故事。 “话说在战国时期,有个叫周幽王君主,他遍寻天下美女,最终功夫不负有心人他终于找到了这全天下最美的美女,而这个美女什么都好,唯独一点不好。” “什么不好?” 安顺郡主好奇地问。 “这个叫褒姒的美女自始至终都不曾笑过,周幽王在尝试过无数种办法后,在一个大臣的建议下点燃了烽火台,各路诸侯一看烽火台燃起,于是乎连忙集结大军前去勤王,可兵临城下后,各路诸侯却没有发现敌军,于是便气急败坏的返回了封地,而站在城墙上的褒姒却被逗笑了,看到褒姒笑后,周幽王感觉一切都是值得的,于是乎,没过多久又让人点燃了烽火台。” 听到这安顺郡主坐直了身体,惊讶地问道: “这个周幽王是不是疯了,烽火台是能随便乱点的吗?” “可人家周幽王认为,为博美人一笑这样做很值啊。” “后来呢?” “后来啊,后来敌军真的来了,周幽王也点燃了烽火台,可没有一路诸侯前来救驾,于是乎周幽王成了亡国之君,而褒姒成了被后世唾骂的妖妃。” 安顺郡主一拳打在张辰宏的胸口生气道: “你想做亡国的周幽王,我还不想做那天下第一的美女褒姒呢!” “哈哈哈哈” 张辰宏放声大笑了一会后严肃地看向安顺郡主。 “莹莹,我可以这么叫你吗?” 聂莹莹时隔五年再次从这个那人嘴里出现的称呼,略微有些愣神然后害羞地说: “你以前又不是没有这么称呼过我,你想叫就叫吧。” 什么?自己以前这么叫过?前身的童年到底经历了什么,怎么这段记忆这么模糊? “莹莹,我之所以要导演这么一出就是要告诉你,虽然老婆是用来宠的但我会有所保留,以后不管我是一名亲王还是一名君王,我都会用心去爱你、疼你、宠你,但我的底线就是江山与社稷,今天我破例陪你好好地疯一次,但下不为例。” “说得好像我眼里只有情情爱爱一样。” “对对对,聂女侠眼里更多的是行侠仗义,成为一名传说中的女侠。那么女侠大人,现在可不可以告诉我为什么想来诗仙阁烧掉我写的这三十首诗了吧?” 聂莹莹重新躺下双手枕着头,似乎是陷入了回忆当中,良久,才缓缓开口: “我爹爹曾经是太祖皇帝的一个小侍卫,每天的工作就是给他老人家牵马坠镫,后来在太祖皇帝的栽培下,从一个不起眼的小兵到后来的平西大将军,做到了封王拜将。” “从小我们家教就严,我是爹爹的第五个孩子,娘亲生我的时候难产死了,而我的哥哥也被父亲带到西南的边关前去历练,整个王府就只剩我和姐姐两个人,虽是不愁吃喝,但难免被姨娘们区别对待,每次我们两个被同父异母的哥哥欺负了,你都会想尽一切办法哄我姐姐开心,并且教训我那两个哥哥,所以之前你说老婆是用来哄得我是真的相信。” “就这样,时间一天天地过去,我原本可以看着姐姐幸福的嫁给你,做那万人敬仰的晋王妃,可惜姐姐命薄,在临近婚期的时候突然恶疾去世了。” 说到这聂莹莹不动声色地擦拭着眼角的泪水在沉默了两个呼吸后继续说: “姐姐去世后,除了身边伺候的丫鬟,整个王府没有一个愿意和我说话的,当我被自己的两个哥哥欺负的时候,多想你会突然出现在我面前,就像保护姐姐那般保护我,替我教训那两个混蛋,可是你没有,直到爹爹辞官回家,我被指定为新的晋王妃那一刻我才只有十岁,只是没想到才五年没见你居然认不出我了。而我却记得你的后脖颈处的那一颗梅花痣。” 听到这张辰宏又把前身狠狠地骂了一遍。 “后来我在王府听说你出了一本书,于是兴高采烈地让丫鬟买来,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我不知道自己翻看了多少遍,我多希望能从这本诗集里看到一首,不哪怕有一句是你为我姐姐写的。” 说到此处,聂莹莹早已泪流满面 “可是我始终都没有替姐姐找到,直到昨天爹爹说让我准备一下,皇上要择吉日为我们完婚的时候,我终于忍不住了。我只想到这诗仙阁来把你写的那些破诗全部烧掉。” 骂前身n加一遍。 第32章 问候前身 突然,张辰宏发现聂莹莹正歪着脑袋看向自己似乎是在等自己解释什么。 张辰宏大脑飞速运转,必须编一个天衣无缝的谎话给圆过去啊,总不能承认自己是个渣男吧,再说了,渣的是前身,不是我! 过了良久,张辰宏重重地叹了口气说: “莹莹,是我对不起你,我身为龙子龙孙,年龄小的时候还可以任性,可是后来我被加封为亲王的那一刻起,我的命运已经不在自己的掌控当中,我必须去和自己的两个哥哥去争、去斗。或许是整天忙于钩心斗角的缘故忘记了你的存在,忽略了你的感受。” “我发誓,我绝对不是因为要拉拢平西王才对你姐姐好的,否则,你姐姐去世没两个月你就被指定为新的晋王妃,我不可能冷落你整整五年。” “我知道的,你不需要跟我解释什么,我只想问你一点,你对我好是因为我长得像姐姐吗?” “当然不是,我这个人,信命但绝不认命,你是你,你姐姐是你姐姐,不怕你生气,经过这几年的沉淀,我想我应该是走出失去你姐姐的阴影了,接下来的时间只属于你和我,至于为什么我写了那么多诗词却没有一首是关于你姐姐的,那是因为爱一个人、思念一个人的方式并不是整天挂在嘴边,让全天下人知道,而是深藏内心,忆往昔泪无言!” 聂莹莹喃喃地复述道 “忆往昔泪无言......难道不是似那鸿鹄单飞过,笑看鸳鸯成双对吗?” 张辰宏一脸黑线,问候前身n的n次方。 聂莹莹侧过身来,将自己的脸贴向张辰宏的肩膀哭了起来,他其实内心深处还有一个问题,就是刚刚某人醉酒时嘴里的心蕊到底是谁,能够让他做到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 为什么可以为别人写出这么美的诗句,姐姐却没有,难道真的就如他刚刚所说,思念是放在心里而不是说出来?可若不是真的思念,怎么能写出如此感情真挚的诗句? 张辰宏看聂莹莹颤抖的双肩一时之间竟不知道怎么安慰了,良久,聂莹莹平复好心情后问道: “你会像对姐姐一样对我好吗?” “会!” 张辰宏回复的既坚定又干脆,月光下的聂莹莹是那么的惹人怜惜,此时的他早已不是白天那可爱单纯的小侠女,而是可怜弱小惹人怜爱的泪美人。 他不知自己刚才所有的回答能否令眼前的少女满意,也不知几乎没有一句真话的解释能否换来少女的信任,但有一点自己可以确认,那就是这一世,定当爱她护她,绝不辜负! 聂莹莹收拾好心神后,笑着说: “还记得你答应我的三件事吗?” “当然记得。” “第一件事是带我去一个叫江湖的地方。第二件事是带我进晋王府,这两件事勉强算你做到了,现在我要你做第三件事。” “做什么?”张辰宏好奇地问道。 “陪我去给姐姐上一炷香吧。” “好,我答应你,明天就去。” “这个不急,等我们大婚的前一天再去吧。” “好,我都听你的。” 张辰宏对眼前的少女越来越有兴趣了,坦白局前的少女娇俏可爱,坦白后的少女成熟稳重,他甚至都有些怀疑聂莹莹有人格分裂症了。 不知过了多久,张辰宏打破沉默对着聂莹莹说道: “莹莹,我打算再送你一份特殊的礼物,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说来听听。” “我打算明天进宫向父皇请一道恩旨,将我们的婚期推迟一两年,我想利用这一两年的时间带你见识一下什么是真正的江湖,去游遍大燕的万里山河。” 少女痴痴呆呆地看向张辰宏说道: “你不去争那太子位了吗?整个京城都传遍了,明年陛下要带你们三位亲王去北伐,你真的想当那亡国的周幽王吗?” 张辰宏轻轻敲了一下聂莹莹的小脑袋说道: “后宫不得干政,其实我想陪你游历江湖的同时体察一下民情,作为一名上位者,绝对不能把自己锁在安全屋里,你看现在的京城一片繁华,可是在这繁华的背后又有多少的民间疾苦,如果连这些基本的民情都搞不明白,何谈治国。” 聂莹莹兴奋道: “太棒了,我早就想仗剑天涯行侠仗义了,我要用你送我的这把续缘斩尽世间的一切不公,帮你完成你心中所想的天下。” 张辰宏严肃地看向聂莹莹,双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说: “莹莹,答应我,你可以用你的双手行侠仗义,但我不希望你的双手沾染血水。” “为何?” “不管是仗势欺人,还是恶贯满盈,他们做的事朝廷会按照法律惩戒他们,我们绝对不能倚仗正义之名,行滥杀之实,实切记儒以文乱法,侠以武犯禁。” “哦,我懂了,以后不管碰到多么可恶的人把他们打倒后交给官府就行对吧。” 张辰宏笑着捏了捏诶聂莹莹的鼻子笑着说: “聪明,好了,不早了你再不回家,我估计平西王就要带兵来见我这便宜女婿了,你早点回家休息,我明天带你去东市玩,在那里你可以看见五湖四海的江湖人士和商人,甚至还会有南洋与西洋的商人。” “你明天难道不是要进宫请恩旨的吗?” “额......不耽误,不耽误!” “既如此...那就明天见!” 说到此处,聂莹莹停顿了下来因为她不知道自己究竟该如何称呼眼前这个男人。 “叫我靖哥哥就好。” 聂莹莹努力思考为什么叫靖哥哥,他的名字里也没有这个字啊。 “靖哥哥?难道不应该是宏哥哥吗? “对,以后就叫宏哥哥!” 聂莹莹小脸一红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诗仙阁。 就这样聂莹莹在刘胖胖和一众护卫的保护下离开晋王府返回平西王府,其实张辰宏明白,根本不用派护卫跟随,他可不相信以聂莹莹的实力能偷跑出王府,平西王一定派了高手在暗中保护聂莹莹,不过自己作为亲王和女婿该有的态度还是要有的。 第33章 五蠹(上) 晋王府 张辰宏闭着眼吃着丰盛的早餐,耳边响起刘胖胖的日常汇报。 “王爷,昨天您没在府上,楚王来了。” “他来干什么?” “据下面的人说是已经拟好参加江南薛家招婿的名单,都是一些年轻一辈的少年英雄,忠诚、武功、人品样样俱全,这是名单。” 说着刘胖胖便把一张纸条递给了张辰宏,张辰宏看着纸张上的字,分别记录着他们的姓名、年龄、修为和家世背景。 楚王还说了,希望王爷您选出一个重点支持对象。 张辰宏想都没想就将这张纸条扔掉。 刘胖胖好奇地问道: “王爷,您这是何意?” “让老四告诉他们五个,在这件事上,本王绝不偏袒任何人,想要哪方面的支持尽管开口,只要能入赘到薛家,本王先给他记一个头功。” “王爷,昨日您去的那家宝器楼小人查出来了,那个少年正是薛家的少家主薛继印最小的儿子薛兴宝,似乎是在家族竞争中最先被踢出局的,然后家族就给了他一点资源,让他到京城来自己谋条生路,几乎已经可以确定已经不可能有机会接触薛家与聚财楼的核心事情了。” 张辰宏斜眼看向刘胖胖 “你这么说难道是有什么想法?” 刘胖胖笑嘻嘻地说: “王爷,这种人是最好利用的了,待会儿我就把这条重要消息告诉洪先生他们,让他们好好商量商量。” 根据记忆,这个洪先生是张辰宏众多幕僚中,最会耍阴谋诡计的一个秀才,而这些所谓的幕僚,说白了就是一群狗头军师加公关团队,专门钻研如何算计老大、老二,如何给自己立人设的闲人。 简单地吃过早餐后,张辰宏急匆匆地往皇宫赶去,先把恩旨给请下来。 今日没有早朝,所以张辰宏进宫后直奔勤政殿,结果勤政殿当值的太监却说天运帝并没有来勤政殿批阅奏折,应该是在御书房,可张辰宏来到御书房的时候又被告知天运帝也不在此,既然不在御书房和勤政殿,那么也就只剩寝宫台星殿了。 台星殿内,天运皇帝正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兴奋地期待着什么,这时当值的小太监进来传话 “陛下,晋王殿下来了。” 天运帝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说道: “宣!” 张辰宏走进天运帝的寝宫后,只看见了两个人,一个是自己的便宜老爹,还有一个是并不怎么熟悉的大太监赵宝。 张辰宏按照礼制行过礼后,天运帝直接赐座,张辰宏哪有时间唠嗑啊,得赶紧速战速决,要是某人等急了说不定又要给自己的王府来一出调虎离山之计了。 张辰宏看向坐在首位的皇帝心里一阵纳闷,这皇帝老子是怎么了?这俩大大的黑眼圈,要是被御史看到还指不定要被教育成什么样呢,不过自己作为儿子,该关心的还是要关心。 “父皇,您这是怎么了?昨夜没休息好吗?是不是朝廷发生什么大事了,还望父皇注意龙体。” 天运帝对自己儿子的关心并没有太在意,而是略带调侃地说道: “老三,朕听下面的人来说昨夜王府失火了?你看把父皇急的,一整夜都没睡好。” 张辰宏暗自好笑,昨夜王府发生了什么事您会不知道?跟我这演戏呢,关键是您这演技也太差劲了吧,ak都比你的嘴角好压。 “回父皇,昨日儿臣原本是想去平西王府拜访一下平西王的,可是在去的路上就碰到了安顺郡主。于是乎就把她请到了王府喝了一杯茶水。” “喝了一杯茶水?难道不是冲冠一怒为红颜?上演了一场烽火戏诸侯的大戏?” 艹,果然什么都瞒不住这个死老头子,当时就俩人的情况下自己说了什么他都一清二楚,这暗中保护我的到底是什么实力,听觉不是一般的灵敏啊,那么我进宫干什么他应该清楚了。 “父皇,儿臣觉得安顺郡主还只是个孩子所以想要逗一逗她,没想到还惊动了父皇,儿臣有罪。” “老三,你可知道烽火戏诸侯的典故一旦传进老大老二的耳朵里,那么你所谓的逗一逗安顺郡主这件事,就是他们攻击你的最为致命的武器。” 张辰宏笑嘻嘻地说道: “父皇,这个典故是儿臣在翻阅一本古书的时候无意中看到的一则小故事,然后一通乱改瞎编出来的,这世上应该没有人知道。” “那你口中的侠以武犯禁,儒以文乱法是哪一本古籍中记载的?”皇帝的眼神突然变得无比严肃与犀利,紧紧盯着自己的这个儿子。 张辰宏被问住了,因为侠以武犯禁这五个字放在这个世界简直就是至理名言,如果自己还说是在古籍中找到的,估计这件事在没有找到这本书之前不会轻易结束,于是只好硬着头皮说: “父皇,这是儿臣入朝以来自己总结出来的,这天下自古至今就是游侠遍地走,他们仗着有比普通百姓更加强大的实力肆无忌惮地滥用武力,不知收敛,还美其名曰行侠仗义,儿臣认为这世界如果没有这些所谓的江湖大侠、游侠,我大燕的治安与稳定绝对会更上一层楼。” “那儒以文乱法呢?你可知你能与老大老二抗衡到今天,就是有着天下儒生在背后给你支持,你这一句话一但流出去,江湖和朝堂将不再有你的容身之地,朕想保你都难,你会成为全天下读书人和游侠眼里的眼中钉肉中刺。” 张辰宏听到后无奈一笑。 “父皇,在儿臣眼里不只有他们两类人,其实还有三类人。” “剩余的是哪三类人?” “一类是资本家,也就是所谓的贱商,不过儿臣说的贱商是指那种威胁到政权稳固的巨型商贾,典型代表就是江南薛家。第二类则是贪官污吏,官商勾结最为可恶。第三类便是汉奸,那些出卖朝廷核心机密,向外夷泄露农业、制造业、医学等配方的。要想天下稳定百姓安居乐业,游侠、儒生、巨商、贪官、汉奸必除之,儿臣私底下喜欢叫他们五蠹。” “好一个五蠹,宏儿,若是你能把这五蠹解决了,这千古一帝的称号就非你莫属了。” “听到千古一帝这四个字直接把张辰宏吓了一跳,急忙起身下跪说道: “儿臣不敢。” 皇帝哈哈一笑,并没有因为张辰宏的过激反应说些什么,只是让他起身坐下。 张辰宏屁股刚刚落下,皇帝的考核又跟上了 “老三,既然你总结得如此周密,恐怕私底下没少想过对付这五类人的办法吧。” 张辰宏略显尴尬地笑了笑说: “父皇,儿臣愚笨,办法想了很多但各有利弊,后来儿臣左思右想,终于想出了一个有效,但却极为困难的办法。” “什么办法?” “法。” 第34章 五蠹(下) 法!” 张辰宏抬起头,第一次用坚毅的眼神看向这个站在权力顶端的男人。 “法?”皇帝若有所思地轻声低喃。 “是的父皇,儿臣认为,如今中原虽然一统,但依旧不够稳定,想要除去我大燕的顽疾,以及保证后世的延续和稳定,必须用重法。” “宏儿,你是觉得我大燕的法律有问题吗?” “父皇,在江湖中流传着这么一句话,叫作‘江湖事江湖了’。在儿臣看来,这就是无稽之谈。持械斗殴,倚强凌弱在他们眼里成了铲奸除恶,行侠仗义。如果人人都去做那快意恩仇的江湖儿女,那还要朝廷的法律有何作用?江湖不是打打杀杀,更不是法外之地。” 坐在龙椅上的皇帝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然后继续问道: “既然如此,你应当多和刑部走动,为何你会这般拉拢儒生,这些读书人也在你的五蠹之内。” “儿臣认为,矫枉不可过正,如果过度依赖重法,激起民变只是早晚的事。其实历代王朝也是内法外儒,但他们的儒与法并没有做到制约与平衡。法律无法约束江湖侠客,更是有着‘刑不上大夫’的律法条文。儿臣认为天地之法执行不怠,法的建设正是为了安国定邦,人人都在法的约束下规范自我,同时要用儒家的典籍来教化这些愚民。只有让天下的百姓疲于埋头读书和弯腰劳作,让他们明白天地君亲师的伦理道德,然后在仁义礼智信的氛围中生活。百姓安,天下安!天下安,皇权安!” “宏儿,你所说的这些都太过于理想化。” “所以儿臣要分三步完成,儿臣认为天子七卫的规模还要扩大,甚至改组监察院。监察院不应当属于朝政管辖,监察院应该与天子七卫一样,只对皇帝一人负责。而且地方上也要设立监察院衙门,地方官员无权干预。而为了防止监察院自身内部腐化,天子七卫应当加倍监视,并且监察院触犯法律应当是其他官吏的双倍惩罚,更要做到子女连坐,三代内不准参加科举和从军。当然,他们的俸禄也是平常官员的双倍,甚至年底可以给他们发放养廉银,并且他们的官衔品级要比同级的高半品。” “至于那些大商人,朝廷可以允许他们经商,但社会地位必须在最底层,甚至不反对他们把生意做大做强,但一定要禁止四点。” “哪四点?”天运帝好奇地问道。 “第一,他们的某一项生意可以做大,但不能垄断,也就是所谓的一家独大。” “第二,禁止兼并百姓土地,商人不得私自屯田,商贾从商,农者耕作,这是红线。” “第三,子女不可入仕,更不能迎娶或者下嫁官宦之家,禁止参与一切朝政。” “第四,不可与军队有半点牵扯,军队所需物资都由皇室成员采办供应。” “你是在暗指江南的薛家吗?天运帝刻意地忽略了监察院改革的问题,而是把话题指向了江南薛家与薛家背后的聚财楼吗?” “父皇,实不相瞒,在儿臣眼里,他们的银票与汇票压制朝廷发行的宝钞和票号的时候,儿臣已经给他们的九族判了死刑。” 皇帝两眼放红光,呵斥道: “胡闹,你难道不知道你爷爷打天下的时候,聚财楼与薛家几乎是倾家荡产地往军队里送银子,你如今居然想诛人家的九族?” “父皇,您就别考验儿臣了,如果儿臣没猜错的话,爷爷当年就想杀光薛家的人,奈何被道义所裹挟,而父皇之所以迟迟没有动手,就是因为北荒还没有根除。等父皇灭了北荒,恐怕第一个倒霉的并不是镇北王,而是这薛家。” 听了这话天运帝不怒反笑,笑了一阵之后满意地点了点头。 “宏儿,你的想法是好的,但总归要知道,饭要一口一口地吃,路要一步一步地走。” “儿臣知道,步子迈得太大容易扯到蛋。” “那你眼里的五蠹你打算先从哪一只虫子开始下手?” “儿臣想从江湖和官吏这两只虫子开始。” “这就是你要推迟一年大婚,陪安顺郡主游走江湖的原因?” “是的父皇,儿臣认为地方官员面对江湖游侠的快意恩仇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们甚至是默认江湖事江湖了这个不成文的规定,这一点必须要纠正。” “这些地方官吏也是有难处的,首先地方官员没有充足的实力来震慑当地的江湖势力,而且‘江湖事,江湖了’是先皇定的规矩。不过你既然想对江湖势力出手,可有什么计划?” “父皇应该知道最近一段时间有一个新的势力正在快速崛起。” “你是说义疏堂?” “正是他们,他们以正义为化身,说什么所杀之人都是有罪之人,朝廷不杀的人他们来杀。儿臣对此的看法就是他们才是最该杀的人,一个人或者一个势力触犯了朝廷的法律,就应该由朝廷来依法处理,而不是让他们滥用私刑。不过他们的杀伐决断是儿臣应该学习的,犯了法,就应当受到法律的惩处。” “儿臣希望在陪安顺郡主行走江湖之时,父皇能给儿臣一些特权。” “什么特权?” “先斩后奏!” “你可真敢要,先斩后奏你可以杀一批,但是一批一批地杀下去,你就不怕在江湖上寸步难行?” “儿臣不需要这些江湖人士的拥戴,百姓们的安居乐业才是身为皇室宗亲该考虑的。儿臣始终认为,宁可背一时之骂名,也要让子孙后代们安享盛世之繁华。父皇在一众朝臣们的反对声中发动了四次北伐,甚至是接下来的第五次。朝中大臣们心存不满,百姓们更是怨声载道。可他们哪里知道,父皇之所以要灭北荒,并非为了一统大陆的虚名,而是在为后世之君打下一个没有外患的天下。宁可背一世穷兵黩武之骂名,也要让子孙万代享福。” “有你这句话,父皇就知足了。你想去江湖看看就去吧,不过近期朝廷事多,等你主持完万国朝贡之后再走不迟。” “儿臣也是这么想的。”说着,张辰宏从怀中掏出一份奏折,恭恭敬敬地呈送到龙案上。 “这是什么意思?” “这是儿臣对万国来朝的一些构想,专门给父皇写的折子。父皇有时间了再看,您要是同意就批个红,不同意的话,儿臣也只能按照老规矩办事了。” “难道不是朕现在就看,有什么疑问现场问你吗?” “父皇,这件事不急。等各国使团进京后执行也不晚,只是现在时辰不早了。儿臣再不走,估计安顺郡主就要发飙了。” 皇帝笑骂道:“你还真有当周幽王的潜质。”然后挥挥手说道:“滚吧。” 当张辰宏快马加鞭离开皇宫后,台星殿内,皇帝从龙椅上站起身来,深深地舒了一个懒腰,说:“赵盼盼,你先退下吧,朕要歇息了。” 赵盼盼呵呵一笑,说: “陛下,看来您是彻底下定决心了。自从昨晚您收到晋王殿下那段‘侠以武犯禁,儒以文乱法’后,就激动得一晚没睡觉。” “是啊,朕是彻底放心了。朕原本想着老三做个守城之君,无为而治,不成想他居然是个要干大事的人,虽说有些想法太过激进,不符合朕求稳的想法,但只要有你和平西王在,外加天子七卫,即便老三做得再如何激进,这天也塌不下来。后世的百姓有福了。” “那也是托了陛下您的福。” “你呀,就别在这恭维朕了。赵盼盼,你再去挑选几个二品,一定要确保宏儿的人身安全。” “是。” 第35章 东市 张辰宏离开皇宫后,便催促刘胖胖快马加鞭地往东市赶,这次在皇宫耽误的时间属实有些长了,不过皇帝肯点头让自己四处转转这还是个很大的收获,不仅能在聂莹莹那边刷一波好感,更是能早些离开京城这个是非之地。 不过就是不知道支持自己的那些大臣们会怎么想,反正最后皇帝要从六个王爷人群中选一个来监国的这件事本身就有很大的漏洞,是个极为不靠谱的事件,就让那些不安分的人去凑热闹吧,估计老四肯定是没戏了,至于老六,眼里只有钱,皇帝是不会让他监国的,这场关于监国闹剧,不理会、不参与,做好本职就是上上策! 张辰宏虽然没有什么大的见识,但好歹自己是个穿越过来的文科生,他还从来没有听说过让一个不是太子人选的人来监国,这摆明了有问题,如果说那些在朝堂上摸爬滚打二三十年的老狐狸们没看出问题来,打死他都不信。可既然看出了问题所在,自己的那六个弟弟却依旧铆足了劲去抢那根本无法触碰到的东西,而老大和老二也没有去阻止那群蠢货,恐怕也是抱着考察的态度来看这场闹剧。 当张辰宏思绪乱飞的时候马车已经来到了东市,不知是因为东市太过繁忙的原因还是自己的马车太过宽的原因根本就是寸步难行,于是便下了马车,让马夫先行回府,而自己则是优哉游哉的行走在京城的cbd。 这京城最为繁华的一条街道用一个词来形容那就是群魔乱舞,各种长相的人群贩卖着各种花里胡哨的东西,还有杂耍唱皮影的,张辰宏虽然贵为亲王,但这种地方怎么可能是自己应当来的,也只不过是听过传闻罢了,如同那初进大观园的刘姥姥一样,没见过世面。 张辰宏来到一个胡人面前好奇地打量着他摊位上的异域器物,顺手拿起一把银月弯刀,好奇地打量着,然后又拿起一把长刀让这两柄武器互相碰撞,甚至还摩擦出了火花。 胡人商贩不耐烦地说: “这位公子,您到底买不买啊,来了也不问价,拿起来就耍,不知道这样对兵器会有所损坏吗?您这样还让我怎么卖。” 张辰宏一听,确实是自己理亏,尴尬的将两把兵器放下后,赔笑道: “不好意思,只是很好奇如此做工精良的兵器怎么摆在地毯上贩卖,我一路走过来像你这种售卖兵器的摊铺没有二十家也有十家了,难道你们就没有想过有一天联合起来,租一间商铺,一起售卖。这样虽然会对自己造成点心理压力,但据统计,同一件物品,如果商家们集中在一处售卖,销量一般会比分散开来卖得更好。” 胡人商贩如同看傻子一般看向张辰宏,用蹩脚的中原话说道: “公子的想法我们难道不懂吗,但我们都不是本地商贾,大多数都是没有固定居点的走私商贩,我们来回穿梭于京城、西域、大荒、蒙鞑、西洋之间,如果我们租一间店铺,是按照年来租还是按照月组?如今虽是天下大定,可草寇山贼到处都是,有的老百姓拿起刀剑来就敢自称一声好汉,可你又怎么知道他们是土匪呢还是游侠?所以像我们这种没有势力的小商小贩一般都不会带太多的货物出远门,你说联合起来租一间店铺,一点都不划算,谁知道什么时候就能把手中的货物卖出去。” “既然租店铺不划算那你们的地摊也可以集中在一起摆啊,我刚才一路走过来,先是一家卖字画的,然后是一家卖香粉的,卖香粉的隔壁又是一家卖兵器的,你们可以私底下商量一下专门给卖水粉的画出一片区域,给卖兵器的画出一片区域。” “你以为这件事我们没有想过吗,就为了这件事没少打架,卖兵器的一般都有武功傍身,所以我们一般能抢到好的地段。但其他商贩怎么会服气,他们甚至会放下手中的商品联合起来找我们的麻烦。” “朝廷呢?这种事朝廷不管吗?为了公平起见朝廷可以划分区域根据不同的区域收不同的摊位费。” “那也不行。” “为何?” “公子,这同一种类的商品也有好坏贵贱之分,如果一个好的地段被定为售卖兵器的区域,那么这个区域的摊位费会更高一些,而那些卖普通兵器的商贩们来说,他的利润会大幅度下降,甚至不愿意在这个地段售卖自己的东西,尤其是那些贩卖珠宝首饰的,利润差距最为明显。” “这个还不简单,给商品定位就好了,在东市设立三大区域,高端、中端和低端,再把这三个大区域划分为各种小区域,像那种卖低价兵器的让它们去低端区域,然后在低端区域内设置低端香粉首饰区、专卖兵器区域。至于那些搞杂技的、卖吃食的,也单独给他们划分出一片区域,能不能挣到钱就看他们八仙过海各显神通了。” 胡人商贩虽然不知道何为八仙但各显神通,但他还是能明白眼前少年想表达什么意思的,不过最后还是叹了一口气说道: “公子的想法甚妙,可惜朝廷的那些官员们不懂,他们只知道收地摊费,派几个巡逻的衙役们维护一下治安,然后就什么也不管了。” 张辰宏自信一笑,让刘胖胖掏出一粒碎银交给商贩后笑道: “会有这么一天的,到时候我找你买兵器,记得给我打折就行。” 离开摊铺后张辰宏将刘胖胖叫到自己身边说道: “刘胖胖,安排个时间,让户部尚书储名章来见我。” 刘胖胖尴尬地笑了笑说: “王爷,您真的打算整改这个东市吗?” 张辰宏停下脚步好奇地问: “刚才你也听到了,本王的办法难道不好吗,这种利国利民的事情为什么不去做?” “那个...王爷啊,要想按照您的想法来整改,没有顺天府、五城兵马司的点头和配合根本不可能完成,五城兵马司还好说,那是自己人,而顺天府的府兵名义上是归顺天府尹节制,但顺天府的兵马调动都在辽王手中,而顺天府尹又是宁王的人,如果按照您说的整改,即便能增加很多税收,可收上来的税是上缴户部,与顺天府没关系,所以...” 听到这,张辰宏内心大骂一声娘希匹,没那俩货点头东市的整改重组还真办不成,但如果想要那俩点头,自己要是不割一块肉出去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张辰宏无奈地叹了口气,有的时候并不是没有好政策,而是有了政策却存不能顺利执行,没有这个衙门盖章,那个部门审核签字,根本无法落实。而想要这些人签字盖章,你要不送点土特产,这辈子都别想拿到批文,看来自己得想办法说服一下自己的两个好哥哥了,为了这大燕的商业繁荣自己可真是操碎了心呐。 第36章 亲姐姐 “王爷~” 低头沉思的张辰宏被一声惨叫吸引,转头望去竟是昨日那宝器楼的老板玉面年少年薛兴宝! 薛兴宝看到张辰宏的那一瞬间,仿佛看见了救世主一般飞奔而来,然后干脆利落的一个滑铲,跪在张辰宏的脚下抱住张辰宏的大腿死都不放开。 张辰宏被眼前这一幕属实给恶心到了,然后使劲地抬腿,可张辰宏发现不管自己多努力始终无法将左腿从薛兴宝的怀中抽离,跟随而来的侍卫一看,立马感觉到表现的机会来了,纷纷上前拉扯。 只是侍卫们拉得越狠,薛兴宝抱的就越紧甚至都是用上了内力在抱张辰宏大腿。 就在这时,一个个头偏矮的侍卫,眼睛一转,二话不说,极为干脆的抽出腰间挎刀,其他侍卫见状,纷纷闪开露出薛兴宝的臂膀,并将薛兴宝的整个身体按压在地。 薛兴宝见状,眼泪鼻涕也不流了,紧闭双眼大喊道: “我松手,我这就松手,王爷饶命啊!” 张辰宏听到薛兴宝愿意松手,于是就挥了挥衣袖,侍卫们也松开了被按压在地的薛兴宝,而抽刀的侍卫见状,也把兵器入鞘,恭恭敬敬地站回自家王爷的身后。 薛兴宝恢复自由后也松开了抱紧大腿的双手,站起身来开始整理凌乱的衣衫。而刘胖胖更绝,直接跪倒在地,给张辰宏整理着有些褶皱的裤腿擦拭着被灰尘弄脏的云履。 张辰宏没有理会献殷勤的刘胖胖而是看向薛兴宝说道: “本王跟你很熟吗?本王与你只有一面之缘,连你叫什么都不知道,你如今这般无礼,信不信本王将你拿了下狱。” “面对张辰宏的一连串质问,薛兴宝内心一阵腹诽,熟不熟你还不清楚?也不看看你左手拇指上的扳指是哪来的,昨天刚在我店里敲诈了我一笔,今天就翻脸不认人了?” 薛兴宝满脸堆笑地说道: “是是是,小人昨日与王爷不打不相识,昨日实属小人不开眼,小人姓薛名叫薛兴宝,家住杭州,排行老六,江南商汇的会长薛继印正是家父。” “哦?”张辰宏表现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然后继续说道: “我知道,薛继印嘛,大燕首富,杭州商会的会长、聚财楼的阁主,有钱人。我大燕为民请命,驱除鞑虏的时候,你爷爷可是没少出力,咱们也算是世交。” “不敢不敢,小人命贱,怎么能与天家是世交呢?您这是折煞小人了。” “你就别在这跟我装了,谁不知道你们江南薛家传承百年之久,都说富不过三代,你们薛家何止是三代,别人是一代人一代人的传承,你们薛家是一个朝代一个朝代的传承,说不定几百年后你们薛家又要为下一个朝代卖命呢。” 听到这,薛兴宝的魂都飞了,刚整理完衣衫的他又是跪在地上不要命地磕着头。 张辰宏也不打算继续吓他,稍微改变了一下语气问道: “我听说再过两个月你的姐姐,也就是江南第一美女就要招婿了,这是真的假的?” “回王爷,是真的,我这次进京除了自己闯一番事业外,就是为我姐姐物色合适的夫婿。” “那你可物色到合适的人选了?” “自然是有的,那就是王爷您啊!” “别,千万别,你们家都说了是招婿,招上门女婿呢,你想让本王入赘到你们薛家?” “哪能啊,王爷,你要是看得起我们薛家,我现在就写信回杭州,让我姐姐进京来给您当个暖床丫鬟。” “听说你姐姐长得极美,号称江南第一美人,仔细说说,能有多美。” “不怕王爷您笑话,我姐姐的美,美不可言,要不是看在她是我血亲的份上,我都想入赘了。” 张辰宏听到这,嘴角忍不住地瞅了瞅,说道: “她是你的亲姐姐?” “同父同母的亲姐姐。” “既如此,想必你肯定非常熟悉,有时间把你姐姐的事情总结一下,然后列出一个单子送到王府上来。” 薛兴宝听到后,邪魅地嘿嘿笑了几声说: “小人明白,王爷放心,今晚回府后我就将姐姐的生辰八字、穿衣喜好、喜欢吃什么,什么样的诗词字画,以及儿时所有的丑事、隐私和秘密。还有和她交好的世家子弟、闺中好友等事无巨细的写下来,明日定当呈俸在您的面前!” 张辰宏听后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一把将跪在地上的薛兴宝给扶了起来用手拍打着薛兴宝身上的灰尘说道: “以后见了本王别动不动的就下跪,本王没那么多规矩。” 薛兴宝受宠若惊地后退两步,弯腰说道: “不可,王爷,尊卑有序,这是作为臣民理当遵守的礼法规矩。” 张辰宏不理会薛兴宝,看向一旁的刘胖胖开口说道: “我说的不止是他,还有你刘胖胖,你要是再这样讨好本王,本王一脚就把你踢出王府,你好歹也是亲王府的大管家,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跪着给本王整理衣衫,成何体统!” 刘胖胖听到后嘿嘿一笑,并没有答话。 最后张辰宏看向自己身边的侍卫,然后目光留在刚才正准备抽刀砍薛兴宝的侍卫说道: “你叫什么?” 侍卫小心地回答说: “回王爷,小人叫杨君豪,是唐国公的表侄,曾随唐国公参加过一次北伐,后来晋王府招选侍卫的时候是唐国公举荐小人进府的。” “你刚刚表现不错,本王很满意,从今天开始你升为小队长,回到王府后,自己挑人,以后就跟在本王那个身边伺候着吧。” 杨君豪愣了两秒后,单膝跪地,恭声道: “谢王爷栽培,小人定当竭尽全力,为王爷鞍前马后,誓死效忠!” 这简直就是一步登天啊,直接把身边其他侍卫给羡慕坏了,能跟在王爷身边全靠轮值,这下好了,小杨子成钦点的侍卫小队长了,以后若是晋王登基,这个小队长若是混不上个将军,那就找块豆腐撞死算了。 就在这时,只听一个叫喊声说道: “小姐小姐,找到了,宝器楼的老板在这呢,他好像正给一个人下跪呢。” 张辰宏看向薛兴宝眼神透露着好奇,意思是你还不解释一下? 薛兴宝一阵苦笑说道: “王爷,这都是因为您啊,昨日您说以您的名义请那些达官贵人家的公子小姐到小人的宝器楼鉴宝,结果一大清早的一群千金小姐就把小人的宝器楼围得水泄不通,非要吵着见您。” “然后你就把他们给本王引到这里了?” “小人哪里知道王爷您在东市啊,小人只觉得这里人多,容易把那些小姐和下人们甩掉,所以就过来了,没想到一进东市就看见您了,您说巧不巧吧。” “你怎么不早说?” “您也没给我张嘴的机会啊。” 就在这时,一个个轿子被抬了过来,不用想轿子里面坐的都是什么人,张辰宏拔腿就跑,可有人跑得比他都快,薛兴宝早就跑出两三米远了,气的张辰宏随手抄起一小块石头砸向前方的薛兴宝,薛兴宝没想到自己会被暗算,一个不留神就被打趴在地,张辰宏跑到他面前,急匆匆地说道: “本王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把他们给本王挡住!” 说完不再停留,起身就跑,后面跟着一堆的侍卫,本来就热闹非凡的东市瞬间就更加热闹了。 张辰宏不惜力气地猛跑,只见前方有个身穿白色衣服的少年正牵着一匹马看向自己这个方向。 张辰宏大声叫啊: “闪开,快闪开!” 白衣少年一时没反应过来,当回过神来的时候张辰宏已经狠狠地撞进他的怀中。 第37章 紫霞 张辰宏身体由于惯性的原因不受控制的撞进白衣少年的怀中后,方才停了下来,在稳定好身形后,便听到一声悦耳的兄台声传入耳中。 顺着声音抬眼望去,眼前的少年郎金冠束发,瀑布青丝,两鬓搭在金线描边的白衣之上,少年俊美异常,剑眉凤目,皮肤白皙,尽显雍容华贵之相,他手拿黑色马鞭身后站有一匹黑色骏马,整个人可以用英姿飒爽来形容,好一个鲜衣怒马少年郎! 张辰宏有些后悔了,虽然自己的形象已经很棒了,能跟自己媲美的也就宝器楼的那个闷骚少年,但他们二人与眼前的少年郎比起来还是有些差距的。这贼老天,为何不让自己穿越到他的身上? 金冠束发白衣少年郎见眼前之人正傻呆呆的盯着自己,他也开始打量起了眼前的少年,眼前的少年身高七尺有余,华服束身,双眉浓长,双目明亮尽显睿智之相,肤色白嫩,如若不是男儿身,正可谓是一白玉美人儿,左手拇指带有一墨色扳指,腰间虽然没有香囊点缀但却挂有一组用珍珠串联而成的珩玉,除此之外,再无任何装饰。或许因为刚才狂奔的原因,衣着有些凌乱,致使原本如那羊脂白玉一般浑然天成的气质出现了些许偏差,想不到这大燕竟有如此风华绝代的少年郎。 就这样两人互相对视了几息的时间,终是白衣少年郎反应过来,双手抬起行了一个见面礼后朗声地说道: “兄台为何如此慌乱?莫非是遇见了什么仇家追杀?” 张辰宏也收敛了心神无奈地说: “说来公子可能不信,我是被一群莺莺燕燕的千金小姐追杀。” 白衣少年郎又重新打量了几眼张辰宏,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笑道: “以兄台之相貌,这话我信!如公子这般的少年郎,哪家小姐不爱?” “兄台莫要取笑于我,若是他们看到兄台你的模样,想必我也就解脱了。” 白衣少年郎听到张辰宏的夸赞只是微微一笑竟然没有谦虚的客套两句话。看来这位少年对自己的形象还是很有自信的,至少不虚伪就是。 张辰宏见对面的白衣少年郎面对自己的夸赞没有什么反应,为了不冷场就问道: “不知兄台贵姓?哪里人氏?” 白衣少年郎则是反问道: “兄台没有自我介绍,反而问起我的姓名,是不是高贵的时间太久,连最基本的自报家门的礼节都都忘了?” 张辰宏尴尬一笑,确实,都是自己问别人姓甚名谁,可没有人敢问自己的姓名,于是便说道: “在下姓张,名辰宏,京城人士。” “哦?”白衣少年郎先是一惊,然后说道: “失敬失敬,原来是晋王殿下。” 张辰宏好奇地问: “兄台认识本王?” “诗仙集的第一页,作者连自己的生辰八字都写上了,我岂能不知这张辰宏是谁!” 听到这刘胖胖大声喝道: “大胆,既然知道我家公子的身份,还不赶紧跪下行礼。” 张辰宏还没来得及阻止刘胖胖,只见白衣少年郎依旧是风轻云淡的一笑。 “我又不是你们大燕的臣民,为何行下跪之礼?我乃是大荒的子民,今日只是来这大燕的京城卖马而已,虽只是一介商人,但依旧没有给你们大燕皇族跪下的道理。” 张辰宏一脚踢在刘胖胖的屁股上喝道: “滚滚滚!” 刘胖胖不带犹豫地直接跑到侍卫的最后面,试图用侍卫们的身体挡住自己肥胖的身躯。 张辰宏看到这搞笑的一幕,嗤地一笑,转过身来对白衣少年郎说道: “兄台见笑了,他也是在尽自己的本职工作,还望莫怪。” 白衣少年郎叹了口气说: “王爷就是平时太宠这些奴才们了,就是因为如此,他们才会这般仗势欺人。” 张辰宏不置可否地说: “兄台家的家奴想来不会比我的管家强到哪里去。” “至少我会教他们怎么做奴才。”说着扬了扬手中的马鞭。 “兄台还没自报家门呢。” “我来自大荒,并非商贾,家父是草原上的穆哈亲王,叫我帖帖月烈就好。” “不好不好。”张辰宏连忙摇头说: “兄台既然在我大燕这边,那就要入乡随俗,还是取一个中原人的姓名比较好。” “我刚来大燕没几天,对你们的文化也不太了解,传闻王爷时常以读书人自居,不如王爷给我取一个吧。” 张辰宏看向眼前的帖帖月烈说道: “我观月烈兄台虽然身穿名贵丝绸,但其颜色却以白为主,略显朴素,但这却并不能掩盖你自身所散发出的高贵气质,历代的中原王朝,都以紫微星为尊,紫微星是尊贵和身份的代表,除了皇帝无人能承载得住紫微星的气运,因此皇帝微服出访便有了紫气东来,霞光万道的说法,那么就叫紫霞如何? 这其实是张辰宏的一点恶趣味,因为眼前的公子哥实在太俊美了,如果是一名女子,恐怕也就大话西游里的朱茵这种级别的女子能和他pk一下了。更主要的是想恶心一下这个人,若是北荒的皇帝知道穆哈亲王的儿子用紫霞这种敏感的名字,不说砍头,口头训斥在所难免。 “紫霞?” “对,紫是尊贵,霞是光彩夺目。就是尊贵而又美丽多彩的光。” “为何有种女子姓名的味道?” “咳咳,月烈兄的本名也有一种草原女侠的味道啊,所以不要在意这些细节了,你就说喜不喜欢吧。” 帖帖月烈轻轻点头,表示还算满意,然后说道: ”既然已经相识,就不要叫什么兄台公子了,你我虽然都是皇室成员,但却是在这市井之处相识,就不要再如此生分的相互称呼了,你觉得如何?张兄?” “那就依紫兄弟所言,我听紫兄之前所言,是要卖马?” “是啊,墨龙是我从小养到大的一匹神驹,墨龙虽不是纯种的汗血宝马,但它依旧能够做到日行千里。” “紫兄出身皇室,应该不缺这黄白之物,为何要将自己亲手养到大的宝马卖掉?” “哈哈哈,张兄这就孤陋寡闻了,我们大荒的儿女虽视马匹为兄为妹,但也就那样。我亲手养大的小马驹,没有百匹也有数十匹了,论起感情也就那样,而且我也并不是太喜欢墨龙。” “哦?” 听到这,张辰宏仔细打量起了紫霞身后黝黑如墨的马匹,这匹马高大威猛,膘肥体壮,鬃毛柔顺似水,四肢强壮有力,实在看不出有什么不讨喜的地方。 紫霞笑道: “张兄就别看了,这墨龙你是挑不出任何外在缺点的。” “那内在的缺点是什么?” “缺点就是墨龙乃是神驹,灵性十足,内心高傲得很,就连我都无法将其驯服,别看他现在是挺乖的,只要有人骑上去,立马就能发飙。” 听到这,张辰宏就更好奇了,走向前去,近距离的观察墨龙,而这匹叫墨龙的马自始至终就没正眼看向自己,这时紫霞的声音响起: “张兄,要不你上去试试?说不定你们有缘呢!” 张辰宏看着这个比自己还要高出一头的骏马心里已经开始打退堂鼓了,自己哪里会骑马啊,王府里倒是有骏马,可那都是被下人们驯服过了的,一个比一个乖顺,毫无野性可言,跟眼前的这匹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 紫霞笑着说: “怎么张兄,不敢吗?虽然我不曾真正驯服过墨龙,但在墨龙发飙的情况下保张兄无恙还是没问题的。 张辰宏尴尬地笑了笑说: “不怕紫兄你笑话,虽然我也有着提剑纵马闯天下的豪情,可至今我还不会骑马……” 第38章 骑马 “不会...骑马?” 紫霞听后哈哈大笑,内心却在想,这堂堂大燕的亲王殿下居然不会骑马,这大燕的气数恐怕也长不到哪里去了。 他唯一有过接触的就是大燕的大皇子辽王,自己在战场上曾与他有过几次较量,互有胜负,辽王勇猛无比治军严厉,更加难得的是智计百出,可以说是个天生的帅才,不过月烈也明白,这大殿下聪明归聪明,但却没有政治头脑,否则也不会被自己的两个弟弟制约,原本以为大燕的皇室人才辈出,如今看来是自己多虑了。 看着眼前的少年郎,不知为何帖帖月烈特别想看这个自称诗仙的男人出丑是什么样子的,于是便开口说: “张兄,我自小便是在马背上长大的,不如由我来教你骑马如何?” “这……这不太好吧,再怎么说你也是大荒的世子,如果你教敌国亲王骑马的事情传入到大荒,恐怕对你不利啊。” “无妨,我可不是世子,我父亲虽然是亲王,但我却不是嫡长子,所以你的担忧都是多虑了,不过你的善意我还是很感激的。” 说罢便将手中的马鞭递到了张辰宏的手中,然后又将墨龙牵了过来。 张辰宏有种被刀架在脖子上的感觉,如果自己不试一下,将来传出去了还不得被自己的两个哥哥给笑话死,这里头的文章可多了去了。 比如堂堂的亲王居然当着北荒的王室成员怂如老狗之类的话题,这对自己的形象可是致命打击。 于是张辰宏硬着头皮接过帖帖月烈递过来的缰绳,深呼吸后,一个跳跃便跨到墨龙的背上。 还没等自己反应过来了,墨龙便已经条件反射般的前腿用力一蹬,整个身体便站立起来,发出马匹专属的嘶鸣声,只是这墨龙不同。其声如钟,声线极其细腻,王府的众侍卫见状立马围了上来,尤其是原本躲在最后面的刘胖胖,此时已经冲到了最前方,但众人一拥而上反而是帮了倒忙,墨龙见一群带刀的人群向自己围了过来,反应愈加激烈,前腿落地的瞬间在惯性的带动下张辰宏的整张帅气的脸狠狠地砸在墨龙的脖颈之上,幸亏有软乎乎的鬃毛垫着,否则非砸出鼻血来。 受此撞击,张辰宏晕乎乎的直起身来,刚想要用手去揉一下鼻子,胯下的墨龙又有了新的反应,只见墨龙前腿一弯,做出前跪的动作,张辰宏的身体不受控制地跟着下坠,而在身体下坠的同时墨龙又重新猛地站起,张辰宏整张脸又狠狠地撞上了墨龙的脖颈,而墨龙的动作不再停留,这次轮到后腿用力跳跃,后腿的力量传到马背上,马背受到力的作用弓了起来,而马背上的张辰宏也受到马背上力的作用,之前觉得脸不是自己的了,现在感觉腰也不是自己的了。整个身体不受控制的后仰而去,原本握住缰绳的手也不由自主地松开。 当身体不受控制的后仰时,张辰宏就放弃了抵抗,毁灭吧!自己虽然没坐过过山车,但想来两种感觉应该是差不多的,由于弹性的原因后仰的张辰宏本能的回弹,自己身体犹如死尸一般的趴在墨龙的背上,人魂分离。 张辰宏想放弃,可墨龙不愿意啊,是谁都有资格骑在自己的背上吗?于是乎又来了一段霹雳舞,张辰宏感觉自己整个人的五脏六腑都被甩出来了,整个大脑都是晕乎乎的,但本能告诉自己,自己的身体正在前后摇摆着,虽然自己的右手已经脱离了缰绳,但左手还有紫霞递过来的马鞭,然后鬼使神差地狠狠抽动了一下。 原本很是惬意跳舞的墨龙被突然袭击,瞬间恼火了起来,前后摇摆得更加努力,原本自己只是在原地起跳和下蹲,现在不同了,前脚紧贴地面然后将剩余的力量全部用在后腿上,原地开始跳着转圈。之前只是前后摇摆的张辰宏,此时已经开始前后左右没有规律地摇摆起来。 看到这个画面,最紧张的就是刘胖胖,他甚至都想一巴掌将这畜生拍死,但害怕拍死这匹马后会把自家王爷给砸伤,所以一直迟迟没有动手,而是一统瞎指挥,让侍卫们去救张辰宏,这不救还好,一上前,墨龙就用自己的四肢攻击侍卫,而侍卫们又不敢真的对墨龙下杀手,万一自己一刀下去不小心砍在自家主子身上,那就死定了,于是乎墨龙越战越勇,而马背上的张辰宏就更加的悲催了,在不知坚持多久之后,张辰宏终究还是被墨龙拱飞了出去。 …… 在东市的西北角,薛兴宝被一群千金小姐围在正中间,双手抱头蹲在原地泪流满面,内心想着: 薛兴宝啊薛兴宝,你说你没事干昨天招惹晋王干嘛,他想要那把短剑给他就行了,非要在美女面前显摆,现在遭报应了吧。在场的有一个算一个,虽然自己并不怕他们的父母,甚至有些千金小姐背后的家主还要讨好自己,可自己总不能一下子把他们全部都得罪了吧,但自己如果认命放弃反抗的话早晚会被烦死,于是内力突然爆发,强大的气场直接将众多世家千金给震飞出去,在一阵的哀嚎声中,薛兴宝拔腿就跑。 文官家的千金们柔弱,受到冲击后躺在地上发出哎呦声,而将门出身的千金都有一些武功底子,最先反应过来的是一名上身穿着白色紧身衣下着红色马面裙的少女,只听她喊道: “来人呐,给本姑娘追!”然后用手指着自己的丫鬟说: “你回府,不管府里能动的还是不能动的全部都叫来,本姑娘今天非剥了他的皮不可!” 围观的众人不禁打了一个寒颤,这国公府的女魔头,当真是名不虚传,传闻鲁国公本想将自己这个孙女儿嫁给蒋国公的嫡长子,结果第二天蒋国公的嫡长子就鼻青脸肿拄着拐杖去鲁国公家退婚了,看来刚才逃走的年轻公子怕是死定了! 薛兴宝闭着眼睛不知方向地跑着,当自己转过一处拐角的地方后看到了令自己终生难忘的一幕。 只见一个金冠束发,白衣加身的英俊少年郎腾空而起用自己的右手环抱住不知为何起飞的晋王,然后伸开左手保持平衡,就这样两人在空中整整转了三圈后,才平稳落地。 “传闻诚不欺我,王爷果然好这口!” 第39章 项天 张辰宏被墨龙甩飞出去后,突然感觉到自己似乎是被什么人给抱住了,于是就像抓住了什么救命稻草一般狠狠地抓住了对方,并将自己的脸贴在对方的身体之上,丢人就丢人吧,总比摔死强。当平稳落地后,耳边响紫霞的声音 “松手,这么多人看着呢,你不怕丢人我还怕呢,两个大男人这样,成何体统!” 张辰宏迅速离开紫霞的怀抱,脸不红心不跳地对着周围一干人等说道: “你们什么都没看到对吧!” “是是是,什么都没看到!” “王爷,您此话何意?看到什么了?刚才有发生什么吗?” 张辰宏看到他们蹩脚的反应,虽然脸皮很厚,但还是不免有些脸红,于是死要面子地说道: “都闪开,本王不信收拾不了这畜生。” 他说完,不待众人反应,又一次的骑到墨龙的背上,只是刚一上马,整个大地都颤动了起来,只见一个方向有着数不尽的人向自己这个方向飞奔而来,有骑马的少女,有佩带腰刀的侍卫,也有青衫小帽的家丁以及跟在十几顶官轿旁的丫鬟,一群人浩浩荡荡蔚为壮观。张辰宏骑在马背上四处寻找,果然让他在人群中找到了薛兴宝的身影,京城这么大,怎么就又碰到这货了呢? 墨龙见此场景发出一声嘶鸣,拔腿就跑,没有任何思想准备的张辰宏身体猛地后仰跟着墨龙飞奔而走,于是乎本就热闹非凡的东市出现了这样一个场景。 一匹健壮的黑色骏马拖着一具尸体在狂奔,而骏马后面跟着一个身手灵活的胖子,胖子身后跟着一群带刀护卫,带刀护卫后面有一名玉面少年紧追不舍,而玉面少年后面则是三名骑马而来的少女,这三名少女身后跟着一众护卫和家丁,看着装似乎不是国公家的就是朝廷大员家的,而这些家丁后面则是十几顶官轿与丫鬟。 帖帖月烈有些不知所以然得呆住了,这跟自己想象的不一样啊。你在原地我可以保你无恙,但没有叫你骑走啊,正在这时,一个老者出现在帖帖月烈旁边说道: “公主,怎么办?要追吗?” 帖帖月烈不带犹豫地说: “追,他要是出了什么事,我们也就别想活着离开京城了!” 京城 东市 西南角 聂莹莹一大早就让丫鬟给自己梳好妆,拿起昨日某人送给她的续缘,离开王府,按照约定,去东市的四海楼见面,当自己踏入东市的那一刻,灵动的双眼已经开始眼花缭乱起来,自己从小到大几乎没有离开过平西王府,哪里见识过这种场面,前脚还在胸口碎大石的杂技面前拍手叫好下一秒就在做糖人的商贩面前流起了口水,就在这时,耳边传来了路人的吵闹声。 “快走快走,迟了就什么也看不见了。” “什么事啊?” “你居然不知道,据说项天和蜀山三兄弟打起来了。” “项天?就是那个被称为同级无敌,年轻一代领军人物,苏州暗香山庄的少庄主,项天?” “对啊,除了他还能有谁。” “那可就热闹了,这蜀山三兄弟我也略有耳闻,据说他们兄弟三人在去年三十岁生日的时候同时踏入五品行列,助力他们家族从下十五小庄的第七,一跃成为下十五庄的第二名,还有传闻说如果一切顺利,他们王家都有可能跻身中六庄的水平。” “这有什么,你也不看看他们的对手是谁,那可是上三庄暗香山庄的少庄主,上三庄和下十五庄之间可是隔着一个中六庄呢。” 项天?居然是项天?聂莹莹瞬间亢奋起来了,纵身一跳来到说话的两人面前。 正在赶去凑热闹的二人本欲对拦路的人发火,但仔细一看是个年轻貌美的小姑娘,立马就变了一副面孔,讨好般地笑道: “小姑娘有事情吗?” “两位大哥,我听你们说项天在跟人打架?” “是啊,前段时间不是有传闻项天追赶采花大盗澹台飞花来到京城了吗,估计是来这东市打探消息的,但为什么会和蜀山三兄弟打起来就不得而知了。” “那这位大哥,你可以带我过去看看么,项天的大名我也只是听府里的下人们谈起过,还没见过他本人呢。” “何须我来带路,姑娘跟着人群走就可以了,这可是难得一遇的一场比斗,千万别错过。” 说完拉着身边的朋友往人群中赶去。 聂莹莹也不再停留,运起那浅薄的内功,加快脚步追赶而去,她赶到现场后看到的是形形色色的人,有风度翩翩的少年公子,也有头戴斗笠的中年大叔,有身材妖娆的丰盈女子,更有上了年纪的白胡子老爷爷,这些人中大多数都手拿武器,有的手拿九环大刀,有的腰间插有黑色长鞭,但最多的还是长剑在手,聂莹莹小声低喃道: “这就是江湖吗?” 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后,聂莹莹在一群人的抱怨声中挤到了最前排,映入眼帘的便是正在比斗的四人,其中三人长得一模一样,应该就是那位大叔嘴里的蜀山三兄弟,而另一位看上去年纪轻轻的人想必就是传闻之中的项天了。只见这项天一身土黄色的劲服在身,扎着齐肩马尾发,标准的国字脸,浓眉大眼,身材魁梧,淡黄的肤色,下颚处还有着似有非无的胡茬,面对三名高手,依旧是一种风轻云淡的潇洒气魄,其威风之姿,令在场的诸多江湖少女看得如痴如醉。 项天面对三人的进攻依旧是淡定与从容,在经过一次内力的对冲之后四人分东西两侧稳定身形,项天将左手置于后背,右手自然垂下贴在大腿之处,而那长相相同的三个人,中间的是蜀山三兄弟的老大,名叫王木,处于下蹲样式双手摆出虎爪形状。左手边的单腿站立形成启鹤式,乃三兄弟中的老二王林。而王老大右手边的人则摆出一副猴子模样,时不时还用右手挠一下左手的手背,他便是兄弟三人中的老末,王森。 项天率先开口: “三位前辈,不知项天哪里有得罪之处还望说明,若真是晚辈的错,便在这众多江湖朋友面前赔礼道歉,三位前辈不肯原谅的话我项天今天就站在这里任前辈们动手,三刀六洞绝无怨言。” 摆出猴子姿势的王老三嘿嘿笑道: “项天,我兄弟三人与你无仇无怨,只是近日听闻,你酒后可乱性,强奸了一名少女并且还嫁祸在采花大盗澹台飞花的身上,今日我兄弟三人便替天行道,剥掉你这副虚伪的皮囊让天下英雄豪杰看看你这人称年轻一辈的领军人物究竟是个怎样的畜生。” 项天听后说道: “我项天自降生在这天地之间已有二十四年有余,从未做过伤天害理之事,同样的话我不想重复,公道自在人心。” 摆出鹤形说的王老二讥讽道: “项天,这天下谁人不知澹台飞花是一龌龊的鼠辈,但此人对自己所做过的龌龊之事从不否认,反而引以为荣,那些被他奸污过的少女即便不去报官,澹台飞花也会大肆渲染出去,以此为乐为荣。而这次,澹台飞花却从未亲口说过是自己所为,对此不知项少侠如何解释。” 项天冷哼一声道: “前辈所言并非没有半点道理可言,但正因如此,项某在没有充足的证据自证清白的情况下,不敢信口开河为自身开脱,待我抓住澹台飞花后,一切自会真相大白。” “听你的意思是要打算抓住澹台飞花后刑讯逼供吗?” 第40章 何为结拜 “项天,你没机会了,接招吧。” 说完摆出金鸡独立的王老二率先发起进攻,一招白鹤晾翅自上而下的向项天攻击而去,面对王老二的进攻,项天一个侧身后将背于身后的左手深处抓住王老二的脚腕,正要进行下一步动作的时候王老大和王老三也同时发动进攻。 王老大一个怒虎穿林向项天的腹部,而王老三则用出猴子偷桃攻击项天的下阴部位,项天见状将立于空中的王老二向下一拽,试图用王老二的身体抵挡住王老大的攻势,而王老大见此并没有收手,不带任何犹豫的继续攻来。 眼看就要失去平衡的王老二怎么可能坐以待毙,腰部发力,在空中做出旋体动作,以摆脱项天的掌控,项天见此,借力发力,一个凌空跳跃与王老二的身体处于平行状态,也跟着做出转体动作,项天始终将王老二掌控在自己的手中,因为项天的突然跳起,王老大的怒虎穿林以及王老三的猴子偷桃并没有击中项天,二人稳定身形后正欲再攻。 凌空的项天见此情景也不犹豫,抓住王老二的左手腕向下猛的发力,将王老二甩向下方的二人,而本人则是凭借刷出去的力道腰部猛然发力,使自己跳向更高的地方,然后头部向下使自己做出两个空翻后平稳落地,然后迅速转身,以防止三人的背后偷袭。 下方的王家二兄弟接住被甩过来的王老二后立马重新调整姿势,再次向项天攻击而去。 聂莹莹看到三人同时向项天攻击而去,忍不住大声喊道: “你们三个好生不要脸,三打一不公平!” 此话一出,看热闹的众多江湖人士如同看傻子一样看向聂莹莹。 聂莹莹旁边一个身穿道袍的小道士并没有看向聂莹莹,眼神一直注视着战场很冷清的说道: “姑娘不是江湖人士吧,难道连这点江湖规矩都不懂?” “什么江湖规矩?” “姑娘我且问你,你可知这江湖人士为何总是喜欢与人结拜,然后一起闯江湖?动不动的就是双雄,三杰,四小圣,五帮六怪七侠客?” “为何?难道不是意气相投相见恨晚,然后一起轰轰烈烈的闯江湖?” 男子冷笑一声依旧没有转头看向聂莹莹,而是继续温声细语地说道: “不错,姑娘此言一点错也没有,但你说的是初心,而不是原因。” 聂莹莹不解地问道:“那原因是什么?” “因为江湖险恶,你总不能一人一马闯天下吧,你总会遇到自己一个人解决不掉的事情,而所谓的结义就是拉帮结派,打人海战术,因为他们是一个团体,我兄弟被你打了,我作为他的义兄或者义弟替他出手有错吗?所以这些结义的人就会一起动手,群起而攻之,虽说吃相有些难看,但总归是说服自己可以光明正大地不要脸,后来绝大多数的江湖人士认为这是一个保命的护身符,就默认了这种形式,于是乎,江湖上的各种形式的结拜层出不穷,当然了,为了功法秘籍,这些结义兄弟之间的相互背刺也是络绎不绝。” 听完男子解释后聂莹莹不屑地冷哼一声说: “这都是废物们给自己找的借口,真正的高手大侠从来不做仗势欺人之事。” “所以啊,你看项天明明在江湖上有如此盛名,但却没有传出过他与别人结拜的事情,不是没有人配得上项天,也不是项天看不起天下英雄豪杰。而是项天对拉帮结派,仗势欺人之事不屑一顾,曾经当众发誓,不与任何人结拜,论情不论势。项天自初入江湖至今所有的威望都是一人一枪打出来的。” “什么叫论情不论势?” “就是你可以和他谈感情,有困难了需要帮助,他会毫不犹豫地仗义出手,但不能互相仗着对方的势力去做事” “那你呢,你可有结拜的义兄义弟?把他们都叫出来,本姑娘一个人全挑了!” “小道也是刚刚下山历练而已,还没碰到过能入小道眼里的人,不过就凭刚刚姑娘仗义执言,小道愿意与姑娘义结金兰。” “呸,你是何人?你愿意本姑娘还不愿意呢!” “小道乃龙虎山第八十八代亲传弟子张玉君,还望姑娘以后在这江湖之中多多指教。”说完这才转过脸来看向聂莹莹。 “龙虎山?你是龙虎山的亲传弟子?我听闻太祖皇帝还没起义的时候曾经也是龙虎山的亲传弟子,这是真的吗?” 小道士闻言立马做出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凑到聂莹莹的耳边小声地说道: “是真的,按照辈分来看,太祖爷是我的师叔,当今陛下是我师兄,而他的那些皇子们见了我,都得叫一声小师叔,不过小道在这给姑娘提个醒,不该问的不要问,地位不够高,实力不够强,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 就当聂莹莹打算继续打听一点传闻的时候,只听到轰的一声,项天倒飞而出,虽说是倒飞,但项天却没有受到任何伤害。 围观的群众看到这不禁啧啧叹道: “不愧是上三庄的传人,四人均是五品的实力但在一打三的情况,项天居然能不落下风,看来这上三庄与下十四庄之间还是有很大差距的。” “这话你说早了,项天一直是在与蜀山三兄弟比试拳脚,而自身最拿手的项家枪还没用呢。” “对啊,用自己的弱项与对手的强项比斗,还不能落下风,可见这同级无敌,年轻一辈的领袖真不是吹出来的。” “上一个被人称为同级战力无敌的还是徐家的那个老头子呢。” 说到徐家老头的时候,周围的人都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因为徐家的那个老头子自出名以来,同级未尝一败,越级挑战更是不在话下,是一个活在传说中的传奇人物。 听到周围议论声的蜀山三兄弟面色一红,也不再有任何保留。王老大摆出双指掌,一个饿虎下山再次奔向项天,项天见招拆招,虎形拳刚猛有力,所过之处狂风阵阵,在王老大攻击的时候他的两个弟弟也没有闲着,王老二一个凌空击水再次向项天扑来,而王老三则是运用灵活的身法靠近项天,一击猿门问路攻击项天的大腿,项天正在拆解王老大的招式,于是面对王老三的进攻选择硬钢,一个坚实的马步配上内力护体硬是接住了王老三的招数,然后顺势一个掌劈向王老三的后脑拍去。 王老大见势不妙,立刻改变招式,一击虎爪封喉向项天的脖颈攻击而去,项天腰部发力身体后倾,躲过王老大的封喉,因为身体后倾的原因他的劈掌并没有击中王老三,王老三利用猴拳的灵敏性躲开项天的攻击范围。 而跳在空中的王老二看准机会一个下劈踢了过去,项天也不再留手,将雄厚的内力运转在左手然后,左手成拳状猛然轰向了飞踢而来的王老二,在拳脚接触的一瞬间王老二应声飞出,砸进了路边酒楼的三楼,王老三借着身法脱离项天的攻击范围王老二又被轰飞,直接面对项天的仅剩王老大一人。 第41章 一九吧 看到这里,聂莹莹忍不住欢快的蹦跳起来,双手啪啪啪的鼓起掌来,躲在远处的王老三用阴狠的眼光看向聂莹莹,而聂莹莹则是直接向他做了一个鬼脸,继续看向正在激斗的王老大与项天。 王老大将双指掌变成单珠拳,一招黑虎掏心准狠猛的攻击而去,项天双手齐出架住攻过来的掏心之势,王老大本想收回右手,奈何尝试了两次都没有得逞后,将内力集中在左手之上用出老虎摆尾的招式横扫项天的腹部,面对王老大的狠辣一击项天夹住王老大单手的双臂一用力,腾空而起,躲过王老大的横扫。 虎拳虽是刚猛无比,但重心全在上半身,所以王老三下盘不稳,面对着突然的下压,身体重心不受控制地趴了下去,项天再次借力翻身到王老大的身后单手抓住王老大的臂膀顺势一拧,紧随而来的便是王老大的惨叫声。 “大哥!” 见大哥受伤,王老三忍不住焦急地喊道: “项天,拿命来!” 说罢,再次攻击而来,王老三用出灵猴步,快速接近项天,猴拳注重于灵敏,给予对手出其不意的进攻,在靠近项天后紧接着一招大圣劈挂照着项天的面门踢来。 面对攻击,项天抬起右腿,跺击地面,然后用内力将地面的灰尘震飞而起,受到视野阻碍的王老三莫名其妙地感觉腹中一痛,然后整个人倒飞了出去,刚刚落地的王老三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自己的大哥已经飞到自己的身边来陪他了,而这个时候砸进酒楼的王老二冲天而起重新回到战场。 看到只剩一个王老二后周围的看客们已经心里有数,这场比斗胜负已分。 “看到如此激烈的战斗真是不枉京城一行。” “是啊是啊,这蜀山三兄弟已经是名声在外的强者了,居然在三打一的情况下输给了比他们小很多的项天,真是英雄出少年啊。” 聂莹莹的掌声就一直没有停下来过,但是看到自己身边这个一脸淡定从容的道士就忍住问道: “喂,你怎么看上去提不起兴致的样子,难道是嫉妒了?” “嫉妒?自然不是,只是感到无趣罢了。” “怎么无趣了?” “这项天在不使用看家本领的情况下只用了四成的实力就结束比试,当然会无趣。” “啊,你说项天只用了四成的实力?那他全力又当如何?难道真的会越级挑战四品高手?” 道士摇了摇头说: “我观项天刚刚步入五品不久,如果越级挑战四品,他没有任何胜算,项天之所以能如此取胜,完全是战斗的本能,他对各门派武功的招式恐怕都有研究,见招拆招罢了,都是战斗经验和天赋。” “那为何打了这么久才分出胜负?” “我临下山的时候家师曾经说过,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即便能轻松取胜,也不要太过招摇。这混江湖的,除了好酒之外,就是好个面子,这蜀山三兄弟不管怎么说都是二十四小庄的成员,项天如果以小辈的身份在拳脚比试中轻松获胜,那可就是在打他王氏家族的脸了。” “那你呢你觉得你和项天比起来有多少胜算?” “四六分。” “你不要和我说你是四吧。” “不错,四成正是小道” “你可是八大门派上四门龙虎山的亲传弟子,怎么连二十四小庄的上三庄传人都打不过?” “同阶无敌你不懂吗?据我观察,当项天彻底稳定修为后,真的可以做到越级挑战,甚至是诛杀。” “真有这么夸张?” “不是夸张,而是事实。上一个同阶无敌的强者,曾经在越级战斗中,同时斩杀了两名比自己修为高一级的人。” “谁啊?这么厉害。” “家师。” “近百年来,一共出现了五名同阶无敌的强者,除了家师,算上仙逝了的太祖皇帝,已经有三名同阶无敌的强者陨落,而活着的另一名同阶无敌是二十四小庄上三庄的徐老怪。至于项天,同阶无敌的这个称号对他来说为时尚早。” “那你师傅和徐老怪谁厉害?” 张玉君叹了口气说: “所谓的同阶无敌是指在同一个境界无敌的存在,如果这个世界上出现两个或者更多的同阶无敌,那也就意味着这些同阶无敌都不在同一个境界上。” “哦?那你的家师是什么境界?” “一品!” “一品?同阶无敌?你是想说你师父是天下第一吗?” “看来你还不算太笨。” “那个我能再问你一个问题吗?” “你说。” “我有一个朋友,家里很有钱也很有实力,更不缺修行资源,他和项天的比谁的胜算更大一点或者说有多大的差距。” “你是想问你那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小情郎和项天比有几成胜算吗?” “是……朋友!” “你的这个朋友几品?有什么成名绝技或者说打败过什么有名望的江湖中人。我也能做个参考” “打败过谁,有什么成名技我不知道,但他的实力在七品左右。” “一九吧。” “不是吧,只有一成胜算?” “你误会了,我是想说项天只用一招就可以把你的小情郎拍飞九米之远。” “你……聂莹莹听后气的直跳脚,说道: “你怎么可以这么诋毁宏哥哥,你都没见过他出手!” “并没有,你知道七品与五品之间的差距吗?而且还不是普通的五品。” 正当聂莹莹还想说几句的时候又发生了一阵骚动,只见项天来到王老大的面前很是认真地在检查着他伤势,而他的这个举动赢得了周围江湖人士的纷纷叫好,可就在此时,躺在地上的王老三偷偷地掏出两个蝴蝶标。 聂莹莹大声喊道: “小心暗器。” 话音落下,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聂莹莹的身上,聂莹莹见状把手指向王老三说道: “他手里有暗器,刚才他想放暗器!” 众人顺着聂莹莹的手看向躺在地上的王老三,王老三此时火冒三丈,眼前这个少女最开始说他们兄弟三打一不光彩,后来又疯狂地给项天呐喊助威,现在又坏了自己的好事,于是王老三不再犹豫众目睽睽之下两枚蝴蝶镖射向聂莹莹,项天本想阻止,奈何距离实在太远而蝴蝶镖又速度极快。 聂莹莹愣在原地,蝴蝶镖正在自己的瞳孔中极速放大,而自己却因为恐惧无法驱使自己的身体做出本能的躲避反应,就在最后一刻,聂莹莹以为自己死定的时候自己的面前出现了一只金色的手掌,而这只手掌的指缝中却夹着两枚蝴蝶镖。 王老三一看没杀成,转身就想跑,可项天哪里肯给他机会,手掌虚空一抓,之前因为打斗而散落一地的废墟之中一根木棍出现在他手中,木棍入手犹如附体一般,随即一招蛟龙出海,木棍飞速向前冲去,眼看木棍就要脱手的时候项天右手一握正好握住木棍的尾端,而木棍的前端正好刺穿王老三小腿上的一处穴位,受到突袭的王老三一个踉跄跪倒在地,痛声哀嚎。 而王老大见此机会,正想近距离用左手来一招黑虎掏心,但手臂刚刚蓄力,就被项天的左手牢牢抓住根本无法用力,而此时背后的王老二已经近前,项天左手向下一转,受到力的作用王老大腾空三百六十度旋转几圈后狠狠砸在地上。 而项天右手中的木棍则是急速回退,项天双手持棍,身体快速旋转的同时一击横扫千军打出,王老二上次是被内力轰飞的,而这次则是被棍子抡飞的。 王老大见状不妙本想起身逃走,项天头也不回头,手中的木棍再一次的急速向身后飞去,一记回马枪稳准狠的穿透王老大左肩琵琶骨,随之而来的就是鲜血四溅,一阵惨叫。 众人看到这一幕无不倒吸一口凉气,这就是同界无敌的项天吗?这就是传说中的项家枪法吗? 第42章 这就是江湖吗? 项天一人一棍矗立在所有人面前,此时的他脸色阴沉的俯瞰着躺在地上的二人,而蜀山三兄弟中的王老大和王老三正躺在地上哀嚎,良久之后项天才缓缓开口说道: “我项天原本以为你们蜀山三兄弟也算是江湖中的一号人物,不成想,竟会行如此下作之事,即便你们暗中偷袭,我也不会与尔等一般见识,如今你们却在众目睽睽之下对一名弱女子使用暗器,而且下手如此狠辣,若非有这位道友伸以援手,即便我们同属于二十四小庄,今日你们蜀山三兄弟就别想活着离开。” 因为巨痛而无法起身二人此刻早就没有了最初的高傲,他们现在只想着如何活着离开,但不管如何,自己也是五品的高手,绝对不可能对项天跪地求饶,当听到项天的话后,他们明显可以听出项天没有要杀他们的意思,于是乎内心也就充满了底气。 在场的众人见此,连声叫好,不得不佩服起项天的心胸。 “不愧是项家的人,如此心胸,当得起大侠二字。” “是啊,原本我只以为向天能成为年轻一辈的领军人物,是因为其年纪轻轻便已五品,力压当代同辈的修为,更有其绝世枪法的加持,现如今看来其本人的心胸并不比自身的修为差多少。” 项天不再理会躺在地上的二人,而是环顾四周后抱拳行礼说道: “诸位江湖上的朋友,今日我在此与蜀山三兄弟出现了一点矛盾以至于在此处大打出手,如果影响到了诸位的行程安排,项某在此处赔礼了。” “哪有哪有,项少侠言重了,我等今日能再次领略项少侠的风采实乃三生有幸,何谈影响?” “是啊,项少侠,这蜀山三兄弟分明就是无端寻事,要说道歉。理应他们道歉。” “对,尤其是王老三,暗中偷袭一名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女,这种人,还有什么脸面配在这江湖中行走,我等皆以为耻。” “还有这个王老大,刚才向少侠明明要帮他重新接上右臂,可是就在刚才在王老三偷袭这位姑娘的时候他居然还想对向少侠出手。” 面对众人的口诛笔伐,躺在地上的王老三愈发的脸黑起来,暗中记下他们的面孔,心想你给老子等着,等自己的伤势痊愈后,一定要让他们今天说的话付出代价。 此时的聂莹莹刚刚回过神来,刚才因为突如其来的攻击自己早就吓怕了,后来又看见项天轻松镇压蜀山三兄弟后更是被眼前这个强到可怕的男人震撼到,如今众人又在对王老三进行口诛笔伐,内心五味杂陈。 “这就是江湖吗?为什么会与话本小说中的江湖有着如此差距?” 这时聂莹莹感觉有人在敲击自己的肩膀,于是侧头看去,原来是救了自己一命的小道士张玉君。 张玉君依旧用着他那独特的语气说道: “姑娘,你是受害人,该怎样处置王老三你来决定。” “我?” 正当聂莹莹在思考的时候王老大勉强坐直身体,自己的右臂先是被项天扭断,后又被穿了左肩的琵琶骨,即便能够痊愈,实力也会有所下降,除非能够得到天材地宝级别的疗伤神药,否则这辈子都无法将虎拳的实力恢复到巅峰,甚至是影响到自己以后的修行,这辈子恐怕都无法再进一步。 而这个时候围观的众人又在声讨自己的三弟,于是他强撑着身体坐起来说: “诸位,暗中偷袭确实是我等不对,可不管是偷袭也好,不知好歹也罢,王森终究是家弟,我们兄弟三人一母同胞,如今你们想要我三弟给个说法,那我这个当哥哥的就替他承担了吧。” 说罢,原本躺在地上的他艰难的单膝跪地说道: “姑娘,我弟弟对你多有冒犯,我是他大哥,有什么事冲我来吧。” 聂莹莹先是看了一眼张玉君,又看了一眼项天,然后又环视了一圈现场的人,脑海中又想起了某人对他说过的话。 所有人都在等着聂莹莹说话,在寂静了几个呼吸后,聂莹莹方才说道: “虽然是这个小猴子偷袭我,可我毕竟没有受到实质性的伤害,但他们兄弟三人无缘无故地在大庭广众之下寻衅滋事,扰乱治安,我没有权利惩罚他们,就让他们自己去衙门自首吧,朝廷的法度会替我主持公道的。还有,王老大,今天在这里所有商铺的损失全部由你们蜀山三兄弟承担。” 王老大一脸不可置信地看向眼前的少女,这女的是被自己的三弟吓傻了吧,交给衙门?寻衅闹事顶多交点银子就没事了,就这么简单地把他们给放了? 聂莹莹说道: “还愣着干什么?赶紧的先赔银子,赔完银子后自己去衙门自首。” “是是,多谢女侠的宽恕,这份恩情我们兄弟三人记下了!” 这个时候围观的江湖儿女纷纷拍手叫好。 “这是谁家教出来的孩子,竟如此单纯?” “此女的心胸当真非同一般!” “切,妇人就是妇人,若是我,定要废了王老三的修为,以绝后患。” “真是人才辈出的江湖啊,年纪轻轻就有一颗仁慈之心。” 这里面当属酒楼老板最高兴了,他家的店铺被王老二砸出了两个大坑,损失不在少数,而那些摆地摊的小商户们也纷纷地为聂莹莹投去感激的目光。 张玉君凑到她身边小声地说: “想不到你竟会如此处理此事,真是小看你了。” “嘻嘻,这都是某人教得好!” “哦?是你那个能被项天一巴掌拍飞九米远的小情郎吗?” “你……” 正当聂莹莹想要和张玉君争辩几句的时候,项天走了上来,对着二人拱了拱手后说道: “多谢姑娘多次为在下助威,更是因为你的提醒才没有被王老三暗算,但却因为在下的原因,让姑娘受到了连累,甚至差点葬送性命。” 说到这里项天又对张玉君拱了拱手说道: “多谢道长的仗义出手,如若不是道长出手救下这位姑娘,这位姑娘若因为在下的缘故而香消玉殒,项某这辈子恐怕都会心中有愧。 “项少侠言重了,不过举手之劳的事情罢了。” “我观道长刚才救人时,手掌呈现金光之象,莫非道长来自龙虎山天师府?” “项少侠当真是好眼力,在下龙虎山天师府,张玉君。” “哦?原来是流云真人,久仰大名,真是失敬了!” “久仰大名?小道也只是最近刚刚下山游历,项少侠如何就久仰了?” “谁人不知,天师府的张真人座下有一亲传弟子,名叫张玉君,传闻此人天赋极佳,悟性极高,乃龙虎山的奇才,无论是在道经的参悟上,还是在门派功法的领悟,都堪比年轻时的天师。 “而且在下进京前路过一个叫恒清镇的地方,当地的百姓说三天前有一位年轻的小道士,一人一浮尘变将困扰多年之久的山匪给清剿干净,当官府的差役赶去时,所有的山匪被整齐划一地绑在山寨的寨墙之上,想必那位年轻的道士便是流云真人吧。” “正是小道,不过小道可没有项少侠说得那么厉害,小道虽然在道经上有些心得,但怎能与年轻时的家师相提并论。” 就在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交谈时,只听一阵马蹄声传来,众人转头一看,一匹黑色骏马向他们飞奔而来。 第43章 逆贼 众人只见一匹黑色骏马在街道上狂奔,所过之处鸡飞狗跳,原本安静下来的东市随着这匹黑色骏马的到来,再一次陷入混乱之中。 原本众人以为是哪一户富贵子弟在东市纵马狂奔,聂莹莹正准备上去教训一下骑马之人,但定睛一看,马背之上空荡荡的连个鬼影都没有看到,原是一匹受到了惊吓的马匹,而众人之所以没有在马背上看到人影,那是因为在这之前,某人已经安全落地。 原本张辰宏还想再一次的挑战一下自己的软肋,不成想还没有做好准备墨龙就已然受到惊吓,开始了暴躁模式,于是乎就造成了人在马背上,魂在后面的场面。 而北荒的皎月公主见状大感不妙,自己奉王命来毒杀皇子,原本选中的目标是能文能武的二皇子,但不知道为何中毒的居然是三皇子,这本就出乎了她的计划范围,但不管死的是谁,再没有直接证据的情况下,大燕的皇帝最多也就是把她扣留在大燕,然后与自己的父皇交涉,可现在就不同了。 原本毒杀的二皇子没有中毒,中毒的是三皇子也就算了,可偏偏三皇子不知为何居然在身中奇毒的情况下没死,本来自己等人身上就有很大的嫌疑了,如今三皇子在从自己的马上摔下来,即便死不了自己也是解释不清楚的。届时,自己只能在大燕的牢房中等着父皇派使臣来赎人。 想到这里,皎月不再犹豫,将自己五品的实力彻底爆发出来,再配上顶级的身法向墨龙追去。 原本人力是不可能追上马匹的,但修为一但超过第一个大层次七品之后,身体的各项本能都会发生质的突破。再配上身法也不是不可能追上马匹的速度,只不过这都是暂时的,没有强大的内力支撑和品级突破对身体的改变,遇上日行千里的宝马还是力不能及。 不过自皎月所修行的身法乃是大荒国师自创的神雕振翅步,虽然自己还只是五品的修为,神雕振翅步的修炼也才刚刚登堂入室,但短距离地追一匹千里马还是绰绰有余的。 几个呼吸之间皎月便追上了墨龙,在一次借力之后稳稳地站在狂奔的墨龙脊背之上,看着面色惨白紧闭双眼的张辰宏后轻轻地叹了口气,如同老鹰捉小鸡似的弯下腰去,拎起了张辰宏,然后脚尖轻点,两人飞向空中,张辰宏似乎又一次抓住了救命稻草,依旧是在身体本能的情况下紧紧地抱住了不知哪里出现的救命稻草。 皎月公主的脸彻底黑了下来,刚见面的时候怀中之人便慌里慌张的扑进自己的怀里,当自己第一次救下他的时候又是狠狠地抱住自己,将他那张勉强算是英俊的脸庞埋进自己的怀中。 都说再一再二不再三,这人怎么如此胆小,皎月恨不得将这个一天之内三次袭胸的登徒子摔下去,但奈何现在这个人不能死,至少不能死在自己的手中,于是乎就在紧随而来的刘胖胖和薛宝兴的眼中又在空中进行了华丽转身,然后平稳落地。 喘着粗气的薛兴宝见状,不禁为自己的姐姐感到可惜,没想到这堂堂的晋亲王居然真的有龙阳之好。哎,真是……真是太有意思啦,不过想到此处,薛兴宝又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然后颤颤巍巍的抬起手掌摸向了自己的脸颊,心里下了一个决定,以后再见晋王的时候,一定要打扮得丑一点。 稳定好身形后,张辰宏看向黑着脸的皎月拱了拱手说道: “紫兄,这次又麻烦你了。” 皎月并没有领他的情,而是讥讽地说道: “张兄,你好歹也是堂堂的大燕的亲王,怎会如此胆小,即便无法驯服墨龙,但至少也不应该有如此失礼才对,你这样就不怕自己的父皇降罪于你?你们大燕以武立国,大皇子虽是我们草原的敌人,但我大荒男儿提到你的大哥时也是发自内心的敬佩。” 张辰宏能说什么,只能是挠了挠头,也没有去接皎月的问话,其实他内心也是有苦也说不出啊,自己生活的那个时代别说骑马了,就连马都没见过,虽说有很多古镇的旅游景点和公园都有马,可他自幼家贫,哪里去过什么像样的旅游景点,更别说体验骑马的乐趣了,如今才接触了几次,总得有个适应的过程不是。 张辰宏经过这次教训,狠狠地下定决心,等有时间了一定要好好地学习一下马术,而且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提升自己的修为,虽说自己已经有了七品的修为,但似乎根本就无法真正地掌控起来,不知道自己的前世怎么想的,修为全都是靠天材地宝堆积起来的,毫无根基可言,更没有实战的经验,遇到什么事情不是刘胖胖出手就是府里的侍卫,典型的温室里的花朵,中看不中用的银枪蜡头! 薛兴宝看见晋王吃瘪,知道自己表现的机会来了,而且通过对话他可以确认眼前风度翩翩的少年郎来自草原,于是计上心对着皎月说道: “大胆逆贼,前几天你们下毒暗算晋王殿下不成,如今又想耍阴谋诡计进行暗算,整个大燕谁人不知你们是在嫉妒晋王的才能,用如此下作的手段当真可恶!” 说完转过身去对着晋王府的侍卫们说道: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将这个来自草原的逆贼拿下!” 晋王府的侍卫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正欲动手,皎月已经一个闪身出现在薛兴宝的面前,单手一抓便掐住了薛兴宝的咽喉,然后用冰冷冷的语气说道: “你说谁是逆贼!” 皎月公主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中原人说他们大荒是逆贼,明明这天下原本是他们大荒的,真正的逆贼是现如今占据中原的大燕,如今倒反天罡,曾经的反贼成了正统,而大燕却成了逆贼。 薛兴宝魂都吓飞了,刚刚一瞬间,眼前这位长相英俊的公子所爆发出来的杀气很明显是想要自己命的,但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间又收手了。 张辰宏看着被掐着脖子的薛兴宝暗叫不好,薛兴宝可是自己对付江南薛家的一颗重要棋子,如果说这位北荒的世子杀了薛家的公子,能够让薛家与北荒彻底决裂,那杀也就杀了,但很明显,薛家不会因为一个被淘汰掉的子孙与北荒决裂的,所以现在薛兴宝死掉一点也不划算,于是赶忙上去劝架。 “紫兄冷静,我这位兄弟刚才确实失礼了,不看僧面看佛面,就看在江南薛家人的份上饶了他吧。” “江南薛家?皎月一听是薛家的人,手上的力道明显放松了下来,而被掐着脖子的薛兴宝拼命地点头,艰难地说道: “是,我是薛家的人,别杀我。” 听到当事人承认后,皎月才不情愿地将手拿开。 脱离掌控的薛兴宝立马躲到张辰宏的背后大口地吸气,缓解刚才的窒息感。 张辰宏刚想要再说些什么,一拍脑袋,哎哟一声 “马!” 说完就冲着墨龙离去的方向追了出去。 刚刚喘过一口气的薛兴宝可不想单独和眼前的煞星待在一起,也跟着追了上去。 皎月也无奈地摇了摇头,这都两次了,还不死心,惦记着自己的马,于是轻点脚尖也跟了上去,短短的两息时间便与张辰宏并排而跑,带着玩味的语气说道: “你还不死心呢,墨龙很明显不喜欢你。” 张辰宏边跑边回应道: “这不是马的事情,墨龙现在没人掌控,在大街上横冲直撞的难免会误伤百姓,必须先让他停下来。” 皎月没想到的是这个看上去胆量极小的皇子现在居然想的不是制服墨龙挽回尊严,而是在担心墨龙误伤百姓,当真是人不可貌相,难怪如今的大燕皇帝如此看重这个儿子。 第44章 认主 面对狂奔而来的骏马,项天纵身一跳挡在墨龙的去路上,墨龙见前方有人,低下头颅,似是要冲撞而过。 见状,项天一个侧转,躲过墨龙的撞击,然后快速地抓住马鞍一个跳跃来到墨龙的马背上,然后稳准狠的抓住缰绳,猛地向后一拉,墨龙被突如其来的力道所牵制,前脚离开地,身体后仰发出了嘶鸣之声。 追赶而来的张辰宏见状,立马停下脚步,拦住了一直跟在身侧的刘胖胖。 刘胖胖不解地看向自家王爷。 张辰宏面带严肃地对着刘胖胖说: “刘胖胖,本王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你去做。” 面对严肃的张辰宏,刘胖胖也不敢马虎大意,认真地听着吩咐。 张辰宏凑到刘胖胖的耳朵前小声地说: “本王虽是无意,但奈何东市纵马狂奔确是不争的事实,这件事要是传进老大老二的耳朵里,本王就麻烦了,你现在立刻带人,不管是东市也好,西市也罢,你要在京城传播一件事,那就是北荒一商队在东市卖马,但马匹受惊在东市狂奔,而本王碰巧路过,试图制止马匹的行动,这才有了晋王在东市区域纵马狂奔的场面,不管老大老二信不信,我们一定要将舆论的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 刘胖胖虽不懂什么叫舆论,但他可是很清楚一旦辽王和宁王知道自家王爷在东市纵马狂奔,那影响可就大了,于是领命后也不带任何犹豫,去执行自家王爷给自己下的命令去了。 张辰宏交代完事情后才将视线转向墨龙以及骑在墨龙身上的男子,只见这男子在墨龙的马背上随着墨龙扭动的身躯扭动着,甚至通过缰绳能的控制改变墨龙扭动的轨迹和规律,墨龙使出浑身的解数,始终无法动摇身上之人分毫。 皎月来到张辰宏身边说道: “此人不简单啊。” “哦?何以见得?不就是控制住了墨龙的行动吗?我想紫兄应该也是可以的。 皎月摇了摇头说: “以往墨龙发狂,我都是以绝对的实力进行压制,所以墨龙虽然对我尊敬,但他的内心深处却从未承认过我这个主人,而这马背上的男子却大为不同,他是以绝对的技巧来拼杀墨龙的肉身。” 张辰宏狐疑地看向皎月 “紫兄来自草原,想必驯马的技巧也不会太差,为何每次都要用绝对的力量来压制墨龙,而不是用技巧征服呢?” 皎月脸上微红,没有理会张辰宏的提问,开玩笑自己一个女子更是公主,能用力量解决的事干嘛要用技巧,难道要让本公主像眼前的人一样在墨龙身上扭动身体吗? 张辰宏激动的指了指墨龙说道: “紫兄,你看墨龙的身上。” 此时漆黑如墨的墨龙,身上出现了淡淡的红点然后以点连线,出现了数条红色线条。 “这就是汗血宝马独有的表现,在身体剧烈活动的时候身体内会加速血液的流动,这样就会将它排出体内的汗水映照出红色,而这些红色的细线就是它体内的经脉,墨龙要到极限了,如果不出意外,今日墨龙怕是要认主了。” 良久之后墨龙精疲力竭的跪倒在地,而他背上的项天也虚脱般从墨龙身上下来,毫无形象地靠在墨龙的背上喘着粗气,待呼吸均匀后,歪头看向墨龙,而此时的墨龙也正歪着头喘着粗气看向项天,项天淡淡一笑,抬起左手拍了拍墨龙的脸颊,而墨龙作为回应用脑袋拱了拱项天。 项天看向眼前的张玉君说道: “不怕流云真人笑话,我自小习武,如今随着实力的提升来到五品行列,可今日却差点被这匹马儿给甩下来,如果是这样,我项天怕是再无颜面在这江湖中游走了。” 聂莹莹本想上前查看的,但她的眼角余光却看见了远处的张辰宏,于是乎便快速地跑到张辰宏的面前说道: “宏哥哥,你怎么在这?” 张辰宏指了指瘫倒在地的墨龙和向天说: “被这墨龙带来的,我原本想要驯服这墨龙的,但奈何实力有限,要不是紫兄相助,即便摔不残,也得一两个月下不了床。”说着指了指身边的皎月。 皎月面带笑容地说: “王爷,您就不介绍一下这位姑娘吗?” “哦,她是我还未过门的王妃,平西王的嫡次女聂莹莹。” “莹莹,这是我今日刚刚认识的一位兄弟,来自北荒,是穆哈亲王的儿子,名叫帖帖月烈,我给他起了一个中原名字叫紫霞,你跟着我叫紫兄就可以。” 聂莹莹狐疑地问道: “宏哥哥你确定?他可是北荒亲王的儿子,你跟他称兄道弟的合适吗?” “不管以后大燕与北荒什么关系,至少现在双方都签订了停战协议,我与紫兄结交,没什么忌讳。” 皎月并没有因为聂莹莹的话而生气或者反感,依旧是面带微笑地看着聂莹莹,而聂莹莹也好奇的打量着眼前的俊美男子,良久之后才不确定地问道: “你真的是穆哈亲王的儿子,不是别的?” 张辰宏尴尬地咳嗽一声说道: “紫兄见笑了,莹莹她胆子不是一般的大,还望紫兄见谅。” “怎么会,平西王嘛,名声大的很,当年可是亲率八千精骑,追着我的额布格的十万大军仓皇北上,直接放弃了小半个西北,我一点都不生气。” 咳咳咳,张辰宏剧烈地咳嗽着,这是碰上仇家了。 “王爷,额布格是什么意思?”一旁的薛兴宝好奇地问道 “就是爷爷的意思。” “不是亲的!”皎月重点强调了一声。 聂莹莹大手一挥说到: “哎,不重要了宏哥哥,我今天碰到了两个人,其中一个可是名震江湖的大人物,我给你介绍一下,说着便拉着张辰宏的手来到项天和张玉君的面前。 聂莹莹指着躺在地上的项天说道: “他就是闻名江湖的项天,你是不知道刚才他是如何一挑三的,有机会我详细地说给你听。” 然后指着一身道袍的张玉君说: “他是龙虎山天师府的流云真人,刚才救了我一命,宏哥哥,他说按辈分你得叫他一声师叔这是真的吗?” 张辰宏和皎月一听眼前之人是项天后,都是感到吃惊,然后纷纷拱手问好。 项天也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衣衫拱了拱手,而张玉君则仔细打量了一眼张辰宏然后好奇地问向聂莹莹: “这就是你那个有权、有钱的朋友?看来我估计的不错,项天真的可以一” 还没等张玉君说完,聂莹莹跳了起来说道: “你闭嘴,之前两次本姑娘没跟你计较,你要是再说一次信不信本姑娘跟你急眼!” 张辰宏纳闷地看向维护自己的聂莹莹,一时之间竟搞不懂聂莹莹是如何与龙虎山的流云真人扯上关系的。 就在此时,一旁的薛兴宝大喊: “王爷快跑,那群疯婆子们追上来了!” 第45章 画饼 张辰宏以手扶额,满面愁容,怎么今天一碰到薛兴宝就没好事。 聂莹莹看薛兴宝好奇地问: “这不是昨天的那个老板么,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张辰宏就把大体的经过复述了一遍,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薛兴宝实在是不想跟他们耗下去了,对着骑马而来的女子说道: “别追了,你们看这,看到没,晋王爷就在这,饶了我吧!” 三名骑马的少女望去,只见前方除了一队护卫外,只剩一匹瘫倒在地的骏马,一个武夫,一个道士,以及一名少女外加两个年轻俊朗的公子,和小厮一名。其中一名少女从怀中掏出一卷画轴,然后在两名俏公子中确定了哪一个是张辰宏后,收起了画卷,翻身下马后来到张辰宏的面前微微行礼,娇声道: “小女子见过晋王。” 张辰宏还没做出回应,后面又陆陆续续多出许多官轿,诸多官宦世家的小姐纷纷下轿行礼。 见到这一幕,皎月好笑道: “没想到王爷这么受欢迎,是紫霞看走眼了。” 张辰宏压低声音小声道: “没办法,本王那些兄弟们都成婚了,我这边出了一些变故,所以迟迟没有大婚,而且虽说女子无才便是德,但这些官宦家的千金平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在家无非就是读些诗词,看些志怪武侠书籍而已,我偏偏诗名在外,这才会出现这种情况。” “那王爷打算怎么办?” “瞧我的。” 说完张辰宏挺直腰板,咳嗽一声,装出一副威严的模样说道: “诸位小姐找本王何事?” 其中一名身穿淡绿色马面裙的小姐说道: “回王爷,昨日小女子在家中刺绣,突然听闻王爷请小女子今日到宝器楼鉴宝,可是今日小女子等人前往那个宝器楼的时候并未发现王爷的身影,想来是因为大事耽搁了,所以便想着找宝器楼的楼主问个明白,可是这宝器楼的楼主非但不与小女子说明详情,还动用武力震飞我等姐妹,这才一时气愤追寻至此,不曾想在这居然见到了王爷,失礼之处还望王爷勿怪。” “无妨,诸位先起来吧。” 等诸位小姐们起身后张辰宏才继续说道: “这宝器楼有本王的入股,每年都有分红,所以这宝器楼的掌柜便打着本王的名号在外面招摇撞骗,惊动了诸位小姐,实在抱歉,不过你们放心,我定会好好惩罚他的。” 站在一边的薛兴宝顿时懵了。 我的宝器楼什么时候被你入股了?还每年都有分红?在这打劫呢? 另一位千金小姐说道: “既然宝器楼是王爷的产业,不知小女子等人可否邀请王爷陪同,一起去鉴宝?也可增长一些见闻” 薛兴宝实在听不下去了,心中一团大火在熊熊燃烧。 人家晋王说得很明白,是入股!怎么到了你嘴里,宝器楼成了晋王府的产业了? 张辰宏瞪了一眼薛兴宝,他让把到嘴的话咽了回去,才继续说: “诸位姑娘的心情本王明白,但近日诸事繁多,再过不久便是我朝的殿试了,本王还要负责士子们的衣食住行,吃穿用度,实在有心无力,不过再一个月的时间便是西洋、南洋诸国朝贡的日子,父皇会在皇宫大摆宴席,举办万国会,届时咱们在皇宫之中一起鉴宝品诗如何?” 听到这话,一众女子面露失望之色,站在最前方身穿火红色百褶裙的女子说道: “王爷,我等虽是官宦家的小姐,比起普通女子来说地位不知高出多少,但参加皇宫的晚宴,按照礼制,我是有资格的,但在场的姐妹们就不好说了。” “是啊王爷,如此规格的晚宴,能出席的除了皇室的公主就是王府的县主、郡主们。以及部分国公家的诰命和小姐,很多一品大员的庶出子女都没有资格,更别说侯府以及二品官员出身的了。” 张辰宏听到这眼珠子一转开始给他们画饼说道: “诸位小姐们放心,诸国使节朝贡,一切事宜均由礼部负责,而这礼部正是本王管辖,明日我就进宫向父皇禀明,这次的晚宴就不在皇宫了,咱们去双万园,双万园你们都听说过吧,是前朝末代皇帝为爱妃斥白银一千万两修建的。” “说到这的时候,张辰宏斜眼看了下紫霞,见他没什么反应接着说,虽然烂尾了,但经过本朝这几年的修缮,已经完工八成,足够容纳万人,本王在这保证,凡是在京城的,上至王公下至侯府,包括三品官员在内,不分嫡庶,所有子女以及诰命都可前往,这太平盛世自当有太平盛世该有的景象。” 一众千金听到这都已喜笑颜开,窃窃私语起来。 张辰宏见已经将她们稳定下来,轻拍了下双手说道: “好了诸位,本王还有事要事做,你们就先行回府,接下来的时间,一定要好好在家准备,一个月后,双万园咱们不见不散。” 众多千金正欲起身离去,张辰宏的侍卫中名叫杨军豪站了出来说道: “且慢!” 众人看向杨军豪,心中不免好奇,这小小的侍卫,谁给他的勇气这里有他说话的份么。 杨军豪自知大不敬,先是对张辰宏行了一礼后才说道: “诸位小姐们,小人想请你们做个见证,你们是一路追过来的,看的应该很清楚,刚才是我家王爷为了阻止一匹受了惊的马才骑在上面的,结果这匹马太过刚烈,这才有王爷骑马闯街的事情发生,并非是我家王爷故意纵马闯街。” 张辰宏双眼放光,人才啊,让他做侍卫的小队长真是屈才了。 一众官宦小姐听到这话纷纷表示道: “我等当然可以做证,王爷爱民如子,怎么可能纵马闯街?” “就是,王爷你放心,我爹爹就是御史,今日发生的事情我一定如实告诉他。” 目送着众人离去,张辰宏狠狠地松了一口气,不过瞬间腰间传来剧痛,扭头一看原来是聂莹莹在作怪。 张辰宏轻拍她的小脑袋说道: “我保证那天全程只陪你一人!” “真的?” “自然是真的!” 说话间,项天与张玉君走了过来齐声说道: “贫道张玉君见过晋王殿下。” “草民项天见过晋王殿下。” 张玉君行的是道礼,而项天则是行的江湖礼,按道理来说张玉君行道礼没毛病,而项天作为一介草民,应该行下跪礼,但江湖人,尤其是高手,从来不曾将权贵族豪们放在眼里,不过张辰宏也没有跟项天计较,而是对着张玉君说道: “我听莹莹说,刚才你救了她一命,这个人情我记下,以后但凡是能用到本王的地方,尽管开口。” 聂莹莹躲在一边,红着脸看向张辰宏。心里在想,他虽然实力不怎么样,但对我应是极好的。 项天见张辰宏正在与张玉君说话,虽不合时宜,但还是没有忍住向前一步说道: “王爷,既然你是追着这匹马来到此处的,那你可知这匹马的主人在哪里?” 张辰宏好奇地问道: “项兄如此发问,莫非是看上此马了?” “是的,这匹马我甚为喜欢,愿意高价购买,不知王爷可否以引荐。” “哦,不需要引荐,马的主人就在这。”说着指了指旁边的紫霞 第46章 两清 项天看向张辰宏旁边金冠束发的白衣少年说道: “不知这位公子可否割爱,我愿重金购马。” 皎月微微一笑说道: “项少侠言重了,何须重金,只要你愿意来我大荒王府作客,这马送你又如何。” 听到这,项天不带任何犹豫果断拒绝道: “我项家之人与你们大荒早已两清,现在我们只是敌人!” 聂莹莹好奇地问道: “项家与北荒两清?这个从何谈起,宏哥哥你知道吗?” 张辰宏尴尬地笑了笑,这个还真的不是太清楚,原主人关于这方面的情报并不是太过了解。 聂莹莹又看向薛兴宝说: “你知道吗?” “你是怎么想到问一个纨绔历史的?” “哎!” 随着一声大叹气,张玉君走了出来。 “还是由我来说明吧,这件事还要追溯到百年前,也就是北荒南下统一中原的时候说起。” “话说当时作为苏州将军的项擎誓死守卫苏州城,大荒军队久攻不下,于是就放出话去,这大梁迟早要亡,拿下苏州城只是迟早的事情,如若不降,一旦大军进城,将会屠城。” “听到这话,为苏州城的百姓着想,项擎打开城门放北荒的军队进城,而项擎则选择以死明志,一头撞死在城墙之上,当项家的人准备都要撞死殉国,随家主同去的时候,北荒的将领却说,如果项家再死一人,他们便杀一千人给他们陪葬,死两人便要杀两千。” 听到这聂莹莹好奇地问道: “这是为何?项家人给北荒带来了那么多的损失,北荒的人为何还要如此对待项家?” 皎月接过话去说道: “按照我们王室的记载,原因有三点。” “第一、想要招安项家,利用项家的威望更好地控制苏州城。” “第二、以项家为表率为作用,以便我大荒的军队在南下的过程中少一些阻碍。” “至于第三点嘛,自然是我们大荒的圣皇可汗对项家的忠贞感到敬佩,动了恻隐之心。” 聂莹莹点了点后继续问道: “后来呢?” “后来大荒的皇帝册封项家新任家主为异姓王,监管苏州,可项家人拒绝了所有的恩赏,自费在苏州城外建了一座山庄,取名暗香山庄,以梅花来表示项家人的骨气。” “就这样,项家人把自己困在山庄内一困就近百年的时间,直到太祖皇帝起义,推翻北荒在中原的统治,按道理来说这个时候项家应该出世,随着太祖皇帝推翻大荒的统治才对,可项家却对于太祖皇帝的招揽给出了明确的拒绝。” “这是为何?”聂莹莹继续捧哏地问道。 项天接过话来说:“也是因为三点原因。” “第一、我们项家最早效忠大梁,虽然没有做北荒的臣子,但却在北荒的国土上苟活了近百年的时间,如今再跟着太祖打天下,那岂不成了三姓家奴?” 当说到三姓家奴的时候,张辰宏有意无意地看了眼薛兴宝,而薛兴宝则是假装没看见。 “第二、项家人原本是要以死殉国的,但北荒的官员用威胁的手段为项家留下了一条生路,你们要清楚,如果项家男人死绝了,项家的女眷该何去何从?也要一起殉国?还是被进城的官兵给糟践?不管怎么说北荒对项家也算有些许恩情。” “第三、项家圈地自封,北荒的朝廷非但没有拒绝,还下令不许任何人骚扰,并做出承诺,项家人随时都可以入朝为官。” “以此三点,太祖皇帝驱除鞑虏的时候项家人选择了无视,继续闭庄不出。直到太祖皇帝建国,北荒退回漠北,项家才宣布项家与北荒的恩怨两清,然后开庄,投身边境,不求任何官职,在当今皇帝四次北伐中,项家的儿郎们永远都是冲在最前方的,至今已有三名项家嫡系死于北伐之中。死掉的人中实力最高的已经高达四品。” 说到这,张辰宏、聂莹莹还有薛兴宝三个土包子重重地吐出一口气。 张辰宏心想这项家人还真有个性,恩怨分得如此清楚。 而这时项天似乎想到了什么,再次对张辰宏拱手道: “王爷,草民在这里再次感谢太祖的恩情。” 张辰宏好奇地问道: “何出此言?” 项天说道: “当初我们项家拒绝太祖招揽的时候,全天下的中原人都对我们项家口诛笔伐,甚至……”说到这,项天重重的呼了一口后,方才继续说道:“甚至连苏州城的百姓都将粪水烂菜叶丢到我们暗香山庄的大门处。” 听到这聂莹莹咬着后槽牙说: “这苏州城的百姓好生忘恩,若不是你们项家忍辱,哪有他们的今天。” 项天叹了口气继续说道: “是太祖爷下了一道指令,夸赞我们项家忠义,这才使得天下百姓的怨气消减下去,并且太祖登基后,特许我们项家人可以祭拜大梁国君,正是太祖的仁义,我们项家才放下所有的过去,决定重新来过,项家新的家训写明,项家男丁可凭自身意愿选择,是做一名江湖游侠,还是去边关报效朝廷洗刷耻辱,即便入朝为官也不反对,全凭自愿。” “看来项兄选择的是游走江湖了。” “不,我想去边关,只是时机未到,等我的实力再提升一点的时候,一定会去草原与北荒的士兵们一决雌雄。” 听到这皎月也毫不客气地说道: “那到时候项少侠休怪我手下不留情了!” “那是自然,我项家与你北荒早已两清!” “既然两清,那么就按照我的规矩来,没有一百金,休想带走墨龙!” 说着便抢过张辰宏挂在腰间的马鞭狠狠地甩了一下,一直趴在地上的墨龙听到马鞭声后,快速起身带着委屈的眼神看了一眼项天后,走到了紫霞身边。 听到一百金的时候项天便已经死心,不是项家拿不出这些钱,而是不可能拿这么多钱来买一匹马。更何况卖马的还是北荒王室。 薛兴宝看到项天微妙的表情变化大声道: “这马我买了,不就是一百金吗?你等着,我这就去钱庄取钱!” 皎月一声冷笑 “就你?也配?” “我怎么就不配了?” “来,你试试,我倒是想看看薛家的人能在墨龙身上待几息!” 薛兴宝老脸一红,说道: “我送人不行吗?” “你愿意送,别人还不一定愿意要呢!” “你……” 薛兴宝本想反驳几句,但想想也是,项天何许人也,怎么可能平白无故接受自己给他的马。 聂莹莹眼睛一转说道: “你的马在东市肆无忌惮地狂奔,你作为她的主人难道不应该负责吗?” 听到这紫霞哈哈一笑。 “我的马为何受惊,你男人最清楚,他跟他管家说的话我可全听见了,信不信我转头就去拜访辽王和宁王。” 张辰宏急忙拦下还要说什么的聂莹莹,聂莹莹讥讽地说: “你的气量怎会如此狭小,项家人都说了恩怨两清,我不信一匹马能卖到一百金。” “你说得不错,再名贵的马也卖不到一百金,这样吧,就按市场价来八十金,我不多挣,他也不吃亏!” 聂莹莹看向项天,项天还是摇了摇头,聂莹莹苦思良久正要再说什么,却被项天拦了下来说道: “姑娘好意我心领了,但我项某绝不占他们草原人一文钱的便宜,买不起就是买不起。” 张辰宏点了点头觉得是时候自己出场了,于是便开口说道: “二位,我倒是有个办法,可否一听?” 第47章 我不要 众人看向一脸坏笑的张辰宏。 聂莹莹好奇地问道: “宏哥哥,你有什么办法?” “这个简单,项少侠乃我大燕数一数二的年轻俊杰,而我观紫兄之相貌、武功、身份,想必在草原年轻一辈中也绝不是什么泛泛之辈,不如二位进行一场擂台比武如何?赌约就定五十金,如果项兄赢了那么紫兄就要以三十金的价格卖给项兄,如果紫兄赢了,我就以一百三十金的价格买下来,我应该有资格买墨龙吧,紫兄?” 项天略加思索后点了点头表示同意,三十金确实在自己的承受范围之内, 而紫霞也没有任何犹豫地点头。 张辰宏见两人都没有拒绝,于是接着说道” “如果只是单纯的比试武艺,紫兄作为客人,着实有些不太公平,不如这样如何,就去城外的皇家猎场,以骑马、射箭、比武三项,来个三局两胜制,不知项兄能否接受?” “无妨,我早就想与草原上的人比试一下弓马了!” “紫兄觉得呢?” “奉陪到底!”紫霞回答得干脆利落,看样子今天势必要与项家人比一个高下了。 “既如此那就动身吧。” 话音落下后,便沉默了起来,聂莹莹率先打破沉默说道: “宏哥哥,咱们怎么去?” 是啊,怎么去,人好像有点多,如果现在派人去找马的话估计又要浪费不少的时间。 这个时候张玉君走了出来说道: “小道还有事情,就不陪诸位前往了,有缘再会。” 说完张玉君向在场的所有人行了一礼后便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项天对着自己的仆人说道: “马匹留下,你先回客栈吧。” 项天的仆人领命后也离去了,张辰宏见状对着身边的侍卫们说道: “你们也别跟着我了,都回去吧。” 众侍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显然都没有离开的打算,开玩笑自家王爷前几天刚刚被人下毒暗杀。要是再出什么问题他们可担待不起。 张辰宏看向犹豫不决的王府侍卫们,然后大声喊道: “杨军豪,带着他们回府,这是命令!” “是。” 众侍卫见状,也没办法,只能乖乖回府,如今现场只剩张辰宏、聂莹莹、项天、薛兴宝、紫霞以及紫霞身边的老仆,项天一匹马加上墨龙,以及皎月身边老仆牵着的白马,六人三骑刚刚好。 张辰宏说道: “墨龙我是驾驭不了,这样吧,我和莹莹就骑项兄你的马,项兄就和薛兴宝一起骑墨龙吧。” “不要。” 薛兴宝立刻反对起来,说道: “我才不骑墨龙呢,就让项少侠和这位老先生骑墨龙吧,我与这位紫兄骑这匹白马。” “滚!” 紫霞不带犹豫地说了一个字后便不再说话。 “那我与紫兄共骑一坐骑,薛兴宝就和这位老先生骑项兄的马吧。” 紫霞本想答应的,但一想到这一上午的时间就被眼前之人连续三次袭胸,双颊微红,说道: “我与聂小姐一骑,哈克你和项天骑墨龙吧。” “不行。”这次轮到张辰宏不答应了。 我拿你当兄弟,你却要占我未婚妻的便宜,做梦去吧! 而这个时候聂莹莹却兴奋地说道: “没什么不行的。宏哥哥你就放心吧,说着便走到紫霞面前笑嘻嘻地看着紫霞。” 薛兴宝一听要自己和晋王骑一匹马,然后又想到今天上午,张辰宏和眼前的俊美公子哥的种种行为,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大喊道: “不要,我不要!” 张辰宏实在忍不下去了,tm的,就六个人三匹马怎么这么费劲,上去就踹了薛兴宝一脚说道: “就你事多,你以为我愿意和你骑一匹马。” 说完翻身上马感受着胯下的马匹,虽然有些反抗,但相比较起墨龙来说简直不要太过温柔,适应了一下后,双脚轻微用力坐下的马似乎接到了什么命令便奔跑了起来,薛兴宝见状,脚尖一点便跳到张辰宏的身后,两人共乘一骑。 正当张辰宏准备加速的时候耳边传来聂莹莹的声音: “宏哥哥,东市禁止乘骑,快下来!” …… 就这样在离开东市的范围后,六人三骑快马加鞭地向城外皇家猎场而去。 骑着雪白的骏马赶路的紫霞始终比一侧的墨龙快半步,似乎现在就已经与项天比试上了,张辰宏因为要在前方带路的原因,始终是跑在第一。而他也时不时地转头看向项天和紫霞,令张辰宏感到意外的是项天始终慢紫霞半步,在不能超过自己这个带路人的前提下,紫霞能做到始终领先项天半步可见这个北荒来的公子骑术之高,不愧是草原上长大的儿郎,真就是在马背上长大的。 聂莹莹双手紧握紫霞的衣襟,翘鼻轻轻地嗅了几下后,又仔细地看了几眼身前的背影。大脑飞速运转然后似乎下了什么决定,只听聂莹莹一声尖叫后,双手紧紧抱住紫霞并将整个脸贴向紫霞的后背。 正在与项天暗中较劲的紫霞被身后聂莹莹的举动吓了一跳,正要回头问向聂莹莹发生了什么的时候耳边传来了聂莹莹的声音: “不好意思啊紫大哥,这还是除了爹爹和哥哥外第一次与他人同乘一骑,有些不太适应,不过没关系的,千万别受我的影响,项少侠追上来了。” 闻言,紫霞侧头看向一旁的项天,原本落后自己半步的项天已经与自己并驾齐驱起来,见状,紫霞也不再有任何的分心,手中的马鞭抽向自己的坐骑,紫霞的坐骑收到指令后,速度有着明显的提升,一旁的项天见状也驱使着墨龙提速,可就在这个时候,皎月双手猛地一拉缰绳,原本正要继续发力的马匹突然吃力,一个急停后,马背上的紫霞又双腿猛然一夹马背,原本要停下的马又继续奔跑起来。 而项天在紫霞提速后也跟着提速,但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对方只是虚晃一枪,短短一瞬之间便超过了张辰宏,而紫霞虽然排末位,但很明显依旧是在张辰宏的身后,并没有因为刚才的提速和减速的原因打乱自身的节奏。 项天却虽然被紫霞戏耍后,并没有因此而愤怒,只是轻轻一笑后抽打了一下马鞭,便又提速向城门口飞奔而去。 当张辰宏和紫霞赶到城门口的时候,项天已经恭候多时,紫霞斜眼看了一下张辰宏,张辰宏一脸的尴尬,然后厚着脸皮指向西北说道: “以咱们现在的速度,再过半个时辰就能到猎场了,如果二位等不及可以先行而去。” 闻言紫霞不带任何停留,猛抽马鞭向西北而去,项天见状也毫不示弱,胯下墨龙犹如黑色闪电般向紫霞追去,很快一黑一白,四道身影消失而去。 身后的薛兴宝小声道: “王爷,您就这么、这么……” 说到一半薛兴宝就哑巴了,因为他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万一要是让眼前之人掉了面子,那可不是一件好玩的事。 张辰宏鄙视地看了一眼薛兴宝后说道: “我跟他们有什么好争的!” 说完便将自己的身份玉牌丢给站岗的士兵,城门口的士兵看清身份玉牌后急往下跪,正要说些什么就被张辰宏打断,然后听到骑在马背上的张辰宏说道: “拿着本王的身份玉牌去皇宫请旨,调四队天权卫前往城外的皇家猎场护驾。” 说完不等跪下的士兵回话就已经向猎场而去。身后的薛兴宝说道: “王爷,猎场应该也有士兵护卫,干嘛要调天权卫去?” “猎场的士兵都是些毫无战力的闲散兵丁以及太监,本王前几天刚刚遭到暗算,北荒的嫌疑最大,不防他们防谁。” 第48章 临场发挥 当张辰宏与薛兴宝骑着马姗姗来迟的时候,只看见众人只在猎场的门口闲聊,而聂莹莹看到张辰宏的时候已经开心地来到张辰宏的身边并且很热心的帮助张辰宏牵住缰绳。 “晋王殿下,时辰不早了,赶紧亮明身份让我们进去吧。”紫霞说话的时候指向看门的侍卫。 张辰宏驱马来到侍卫面前说道: “我乃晋王,速速开门进,今日我与几位好友要进猎场游玩。” 守门的侍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侍卫队长上前一步说道: “我等身份低微,不曾识得晋王殿下,还望您能出示一下身份信物,供我等辨识。” 身份信物?这东西刚才已经给京城门卫拿去调人了,哪还有啊?听到这里,坐在身后的薛兴宝试图努力憋笑,但还是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而守门的侍卫见眼前之人迟迟没有动作,已经开始怀疑眼前之人冒充皇亲国戚,悄无声息地围了上来。 就在这时,一物件飞到侍卫面前,侍卫慌忙接住,仔细一看是一块洁白无瑕质地细腻,约莫半个巴掌大小的白色和田玉石牌,扔出玉牌的不是别人,正是在牵马的聂莹莹。 “看仔细了,本姑娘乃平西王的嫡女,你不认识晋王不要紧,里面有认识的,去把管事太监叫出来。” 侍卫们仔细检查过玉牌后便不再怠慢,小跑进猎场去通知管事太监,不多时,一名身穿红色飞鱼服的太监小跑出来后,朗声道: “奴婢见过晋王殿下,见过安顺县主,奴婢不知二位主子前来,未尽职礼法之处还望晋王殿下、安顺县主恕罪!” 骑在马上的张辰宏好奇地问: “你认识本王?” “奴婢名叫赵瑾,出身御马监,曾在宫中当值过,见过晋王殿下的英姿。” “起身吧,今日本王前来也是临时决定的,看到本王身后的朋友了么?待会要进行弓马比试,你先派人下去安排。” “还有一件事你要记住,两天前父皇已经下旨,进安顺县主为郡主,以后不可再叫错了!” “奴婢知错,奴婢知错。”名叫赵瑾的太监一边自扇耳光一边认错。 张辰宏有些看不下去了说道 “好了,起身吧” “多谢王爷宽恕” 说完,赵瑾颤颤巍巍地起身后将身份玉牌恭敬地递给聂莹莹,然后转身着手安排身后的小太监去干活,自己则是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说道: “王爷,就让奴婢先给您介绍一下猎场的环境吧。” 众人随着赵瑾进入猎场后,一眼望去的荒凉,已经下马来的薛兴宝好奇地问道: “赵公公,这好歹也是皇家猎场怎么如此荒凉,你们平时是怎么管理的?” 赵瑾则是先苦笑一下说道: “这位公子莫要误会,猎场乃是前朝建造的,北荒乃是马背上建立的政权,他们在此建都的时候便营建这座猎场,占地面积有一千二百公顷,这还是最小的一处猎场,每日的维护钱粮都是一笔不菲的数字,所以太祖皇帝下旨,不必过于修缮,让其顺其自然,每日值守人员只需要打扫一下行宫,维护一下甲胄兵械,绝大多数时间我们都在放牧,为皇室成员提供一些羊肉马奶,也算是对这猎场物尽其用了。” 张辰宏听到此话后看向皎月说道: “不知紫兄对此有什么看法。” 皎月作为大荒的公主,对自己先祖如此铺张浪费也是极为愤怒,自己虽然也喜爱弓马,但一听到京城附近最小的一处猎场占地面积就有一千二百公顷,在愤怒过后又是一阵阵的心凉,最终也是无奈地苦笑一声说道: “晋王殿下,你们大燕建国不过三十年,这皇室成员已经连一匹烈马都无法驯服,你就不怕我大荒的铁骑再一次南下横扫中原?” “这个就不需要紫兄操心了,只要当权者心系天下百姓,始终是爱民如子,吏治清廉,民心所向,那么我们依旧可以用血肉筑成最为坚实的城墙来抵抗你们这些外族的入侵。” 领头的赵瑾不免有些吃惊,什么情况?听这话的意思是这位公子哥还是个北荒人,不过这不是自己该操心的,他现在的任务只有一个,那就是把晋王伺候好,不管以后谁做龙椅,广撒网总该不会错。 为了防止尴尬,赵瑾指向正东的方向说: “王爷,那个地方便是行宫所在,乃是陛下亲临的时候用来休息批改奏章和处理朝政的地方,旁边的营地则是皇子和公主们用来休息的地方,殿下放心,别的地方可以不管,但行宫及周围地区,奴婢们每日都会进行打扫,保证没有一丝的落灰。” 说完又将手指向北方说道: “王爷,正北方向则是马场。除了御马监培育的马匹外,就是陛下的马匹和辽王留在这里的宝马了,辽王殿下喜欢骑射,所以经常来这里游玩,宁王殿下也会偶尔带着一些江湖上的侠客们到此狩猎游玩。”说到这,有意无意地看了几眼张辰宏带来的人。 “哦?”听到老二也经常带人到这里游玩,在张辰宏稍微提起了兴趣好奇地问道: “本王的二哥来此都干些什么?” “宁王殿下无非就是看看那些江湖人士比武,然后就是点起篝火举办晚宴。” “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吗?我这二哥还真会玩啊。赵公公,我且问你,我二哥在此与他的那些朋友喝酒吃肉的时候可曾叫来舞女助兴?” “额……这个……偶尔,偶尔为之。” 哈哈哈,张辰宏大笑,然后点了点头说道: “本王明白了,偶尔来猎场,偶尔来的时候再偶尔叫些舞女前来助兴。” 张辰宏在笑,可赵瑾却想哭啊,自己只想讨好一下晋王来个广撒网,可没想过要出卖宁王啊,但愿宁王不要知道,否则真的要冤枉死自己。 啪啪啪,只听身后的紫霞一边拍手,一边叫好说道: “不愧是晋王殿下,真是出口成章,好一个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当真是豪迈至极!” 一旁一直沉默不说话的项天也说道: “不想王爷如此温润的气质之下,却有着如此豪气,我辈江湖中人也可借诗下酒了。” “哈哈哈,是吗?项少侠,本王这首诗还有下半句呢,你且听好!” “主人何为言少钱,径须沽取对君酌。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当张辰宏背完最后一句与尔同销万古愁的时候全场鸦雀无声,只有聂莹莹双眼冒星,一直在拍手叫好。 项天在震惊几个呼吸后方才说道: “在下现在总算明白为何天下读书人会如此崇拜晋王殿下了,项某佩服,我辈江湖中人当有如此豪情。” 紫霞则是好奇地问道: “不知晋王的这首诗叫什么?为何我未曾在你编写的诗仙集中看到过?” 张辰宏打了一个哈哈不说道: “这是我刚才临场发挥,最近本王正要重新编写诗仙集,到时候紫兄一定要捧个场。” “好说好说!” 就在这时,一个小太监走了过来,高声说道: “王爷,演武场已经准备好了,随时都可以进行比试。” 第49章 开始 众人随着小太监的指引来到演武场,张辰宏有些小激动,自打来到这个世界,他还没见过正儿八经的打斗场面呢,不过最为激动的就属紫霞了。 没来大燕前的她。几乎天天都去狩猎,骑射是她最大的爱好,胜过饮酒。自从来了大燕的都城,整天闷在酒楼,已经有数天的时间没有开弓了。 张辰宏见众人跃跃欲试的样子,先是清了清嗓子,然后说道: “按照之前所说三局两胜制,分别是武艺、弓箭、骑术,不知二位先从哪一项开始比试? 项天挥了挥手说道: “远来是客,就让紫公子做决定吧。” 紫霞不冷不热地说: “客随主便,不管先比什么,在下奉陪到底。晋王殿下乃是这里的主人,先比什么还是晋王你做决定吧。” 张辰宏思索良久,正要做决定的时候自己的衣袖被聂莹莹拉扯了几下,张辰宏看向聂莹莹的时候,聂莹莹也给张辰宏使了一个眼色,意思很明显,想要跟自己单独聊聊,于是在众人的注视下两人稍微靠后了几步 聂莹莹小声地说道: “宏哥哥,你希望谁赢?” “这个我真不好说,自然是要看双方的本事了,两个天骄般的人物,不论输赢,想来都会是一场不错的切磋。” “宏哥哥,我就这么和你说吧,项天没有赢的希望。” “你为何会觉得项天没有赢的希望?” “之前在赶路的时候,虽说是这个紫霞抢先一步离开的,但项天追赶了一路,两人之间的差距却并没有明显的缩短。” “再说弓箭吧,草原人本来就善骑射,在来的路上我曾刻意观察过他紧握缰绳的双手,他的右手拇指上下粗细不一,很明显是长期佩戴扳指造成的。” 听到这张辰宏抬起自己的左手,看向昨日买来的玉扳指说道: “也有可能是装饰品吧,如果紫兄真的长期骑射,他的双手怎会保养得如此洁白?” “怎么保养的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我可以肯定他带扳指一定不是为了美观,凡是将扳指带在右手拇指的都是为了在射箭时保护手指,而像宏哥哥这种将扳指佩戴左手的,一看就是富贵人家出身,纨绔子弟用来装饰用的。” 张辰宏听后一阵苦笑,尴尬地挠了一下头说道: “那你希望他们俩谁赢?” 聂莹莹稍加停顿后说道: “首先呢,项天乃是咱们大燕的人,如果在皇家猎场中输给北荒,那么丢的可是咱们大燕百姓的脸面,传出去可不好听。” “其次呢,自古英雄爱美女,宝马配英雄,所以不管如何,我都是希望项天能赢。” “可你刚才不是说项天没有赢的希望吗?” “那就得看宏哥哥如何运作了。” “怎么运作?” “第一场一定要比武,然后在比武的过程中,项天一定要以压倒性的优势获胜,给紫霞造成压力,最好能把紫霞打伤,这样就能影响到紫霞后两场的发挥。这是目前为止我能想到的唯一一种赢的办法。” “宏哥哥,你还没说你希望谁赢呢。” “我啊,如果我以皇子的身份出发,我自然是希望赢得是项天了,但如果是从一个看客的身份出发,我希望他们两个能公平竞争。” “好吧,宏哥哥,如果你希望项天赢,第一场就安排他们比武。如果你选择公平竞争,第一场就比射箭。因为我可以肯定的是项天在马术上没有赢得任何可能性。” “不过我要提醒你一点,你是皇子,既然你决定要争储,那么如果项天输了,你的名声可能会受损。如果赢了,你可以趁机交好项天,项天在江湖中的影响力很高,与他交好对你有很大的帮助。” 张辰宏微微一笑抬手揉了揉聂莹莹的秀发,短暂的思考后说道: “好,我知道了。” 说完二人便重新回到靶场,只是在看向众人的时候,除了薛兴宝之外所有人的脸色都不太好,张辰宏说道: “我左思右想之后决定咱们第一场先比弓箭,第二场再比马术,最后一场再比武艺。”说完之后所有人的脸色又有了新的变化。 张辰宏好奇地问道: “诸位这是怎么了?” 结果所有人都没有搭理张辰宏,不过跟在紫霞身旁的哈克却说道: “晋王殿下,人们的听觉会随着实力的增长而变得敏锐,刚才您与郡主在数十步外的交谈是逃不过五品修为的听觉的。” “啊!” 聂莹莹尖叫一声,迅速躲在张辰宏的身后,然后露出脑袋看向紫霞,而正巧对上了紫霞投过来的杀人目光。良久紫霞冷哼一声,扭过头去,没有多说一个字。而项天却走向前来拱手道: “多谢王爷能给我一次公平对决的机会,也谢谢郡主的好意,不过我项天在与人友好切磋的时候,是绝不做这投巧之事。” 张辰宏突然发现这项天居然不是那种传统意义上的愣头青,他刚才说在友好切磋的时候不去投巧,那不友好的时候呢?看来是有所保留啊。 不再做任何犹豫,张辰宏对赵瑾说道 “赵公公,开始吧。” “是!” 只见赵瑾轻拍两下手掌,便见八名士兵走向前来,其中六名举着托盘,每个托盘上放着一把弓。 赵瑾解释道: “两位少侠,这是六张弓,两张是供九品、八品使用的三等弓,两张七品六品用的二等弓,剩余的两张是五品和四品用的一等弓,不知二位用什么品级的弓?” 皎月没有回他的话,随手拿起一张一等弓。同样的,项天也是选择一张一等弓。 紧接着赵瑾说: “首先要比试的是固定靶位,其次是高空击物。如果两局下来还没有分出胜负,那么就再比试骑射。” 说完赵瑾看向皎月和项天问道: “二位可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 “我有我有。”一直没有说话的薛兴宝激动地问道。 “赵公公,这三项比赛的获胜标准是什么?” 赵瑾不急不缓地回答道: “第一场固定靶位的判定标准是看谁射得更远的同时,谁的精度更高。如果有一方正中靶位中心而另一方的距离更远,那么,距离远的那位只要能击中靶位,那他就是胜者。” “而第二场,这就是相对简单了,就看谁一次性射中的数量多,如果两人数量一样。那么下一轮就会加数。” “如果两人都同时达到相同数量的极限呢?” “那两个人就一起射,看谁射中的多。” “至于第三场的骑射,在骑马的过程中去射空中的飞物,最终以马匹的速度和射中物品的数量为参考,判定输赢。” 当赵瑾钢介绍完规则,紫霞便已经从箭楼中抽出一支箭矢搭弓,嗖的一声射出。 第50章 不公平 箭矢如同流星划过般飞奔而出,直中五十步外的箭靶,穿靶而过。见到此幕,项天也不再迟疑,在箭筒中也抽出一支箭矢来搭弓射出,伴随着箭矢在空气中摩擦的声,八十步外的箭靶同样穿心而过。 看到项天的成绩,紫霞不以为意,又是一箭射出,正中百步之外的箭靶,就这样,在你追我赶的较量中,紫霞再次一箭射出,正中一百八十步外的靶心之上,看到紫霞射完,项天同样也是一箭射出,不过虽然射中了二百步外的箭靶之上,但却有了偏差。众人也都严肃起来,因为决胜的时候到了,只要紫霞射中二百步的靶心。那么他就是胜利者。” 紫霞抽出一支箭矢搭在长弓之上,深呼一口,缓缓地将弓拉满,啪的一声,意外发生了,随着声音落下,紫霞手中的宝弓应声而断,紫霞低头看向自己手中的断弓,沉默了几个呼吸后说道: “这一轮我输了。” “紫兄为何认输?再换一张弓来便是。” 紫霞闻言摇了摇头解释说: “如果单论准度和内力,我绝不会认输,但刚才我与项少侠选择的是同级别的弓,他却可以在控制好自身力道的情况下将箭射出去,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也可以做到。” “如果是这样,这个机会我宁可不要,虽说今日比的是箭法,而非对自身内力的掌控,但不管怎么样,我的弓已经破损是不争的事实,我不是输不起之人。” “那紫兄既然都这么说了,我宣布,固定靶比试胜者——项天,接下来比试移动靶。” 在紫霞更换完弓后,赵瑾轻拍一下手掌,只见一个六品的校尉将三个酒壶扔向空。 紫霞见状,抽出三支箭矢,嗖嗖嗖,随着箭矢的射出,空中正要坠落的酒壶应声破碎。紧接着,校尉又扔出三个酒壶,项天同样一箭三发,射中空中的酒壶。 嗖嗖嗖嗖,一箭四发、五发、六发、直到一口气往空中扔出七个酒壶的时候,紫霞漏射了一个,同样的在第七个酒壶之中项天也只是击中了六个酒壶,按照规矩接下来是看谁出现失误了,可令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接下来的五轮中,两人都没有出现任何失误,依旧是六发全中。 眼看着比试陷入胶着状态,紫霞率先说道: “项少侠,接下来我做一个动作,只要能做到和我一样,我就认输如何?” “紫公子切莫说这种话,我项天绝不占任何人的便宜,你请便,只要我项某做不到或者做得没有紫兄好,那么我认输。” “好!这可是你说的,那个校尉兄弟,给我来五个酒壶!” 负责扔酒壶的校尉闻言,也不犹豫,一口气又扔出了五个酒壶 只见紫霞迅速射出五箭并将酒壶击碎后,又以极快的速度又抽出三支箭矢射向破碎的酒壶,原本碎裂的酒壶在下降过程中有三块碎片再次被击中,紫霞见状,满意地点了一下头后说道: “项少侠,到你了。” 项天见到紫霞的射术后,心中已经有数,这一局看来是自己输了,但不管怎样总是还要试一试的好,于是便对着扔酒壶的校尉说: ”这位大哥,开始吧。” 面对空中的五个酒壶,项天很轻松的击碎,但当他再一次射向破碎的酒壶时,四发箭矢只中了一发,正当项天要认输的时候聂莹莹说道: “不公平,很明显紫霞平时就这么练过,你拿自己擅长的和别人比,丢不丢人。赢了也不光彩啊!” 紫霞听后也不生气而是反问道: “那依你的意思,我们该如何分出胜负?” “这个……当然是要听宏哥哥的了,宏哥哥,你说,他们该如何分出胜负。” 张辰宏略微思考了一下说道: “两位,接下来一局定胜负,我会让人同时扔出五个酒壶,你们二人一起射,射中多的人获胜如何?” 项天闻言点了点头说: “可以。” 紫霞没有说话,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 于是那名实力为六品的校尉又扔出五个酒壶,项天和紫霞也同时射出五支箭矢,可是令人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紫霞射出的五支箭矢并不是飞向酒壶的,而是飞向项天射出的五支箭矢,于是在所有人的注视下项天的五支箭矢在空中应声折断。 当所有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紫霞以极快的速度抽出一支箭矢射向空中,不出意外的这支箭矢正中目标,而整个过程也只是短短的几个呼吸之间完成的。当所有人反应过来的时候,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项天零中,紫霞中一发。 项天看到这个成绩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哈哈笑了两声,然后对着紫霞拱了拱手道: “佩服,是我输了。” “不算,耍赖皮!”薛兴宝气地跳脚,指着紫霞说道: “你耍赖皮,搞偷袭,算什么英雄好汉。” 张辰宏一脚踹过去说道: “人家比试的都认输了。你激动什么?规定并没有说明不能攻击对手的箭矢,更没说只能射五支。” “宏哥哥,他当然激动了,刚才我们俩打赌,赌谁能获胜,他赌的是项天,我押的是紫霞,十两纹银呢。” 张辰宏听后满脸黑线,这小丫头居然敢赌钱了,等完事后一定要好好教训一下这个薛兴宝。 项天哈哈一笑对着薛兴宝说道: “这位小兄弟,不需要为我打抱不平,技不如人输了便是输了,这一轮,我输得心服口服,紫兄的箭快、准、稳。在年轻一辈当中,恐无人能出其右。” 薛兴宝还想要再说什么,结果被张辰宏无情地打断,张辰宏看向紫霞和项天后说道: “目前射箭这一项比试中,项兄与紫兄各自得一分,接下来比试的是骑射,我来简单地说明一下骑射的规则吧。 “骑射一共分五个回合,每个回合二位都需要在同一起跑线上骑着马向这个校尉奔去,而这个校尉第一个回合的时候会向空中扔一个酒壶,第二回合扔出两个酒壶以此类推,第五回合的时候会向空中扔出五个酒壶。” “两位这时要同时射向酒壶,五轮比试下来,射中酒壶最多的人获胜,获胜的那个人将会以总比分二比一的优势获得射箭这一比试的胜利。” “当然了,为了公平起见骑射用的马不能用二位的坐骑,要用我们猎场的马,比试射箭的同时也要考验下二位的马术,后面还会有单独的马术比试,就算提前给二位热身了,不知二位意下如何?如果你们没有意见,就请选马吧。 说完,赵瑾已经牵来十余匹骏马。 第51章 心性 当紫霞与项天在挑选马匹的时候,聂莹莹来到薛兴宝面前伸出一只手,笑盈盈地说道: “拿来吧。” 薛兴宝不服气地从怀中掏出一块银锭,放在聂莹莹的手心。 聂莹莹看着手中的银锭。面带笑容地看向薛兴宝说道: “要不要继续赌?这次我还押紫霞赢。” 薛兴宝不服气地说道: “好啊,接着赌,还是赌十两银子,我继续押项天嬴。” “宏哥哥,宏哥哥,你过来。” 张辰宏原本在将注意力都放在紫霞与项天二人的身上,看看他们是如何挑选马匹,取一下经的。结果被聂莹莹的叫声给打断。于是走过去问道: “莹莹,怎么了?” 聂莹莹掂了掂手中的十两银锭说道: “宏哥哥,你看,这是我刚才在薛兴宝那赢来的钱。他还不服气,要跟我继续赌。你要不要也来赌一把?” 张辰宏听后无奈一笑说道: “好吧,我也赌一两银子。就压紫霞能赢。” “嘿,你们俩这是有多瞧不起项天啊。他可是咱们大燕年轻一辈的领军人物。你们怎么对他一点信心都没有?” 张辰宏摇了摇头说道: “我不是瞧不起项天,而是通过之前两局比试,对他们二人的整体水平有了大致的估测,无论是箭法还是心性,项天都不是这紫霞的对手。” 薛信宝听到后略微感到吃惊。然后追问道: “殿下,何以见得?如果说箭法紫霞略胜一筹,我还可以理解。但你为什么认为在心性方面也要比项天强。难道就是因为刚才那一箭吗?只是耍了一些小心机,搞了一次偷袭罢了。不至于因此而觉得紫霞的心性要比向天强吧。” 张辰宏听后回道: “确实,我是通过刚才紫霞的小手段来确定他的心性要比项天强。但绝对不仅仅是因为这小手段的表面,而是另有原因。” “什么原因?” “具体的就先不说了,先看他们的比赛。我也不太确定。如果我没猜测错误的话,项天一定会在这一轮的比赛当中吃大亏。” “好,我加注,如果项天真的输了,宝器楼就是殿下的了,从此以后宝器楼挣的钱我一分不拿,通通给您送到王府去。” “此话当真?”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就当三人拿项天与紫霞打赌的时候,项天与紫霞已经挑选好马匹,在百米之外的起跑线上就位。 张辰宏给了赵瑾一个眼色。赵瑾见后轻点头颅,然后看向身侧一位手拿旗帜的士卒说道: “开始吧。” 士卒接到命令后高举旗帜。 百米之外的紫霞与项天看到旗语后,同时双腿紧夹马背,马匹接到命令后向众人飞奔而来。 校尉见到与自己还有不到五十步的时候。将一个酒壶扔向空中。 马背上的二人见状,同时拉弓射箭。嗖嗖,伴随着的破空声。空中的酒壶应声而破。在场的众人只看到两支箭矢同时穿过酒壶。 “平局吗?”聂莹莹问道。 “应该是吧,我也不确定,殿下,您觉得呢?” “别猜了,就凭咱们三个水平。两个7品,一个8品,能看出个什么来?” 就在这时,负责扔酒壶的校尉却开口说道: “紫少侠的箭要比项少侠的箭率先击中酒壶,记一分!” 对于这个判决,项天没有发言,看来是默认了这名校尉的判决。 项天看向紫霞说道: “紫公子的箭当真够快!” “项少侠过奖了,还有4轮,4轮后再说也不迟。” 言尽,紫霞调转马身,重新回到起跑线上。项天紧随而至。 不多时,士卒挥舞旗帜。二人再次飞奔而来。这一次,负责扔酒壶的校尉扔出了两个酒壶,随之而来的便是四支箭矢。当酒壶的碎片落地时,校尉的声音响起。 “项少侠与紫少侠各记一分。” 对于这个成绩,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感觉到一点意外,反而认为这样才更为合理。 不再迟疑,两人第三次来到起跑线,这次空中出现的酒壶是三个,只见二人同时射出三支箭矢,六支箭同一时间飞向空中的酒壶。 当聂莹莹与薛兴宝还在仰头猜测的时候,张辰宏的目光已经落在项天与紫霞的脸上,他虽然武功低微,看不出细节,但他相信,这两个人肯定心中有数,只见此时的项天紧皱额眉,一脸的严肃之相,反观紫霞却一脸的从容,嘴角还有轻微地抿起,从面相上的表情来看,这一轮,似乎又是紫霞占据了上风。 此时耳边传来校尉的声音 “第三轮,紫少侠计两分,项少侠计一分,目前紫少侠四比二领先。” 一旁的薛兴宝此时紧握双手,不知何时手心已有汗水,他不是心疼自己的宝器楼,而是真心希望项天能赢下比赛,毕竟项天代表的可是他们大燕啊,这要是输了,丢的可不只是项天的脸面,更是朝廷和大燕百姓的脸面。 只是当他看向张辰宏的时候,他没有想到的是,此时的张辰宏依旧是气定神闲,没有丝毫的压力,于是不解地上前问道: “殿下,您怎么一点都不紧张,项天要是输了,您知道对您自己有多大的影响吗?到时候,全天下的人都会说,晋亲王带着项天在皇家猎场与北荒官员比试骑射,最终大败而归,丢尽大燕脸面,而辽王与宁王也绝对会抓住这一点对您穷追猛打,要不咱们耍点手段,终止这场比试?” 张辰宏摆了摆手说道: “无妨,输就输吧,知耻而后勇方为大丈夫。再说,即便箭法输了,后面不是还有骑术与比武么?你要想拦就去拦吧,到时候他们要杀你,我可不管。” 薛兴宝闻言缩了缩脖子,不再说话。 令旗一出,第四轮比试开始,八支箭矢划空而过,校尉的声音第四次响起。 “此轮比试,紫少侠与项少侠每人各记两分。” 四轮比试下来,项天一共获得了四分,而紫霞却有6分,一共只有5轮,共计15分,想要稳赢,就必须拿下8分,如今紫霞距离这个分数只有2分的差距,而项天却有着4分的距离,更为致命的是,只剩最后一轮,5个酒壶的机会了。 以紫霞的表现来看,只要第五轮不出现巨大的失误,第一轮箭法的比试已经没有任何悬念。 聂莹莹虽然赌紫霞获胜,但她内心不管是从张辰宏的利益出发也好,为了大燕的脸面也罢,甚至是为了项天能低价买到墨龙,她都希望项天能获得射箭这一轮比试的胜利。但此时的比分差距,实在是让人忧心忡忡。 就在众人思绪乱飞的时候,最后一轮,第五轮开始的旗帜举了起来。 第52章 阿图玛 随着最后一次的举旗,紫霞、项天二人齐头并进,没多久,二人的正前方的空中多出了五个酒壶,就在这一刹那,二人同时在箭篓中抽出五支箭矢,然后搭弓而射,在场的所有人屏住呼吸,目光死死地盯着空中的十支箭矢,就在此时,情况发生了变化。 只见项天射出的五支箭矢好巧不巧的撞上了紫霞射出的五支箭矢,看到此处,众人都明白过来,这是项天把紫霞对他用的那一招反过来用在紫霞身上。 随着空中的十支箭矢的碰撞,项天又迅速抽出了五支箭矢,看到这一幕,薛兴宝和聂莹莹同时欢呼叫好,只是所有人没有注意到的是,此时的紫霞也从箭筒之中抽出了一支箭矢。 项天重新抽出五支箭矢后,搭弓而射,当五支箭矢刚刚离开弓弦飞向空中的酒壶之时,一支突如其来的箭矢在五支箭矢的箭杆处横穿而过,被横腰射断的五支箭矢就在众人的注视下垂直而落,紧接着便传来空中五个酒壶落地发出咔嚓碎裂声。 良久之后,那位六品校尉喊道: “第五轮,紫少侠0中、项少侠0中,总比分六比四,紫少侠获胜,大比分一对零,紫少侠先占一局。” “哎呀~” 薛兴宝咬牙切齿地说出一声哎呀的同时,右手攥拳不停地撞击着左手的手掌,一边拍打着,一边说道: “可惜,太可惜了,明明胜利在望,怎会这样,这紫霞的箭,当真的是快到极点了。” 旁边的聂莹莹唉声附和道: “不仅快到极点,更主要的是紫霞的反应速度,思维的运转,当他觉察到项天最开始的五支箭矢不是对准酒壶的时候,她就已经开始在思考对策了。” “现在仔细想来。当时他面临着三种选择,第一种选择是再射五支箭矢去攻击酒壶,第二种选择是攻击项天接下的箭矢,但他不确定项天会再射几支箭矢,所以他选择第三种办法,去攻击项天刚刚离弦的箭。但不管怎么选择,都是在对他的应变能力和箭法的考验。” “怪不得王爷说紫霞的心性比项天更加强大。” “不,我说的心性并不是他冷静而又快速的判断思维,而是稳重。” “稳重?” 聂莹莹与薛兴宝异口同声地问道。 “对,就是稳重。你们回想一下,在第二轮移动靶的最后一次比试中,紫霞射断项天的五支箭矢后又射了几支箭矢? “一支。” 聂莹莹抢先回答。 “对,就是一支,他明明可以再射五支箭矢,在之前比试中,五支箭矢的命中率是百分之百,在这种命中率的情况下,他依旧只射出了一箭,这一举动在别人看来是在挑衅项天,而我却觉得,紫霞是在求稳,能用稳赢的一支为何要去赌五支呢?” “而刚刚的项天做了什么?他在截获紫霞射出的五支箭矢后又要射五支,这场比赛比的就是看谁能先行拿下8分,而当时紫霞有6分,自己只有四分,所以,当他截下紫霞的箭矢时,他就在赌紫霞反应不过来。因为只要紫霞反应过来,按照之前的比赛成绩来看,五对五他是没有任何赢面的,所以项天的最优解是,当他命中紫霞的五支箭矢后,再射三支。” “项天的箭法固然不错,但三支箭矢搭弓瞄准松手用的时间肯定要比五支用的时间短,哪怕再稳重一点,只射两支,他也能重新回到起跑线上与紫霞再战一轮,而两支所用的时间,应该能够躲过紫霞射过来的那一支箭矢。” “原来如此。”薛兴宝豁然大悟,然后说道: “这么看来,项天输的也不冤枉,论准度、心性、应变能力项天都要略逊一筹,唯一赢的一面就是他对内力的把控了。这紫霞的箭法当真是神了,接下来就要和草原人比试赛马,看来这次是要二比零了,可惜没机会看到拳脚功夫的比试了。” 听到这,聂莹莹反驳道: “虽然我很认同你的观点,而且我也早就料到项天没有赢的希望,但比试还没结束,你怎么就先放弃了。一点都不男人,以后别说自己混过江湖。” “我本来就不是江湖中人好吧,我原本只是想在京城好好做生意的,可是......” 说到此处,薛兴宝便不再说了,为啥?心疼啊,三件镇店之宝,一天之内就没了两件。换谁谁不肉疼一阵子。 此时的项天,已经下马,走到紫霞的面前拱手说道: “紫兄不愧是草原上的儿郎,项某开眼了,我自游历江湖以来,从未与他人进行过如此比试,这场比试下来,受益良多,请受项某一拜,说罢,便拱手拜了一拜。” “项少侠过谦了,其实论起来项少侠的箭法不比我差多少,我之所以能获胜,很大一部分的原因就是经验,如果你能像我一样,天天打猎,恐怕就要胜负难料了。” 这时,张辰宏走向前来说道: “二位就不要在这谦虚了,你们看!”说着边指向一边说道: “马匹已经为二位准备好了,都是我们皇室培养的宝马,二位随便挑,挑完了就开始第二轮的马术比试吧。” 在项天与紫霞挑选马匹的时候,张辰宏来到薛兴宝的面前说道: “怎么样,还赌不赌了?” “不赌了不赌了,一点悬念都没有,没意思。” 张辰宏还要说什么,赵瑾已经来到自己的身边,恭声道: “王爷,两位少侠已经挑选完毕,可以开始了。” 这时,张辰宏看向二人选的马,紫霞选的是一匹棕色的骏马,而项天也挑选了一匹浑身洁白的马匹。 张辰宏问赵瑾: “他们俩谁选的马更好一点。” “这个......这个......奴婢不知。” “不知?你不是这里的管事吗?你怎么会不知?” “王爷恕罪,奴婢管的是手底下干活的人,而不是这些马。” 哦,原来这货是在这吃闲饭的。 随着士卒的一声开始,紫霞与项天同时飞奔而出,二人就在这偌大的猎场中,纵马飞驰,时而加速,时而减速,不论是跳跃障碍物,还是急速奔跑下突然减速转弯,二人都是那样的游刃有余,但紫霞依旧很明显的领先项天半个身躯。 在跳过一个障碍物后,紫霞微不可察的皱了一下眉,但就是这个细微的面部动作,却落在了聂莹莹眼中。 聂莹莹看到这一幕,眼睛一转,似乎确定了什么,露出玩味的笑容,然后走到张辰宏的面前拉了拉张辰宏的衣袖说道: “宏哥哥,告诉你一件好玩的事情!” “什么事?”张辰宏好奇地问道。 “嘻嘻,你口中的紫兄啊,应该是位阿图玛 第53章 月事 “阿图玛?阿图玛是什么?” 张辰宏一脸的问号,不解地问 “哎呀,就是美丽的女子!” “什么?你说紫霞是名女子?” “对啊,就是一名女子,聂莹莹很确信地说道。” “你是怎么看出来的?这不可能啊。” 回想着上午发生的种种事情,张辰宏很确信,紫霞绝对不可能是个女孩,不管是最初不小心撞进她的怀中也好,还是双手不小心触碰到某人的胸膛,那、那都是一马平川的存在,怎么可能是名女子? “是真的宏哥哥,你要相信我!” “你有什么证据吗?” “有啊,而且还不止一个。” “哦?说来听听。” “首先当然是女孩子的直觉了,我刚见她的时候,她的样貌比宏哥哥你还要清秀有加,她的眉目中有着独属于女子的英气。 “如果说她是个中原人,这还可能理解,毕竟像薛兴宝这种长得像女子的公子哥还是大有人在的,但如果一个草原男子长成这样,那就属于事出反常必有妖了。” 一旁的薛兴宝听到这,内心那个气啊,自己原来在别人眼里并不是英俊,而是长得像娘们儿。但即便自己心中有火他也是不敢发作的,毕竟人家的身份在那里摆着。 “可是今日上午我曾......”说到这张辰宏略显尴尬但最终还是说了出来。 “我曾无意间触碰到她的胸部,而且还不止......不止一次,但给我的感觉,就是男人的胸膛啊? 听到这,聂莹莹脸颊绯红,害羞地低下头不说话。 薛兴宝则没这么多忌讳,解释道: “王爷,江湖上有很多秘籍的,千年以前,是个人杰辈出的年代,有很多江湖女侠为了方便行走江湖,女扮男装,创作出诸多类似于缩骨功类型的功法,方便女子缩胸用,甚至连喉结都能伪装出来。” “还能这么玩的吗?莹莹,你继续说,还有什么发现。” “有啊,为了验证我的猜想,在来猎场的时候我特意选择与她同乘一骑,在马背上的时候我不仅看见了她的耳洞,还能从她身上闻出一种淡淡的脂粉香,然后我就...我就鼓起勇气,搂住了她的腰,那上手的感觉跟我的丫鬟一样,摸上去柔弱无骨,不像我大哥那般,坚实硬朗。 薛兴宝转过头来看向张辰宏说道: “王爷,今天我可不止一次看见您搂人家的腰了,难道你就没有发现手感不对吗?” 张辰宏这下就真的尴尬了,他怎么知道女人的腰是什么感觉,上一世,连女孩的手都没碰过,更别说腰了。 聂莹莹看着自己的宏哥哥有些不自在,赶忙岔开话题说道: “你们看紫霞骑马如何?” “帅!” “俊!” 两人各自用一个字来表达自己对这位金冠束发的白衣女子。 “你们仔细看她在跨越障碍物的时候,每一次她的...她的臀部都会与马保持轻微的距离,你们可知为何?” “为何?”两人异口同声地问道。 “你们不懂我们女孩子家的难处,这位女子明显是一位心性深沉之人,那么在女扮男装的情况下为何还要涂抹一丢丢胭脂水粉?她身上的香味与薛兴宝不同,是独属于女子使用的水粉。” “如果我没猜错,她应该是来月事了,女子的月事,腹部都会有明显的疼痛感,所以在马匹剧烈颠簸的时候她才会刻意让自己的臀部与马背保持一定的距离,而且这个距离不能太大,免得被有心之人发现出端倪。” 听到这,两人都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正当他们三人讨论着紫霞的时候,紫霞与项天的赛马比试已经进入到了白热化的阶段。 领先之人依旧是紫霞,在她身后的项天则是一脸认真地奋力追赶,在转过最后一个弯道的时候,两人来到最后的冲刺阶段,只是这条路上还剩最后一个障碍物,就在这时两人同时拉动缰绳,胯下的马匹奋力跳起后重重地落在地上,紫霞猛地受力吃痛,双眉紧皱的同时,手上的力度也无意间加重,正因为这一小小的变动打乱了原本应有的节奏。 紫霞胯下的马匹受其影响也稍微慢了一下,可就是这一下,让项天找到机会,虽然紫霞很快调整好了状态,但奈何机会稍纵即逝,在终点的最后一刹那被项天反超。 当两人到达终点后,士卒挥动旗帜,表示比试结束,而那位六品校尉则开口道: “第二场赛马比试项少侠获胜,总比分一比一持平。” 项天当然不知道紫霞为何会在最后一个障碍物的时候出现失误,他只是觉得自己的这场比赛赢得莫名其妙,但出于礼貌他还是对着紫霞拱了拱手说道: “紫公子,承让了。” 紫霞并没有理会项天,而是冷哼一声翻身下马,向着张辰宏等人的方向走来。 “待在原地的张辰宏三人都有些不太好意思,因为刚才他们只顾着谈话了,根本没有仔细看他们的赛马。” 当然了,人的脸皮一但厚起来,谁也不能把他怎么样。 张辰宏狠狠地拍手叫好 “精彩,当真是精彩至极,二位的骑术,本王甚是佩服......” “哼!” 张辰宏后面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就被紫霞地冷哼打断,对于张辰宏拍来的马屁置之不理,心里正窝着火呢。 本来胜利在望,二比零拿下胜利,踩一踩中原少年们锐气的同时,顺便给眼前这个多次占自己便宜的男子找点麻烦,一箭双雕,没想到自己居然在最后一个环节出现失误,最近几天自己身体又来月事,她再一次痛恨自己为何不是男儿身。 此时的项天也走了过来,薛兴宝连忙小跑过去说道: “项少侠加油,待会比武的时候一定要狠狠地教训一下这个草原上来的人,给咱们大燕人长长脸。” 紫霞对身后的话充耳不闻,冷着脸问道: “擂台在哪?” 张辰宏哈哈一笑说道: “紫兄,别急嘛,刚刚比试完两场,先休息下,喘口气。” “不必了,早比早结束,在下来京还有要事,没有太多的时间在这里消磨!” 张辰宏听后笑着摇了摇头说: “紫兄,你急了。” “我有吗?” “没有吗?不过我觉得人在焦虑的时候要学会自我调节,调整好自己的状态,现在的你和今早遇上的紫兄简直判若两人,来,请上座,说着便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然后对着身边的赵瑾说道: “赵公公,上茶。” 就这样众人来到一处大帐内,各自挑选了一处位置坐下后,细细地品尝起了眼前的茶水。 张辰宏问道: “紫兄,这茶水与你们草原上的马奶茶比起来味道如何?” “自是没有家乡的马奶茶喝起来顺口,不过此茶清新异常,喝起来更是满口留香。” “是吗?那可要好好地珍惜了,草原很难喝到这种好茶。” “晋王对茶艺有所研究?” “自然是没有的,不过以我的身份,想不喝一口好茶都难。” 说着便看向下方的薛兴宝问道: “薛公子,这茶的味道如何?” 薛兴宝真的很想说一句一般般,自己的管家喝得都比这个好,但是他可没这个胆子,于是便魅着良心说道: “极品,此茶乃是极品好茶,我也只是在父亲那里有幸喝过几次这种好茶。” 听到薛兴宝的捧哏,张辰宏自是高兴极了,于是对着赵瑾说道: “去给紫公子打包几斤,让她带回草原去。” 然后又看向紫霞说到: “喝没了写封信,我再派人给你送一点过去。” 第54章 弱点 就在众人有模有样地品茶时,赵瑾恭敬地捧出一个精美的瓷器瓶,紫霞打开瓷器盖瞬间就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清香之气,然后缓缓地将瓷盖盖住后站起身来向张辰宏说道: “晋王用心了,你们中原人喜爱品茶不无道理,虽然我不太懂,但现在感觉确实轻松了不少。”然后侧过身看向项天说道: “项少侠,还有最后一轮,请吧!” 不多时,众人来到最后的比试场地,一处占地二百多平方的擂台上,薛兴宝搓着双手来到聂莹莹面前笑嘻嘻地说: “郡主,要不要再赌一把。” “我赌项天赢!”还不等薛兴宝把话说完,聂莹莹已经提前说出了那个没有悬念的选项。 薛兴宝听到聂莹莹的话后顿感无趣,而张辰宏却主动上前说道: “我和你赌,我赌紫霞嬴,依旧是一两银子。” 薛兴宝听到有人愿意和他赌,立刻来了精神,虽然赌注只有一两银子,但他在乎的可不是银钱的多少,他所追求的是输赢的瞬间带给他的刺激感。 张辰宏对着擂台上的紫霞说道: “紫兄,我押了你一两银子,你可要加油啊,项天被世人称为同级无敌,如果你能胜了他,这个头衔可就要落在你身上了。” “我对同级无敌这个称号没有兴趣,不过晋王请放心,你这一两银子我保了。” 说完,一个闪身出现在项天的面前,一击直拳直冲项天的面门而去,项天见招拆招,伸出右手抓住直奔面门而来的直拳后,一个转身肘击向皎月的腋下攻去,皎月见状左手下压撤去项天的肘击后右手猛然收回,一个跳步虎尾腿踢向项天,项天身体往后仰的同时,双手交叉护住身体,但被紫霞狠狠地踢了一脚不免后退几步泄力,紫霞见状乘势追击,继续抬腿顶膝,向项天的腹部攻去,项天则是一边防守一边寻找反击的机会。 在防守的时候,项天找准机会一个垫步后转身侧踹,紫霞慌忙护住左肋,但项天的力道着实恐怖,即便防住了自己左肋,紫霞依旧被踹出十几步的距离,紫霞还没有调整好身形,项天新一轮的攻势已经出现在她的面前,紫霞只能依靠着灵活的轻功步伐暂避项天的锋芒。 眼看着被逼到擂台的角落紫霞跳起,猛然一蹬擂台的护栏以此借力,对着项天而去,以凌空连环踢,反守为攻。面对紫霞的反击,项天也只能暂停攻势,转为防守,向擂台中心退去。 擂台的下薛兴宝见状笑道: “想不到这北荒的娘们挺能打啊,居然能在项天手中坚持这么长的时间不说,居然还想反打。” 张辰宏闻言赞同地点了点头后说道: “想必这位姑娘在北荒年轻一辈中应该是数一数二的存在,可惜我不太关注这方面的事情,按理来说,能有这种弓马水平的同时,武功高强的年轻女子,她的名声应该很容易传开才对。” 正当下方观看比试的人议论纷纷时候,擂台上的二人依旧是打得难舍难分。 退回到擂台中央的项天挥动左手一个斩颈坎向刚刚落地的紫霞,紫霞抬臂挡住项天的砍击后,连续正拳攻向项天的面门,项天悉数接住后以一记大龙摆尾再次进行反击。 眼看着二人又一次进入胶着状态,聂莹莹急得双手都出汗了,张辰宏看到这顿感好笑,问道: “莹莹,别紧张,你看他们二人虽然说是打得有来有往,但紫霞如果真是一名女子,那么这对于她来说无疑是一把逆风局,看似互有胜负,但随着体力的急速下降,即便现在没有输的迹象,但结局早已注定,输掉比试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可是紫霞毕竟是北荒皇室,底蕴犹存,武功秘籍更是数不胜数,而项天说到底也只是二流江湖势力的传人,防不胜防啊。” “你很希望项天嬴吗?” “当然。” “那好,我就帮帮项天。”说完张辰宏便一脸坏笑地对着擂台喊道: “项少侠,攻击她的胸部,她的弱点在左胸。” “卧槽!” 反应最大的居然是薛兴宝。 薛兴宝不解地问道: “王爷,您不是说要公平竞争吗?怎么现在居然……居然……” “对啊,我是说过要公平竞争,但这是有目的的,我就想看看被誉为年轻一辈领军人物的项天究竟什么水平,还有这个草原上来的人,她的真正实力如何,不管怎么说,大燕与北荒依旧是敌对关系,趁现在能搜集一点情报就搜集一点。” “现在我已经大体摸清他们二人的性格心性,不过很明显,他们二人到目前为止都没有展现出真正的实力来,所以在看下去也没有太大的意义。尽早结束比试,早点回家吃饭,明早还有朝会呢,而且你说得很有道理,要是项天在这里输给了北荒的人,本王会很麻烦的。” 听完张辰宏的解释,薛兴宝一脸的黑线,做人怎么能这么黑,还有没有一点王室风度了,说好的知耻而后勇呢?这简直就是不讲武德啊! 而擂台上的项天闻言,原本正要轰向紫霞胸部的拳风突然转向,改成攻击紫霞的腹部,以项天的为人,怎么可能会在公平对决的时候听取他人的建议,这样有失君子风度。 而紫霞闻言,顿时脸红,这是什么意思?自己的弱点怎么就在胸部了?难道说他知道自己是一名女子了?可是他是什么时候知道的?是在自己救他的时候被他发现的吗?就在紫霞分心的时候,被项天的一掌拍出,紫霞倒退十数步才勉强稳定住身体,当紫霞抬头望去的时候,项天依旧站在原地。 紫霞问道: “为何不继续进攻?” “你我公平比武,你因外部原因而分神被我击退,项某绝不趁人之危。” “哼!” 皎月冷哼一声后说道: “虚伪。”然后脚尖一点,跳下擂台对着校尉说道: “我输了。” 说完便黑着脸,攥着拳头向张辰宏走了过去,薛兴宝见势不妙拔腿就跑,其速度之快,令人瞠目结舌。 紫霞因身体原因输掉第二轮比赛,本就不服,致使她气息紊乱,心静受到了一定程度上的影响,如果接着进行第三轮的比试,理智告诉她,以此状态比武,自己必输无疑。 若换作平时,自己一定会在调整好状态后再选择比武,可致使她输掉第二轮比试的原因是自己最大的痛点,那就是自己是女儿身,所以不服输的性子上来了,一定要与项天争个高下。 可眼前的男人看出了自身存在的问题,邀请自己品茶,凝神静气,重新掌控状态后,自己对他心存感激,可没想到,他居然让别人攻击自己的胸部,这说明什么,说明他已经猜到自己是女儿身了,既然已经猜到,那之前他抱自己时,手贴在自己的胸部究竟是有意还是无意?越想越生气,此时的紫霞只有一个念想,那就是再找一株毒草毒死眼前之人。 张辰宏看着杀气腾腾向自己走来的紫霞,急忙说道: “紫兄,别激动,你听我解释。” “紫兄?你还当我是紫兄?今日你我第一次见面,我见与你有缘,诚心与你相交,你占我便宜之事暂且不论,一日之内我救你三次,你非但不帮我,反而借他人之手羞辱与我,难道在你眼里,项天输掉比赛对你造成的影响就真的这么重要吗? 第55章 黑翼驹 张辰宏听到紫霞的质问脸不红,心不跳,只是有些小惭愧地说道: “有。” 紫霞是真的没想到眼前之人会如此干脆的承认,这没脸没皮的登徒浪子居然会跟自己说实话,原本愤怒异常的紫霞听到他的回答后也冷静了下来,因为她知道,从立场而言张辰宏并没有做错什么。 张辰宏也觉着自己有些不地道,于是连忙说道: “这次就算我欠你的,以后若是有什么需要,只要我能做到,一定尽力而为。” “好,这句话我记下了,希望到时候晋王殿下能言必信,行必果。”然后对着向天说道: “这场比试我输了,按照之前的约定,你只需要向我支付三十金就可以买走墨龙。” 项天看了一眼远处的墨龙后,摇了摇头说: “在下胜之不武,这场交易就此作罢,看来我与墨龙算是有缘无分了。” 张辰宏对项天的这副认死理讲原则的人既佩服又无奈,于是便打圆场说道: 不如这样吧,项兄,这场比试不出意外你是稳赢的,但是出于某种私心,我出场干预了一下,为了表示歉意,我做担保,你分期购买吧,你先垫付三十金是首付款,剩下的五十金我替你垫付,你再分五年时间把剩余的五十金还给我就行。 项天听后正要说什么。 张辰宏继续说道: “每年你要向我支付二厘的利息,这样就不算你欠晋王府的人情了。” 项天正在犹豫不决的时候墨龙已经来到他的身边,用它那黝黑的大脑蹭了蹭项天,最终项天无奈一笑说道: “好吧,那就多谢晋王殿下的帮助了,明日我会派人将三十金送到王府。”说罢便一跃跨上墨龙的身躯,在猎场肆意狂奔起来。 看着纵马狂奔的项天,张辰宏说不出的羡慕,为什么自己前世看过的穿越文,主角穿越过后就能无所不能,而自己却连一匹烈马都无法降服。 紫霞看到自己身旁沉默不语的张辰宏打趣道: “怎么,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亲王殿下也有羡慕别人的时候?” 张辰宏老脸一红,反驳道: “哪有,只是这墨龙与我八字不合罢了,我想要一匹宝马那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然后对着不远处的赵瑾说道: “去把猎场最名贵的马给本王牵来。” “这……”赵瑾有些尴尬,不知该怎么回复眼前这个身份尊贵之人。 张辰宏问道: “怎么?有何难处?” “回王爷,这猎场最名贵的宝马乃是陛下的坐骑飒骊骠,按照规矩,您……”说到这赵瑾便不再说下去了,毕竟已经扫了晋王的面子,再说下去,就是打脸了。 哈哈哈~听到这,紫霞忍不住地大笑出声 张辰宏听到笑声,一时愣了神,因为这个爽朗的笑声真的很动听,眼前之人真的是一位女子吗?女扮男装都如此俊美,若换回女装又当如何? 紫霞见张辰宏正傻愣愣地看着自己,脸颊微红,嗔怒道: “看什么?” “没什么。”然后为了挽回颜面又对赵瑾说道: “除了父皇的飒骊骠外,最好的马给本王牵来。” “这……”张辰宏的话又把赵瑾难住了,他是真的一刻也不想在这待了,只是看到晋王越来越黑的脸,只能认命般说道: “王爷,除了陛下的飒骊骠外,最好的马当属辽王的黑翼驹。” “那就把黑翼驹给本王牵过来。” “王爷,辽王殿下给奴婢下了死命令,任何人不得擅自乘骑黑翼驹,否则就要了奴婢的命。” “我是任何人吗?我是辽王的亲弟弟,我们兄弟二人不分彼此,你出去打听打听,我们兄弟九人,就我们俩关系好。” 赵瑾听后,真的很想问一句,就您跟辽王的关系还用去打听吗? “赵瑾你听好了,今日你不让本王骑黑翼驹,本王就骑你!” 赵瑾听后如蒙大赦,急忙跪在张辰宏面前说: “奴婢听命,王爷,您上来吧。” “我……”张辰宏真的是被眼前的赵瑾给气笑了,人才啊! “赵瑾,你听好了,你现在就去把黑翼驹牵过来,如果不牵,你活不过今天,如果牵来出了问题,辽王怪罪于你,你报本王的名字或许还有活命的机会,怎么选你自己斟酌吧。” 赵瑾听后只能派人将黑翼驹牵了过来,看到眼前高大威猛的黑翼驹,张辰宏满意地点了点头,而紫霞则是围着黑翼驹转了几圈说道: “当真是好马,这才是纯种的汗血马,看面相,就要比墨龙纯正多了,就是不知道脾性速度和耐力怎样了。 “这有什么难的。”张辰宏挥了挥手接着说道: “我试骑一下不就知道了。” “这……”听到张辰宏又要骑马,紫霞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产生。 说做就做,张辰宏一个翻身来到黑翼驹的背上,原本以为黑翼驹会如同墨龙一样激烈的反抗,但令他没有想到的是黑翼驹出奇的温顺,一旁的聂莹莹见状,说道: “宏哥哥,还有我呢,带我一起啊!” “好!”张辰宏正要伸手将聂莹莹拉上马背,不承想刚伸出的手就被紫霞打回。 紫霞一脸古怪地说道: “还是算了吧,免得待会要同时救两个人。” “什么同时救两个人?”张辰宏还没反应过来呢,胯下的黑翼驹就暴躁起来,转瞬之间张辰宏与黑翼驹便消失在了原地。 “哎!” 皎月深深地叹了口气,她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 见状,聂莹莹尖叫一声,急忙看向紫霞说道: “这位姐姐,你快去救救宏哥哥,求你了。” 紫霞疑惑地看向聂莹莹问道: “是谁告诉你我是女子的?” 聂莹莹心急地说: “没人告诉我,是我自己推测出来的。” “那是你告诉你的宏哥哥我是女子的?” 聂莹莹连连点头,说道: “宏哥哥还死活都不信呢。” 听到这紫霞缓缓松了口气,心想,看来之前那两次占自己便宜他真的不是故意的,但是一想到这,紫霞感到好笑的同时还有些可气。 天运帝登基二十年的时间,四次北伐,第二次北伐的时候更是直达大荒王庭,害得父皇带着的刚出生的自己仓皇北上,如果不是大燕后勤补给不到位,外加自己叔叔及时赶到,父皇就带着自己跳北海殉国了,就这样的一个英雄人物怎会有这么怯懦胆小的儿子? 聂莹莹看着无动于衷的紫霞气地跺脚,转过头看向无所事事的薛兴宝喊道: “你还愣在那干吗,快去救人。” 薛兴宝大喊无辜啊,怯生生地说: “郡主,不是我不想救,首先以我七品的实力怎么可能追得上汗血马的速度。再说了,有比我们着急的,你看!” 聂莹莹顺着薛兴宝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身穿红色飞鱼服的赵瑾正带着一群士兵追了过去,马背上的赵瑾想死的心都有了,如果晋王殿下从马背上摔下来,自己十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紫霞看着眼前熟悉的闹剧,摇了摇头后只听一个响亮的口哨声从他嘴中传出,随即便传来马匹嘶叫声,一匹洁白如雪的马飞奔而来,紫霞以一个华丽的侧翻身骑上马背后,向张辰宏的方向飞奔而去。 紫霞所骑乘的乃是草原上最为珍贵变异汗血马,汗血马普遍以黑色与枣红色最为常见。除此之外便是绝迹了的金黄色,而自己的这匹坐骑乃是一匹变异的汗血马,整个草原上找不出第二匹,而与其他的白色马匹相比,自己的这一匹,与其说是白色不如说是银色更为准确。 虽说黑翼驹是一匹不比皎月的马差多少的伊犁马,但现在的黑翼驹正处于发癫状态,没有人驾驭,所以在极短的时间内紫霞便超过赵瑾,追上了张辰宏。 第56章 邀约 当与黑翼驹持平的时候,紫霞掏出马鞭甩向张辰宏,马鞭轻松将张辰宏的手臂缠住后紫霞猛然发力,张辰宏又一次向紫霞怀中飞去。 当紫霞看向飞来的张辰宏后,脑海中浮现出去之前的三幅画面,猛咬后槽牙,最终还是没忍住,当张辰宏距离自己还有一丢丢距离的时候一记手刀拍下,张辰宏受力落地来了一记狗吃屎,然后滚动了数米之远后方才停下,当张辰宏艰难的抬起头来时,紫霞已经笔直地站在他的面前,然后双眼一黑,晕死了过去。 就在紫霞正要搀扶张辰宏起身的时候,原本还与聂莹莹薛兴宝等人站在一起的哈克在几个瞬息之间便出现在了紫霞的身边,然后语气急切地说道: “公主,我们这次进京的任务就是暗杀任意一个亲王,原本我们的计划是最有机会登基大宝的宁亲王,结果不知道为何中毒之人成了晋亲王。” “更让我们大出所料的是传说中的四大毒草都没有要了他的命,现在机会就在眼前,我们已经到了城外,而且我也没有在附近感知到有高手存在,杀了他,老奴带您北上。” 紫霞抬眼望去,看到的正是努力向这边赶来的总管太监赵瑾以及一众侍卫。 哈克似乎看出紫霞的担忧说道: “公主放心,一个没有根的人外加一群杂兵,这种货色还入不了老奴的眼。” 紫霞听后并没有言语,而是盘膝坐下为张辰宏渡气。 哈克不解地说道: “公主,您这是……” “哈克,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你没有发现危险的气息并不是没有高手在暗中保护他,而是因为那人的实力远在你之上。” 闻言,哈克大惊,不确信地说: “不会吧公主,难道狗皇帝会派一个一品的大宗师在暗中保护他?” “这个我也不好说,但万事求稳,在没有百分百确认她身边没有一品大宗师的情况下,还是不要出手为妙。” 正当哈克还要说什么的时候他整个人都为之一振,然后抬眼望向四周。 紫霞好奇地问道: “哈克,怎么了?” “公主,事态不妙,就在刚才,老奴感觉到了上百位武者的气息正向猎场快速移动,其中有三个三品,说到这哈克又停了下来。” 紫霞急忙问道: “又怎么了?” “公主,就在刚刚一瞬间,突然有两股比较隐晦的气息出现,老奴可以确定,那是属于半步金刚的气息。” 紫霞闻言,仿佛自言自语般说道: “缩地成寸,刚刚赶来的二品吗?”然后冷笑一声说: “哈克,之前你还在客栈发牢骚说,我们此行用了一株神草都没有完成任务,此次南下没有半点收获,直到此刻我才明白,原来天运帝中意之人一直不是什么宁亲王,之前我还不确定他身边有没有一品大宗师在暗中保护他,现在我可以确信了,如果刚才我们贸然动手,恐怕现在的我们已经是两具尸体了。” 正当紫霞与哈克交谈的时候张辰宏悠悠醒来,他睁开眼睛看到的依旧是一袭白衣的紫霞,然后语气虚浮地说: “你刚刚为什么拍我?” 紫霞无辜地反问: “拍你?没有啊,我原本是想救你的,结果没接住,你就落在了地上滚了几圈,然后就晕死了过去,要不是我给你渡气,你能这么快醒过来?” 张辰宏皱着眉,左手按着隐隐发痛的脖颈咬着牙说道: “今天本王欠你不少人情,你的话我姑且闭着眼睛信了,但你要记住,本王可是个心眼极小的人。” 此时的赵瑾终于是赶了过来,一个滑铲便跪在张辰宏脚下,什么也不说,只是不要命地磕头,没几下就在柔软的草地上把头磕出了红色印记,赵瑾抓狂了,这该死的草地怎么连块石头也没有,这样怎么让我上演苦肉计啊! 张辰宏觉得好笑,摆了摆手说道: “起身吧,本王当什么事情也没发生,如果你再矫情,就赏你八十大板。” 闻言,赵瑾高声道: “多谢晋王赏赐,奴婢这就下去领罚。”不等张辰宏再说什么,赵瑾已经消失在了他的眼前。 原本在猎场纵马狂奔的项天以及聂莹莹与薛兴宝也都出现在张辰宏的身边,聂莹莹两眼泪汪汪的检查着张辰宏的身体。看看他有没有受伤,在检查完后怒气冲冲地看向紫霞说道: “你这人为何暗算宏哥哥,我看得真真的,就是你一巴掌……。” 聂莹莹话刚说到一半,就被张辰宏堵住了嘴巴,开玩笑,堂堂大燕亲王被敌国的郡主一巴掌拍在地上滚了几米后晕倒,这件事要是传出去,自己就别在京圈混了。 等聂莹莹冷静下来后张辰宏才松开手,然后对着项天与紫霞说道: “今日有幸能结交二位少年才俊,也算是人生的一大幸事,我今日曾与一众豪门千金承诺过,要在万国来朝的时候在双万园大摆宴席,若二位有时间,也可一同前来。” 面对张辰宏的邀约,紫霞略带思考后笑着点头说道: “好,到时一定前往!” “公……” 哈克正要说什么便被紫霞拦了下来。 至于项天,他则是很干脆地就说道: “王爷,草民进京有要事还未完成,这双万园草民就不去了。” 张辰宏也不强求,于是开口说道: “项少侠,本王在这京城之中多少还是有点影响力的,如果有需要尽管开口。” 项天拱手回道: “多谢王爷好意,时辰不早了项某就先行告退。”说罢便骑上墨龙扬长而去。 张辰宏看向紫霞等人,紫霞也看向他,就这样大眼瞪小眼的几个呼吸后,张辰宏腰间一痛,原来又是聂莹莹干的好事,张辰宏皱着眉对着紫霞说道 “紫兄,天不早了就不留你们吃饭了,咱们就此别过。” “慢!” 张辰宏疑惑地说: “紫兄还有何事?” “王爷,这猎场周围早就被数百名高手围住,你不发话我们怎么走?” 张辰宏这才尴尬地笑了笑,于是便带着紫霞等人往猎场外赶去,这个时候聂莹莹好奇地问道: “宏哥哥,为什么起名叫双万园啊,这名字真难听。” 张辰宏面色有些尴尬,给聂莹莹使了一个眼色,意思是你问这位。 于是聂莹莹顺着眼光看向紫霞。 紫霞听到万双园这三个字,内心就说不出的苦,当年天下大乱,自己的伯父非但不全力镇压,却依旧就横征暴敛修建这万双园,虽然不想提及,但出于礼貌还是解释道: “你可知道是百万后面的计量” “知道,是千万!” “千万后面呢?” “万万!” “这就对了,双万园的意思就是这座皇家园林里要堆满万万件奇珍异宝。” 咦~,薛兴宝一脸鄙夷地说: “好俗的名字。” 谈话间,众人已经来到猎场门口,而此时的猎场门口被围得水泄不通,而在人群之中一人一马被数十人围住。 张辰宏见状暗道不好。 第57章 皎月 只见项天正在被一众身穿飞鱼服的天权卫给团团包围,张辰宏不再犹豫,急忙向前解释,看到张辰宏靠近,领头的天权卫单膝跪说道: “见过晋王殿下。” 张辰宏微微点头示意,然后说道: “这位少侠乃暗香山庄的少庄主项天,莫要为难于他,赶快放人!” 跪地的天权卫闻言,迅速说了一声是后,便走向被包围的项天。大声说道: “晋王有命,放人!” 众人闻言,这才缓缓散开,让出了一条通道。 墨龙身上的项天朝张辰宏拱手说道: “王爷,山高路远,咱们后会有期!” 当项天走后不久,紫霞也正要动身离去,只是就在她准备离去的瞬间,眼前突然出现两名身穿金色飞鱼服的中年男子。 其中一名男子微眯双眼,高挺的鼻梁,嘴角挂着标准的微笑,双手互插在衣袖之中,给人的感觉就是一个地痞流氓。另一名中年男子则是身高魁梧,典型的虎背蜂腰螳螂腿,腰胯一柄绣春刀。哈克见状,急忙将紫霞护在身后,一脸严肃地传音道: “公主,他们那两个便是我刚刚感受到的两位半步金刚,待会若有异动,直接放弃抵抗,活着才有希望。” 两个身穿金黄色飞鱼服的男子并没有理会眼前之人的举动,只听那魁梧的中年男子说道: “二位远方而来的客人,这是来之前陛下收到的密报,现在奉旨转交予你。” 说罢只见其手中的纸条以惊人的速度飞向紫霞。哈克见状,并未出手阻止。以他的实力来讲,虽然可以轻松拦住飞来的纸条,但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飞来的纸条上并没有一丝一毫的杀气,而且听对方所说,这是天运帝让他们转交的,自己可没权利了擅自替自己家公主触碰。 只见这张纸条在离紫霞五寸远的地方稳稳停住,紫霞接过纸条,在仔细阅读后,原本红润的脸颊瞬间变得苍白无色,然后紧紧攥住纸条,深呼吸后缓缓地说道: “替我给你家主子传句话,就说本公主知道了。” 听到紫霞的回答后,二人就在一瞬间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之内。 见状,哈克重重地呼出一口气,然后看向紫霞说道: “公主,这张纸条……” 紫霞说道: “这是潜伏在我们大荒皇宫的玉衡卫传给天运帝的消息,内容是任务完成,荒青帝误食泻药,已有两天未曾下床。” “什么?皇宫里的那群废物还能干什么?陛下怎么可能误食泻药?” “呵呵,这天运帝是在告诉本公主,我们能对皇子下黑手,他也能对我们的皇室成员下手,在双方还没有彻底撕破脸前,所有的矛盾解决方式依旧是两军对垒,如果我们在这里害死了皇子,恐怕就是鱼死网破的不死不休了。” 哈克闻言,无奈地叹了口气说: “这天子七卫当真可怕。” 紫霞并没有再说什么,而是看向远处,那个方向聂莹莹正在和张辰宏打闹成一团,然后露出一个极为放松的微笑说道: “走吧,去跟主人家告别!” 紫霞来到张辰宏面前的时候,正好听到聂莹莹撒娇地说道: “说好的今天陪我逛东市的,可这一天下来,虽然很热闹,但这跟我想的完全不一样,你必须陪我!” “好,等有时间了一定陪你好好逛一下东市!” “什么叫有时间,明天不行吗?” “明天估计没有时间,明日还有早朝,进京的士子们也没有去送过温暖,原本想着今天好好放松一下,然后再投入工作中的。” “什么叫送温暖?” “就是去安抚一下进京赶考的士子们,跟他们寒暄几句。再送点笔墨纸砚和衣物银两,收买一下人心。” “听上去很有意思,宏哥哥,去的时候能不能带上我。” 张辰宏宠溺地揉了揉聂莹莹的脑袋说: “一定!” “晋王殿下!” 张辰宏被声音吸引过去,看向走来的紫霞,说道: “紫兄还有什么事?” 紫霞听到眼前之人还跟自己称兄道弟,心中不免又有些恼火,然后冷冰冰地说: “无事!告辞!” “慢!”正当紫霞准备离去的时候,张辰宏突然把她叫住,紫霞回过头来问道: “晋王还有何事?” “哦,有件小事,你先等一会。” 不多时,一位小太监匆忙地跑了过来,将一个酒囊交给张辰宏,张辰宏接过酒囊后递给紫霞说道: “紫兄,这是我给你准备的小礼物,千万别推辞。” 紫霞好奇地问: “这是酒吗?” 张辰宏看了一眼聂莹莹后走到紫霞面,抬头看向马背上的紫霞,招了招手。 紫霞出于好奇弯下身子,张辰宏将脸贴在紫霞的耳边小声说道: “这是我让人刚刚烧好的热水,加了红糖的那种。” 耳垂本就是女孩子敏感的地方,现在又被人近距离的呼吸所吹动,紫霞的脸颊微红起来,可是当她听到加了红糖的热水后,原本的微红变成了赤红,然后猛然将手中的马鞭扔向张辰宏的怀中,调转马头,快速离去,看着渐行渐远的紫霞。张辰宏大声地说道: “你到底要不要啊!” 猎场传来张辰宏的回声,但却没有收到紫霞的答复,而此刻哈克正一脸怒意地看向张辰宏说道: “小子,你要是敢打我们郡主的主意,我就阉了你!”说完正欲离去,却被张辰宏叫住。张辰宏将酒囊递给哈克说道: “你家主子没说不要,所以你还是替她收下吧。” 哈克看着递过来的酒囊,居然鬼使神差地伸手接了过去,然后在张辰宏惊讶的注视下消失在了所有人眼前。 看着远去的主仆二人,薛兴宝走向前来,此时的他已没有往常的嘻嘻哈哈,而是严肃地说道: “王爷这个女人不简单。据我所了解,北荒有位奇女子,三岁便被大祭司收为关门弟子,九岁便一箭射双雕,更是在去年陛下北伐期间,亲率八十铁骑外加两名大宗师十名半步金刚夜袭行营,但最终被大皇子以人数的优势给击退,决战期间为了出气,硬破大皇子皇城军,此人被北荒百姓称为天生的巴特尔,我还听说她出生的时间正是陛下带兵突袭王庭的那天,在出生的当天差点就陪他的父亲跳北海殉国。 “等等,差点跳海殉国的不是荒青帝么,她……难道你的意思是他根本不是郡主,而是那位皎月公主?” “除了她,我想不出第二个人来了,王爷,前段时间你中毒究竟是不是这娘们下的,如果是,这是留下她们最好的借口。” “这不是你该操心的,如果留下她能给我大燕带来好处,刚才出现的两名天权卫就已经动手了。” 薛兴宝闻言,紧闭双嘴不再说话。 张辰宏哈哈一笑,拍着他的肩膀说道: “下个月双万园你有兴趣么,到时候京城之中地位显赫的才女、大家闺秀多如牛毛,选一个娶回家,我给你做媒。” 听到这薛兴宝一阵苦笑。 “王爷,我的婚姻在五岁的时候就已经定好了,再过两年那位女子笄礼后便会与我成亲,像我们这种家庭的人,最无能为力的就是这娃娃亲了。” 张辰宏并没有说话。而是点了点头,良久后才说: “时间不早了,你也回去休息吧,过几天本王找你去玩!” 薛兴宝大喜,这是成功抱上大腿了吗? 第58章 丢了 入夜 京城 辽王府 “你说什么?老三今日上午在东市纵马狂奔?”正在手撕鸡腿的辽王听到自己管家汇报,一脸不可置信地问道。 “回王爷,千真万确的事情,不仅府中的门客们看见了,很多外地的商客们也去顺天府报案了” 哈哈哈~得到确认后,辽王手中的鸡腿一扔,整个人靠在座椅上端起酒杯放声大笑了起来。 “这个老三平时一向稳重,今天犯邪了吗,居然敢在东市骑马,我还以为这件事也就老六能干的出来呢,没想到一贯道貌岸然的他也能如此放飞自我,不过也挺可惜的,若是能再撞死几个孩童,那就更有意思了。你快去写一份奏折,明日早朝本王定要好好参他一本。”说完头一仰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 “这个,这个……”管家支支吾吾,一时之间竟不知该怎么回话了。 辽王见自己的管家有些异状。斜眼望去淡淡地问道: “还有何事?” “王爷,事情还有后续……” “还有后续?” “是的,在事发后不久,整个京城都传遍了,说是东市有一匹马受到了惊吓,晋王殿下为了不让马匹冲撞到百姓,以身犯险,降伏了烈马,保护了在场的商贩和百姓,为此还身受重伤。” 听到这,辽王皱起眉头,坐直了身子一字一句地说道: “把你查到的事情具体说一下,一个字都不要漏。” “王爷,老奴查得很清楚了,其实事情很简单,晋王爷他试骑一匹骏马,奈何那匹马野性十足,晋王殿下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就被那匹马带着横穿整个东市,可是,可是……可是就在下午,晋王身边的官家刘庞就在整个京城散播流言,这才有了晋王爷英勇救市的传言,现在整个京城的老百姓无不对晋王爷英勇救市的事迹拍手叫好,甚至不少进京赶考的士子为此作诗称颂。” 砰!辽王将手中的酒杯狠狠地砸在了桌面,然后站起身来双手叉腰喘着粗气来回踱步,最后一手叉腰一手指着门外说道: “无耻,忒无耻了,老三怎么可以这么无耻!明日本王绝不轻饶于他。” 就在辽王在为有这么一个无耻的弟弟而气愤时,他的官家却在原地浑身颤抖,支支吾吾地光张嘴却不知要说什么。 辽王怒目而视吼道: “还有何事一并讲来。” “王爷,晋王殿下在东市胡闹也就罢了,后来,后来……” “后来怎么了?” “后来晋王带了一群江湖上的侠客去了城外的猎场。”说到这管家就不再说话了。 辽王何许人也才,虽然性情直爽了些,但这并不代表他是傻子,猎场发生能让管家胆怯到不敢对自己汇报的事情也就只能是…… 辽王一个闪身来到管家面前,单手按住他的肩膀喘着粗气说道: “你不要和本王说,猎场发生的事和本王的黑翼驹有关。” “回王爷,确实和黑老爷有关,晋王爷不知为何突然要骑黑老爷,猎场的管事太监赵瑾没拦住,后来黑老爷就带着晋王爷在猎场狂奔,当众人救下晋王爷后,回过头来时,黑老爷已经跑没影了,截至目前为止还未曾找到。” 辽王乃是好武之人,爱马如命,这黑翼驹自己平时都舍不得骑,一直放在猎场好吃好喝的供着,没想到自己的好弟弟居然能干出这种事来,这就好比他在老三编纂的诗仙集上踩了一脚后又在上面撒了一泡尿,这是蔑视,更是羞辱啊! 辽王深吸一口气后喊道: “备马,去猎场!” “王、王爷,这个时辰,城门已经下钥了。” 就在辽王府传来掀桌子造成的噼里啪啦声时,隔壁不远处的宁王府又是另一幅场景。 “你说什么?老三不仅在东市纵马狂奔,还把老大的黑翼驹给弄丢了?” “是的。” “哈哈哈~好、好极了,这个老三也有昏了头的时候,明日早朝有好戏看了。” “二哥,你是想借着这个由头让大哥和三哥他俩……” “如果只是在东市纵马狂奔,我与老大写个本子不疼不痒的参他一下也就过去了,即便老三骑马把人撞伤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就算是撞死了人,无非是给老三身上添一点墨汁罢了,动摇不了他的根基,但是他老三弄丢了老大的马,这可就不是小事,以我对老大的了解,这件事他不扒老三一层皮,是绝对不会罢手的。” “那以二哥的意思,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办。” 宁王略带思考后,轻蔑一笑,向齐王张辰琮招了招手。 齐王向前几步后,宁王方才说道: “你现在飞鸽传书,给城外的人下个死命令,一定要在所有势力的前面找到黑翼驹,找到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说到这宁王便噤声不再言语,但却做出了一个手刀向下砍的手势。 齐王领会到意图后,嘿嘿笑了几声说道: “高,实在是高,这样一来,大哥与三哥之间就是不死不休了。” 宁王微笑着坐回椅子上,正要品茶,齐王却再次开口道: “二哥,今日这事我们不得不防啊。” “六弟,你这话何意?” “不知二哥可知这次三哥带的谁去的猎场?” “谁?” “未来的晋王妃安顺郡主、江南薛家的薛兴宝以及项天。” 端起茶杯的宁王听后,整个人如老僧入定般一动不动,只有手中的茶盏冒着热气似乎是在告诉所有人,静止的只有宁王而非整个空间,良久之后,宁王放下手中的茶盏后方才开口: “三弟迎娶平西王的嫡女乃是父皇的旨意,我们无力阻止,更不能去破坏,否则等待我们的就是失宠,至于这个薛兴宝,我知道,似乎是在家族内斗中被人给阴了,然后到京城来自立门户,这个多多关注就是,至于这个项天……可是那个被称为年轻一辈中的领军人物,同阶无敌的项天?” “正是这个项天,二十四小庄上三庄暗香山庄的少庄主。” “这个暗香山庄在江南一带毁誉参半,影响力也不小,尤其是近几年他们项家在边关的英勇事迹给他们挣回来不少的名望,本王多次对他拉拢他都未曾多看本王一眼,没有大宗师的实力却有着大宗师的傲气,不知死活,既然他能接受老三的邀请,却对本王的好意置之不理,那就别怪本王对他不客气了,什么狗屁的同阶无敌,上三庄的少庄主,在本王面前依旧是蝼蚁一只。” “二哥,我觉得我们还是可以再争取一下,今天项天可以为了一匹马答应三哥的邀请,那我们同样可以让项天欠我们人情。” “六弟有何妙计?” “二哥可知项天为何要来京城?” “你的意思是我们要在项天发现澹台飞花之前,抢先一步抓住那个淫贼,然后为项天证明清白?” “哈哈~二哥的情报网当真的了得!” “那我们就再给项天一个机会?” “二哥将来是要君临天下的,这点度量当然要有。” “好,既如此,那就再给项天一次机会,若他再不识好歹,那就别怪本王不讲情面了。” 第59章 苍蝇 翌日清晨,已经开始习惯被人伺候的张辰宏在秋芸的服侍下穿好衣物来到饭桌前,管家刘胖胖依旧如往常一般,拿着数张纸来到张辰宏面前汇报近日朝堂和江湖发生的事情 “王爷,今日的朝堂估计就要开始议论本次殿试考官的选任了” 张辰宏一边喝粥一边仔细聆听着,虽然主持殿试的人是皇帝,可是那也只是名义上的,实际上还是要礼部的官员亲力亲为。 刘胖胖将一张纸递给张辰宏面前,然后说道: “王爷,这是礼部尚书宁大人送来的名单,其中前四个名字是读卷官、执事官的名单,王爷只需要从这四名官员中选出两个合适的来担任就可以了,而另一张纸上写的是提调官、监试官、受卷官、弥封官、掌卷官、巡绰官、印卷官、供给官的后选,当然了,宁大人亲自交代了,他只负责推荐人员,具体选择何人担任,完全有王爷您来做主。 张辰宏闻言,点了点头后拿起名单来,一边看一边搜寻着原主人的记忆,这些人大多都是自己这一派系的,有极个别的是辽王与宁王那边的人。想想这也合理,蛋糕只有一块,想要独吞,那是不可能的。 当张辰宏放下名单继续喝粥的时候,刘胖胖继续说道: “王爷,这次朝会还有两件值得留意的事情。” “何事?” “一个月前,辽东地区的雪灾虽然稳定了下来,但还有许多难民南下逃荒,根据情报显示,再过两三日,这群难民就要到达京城地段,今日早朝恐怕会讨论如何安置难民的问题,王爷你要早做打算。” “第二件事就是有关您昨日在东市纵马狂奔……”刚说到这,刘胖胖突然改口说道: “您昨日在东市拦马救市的事情即便我们再如何掩盖,辽王和宁王都有办法查清事情的真相,救市这番言辞糊弄一下愚民还可以,想糊弄他们二位那是不可能的,所以今日早朝,二位王爷一定会弹劾您,您一定要有所准备。” “本王心里有数,还有其他的吗?” 刘胖胖看了一眼手里的纸张后说道: “朝堂上的事大概就这些了,不过江湖上倒有一桩大事。” 张辰宏没有说话继续往嘴里送菜。 刘胖胖很自觉地说道: “义疏堂在三天前又有行动了,这次手笔有点大,灭掉了二十四小庄的下十四庄之一的清澜贤庄。” 听到这张辰宏眉头一皱,极为严肃地问: “是屠庄了吗?” “不不不,不是屠庄,与以往一样所杀之人皆为有罪之人,而且都有证据证明这些被杀之人的罪行,有欺辱妇女儿童的,也有滥杀无辜的,就连那些仗义出手,误杀他人的成员也被清算了,都是按照咱们大燕律法执行的,该判死刑的一个也没留,而那些罪孽比较轻的有的武艺被废,有的则是砍掉一臂以示惩戒。” 听完刘胖胖的汇报,张辰宏已经没有任何食欲,拿起在餐桌上的手帕擦拭了一下嘴唇,秋芸见状急忙递上茶杯,张辰宏端起茶杯漱了一下口后,吐进银器制成的漱盂之中,起身离去走到门口时,停下了脚步,轻声地问道: ”刘胖胖,你说这义疏堂有何权利居然擅自替朝廷做主判罚?” ”回王爷,不过是一群自命清高的狂徒罢了,这次动静闹得这么大不用朝廷动手,江湖中名门大派自会有应对之策,我们只要坐山观虎斗即可。” 就在这时,一位小太监快速走了过来,见到张辰宏后急忙弯腰说道: “王爷,门外一名身穿飞鱼服的天权卫百户求见,说是有要事来报。” 张辰宏暗自心想,这天权卫百户找自己何事?但还是命人将百户带了进来。 那名百户见到张辰宏单膝跪地说道: “王爷,小人奉上命特此前来有要事相告。” “何事?” “跑丢的黑翼驹找到了。” “什么?黑翼驹跑丢了,然后又找到了?这种破事你来告知本王何意?” “回王爷,马确实找到了,但找到的是马的尸体。” “尸体?”张辰宏眉目大皱接着说道 “还不知百户如何称呼?” 百户恭声道:“小人姓翟,单名一个布字。” “翟百户,本王问你,到底是什么情况,这黑翼驹的事莫非与本王有关?” “回王爷,昨日您在猎场从黑翼驹……从黑翼驹身上下来后,黑翼驹就跑没踪影了,今日发现的时候已经只剩骨架和不完整的马皮,从骨头上的痕迹来看,应该是猎场内的狼群所为。” 张辰宏一脸黑线,内心大骂倒霉,这下老大估计要和自己闹一阵子了。 正当张辰宏内心吐槽的时候,单膝跪地的翟百户继续说道: “王爷,小人来之前,上面还让小人给您带句话。” “什么话?” “黑翼驹走丢后最开始是三批人在找,分别是猎场管事太监带队的猎场官兵,以及辽王府的江湖势力和天权卫。可是后来不知何时又有一股神秘势力在找,如果说黑翼驹被狼群扑食是一场意外,那么这场意外八成是这第四股势力造成的。” “不知天权卫可否查出这第四股势力是哪里的吗?” “这个……关于这件事,没有上级的命令小人不敢妄言。” “既如此,我也不再为难翟百户了,刘胖胖替本王送一下翟百户。” 就在刘胖胖去扶翟百户起身的时候,一叠厚厚的银票滑进了翟百户宽松的衣领之中,翟百户起身离去的时候转头看向张辰宏说道: “王爷,这件事就像人渴了想要喝水一样简单,不要多虑,顺其自然就好。” 当刘胖胖送走翟百户回来后,张辰宏问道: “刘胖胖,你说我这二哥怎么就这么喜欢斗呢?一天天的也不消停。” “嘻嘻嘻,王爷,苍蝇一向如此,除非你拍死他。” 拍死他?我要真把他拍死了,这太子位估计也就和我没缘分了。 “皇帝永远都是最大的矛盾体,事实证明,帝王之心最大的忌讳就是心慈手软,但他们却又天真地希望自己的子女们能做到兄友弟恭。” “王爷,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既然陛下他老人家希望看到兄友弟恭,那咱们就做给他看,等您登上那位置之后,怎么对付苍蝇还不是您一句话的事。” 砰!刘胖胖话还没说完就飞了出去,张辰宏气喘吁吁地看着被自己踢飞的刘胖胖忍不住内心大骂,这个混蛋怎么就管不住嘴,又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回到寝宫后,秋芸又给张辰宏换上四团衮龙服,准备动身上朝。 第60章 等价交换 当坐在豪华马车内的张辰宏正要在小憩的时候,马车突然来了一个急停,原本非常惬意的他在猝不及防的情况下,被惯性狠狠地晃了一下,随即便听到车夫的声音传来: “王爷,辽王的车把咱们的路给挡住了。” 张辰宏闻言,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 “该来的还是来了,这老大的性子当真是急啊。” 随即便起身下马来到宁王的马车,说道: “大哥,早啊。” 马车内没有任何回应。 张辰宏厚着脸皮说: “大哥,这天着实有些清冷,你看可否让弟弟我先上个车?” 马车内依旧没有任何动静,俗话说得好啊,不反对那就是同意。随即张辰宏便跨上马车来到辽王的车内,此时辽王,身穿蓝色四团衮龙袍,正靠在座椅上假寐,对于张辰宏的到来完全不予理会,张辰宏自知理亏率先打破沉默说道: “大哥,要说这件事你也有责任,谁叫你把黑翼驹如此神骏的马放在猎场。” 宁王听到如此无耻的发言,也不再装睡,睁开双眼死死地盯着张辰宏。 张辰宏继续说道: “这黑翼驹如此一匹雄壮的骏马,小弟看了一眼便深深地喜欢上了,所以实在是按捺不住想要乘骑的想法,但实在没有想到会出现如此意外,按理来说猎场即便是有狼群的存在,也不可能有猎杀掉一匹汗血马的实力啊。” “我不管小黑为何而死,老三,你就说小黑的死和你有没有关系吧。” “小黑?对对对,不管如何,小黑的死,做弟弟的确实有责任,这一点我不否认,你看这样如何,我也知道你不缺钱,昨天我刚认识了一位北荒的贵族公子哥,他们家最不缺的就是宝马了,改天我从他那里给你弄一匹,哦不,两匹,两匹与小黑差不多的宝马给你,你看如何?” “三弟,你当真觉得这是赔点钱给两匹马就能解决的事?如果我把你的诗仙集扔到如厕里再派人捞出晾干后售卖,你可愿意?” “大哥,就算我愿意,天下读书人也不愿意啊,你这样做,会被文官们骂死的。” 辽王嘴角一抽,md,老子跟你是打个比方你还当真不成,我说的是表面意思嘛? 张辰宏叹息一声说道: “我知道大哥爱马,带兵征战更是不能离了马匹,对你来说小黑与我一样也是你的兄弟,但马终究是马,主次矛盾还是要分清的,若你真的因为小黑和弟弟我大打出手,那岂不是便宜了老二?” “哼!这点道理不用你说,我也明白,否则我也不会在这里堵你。” “那大哥在此等我是为何?” “自是来看看你的诚意。” 张辰宏无奈摇摇头,将今早李胖胖交给自己的名单拿了出来说道: “大哥,这次的恩科大典,除了读卷官和执事官不能动之外,还有提调官、监试官、受卷官、弥封官、掌卷官、巡绰官、印卷官、供给官这八个官职,按照我原本的计划我占四个,你与二哥各占两个,现在我让出一个名额给你,我二人各自占三个名额如何?” “我要四个!你与老二各占两个!” 张辰宏犹豫了一会说道: “大哥,你看这样如何,如果你要四个的话,具体哪四个,我说了算,但如果你要三个,那我让出去的名额你自己挑。” 宁王犹豫了一会说道: “监视管归我。” 艹,胃口真大,张辰宏暗骂了一句后依旧笑嘻嘻地说: “大哥,我想把受卷管和供给官留给老二,但怕二哥不答应,你看……” “他凭什么不答应?他要是不答应这两块肉都别想吃,咱们兄弟二人,四四分。” “对了大哥,昨日我在逛东市的时候发现,东市的布局还有很大的改进空间。但仅凭我一个人的力量还是无法做到整改,今日正好有空,我与你商量一下如何改进,你要是觉得可以,咱们来一起去找老二,现在的东西二市如果能合理化的进行管理,来往的商业贸易一定会更进一步。” “我说老三啊,你不累吗?这一天天的,大燕江山每天都有那么多公务需要咱们兄弟三人帮父皇分忧,远的不说,就说近的,士子殿试、万国来朝,哪一件不是劳心劳力的事?你怎么还关心上那些贱商们的生意往来了?” “如果按照我的办法进行整改,每年的摊位费和税收至少翻两倍,到手后顺天府的治安维稳费用也会得到很大的改善,其中的油水够你多买不知多少匹小黑了。” “我占四成,剩下的你和老二自己分。” 张辰宏真想一脚踹死这个贪心的货,辽王看到脸黑的张辰宏漫不经心地说: “剩余的六成,只要你有本事,拿五成都没问题,吃不到肉别怪别人,要怪就怪自己没本事,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来,昨日你在东市的纵马狂奔……” “好吧,四成归你,虽然没办法从二哥手中多拿,但如果大哥肯帮我,我拿另外一个四成也不是问题。” “我凭什么帮你拿四成?如果我不仅帮你拿到四成的比例,还帮你把最没用的两个官位安排给老二,你让老二怎么想,他肯定会认为咱们兄弟二人联手对付他了。” “不知道大哥知不知道一件事。” “何事?” “小黑丢了之后,除了猎场的总管太监在找之外。还有另外三组人马在找。分别是天权卫和大哥你的人手,至于另外一组人马是哪里的大哥可以着手调查一下,如果小黑的死是意外,那么造成这场意外的绝对不是我,而是他们!” “你是怎么知道的?” “大哥,你这个问题越界了,我是怎么知道的,你就不要多问,你知道就好。” “好吧,东西二市的分红你我各占四成。” 在得到答复后,张辰宏也感觉没什么好说的了,正准备起身离去却被辽王拦住,然后说道: “你我兄弟二人在一起,除了利益外划分外,难道就不能说点别的了?”然后拿起座椅旁的木棍对准窗户敲了一下,紧接着马车便晃动了起来。 当马车赶路的时候,辽王从马车内的一个食盒内端出了三碟糕点放在车内的桌案上说道: “尝尝,这是你嫂嫂亲手做的。” 张辰宏拿起一块酥放入口中细细咀嚼了起来,然后说道: “好吃!” “说实话!” “咳咳……没我家的好吃,改天我送几个厨子给大哥,让他教嫂嫂几手。” 辽王一脚踢向张辰宏说道: “你懂个屁,我当然知道这糕点没有大厨做得好吃,但你不觉得大冷天的坐在马车内吃着爱妃做的糕点去上早朝别有一番风味么?” “大哥懂生活!” “所以我听说昨日你带着准弟妹去猎场游玩了?” “是,父皇最近催婚了。” “哎,要说聂妹妹的命是真不好,当年我在聂府跟着聂叔学兵法的时候,他还只是一个5岁的娃娃,天天粘着我,你呢还吃醋,就没给过我好脸色。后来聂小妹不幸早夭,你这混蛋也就再也没有去过聂府,现在二丫头也到了成家的年龄,你可莫要辜负了人家。” “知道我为什么看老二不爽吗?这个老二虽然不好色,但为了拉拢朝廷官员,拼了命地纳妾,而你则不同,虽然心眼贼坏,但一个重感情的人再坏能坏到哪里去?至今连个侍妾都没有,秋芸那丫头我也见过几次,长得也算标致,做个暖房侍妾倒也可以,你呢,就是不解风情,导致现在外面都在传你有龙阳之好。” ………… 就这样,宁王喋喋不休的说了一路,而张辰宏就一直在听,也不知这宁王是真性情呢还是在打感情牌,或许自己真的是有点小人之心了。 第61章 执事官 皇城门外,宁王哼着小曲走下马车,与各位文武大臣有说有笑地打着招呼,今天是个好日子啊,不仅穿上了心心念念的四团衮龙袍,还能看到老大和老三的较量,想一想都有些兴奋。 “刘大人早啊!” “呦,这不是王大人吗?好久不见您上朝了,看样子您这身子骨是休养过来了,虽说已经入春,但依旧有些清冷,还是要多注意身子的。等下了朝,本王再派人给您送些补品过去。” 就这样,宁王慢悠悠地走向最前方,当他看到自己的舅舅和外公时,便加快脚步走了过去说道: “舅舅,今日的早朝有好戏看了。” 就在宁王极度兴奋的时候,有两辆极度奢华的马车朝他的方向行驶过来,他一眼便认出了这两辆马车的主人是谁,心想好戏终于要上演了,只是接下来的一幕直接让他愣在了原地。 只见为首的辽王府马车停了下来后,一个身材魁梧之人先行下了马车,然后扶着另外一个相对比较瘦弱之人下车。这二人不是辽王与张辰宏又是何人? 只是这幅画面要是放在以往。还有些可能会发生。但就在昨天,辽王的爱马黑翼驹刚刚被自己弄死,现在不应该和老三大打出手吗?现如今怎么会出现一副兄友弟恭的场面? 张辰宏与辽王的这副做派自然是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瞬间引起了不小的波动。当张辰宏与辽王向宁王的方向走去,路过一名身穿红色官服的中年男子的时候。辽王停下脚步,靠近他的耳边说了两句话后,男子先是一愣,然后转身去寻找其他官员。 看来,辽王是被自己喂饱之后,临时改变了计划,这位官员则是上通下达的去找自己的朋党,安排新的备用流程去了。 当张辰宏与辽王走到最前方时。辽王率先开口说道。 “二弟,你今日来得够早的啊。” 宁王则咬着后槽牙回击道: ”不是弟弟来得早,是大哥与三弟来迟了。你们二人在马车之中。促膝长谈,恐怕连时辰都忘了吧?” “有吗?没有吧。” “就是不知大哥与三弟在马车中商谈了什么?不如说出来。让弟弟一起乐呵乐呵。” “这个不急,待会儿上朝的时候,你自会知晓。” 张辰宏上前一步说道: ”大哥,既然二哥说我们来迟了,那莫要在这里闲聊了,不要耽误了时辰。” “三弟说得对,走走走,上朝去。” 于是,在辽王的带领下。张辰宏与宁王以及众多文武大臣朝着紫华殿走去。随着太监一声陛下驾到。众臣行礼后,早朝正式开始。 率先走出来的是礼部右侍郎泊英海,在行了一礼后方才说道: “陛下,再过几日便是殿试了,还请陛下确定恩科大典的读卷官以及执事官。” 龙椅上的天运帝点了一下头后扫视了一眼群臣,方才慢悠悠地说道: “众爱卿可有举荐之人?” 宁王看向张辰宏,见自己的三弟没有任何动作后,率先走出一步说道: “儿臣举荐吏部左侍郎孙博恒孙大人为执事官。” 天运帝闻言后说道: “众卿家有何意见?” 刚刚挑起议题的泊英海回道: “陛下,宁王举荐的孙大人论资历和品性来看担任本次恩科大典的执事官是没问题的,可是孙大人的官职属于吏部,按照官职来看孙大人更为适合读卷官。” “泊大人此言差矣,如果说是按照官职来安排此次恩科大典的执事官,你又何必把他拿到朝会之中提出来?干脆递个折子,写好相应的官职交给内阁不就行了?做人做事不要太过古板。” 泊英海并没有回击,而是选择了沉默,因为他也觉得宁王说得很有道理。 天运帝看向自己的大儿子说道: “辽王,你怎么看?” “回父皇,儿臣对礼部和吏部的事情一向不关心,前几次的朝会也说了这恩科大典它归礼部负责,这事您得问三弟。” “老三,你觉得呢?” “父皇,儿臣记得上次恩科大典儿臣刚刚参与朝政,是宁大人带着儿臣完成大典一切事务的,而且儿臣与宁大人之间也有一定的默契,二哥说得不错,按部就班确实缺乏活力,但他不容易发生变故啊。” “如今天下大定,百废待兴,正是应该按部就班地走上正轨的时候,求稳比求变更符合当今的国策,所以儿臣建议依旧是由礼部尚书宁永荣宁大人担任此次恩科的执事官。” 宁王听到张辰宏的发言后,内心深处大喊不要脸,我跟你讨论官员的安排,你跟我拔高度上国策是吧,看我弄不死你,于是便极为严肃地看向天运帝说道: “父皇,儿臣不是怀疑宁大人的能力,只是儿臣觉得,如果一个人在某个官位上待得太久,就会产生固化,如果今年依旧是宁大人做这执事官,那么这连续两届六年积攒下来的士子可不是一个小数字。” “二哥你这就不对了,虽说有执事官的存在,但父皇才是考官,而且官员的任免在吏部,他们要铭记的不是礼部,是父皇和吏部的侍郎尚书们。” “你刚才说什么?一个人在同样的位置待得太久会产生固化,这个观点我不反对,也很赞成,但你要分清楚是什么样的官职,如果说是地方大员封疆大吏,确实要让他们流动起来,不能在同一个地方待太久。” “但宁大人是谁,是跟你外公一样,内阁成员,户部尚书这个职位流动起来的后果你也见到了,三十年的时间里依旧被地方的富商们玩弄于手掌之中,如今你还想着让其他部门的官员流动,你难道想让研究文学的儒生去兵部带兵打仗么?大哥,你来告诉二哥,将不识兵,兵不识将会有什么后果。” “一群待宰的羔羊罢了。” “你……老三,你这是在强词夺理,我没那个意思。” “够了,不要吵了。” 眼看就要吵起来,天运帝及时制止,然后说道: “老二和老三说的都有道理,但晋王说的一句话很对,天下大定,求稳不求变。本届恩科大典的读卷官就定孙博恒,执事官依旧是宁爱卿担任。” “臣,遵旨!” “臣,遵旨!” 宁永荣与孙博恒同时站出来谢恩。 “执事官下辖八位副职,宁爱卿,既然你是本届恩科的执事官,那这八个官职你可有何建议。” “回陛下,微臣刚刚领了差事,虽说已经在脑海中有几位较为合适的官员,但兹事体大,还需与吏部的官员们进行推敲商讨。” “既如此,你们内阁草拟出名单后,再交给司礼监。” “臣,遵旨。” 第62章 算账 在天运帝的一锤定音下,关于恩科大典的议题到此告一段落,但是礼部右侍郎泊英海并没退下而是继续说道: “陛下,据报,再过五日也就是三月一日恩科大典吉日的时候,诸国使臣便会通过渤海在京津登陆,按照此次朝贡的规模来看,预计在三月十号左右进入京城,还望陛下择吉日接见诸国朝拜,以彰国威。” “着钦天监泽吉日,朕于紫华殿接见,另外,辽王。” “儿臣在。” “五城兵马司现在由平西王掌管,这段时间你就去给他打打下手,再做一次副将,自今日起一直到诸国使臣离京,一定要确保从京津地区在到京城路段的治安,土匪流寇一个都不要留,必须保证使团的安全。” “还有就是江湖上的游侠,让他们都安分点,不管什么身份、什么原因,只要械斗,都关进刑部大牢严惩,天子七卫全程配合。” 辽王闻言,大喜。急忙领旨谢恩说道: “父皇,儿子在这里给您立个军令状,若是治安上出现任何问题,儿子第一个领罪。您就放心地交给儿臣吧,谁要是在这一个月的时间里不懂规矩,那儿臣就用刑部的器具好好教他们什么是规矩。” 天运帝帝点点头后继续说道: “老二!” “儿臣在。” “江湖上人人都说你是侠王,现在证明你威望的时候到了。” “父皇放心,有儿臣在,他们多多少少会卖儿臣一点薄面,相信刑部大牢一定不会太过热闹。” “老三!” “儿臣在。” “礼部一直是你在管理,在来京的诸多使国内多多少少都有我大燕的礼部官员,他们这些年来的表现都很好,这次进京,论功行赏的同时,务必做好交接。在这些使国离京的时候再派一部分礼部官员出海,代表我大燕建立沟通桥梁,宣扬我大燕的国威。” “另外,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内你就辛苦一下,暂时接管太常寺、光禄寺、太仆寺、鸿胪寺,协同礼部一定要照顾好使团们的衣食住行。” “儿臣遵旨!” 宁王心里那个气啊,这次使团进京,老大接管了五城兵马司的部分兵马,老三接管了太常寺、光禄寺、太仆寺和鸿胪寺,自己是什么实质性的势力也没接到啊,还把江湖上那些出力不讨好的事情交给我。这次偏心未免偏大了,不行,说什么自己也得争取一下,于是便迈出一步说道: “父皇,三弟一下接管五寺中除了大理寺之外的另外四寺,会不会压力太大?儿臣愿意为三弟分担一些压力。” “老三,你认为呢?” “父皇,儿臣认为,一个人虽说是累了一点,但终归是有效率的,如果说二哥出来为儿臣分担部分压力,虽说儿臣会轻松一点,但难免会出现争执,除非二哥愿意听我调度,那么让他替儿臣分担一下太常寺和太仆寺的压力也是可以的。” 宁王怒目看向张辰宏内心大骂,自己不但要听从他的调遣,还把最没有的太常寺和太仆寺丢给自己,士可忍孰不可忍。于是讽刺道: “三弟就不怕担子太重把腰给压断?正好借着这次朝会,你来说说你打算怎么安置这么庞大的使团。” 张辰宏没有理会向自己质问的宁王,而是看向坐在龙椅上的天运帝说道: “父皇,儿臣想把这次朝贡的使团分为三个等级,以国王为首,携家眷前来的为一等,他们的待遇对标郡王头衔。以储君世子为首的使团,待遇对标公爵。而那些只派家臣前往的对标子爵。” 听完张辰宏的发言,在场的众多大臣们议论纷纷,宁王讥讽地说: “三弟,你不厚道啊,人家千里迢迢而来,你直接跳过侯爵伯爵,让他们对标子爵,未免有些刻薄,有失国威。” 一位站队宁王的大臣也附和道: “是啊晋王殿下,虽说他们只派家臣前来,有失体统,但我们贵为天朝上国,如此势利,岂不寒了使团们的心?” 张辰宏不屑地说道: “这位大人此言差矣,尊重是相互的,他们只派家臣前来,如此无礼,我们如果不给予警告,你让那些前来朝贡的国王如何感想?本王这么做不仅是在立国威,更是在保护那些拥戴我们大燕的藩属国的尊严,本王就这么跟你说吧,那些只派家臣前来的外邦,不仅在朝圣的时候排在最后,更没有参加万国会的资格,我泱泱大国,不缺他们一家附属,二哥,你对待自己的家臣难道只有施恩,不知恩威并用?” 宁王并没有理会张辰宏的嘲讽,而是另辟战场地说: “对了老三,说到万园会,我且问你,昨日你是不是当着众多国公府的千金们说过,你做主,这次的万国会不在皇宫举办,而是改成去双万园举办?更是许诺说凡是在京的,上至王公,下至侯府包括四品官员在内,所有的子女以及诰命都可以前往这句话。” “是啊,我是说过这句话。” “那你有考虑过预算的问题吗?” “我大体估算了一下,如果只是宴请朝贡的藩属国,所需白银六十万两,加上王公大臣的子女以及诰命,酒宴的规格也要提升,人一多,宫女、太监、侍卫们也会增多,赏赐也随之增加,总计应该在一百万两左右吧。” “那些使团从进京到离京按照你说的对标郡王和国公的待遇加起来又有多少预算?” “粗略估计,大概有一百五十万两的数额。” “使团离京,我们附带赠送的丝绸、瓷器、茶叶、玉器有多少预算?” “这个根据以往的记录来看有六百万两左右。” “这就是八百五十万两了,你知道咱们大燕一年的财政收入是多少吗?你刚刚接手户部可能不太清楚我来给你算一笔账。” “今年年初,父皇又下令工部督建战船以加强与西洋的交流,这就是三百万两,再加上运河的修缮,今年夏季江南地段洪灾、旱灾、冬季的雪灾等灾情的预留,军备的开支以及备战明年的北伐,还有父皇吉地的修缮,各部官员的俸禄,来,你给哥哥我算算这笔账。” 当宁王说完这些话,辽王笑了,张辰宏也笑了,天运帝的脸黑了,站队宁王的杨学嵩也叹了口气。这哪是在给晋王算账,这是在给天运帝算账。 张辰宏暗笑,这是在针对自己吗?这是在打皇帝的脸啊,张辰宏努力克制住自己千万别笑出声,等整理好面部表情后方才说道: “那你说说,这八百五十万两的预算如何裁剪? “依本王看来,不管是万国会的一百万两,还是招待使团起居,在京花销的一百五十万,都要拦腰斩断,万国会满打满算六十万足够了,干嘛邀请那么多公子千金,只需要让他们承袭爵位的嫡子参加就可以了。” “二哥,弟弟没太听明白,你是说万国会只邀请公爵侯爵家的嫡系子女参加即可?” “对啊,只……”说到这,宁王发现不对劲,这句话可是把京城所有的庶出给得罪光了,这老三真够阴人的,拿着国库的钱拉拢功臣们后代,等宁王反应过来后立马改口说道: “我没说,我什么也没说。” 张辰宏笑嘻嘻着附和道: “是是是,二哥什么都没说。” 然后挤眉弄眼地看向辽王,此时的辽王也看向张辰宏并挑了挑眉。意思是说等下了朝一定得把老二刚才说的话给散播出去。 宁王也知道自己掉进了坑里去,立马转移话题道: “使团进京最多也就半个月,你这一百五十万的预算是不是也太多了。” 第63章 简在帝心 “使团进京最多也就待半个月,你这一百五十万两的预算是不是也太多了。” “一点都不多,我反而还觉得少了呢,张辰宏走到朝堂的中央面向文武大臣大声地说道: “诸位大人,我大燕乃是天朝上国,用一百五十万两招待这些藩属国的国王、世子们过分吗?本王认为,这一百五十万还是太少,还要再加。” “并且在未来的一个月的时间内取消夜禁,家家灯火通明,除了东市与西市外,再开辟出一个洋市,我们要把大燕最精美的瓷器摆出来,最华丽的丝绸拿出来,最美味的茶叶拿出来。让那些西洋诸国的国王世子们心甘情愿地把私房钱全部留在京城。” “今天我们用一百五十万两伺候他们的衣食住行,明天他们就会用更多的一百五十万两在京城消费,到最后不仅让他们见识到了我大燕的繁荣,更是让我大燕的百姓挣到更多的钱,何乐而不为?” 原本在一旁看热闹的辽王听到这直接惊出一身的冷汗,急忙开口说道: “过了三弟,治安这块你不懂就别说话,什么开夜市,出了问题哥哥我担待不起啊,刚刚还在父皇面前立了军令状,你现在要开夜市,虽然会挣不少银子,但没人敢保证不出问题。” “大哥,治安这块交给你和二哥,我放心。” 这个时候你认我这个二哥了…… 就在这个时候,有位大臣站了出来说道: “陛下,夜市还是不要开得好,不过微臣觉得晋王殿下说得对,我们要让那些蛮夷们见识试一下什么叫天朝上国,这一百五十万量的预算微臣觉得可以。” 在这位大臣的带领下越来越多的文臣站出来支持张辰宏的预算,其中包括很多站位宁王的大臣。 张辰宏何许人也?九年义务教育的受益者,虽然他明白这白花花的银子应该用在民生建设上,不应该夜郎自大,自诩天朝上国,应该做的是对外学习和开放。但他现在的目标是夺嫡啊,夺嫡不仅要笼络圣心,更是要拉拢这些文武大臣,别看这些大臣反对皇帝花钱,但如果说这些银子用来宣扬国威,满足他们的虚荣心,即便把国库掏空了他们也不会说一个不字。 “肃静!” 随着天运帝身边大太监的喊话,朝堂再次安静了下来后天运方才说道: “户部拨款一百五十万两,朕再从内库拨款五十万两,老三,你放手去做,务必让那些小国见识一下,我天朝上国的富足繁荣,另外就按你说的万国会改在双万园举行,至于邀请谁来参加,你和礼部决定就行,至于宵禁的问题,等使国进京后再议吧。” “是,儿臣遵旨!张辰宏又看向宁王说道: “二哥,刚才你不是和我算账吗?我这里也有一笔账要和你算一算!” “首先来说万国会,二哥,我可从来没说过万国会的一百万两是由有户部出钱。” “不从户部出钱,难道你想让父皇自己从内库掏钱么?还是说你要自己出? “都不是。” “别跟本王说你要号召大臣们捐款。” “张辰宏原本是想收份子钱的,但后来想了想太有失身份,而且也收不上来多少。所以他打算狠狠地敲诈某人一笔钱。” “这个……二哥就不要操心了,万国会的一百万我已经有对策了,一分都不会少的。至于使团们离京,我们大燕赏赐下去的丝绸、瓷器、茶叶玉器所用的六百万两,一直都是内库出的钱,和户部没有关系,所以自始至终户部只需要掏一百五十万用来招待使团们在京的花销就够了。” “但我要提醒二哥的是,这些钱最终还是会留在京城,京城的商人们挣了钱是需要纳税的,这一百五十万,最后至少有三十万会重新回归国库,再加上那些使团们的自掏腰包的消费,做到收支平衡还是没问题的,如果能打开夜市说不定还能挣不少。” 随着张辰宏一笔一笔地计算,在场的大臣们也默默地算了起来。九百万的预算听起来很多,甚至都赶上了朝廷三成的赋税了,但其中六百五十万两的花销是皇帝的私房钱,和朝廷没关系,内库将使团朝贡的物品倒手一卖,进账可就不是这个数了,真正需要国库掏的只有一百五十万,但即便如此,用这一百五十万彰显我天朝上国的繁荣富强,简直就是一笔极为划算的买卖。 宁王看到满朝的文武大臣都在赞成三弟的预算,自己着实没办法再从老三手里扣出半份差事,然后大脑急速运转,终于又让自己发现了一个漏洞。于是便继续对着天运帝说道: “父皇,刚才儿臣合计了一下三弟的计划,似乎没什么问题,用两百万两白银彰显国威,让西洋诸国见识一下我大燕的繁荣。”说到这,宁王邪魅一笑,话锋一转继续说道: “但据儿臣所知,一月份辽东地区的百姓因为雪灾的缘故饿殍遍野,虽然得到了及时的救助,依旧有着近千人的难民南下,预计再过几日就能到达京城,而算上今日,诸国使团将会在八日后进京,若是让他们看到这些难民,那么这二百万两堆积而出的繁荣岂不就是一个笑话。” 轰隆一声平地起惊雷,怎么把难民的事情给忘了,这个时候坐在龙椅上的天运帝也深深地皱起了眉头。 辽王大汗,这么重要的事情自己怎么就忘了,近千人的难民啊,怎么这个时候到京城了,张辰宏也是突然想起还有难民的事情,这件事如果处理不好那可真就是一个笑话了。 宁王看到焦急的辽王和晋王,心中说不出的暗爽,有的时候,没有担子也是一种幸运,以往出现需要处理难民的问题,他们兄弟三人都会抢着去,一是为了得民心,给自己捞一个贤王的称号。第二嘛,就是可以捞点油水,而如今这次难民来的太不是时候了,这下倒是要看看老大和老三怎么办! 张辰宏眼睛转了转后说道: “父皇,如今我与大哥都身担重任,就二哥清闲,不如就让二哥去处理难民的问题吧,毕竟江湖人人都说二哥是个贤王。” “老三,你胡说什么呢,刚才父皇亲自下令,五城兵马司的部分兵马归大哥节制,顺天府的治安归大哥管辖,刚才你也听到了他可是立了军令状的,难民问题,应当由大哥来处理。” “二弟,你身为皇子,为君分忧是你的本职,这个时候怎么可以推辞。” 我去你大爷的,现在想起来让我替君分忧了,刚才你俩可不是这么说的。 “老三,刚才你不是挺会算账的吗,八百五十万两的预算张嘴就来,现在你也该为父皇分忧了,不解决这群难民,我看你这二百万两怎么好意思花。” 张辰宏本来还想继续坑宁王的,但他眼角的余光正好扫向天运帝,只见天运帝的脸越来越黑,瞬间就放弃了继续坑宁王的想法,该替君分忧的时候,不管再苦再难,替君分忧总是不会错的,简在帝心不外如此。于是便硬着头皮站了出来! 第64章 计策 “父皇,能者多劳,难民的问题就交给儿臣吧,儿臣一定在最大程度降低难民入城,不过需要父皇的圣旨还有大哥的配合。” 辽王听后,已然泪流满面,原本以为这次要把差事办砸,结果没想到老三居然站出来替他分解难题,看在这个情面上,关于东西二市分成的问题上,自己或许可以让一步,来个投桃报李。 宁王见张辰宏主动站出来解决难民的问题,内心冷笑连连,坐等看张辰宏的笑话。 而天运帝则是倍感欣慰,其实他刚才真的怕了,自从自己登基至今,早就忘记了恐惧是一种什么感觉,晋王是自己所中意的储君,如果这个时候为了党争,而放弃百姓的苦难,虽说自己依旧会将皇位传给他,但难免会有一点点的失望和担忧,如今看来是自己多虑了。 其实天运帝早就有了决断,不管刚才谁站出来,也不管能否完成这个任务,只要心中还装有百姓,自己非但不会责罚他,还会重重地赏赐他。 天运帝哈哈一笑说道: “朕的宏儿确实有所担当,说吧,要朕怎么配合?只要你能解决好难民的问题,不丢我大燕的国威,不管你向朕提出什么赏赐,朕都会答应你。” 张辰宏闻言,真的很想问一句我想要太子位你给不给,但这话怎么可能说出来,不过想归想,还是要面对现实,解决问题的。于是便组织了一下语言说道: “首先,这些使团们从京津港登陆一路向西,进城要走东门,而难民南下他们想要进城,走的是北门,那么我们就把守卫京城的护龙营调到东北方向,使两方人马在城外的时候就碰不到面,并且加强巡逻,一旦发现流民乞丐,一律驱赶。调动护龙营需要父皇的圣旨和兵符。” “准,即刻起护龙营前往京城的东北方向驻扎,切断两方人马的碰面可能。” “第二,我需要大哥的配合,京城所有的城门严加看守,一个难民和乞丐都不准进城,并且联络京城丐帮的舵主,让他下令,在京的乞丐统一换成净衣装,乞讨可以,但只要见到西洋人员,立刻绕道,绝对不能向西洋人乞讨。” “那些没有净衣的乞丐统一安排在京城的西南角,在未来的一个月内不准离开该区域,朝廷给他们发救济粮。至于那些非丐帮成员的乞丐,有一个算一个,全部抓进刑部大牢,刑部大牢放不开就放到大理寺以及天牢,等使团们离京后再放出来。” “不过有一点要注意,那些被关进刑部大牢和大理寺地牢的乞丐不是罪犯,把他们关进诏狱本身就是我们的不对,绝对不能让他们在诏狱里吃苦受罪,一日两餐按照正常囚犯的标准供应,并且警告狱卒,谁要是敢按照他们的规矩对待被暂时扣留的乞丐,那就扒了他们那身诏皮!” “三弟放心,这个交给为兄。” “第三,难民之所以要前往京城无非就是为了一口吃的,现在立刻出发,带上充足的粮食、衣物和营帐,阻止难民继续南下,只有把他们安抚好了,才是解决问题的根本办法,虽然儿臣身上有一堆的重担,奈何二哥不肯帮忙分忧,所以救济难民的问题还是儿臣亲自前往吧。” 宁王那个气啊,都这个时候了还不忘记踩自己一脚。 “第四,难民为何畅通无阻的南下?从灾区到京城,直隶巡抚和知府都要问责,最重要的是,儿臣如果没记错,半个月前锦卧山庄因为帮助朝廷救灾有功,父皇降旨称赞,但结果是什么?是有近千难民南下,这个我们要问责。” “最好让锦卧山庄再出一笔救灾款,否则这件事朝廷要继续深究下去,治他们一个欺君之罪。” “只要做好前三点,儿臣就有信心将难民的影响降到最低。” 听完张辰宏的四条计策,满朝文武开始交流起来,时不时地还有些大臣点头表示认可,至于宁王,他也无话可说,因为张辰宏出的这三条计策确实是有效的,如果这个时候自己再为了争储,拆他的台,不去配合他维护大燕的脸面,估计就连自己都会骂一声蠢。 龙椅上的天运帝见群臣没有反对之声,于是做出总结说道: “一切都按晋王的计策执行,老大老二,京城内的治安你们二人要多上点心。 “户部紧急调集粮草物资,务必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接济一下灾民。老三,你就辛苦跑一趟代表朝廷去慰问一下灾民,虽然我们要阻止他们进城,但这并不代表朝廷抛弃他们,切记不管在任何时候都不要失了民心。” “另外,监察院也要安排人员前往沿途的州县,调查清楚他们为何不救济灾民,放任灾民一路南下的原因。” 随着皇帝的话音落下,满朝文武恭声道: “吾皇圣明!” 眼看着灾民这一项议题的结束,刑部左侍郎站了出来,开始了新的议题。 “启禀陛下,臣昨日得到急报,江湖组织义疏堂,于三日前灭杀二十四小庄下十四庄之一,排名第五的清澜山庄,致使三十五人死亡,二十八人重伤,二十二人轻伤,清澜山庄已经名存实亡,如今的二十四小庄恐怕要改名二十三小庄了。” 或许是因为这件事太过重大,需要知道的人早就得到了消息,所以对于这个左侍郎的呈报,前排的大臣并没有太多的反应,天运帝的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龙案,似乎是在想着什么,并没有第一时间继续发问,良久之后,天运才缓缓说道: “那些江湖上的名门正派可有何反应?” “据臣所知,二十四小庄的上三庄并没有任何动作,而中六庄排名第一的云海山庄与排名第二的落夕山庄都发了英雄帖。可结果就是,各方势力的焦点已经不在屠灭清澜山庄的义疏堂身上,反而集中在了究竟要去云海山庄还是落夕山庄的问题上了。” “扑……” 张辰宏听了刑部官员的报告后,实在忍不住笑出了声,顿时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张辰宏轻咳一声挺直了腰板,装作一副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而内心却在想。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都大难临头了,还在考虑跟谁混的问题,这不就是朝廷的缩影吗?不过这也算是一桩好事,江湖势力实在太多了,就让他们先内耗着吧。 对于刑部官员的汇报,天运帝似乎并没有感到什么意外,依旧是气定神闲,然后不紧不慢地问道: “八大名门正派对这件事是什么态度?” “陛下,八大门派中也有分歧,上四门表示这义疏堂所杀之人皆为有罪之人,死去的人身上都有命案,这件事已经超出江湖势力所承载的范围,所以他们对这件事表示愿意配合朝廷的行动,而下四门则有些不同,武当与丐帮觉得义疏堂的行为乃正义之举。反观雪天宫与唐门,则是派代表分别前往云海山庄和落夕山庄的英雄会。” 第65章 震怒 “等等,你说什么?唐门与雪天宫的人分别去了云海山庄和落夕山庄?” 张辰宏没想到反应最大的居然是宁王,宁王在听到汇报的时候自己都懵了,以自己在江湖上的势力与眼线,刑部官员的一句话似乎颠覆了他的认知,于是便又问道: “你确定雪天宫与唐门是分别前往的?” “回宁王殿下,微臣确信他们是分别前往的。” 听到肯定的答复,宁王深深地皱起了眉头,看到宁王的反常行为,对江湖不太了解的张辰宏好奇地问: “二哥,你似乎对雪天宫与唐门的事情有些费解,可否与我们讲讲是哪里令你如此犯愁的?” 虽说宁王与张辰宏虽然关系不和,但在天运帝默认党争的前提下,谁要是毫无顾忌,无底线的针对,没有大局观,一副小肚鸡肠的表现,那么他就离出局不远了,所以面对张辰宏的提问,宁王还是解释着说道: “三弟有所不知,这八大名门派的下四门中,就属雪天宫与唐门关系要好,按照正常逻辑,如果他们不想驳了云海山庄或者落夕山庄的面子,那么雪天宫与唐门各派两人,两两组队后,再分别前往云海山庄与落夕山庄。” “如今他们居然各自前往不同的山庄参加英雄会,总感觉这两大门派之间似乎发生了点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如果真的发生了点什么,我不能不知道啊。” 思索良久宁王依旧没有任何头绪,于是便走出队列对着天运帝说道: “还望父皇为儿臣解惑。” 天运帝闻言,露出了一丝耐人寻味的微笑,说道: “一些小矛盾罢了,按照时间来看,你现在回府估计也能收到相关的情报。”然后接着说道: “太祖曾对江湖中做出过承诺,说江湖事江湖了,义疏堂的问题就让他们内部解决吧,真要到了无法解决的地步,到时候再给少林、峨眉、天师府、武当下旨也不迟。” “那陛下,关于被义疏堂灭掉的清澜山庄,我们究竟是要安抚还是……” “安抚?”听到安抚这两个字天运帝龙颜震怒 “关于这件事,朕还没有找你们刑部、吏部,还有都察院问话呢!” “辽王、宁王、张辰宏一愣,怎么就牵扯到吏部、刑部和都察院的身上了?” 随着天运帝的话音落下,辽王、宁王、张辰宏,以及吏部尚书杨学嵩、刑部尚书田峰宇、都察院御史台大夫司马德宏连忙跪地听训。 只听天运帝说道: “丢人啊,丢人!你们身为朝廷命官,朕的皇子,内阁大臣,这清澜山庄三十五人身上有命案,居然还能逍遥自在,最后还是让一个江湖势力来伸张正义,替朝廷擦屁股。那些被义疏堂所杀之人牵扯的命案,刑部和大理寺是如何结的案?各府的按察使如何审的案?都察院又是如何监督地方官员的?” 张辰宏也是无语了,他义疏堂杀的人怎么自己还得连带责任,而辽和宁王已经开始瑟瑟发抖了。 说到底,刑部有权管理天下所有的江湖势力,但刑部才几个人?管得过来吗?光是八大门派的权衡就已经令人头疼的了,更别说其他乱七八糟的势力了。 而宁王之所以也紧张,那是因为吏部是自己管辖的,地方官员的升迁,自己多多少少也都提拔过不少人,这些人什么水平,有没有判过冤案错案,他自己心里也没数啊。 而张辰宏则相对淡定,毕竟都察院的职责是监督官员,失职的是司马德宏,中间有这层隔离带问题不大。 就当所有人都在瑟瑟发抖的时候天运帝继续发话: “你们是不是忘记了天玑卫的职责?” 听到天玑卫这三个字,那些还站着的官员们也纷纷跪倒在地。 开玩笑,就凭天玑卫这三个字,在场的所有人都得抖三抖,谁也不敢保证自己府上没有一个天玑卫,这简直就是文武百官噩梦一般的存在。 就在文武百官高呼臣等有罪后,天运帝才收敛怒气地说道: “朕自知水至清则无鱼的道理,所以天玑卫的职责最多也就是震慑一下那些有非分之想的乱臣贼子,你们不会真的以为朕想知道你们平时说什么、吃什么、跟哪方小妾睡觉的破事吧?” 众大臣内心想的则是,信你说这话的人坟头都有三米高了,傻子才信呢。 看到下方低头不语浑身打颤的文武百官,天运帝很是满意,于是便说道: “地下凉,都起身吧。” 众文武百官谢恩后纷纷起身。 “宁王!” 宁王刚刚起身,还没喘口气呢,又被天运帝点名,下意识地又跪了下去,只听天帝说道: “江湖上都说你是侠王,而朝堂上你又掌管吏部,在朝在野,你都有着重大责任,一个小小的清澜山庄就有三十五人身怀命案在身,剩下的二十三庄有没有?八大名门正派里面有没有蠹虫?这些你都了解吗?对于那些身有命案的江湖之人,一句江湖事江湖了就能撒手不管? “儿臣有罪,儿臣有罪!” 天运帝没有理会宁王,而是看向辽王: “朕知道你们刑部难,但地方江湖势力总归是你们刑部负责管理约束,朕不求你们刑部能做得多好,至少你们能让他们懂得什么叫法律吧,如此肆无忌惮,他们眼里还有朝廷吗?” 还不等辽王有什么反应,天运帝话锋一转,继续说道: “晋王!” “父皇。” “朕没记错的话,去年都察院刚刚完成地方的考察,你给朕的奏折里怎么写的?写的政通人和,一派盛世繁荣,处处可见祥瑞。可如今地方官员都干了什么?” 张辰宏心里那个苦啊,地方考察是归都察院管,自己也确实掌管都察院,可你也说了那是去年的事情,自己刚刚魂穿过来这个锅真的不好背啊。没办法张辰宏只能跪下说道: “儿臣知罪,任凭父皇惩罚。” “你给朕重新考察地方官员,就从四月开始,把你们都察院的人都派出去,这次朕希望能看到真正的民情状况,而不是华而不实的赞美之词。” “还有,你给朕记住了,不管是地方官员也好,还是京官也罢,朕希望是通过都察院来知道谁是称职的好官,谁又是朝廷的蠹虫。而不是天玑卫,你明白吗?” “儿臣明白!” “明白就好,起身吧,辽王,宁王,你们也起来吧。” 宁王颤颤巍巍地起身,此时的他早就没了上朝前的得意,今日的朝会,自己真是出门没看黄历,太不顺了,不仅没有捞到好处,反而处处碰壁,也不知父皇今日是怎么了,为何突然间就要整顿吏治,区区一个义疏堂,怎么就把事情闹成这个样了?义疏堂是吧,本王记住了,弄不死你们,我这个亲王就不干了!” 而此时那名刑部的官员则颤颤巍巍地说道: “陛、陛下您还没有明示呢,这清澜山庄到底应该……” 这位刑部左侍郎心里也苦啊,现在正值龙颜大怒的时候,本应有多远跺多远,可皇帝没有明示,自己真的不敢擅自做主。 第66章 拿错话本了 “还能怎么处置!该死的人都被义疏堂的人给杀了,但是那些活着的,没有死罪的人员虽然受到了义疏堂的惩罚,但朝廷可不认,让当地的按察使重新审核义疏堂留下的罪证,证据确凿者,按大燕律法处置,该流放的流放,该收监的收监!” “另外,一个小小的百户山庄,竟有三十五人身怀命案,当真罪无可恕,传旨下去,抄没清澜山庄全部家财,家眷贬为奴籍。” 这个处置不可谓严厉、直接,但他一个小小的刑部侍郎能说什么?只能乖乖领旨退下。随着时间的推移,大大小小的事情也得到了解决,眼看着太监就要说无事退朝的时候,一名工部的官员走了出来。 这名官员名叫汪文昊,乃宁王的铁杆支持者,原本只是工部的一名编外人员,他的命运转折点就在宁王刚刚接管工部的时候去工部衙门视察,自己见缝插针地端了一杯茶水,然后拍了一顿马屁,自己一顿乱拍正好拍在了宁王的爽点上,而恰巧宁王刚刚接管工部,需要提拔一批新人来为自己做事,外加吏部也是宁王掌管,于是乎汪文昊的官职如同坐了火箭班一飞冲天。 短短的五年时间内就升到了正六品的主事一职,别看只是一个正六品,但这个六品官却有资格进紫华殿议政。 按理来说正六品的官员别说在早朝了,他连进紫华殿的资格都没有,但自从太祖废除丞相制度,直统六部衙门之后,六部的主事官员也有了参加朝会的资格,他们这些六部的主事与御史台的言官们一样,站在人群的最后方,言官们还有弹劾的资格,而他们却没有发言的权利。 一般的流程就是尚书向内阁汇报一个大工程的计划,内阁向皇帝阐明这件事的利弊。侍郎负责汇报这个工程的具体流程。但人力有限,侍郎不可能事无巨细的都记住,这个时候就轮到他这个主事出来汇报具体的情况了。 而昨晚他却收到了宁王的一个差事,就是在今天早朝的时候由于他起头,弹劾晋王在东市纵马闯街的事情,只要他开个头就可以了,具体情况另有安排。主子下令,他这个当狗的必须得执行啊,于是硬着头皮说道: “启禀陛下,臣弹劾晋王殿下于昨日在东市纵马闯街,扰乱治安。” 原本还一脸死气魂不守舍的宁王听到这话瞬间就炸了。我艹,本王怎么把这件事情给忘了,心中那个气啊,本王怎么就用了汪文昊这种傻子呢?刚刚父皇下旨重启京察和巡查,整顿吏部,这个时候你不把尾巴缩起来,反而要弹劾晋王,这是寿星老上吊嫌命长吗?于是他便立刻站出来大呵到: “大胆,你一个六品的工部官员非言官出身,有什么资格弹劾三品以上的官员,更何况晋王乃是亲王爵位,岂是你能随意弹劾的?” 此时的汪文昊脑子已经不够用了,不对啊,这跟昨晚说的不一样啊。原本的计划难道不是由其他官员对我进行呵斥,然后宁王出来为我解围,我顺利退场,然后你们在群起攻之,批判晋王的吗?怎么成了宁王对我进行呵斥了?难道是我拿错话本了? 那些原本要配合宁王演戏的官员此刻也都用鄙夷的眼光看向汪文昊,这个时候不去讨好晋王也就罢了,居然还想着去弹劾人家,这人是怎么在朝堂混的?尤其是某位三品大员此时真想上去踹死他。怪不得到现在也是一个六品小蝼蚁,活该! 天运帝对此倒是来了兴趣,以他的情报网,当然知道昨天发生了什么,甚至今早自己两个儿子在马车做生意的事情他也知道得一清二楚,但作为一个帝王,他必须要学会装傻充愣,陪着文武百官演戏走流程,而且一上午的朝会也是枯燥无味,如今看看这个跳梁小丑演戏,也可以稍微放松一下心神,于是便假装严肃地说道: “晋王。可有此事?你身为朕的皇子,更是亲王头衔,怎么可以在闹市地段纵马闯街?” “父皇,儿臣冤枉啊,儿臣昨日陪安顺郡主在东市游玩的时候,一匹受惊了的马在大街上狂奔,儿臣为了百姓的安全,竭尽全力制服了那匹马,为此还受了点伤,不信您看。” 说着便去翻衣领,还别说,张辰宏的脖颈处真的有一块瘀痕,只是这瘀痕并不是从马上摔下来造成的,而是被某人用手刀砍的。 张辰宏在靠近他的文武百官面前亮出自己的伤痕后,文武百官纷纷点头称赞。 “晋王殿下为民如此,当真是百姓之福啊。” “晋王殿下虽是文人出身,但真是勇气可嘉啊。” “微臣奏请陛下重赏晋王。” ………… 汪文昊整个人都懵了,这跟说好的又不一样了,按照这个形式下去,自己岂不成了诬告皇子?不行,自己得自救啊。于是便急切地说道: “陛下,微臣所言句句属实,东市有很多商贩亲眼目睹,他们有很多都去报官了,陛下若是不信,可以问一下顺天府的人。” 站在前方的顺天府尹倒抽一口冷气,这该来的还是要来,躲不掉啊。 “顺天府尹何在!” 顺天府尹方俊贤听到天运帝的点名,小快步地走出人群。 “这个、这个……” 天运连续说了两声这个,不知如何开口,因为汪文昊的官职实在太低,天运帝根本不知道他叫什么,在稍微尴尬了一下后方才说道: “方俊贤,可有此事?” 方俊贤内心在想,有没有这事您心里没数啊,满大街的天权卫,您就真的一点不知情?但想归想,总归是没胆子说出来的,犹豫了片刻后方才说道: “陛下,确有此事,有不少的商贩到顺天府告状说有人在东市纵马狂奔,微臣也派人前去调查了一番,事实的经过也如同晋王所言,晋王乃是仗义出手并非汪文昊所言,汪文昊纯属胡言乱语。” 按照原本的计划,汪文昊挑头,然后再由另一位吏部的官员喝斥,宁王出手保汪文昊一手,宁王一党对晋王发动进攻,皇帝询问自己具体情况,自己只需要如实禀告就可以了,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重启京察,而且与以往不同,这次要动真格的整顿吏治,都察院又是晋王的人。而自己又是宁王的人,能全身而退就不错了,还弹劾晋王,别闹。 正当方俊贤思绪乱飞的时候,也有很多文武大臣站出来说话了。 “陛下,昨日小女也在东市亲眼目睹了事情的经过,晋王殿下真的是在英勇救人。” “臣的孙女也在,李大人所言非虚。” “臣的小女儿也可证明!” 天运帝猛拍龙案大声说道: “好你个……你个……” 身边伺候的小太监低声细语道: “汪文昊。” “好你个汪文昊,不仅越权弹劾,还诬陷亲王,你可知罪?来人呐,将此人拿下送交刑部处置。” “陛下、陛下、臣冤枉啊陛下!” “宁王殿下救命啊~” 汪文昊被带下去后,天运帝扭动了一下脖子,身边的小太监贼精贼精的,立马知道皇帝乏了,于是说道: “众臣有事续奏,无事退朝。” 当文武百官听到无事退朝的时候也都明白什么意思,无非就是陛下下旨退朝。 于是乎,张辰宏参加的第二场朝会就这么结束了,正当张辰宏在想下午干什么事情的时候,一位小太监快步前来说道: “陛下有旨,宣宁王、辽王、晋王三位殿下御书房议事。” 第67章 张玉君 这次张辰宏三人并没有在路上过多的拖延,跟随小太监来到御书房后,御书房内除了天运帝与大太监赵宝外还有一张熟悉的面孔,正是昨日才刚刚见面的小道士张玉君。 待三人行完礼后天运帝笑呵呵地说道: “老大、老二、老三,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小道士乃龙虎山第八十八代弟子张玉君,按照辈分你们要叫一声小师叔。” 闻言,张辰宏兄弟三人面向张玉君恭恭敬敬地叫了一声小师叔,小道士张玉君也对他们兄弟三人行了一个道礼,拱手说道: “小道张玉君见过三位殿下。”然后看向张辰宏说道: “三殿下,我们又见面了,不知昨日的那场比试是谁获胜了?” 张辰宏哈哈一笑,接着说: “二比一,项天赢了,不过项天自认为赢得不够光彩,所以依旧是按照原价购买的。” “项少侠果真如江湖所言,是个行事光明磊落、极为要强的英雄人物,就是不知他二人的实力究竟能强到什么程度,项少侠被誉为同阶无敌,居然还有人能赢他一局,看来昨日那位身穿白衣的俊秀公子也非凡人。” “小师叔错了,那个白衣人并非公子,而是一名女子,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就是草原上的那位皎月公主了。”说完张辰宏看向了天运帝的方向。 天运帝见张辰宏向自己望来,便开口说道: “不错,昨日与你见面的那人不是什么郡主,正是皎月公主,前几天你中的毒正是她所为。” 什么?张辰宏先是大惊,然后就是冷汗直流,要真是如此,那昨日真的是在走钢丝了,不过张辰宏始终都搞不明白,9个皇子中,她为何要偏偏暗杀自己。 “父皇,儿臣很好奇,现在我们与北荒正处在和平时期,双方还没有撕破脸皮,这个皎月为何要来毒杀儿臣?” 天运帝摇了摇头后方才说道: “朕也很纳闷,玉衡卫也没有查出具体的原因,只知道他们要来京城刺杀一名皇子,至于为何刺杀,刺杀谁,都没有具体的线索,应该是他们皇室的核心成员密谋所为。” 皇室密谋?玉衡卫也没有探查出行刺的起因?这北荒究竟意欲何为?宁可冒着提前与大燕开战的风险也要进京行刺,更主要的是动手之人乃是皎月公主,难道他们就没有考虑过,不管行刺是否成功,皎月的人身安全也是一个重大问题? “父皇,你说什么?皎月那个死丫头在京城?” 辽王听到皎月两个字的时候浑身都已经颤抖起来,当年北伐的时候皎月带队突袭天运帝行营的时候,就是他守护卫行营的,自己的两个偏将都死在那场战斗,他很清楚皎月的箭法,如果不是那两位偏将拼死护卫,就算自己不死,也要受重伤,现在好了,仇人主动送上门来,他如何不激动。 “辰瑾,现在不是你出气的时候,等将来上了战场,有你们打的,你现在的任务就是维护好京城的治安,确保殿试和万国会的正常召开,以及士子与那外邦使团的人身安全。” “父皇,儿臣担心的就是这个,如果皎月那个丫头破坏殿试或者谋害前来朝贡的使团,那将会大大影响我们大燕的威严,他甚至会挑动起我们大燕与使团的矛盾,不可不防啊。” 天运帝赞同地点了点头后说道: “你所考虑的朕心中有数,但我们无法将皎月囚禁和驱离。” “这是为何?” “据玉衡卫传来的最新消息,皎月手中有一道北荒皇帝的一道圣旨,她们好像也是来朝贡的。” “什么?北荒也要朝贡?” 就连宁王也好奇了,要说这天底下最不可能来大燕朝贡的,那一定北荒莫属了,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吗?” 天运帝冷哼一声说道: 说是朝贡,其实就是来让朕赐婚的,他们想要迎娶一位公主。” “做梦!”辽王大吼一声 “他们北荒有什么条件和资格要娶我们大燕的公主,让这个皎月入赘到我们大燕还不错,真是痴心妄想!” 宁王也想说些什么,只是有人动作比他快。 “陛下,看来小道来得不是时候,小道先行退下,等陛下忙完朝政再来不迟。” “师弟哪里话,朕原本没想跟他们几个不成器地聊朝政,是辰瑾把朕带偏了。” 说完天运帝便看向张辰宏三人说道: “今日叫你们三个人来就是想让你们见一见这个师叔,你们小师叔此次下山历炼修行你们要多多照拂,至于皎月与和亲的事情到朝堂上再说,你们先行退下吧。老三你留下,朕还有些事要单独嘱咐你两句。” 辽王和宁王也没多想,毕竟接下来老三是最忙的一个,皇帝单独嘱咐几句也属正常,而宁王则是比较郁闷,首先不能找皎月这个臭丫头算账已经够憋屈的了,如今又被骂不成器,真真是有理说不清,现在只想着赶紧出城点齐兵马去扫荡些土匪山贼的出口恶气。 待辽王与宁王退出御书房后,天运帝看向张玉君说道: “师弟,朕决定了,就是他了。”天运帝帝用手指指着张辰宏说道。 “既如此,小道便修书一封,告诉家师。” 天运帝闻言后说道: “有劳师弟了,老三,朕的师弟初来京城也没有个落脚的地方,不如就让他住在你的府邸如何?” “小师叔能来,儿臣自是欢迎。” “那就叨扰晋王殿下了。” “哎,我叫你一声小师叔,你就别叫我晋王了,叫一声师侄多亲近。” 张玉君微微一笑说道: “殿下,虽说皇室与龙虎山之间的关系也不算是什么大秘密,但为了维护皇室的威严,在外面切莫叫我师叔,我们平辈相称即可。” “平辈相称?总不能我叫你一声张兄。你也叫我一声张兄吧,这多乱啊。” “不知殿下哪年生人?” “天运二年,明年行冠礼。” “那小道比殿下年长一岁,今后在外人面前小道斗胆称呼殿下一声宏弟吧。” “那我就叫小师叔一声君哥?” 天运帝哈哈大笑,说道: “都是一家人,客气什么?师弟,接下来宏儿会很忙,而且在武艺上的造诣属实有些不堪,还望你多多上心,在指点他武艺的时候能保护一下他的安全。” “这是自然。” “好了,师弟,朕还有些话要和宏儿说,你先去偏殿品茶,等朕嘱咐完了你二人再一起出宫。” 小道士张玉君接到逐客令后行了一个道礼便退了下去,天运帝身体后仰,整个人放松下来后朝张辰宏招了招手说道: “宏儿,过来坐下,咱父子俩聊聊家常!” 第68章 西历二零一零年 张辰宏对于天运帝突如其来的亲热有些不太适应,根据原主人的记忆,天运帝确实有些偏爱这个前身,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可以不把眼前之人当皇帝啊。 最是无情帝王家,今日早朝的时候原本好好的议事,没想到这个皇帝突然之间就龙颜大怒,根本毫无痕迹可查,而如今又将自己单独留下来谈话,不可不防啊。 天运帝见张辰宏畏畏缩缩的模样,一时之间竟有些被气笑了,随之而来的便是一阵的落寞感,自从登基以来,虽然养育了十几个儿女,女儿倒是挺黏自己的,可是自己的九个儿子中,竟无一人能将他单纯的视为父亲,每个人都是毕恭毕敬,父子之间永远有着一条无法逾越的鸿沟,从未交心过。 自己的大儿子勇武过人,如果是在乱世,自己会毫不犹豫地将大位传给他。 老二的优点和缺点都很明显,尤其是好大喜功自以为是,眼里只有阴谋算计,利益得失,全无浩然正气。让他做个守城之君非百姓之福。 眼前的老三没有优点就是最大的优点,无为而治正是休养生息的最佳手段。可是最近他似乎又发现,老三是一个极具有改革魄力的人才,江山在他手上定然会掀起一阵波涛,在是否将皇位传给他的问题上,自己出现了摇摆。 老四身上毫无帝王之相,虽自负有着治国平天下的不世之才,但能力是一点也没有,最忌讳的就是这种没能力还自我感觉良好的人做皇帝。 老四之后的自己就根本没考虑过,因为不管是谁,就算被自己扶上大位,以老大、老二、老三现在的实力,随便一出手就能让他们万劫不复。 张辰宏如坐针毡地看着眼前陷入深思的天运帝,自己也没胆子去打扰,最终天运帝率先打破沉默说道: “宏儿,你可知朕为何单独将你留下?” 张辰宏早就打好草稿了,正欲起身回答,只见天运帝压了压手说: “坐下回话,现在坐在你面前的不是皇帝,而是你的父亲!” “既然是父子之间的对话,那儿臣斗胆就叫您一声爹了。” “爹?”…… 天运帝声音略带颤抖地重复了一声,随即身体开始了颤抖,紧接着剧烈咳起来,一旁的赵宝见状,一只手掌急忙贴向天运帝的后背,随着赵宝的这一动作,天运帝的异常缓慢的消失,原本剧烈颤动的身体稳定了下来,随即赵宝从袖中掏出一个瓷瓶,倒出一粒丹药,天运帝接过后昂头服下。 张辰宏见天运帝刚才的那波操作,心想,看样子,这天运帝没几年活头了啊。心思流转之间,张辰宏快速小跑到天运帝面前跪下流着泪,声音颤抖地说道: “父皇、父皇,您这是怎么了?御医呢?”然后对着身后空无一人的大厅喊道: “来人啊,快传御医。” 但不管张辰宏怎样声泪俱下的呼喊,依旧不见半个太监出现,就在这时,耳边传来了天运帝的声音 “不是说叫爹的吗?怎么又叫父皇了?” 只有在不停地给天运帝渡气的大太监赵宝才知道,刚才张辰宏的那声爹对天运帝的杀伤力有多大,天运帝现在的身体最忌讳的就是情绪波动过大,刚才的那声爹直接拨动了天运帝的情绪,导致他的气出现了偏差,从而无法压制体内的暗疾。 天运帝看着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张辰宏露出慈祥的笑容后方才说道: “无妨,只不过是旧伤复发罢了。” “旧伤?爹,您贵为天子身边高手如云,怎么会有旧伤呢?” “哎,这个说来话长了,爹爹当年跟着你爷爷打天下的时候意气风发,为了胜利更是不爱惜自己的身子,爹这样还算好的,你大伯他...他...哎!登基之后又四次北伐,劳心劳力,透支了身体,这都是爹自找的。” “那不知有什么办法可以修复爹爹的根基,哪怕只是滋养也行啊。” “你可知这天底下的八大神草?” “儿臣知道,前几天刚吃了两株。” “不错,自有文字记录开始,已经有九千年的传承,这九千年来,被称为神草的也不过八种而已,其中五种是带毒的神草,也就是你食用的十色十香花与十色十香草,每百年就会现身一次。” “而有三种治病救人的神草千年都不曾出现一株,能救治爹这种伤了根基,没有几年盼头的当属排名第一能生死人,肉白骨的地灵仙草,但爹穷尽举国之力,找了十几年也未曾寻得半点踪迹,于是便把主意打到了海外西洋人的身上,但几年下来,依旧未曾有半点收获。” 好家伙,我还以为这个时代的君王做远洋贸易是有什么远见呢,原来是出海找灵药去了。 正当张辰宏思绪乱飞的时候,天运帝也重新恢复到了原本的状态,只见天运帝将跪在地上的张辰宏拉起身后,按在了龙椅上,张辰宏自知失礼正要起身的时候,天运帝的手搭在张辰宏的肩膀用力一压,张辰宏又重新坐回到了龙椅上。 “不谈别的了,还是说些正事吧,你猜爹为何将你单独留下。” “原本儿臣是不知道的,但之前通过爹和小师叔的对话来看,莫非是和龙虎山有关?” “不错,正是与龙虎山有关,宏儿可想知道咱们皇室与龙虎山的渊源?” “爹,孩儿不明白,既然咱们皇室与龙虎山有渊源,记录在皇室的文献当中不就行了,怎么看这架势,似乎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也没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就是怕皇室子弟们心生嫉妒之心,最终导致手足相残罢了。” 啥?究竟是什么秘密都快赶上争夺储君之位了? “既然如此,还是不要告诉儿子的好,儿子不想因为他人的原因手足离心,然后让爹为难。” “爹不说,你不说,他们不会知道的。” 张辰宏自然不会就坡下驴,依旧推辞着,然后捂住了耳朵,装傻充愣,摆出一副死活不肯听的姿态。 天运帝见状,无奈一笑,不可察觉地点了一下头后,便开始了自说自话。 “六十年前,这中原大地还在北荒人的统治之下,北荒的人说好听了是无为而治,说难听了就是一群外行,在他们的统治之下,他们就知道不停地收税、收税,按照他们收税的程度来算,老百姓的税收已经透支了六十年。” 张辰宏此时脑海里只有一句话 “坏了,来晚了,前几任的县长把鹅城的税收收到了六十年以后,也就是tmd西历二零一零年”。 第69章 祸乱朝纲的话 “虽说大荒的无为而治让百姓们活在水深火热中,但正因为疏于管理,民间的思想文化,商贸往来得到了空前的发展,这些贱商们只要定期地上供,就可以无止境地压榨百姓们手中的一切,以江南薛家为首的一群贱商就是在大荒的统治时期积累了不世之财。” “原本你爷爷是想要顺手灭了薛家的,但奈何大荒统治期间,薛家以家族实力,力压八大门派,整个江湖尽在掌握。” “薛家更是将识时务者为俊杰这句话刻进了骨子里,发现大荒气数已尽,然后不留余地地为你爷爷拉拢江湖势力,更为你爷爷提供兵马钱粮,这也就是你爷爷登基后无法对薛家下手的最主要原因。” “宏儿,你可知道,薛家为何明明有造反的实力,但偏偏要大力扶持你爷爷,宁做贱商,不做帝王之家?” “大概就如同现在的户部吧,流水的尚书,铁打的侍郎。这天下王朝的兴衰,无外乎在百年之间,而一个家族的兴盛,传承可达数百年,甚至千年之久。” 武帝满意地点了点头,方才继续说道: “六十年前你爷爷还是个少年,因为太穷上不起贡品的原因,丐帮不肯收他做弟子。” 张辰宏冷冷一笑,因为太穷只能加入丐帮混口饭吃,然而就是因为太穷,交不起贡品,丐帮不肯接纳,真是够讽刺的,然后在内心深处,张辰宏已经用朱笔将丐帮两个字给圈了起来。 “就在你爷爷弥留之际,一个与他年龄相仿的道士出现了,你应该猜到是谁了吧。” “与爷爷年龄相仿的道士,那肯定是爷爷的师兄,现任龙虎山的天师了。” 不错,那位小道士嘴里叼着狗尾巴草,戏谑地看向你爷爷,然后说道: “你真是个傻子,宁可饿死也不去偷、去抢吗?小小年纪怎么跟读书人一样虚伪?” 你爷爷冷哼一声回击道: “我当然想过去偷、去抢了,但那只会让我晚死几天罢了,我宁可有尊严的饿死,也不会屈辱的被人打死。” 小道士鄙夷地说道: “你都快饿死了,还不愿意说实话?” 你爷爷老脸一红,怯生生地说: “如果饿死了,等到了地府,阎王爷一查,我这辈子没做过坏事,说不定下辈子能投个好胎。但如果查出我是因为偷盗被活生生打死的,下辈子说不定连人都做不成。” 小道士听后哈哈大笑,然后好奇地问: “既然如此,你刚才为何说得如此高尚?” “我想啊,如果我的品格能够高尚一点,你会不会把我引荐给你的师傅或者长辈,这样我就能混口饭吃,不至于饿死街边了。” 小道士听完你爷爷的话后,捧腹大笑,说: “你小子难道不知道我们道士只修今生,不谈来世么?不过你这直爽的性格我喜欢。走,我带你去见我师傅,从今天开始,我罩着你!只要我有一口吃的,保证能让你吃两口!” “就这样你爷爷成功拜入龙虎山天师府,随着时间的推移,在山上学艺十年有余,不知不觉间也到了下山游历的年龄,于是你爷爷与他的师兄也就是现在的天师一起下山游历。” “只是当时的天下早就民不聊生,各地起义不断,但在官、商、世家的三方合力之下,那些起义就是个笑话,而所谓的游历就是磨炼心性,寻找自己的道法,你爷爷与当今的天师心有灵犀,他们的道法很简单也很务实,那就是与其去追寻那虚无缥缈的成仙之道,不如还俗入世,为天下百姓谋求一个没有苛捐杂税的太平盛世,于是就共同喊出驱除鞑虏的口号,顺便说一句题外话,你可知同阶无敌?” “这个儿臣知道,昨日还见到了一位有成长为同阶无敌的少年英雄呢。” “你说的是项天吧,此子确实有这个天赋,自大荒入主中原至今百余年的时间内,一共也就出了五名同阶无敌的强者,你爷爷与天师便是其中之二,但因为天师修行时间长的原因,在品级方面一直压着你爷爷一头,你爷爷与老天师游历江湖的时候不可谓不意气风发,其风采程度岂是项天所能比拟。” “在你爷爷和天师的带领下,那些八大门派的年轻俊杰们有的被天师的风清云淡,举手投足间灭杀一切的实力所折服,有的被你爷爷那义薄云天,肝胆相照的豪爽义气所征服,江湖中的仁人志士,无不被二人的实力与人格魅力所吸引,那些被薛家输送进来的江湖势力纷纷倒戈,真心实意地追随在他们二人麾下。” “也正因如此,你爷爷与天师所率领的义军攻无不克战无不胜,一举成为所有义军们的领袖,大荒大势已去,眼看就要攻入大都城,推翻大荒统治的时候,起义军内部出现了分歧。” 不是吧,要不要这么狗血?难道师兄弟要手足相残? 天运帝看着张辰宏的表情,顿感好笑,赏了张辰宏一个脑瓜嘣后继续说道: “你爷爷与天师情同手足,怎么可能为了这张椅子大打出手?” “那爹口中的分歧是指?” “天师觉得如今大势已成,应该选出一位有能力、有担当,可以造福百姓的人来做皇帝,而他与师弟重回龙虎山继续修道,不问世事,远离勾心斗角,逍遥快活,做个活神仙。” “可这天底下的义军们只认你爷爷与天师,如果他们二人都不坐这九五至尊之位,那么将会造成诸侯混战的局面,天下会重新陷入混战之中。” “而就在这个时候,天师消失了,第二天你爷爷在找天师的时候被手下的将领们抬到了龙椅上,其中就包括很多追随天师的将领。” 张辰宏都懵了,这桥段,好生熟悉啊。 就这样,你爷爷在不得已的情况下黄袍加身,在休养生息了两年后,对大荒发起了总攻,你大伯也就是在攻打大都城的时候战死的,正因为你爷爷与天师这种大公无私的精神,最终导致你爷爷弥留之际留下的那句祸乱朝纲的话。 张辰宏艰难地咽了咽口水,只听天运帝说道: “那句话就是立贤不立长!” 张辰宏恍然大悟,原来根源在这,立贤不立长确实是取乱之道,难怪,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自己这便宜爷爷还真是……哎,自己也不好评价,作为现代人而言,这便宜爷爷确实是有魄力、有远见,但当你设身处地地感受时,又会觉得立贤不立长是多么的天真和愚蠢。 第70章 渊源 “那后来呢?既然爷爷在武学造诣上如此出色,三品以上的实力寿元会大幅度地增加,爷爷不至于英年早逝啊。” 天运帝站起身来,缓慢的走动了两步,顺手拿起龙案上的朱笔,细细地打量着,漫不经心地说: “宏儿,你要知道,这是一个武学昌盛的时代,有记录的名门正派就有数十个,但不管门派的体量有多大,是正还是邪,其实本身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本门本派的心法内功禁止外泄,尤其是八大门派,你爷爷出身龙虎山,既然入世还俗,自立登基,那么他本身的龙虎山武学要如何处理呢?” “你爷爷虽然贵为天子,但是在他生死弥留之际是龙虎山给了他活下去的机会,更是龙虎山将他养育长大,他作为名门正派出身,自然对于这些规矩了然于心,于是在朝廷步入正轨后,亲自去了一趟龙虎山,至于谈了什么,父亲也没和我说。” “但有一点是真的,那就是下龙虎山的时候父亲武功尽废,在没有内力的加持下,父亲长年累月积攒下来的暗疾在不可控下猛然爆发,回京不到三天的时间就已经不省人事,也就是在你爷爷归天后的半个月,我就收到了龙虎山老天师仙逝的消息。” 这......故事里面还有故事啊~ “宏儿,有机会替爹上一趟龙虎山,虽然上一任的天师已经仙逝,但现任天师可是你爷爷的师兄,他肯定是知道一些内情的。” “儿子记下了,若有机会,必定拜访师爷。” 等等,师爷?不对啊,张辰宏突然间发现了些不对的地方,呼吸有些急促地问道: “爹,不对啊,如果说内功心法禁止外传,那么儿子我可没有学龙虎山一点皮毛的武学,那我为何还要称呼那个小道士一声师叔?” “一点也没有接触?你要知道你爷爷可是一位武学奇才,否则也不会成为同界无敌的存在,正因为你爷爷在武学上的天赋,他在龙虎山武学的基础上创造了三本秘籍,其中一本乃是龙虎山可以外传,也是最为基本的养生经文,而养生经则是你们皇子在文华殿学习的课业,所以严格来说你们都算半个龙虎山传人。” “那另外两本秘籍...” “这就是为什么玉君师兄要来这里,一个月前,我派人去龙虎请天师下山,但天师似乎不太愿意下山,于是便让他的关门弟子亲自进京。” “你爷爷临死之前交给了我两本密籍,他说龙虎山秘籍不可外传,而这两本秘籍是在龙虎山六大不传功法《净天神咒》和《玄蕴咒》的基础上精心打磨和改良而创作的,并且嘱咐了我两点。” “第一、这两本秘籍只可传与后世之君。” “第二、后世之君能不能修炼,必须经过当代天师的点头。” 斯~张辰宏倒抽一口冷气,天运帝说这两句话的时候是那么的云淡风轻,似乎并不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但这两句话的含权量却堪比玉玺,最后一句并不是重点,武功秘籍学不学的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两本武功秘籍只能传于后世之君,而如今天运帝将这件事告诉自己那意味着~ 天运帝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说道: “宏儿,你不会以为我要把那两本秘籍传给你吧。” 张辰宏并没有回答天运帝的问题,而是站起身来,走到天运帝的面前跪了下去。 “自古至今都是以孝道治理天下,所以老祖宗定的规矩不能改,但老祖宗就没有错的时候吗?你爷爷临终前的那句立贤不立长为我大燕埋下的祸根还不小吗?” “朕自登基以来开疆扩土,开挖运河,大燕国威远洋海外,万国来朝,四次北伐更是将北荒的皇帝逼到北海准备跳海殉国,打破老祖宗定的规矩有何不可?等老天师的回信到了之后,即便他不同意,这两本秘籍朕依旧会传给你。” 张辰宏依旧跪在原地低着头不说话,这个时候装死就对了。 “朕把这两本秘籍传给你是有原因的,这两本秘籍极为玄妙,一般人无法参透,这算是朕对你的一个考验,如果你连这两本秘籍都学不会就别跟老大和老二争了,你随便挑个地方,朕把他作为封地赏给你,你去就藩吧。至于为什么学不会就要把你踢出局,现在还不方便告诉你,以后自会知晓。” “你之前说以陪同安顺郡主游历江湖为借口,实则是去暗访我大燕的州府。如今朕却以巡按州县的名义让你光明正大地去整顿地方吏治,此行危险重重,虽说朕在你身边安排了不少护卫,但武学这东西,还是要靠自己的,能学一点是一点,以备不时之需。” 张辰宏暗自好笑,刚才还让自己叫爹,一口一个“我“说的那个自然亲近啊,如今一旦牵扯到江山社稷,朕这个字衔接得那叫一个丝滑,既然天运帝都自称朕了,看来自己也得更换一下称呼了。 “父皇放心,您的心思儿臣懂了,这次保证没有各种修饰,民间什么样,儿臣的奏折就怎么写,地方官员怎样为官,儿臣就怎样汇报,不管这个地方官员的后台是谁,儿臣保证做到铁面无私,一心为公。” 天运帝闻言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 “如此甚好,对了,昨日你与皎月那个丫头也算有些交集,你如何评价?” “幸亏是个女儿身,此乃我大燕之幸也。” “你能这么评价自己的对手,还算有些长进,皎月在京的这段时间你就多和她碰碰面,以老大的性格,不用想,他们俩肯定是见面就打的。至于老二嘛,以他的性格,肯定想要试图征服皎月的,但我可以肯定他绝不是皎月的对手,至于你,见招拆招,稳住她就行。” 张辰宏见天运帝没有再谈话的兴致,很识趣地说道: “父皇,儿臣下午还要去慰问一下进京赶考的士子,就先行告退了。” 第71章 畅园楼 张辰宏退出御书房后,天运帝放下手中的朱笔,端起已经凉透的茶杯轻轻地抿了一口说道: “赵盼盼,你说刚才老三的那番表现,有几成真几成假? “不知陛下说的表现是指所有?还是某一部分?” 天运帝放下茶杯,重新坐回龙椅,思绪良久后说道: “就说朕刚才旧疾复发,他的泪水有几成真几成假。” “这个老奴就不好说了,不过依老奴看来。此时的晋王殿下恐怕还不太愿意看到陛下重症缠身,毕竟此时他与另外两位殿下的实力差距还不够明显,如果陛下突然身体抱恙,对辽王殿下最为有利的。” 天运帝落寞地叹了口气,然后有气无力的说道: “你这个老东西,就不会说两句好话来哄哄朕么?” “那是欺君之罪,老奴不敢。” 天运帝不知在想些什么,良久才又开口说道: “就在刚才宏儿叫爹的那一刻,朕真的想把自己的一切都交给他,这或许就是父子情吧,朕富有四海,前半生一直想的就是如何彻底剿灭北荒,一统四海,成就千古帝业,可是自从朕旧伤复发后,就希望能体验一下什么是父慈子孝,什么是天伦之乐。” “陛下,老奴有个办法。” “你说。” “民间有个词叫隔辈亲,您不如接一位皇孙进宫,亲自抚养?” 天运帝想都不想地摇了摇头。 “此法不妥,容易给某些人造成一种假象,这是在害他。” 随即天运帝叹了口气,继续说道: “哎,太子不定,朕连皇孙都不敢随意亲近,算了,孤家寡人,这都是命中注定的。” 当张辰宏退出御书房后便看到了等候多时的张玉君,急忙上前打招呼说道: “小师叔,你怎么在这等着?不是说让你在偏殿喝茶慢慢等的吗?” “小道刚才确实在偏殿等候,只是这皇宫内的茶属实极品,小道喝了一口便没有勇气再喝第二口了。” “为何?” “入奢易,从简难,小道修行时间太短,定力不够,这口舌之欲,还是勿碰的好。” 张辰宏将手搭在张玉君的肩膀上随意着说道: “小师叔,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既然下山历练,就要什么都要体验一下,你不入奢,怎么体会从检的难处?你要想知道梨子的味道就要亲口去尝一下,实践出真理。” “殿下所言有理,不过拒绝诱惑也是一种修行,小道我先学会拒绝诱惑,再去品尝梨子的味道也不迟。” “这有什么区别吗?” “区别在于主动和被动,晋王殿下是聪明人,聪明人应该知道哪一种更有利于修行。” “我说小师叔啊,你累不累?” “殿下您呢?您累不累?” “我们之累都是吃饱了撑的自找麻烦罢了,我也想不累,可先天条件不允许啊。过几天小师叔陪我去个地方看看,看看那里的人累不累。” “何处?” “去了你就知道了!” 当张辰宏与张玉君离开皇宫后,早就在宫门口等候多时的刘胖胖小跑过来,张辰宏见刘胖胖过来后说道: “刘胖胖,你现在去办五件事。” “第一件,这位小道士乃是本王的小师叔,未来一段时间内暂住王府,回府后立马收拾出一间上等厢房,切记不可怠慢。” 刘胖胖原本还正在好奇为什么会从皇宫中走出一个小道士,更不明白自己王爷为何称他一声小师叔,但他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没有半点犹豫刘胖胖连忙称是。 “第二件,本王不回府吃饭了,要在畅园楼请小师叔吃饭,你去宝器楼一趟找薛兴宝,就和他说本王在畅园楼宴请宾客,问他有没有兴趣。” “第三件事,下午本王要去慰问一下进京赶考的士子们,你做些准备,午时八刻到畅园楼来。” “第四件事,你给本王散布一些消息出去,就说今日朝堂之上,宁王反对在京文武百官庶出子女参加双万园的游会。” “第五件事,找到皎月公主的落脚点,给本王看住他们。” “王爷,这皎月公主来京了?” “来了,你也见过,就是昨日的那位玉面公子哥,别怕被发现,你告诉手底下的人,光明正大地监视就可以了,有什么事情发生及时上报。” “是,小人记下了,这就去办。” 说完刘胖胖转身离去,而张辰宏则对着张玉君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不多时,张辰宏与张玉君来到畅园楼,原本正在大堂招呼客人的店小二一见张辰宏,立马上前,恭敬地下跪,原本吵闹的大堂因为小二的举动也逐渐安静了下来,随即便与店小二一般面向张辰宏下跪,就连掌柜与老板也出门跪了下来。 张辰宏好奇地问道: “你们这是干什么?莫非认得我?” 一个看上去明显较为精干,年近五旬的老者壮着胆说道: “回王爷,小人不认识,但能穿四团衮龙服,也就只有亲王有资格了。” 张辰宏这才发现自己下了朝后还没换衣服呢,不由得以手扶额叹口气,这衣服好看归好看,就是太招摇了,张辰宏将手伸进衣袖中,一阵摸索,摸了一会后略显尴尬的说道: “你们都起身吧。”然后看向老者问道: “你是掌柜还是老板?” “小老儿是老板,不知王爷有何吩咐?” “本王刚刚下朝,带着朋友来吃饭的,不曾想忘记更衣了,你派人去一趟晋王府,找一个叫秋芸的姑娘,让她备上两件衣服到这来。” “是,小老儿亲自去办。” 张辰宏点了点头,然后指向张玉君说道: “这是我朋友,今天我请客,安排一个雅间。” 老板抬头看向身穿道服的张玉君,虽然心中充满了疑问,但他可没胆子多说一句话,连忙将张辰宏和张玉君引到二楼然后走向一个房间说道: “王爷,您稍等,这是本店最好的雅间了,我这就将人撵出来。” 张辰宏连忙摆手说道: “别别别,既然有人,就不要去打扰了,找一间空的房间就行。” “那怎么行,您身份尊贵,岂是他们所能比拟的,一群北荒来的人不需要跟他们客气。” “北荒来的?” “是,虽然他们都是中原人的打扮,可小人在京城混了这么多年,又是开酒楼的,别的本事没有,看人的本事还是有一点的。” “你说的这些北荒人是不是一个长得极为俊俏的玉面公子哥,身边跟着一个看上去极为普通的糟老头?” 不等畅园楼的老板说话,房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个看上去极为普通的糟老头黑着脸走了出来说道: “王爷,在下有名字。” 第72章 道号 “王爷,在下有名字。” 其实当张辰宏踏进酒楼大厅百姓集体下跪的时候,就已经引起这位二品高手的注意。 本来哈克觉得公主不打算与眼前这可恨之人见面的,但他没想到的是公主为了保险起见,居然让自己宴请的客人跳窗离去,然后对自己使了一个眼色。 以他多年服侍的经验来看,公主的意思是见机行事,见一面也无妨,所以当他听到糟老头这三个字的时候将房门打开。 张辰宏没想到还真是皎月一行人,虽然背后说人坏话被抓包,但只要自己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没有理会哈克,而是脑袋一歪,看向房内。 只见房间内主位之上坐着一个公子哥,依旧是如同昨日那般金冠束发,只是这次却穿了一件赤红打褶长衫,外披一件红色氅衣,腰挂香囊玉佩,贵公子应有的装饰一点也不少。 除了为首的皎月之外,她的身后还站着两名身材魁梧的汉子,很明显是皎月此次进京带来的随从,这也就是为什么畅园楼的老板能猜测出他们来自北荒的原因。 就在张辰宏打量皎月的同时,皎月也在注视他,一如昨日初见那般四目相对。 虽然皎月依旧是男子的装扮,但知道她是一名女子后,再回过头来审视眼前之人,不免心中有些涟漪。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但自己不久前刚刚对小丫头一见钟情,如今怎可移情别恋? 调整好心态后,张辰宏迈着四方步大摇大摆的走进雅间,而坐在上首位的皎月显然没有起身相迎的动作,而是端起眼前的茶杯,慢慢的品尝起来。摆出一副爱搭不理的态度。 就在这时,随张辰宏一起进来的张玉君开口了: “公主殿下,我们又见面了。” 皎月先是一愣,这才反应过来,是昨日有过一面之缘的道士,随后紧皱眉头,看向一旁正在四处打量,翻箱倒柜,似乎是在寻找什么的张辰宏,说到: “晋王殿下,你的嘴巴可真够大的,知道我的身份也就罢了,怎么还四处张扬?” 张辰宏推开窗户,目视窗外,漫不经心的说道: “哦,这位道爷可不是一般人,是我的小师叔。” “小师叔?” “对啊。”张辰宏没有发现什么,关上窗户来到张玉君身边,继续说道: “这位道爷可是正儿八经的龙虎山第八十八代传人,现任天师的关门弟子,玉君真人。” 皎月闻言,先是一愣,然后站起身来,恭敬行了一礼后说道: “原来是流云真人,失敬失敬。” 流云真人?这次轮到张辰宏发蒙了,而皎月看到张辰宏一脸不解的样子,鄙夷的说道: “什么玉君真人,玉君乃是道名,世间只有道士张玉君,却无什么玉君真人,而江湖人人都知,龙虎山第八十八代弟子张玉君悟性极佳,备受天师器重,特赐道号流云,你不会连自己小师叔的道号都不知道吧。” ………… “小师叔,你怎么从未跟我说起?” “你我乃是半个同门,所以叫我道名并无不可,道号乃行走江湖所使用的一个称呼罢了。” 听到小师叔给自己挽回了一丢丢颜面,张辰宏也算是找了一个台阶,急忙说道: “就是就是,你我乃同门,岂是外人所能相比,我若叫你道号,那便是生分。” 皎月懒得搭理这没脸没皮之人,重新坐下后战术性的又喝了一口茶,就是不搭理张辰宏。意思很明显,我跟你不熟,你该干嘛干嘛去,赶紧离开我的包间。 但这招对于脸皮厚的人来说,根本没用,张辰宏盯着满满一桌的菜肴,背着手啧啧两声说道: “公主真是好饭量,四个人吃……1、2、3……四个人吃三汤十六菜。而以你的身份,显然是不可能和家仆坐下来一起用餐的,所以……公主殿下,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什么问题?” “你是怎么做到吃不胖的?” 皎月闻言,眼角的青筋暴起,但这股怒气却被皎月硬生生的给压制下去,只见皎月深呼吸后,再次拿起茶杯准备喝茶,可是递到嘴边的时候才发现,茶杯里的水已经被她喝光,于是就见皎月将茶杯狠狠的砸在桌面,大声呵道: “茶呢?还不倒茶,一群没眼力见的东西,是不是找抽!” 身后站着的两名大汉急忙给皎月倒茶,而张辰宏面对皎月的指桑骂槐充耳不闻,而是走到皎月面前嗅了嗅,一脸童真的说: “好香啊,不知公主殿下身上为何会有酒香味?莫非公主饮酒了?万万不可啊,女子月事期间要多喝热水,切勿饮酒,这么简单的道理你都不懂么?” 正在给皎月倒茶的大汉一个机灵,将茶水悉数倒在了外面,溅到了皎月的衣衫之上。 啪,随着巴掌声响起,就见这名大汉整个人飞了出去,畅园楼的老板看着破碎的窗户,心中一阵肉疼。 此时的皎月闭着眼睛,紧握双拳,喘着粗气,随时都有爆发的可能,张辰宏嘴角忍不住的抽动了一下,艰难的咽了口口水,硬着头皮拿起另一个茶壶继续给皎月倒茶。一边倒茶一边继续说道: “对了公主殿下,昨日我送你的红糖水你可喝了?有效果么?水囊可曾带在身上?这可是我大燕的军备物资,你得还给我。” 随着张辰宏的灵魂三连问,皎月猛然起身,一把抓住张辰宏衣领,正要动手,可是,就在拳头抬起的那一刹那,皎月又一次的忍住了。 正当张辰宏暗叹可惜的时候,张玉君开口了。 “殿下,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何要激怒公主殿下,但我要提醒你一句,如果公主要揍你,我是没机会出手帮你的。” 说完,眼神看向了自己身旁站立许久的哈克。 皎月在控制好情绪后,松开抓住张辰宏衣领的左手,然后极为粗暴的为他整理了一下衣衫,其力道之大,使张辰宏整个人都踉跄的后退了两步,然后只听皎月冷哼一声,向门外走去,显然她是不想再呆下去了,不过就当皎月准备离去的时候,张玉君再次开口: “公主且慢,小道有个问题还未曾请教。” 第73章 男人的嘴都是臭的 原本头都不回的皎月闻言停下了脚步,她气的只是张辰宏,并不会因为某个人的无耻而牵连到其他人身上。 “不知流云真人有何指教?” “哦,没什么事情,只是我听闻晋王殿下说昨日您与项天的比试输了,晋王殿下在武艺方面算是一个门外汉,并没有跟我说具体的细节,不知公主殿下可否指教一二,我对项天这个人还是挺有兴趣的。” 听到张玉君的问询,回想起了昨日发生的种种,自己一日之间救他三次,对他的无礼之处也多般容忍,可最后自己得到了什么?他居然在得知自己是女子后,让别人攻击自己的胸部。想到此处,原本还在爆发边缘的皎月突然间冷静了下来。 原本能从皎月身上感受到浓重杀气的张玉君突然感觉周围的环境瞬间变冷,一种凌厉的寒压瞬间扑面而来。 不懂武艺的张辰宏原本是感应不到杀气的,但就在此刻,他突然就有了一种死亡来临的感觉,浑身止不住的开始颤抖起来。 皎月轻挥衣袖,将畅园楼的老板与小二以及两三名原本在门口看热闹的人轰飞,哈克在同一时间瞬身来到张玉君面前,张玉君虽是一名五品的高手,但在一名二品宗师面前,什么都不是,还没等他做出任何反应,就被哈克带到了畅园楼一楼大厅,此时的包间内只剩皎月与张辰宏二人。 皎月闲庭信步般走到包厢门口,缓慢的将房门关住,但在张辰宏眼里,这哪是在关门啊,分明是在打开死亡的大门,他知道自己玩砸了,正欲跳窗跑路,但就在他抬脚跳窗的那一刹那间,自己的肩膀处便被一只羊脂白玉般细嫩的手掌按住。 在张辰宏眼里,窗户被砸出的大洞是唯一的生门,只要自己跳到大街上,自己就安全了,可近在咫尺的距离却如同某多多的一刀那般,是你永远无法企及的距离。 ”公主殿下,你、你冷静一点,听我解释,喝茶,对咱们边喝茶边谈事。” ”我与你没什么好谈的!” ”那你能不能先把手拿开?你我一男一女共处一室,本就有失体统,你再这般……有损公主的名声。” “我们草原人不在意这些细节,再者,你这般注重男女伦理,昨日为何…”说到这,皎月自己都难以启齿,红着脸继续说道: “你那般羞辱与我,我都未曾与你计较,今日你却变本加厉在言语上对我轻薄,当真以为我不敢将你怎样?” “公主你误会了,昨日我真不知你是女儿身,我若是知道,宁可从马上一头栽下来摔死,也绝不碰公主分毫。” “姑姑说过,中原男人的嘴就没一个是干净的,今日我便好好看一下,究竟有多脏!” “公主你可要想清楚了,你们是以什么身份进京的,然后又要以什么样的身份留在京城,如果你们以使团的名义留在京城,我们或许考虑多方面的原因不能强制将你们驱离京城,但你要是打了我,我们完全可以用殴打皇室成员为理由,将你们驱逐。这样一来公主此行必将毫无收获。小不忍则乱大谋啊。一定要冷静!” “打你?你有何证据证明本公主打你了?这就与项天那般,即便全天下的人都知道犯人不是他,可他却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他自身的清白。” “现如今这房间之中只有你我二人即便我把你打废了,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是本公主干的,但你们却没有证据。” “不是,你不能这般……” 张辰宏还要说些什么,但他的嘴已经被皎月随手从饭桌上扯下的鸡腿堵住。 畅园楼大厅,众人踮着脚尖望向根本就无法看清的包厢房门,众人只能听见家具的打砸之声,根据声音来判断,打斗场面应该极为壮观与惨烈。 张玉君很想上去帮帮自己的师侄,但身边有个二品高手盯着,也是有心无力。 某处角落之中,太史阳给自己的搭档夏侯泽传音道: ”老泽,咱们不出手么?照这样打下去,王爷不会出事吧。” “陛下有旨,除非有生命危险,否则我们不准出手,皎月公主是个聪明人,应该会点到为止的。” “可是我们就这么看着主子挨打而无动于衷吧,这样总归不好啊。” 夏侯泽听了搭档太史阳的话沉默了数秒后才说道: “老阳啊,咱们搭档这么多年,从四品开始就形影不离,如今我跟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如果我是皎月公主,哪还能忍到现,昨天在猎场的时候就动手了。” 夏侯泽本来还想再说几句,突然之间身上传来传来恐怖的威压,不到片刻之间便整个人趴在了地面之上,夏侯泽立马反应过来对着虚空传音道: “师尊,我错了我错了,我再也不敢讲主子们的坏话了。” 某人见自己的弟子认错还算及时,便收起了手段,得到原谅的夏侯泽没有立即起身,而是伸手擦了一下额头上的冷汗重重的呼出了一口气。 旁边的太史阳则是极力忍住笑声,看到搭档被小小惩罚一下心中那是说不出的畅快,不过以他对师傅的了解,估计师傅与夏侯泽有着同样的想法,否则绝对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师兄。 而这里发生的一切,除了哈克没有任何人注意到。 当某人惩罚自己弟子,释放威亚的时候,哈克似乎察觉到了某处有气场波动,但那也是只是一瞬间,不过他作为江湖老油条当然不会觉得这是自己的错觉,心想难道是大燕的一品高手在警告自己不要做的太过火么?于是便对着二楼的包厢说到: “公主,我们下午还有事情要做,切莫在这里耽搁了时辰。” 皎月听到哈克的传话,也明白了他的意思,于是一只手将趴在地上不省人事的张辰宏拎起,咬着银牙说道: “晋王殿下,您作为礼部的掌管者,而我作为大荒使臣,咱们还有的是机会接触,管好你的嘴。” 张辰宏努了努嘴,想要说些什么但嘴里还塞着鸡腿说不出话来。 皎月拽住鸡腿猛然一抽,鸡腿带着口水与丝丝血迹被拔了出去,张辰宏狠狠的喘了两口气方才说道: “公主,你想知道男人的嘴干不干净、臭不臭,你得把脸伸过来闻一闻才行。” 当然了,迎接张辰宏的并不是皎月的俏脸,而是粉拳。 第74章 小虾米 皎月十分不解,都这个时候了为何这个男子的嘴还是这般……这般欠抽。将鸡腿重新塞进张辰宏的嘴中后,起身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衫,就在他推门离去张辰宏暗暗松了一口气的时候,一个手拿折扇,风度翩翩的公子哥走进了畅园楼。 薛兴宝原本在家中修订着姐姐攻略手册,这本小册子是昨晚熬夜写出来的,刚刚又重新抄录了一遍,准备起一个高大上的名字,然后亲手装订,下午拿着它去晋王府邀功。 就在这个时候管家向他通报,晋王府的管家来了,于是将刘胖胖奉如上宾请到了大堂之上,在吹捧了一顿马屁和不知送出多少宝贝后,方才得知这个矮胖子此行的目的。 薛兴宝一听晋王爷邀请他去畅园楼吃饭,心中狂喜,他原本是家中最小的儿子,论经商的能力不比几位哥哥差,而这并不是他最大的优势,他最大的优势就是备受家族器重的长女是自己一母同胞的姐姐。 也正因为有这层原因在,即便自己被某人坑地再惨,也没有被逐出家族,而是派到京城自立门户,所有过错不予追究,依旧可以以薛家人自居。如今攀上了晋王的高枝,他有信心重新杀回江南,拿回本该属于自己的一切。 薛兴宝手拿折扇,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走进畅园楼,映入眼帘的则是一群人死死地盯着二楼的某处雅间,正当他要询问发生什么的时候,雅间的房门推开,女扮男装的皎月走了出来,薛兴宝一眼就认了出来。 虽然昨天差点死在这娘们手上,但他作为生意人最是懂得权衡利弊,如果能与北荒的公主交好,这对于以后来往于北荒的薛家商队来说只有好处,于是他便殷勤地向皎月打招呼说道: “紫霞姑娘,我们又见面了,好巧啊,今天晋王爷在这里摆宴,要不要一起啊。” 原本已经踏出一只脚的皎月停下了脚步,而勉强扶着座椅撑起身体的张辰宏则是认命般的重新躺在地板之上,皎月收回左脚,重新关上房门。 大厅中的所有人用不同的眼光注视着薛兴宝,薛兴宝被所有人的操作给整不会了,张玉君双手合十念叨阿弥陀佛,忽然发现哪里不对,自己是道士啊,怎么念起和尚的口头禅了。 就在畅园楼的打闹声中,最先被轰飞出来的畅园楼老板早就跑没影了,现在的畅园楼已成是非之地,自己还是赶紧去执行晋王安排的事情为妙,即便晋王爷被打出了个好歹来,自己不在现场,就算有罪责,也不会牵连到家人身上。 只是当畅园楼的老板来到晋王府的时候却看到了另外一幅场景。 只见一个书生打扮的青年迈着坚定的步伐走向晋王府大门,可就在他的脚刚刚踏上晋王府的台阶时,一个青衣小帽的家丁小跑了过来,一边小跑一边说道: “站住、站住、你给我站住!” 面对突如其来的喊叫声,书生本能地停下了脚步,晋王府的家丁气冲冲地走到书生面前大声喊道: “瞎了你狗眼,知道这是哪里么?” 书生从最开始的惊慌到看到来人只是一名家丁后边的镇定,也不过是一刹那的事情,只见书生挺直腰板,摆出一副威严的模样说道: “我乃浙省杭府的贡士,前来拜会晋王殿下。” “我管你是哪里的贡士,把你的脚给我挪开,这晋王府的台阶岂是你能踩踏的?” 书生哪里受过这股气,他在浙杭府衙的时候,就连县太爷对他也是礼遇有加,于是便将另一只脚也放到了台阶上,正当他要与青衣小帽的家丁对峙之时,却被眼前的家丁一脚踹翻在地,在地上滚了两圈。 “不知好歹的东西,贡士很了不起吗?别说你是哪个犄角旮旯里的贡士,就是你们浙省的巡抚来了,他也没资格站在这正门的台阶上。” “你!” 书生被家丁的话气得火冒三丈,这简直就是无法无天,他是真没想到,贤名远播,礼贤下士的晋王会有如此恶犬般的家丁护院。 “你什么你?不服气是吧,你给我听好了,像你这种人,玉泉山里的小虾米都比你金贵。” 说着一口口水朝着书生的衣衫上吐去,就算给这家丁十个胆他都不敢在王府大门的周围吐口水,但吐到来人的衣衫上或脸颊上的勇气还是有的,而且还很大。 书生倍感屈辱,但他有不得不见晋王的理由,于是强忍怒气起身后,整理了一下衣衫,从怀中掏出三两的碎银,犹豫半天递了上去,他不是心疼钱,而是在犹豫要不要破一次例,为了能见晋王一面放弃自己多年的操守。最终,书生还是选择了妥协,声音嘶哑地说道: “这位小哥,规矩我懂,这是我的一点心意,劳烦你收下。” 家丁接过碎银,垫了几下,然后照着书生的脸颊扔了过去,书生吃痛哎呀一声叫了出来。 “狗东西,这就是你说的知道规矩?别说是三两碎银,你就是给我三百两,我就是想收也没胆子从正门去给你通报。” 开玩笑,区区三两碎银也想打发他?要是让其他王府的同行们知道自己为了三两银子给一个贡生跑腿,还不得被笑话死,这个脸丢不起啊,自己丢脸还是小事,若是外人知道晋王府看正门家丁连三两银子都收,那丢的可就是王府主人的脸面了。 被飞来的碎银划破脸颊的书生怎能忍受如此羞辱,依靠送银钱来敲门已经是自己底线的底线了,可如今却被如此羞辱,即便是读书人那也是有血性的,于是便摆出一副要拼命的架势。 家丁见状也不害怕,不屑地说道: “你要干什么?我可警告你,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是个家丁,但只要我一句话,出来的可就是身穿甲胄的带刀侍卫了。” 远处畅园楼的老板见状不免想起年轻时入京赶考的自己,想当年,自己也是豪情万丈,意气风发,可现实却将他狠狠地按在地上摩擦,他不想看到另外一个自己,于是便急忙跑上前说道: “小哥且慢、小哥且慢。” 一边说着一边将一张银票递了上去,家丁没有去看数额,而是扫视了一下周围,然后很自然的揣进怀中。 畅园楼的老板说道: “这位小哥见谅,这个书生是我的远房亲戚,是我没看住他,都是我的错,等我带回去后定会好好教训他的。” 第75章 不是台阶 家丁稍微收敛了一点嚣张的气焰,高高在上地说道: “看在银票的份上我就多说两句,你给我听好了,首先当你踏入京城的那一刻开始,你首先要学会的便是规矩这俩字。” “其次,别跟我说你是什么读书人,既然你是读书,那你应该比我更懂礼法二字。” 说着侧过身去用手指向晋王府的大门继续说道: “这真的只是一扇门吗?我告诉你,如果刚才我不阻止你,你真的踩着台阶去叫门,就不是被我吐点口水踹一脚就能了事的。” “这扇门是用来迎接圣旨、王爷公主、内阁大臣们用的。你的行为是僭越,到时候受了刑罚,丢了殿试这个鱼跃龙门的机会,你连哭的地方都找不到,刚刚你踩的不是台阶是礼法!” 书生听到这恍然大悟,看来自己着实鲁莽了,但这家丁的态度实在是令人恼火,仗着背后有王府撑腰连他这个贡士都不放眼里,还拿他比做玉泉山的小虾米,于是赌气地说道: “早晚有一天,我会正大光明地走进去的。” “要真有那一天,我跪着迎你进去。” 说罢,家丁不再理会二人重新回到自己的位置站好,而原本还趾高气扬的他则是轻微地弯下腰,恭敬站在原地发呆。 此间事了,畅园楼的老板拉着书生离去,一边走一边说道: “小大人是要见晋王么?我知道他在哪,待会我带你去。” 书生冷哼一声道: “我才不见什么晋王呢,一个看大门的就如此嚣张,可见传闻中的礼贤下士都是骗人的,我要去辽王府,对了,还不知先生如何称呼?” “先生不敢当,我姓亓,在京城开了家酒楼,小大人就叫我一声亓老板吧。” “哎!” 亓老板重重地叹了口气,看着眼前的年轻书生,心中有许多说不出的言语,或许只有亲身经历才会成长吧,自己也只能多说两句,让他少走一些弯路了。 “我说小大人,先不说你到了辽王府会不会受到刚才的待遇,就单说你先来到的是晋王府这件事,即便他们肯接见你,你也不可能受到重用。” “还有一点你要知道,按照规矩,王府看正门的应该是穿戴甲胄的府兵,而晋王为了能体现出亲民感,把府兵换成了家丁,你去了其他王府,估计就不是被踹一脚的事情了。” “而且晋王殿下确实人还不错,就在刚才,我为了讨好晋王打算将店里的客人驱离,而殿下却觉得大可不必,宁可放下身段。屈尊去一间次点的包厢也不愿意让他人为难。” “晋王殿下很好说话的,等我办完殿下交代的差事,我给你引荐,从现在开始你就假装是我身边的小斯,好好看好好学。” 亓老板见书生没有说话,便知道他放不下身段点头,于是便装作不知的模样向王府的后门走去,书生在犹豫了片刻后也跟了上去。 来到王府的后门,亓老板恭恭敬敬的轻敲三下门板,不多时,出来的也是一名身穿青衣小帽的家丁。 家丁看着一个穿着粗布衣衫的中年人以及一个书生打扮的青年,轻皱眉头说道: “你们干什么来的,可知这是何人府邸的后门?” 亓老板笑呵呵地向前一步掏出一粒碎银递了过去说道: “这位小哥,草民知道这是哪,劳烦您给府中一人带句话。” 家丁掂着手里的碎银,有气无力地问: “何人?” “秋芸秋姑娘。” 家丁一听是找秋芸的,立刻站稳身形,语气也变得恭敬起来问道: “先生与秋姑姑是何关系?” “哦,没什么关系,就是有人托我给秋姑娘带句话。” 家丁一听和秋芸没关系,态度又发生了点变化。 “什么人?带什么话?” 老板面露为难之色,又掏出了几两碎银,递了过去,说道: “不太方便,还是有劳小哥亲自跑一趟,这点茶水钱您收着。” 家丁也没有过多为难,毕竟是来找秋芸的,若真的耽搁了秋姑姑的事,自己可担当不起。 见家丁离去叫人,书生好奇地问: “你为何不说你是替王爷办差?这样你不就能省不少银子?” 亓老板无奈,笑道: “孩子,我要是搬出晋王来,直接走侧门就可以了,甚至还能被请进去喝杯茶,可我这是在教你办事啊,你要清楚,以你的身份想见王爷,要分三步走。” “第一步,通过家丁联系护院,再通过护院联系管家,最后在管家的带领下你才能见到王爷,当然了,前提是你得舍得花银子。” 书生冷哼一声不说话。 老板继续语重心长地教导道: “你要切记,想要办事,你就要找王府的三个人。” 亓老板也不理会书生的反应自顾自地说道: “第一个人是管家,第三个人就是我刚刚要找的秋芸姑娘。别看她是一介女流,但她却是晋王的贴身婢女,她之所以能成为三人中的一人,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她是有机会成为王府小半个主人的。” 说到这,亓老板见四下无人小声地说道: “要晋王真有那一天,少说也是个才人、昭仪,若是诞下男丁,母凭子贵,升为嫔位、妃位也不是不可能。” 听到这,书生好奇地问: “那第二位呢?” 亓老板想了想说道: “严格来说没有第二,其实晋王府有些特殊。” “什么特殊的?” “按道理来讲,最有权势的不应该是王府的管家,而是宫里派来的管事太监,但晋王没有妻室,更无子嗣,所以晋王府的管事太监就是个摆设,被管家硬压一头,而其他王府则不同,真正管事之人是宫里派出来的公公。” 说到这里,亓老板还是有些担心,又四处瞅了两眼,发现周围连个人影都没有后方才接着说道: “如果你想投靠晋王,我的建议是你最好和这府里的太监亲近一下,毕竟将来跟着王爷进宫的是太监而不是管家。” “说大白话就是,当官的战队某位王爷,而做下人的就要战队哪位太监或者管家了,但我觉得雪中送炭要比锦上添花靠谱,你……明白了吧。” “哼,苏某不屑于此。” 听到书生说的话,老板开始头疼了。他瞬间感觉,自己真的白忙活了,这哪是木头啊,分明就是茅厕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不多时,秋芸便从后门出来,见到找她的二人说道: “二位找我何事?” “小人乃畅园楼的老板,晋王今日光临小店,并嘱咐小人来找姑姑,让姑姑带两身常服去酒楼。” 传完话回来的家丁一听这人是替王爷传话的,整个人如同烂泥一般倒地,然后急忙将银子掏出还给店老板。店老板死活不收,而书生见状,一把夺过,塞进了亓老板的衣袖之中。 亓老板生无可恋地仰望天空,不知该说什么是好。 第76章 墨韵详略册 畅园楼的二楼包厢内,张辰宏顶着一副猪头脸看着对面的薛兴宝,此时的薛兴宝不比自己强到哪里去,左眼肿胀,鼻子与嘴角挂着丝丝血迹,而张玉君则是给自己度气,缓解体内的瘀伤。 薛兴宝狠狠地吸了吸流淌出来的鼻血,也不理会自身的伤势,从怀中掏出一本小册子,殷勤地走到张辰宏面前双手递上说道: “王爷,这是小人昨夜不眠不休写的小册子,您赏个眼看看。” 张辰宏接过小册子,缓缓地念出封面上书个五个大字—墨韵详略册! “这是?” “王爷,这墨韵二字是指我姐姐常住的地方,叫墨韵小苑,我本想以姐姐为主,写一本册子的,但我想了想这样写太过单一,不够详细,而以起居地为切入点那就不一样了,这个墨韵小苑见证了姐姐的成长,范围广,从外而内,层层递进,全方位的攻略。” 张辰宏斜眼看了一眼薛兴宝,翻开小册子,第一眼看到的则是一幅春闺倦读图,此图的背景乃是一间简约的女子闺房,女子身穿朴素简雅的青绿百褶裙,女子身上没有任何首饰点缀,只有一根玉质步摇插于发间,但此图最引人注目另有他处。 第一处则是此女的面容留有空白,并没有将五官描绘出来。第二个引人注意的点则是女子手中的书卷,若只是单纯的书卷倒也没有什么,但书卷之上却写着三个字—诗仙集。 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将整幅春闺倦读图的意境从绝品拉至俗品,很明显图中书卷上的三个字是有人刻意加上去的。 张辰宏玩味地看向薛兴宝问道: “为何图中女子的面容部分留有空白?” “哎,王爷,我姐姐的美是画不出来的,不亲自看一眼我姐姐,你根本不知道她有多美,不是我吹,佛祖见了我姐姐都得还俗。” “那这诗仙集呢?你姐姐也看本王写的诗?” “当然看过!” 薛兴宝很确定地说道,但他还有后半句却没有说出来,那就是姐姐看到一半就扔到一旁,失去了看下去的兴趣,甚至没有做出任何点评。 “王爷,昨日您在猎场随手而作的几句诗我也写了下来,已经加急寄回了薛家。” 听到这,张辰宏的嘴角抽搐了一下,不再理会这个马屁精,而是继续翻看着小册子。 小册子的第二页则是薛兴宝对他对姐姐的评价总结,总结下来就俩字,天人。 第三页则是目录,就是简简单单的一张目录将张辰宏彻底镇住了。 生辰简介 墨韵记载 ●历史 ●图纸 ●起源 ●扩建 ●现状 饮食起居 ●吃 ●穿 ●住 ●行 兄友弟恭 ●父亲 ●姨娘 ●兄长 ●弟弟 ●妹妹 诗词歌赋 ●诗 ●词 ●歌 ●赋 琴棋书画 ●琴 ●棋 ●书 ●画 交友准则 ●女 ●男 墨韵小苑 ●亭 ●台 ●楼 ●阁 ●花 ●鸟 ●鱼 丫鬟仆从 ●大丫鬟 ●小丫鬟 ●护院 ●家丁 儿时趣事 不堪往事 与亲弟弟的相亲相爱 看到这,张辰宏突然感觉体内有一股暴动的能量,然后整个人猛烈地咳了起来,这时耳边响起了张玉君的声音。 “殿下,没事吧,刚才我看得有些入迷没有掌控好力道。” 张辰宏一边摆手,一边弯腰咳道: “无事,小师叔可以了,我身体好得差不多了。” 然后摇了摇手中的小册子问薛兴宝: “这是你写的?” “当然,这是我昨昨晚熬夜写出来的,不信王爷你看。” 说着把脸凑了过去继续说道: “要不是皎月那死丫头把我的眼圈打肿了,您都能看到我的黑眼圈。” 正当薛兴宝还要说些什么的时候,畅园楼店小二的声音响起: “王爷,酒菜已经备好,可以上菜了。” 这时张辰宏才想起自己叫薛兴宝过来是谈正事的,于是便将手中的墨韵详略册随手一丢,说了句上菜。 当酒菜上整齐后,张辰宏起身亲自为薛兴宝斟酒,薛兴宝受宠若惊起身赶忙拒绝,但实在架不住张辰宏的热情。看到薛兴宝饮下酒水之后,张辰宏方才说道: “宝儿,你还记得昨日我说过的话吗?” “王爷的话句句真言,小人都字字不落地记在在心间。” “嗯,你有这份心,我很欣慰。别看我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亲王,可这大燕不止我一位亲王啊,你可知我对墨韵详略册最感兴趣的是哪个章节吗?” 薛兴宝当然不知道,小心翼翼地问: “小人不知,还望王爷指教。” “哎,别一口一个王爷,一口一个小人的,你我同辈,这里也没有外人,而且我们也算是世交,叫我一声兄长就行。” “不可啊王爷,此事万万不可。” 开玩笑我要是真叫你一声兄长。明天我就得滚出京城。 “好吧,既然你执意如此,那你想怎么叫就怎么叫吧,不过莫要再以小人草民自称,否则我可就不认你这朋友了。” 呵,刚才还让我叫你兄长,现在又成朋友了,这些权贵的嘴啊。 张辰宏见薛兴宝没有推辞有自称方面的细节,方才继续说道: “本王最感兴趣的并不是兄友弟恭这一章,更不是什么交友准则,而是最后一个章节,与亲弟弟的相亲相爱!我知道,在大家族中,什么兄友弟恭的,你跌倒的时候不踩你两下都算好的。” 张玉君对他们二人的谈话没有多大的兴趣,正翻阅着手中的墨韵详略册呢,突然听到张辰宏对最后一个章节感兴趣,于是立马翻阅到最后一个章节细细地品读起来。 “本王上面有两个哥哥,下面有六个弟弟,别看是兄弟九人,但加起来九万个心眼都打不住,各个都想看着你倒霉犯错,兄友弟恭简直就是一种奢望,最是无情帝王家,你不亲身体会根本无法理解这句话的杀伤力,就像你说的,不亲自看一眼你姐姐,你根本不知道她有多美。” 听到这,薛兴宝哽咽了起来 “王爷,我懂,你说的这些我懂,我原本在家族中好好地经营着家族分配的产业,可我那些哥哥们嫉妒我的才华,设计陷害于我,若不是姐姐肯为我担保,我早就不是薛家人了。” “你恨你的几个哥哥吗?” “不恨。” “为何不恨?” “若不是他们陷害于我,我被迫来到京城自立门户,哪有机会结识王爷?原本我对他们恨之入骨,甚至想着杀回江南报仇雪恨,一雪前耻,但自从结识了王爷,我释然了,什么薛家不薛家的,我只想像刘管家一样侍奉在王爷身边,为王爷鞍前马后。” 张辰宏蒙了,你这么说,我对不上准备好的说辞啊,这人怎么不按套路出牌,这忠心表的我都不好意思坑他了。 第77章 一百万 看着在自己面前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薛兴宝,张辰宏并没有丝毫的动容,因为他知道,酒桌上说过的话,连个标点都不能信,但他依旧表现出一副动容的神态说道: “同是天涯沦落人,宝儿,干了这杯酒,你就是我的人了。”说着拿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 薛兴宝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后也是异常的兴奋,端起酒杯同样是一饮而尽。而此时的张玉君则是对外界发生的事情充耳不闻,一门心思地在阅读《墨韵详略册》,时不时地还暗暗点头。 张辰宏见氛围已经烘托到位,时机成熟,可以把目的讲出来了,于是叹了口气说道: “今日叫你来,有两件事,第一件事就是给你介绍一下我的小师叔,龙虎山第八十八代弟子流云真人。刚才你也算是认识了。” “第二件事呢就是让你来陪我喝顿酒,正所谓一醉解千愁。” “王爷贵为亲王,还有何事让你如此烦恼?” “无非就是朝堂上的事情罢了,你不在朝,与你说来也无意义,来来来。喝酒。” 薛兴宝这次并没有喝酒,而是假装严肃地说道: “王爷,你这就是拿我薛某人当外人了,虽说我不在朝,但我有脑子啊,说不定我还能为王爷出出主意呢。” “不怕你笑话,其实叫你来赴宴,就是想让弟弟你给我出主意的。” “王爷坦诚相待,我必当结草相报!” “你还记得我刚才问你的问题吗?就是我昨天说过的话你可还记得?” “记得记得,只是我不知道王爷指的哪一句话。” “就是我当着一众千金小姐们的面说无论嫡庶,上至国公府的公子,下至三品大员家的千金,都可以去参加万国会,与他们一起品诗鉴宝。” “当然记得。” “哎,就是因为这句话,今日早朝我被二哥针对,什么国库空虚啊,铺张浪费,预算超支,我被他说得那叫一个颜面扫地啊。”说到此处,张辰宏给自己斟了一杯酒。一饮而尽后继续说道: “我当时头脑一热,一咬牙就说万园会所有费用不需要从户部和内库出,我自己想办法。” 听到这薛兴宝懂了,这是向自己伸手要钱啊。 “宝儿,你们薛家世代从商,你可有快速搞钱的办法吗?” 有啊,打土豪,抄家,征税,朝廷的三板斧嘛,当然了,这些话肯定是不能说出口的,于是便问道: “不知王爷现在有多少两的缺口?” 张辰宏伸出了一根手指头。 “一万两?” 张辰宏摇了摇头。 “十、十万两?” 张辰宏依旧摇了摇头。 “总该不会是一百万两吧。”薛兴宝不确定地的问道。 张辰宏没有说话,而是收起手指,又喝了一杯酒,唉声叹气地说: “正是一百万两的缺口。” 在得到肯定的答复后,薛兴宝的脸彻底垮了下来,如果说是二三十万的缺口,以现在的自己,砸锅卖铁勉强能凑得出来,可你张口就是一百万,就算是当年的自己,短时间内也凑不出这么多银子来啊。 张辰宏斜眼看向薛兴宝,见他死气沉沉一副绝望的模样就知道自己要多了。心想,不应该啊,这薛家富可敌国。更是掌握了银票和汇票的发行权,怎么连一百万两的银票都拿不出来? 其实张辰宏真的误会了,富可敌国的是薛家而不是薛兴宝,银票的印刷权在聚财楼而不是薛家。 既然薛兴宝拿不出一百万两,那他不是还有个相亲相爱的亲姐姐吗?看来自己得给他下点猛料,随即便将口中的酒水吐掉,大声喊道: “小二,你给本王拿的什么破酒,如此难喝,换好酒来。” 一声暴喝将薛兴宝拉回现实。一听是王爷嫌弃酒水难喝,于是连忙嗅了嗅,然后说道: “王爷若想喝好点的酒水这还不简单,待我修书一封寄回江南,我们薛家有的是好酒。” 张辰宏连忙摆手说道: “何须如此麻烦,再过不久本王就要下江南了,到时候去你家喝现成的岂不妙哉,快哉?” “王爷要下江南?” “是啊。因为义疏堂的原因,今日早朝父皇雷霆震怒,决心重新考核吏治,而我则奉皇命,代天子巡视天下,第一站就是江南地区,那可是你们薛家的大本营。到时候你也跟着本王去,给本王做个好向导。” 薛兴宝听到眼前之人不久后要代天子巡视天下,整顿吏治。第一站还在江南地段,心中说不出的亢奋,机会终于是让自己等到了。 原本以为抱上晋王的大腿后怎么着也得蛰伏几年才有望杀回薛家,拿回曾经属于自己的一切,可令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机会来得如此突然。 若能依靠晋王的支持,再加上姐姐在家族中的威望,自己有九成的把握当选下一任薛家家主,到那时,别说一百万两白银,就算是一百万两黄金自己都未必放在眼中。 想到此处,薛兴宝激动万分,猛然起身来到张辰宏的面前说道: “王爷,你给我点时间,这万国会的钱我一人承包了。”说罢,不等张辰宏有任何反应便夺门而出。 看着急速离去的薛兴宝,张辰宏满意一笑,目的达成,终于可以好好吃饭了,从早晨忙到现在,站了一上午不说还被某人暴打了一顿,接着又空腹喝了几杯酒水。 放松下心神后,疲惫感瞬间就涌了上来,本想着与小师叔好好吃点东西的时候却发现,流云真人脸颊绯红,正一脸猪哥笑看着自己,然后……然后在张辰宏惊讶的注视下,打了一个酒嗝。 原本正津津有味看着《墨韵详略册》的张玉君突然听到难喝这俩字,便放下了手中的小册子,他自己一直在龙虎山上清修,很少吃肉,更别说酒水了,自打下山以来,每次在客栈中都会有很多江湖人抱着酒坛子豪饮,更有甚者酒后乱言,行为放荡,他就觉得喝酒不利于修行,所以一直都未曾尝试。 可是想到今日师侄跟他说的话后,便有了尝试一下的想法,可万万没想到,他在喝下去的瞬间就爱上了这个味道,于是便一发不可收拾的豪饮了起来。 第78章 僵持 原本以张玉君的修为而言,完全可以抵消掉酒水带给他的不适,但他不懂醉酒的感觉啊,于是便在一杯又一杯的豪饮中,不知不觉地进入了醉酒状态。 张辰宏只能照猫画虎,用当初聂莹莹帮自己化解酒气的方式为张玉君醒酒,不多时,张玉君脸颊上的潮红褪去,神志恢复清醒。 “我说小师叔啊,你这是怎么回事?” 原本已经退下去的红润因为张辰宏的发问又一次地升起,正在他尴尬的时候楼下突然传来哎呀之声,听声音就可以知道,是刚刚离开不久的薛兴宝发出的。 离开包间的薛兴宝正在低头思索如何筹措银两的问题,并没有注意到前方有人,于是便一头撞了上去,正当他要抬头道歉的时候被忽如其来的一巴掌掀翻在地,发出哎哟一声惨叫。 大堂的客人们再一次被热闹声吸引过去,酒楼从不缺乏江湖人士以及见多识广的富商和权贵,很快人们就认出闹事者为何人。 “你们快看,打人的那位不正是靖国公府的三公子李万成吗。” “呦,不止,李万成旁边站着的是南国公府的五公子,宋顾川。还有他们身后的三个,分别是靖海侯府的六公子吴昊、德阳侯府的二公子王云宇、吉安伯府的二公子万鸿飞。” “啧啧啧,这下有好戏看了,同时招惹五大权贵家的公子哥,不脱一层皮,恐怕很难罢休。” “哎,你这话我可不赞同,你忘了这男子是从晋王包厢里出来的,晋王爷的人恐怕国公府的公子也不敢轻易得罪。” “王兄这话我就不赞同了,咱们大燕的亲王可不只有晋王,咱们大燕的国公,绝大多数都是武将出身,他们身后站着的是辽王。” “但我听说晋王的老丈人是平西王,这些国公们军功再大,能大得过镇北王和平西王?” 李万成等人今天的心情极差,昨天刚听闻晋王要招待他们这些庶出的豪门子弟参加万国会,当他们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都是异常的兴奋,因为这是来自上位者对他们的尊重。 他们虽出身豪门,但都是庶出,平时在老百姓、三四品大员面前还算是个人物,但在真正的大人物和嫡子面前,他们都是害虫,一群混吃等死的废物。 原本还想通过万国会这个平台向长辈们展示一下自身的才能,都已经着手准备了,尤其是靖海侯的六公子吴昊更是花重金重新裁剪新的衣衫。 可就在今日他在大街上得意的闲逛时,听到了一则消息,宁王因预算超支的原因,否决了晋王邀请庶子出席的建议,心中那个气啊,要么你别给,现在给了又要收回去,这不就是在打别人的脸吗?回家后还不得被自家大哥笑话死。 于是吴昊便急忙去找自己的狐朋狗友,有这种想法的并不止他一人,整个京城的贵族圈因为这一则消息早就炸开锅了。 那些嫡出的纷纷为宁王的决断拍手叫好,而庶出的则是恨得牙根痒痒,但却不敢表露出来,于是那些平时玩得来的,关系要好的就三三两两地组团出门喝酒散心。 正好以靖国公与南国公为代表的一个小团伙来到畅园楼喝酒解闷,结果没想到一进门便被撞了一个踉跄,心中被压抑的怒火彻底爆发出来,于是也不管对方是谁,抬手就是一巴掌扇了过去。 薛兴宝虽然是个贵公子出身,并不懂得什么武艺,但好歹有家族底蕴在,勉勉强强在丹药的帮助下突破到七品,所以刚才的那一巴掌对他没有任何实质性的伤害,主要是这一巴掌来得太过突然,自己被打得有些懵,有些不知所措,当他反应过来后,薛家子弟的傲气展现了出来,破口大骂道: “哪个狗日的敢打老子,知道本公子是谁吗?” 有些时候,人都是不理智的,总感觉对方没有自己厉害,当薛兴宝说完话后定睛一看。眼前的五人中有两个老熟人,正是宝器楼开业的时候去闹事的两个侯爵子弟吴昊以及王云宇。 王云宇与吴昊也看清被打之人是谁后,皱起了眉头,薛兴宝看到对面的派头,两个侯府的公子居然站在他人身后,那么站在他们前面的除了王爷也就是公爵府的人了。 虽说薛家有钱但再有钱那也是贱商,在真正的贵族面前,商人只有弯腰的份,而且这里还是京城,不是自己的大本营,现在唯一能指望的就是他们能看在薛家的份上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双方各退一步。 而王云宇则小声地告诉自己的两位大哥眼前之人的身份,江南薛家的小公子,说实话在宝器楼开业当天他们哥俩在宝器楼闹事,在薛家的名号前认了怂,事后越想越生气,更不敢说出去,怕以后无法在京圈立足,如今有两个国公府的在前面顶着,心中对薛家的畏惧感顿时大减,二人对视一眼,意思很明显,就是把前几日丢的场子找补回来。 而李万成与宋顾川也感觉这件事有些棘手,李万川甚至都有些后悔动手打人了,他们两个国公府在江南薛家面前真的不算什么,因为就连当今陛下也得给薛家几分颜面。 但同时,这里是京城,你薛家能量再大,在京城地段也要乖乖做狗,太祖当初定都京城的时候就是因为忌惮薛家在江南地段的影响力,放弃了富庶的金陵城,选择了北上定都,卧榻之侧绝不能有如此强大的地头蛇。 薛兴宝想的是,我现如今是晋王的人了,如果主动认怂估计到手的大好前程就没了,而李万成与宋顾川想的是就算是自己先动手打的人,可却是对方先撞的我,而且他还是商贾出身,我怎么可能主动认错,这么多人看着呢,我要是退一步,明天还不得被笑话死? 于是双方便僵持了下来。就在一众吃瓜群众焦急等待看热闹的时候,就听王云宇大喝一声: “混账东西,骂谁是狗日的,也不睁开你的狗眼看看,站在你面前的是谁。” 第79章 污蔑 李万成与宋顾川有种赶鸭子上架的感觉,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因为身为贵族的他们实在丢不起这个人啊,于是打人的李万成说道: “你刚刚骂谁狗东西呢?” 薛兴宝很想抬出晋王来吓吓他们,但一想到人情这种东西,用一次就淡一次,一但用了晋王的名号,但自己却没有凑出一百万两来,估计自己会死得很惨。 先吃肉再立功和先立功再吃肉这两者之间还有着很大差距的,于是他就只能先抬出自己的本家薛家来了。 “哼,我乃现任聚财楼楼主,杭州商会会长,薛家少家主薛继印的第六子薛兴宝。” 薛兴宝并没有第一时间说自己是薛家人,因为薛家在京城贵族眼里只是一条有钱的狗,但聚财楼可就不一样了,那可是横贯大燕、北荒、蒙哒、东瀛、波斯等国家的庞然大物,聚财楼所发行的银票更是成为北荒蒙哒等地的通用货币,富可敌国不是薛家的底气,聚财楼才是薛家的定海神针。 这个时候李万成与宋顾川都有些怂了,心想在薛家人面前丢面子,也不是太过丢人,正当他二人面露犹豫神色的时候,王云宇和吴昊哈哈大笑了起来。 那天他们在宝器楼丢了面子,很是不解,堂堂的薛家公子哥,怎么跑到京城来自立门户了,于是就派人查了一下薛兴宝的事,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 “啊呸!”吴昊狠狠地往地面吐了一口唾沫,方才说道: “你少在这狐假虎威了,你干的那些破事以为我们不知道?” 薛兴宝大惊,心想,不应该啊。这种丑闻家族应该封锁得很严才对,外人绝对不可能知道啊。 但他却忽略掉了一件事,那就是不要小看了人脉这个东西,薛家确实将丑闻掩盖得很好,但有一股势力比他们更厉害,那就是天子七卫,这世界上就没有天子七卫相查却查不到的事。 天子七卫虽然只为天子服务,但干事的终究还是人,是人就有私心,而王云宇的叔叔就在京城的镇抚司当值,利用职务之便帮他查询了一下,按照规矩,没有皇帝的令牌是无法动用天子七卫的情报网的,但谁又能拒绝得了人情世故这四个字。 对于这种私事公办的小事情,大家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毕竟谁还没有求人办事的时候,可是这一查之下,直接查出了一件惊天大事。 这件事就连前潜伏在薛家内部的天子七卫都不知道,若不是有心查寻,还真让薛家人给掩盖过去。 他当然不敢把这件事告诉自己的侄子,王云宇的叔叔得到情报的第一时间便进宫请罪,将自己滥用职权的事一五一十地都交代了,但天运皇帝并没有生气,而是不疼不痒的罚了他半年的俸禄。 当自己将调查到的事情是告诉天运帝后,自己直接被破格提拔,连升三级。临走之前皇帝潜移默化地告诉他将消息散播出去。 就在薛兴宝不可置信的眼神中,王云宇大声地说道: “诸位诸位,既然大家都在吃饭,那我在这里给诸位提供一件下酒趣闻。” 说到这便停顿了下来,吊起了在场所有人的胃口,二楼扶手处,张辰宏本想替薛兴宝解围呢,突然听到有瓜可以吃,便选择了沉默,等吃完瓜再说。 王云宇对现场所有人的反应很是满意,然后咳嗽了两声方才继续说道: “今年的元宵佳节,薛家人在他们的家族园林中饮酒赏月,欢庆佳节,就在晚宴举行到一半的时候,这个薛兴宝突然离席,当他再次出现的时候,则是园林中的一个偏房。” 说到这,王云宇再次停顿了下来,而薛兴宝的肩膀忍不住地颤抖了起来。 王云宇才不管薛兴宝什么反应呢继续说道: “当薛家少家主带人进入偏殿的时候,地上躺着七具尸体,这七具尸体,除了四名丫鬟外,还有一具是他的小妈,这名小妈是撞柱而死,而她的尸体则是衣衫不整,另一具尸体是自己的堂妹的,同样是衣衫不整,而床上则躺着三个赤身裸体的人,分别是薛兴宝以及他叔叔的两个妾室。” 王云宇一口气将话说完全场鸦雀无声,最先反省过来的是南国公的五子宋顾川,只见他一巴掌扇向王云宇,这一巴掌动用了内力,王云宇直接被打翻在地,而宋顾川却指着躺在地上的王云宇说道: “混账,我们小辈之间玩闹也就罢了,你怎么还侮蔑上他的清白了?” 张辰宏也见事态有些失控,立马出声控场 “何人再次喧哗?” 众人随着声音看向二楼处的护栏,只见一位身穿衮龙袍的少年手拿酒杯饶有兴趣地看着下方。 张辰宏内心深处五味杂陈,前世就是被官二代的一句话而命丧黄泉,如果今天薛兴宝背后没有薛家,他的下场估计和自己的前世一样,被这些官宦家的子弟玩弄致死。此时此刻的他真的很想一巴掌把楼下的五人拍死。 不过很快理智就战胜了情绪,自己现在最大的敌人就是自己的两个哥哥,而这些庶出的官二代刚刚被自己的二哥羞辱,是自己可以争取的筹码,即便他们再怎样不可饶恕,只要对自己有利那就一定要争取,在想通一切后,他做了一个深呼吸后,缓缓走下楼来。 李万成、宋顾川、吴昊、万鸿飞急忙下跪说道: “叩见晋王。” 躺在地上的王云宇一听晋王在此也不装死了立马起身跪下说道: “叩、叩见晋王殿下。” “嗯,起来吧。” 五人起身后,李万成恭敬地说道: “不知王爷在此,我等失礼了。” 张辰宏摆了摆手说道: “无妨,我今日在此宴请薛兄弟饮酒,是想拜托他帮本王办点事。” “哦,原来薛兄是来赴王爷宴席的,当真好福气啊。” 张辰宏没有理会李万成的马屁,而是看向一直发愣的薛兴宝笑着说道: “宝儿,刚才王云宇说的是真的吗?” 薛兴宝看着张辰宏一脸笑意,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问自己,内心十分难受,原来自己在权贵面前只是一个乐子,但突然他发现张辰宏在不断地给自己使眼色,似乎明白了什么,于是演技上身大声道: “我去他妈的,他在污蔑老子,没有的事!” 第80章 回味无穷的味道 张辰宏满意地点了点头看向王云宇,此时的王云宇也反应过来了,浑身上下早已湿透。 听到张辰宏的问话他本想给自己一个耳光的,但手刚刚抬起的时候却看到晋王正在向他微笑,似乎是在警告自己,而此时他的耳中响起一个声音。 “放轻松,自然一点,全当作是纨绔之间的玩笑,你若认真对待那便是坐实你所说之话都是真的。” 王云宇恍然大悟,哈哈哈笑了一声,摆动着双手说道: “王爷,我只是想恶心一下薛兄罢了,当不得真。” 张辰宏露出满意的笑容点了点头说道: “既然你们也是来喝酒的,来来来,随本王上楼。”然后轻轻地拍了一下薛兴宝的肩膀说道: “宝儿,上楼再喝点?” 薛兴宝此时双眼微红,很想上去抱一下眼前的男人,但还是忍住了,说道: “不了王爷,我还有事先行告辞。” 正当薛兴宝要离开畅园楼的时候,耳边传了一个声音。 “等等。” 薛兴宝回头一看,居然是王云宇。 王云宇走到薛兴宝面前,当着所有人的面说道: “薛兄弟,是我的不是,我不应该心直口快,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污蔑你的清白。” 李万成也走了过来说道: “薛兄,打你的那一巴掌是我的不对,改日我定当亲自登门拜访。” 勋贵子弟可不只是官二代、混吃等死的人渣,相反他们受家族的熏陶,对一些事情极为敏感,很明显眼前之人已经是晋王的钱袋子了,若晋王真有那一天,从龙之功,他是能进前五的存在。 薛兴宝走在大街上,此时他的大脑一片空白,以前他摆出薛家子弟的身份时,很多高官对他礼遇有加,但他们的眼神里只有轻蔑与傲气,虽然在自己面前弯下了腰,但骨子里依旧是看不起他这个商贾之家出身的人,但就在刚才,那五个世家子弟向自己道歉时的眼里却充满了尊重,以及羡慕和嫉妒。 他明白,他获得的尊重并不是来自背后的薛家,而是晋王,这就是权力和金钱的本质区别,权利离不开金钱,但金钱只能服务于权利。 想到这,薛兴宝加快了回府的脚步,这一百万两白银说什么也要凑出来。一个身影就可以让国公府的公子哥跪下磕头,一个眼神就可以让侯府的公子浑身发颤,一句宝儿就能让自己获得勋贵们的认同与尊重。刚刚权利带给他的地位让他翩翩欲仙,回味无穷,他爱死这个味道了。 就在薛兴宝回府的途中,畅园楼二楼。 张辰宏坐在上首位,左手边坐着张玉君,此时的他视若无人般的自斟自酌,而他的右手边分别坐着李万成、宋顾川、吴昊、万鸿飞,而在正面站着的则是王云宇。 “说说吧,你是怎么知道薛家丑闻的。” 王云宇哆哆嗦嗦,不敢开口。 李万成见状,猛拍饭桌说道: “还不快说,现在只有晋王保你。” 王云宇跪倒在地,说道: “王爷,我叔叔在天权卫管辖的衙门当差,他、他利用职权帮我查到的。” 张辰宏单指敲击着桌面陷入了思考,良久开头说道: “我不怀疑你舅舅有胆量滥用私权帮你调查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但我想问的是你舅舅哪来的胆量向你泄露这么大的一桩丑闻。” 这里面脑袋不太灵光的吴昊说道: “王爷,我不太明白,不就是富贵人家的脏事么,哪个大家族里没有一点腌臜之事,为何你们觉得此事很严重?” “我问你,本王和自己的大哥二哥斗了这么多年,每个人都在朝堂之上的影响力非但没有下滑,反而都有所提升,而陛下也没有干预我们三个之间的互斗,这是为何?” “这……” “这是我们三人之间有一种默契,那就是坚守底线,凭真本事去争。谁要是用下三烂的手段坑害对方,手足相残,做出坑害血亲,损害皇室颜面的事情来,一旦被天玑卫查出,那么等待他的就是天子之怒。 我想你们与家中的兄弟也是这般,虽说都互相看不顺眼,都在惦记着父辈们的爵位,但都没有用突破底线的下作手段吧。” “王爷所言极是,我哥哥虽然处处排挤我,天天在父亲眼里说我的坏话,偶尔也会给我挖个坑,但从来没给我设计过什么不可饶恕的陷阱,顶多就是把我的错事添油加醋般告诉父亲,家父再对我进行呵斥与责罚。” “而薛兴宝的事呢?不是小妈就是堂妹,什么乱七八糟的,明眼人一看就是被算计了,这就是为什么薛兴宝能完好无损的离开江南到京城混饭吃,薛家也没有将他除名的原因。” “薛家人都知道他是被陷害的,让他来京城,无非是见见世面,历练一下,长长记性,顺便看看能不能在京城得点机缘,但问题来了,谁会去陷害他呢?” “肯定是他的堂兄们。”万鸿飞抢着回答说。 “那你能通过这件事想到什么?” 万鸿飞沉默了,他不明白晋王那个想表达什么意思。 就在众人沉默之时,一直闷头只顾喝酒的张玉君说道: “这说明,薛家年轻一辈的子弟中,已经放弃了底线,毫无顾忌地争夺家主之位了。” 张辰宏双手一拍说道: “君兄说得对,薛家年轻一辈已经烂掉了。” 站着的王云宇听到张玉君的声音后激动地说道: “刚刚是你给我传的音?” 张玉君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张辰宏说道: “还不赶紧给流云道长敬杯酒?” 王云宇小跑到张玉君面前恭敬地斟酒,正要说些什么感激的话时却被张玉君打断。 “不用谢我,你爷爷是当年正是家师的亲兵,我们之间是有渊源的。” “你……你是天使府的人?” 张玉君没有说话,只是在喝酒。 “天师他老人家身体可好?我爷爷经常念叨他老人家。” “家师一切都好,回去告诉你爷爷,朝堂险恶,不要想念旧主,否则会被有心之人算计。” “是、是、是谨遵道长教诲。” “王爷,我还是搞不明白,即便如此,薛家人是不是谨慎过头了,吴昊再次把话题引了回来。” “你们觉得薛家是个怎样的家族?” “富可敌国!”这是王云宇的回答。 “三姓家奴!”这是李万成的回答。 “百年世家!”这是宋顾川的回答。 “你们说得都很对,但你们有没有想过,朝廷为何允许这样一个世家存在呢?” “这个人尽皆知,薛家有从龙之功,当年太祖爷之所以能问鼎天下,他们薛家是首功。” “不错,但……杀功臣的开国皇帝还少吗?” 说到此处,李万成等人忍不住打了一个冷战。 第81章 带头大哥 “杀功臣的开国皇帝还少吗?” 简简单单一句话就把五人吓得魂都飞了,这些勋贵和二世祖们天不怕地不怕,就怕皇帝杀功臣,尤其是王云宇,他跟别人不一样,他爷爷当年追随的是天师,不是太祖。 张辰宏看着这些二世祖们不免有些好笑,别看他们平时耀武扬威的,其实也有害怕的时候,不再逗他们,语气缓慢地说道: “不是不想杀,而是杀不成,你们说的什么富可敌国、百年世家根深蒂固的都不是留下他们的最主要原因,主要原因是薛家背后的聚财楼。只要薛家还是聚财楼的话事人,那么薛家就稳如泰山。” 众人虽然不明白话事人是什么意思,但道理已经明白,现在薛家的少家主薛继印可是聚财楼的楼主,动薛家就是动聚财楼。 “你们真的以为薛家是在掩盖族内的丑事?如果可以,他们宁可去做实薛兴宝与小妈之间不论之事。他们真正想掩盖的是家族内耗严重,内部矛盾已经到了无法通过族规来解决的地步。” “说白了,聚财楼不是他们薛家的一家之物,充其量是这个势力共同选出来的带头大哥,如果有一天这股势力的其他成员发现,薛家的下一任家主并不是靠卓悦的商业能力,强大的人格魅力当选族长,而是通过阴谋诡计,勾心斗角的算计上位的,并且随时伴随着家族其他人员的背刺,这样的家族还有希望吗?如果不能带领他们继续做大做强,再创辉煌,那么聚财楼的楼主就要换人了。” “而且通过不择手段上位的人往往心狠手辣,万一哪一天薛家想将聚财楼变为他们一家之产业怎么办,毕竟亲兄弟都无底线的算计,更何况他们呢。” “你们的父辈都是军人出身,应该明白一个道理,再坚固的城池,只要有开门的内应,或者城内守将出现政令分歧,会是什么结果就不用我说了吧。” 吴昊直到此时才明白事情的严重性,重重地呼出一口气。 李万成猛拍桌案说道: “王云宇,你差点坏了王爷的大事,还不赶紧给我爷爷道歉!” 还不等王云宇有所行动,张辰宏急忙摆手。 “慢慢慢,什么叫坏了本王的大事?薛家倒霉和本王有何关系?” “那薛兴宝……?” “宝儿是本王的朋友,我们只有私交,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楼下的那群人可都不是傻子,即便我们演得再好,他们也会将刚才王云宇所说之事给散播出去,到那时只要有心之人肯用心去查,一定会查出蛛丝马迹来。” “王爷,既然这件事对薛家来说如此重要,那他们会不会报复?” 听到这,王云宇冷汗直流,一个小小的侯爵在薛家面前真的不算什么,如果薛家有心报复,自己怕是要倒大霉了。 “这个你放心,本王出面替薛兴宝解围,更没有当面为难你。就是告诉他们你说出来的话,本王替你抹了,谁要是再追究,那就是不给本王面子,我也会同薛兴宝说的,让他与薛家解释清楚。” “既如此,那就多谢晋王殿下了。” “别光嘴上说谢啊,还不赶紧过来给晋王斟酒?” 王云宇立刻小跑到张辰宏面前,恭敬地倒酒,而在他倒酒的同时,张辰宏漫不经心地说道: “你可有婚约?” “不怕王爷笑话,我是庶出,家里对我的婚事并没有太放在心上,想来再过一两年,家中会联系媒婆去其他侯府伯府找个庶出的适龄女子成婚吧。” “这有什么好笑话的,你的终身大事交给本王了,下个月在双万园举办万国会,京城中的大家闺秀都会参加,到时候除了公主和郡主,不管你看上谁,本王替你保媒。” “真的?” “自然是真的。” “哈哈哈哈,王爷,你是不知道,我这兄弟早就有了意中人,只可惜对方是个国公家的女孩,而他只是一个侯爵之子,还是庶出,想娶一名国公府的女子本就有些高攀,但那名女子偏偏还是嫡出,所以到现在他这怂货都没敢跟人家表露心意。” 李万成说完这话,王云雨的脸腾地一下红了起来,除了张玉君在默默喝酒外,所有人都笑出了声。 “王爷,都说门当户对,但你是不知道啊,现在勋贵们的婚事才是最难的。 “何解?” “国公家的嫡子,都想娶公主。嫡女想着做王妃,庶子呢还瞧不上侯府家的嫡女,国公家的嫡女同样也觉嫁给国公府的庶出有些委屈,而皇子与二三品大员家的嫡系更是少得可怜,都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一但门不当户不对的,谁愿意娶呢。” “万成兄说的不错,远的不说,就说近期的一件趣闻吧,鲁国公想将嫡孙女嫁给蒋国公的嫡孙子,这总算是门当户对了吧,可是鲁国公的嫡女在一场宫廷晚宴上对殿下一见钟情后,死活不肯嫁人,在定完亲的第二天提着红缨枪就把蒋国公的孙子揍了一顿,第二天蒋国公的嫡孙拄着拐杖上门退亲,鲁国公因为这件事差点没气死。” “看来本王有必要把这万国会改成联谊会了。” 此时,一直不曾说话的万鸿飞开口了,他是这些人中地位最低的存在,家中只有一个伯爵,而伯爵在京城根本算不上什么。 “王爷,我听闻今日朝会的时候宁王殿下否决了您的提议,这次在双万园举办的万国会只邀请嫡系子孙参加,这是真的吗?” 万鸿飞说完,所有人都停止了手头上的动作,翘首期待着张辰宏给出准确答复,只听张辰宏皱着眉说道: “这个你放心,二哥虽然否了我的提议,但父皇最后还是把邀请名单的任务交给了礼部,而礼部又在我的手中,伯爵确实有些低,没有参加的资格,但那也不过是本王一句事,改天我会与礼部沟通一下单独给你一个请帖。” 万鸿飞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激动到说不出话来,颤抖的双手举起酒杯对着张辰宏说道: “王爷,您的提携之恩没齿难忘,这杯酒,我敬您。” 当万鸿飞饮完酒还要说些什么的时候,传来了咚咚咚的敲门声。 第82章 修行 在得到上首位张辰宏的点头后,宋顾川抢着喊道: “进来。” 推门而来的是一名少女,少女手捧托盘,托盘之上放着几件锦衣华服,少女走到张辰宏面前缓缓释了一礼是然后说道: “王爷,衣服拿来了,还请您移步,奴婢这就为您更衣。” 秋芸在听到亓老板带来的话后便马不停蹄地为张辰宏准备好了两件常服,只是让她没想到的是自己身后一直尾随着一名书生。 畅园楼的另一处包厢内,秋芸正贴心地为张辰宏整理刚换好的衣衫,而张辰宏则是看向一旁发呆的张玉君说道: “小师叔,你怎么不换衣服?” “我从小就是孤儿,自打有意识开始,就已经在龙虎山修行了,自始至终都是穿的道袍,从未穿过这世俗的衣物。” “小师叔是不太会穿吗?待会让秋芸帮帮你。” “不不不。”张玉君急忙摇手说道: “就不劳烦秋姑娘了,我只是一时间不知如何接受罢了。” “小师叔,你虽然对道门典籍悟性极佳,但对这入世修行还是理解得不够透彻,套入老百姓的话就叫入乡随俗,你要依旧以道士的行为准则来要求自己,何谈入世修行?” “我修行的目的是修心,而不是外在的行。” “小师叔,你要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知行合一,实践出真理,只悟道是没用的,如果不去实践,你的道法是没有理论支撑的,就像你师傅那样,提剑跨马安天下的同时依旧可以做到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这才是知行合一,我不是叫你一直穿百姓的服饰,而是让你体验一下他的感觉,满室天香仙子家,一琴一剑一杯茶。羽衣常带烟霞色,不惹人间桃李花。只有见识了天地之辽阔,世俗之繁华,才能不被世俗的功名利禄所诱惑,否则,你就是只对自己的不信任、在逃避。” “满室天香仙子家,一琴一剑一杯茶。羽衣常带烟霞色,不惹人间桃李花。好诗,殿下果真大才,小道受教了。”言罢向张辰宏深深地行了一个道礼。 正当张玉君要脱下道服的时候,又停顿了下来偷喵喵地看了一眼秋芸,秋芸扑哧一笑说道: “王爷,有个书生想见您,要不我去把他叫进来?” “书生?什么书生?不见,让他赶紧走,告诉他,本王下午就去会馆,到时候再见不迟。” “是,奴婢这就把他赶走。”说完转身便走,正在这时张辰宏又把他叫住。 “慢着。” “王爷,还有何事?” “以后别随便带人见我,一旦开了头,就会有无数个想走捷径的人登门拜访,到时候有你烦的,我们对外的口号是亲民,但你要是真亲民了,那就是在自降身价,即便你是丫鬟,那也是王府的丫鬟,有些事多跟刘胖胖学着点。” “王爷,您的意思是……” “殿下的意思是你们主仆唱双簧,下人们扮黑脸,晋王来做好人唱白脸,对吧王爷。” “小师叔,你虽入世不深,但为何我总感觉你对人心的揣测拿捏以及人情世故上为何如此通达?” “我只是有些迂腐罢了,但这并不代表我傻啊。” 不多时,书生在秋芸的阻挠之下,不出意外地闯进了包厢。 当书生见到张辰宏后,双手扶帽,整理完衣冠后,双膝跪地,说道: “浙省杭府贡生苏睿廉拜见晋王殿下。” 张辰宏内心深处有一万个不想见的想法,但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走向前,恭恭敬敬地将苏睿廉扶起,一边扶一边说道: “苏公子快快请起,今日本王在这畅园楼请客,微服出来,就不要行此大礼了。” “王爷,该有的礼数不能少。” 张辰宏打量着眼前之人,此人年龄在二十五左右,剑眉星目,仪表堂堂,只是衣衫处有些破损,脸颊之上少有轻微的划伤,于是便开口问道: “苏公子这是怎么了?莫非是遇到了地痞流氓不成,我这大哥怎么回事,说好的他来管理进京赶考士子们的安全,回头我定要写一份奏折好好参他一本。” “王爷误会了,我这遭遇并非因为京城的治安问题。” “哦?不是京城的治安那是何为?” “在下如今这般模样,正是拜晋王府正门处看门的家丁所赐。” 苏睿廉毫不避讳,也不管眼前贵为王爷之人的脸色,不留情面地上去就是一巴掌。 张辰宏听到苏睿廉这低情商的回答,也没有生气,只是哈哈一笑,连忙上前替他整理衣衫,一边整理衣衫,一边说道: “是本王治家不严,回去定当好好严惩,就是不知苏公子见本王何事?” 苏睿廉刚想要说话,张辰宏立马又跟了一句: “若是关于殿试的事情你就不要开口了,科举舞弊的事本王做不出来,再说了,父皇出什么考题,没有人知道。” 苏睿廉天生傲骨,虽然对权贵有尊重之心,但却毫无攀附之意,他之所以对眼前之人下跪,完全是出于对皇室的尊重和礼法的约束,今日最大的耻辱并不是家丁对他吐口水,而是向家丁手中塞银子。 当他听见晋王的话后以为晋王觉得他是个投机取巧之人,顿时一种羞辱感犹然而生,然后冷哼一声说道: “王爷,您这是在看不起苏某吗?苏某不才,年近三十也只是一名贡士出身,但苏某走的每一步都问心无愧,在下今日要见王爷,并非为了功名利禄,远大前程,王爷切勿羞辱在下。” “哈哈哈,薛公子哪里话,是本王唐突了,你是不知道,自打本王加封亲王,参与朝政以来,那些读书人拼了命地往晋王府挤,本王是见也不是,不见也不是,两头难,上一届科举本王协助父皇与礼部组织的殿试,可结果呢,我连他们叫什么都不知道他们倒以本王的学生自居了。” 听到这,苏睿廉也有所动容,别人恨不得能多收点门人,而晋王却因此头疼,如果不是他在自己面前装腔作势的演戏,那自己的计划还有可行性。于是开口说道: “王爷,在下今日来找您,是有件事希望您能做主。” “嗯,你说。” “在我们浙省不止一个县、一个府,都发生了多起案件相似案件。” “停!” 还未等苏睿廉把话说开,便被张辰宏给制止住了。 第83章 妙人 “停!” 正要继续说下去的苏睿廉被打断,抬头不解地望向张辰宏说道: “王爷,您……” 如果说这个姓苏的是来投靠自己,谋一份差事,张辰宏绝对会给他个幕僚的差事敷衍一下,但如果说牵扯到地方政权上的问题,那就没的商量了。 浙省是宁王的地盘,不管这姓苏的是出于什么目的,只要自己帮他,那就是在动宁王的蛋糕,即便与宁王解释自己只是在伸张正义,可在别人眼里,你这就是在宣战。 “苏公子,如果是案件问题,你去找府衙的知府和推官。他们解决不了,以你的身份是可以面见布政使和按察使的,你去找他们就可以了。“ “如果连他们都不行,本王的大哥掌管刑部,二哥掌管吏部,这两个地方我都能说得上话,有机会我给你引荐一下。” “但你要是让我直接插手地方的刑事案件,那本王真的很为难啊。” 张辰宏这是在装糊涂,甩锅。他当然能够想到,如果找布政使和按察使有用,那么眼前这货绝对不可能来找自己。 果然不出张辰宏所想,只听苏睿廉继续说道: “王爷,该找的在下都找了,可是案件一直没有任何的进展,在下以为有三种情况。” “第一种情况也是最好的情况,那就是布政使与按察使真的是无能,无法探查出事情的真相。” “第二种情况就是他们有眉目但却因为某种阻碍,无法继续深追下去。” “第三种情况那就是他们也有所牵连,是这个案件上的一个环节。” “那你觉得哪一种可能性最大?” “在下觉得一个人能爬到一省之长官的位置,绝不是酒囊饭袋之徒,即便再无能,动用一个省的能力,再精密的案件多少也会查出一些蛛丝马迹来,而他们对这个案件一直都是模棱两可,甚至是避之不及,所以在下觉得第二第三种可能都很大。” “所以说你找错人了,本王虽然是亲王,但也是鞭长莫及,浙省的事情,本王没有插手的余地,地官员无能,甚至是渎职,你去找管理吏部的宁王。案件一直无法突破,你去找掌管刑部的辽王。本王所掌管的都是些没有实权的官职,你说这件事本王也是有心无力啊。” 张辰宏说了一大堆废话,就是没说自己掌管的都察院有监管职责。 苏睿廉对于张辰宏给出的态度似乎早有预料,但这已经不重要了,能见到晋王,他的目的已然达成,于是便向张辰宏深深地做了一揖,恭声道: “谢王爷指教,在下受领了。”说完转身离去。 张辰宏看着腰杆笔直,大步离去的苏睿廉愣在原地几秒后,突然间咬牙切齿,颤抖的手指着苏睿廉离去的方向说道: “他、他、混账东西!” 张辰宏在包厢内背着手来回踱步,然后拿起桌椅上的茶杯狠狠地摔在地上。 在隔壁喝酒的众人听到茶杯的破碎之声纷纷赶来,进门一看,发现一直风轻云淡的晋王正浑身颤抖。 刚刚还在整理衣衫的张玉君看到张辰宏的现状很是不解,他以为张辰宏是因为刚才苏睿廉的无礼而愤怒,但转念一想也不至于如此这般生气,便开口询问。 “殿下,您这是怎么了?” 张辰宏听到张玉君的询问后,重重地叹了口气方才说道: “小师叔,我上当了,被刚才的苏睿廉给算计了!” “王爷,什么被算计了?”刚刚进门的李万成等人被这一段没头没脑的对话给搞懵了。 张辰宏稳定好情绪后向张玉君使了一个眼色,张玉君便将刚才发生的事情重复了一遍,听完张玉君的解释后,众人纷纷指责苏睿廉的无礼,而张辰宏则是摆手制止了他们的对话,重重地叹了口气说道: “防不胜防啊,这苏睿廉当真是个妙人。” “王爷,您到底为何生气?现如今为何又称呼那无礼之人为妙人?他怎么坑殿下的?您就解释解释吧。” 李万川装出一副什么都不明白的样子,用手挠着脑袋,焦急地询问。其实他猜到了一些,但这种事不能自己说,要装作什么都不懂的样子让,绝不能挡了晋王的风光。 张辰宏走到包厢的上首位坐下,李万川见缝插针,提着水壶上前倒茶,张辰宏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小口才说道: “这个苏睿廉见本王的事情怕是要瞒不过辽王与宁王了,倘若他在殿试的时候向父皇告御状,而且这件事又牵扯到吏部与刑部,那么问题来了,苏睿廉进京后见了谁,又是谁给他的勇气敢这么做? 众人才反应过来,吴昊则是率先开口大声道: “其心可诛、其心可诛啊,他怎么敢如此算计王爷,挑拨皇室和睦?” “所以啊,本王说他是个妙人,只要他在殿试上告御状,不管他的学问如何,殿试成绩如何,恐怕这辈子都无缘官场了,现在本王都在怀疑他进京的目的,恐怕他的主要目的并不是鱼跃龙门的殿试,而是想通过殿试这个平台上达天听,此人对自己可真够狠的。” 这时,一旁的宋顾川则说道: “王爷,如果他真的在殿试上告御状,恐怕辽王与宁王不会轻易善罢甘休,不管是不是殿下指示的,两位殿下一定会把怒火发泄在您的身上,到那时……” 宋顾川说到此处便没了动静。 “王爷,在下有一计,可解此局。” 众人随着声音望向声音的来源处,正是存在感最低的万鸿飞,只见万鸿飞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后才说道: “死人是不会说话的。” 听了他的话,吴昊与王云宇轻微点头表示认可他的做法,但他们万万没有想到,最为激动的则是晋王。 张辰宏听了他的建议后拍案而起,大声地说: “不可!” 吴昊则好奇地问了一句: “王爷,为何不可?如果进京的士子突然被杀,那么作为维护士子安全的辽王也逃脱不了责任,这是一石二鸟之计啊。” “谁去杀?是你们派人还是本王派人?天权卫查出来了怎么办,今日我们在畅园楼饮酒,并见了苏睿廉这件事,能瞒得过天权卫吗?为了给辽王身上泼脏水杀害一名贡士,这件事要是传出去,本王的名声怕是要毁了。” 众人听到晋王反驳的理由后都沉默了,其实这个理由并不是张辰宏反对的最主要原因,主要原因是自己前世接受的九年义务教育不允许自己这般草菅人命,更主要的前世就是被官二代扶持的社会人打死的,如今自己也要为了自身的利益去随意践踏他人的生命与尊严那是万万不能的。 宋顾川听到张辰宏的忧虑后说道: “王爷,其实我们只要让他在殿试或者面圣的时候闭嘴就可以了,所以没必要让他永远的闭嘴。”说到这宋顾川停顿了下来。 张辰宏略带思考后说道: “你继续。” “王爷,我们先礼后兵,许以重利,比如让他进翰林院,他要是不要脸那就打断他的腿,或者把他囚禁起来,只要不面圣,一切都好说。” 第84章 宝剑 “只要不面圣,一切都好说。” 众人听到宋顾川的意见后,觉得可行,但李万成则提出来反对意见。 “不可,殿下可以许诺让他进翰林院,但要是把他的腿打折或者囚禁起来那是万万不行的,进京赶考的士子消失这个责任辽王得背,万一辽王查出来是我们或者是晋王干的,那么最终受益的是宁王,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让他的消失或者受伤是因为宁王造成的而非晋王。” 王云宇听到这,大脑飞速运转,然后搓着双手笑嘻嘻地说: “这个简单,他既然利用晋王,那就要承担风险,我们放出风去,就说苏睿廉与晋王相谈甚欢,在酒桌上,苏睿廉不仅表了忠心,还把浙省官场的腐败,大说特说,希望晋王殿下能够呈报陛下,严查浙省官员的吏治,你们要知道,浙省的官大部分都是效忠宁王的,要是宁王听到了这些话,还能轻饶了苏睿廉?” 还未说完便哈哈哈地笑出声来,其余四人也还跟着笑出了声,纷纷拍手叫好,但他们却没有发现张辰宏的脸越来越黑。 张辰宏虽然气愤苏睿廉利用自己,但他更多的是敬佩和喜欢,天下百姓需要的就是苏睿廉这种大公无私的人,自己前世如果能碰到这种父母官,自己的未来或许没有现在风光无限,可身边却有真正的家人陪伴,没有这么多的勾心斗角,平凡地过完一生,可是…… 自己前世被官二代害死后,转世成了一名更大的官二代,看到他们举手投足之间一句话就能毁掉一个人的前程,一个人的性命,而自己还要与他们同流合污,坐在一起合谋去坑害曾经的自己,心中五味杂陈。 张辰宏正要拍案而起爆发的时候,却被一人按压了下去,抬眼一看,竟是自己的小师叔,而此刻的张玉君正面带微笑地看向自己,一切尽在不言中。 张辰宏稳定好情绪后对着张玉君点了点头,张玉君才撤去按压在张辰宏肩膀上的手掌,手掌扯去,张辰宏站起身来,众人再次看向张辰宏,以为他要说什么总结的时候,没想到却听到他说: “本王有些乏了,先行回府,你们先喝着,这顿酒本王请了。” 众人纷纷客套,但架不住张辰宏摆出身份来镇压他们,他们才勉强接受由张辰宏结账,当张辰宏离开包厢后,五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率先开口的是吴昊。 “诸位,王爷这是什么意思,到底赞不赞成咱们的方案?” 李万成则说:“不反对就是赞成。”然后看向万鸿飞说道: “老万,你家只是伯爵出身,按道理你是没资格参加双万园举办的万国会的,但晋王赏识你,特许你参加,现在就是你报恩的时候,具体怎么做,你知道么。” “李哥放心,晋王给咱面子,咱绝对不会不识抬举,流言我去放,哥哥们就坐看好戏吧。” 李万成点了点头,拿起酒壶,挨个给在场的众人斟酒,一边倒一边说道: “今日机缘巧合,咱们也算抱上晋王爷的大腿了,以后一定要与王爷共进退,出了事,都要替王爷擦屁股,担着担子。” “进大狱也好,贬为庶民也罢,只要不死,晋王登基的那天就是我们飞黄腾达的鱼跃龙门的日子。”言罢,面向众人,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宋顾川、吴昊、王云宇、万鸿飞也同时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 出了畅园楼的张辰宏当然不知道楼上五人的对话,说实话他此刻的内心非常矛盾,一个声音告诉自己要带入新身份,入乡随俗,和光同尘。 另一个声音告诉自己要出淤泥而不染,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即便做不到一尘不染也要尽力而为。 正思索间,耳边传来了张玉君的声音 “殿下,看您愁眉不展的,是在纠结什么吗?” “小师叔,你说我究竟该如何面对苏睿廉?” 张玉君并没有正面回答张辰宏的提问,而是反问道: “殿下想当皇帝吗?” 张辰宏低头沉默不说话,张玉君则继续说道: “不管点殿下想不想当皇帝,但我却知道这世间最自由的便是皇帝,这世间没有人能阻挡他的意志,即便皇帝做决断的时候会有所顾虑,更要权衡利弊,但只要他想,那些反对之声便会顷刻之间土崩瓦解。” “不管是殿下想要逍遥于天地之间过着无忧无虑的田园生活。还是整顿吏治,施展心中的抱负,这都离不开绝对实力四个字,而拥有这四个字的人,有且只有一个,那就是高高在上的陛下。” 张辰宏好奇地看向张玉君说道: “小师叔,你是出家人,怎么对世俗之物看得如此透彻,别说你只是迂腐那句话。” “家师当年入世修行的时候,便明白一个道理,杀一两个,甚至是一二百个贪官污吏根本没用,劫富济贫更是拯救不了天下的穷苦百姓,于是他追随本源,揭竿而起,才有了当今的大燕。” “虽然现在的吏治依旧浑浊,但比起前朝来说,现在的百姓简直不要太过幸福,家师对此非常满意,觉得当初把皇位让给师弟是这一生中最正确的决定。” “多谢小师叔指点,我明白自己该怎么做了。” “王爷之所以纠结怎样处置苏睿廉是因为还没有下定决心与辽王和宁王决战吧。” 这句话说到张辰宏的心坎之上了,他刚刚穿越过来对这个世界还不是很了解,他想的是维持现状,继续三足鼎立,在熟悉环境的同时积蓄力量,待时机成熟的时候再对辽王和宁王宣战。 如今苏睿廉这把锋利的宝剑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自己却怂了,没有勇气去抓,在经过张玉君的一番教导后张辰宏下定决心,他要用苏睿廉这把剑剑指浙省,苏睿廉殿试的御状就是吹响决战的号角。 就在张辰宏思绪乱飞的时候刘胖胖的声音传来。 “王爷!” 第85章 顺手 “王爷~” 张辰宏顺着声音抬眼望去,只见刘胖胖在距离自己几米远的地方下马,然后小跑到自己的身边,说道: “王爷,您快回府吧,宁王来了,正在诗雅轩等您呢。” 老二?张辰宏刚刚下定决心利用浙省的事要和老二干一架呢,他怎么突然之间找我? “二哥找我何事?” “这个小人不知,不过看宁王的样子,似乎很是着急。” “他急那就让他继续急,你没和他说本王下午要去会馆慰问一下进京赶考的士子们吗?” “小人说了,可是宁王说,这都是小事,他有一件十万火急的事情找您商量,宁王还说……” “还说什么?” “宁王还说如果殿下执意要去会馆见那些书生,那他也只能去会馆找殿下了。” 看来这个老二今日是非要见我不可了。原本想着让舆论再飞一会呢,无奈之下只能摇了摇头对着刘胖胖说: “刘胖胖,本王安排你四件事去做。” “王爷,您吩咐。” “第一件事,你去畅园楼看看,李万成、宋顾川、吴昊、王云宇、万鸿飞他们几个还在不在,如果在,就告诉他们停止对苏睿廉的一切行动,如果不在,立刻去找他们,不管他们有没有行动,第一时间将消息传回王府。” “第二件事,去找薛兴宝,让他给本家写封信,就说王云宇一时口快,说了不该说的话,本王已经严厉斥责过了,望薛家少家主能看在本王的面子上,就不要为难王云宇了。” “第三件事,去士子们居住的会馆告诉在那里等候的士子与礼部的官员们,本王下午就不过去了,让他们该温习功课的温习功课,该回府衙当值的回府衙当值,明日辰时四刻,本王定会前往。” “第四件事,去平西王府,告诉莹莹,明早辰时在东市的四海楼见面。” 刘胖胖将张辰宏的话一字不漏地记下,见张辰宏将四件事说完行了一礼后准备去执行任务,哪承想刚走没两步就被自家王爷喊住了。 “站住!” 刘胖胖疑惑地站在原地,动也不敢动,小声询问道: “王爷还有何吩咐?” “本王刚才怎么跟你说的?先去畅园楼,那边是去平西王府的方向,轻重缓急分不清楚吗?” 刘胖胖一听原来是因为这个,顿时松了一口气说道: “王爷,小人就是按照轻重缓急去做啊,您刚才说的四件事,最重要的难道不是明日陪王妃游玩吗?” 张辰宏听到刘胖胖的回话,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然后上前一脚踢向他的屁股,大声说道: “按照我刚才说的顺序去做,先去畅园楼,再去找薛兴宝,最后去平西王府,切记,一定要在第一时间将李万成他们五个人的消息传回来。” 刘胖胖的屁股吃了一记飞踹后借着惯性向畅园楼跑去,张辰宏看着狼狈离去的刘胖胖忍不住笑出了声。 张玉君见状说道: “殿下挺喜欢这个下人的。” “这刘胖胖虽然毛病很多,但办事能处处为我着想,用起来很顺心又顺手。” “我还以为是他马屁拍得好呢。” “小师叔,马屁人人都喜欢,但要切记,在马屁声和恭维声中认清自我,保持理智才是最重要的。” “殿下,我观此人的面相,虽外表看上去和善宽厚,但骨子里确实有黑气缠绕。” “小师叔还懂得面相?” “面相、占卜、风水、画符我还是略懂一二的,不过说起风水,我这倒是有个有趣的发现。” “什么发现?” 张玉君不慌不忙地从怀中掏出一本小册子。正是薛兴宝熬夜写出来的《墨韵详略策》。 “王爷,这本小册子上详细的画出了墨韵小苑的布局,从风水的角度来看,它的布阵并非是让小苑的主人顺风顺水,大富大贵,而是压制小苑主人的气运。” “压制?小师叔,你确定是压制?” “不是亲眼所见,我也无法确定,但根据薛兴宝画的图册来看,如果他没有画错,我有七成的把握确定,这个布局就是在压制主人的气运。” “这就奇怪了,按道理来说就算薛家年轻一辈内耗严重,倒也不至于从小就提防啊,薛兴宝可是说了,他姐姐从小就住在墨韵小苑。” “王爷,有没有一种可能,主人正是为了压制自身的气运才刻意布置的。” “小师叔,你为何这样认为?” “因为从小册子记录的生辰八字来看,此女子的命格贵不可言的同时,又有短命之源。” “所以小师叔觉得,小院的主人是为了续命,特意布局,压制自身的气运?” “正是!” “那小师叔可有破解这种命格的办法?” “只有生辰八字,我也不好说,只有看了面相,才能准确地给出破解之法,其实术士算命与大夫看病一样,需要做到望闻问切。” “望乃面相,闻则是询问亲近之人关于他的事迹,问则是生辰八字。切不是把脉,而是摸骨。” “看来小师叔很有道行啊,有机会带你去薛家,咱们狠狠挣他一笔。” “我对钱财没兴趣。” “薛家富可敌国,又是百年世家,家中一定有不少珍藏的美酒。” “王爷,我们何时下江南?” …… “小师叔,你还没和我说刘胖胖面相中的那一丝黑气呢,莫非此人有反骨不成?” “反骨倒不至于,所谓的黑气就是煞气,通俗来讲就是心狠手辣,残忍嗜杀罢了。” 张辰宏点了点头,并没有说什么,在他眼里,只要忠心。这些都不是问题。 就在张辰宏与张玉君一边聊天,一边往晋王府赶路的时候,刘胖胖来到了畅园楼。 刘胖胖刚踏进酒楼的那一刻,店小二便迎了上来。 “客官里边请。您几位?” 刘胖胖正眼都没有看店小二,而是一边拍打着身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尘一边说道: “李万成、宋顾川、吴昊、王云雨、万鸿飞五位公子可在?” 店小二一听是来找这五位爷的,神态更为恭敬了,说道: “万公子刚刚离去,李公子、宋公子、吴公子、王公子还在二楼的雅间喝酒。” 刘胖胖昂首挺胸背着手说道: “前面带路吧。” “这位爷,您请!”说着便在前方引路,而刘胖胖从开始的客官变成了现在的爷。 第86章 指条明路 店小二敲了几声房门,在得到允许后方才推开房门,身体一侧,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李万成等人见进来的是一个又矮又胖的人之后,差点没笑出声来,此时的四人因为抱上了晋王的大腿,心情正好,所以对于冒然进来的人并没有表现出生气来,而是耐着性子问道: “你是何人?” 刘胖胖虽然是晋王的管家,但三品之下的官吏,没有一个能入得了他眼的,对面虽说不是当官的,但好歹都是国公、侯府家的人,而且明显可以看出自家王爷对他们都招揽的意思。所以刘胖胖并没有摆出嚣张的架势,而是略带恭敬,语气平淡地说: “小人乃是晋王府的管家刘庞。” 李万成四人一听是晋王的管家,立刻收起了看笑话的眼神,四人如同变脸一般,热情地打招呼。 “原来是刘管家,快,快请入座。” 李万成最先抢着客气,虽然嘴上说着请刘庞入座,可本人却没有动身,依旧坐在上首位,不曾起身,因为他的认知里,自己是公爵府的后代。而对面之人即便是亲王府的管家,那也是下人,没资格让自己起身相迎的,除非他是宫里出来的太监。 刘胖胖因为着急完成张辰宏交代给他的任务,没时间搭理他们,所以也没当回事。刘胖胖摆了摆手表示拒绝后说道: “王爷让我来给几位公子传句话。” 李万成等人的脸色又发生了变化,然后李万成与宋顾川率先反应过来,起身恭敬地等着眼前这位又矮又胖的人开口,吴昊与王云宇见状,也急忙起身。 刘胖胖不可察觉的冷笑一声,他当然看得出这四个人最初是戏谑地调笑自己的外貌,后来自己摆明了身份,虽然对自己恭敬了一点,但骨子里还是看不上自己,但现在自己代表王爷问话,那么现在的身份就不再是管家,而是亲王本人,就算他们是只猛虎,那也得乖乖的趴好。 “王爷说了,停止一切对苏睿廉的行动。” “什么?停止行动?”吴昊确认性地问道。 “对,就是停止!一切!行动!” “可...”李万成一咬牙,为难地说道: “可一切都晚了。刘管家,万鸿飞已经开始去散布留言了。” “他现在哪?” “我们也不知道啊,就算知道,恐怕也晚了。” 刘胖胖不再理会他们四人,正要转身离去,李万成一个箭步走到刘胖胖身边,摘下手中用红玛瑙镶嵌而成的戒指递到刘胖胖的手中问道: “刘管家可知王爷此意何为?” 刘胖胖接过戒指,没有任何停留,直接往自己的手上带,但不管怎样戴,戒指始终无法带上,很明显是在告诉李万成尺寸不合适,让他看着办。 李万成也是机灵,立刻明白了什么意思,又从袖中掏出银票交到刘胖胖的手中。 刘胖胖很自然地将银票与戒指揣进怀中,然后说道: “王爷的心思我这个做下人的怎么会知道,不过王爷原本的计划是下午去会馆慰问进京赶考的士子们的,但宁王突然到访,声称无论如何也要见到王爷,有要事相商,所以王爷临时改变了行程回府了。” “多谢刘管家相告,方才是我等冒昧了,刘管家既然还有王爷的差事要办,我等我不强留,改日定当置办一场上等酒席,到那时,刘管家可要赏脸。” 刘胖胖因为要急着报信,随意敷衍了两句后便向一楼的大厅走去。 四人望着刘胖胖离去的背影,虽然很想骂两句,但怕有心之人听了去,终究还是忍了下来。 “李哥,你说晋王这是什么意思啊。”心急的吴昊率先开口问道。 “听刘管家的意思,好像王爷有什么别的谋划,王爷既然不说,我们也就不要瞎猜了,不过宁王能有什么要事要与晋王商讨,还如此急切?” “我估计是咱们这些庶出的反应有点大,宁王有些吃不消,所以要找晋王商量关于万国会的问题。” “宋兄所言与我所想一样,不过这又能如何?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就算宁王再如何施恩,我也绝不会站在他那一边。” “就是就是,宁王不也是庶出,他有什么资格瞧不起咱们。” “云宇,你这话就不对了,宁王的母亲是慧贵妃,而我朝自皇后猝死,华贵妃病故后,整个后宫就在慧贵妃手里了。” “那又如何,整个大燕谁人不知,陛下已有五年未曾踏入后宫,慧贵妃一年之内只有除夕与中秋才有机会面圣。” “那你怎么不说慧贵妃还有个做首辅的爹?” “好了,不要争吵了。”宋顾川打断吴昊与王云宇的对话,说道: “这不是我们该操心的,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准备好半个月后的万国会,那才是重点。” “我们要在那一天里,得到陛下的赞赏、父辈们的认可、王爷的看重,只有自身有足够的本事,让王爷觉得我们是可用之人,我们才有翻身的可能,只有忠心没有能力的人多了去了,王爷凭什么重用我们。” “宋兄说得对,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对我们来说至关重要,你们俩知道该怎么做吧。” 王云宇抢着说: “我知道,我回去就让夫子做几首好诗,回头献给晋王。” “哎~”宋顾川重重地叹了口气,不再说话,而李万成则是以手扶额表示头疼。 “我说得不对吗?” “王爷需要你来献诗?” “可我听夫子说王爷写的诗……” “快快快,快给我堵上!” 王云宇还没说完,宋顾川便指使吴昊堵住了王云宇的嘴。 宋顾川走到王云宇的面前无力地说道: “看在兄弟一场的份上我给你指条明路,想要在万国会鱼跃龙门就牢记以下五点。” “第一,可以和辽王宁王斗,但绝对不能当着外邦使臣的面斗,要让他们知道我大燕皇室的和睦,兄友弟恭。” “第二,当外邦使臣刁难我大燕的时候。我们要以大燕臣民的身份出发思考问题,力所能及地帮助所有皇室成员。包括辽王与宁王,从大燕臣民的角度出发,我们要做到一荣俱荣。” “第三,我们要潜移默化地告诉外邦时辰,晋王才是储君的人选,大燕的第三任君王非晋王莫属。” “第四,想办法让辽王宁王和他的支持者们出丑,但不能表现出这是在内斗。而是他们真的无能。” “第五,也是最重要的,挡住所有对晋王不利的进攻。” 宋顾川这五条又当又立的建议彻底把王云宇整不会了。 第87章 小事 刘胖胖离开二楼包厢后,便以极快的速度来到前台抢过掌柜手中的毛笔,迅速将自己获得的情报写下,然后从袖中掏出一个带有密密麻麻孔洞的方盒,打开方盒,映入眼前的是一只极为名贵的二尾鸳鸯鸟,以及一根长长的红色羽毛。 二尾鸳鸯鸟长约十五公分左右,通体雪白之色,尾处有两根突出的羽毛,此鸟之所以名贵有三大特点。 第一大特点便是飞行速度极快,极限速度可以达到日行五百里。 第二大特点便是雌雄同卵,每一只成年的二尾鸳鸯鸟一次只产一颗卵,每颗里都会有一雌一雄,因为是同卵相生,二者相互吸引,即便相隔万里,在没有束缚的情况下,二者都会以最快的速度向对方飞去。 第三大特点是尾处有着三根修长的羽毛,两侧为白色,中间为1根红色,而此鸟对一种名为清风花的根茎特别敏感,只要用清风花的根茎浸泡过的水冲洗布条,再用布条缠绕二尾鸳鸯鸟的尾部,那么二尾鸳鸯鸟将会失去彼此的感应,此时出生不久后被拔掉的红色尾毛便是它唯一的方向。 看到二尾鸳鸯鸟向着晋王府的方向飞去后,刘胖胖才放下心来悠哉悠哉地去执行张辰宏给他安排的其他任务。 张辰宏与张玉君慢悠悠地回到晋王府,走进王府大门,路过向他弯腰行礼的家丁时,停顿了下来,再犹豫了片刻后,方才走进王府,虽然不知道这个家丁与苏睿廉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但猜也能猜出个大概来,他当然不会因为这点事而去责备这个看门的家丁了。 而就在张辰宏踏进王府的片刻时间,一位家丁向自己快速走来,然后恭声地说道: “王爷,这是刘管家用二尾鸳鸯鸟传回的信件。” 说完,双手恭敬地递了上去,张辰宏接过纸条看过两眼后又递给了身旁的张玉君说道: “真没想到他们五个行事如此利落,看来我这二哥来得不冤枉,省事了。” 张玉君在看完纸条后,又交给了刚才的家丁,不急不缓地说道: “殿下有正事要忙,我与宁王又不方便见面,就先行告退了。” 张辰宏看向跟着回府的秋芸说道: “本王吩咐的上等厢房可曾备好?” “回王爷,早就备好了。” “既如此,小师叔,你先去休息,晚间时刻,我为你接风。” 看着远去的张玉君张辰宏深吸一口气后,向着诗雅轩大步而去。 诗雅院内,宁王张辰璨放下手中的茶杯,在一旁伺候的太监正要添水,却被宁王厉声制止。 “还添,本王是来喝茶的吗?老三呢?还没有回来吗?” “王爷,您稍安勿躁,刘管家已经去找了,您再稍等片刻。” 对于这个答复宁王早就听得不耐烦了,如果是在自己的府邸,他早就动手打人了,可这里是晋王府,自己又是来求人办事的,强压下怒火后端起茶杯,结果低头一看是空的,然后对着在一旁伺候的太监说道: “愣着干嘛,添水啊!” 话音刚落,耳边传来了自己期盼已久的声音。 “二哥!” 宁王闻声,转头一看,正是自己期盼已久的那个身影。 “二哥怎么有空到我这来喝茶?” 宁王并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张辰宏的问题,而是扭头看向门外,然后才说道: “哦,是这样的,我听说小师叔要暂住在三弟这,这不,我一收到消息便赶了过来,为兄是这么想的,这龙虎山到底是与咱们有些渊源的,小师叔又是长辈,咱们兄弟九人应该好好给他办一个接风宴才对,对了,小师叔人呢?我怎么没看见他?” “小师叔以为二哥找我是有正事要谈,而他又不方便聆听,所以就先回房休息了。不过二哥真是懂人情世故啊,按理来说这个晚宴应该是大哥这个兄长的组织,或者有我这个接待小师叔的人来组织,二哥真是费心了,如果二哥是为了这件事来找我,我现在就请小师叔过来。 说完不等宁王有任何反应便向在一旁伺候的小太监招了招手。 “慢!” 宁王急忙抬手阻止准备离去的小太监,然后搓着双手说道: “其实为兄来找三弟确实还有其他事情要商量,等我们商量完了再找小师叔过来也不迟啊。” 张辰宏露出一丝微笑后,对着小太监挥了挥手,示意退下,待小太监离去后,方才走到上首位坐下问道: “不知二哥找我所为何事?” “是这样的,为兄……” “等一下!” 宁王刚刚打开话匣子,就被张辰宏无情地打断,正要问为何要等的时候,就听见张辰宏说道: “二哥,在你说正事之前,弟弟我这有件小事想要你帮忙。” 宁王有些懵了,来求人办事的不是自己吗?怎么老三先说上了?不过这样正好,先答应下来,待会老三或许就会太过于为难自己。 “三弟有何事需要为兄帮忙?” “也没什么大事,今日中午有个来自浙省的贡生,名叫苏睿廉,他与我吃酒时喝多了,口出狂言,说了些对二哥有些不太友好的话,不知二哥可否卖我个面子,此事就此揭过可好?” 啊?浙江的贡生苏睿廉?谁啊?宁王对于这个陌生的名字毫无兴趣,但听到此人酒后口出狂言说自己的坏话,顿时心中就有一团怒火由然而生。 浙省可是自己的钱袋子,自己的地盘上出了这么一个不知好歹的叛徒,换谁谁不郁闷生气,不过看样子此人应该是投奔老三去了,说的话估计就是投名状,而老三很明显是要有意包庇,自己此行是来求他办事的,在短暂的停顿过后宁王哈哈一笑说道: “无妨,一个书生嘛,口出狂言可以理解,这点容人的度量为兄还是有的,你放心,不管此人今日说了什么,哥哥我全当不知道。” “如此那就多谢二哥赏脸了。” “哈哈哈,好说,既然三弟的小事说完了,为兄可就要说正事了。” “二哥请说!” 第88章 资金 “事情是这个样子的,今日朝会的时候,我听三弟的意思是,这次双万园举办的万国会是要自己筹措资金?” “对啊,你看我给你算一笔账,首先是皇室宗亲以及使团国王们的吃喝,这个肯定要用最好的吧,还有国公大臣,诰命贵妇,公子小姐们的也不能太差。父皇一高兴再赏赐点东西。” “其次便是教坊司排练节目用的资金,以及赏赐宫女、太监、侍卫们的赏银。” “最后就是办差的下人们再捞一笔辛苦费。一百万打不住,弟弟正为这件事头疼呢,我真后悔说些大话,你说我为何偏偏邀请那些混吃等死的公子哥们赴宴?这不是给自己增添烦恼吗?” 宁王嘴角狠狠地抽了抽,真的很想揍一顿这个占了便宜还卖乖的混蛋玩意,他怎么不说自己举办这个万国会会给自己在外邦面前提升多少影响力?又有多少公子哥对他的话心怀感激?万一有人在万国会上得到父皇赏识,一飞冲天,到时候除了感激父皇外,最应该感激的不就是你吗?还有那什么下人们捞辛苦费,他们捞地再多,能有你捞的多? “三弟莫愁,为兄此次前来就是来帮你的。” 说完便将一沓厚厚的宝钞送到张辰宏的面。 “这二十万两宝钞你先收下,不够了再和为兄说。” 张辰宏看都没看一眼就把宝钞给推了回去。 宁王好奇地问: “三弟,你这是何意?” “二哥,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些贱商们只认银票,咱们户部发行的宝钞人家不认的,你这二十万,我能当十万两白银用就烧高香了。” “三弟,你不是说要整改户部,用五年的时间让我大燕的宝钞正常流通吗?如果连你都不用宝钞,这天下人谁还能相信朝廷发行的宝钞?我们难道不应该以身作则?” “我是说过这句话,但现在时机还不够成熟,你要真想帮我,就拿六十万两银票出来。” “六十万两?你怎么不去抢国库的钱!” “瞧二哥说的,国库要是肯给钱,我至于这么头疼吗,虽然户部在我手上管着,但那也就是个摆设,谁不知道左侍郎是大哥的亲信,右侍郎是你的人,储名章就是个空架子。” “三十万,不能再多了!” “五十万!” “三十五万两,这真的是我的底线,不能再多了,你也知道哥哥我平时喜欢结交一些江湖上的游侠,手里真的没有多少银两。” 张辰宏思索了一阵后,感觉三十五万辆也差不多了,见好就收吧。于是说道: “三十五万就三十五万,不过我有个条件,你要是答应了,这三十五万我就收下。不答应,我一两银子也不收!” 宁王心中气愤,怎么还有条件?我之前不是答应过你不找苏睿廉的麻烦了吗?但嘴上却说: “不知三弟有何条件?” “虽说二哥愿意资助我三十五万两举办万国会,但我只能对外宣称你资助了十万两。” 砰,宁王拍案而起,咬牙切齿地看向眼前这个厚颜无耻之人说道: “三弟,你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的意思,你给我三十五万两白银举办万国会,我对外宣称宁王为顺利举办万国会,特大力支持白银十万两。” 宁王很想打人,往死里打的那种,但他还是忍了下来,没办法求人就要有求人的姿态。 “二哥别生气嘛,我这也是为了你好,你想啊,我要是对外宣称你出资三十五万辆,那些百姓会怎么想?你的钱是哪里来的?这对你影响很大啊。” 宁王在做了几个深呼吸后,咬着牙说道: “就按三弟说的,对外宣称十万两,三十五万两的银票改日定当送上。” “如此,那我就代表这次参加万国会的所有人向二哥道谢了。” “不急,老三,虽然我愿意出资,但这也不是白出的。” 说完,宁王从衣袖之中抽出一张纸条说道: “这上面有五个人还望三弟大开方便之门,多给五个名额。” 张辰宏接过纸条扫了一眼说道: “二哥,这五个人在江湖上可都是有名有姓的大人物,没想到他们与你的私交竟如此之好,不过我很好奇,二哥是如何与项天关系走的这般近,据我所知,项天可不是喜欢凑热闹的人,当初我邀请他,他直接一口回绝了。” 听到这,宁王感觉挽回了一点面子,冷哼一声,面露得意之色说道: “那还不是因为哥哥我在江湖上略有薄面,你以为我这侠王的称呼是怎么来的,从镇北王手中抢来的吗?” “难道不是吗?” ……… “你就说答不答应吧。” 张辰宏放下手中的纸条,轻抿了一口茶说道: “按道理来说,二哥作为投资人,又是我的亲哥哥,你既然开口了我怎好意思拒绝,但……” “但什么?” “但治安这一块是大哥负责的,如果我贸然多请五名江湖人进去双万园,这不是在给大哥找麻烦吗?出了问题谁负责?” “那你说怎么办?” “二哥,你看这样如何,你先去找大哥,只要大哥点了头,我这边就没意见。” “我不去,要去你去你,你最近不是和老大走得近吗?你的面子他肯定给。” 开玩笑,自己刚刚把他的爱马宰了,看情况老大应该是知道是自己干的了,如果这个时候自己腆着脸去求他,不用想都知道,这五个人谁都进不去。 张辰宏假装面露为难之色,皱着眉说道: “我去和大哥说也不是不可以,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二哥怎样担保他们五人不会闹事?” “有那么多天权卫在,给他们十个胆子他们都不会闹事的。” “哎,此言差矣。二哥你这只是在口头上担保罢了,并没有实质性的意义。” “那依三弟的意思?” 张辰宏搓了搓双手说道: “我也没别的意思,就是每人收一万两的保证金罢了。” 看着宁王接近暴走的面色,张辰宏立刻补充道: “我这是替大哥收的,你可要想清楚了,就算我允许他们进去,大哥那一关也过不去,万一大哥以安全为由,将他们五个堵在门外,到那时,丢人的不只是他们五个。”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浇灭了宁王所有的怒火,因为他觉得这厚颜无耻之人所说的一点也没错,被堵在门口还算好的,万一在双万园门口,这五个人被老大刻意的放进去后,晚宴正当热闹之时老大再以完全为由,当着外邦使臣,国公大臣的门的面驱离……想一想都可怕,于是硬着头皮说道: “多谢三弟提醒,这四十万两的银票,明日定当一文不少地送到!” 第89章 让步 “二哥,我真不是在故意讹你,这五万两我是替大哥要的,你放心,收了保证金,大哥一定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如果到时候他还以此找茬,我替你怼他!” 说完,张辰宏端起茶杯,这次并没有送到嘴边,而是拿起杯盖轻拂茶叶,意思已经很明显了,端茶送客。 而宁王却跟没事人一样站在原地扭扭捏捏似乎是在组织措辞。 “二哥可还有事?” “大事到没了,倒还有一件小事需要三弟帮忙。” 还有事?看来刚才要价低了,应该再多要他十万两。 “不知二哥还有何事?” “是这样的,我一个妾室的弟弟,商贾出身,家境还算富庶,整日就是遛鸟斗蛐蛐的,但前几日他的父亲来见我,想让我帮忙调教调教。” “怎么,二哥想动吏部的职权给他安排一个职务?” “三弟说哪里话,你们都察院的人天天盯着,我哪有这个胆,这江山是咱张家的,我若是滥用手中的关系任人唯亲,父皇还不得扒我一层皮。” “那二哥是什么意思?” “我昨日合计了一下,他们家既然是商贾出身,那就继续经商呗,凭我的关系,在京城繁华地段给他买了一栋楼,万事俱备就等朝廷批条子开业了。” “不过是朝廷批个条子嘛,二哥至于这么扭扭捏捏?” “这不是西洋和南洋使臣要进京了嘛,按照正常的流程,开业还要等半年之久,于是我就想着,趁使团进京前把所有的流程走完尽早开业。” “但这个产业不太光鲜,我不方便让他们打着我的旗号办事,但三弟不一样了,对你来说点一下头就可以,没有任何负面影响。” “二哥,你可太抬举我了,到底什么业务啊,你不方便的事我一句话就能搞定?” “咳咳……是一家青楼。” “青楼?” “对,就是青楼,青楼营业需要教坊司的批准,而教坊司又归属礼部管辖。为兄希望你能跟礼部打个招呼,最好明天就让教坊司把章盖了。” 真行,这老二也是人才,趁着使团进京,打算通过夜总会捞一把钱。 “二哥,你给我交个底,这青楼你占几成股?” “三弟哪里话,我怎么可能去经商,更何况还是青楼这种产业。” “既然与二哥无关,那就走流程呗,最多半年,青楼就能正常营业了。” “我的好弟弟,半年之后,使团早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了,即便青楼再怎么能挣钱,那肯定没有接下来半个月挣得多啊。” 张辰宏没有接他的话,而是自顾自地说道: “二哥,青楼真的很挣钱吗?” 宁王听到这,眼神变得有些玩味,看着张辰宏说道: “三弟没去过那种地方,当然不知道青楼的暴利了,除了赌坊,就属青楼来钱快了,尤其是近期使团进京,人们总是对新鲜事物好奇,我就不信他们能忍住不去烟花场所。” “既然二哥知道趁着使团进京,我们要好好捞一笔钱,那么为什么今日我在朝堂之上提出开放夜市,你不为我发言?你要明白,夜市一旦开了,你的青楼业绩会直线上升!” “三弟慎言,什么叫我的青楼,那是我妾室家的,和我没半点关系!” “再说了,反对你开放夜市的人不是我,是老大,而且你又不是不知道,京城中辽王府的产业数量不在你我之下,他之所以反对你开放夜市,完全是因为治安原因,他有他的苦衷,我们得理解啊。” “二哥,你就别在这跟我讲大道理了,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我在这跟你交个底,如果你想明天就想拿到教坊司的批条,你得答应我两件事。” “三弟请说。” “第一件事,整改东市与西市,再批出一块地来营建洋市。” “第二件事,说服老大,咱们兄弟三人一起给父皇上书,开放夜市。” 听到张辰宏提出的两个要求,宁王反而不着急了,现在轮到他端起茶杯细细品茶。 张辰宏见宁王端起架子来就明白,宁王想从这两件事上拿捏一下自己。 “三弟啊,你一心为我大燕创收,我这个做哥哥的既惭愧,又欣慰。但有句话你肯定也是知道的,那就是亲兄弟明算账。” “既然要整顿东西二市,开办洋市,那么除了需要上缴国库的固定税收外,其他方方面面的收入,咱们兄弟三人如何分成?” “除了上缴户部外,其余的收入不包括分给手下干活的那部分,东西二市我与大哥各四成,二哥拿两成。至于洋市,你我兄弟三人各占两成,剩下的四成交给内库,算咱们兄弟三人私底下孝敬父皇的一点心意,毕竟没他老人家点头,咱们三个商量得再公平,那也只是空中楼阁。” “三弟,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凭什么你与老大各占四成,唯独我一人拿两成,你要知道东市西市的整改,洋市的设立,都离不开顺天府的协助,说到底这些事情并不在你的管辖范围之内,我与老大五五分都没有你的份。” “二哥你是不是忘了,你是来找批条子的。只要我一句话,别说半年,一年你都开不了业。” “你可别拿这件事威胁我,大不了我少挣一点,花点钱买一家现成的青楼。” “二哥你当我傻吗?现在谁不知道外邦使团进京朝贡的事情,哪个傻子愿意这个时候出售青楼的,你要是敢仗着亲王的身份强买强卖,明天我就让都察院的御史参你一本。” “你!” 宁王被张辰宏的话气地浑身颤抖,他今天算是开眼了,哪有这么不要脸的读书人。” “二哥我们就不要在这放狠话互相伤害了,还是说一些实际点的吧。” “反正我是不会接受刚才你提出的分配比例的。” “可是四四二这个分成是老大定的。” “老大的四我不动,你让出一成来,四三三。” 张辰宏整理了一下思绪后方才说道: “二哥,你看这样如何,明晚我在王府大摆宴席,给小师叔接风洗尘,你呢顺便把四十万两银票送来,而我把青楼开业的许可证连同五份请帖交给你,席间我们在与老大商量一下如何上书父皇整顿东西二市,创办洋市,开放夜市的问题,至于黑色收入的分配,就按你说的来,东、西二市四三三,洋市二二二。” 宁王对于张辰宏如此轻易松口很是诧异,但自己的三弟既然让步了,他也没什么好客气的,正要答应下来,张辰宏的声音再次响起。 “不过既然我做出了让步,二哥能否答应我一个小小要求。” 第90章 可爱 宁王这次并没有因为张辰宏提出要求而感到意外,为什么?当然是习惯了,能让眼前之人如此爽快地做出让步,他不从别的地方找补回来,他就不是自己的三弟了。 “不知三弟有何要求?” 咳咳……张辰宏轻咳一声有些羞涩说道: “洋市在哪里设立,由我做决定如何?” 宁王的眼神变得犀利起来,一字一句地说道: “如果我答应三弟的请求,那么三弟现在是否可以现在就告知我具体的地址?” “这个我现在还没有想好,等我想好了第一时间就会告知二哥。” “三弟啊,我拿你当兄弟,你却拿为兄当傻子,是不是你把老百姓手中的房产都买下来后才告知为兄具体的地址?” 宁王的一句话惊到了张辰宏,他是万万没想到,这个年代的人居然都已开始接触房地产项目了。 其实这确实是张辰宏的自大了,他可以怀疑古人的历史局限性,但绝对不能怀疑古人的智商,在京城这个寸土寸金的地方,就连四品大员都不一定能有属于自己的住所。 四品以下的官吏,是没有实力在京城买房的,有些重臣的住所是皇帝赏赐的,但房屋的产权在皇帝手中,随时可以收回,而更多的官吏是从房牙手中租房子住。 尤其是南来北往的商贩们,长期居住客栈是不可能的,他们也会选择租赁一些廉价的房子当作临时住所,当太祖爷决定在燕京定都的时候,京城的房价早已飞上了天。 “二哥哪里话,我是真没想好在哪里开放洋市。” “既然三弟还没想好,那不如为兄帮你参考参考?” “这...” “三弟,你要知道,这么大一块肥肉你是吃不下的,与其我与老大联手从你手里抢肉吃,不如你我二人联手对抗老大的反扑,东市与西市老大各占四成,吃得已经够多的了,就算找补一些,你也不能一个人吃独食啊。” 张辰宏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看来自己实在是低估了宁王的智商,宁王看上去是个憨憨,但不可否认的是,此即便放在自己生活的年代里,他依旧能混得风生水起。此时不由得想起教员说过的那句经典名言——战略上藐视敌人,战术上重视敌人! 自从穿越而来,与宁王的接触并不多,但每次接触不是让宁王吃瘪就是看他如何的莽,现如今看来,自己的计划要推倒重来了,可笑的是刚刚还决定要在殿试的时候剑指江浙地段,与辽王和宁王全面开战呢。 宁王见张辰宏一直沉默不说话,便假装起身走人,刚走没两步就被张辰宏叫住,只听张辰宏说道: “二哥,我是真的没想好在哪里开放洋市,既然二哥在这,正好我也无事,不如你我二人坐下来一起商量商量?” 宁王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迈着四方步重新走了回来,端起早就没有茶水的茶杯摆弄着茶盖,张辰宏见状咧了咧嘴,并没有说什么,而是拍了拍手大声说道: “来人呐,上好茶,将京城的舆图呈上来。” 不多时,诗雅轩内便走进来了五名太监,四名太监合力手捧着卷轴,而为首的太监则提着茶壶殷勤的小跑上前。 此人名叫刘康,是晋王府的总管太监,刘康此人在晋王府的存在感极低,大燕一共有两个异姓王,三个亲王,六个郡王,除了异姓王之外,每个王府都有宫中赏赐下来的太监,而这些太监都在王府内一人之下,大权在握,而他却不一样,不算皇宫大内的本家,他的头上有两片天,晋王这片天是应该的,可刘胖子那个混蛋却骑在他的头上拉屎撒尿。 他比任何人都期盼着张辰宏纳妾,以及王妃进府。因为只有如此,他才可以光明正大地从刘胖子身上夺权。 他并不是想向其他王府的总管太监证明什么,他只是想拿回本该属于自己的一切,王爷的宠信也好,管理王府的权力也罢,这些原本都是属于他的。 他内心一直有个想法,那就是当晋王化身成龙,入主皇宫后,自己第一件事就是罗织罪名,弄死刘庞。 今日不知为何刘胖子不在王府中,机会往往就是来得如此突然,他终于有了近身伺候张辰宏的机会,此时的他如何能不紧张?能否咸鱼翻身就看这一次了。 当四名小太监悬挂好皇城舆图后,刘康恭敬地递给张辰宏一根精致的长棍,低头躬身在一侧伺候着。 张辰宏站在舆图前面用木棍指向舆图说道: “二哥请看,这是东西二市,这是皇宫,这里是皇亲贵胄的府邸,你认为洋市开在何处。” 宁王毫不犹豫地指向东市下方说道: “这里如何?” “二哥为何要在东市的下方开放洋市,如果两个市场开在一起的话,那对于西市来说未免有失公允,西市或许会从此衰败,直至闭市。” 宁王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我的……哦,我小舅子的青楼就在东市。” “你这...二哥,不是我说你,你这格局就小了,你看这样如何,明日我送你两张青楼开业的批条,咱们把洋市开在这。”说着张辰宏指向了鸿胪寺。 “三弟的意思是将洋市开在五寺周围?” “对,这样那些洋人们买卖商品会方便很多,虽然会将东西二市的人流量吸引过去一部分,但也不至于让另外二市伤筋动骨。” “三弟啊,这样会不会有些不妥,我们虽然能收不少的税,但说到底还是洋人把咱们的钱挣走了,不如我们在洋市这片区域再开点其它商铺?” “二哥所言正合我意,我是这么打算的,咱们要在洋市里打造一个华人街,这条街上,全都是我们大燕的商品,什么丝绸啊茶叶瓷器啊,能摆的全都给他摆上,店里在站一个土生土长的京城人,张嘴就是一口地道的京腔,别管洋人能不能听懂,听不懂就去学,正宗的天朝制造才是关键!” “那……这些商铺?” “自然是肥水不流外人田,父皇三成,你我二成,也得给国公大臣们留口汤喝,他们也占两成,大哥占一成。” “三弟,我突然发现你……嗯……你...” “可爱?” “何为可爱?” “就是想抱住我亲两口!” “对,就是这种感觉!可爱,非常可爱!” 第91章 偷偷的干活 张辰宏也懒得搭理他,略带讽刺说到: “二哥现在还觉得今日早朝我从国库要来那一百五十万两多吗?” “三弟,你要早和为兄说出这天才的构想,别说一百五十万,就是三百万我也支持你啊” “二哥,有一点你要注意,宁可多花一点银钱,咱们少挣一点,也千万不要去做那强买强卖的事情,万一事情闹大,让有心之人知道咱们在鸿胪寺周围收购房产的消息,那么后续的工作可就不好做了。” “这个你放心,我心里有数,强买的不要,偷偷地干活,万事低调。不过三弟,我还有一件事比较担心。” “何事?” “工期有点紧啊,咱们明日与老大商量好后,后天上书,而使团进京估计也就是这几天的事情了,一直到万国会结束,使团离京,咱们只有半个月的时间,这工期有点短了,可别使团们离京了商铺还没建好。” “这个二哥不用担心,酒楼与客栈就不要营建了,我们只要把部分民房改成商铺,再把部分房舍拆掉建成摊位,先应付过去,等使团们离京后,再详细的设计营建也不迟。” “可即便是这样,那也要许多劳工不分昼夜地干啊,徭役们都去挖运河了,我们上哪里去找这么多人?” “二哥难道忘一件事?” “什么事?” “难民啊,这还是你在朝堂上提出的呢,一千难民就是一千劳工,我们给他们饭吃,总不能吃饱了撑的晒太阳吧。” “三弟,你这以工代赈的策略确实不错,只是...让这些难民进城不会影响我大燕的形象么?而且老大肯定不会放他们进来啊。” “二哥,我又没说全放进来,只是把那些青壮的、有劳动能力的放进来,而且他们既然去工地干活了,那就不再是难民,而是劳工,这一点你要记清楚!只是当大哥提出反对的时候,你可要替我多说两句。” “这个你放心,我们是在赈灾,老大不可能一硬到底的,明日我们多灌他两杯酒,夸一下他在漠北的神勇就可以了,等他飘了,一切都好说。” “也只能这么办了,大不了咱们俩进宫请旨。” 宁王此行不可谓收获颇丰,张玉君的事情也早就忘到了一边,眼看着再无他事便说道: “三弟还有筹备万国会的工作,我也就不方便打扰了,先行告退,明晚咱们兄弟几个不醉不归。” 说罢便起身离去。 待宁王走后,张辰宏对着身边的太监说道: “去,把刘胖胖给本王叫来。” 刘康上前一步恭声道: “回王爷,刘管家不知何原因,至今未归。” 张辰宏这才看向一旁的太监,根据原主人的记忆此人名叫刘康,是自己被封亲王,独自开府时皇宫赏赐的太监,至今已在王府待了八年之久,不过事情紧迫,等不及了,于是便对刘康说道: “你速速去鸿胪寺周围购置房产,不要心疼钱,能买多少买多少,刚才本王与宁王的谈话你也听见了,强买的不要,偷偷地干活。” “这……”刘康面露为难之色。 张辰宏略微有些恼怒,因为被刘胖胖伺候惯的原因,不管自己说什么,都没有任何犹豫地去执行,现如今居然有人对自己的安排有所迟疑,于是声音极为冰冷的问道: “怎么,本王说的话不管用?” 刘康急忙下跪,说道: “奴婢不敢,奴婢怎么可能质疑王爷的决定,只是刘管家有明言,没有他的首肯,谁也不能动府库的钱。” “哼,这王府是钱是本王的还是他刘庞的,你现在就去,谁要是敢拦,逐出王府。” 听到这话,跪在地上低着头的刘康别提有多高兴了,于是急忙起身说道: “奴婢这就去办!” 以刘康为首的五位太监离开诗雅轩后并没有迅速离去执行任务,只见刘康抬头望天,原本白云满天的天空只剩一朵悠悠白云以及一颗耀眼的太阳。一颗泪珠不知不觉间从眼角处滑落。 身后的四名太监见刘康并没有急着去办事,而是抬头望天,整齐下跪恭声说道: “恭喜干爹,贺喜干爹!” “干爹,咱们的出头之日终于到了。” 刘康轻轻拭去眼角的泪痕,转身看向跪在地上的四个干儿子,说道: “不错,咱们终于是熬出头了,机会已在手中,通过刚才王爷与宁王的对话我们有两件大事要做,只要做好了,刘庞那个混账东西要是还想骑在咱们头上拉屎撒尿那就是痴人说梦。” “还请干爹明示。” 刘康对干儿子们的表现还算满意,于是便说道: “首先我们要把筹备万国会的事情接过来,这件事千万不能让刘胖子去做,而我们一旦接手万国会的事情,你们有一个算一个地给咱家记住,不要光想着捞银子,先把差事办好再说,只要能被王爷看中,捞银子的机会有的是,不要因小失大。” “是!” “第二件事就是购置鸿胪寺周围房产的事情,谁要是在购置房产的过程中把事情闹大,坏了王爷的大事,别怪干爹不认你们这些干儿子!” “儿子们记下了!” “再加一件事!” 说话间,眼神停留在自己最信任的干儿子身上说道: “你就不用跟着我们去鸿胪寺了。” “啊,干爹,为何?” 这个太监名叫魏杰,从小就净身进宫做了太监,是刘康一手带大的,跟亲儿子一样,他以为就属自己与干爹关系最亲,可到捞到最肥的差事,就是不知道这个时候干爹为何要将自己摘出去。 “怎么,你觉得干爹在针对你?” “不不不,儿子不敢。” “哼,你要记住,咱们是净了身的人,进了宫,除了要忠于主子外,最重要的是什么?还不就是咱们认的干亲,现在不带你去,自是有更重要的事情要你去做。” “干爹教训的是,还请干爹明言。” “你现在就去,咱家不管东市也好,西市也罢,实在不行就去皇宫找老祖宗,天黑之时务必将一根独一无二的首饰摆在咱家面前。”说完又补了一句。 “不要担心银子的问题,现在王府的府库在咱们手里。” 魏杰听后大喜,干爹这是暗示自己可以报假账啊。这也就意味着,不管自己说什么价,都能领到银子,魏杰急忙叩头拜谢。 “多谢干爹,儿子这就去办,天黑之前,一定会将您需要的物件呈上。” 魏杰刚走没两步,刘康的声音再次响起。 “回来。” “干爹还有何吩咐?” 刘康向前一步在魏杰耳边又嘱咐了两句,只见魏杰面露为难之色说道: “干爹,这……” “怎么,你不肯?” “不不不,儿子照办就是。”说完便不作任何停留急速离去。 看着魏杰离去的身影,刘康对着剩下的三个太监说道: “走吧,咱们去会会库房的管事。” 第92章 当街打死 就在晋王府与宁王府悄摸摸行动的时候,皇宫御书房内。 天运帝看着手中的纸条说道: “老二老三还是孝顺的,居然给朕留了这么多份额。” 一旁的赵宝则笑呵呵地说: “是啊,别看两位殿下在朝堂上谁都不让谁,可一旦牵连到陛下身上,那就是两字——孝顺!不过这都是托了陛下教子有方的福分。” “你就别拍朕的马屁了,老大现在在干什么?” “大殿下下朝后,就带着一队人马出城剿匪去了,估计明日午时才能回京。” “啧啧啧,就是不知道老大知道后会做些什么。” 赵宝看到皇帝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态度,忍不住地跟着笑了几声。 突然天运帝似乎想到了什么,说道: “对了,这房产可不能全便宜了老二和老三。” “陛下放心,消息传来后,奴婢便已经安排司礼监的人出宫购置房产了,不比两位殿下速度慢多少。” 诗雅轩内,刘康带着太监走后,张辰宏瘫坐在座椅上,疲倦感瞬间袭来,这一天过得,一件事接着一件事,就没有一个让他省心的,人家穿越过来随便发明个香皂酒水的就能在家里数钱抱老婆,现在自己搞个房地产还得小心翼翼的,关键自己还拿不到大头,心累啊,好想什么都不管抱着被子睡一个自然醒。 就在他思绪乱飞时,一双柔弱的双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有节奏的按压起来,张辰宏抬眼望去竟然是秋芸。 “秋芸,小师叔可安顿好了?” “王爷放心,一切都是按照最高待遇接待的流云真人。” “小师叔可还满意?” 说到这,秋芸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张辰宏看着眼前这单纯的小丫鬟,内心深处也很是不解,这样一个佳人,当年的晋王怎么就没有收入房中呢?” 秋芸见张辰宏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脸颊微红,小声地说道: “流云真人说了,让奴婢找些酒水过去,晚间要为王爷品鉴酒水,所以希望王爷就不要摆什么接风宴了,他没时间。” 听到这,张辰宏有了一种罪孽感,万一哪天小师叔回龙虎山后,天师发现他的爱徒成了酒鬼……张辰宏不敢往下想了。 “今晚的接风宴可以免,但明天的估计就免不了。秋芸,明晚本王要在府内设宴,其余王爷都来,你吩咐下去,让他们提前准备着。” 这件事原本由管家刘胖胖负责的,只是刘胖胖至今没有回府,于是秋芸便往后厨的方向走去,只是当他走到拐角的地方时听到了一些对话。 “我跟你说,刚才我去办差事的时候路过诗雅轩,你猜我看到了什么。” “看到了什么?” “看到了秋芸那骚狐狸又去勾引王爷了。” “哈哈哈,这个秋芸还是不死心啊,王爷若当真对她有意,她也不至于现在依旧跟咱们一样,还是个下人。” “就是就是,贱民出身能进王府已经是他的福分了,居然还想着飞上枝头变凤凰。” “贱民出身?” “你是新来的不知道,秋芸有个酒鬼父亲,你说酒鬼也就罢了,偏偏还好赌,于是秋芸很自然地被卖到了人贩子手上,人贩子见秋芸是个美人坯子,就与其他女子一起打包运到了京城。” “人贩子本来是想把他们卖到勾栏或者青楼的,但是刚刚进城就被王爷遇见了,王爷当时还年幼,一时的心软就把那四名少女买了下来带进了王府,兜兜转转七八年的时间,就秋芸留了下来。” “我说王爷怎么看不上他,原来是打算卖到勾栏的货色。” 听到这,秋云已经靠石山上无声地哽咽起来,就在这时,一个尖锐的声音传来。 “都给咱家住嘴!” 两名丫鬟抬眼望去,竟是魏杰。 “你们两个贱蹄子在烂嚼什么舌根子,秋姑娘也是你们能议论的。”说话间啪啪两巴掌已经招呼了上去,打完之后说道: “去,自己去领罚。” 其中一名丫鬟说道: “魏公公,您还没这权利。” “对!”另一个丫鬟附和着说: “我们是归刘管家管辖的,要惩罚也得经过刘管家的点头。” “嘿,咱家就不信收拾不了你们两个。”说着便将她们拉扯到一处无人的地方。魏杰眼瞅着四下无人,掏出几两碎银递给两个丫鬟说道: “刚才你俩演得不错,这是我干爹赏你们的,放心,刑房那边我已经打点好了,你们放心去领罚便是。” 两名丫鬟拿着碎银喜笑颜开,说道: “谢刘公公魏公公的赏,刚才有什么得罪之处绝非本意,还望公公莫挂在心上。” 魏杰满意地点了一下头,然后说道: “咱家还有要事去办,就不陪你们闲聊了。记住,管住自己的嘴,今儿个说秋姑娘的坏话是在演戏,若有一天让咱家发现你们真的在嚼秋姑娘的舌根子,或者是让第四个人知道你们刚才背着秋姑娘说的话是按照咱家的意思办的……” 还未等魏杰说完,一个丫鬟抢先说道: “那就不劳魏公公亲自动手,我自己拿刀把舌头割了拿去喂狗。” 靠在假山上抽泣的秋芸在平复好情绪后,继续去后厨交代王爷的吩咐,只是明眼人都看出秋芸状态不佳,没有了平日里的活泼与灵动。 晚间张辰宏独自一人吃饭的时候也发现了秋芸的不对之处,于是问道: “秋芸,你怎么了?” 正在走神的秋芸突然听到自家王爷叫她,立刻上前一步恭声地说: “王爷恕罪,奴婢刚才...刚才...”说到这,声音哽咽了起来,良久才继续说道: “奴婢想念家人了。” “那本王给你几天假,你回家和家里人团聚一下。” 秋芸听后连忙摇头说道: “王爷,不用的,奴婢习惯了。” “你家里还有什么人?” “托王爷的福,奴婢家里人丁兴旺,母亲健在,两个哥哥也已成家。” “父亲呢?” 听到这,秋芸的神色黯淡了下去。 “爹爹三年前被人打死了。” “什么?被人打死了?为何?” 秋芸咬着牙说道: “爹爹仗着奴婢在王府伺候王爷,在县城里横行霸道,欺男霸女,县太爷也对爹爹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后来有一天爹爹在大街上欺负一个商贩,被一位江湖侠客看到,然后出手教训了爹爹一顿,不成想爹爹被他当街打死了。” “那后来呢?” “后来县太爷就把打死我爹爹的人抓住了,以杀人偿命为由,判了斩立决,三年前就已经被秋后问斩了。” 第93章 真是个傻丫头 秋后处斩了吗? “秋芸,我且问你,你是如何看待父亲被打死的这件事。” “王爷,奴婢自小便被您买入王府,当时管家见奴婢机敏,便被送到侧房,与府中的其余家丁护院们一起识字,后来又被派遣到王爷身边近身伺候。” “王爷在诗仙阁读书作诗也是奴婢近身伺候,所以多少还是懂些道理,奴婢作为子女,即便爹娘再如何的不是,奴婢只有规劝之责,却不敢有半分的指责。” “但如果就事论事,爹爹的死的完全是咎由自取,在县城的百姓眼中,打死爹爹的人是为民除害,是个大英雄。” ”可...可...可即便是爹爹亲手把我卖了,我依旧是他的女儿,当我得知他被人当街活活打死的时候,非常气愤,甚至想...甚至想让王爷为奴婢出头。”说到此处,秋芸抬眼看向张辰宏。 张辰宏很清楚,通过回忆,他根本就不知秋芸父亲已死的消息,所以很显然秋芸并没有在自己面前提起过这件事。 秋芸并没有从张辰宏的脸上看到生气之色,暗暗松了一口气方才继续说道: “奴婢贴身伺候王爷多年,知道王爷是要干大事的人,所以不想因为爹爹的事情玷污了王爷的名声。” “可是没过多久奴婢就收到了家里来信,大哥说打死爹爹的人已经被县太爷判了斩立决,奴婢得知这件事之后第一反应就是大仇得报的兴奋,可是夜深人静奴婢又想,这位为民除害江湖游侠他有错吗?奴婢即恨他打死了爹爹,但又为他的遭遇感到惋惜。” “奴婢作为殿下的侍女,没能约束好家里的人致使他们仗着殿下的威名为非作歹,败坏王爷的名声此为不忠。爹爹被人打死而我却怜悯凶手,这是不孝。当自己得知那位义士被判秋后问斩,自己竟没有替他说句公道话,此为不仁。...” “停,不要再说下去了。” 张辰宏立马打断秋芸接下来要说的话,不用猜都能知道她要说什么,无非就是说自己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罢了,真是个傻丫头。 张辰宏起身将秋芸搀扶起来后,很想告诉他一些大道理,比如谁都没有错,错的是人性,是这个人吃人的社会体制。 打死他,他都不能说,鬼知道自己身边有多少天玑卫,要是说得太多,被某人知道了,自己是不可能被这个社会接纳的,自己这个亲王也就当到头了。但还是忍不住安慰道: “秋芸,你所困惑的对与错说到底就是一个法子,有些话本王不太方便和你说,即便说了你也不会懂,你只需要记得本王答应你,将来的大燕不会有你父亲这般有恃无恐仗势欺人之人。也不会有为民出头却惨到被杀之人。更不会有像县太爷这般滥用刑法,谄上欺下之人。” “王爷,真的有这样的一天吗? “这个谁知道呢,好了,不说这些了,忙一天本王要去休息了,明日还有好多事要做呢。” 当秋芸服侍完张辰宏走出寝殿没几步后,便看见一个身穿太监服的人向自己走来。 秋芸定眼一看居然是刘康,于是小步向前行礼道: “刘公公好,刘公公是来找王爷的吗?” 刘康见秋芸向自己行礼,说不出的感动,急忙上前双手将秋芸搀起,笑呵呵地说道: “咱家不是来找王爷的,今日咱家出门给王爷办差,回来的时候听魏杰说,有两个不长眼的丫鬟在嚼秋姑娘的舌根,而且仗着背后有刘管家撑腰,死活不肯去刑房领罚,我一听那还了得,于是便亲自出马,替秋姑娘好好教训了她们一顿。” 秋芸听后连忙摆手说道: “不用不用,刘公公的好意我心领了,您就放了两位姐姐吧,虽然我不知道两位姐姐说了什么,但之前我也听说过关于自己的一些流言……说到这,秋芸便没了声响。” “哎!”刘康轻叹一声,再次上前一步,语重心长地说道: “秋姑娘,出身卑微,非你我之错,但切莫认命啊,我听那两个丫鬟说,你的父亲有嗜酒嗜赌的习惯?” “我爹爹三年前就已经过世了。”于是秋芸就将自己父亲的遭遇重新讲了一遍。 “真真是好大的胆啊,竟敢当街行凶?杀得好!就应该让这些江湖游侠们知道什么是王法。” 秋芸不想再说些什么,于是便开口说道: “刘公公,还有其他的事吗?没有的话我就先退下了。” “且慢,秋姑娘,咱家有一事不解啊,你爹爹三年前便死了,而且还有嗜赌的情况,想来家里也有不少债务吧。” “这个倒也没有,我平时的吃穿用度都在王府,每月的月钱银子也会定期送到家中补贴,县太爷对我家也多有照拂,如今家有二十余亩良田,两位哥哥也已经娶妻生子,日子过得很好。” 听到这赵康已然抽泣了起来,说道: “秋姑娘,既然你这么说了,那咱们可都是一家人啦,宫中的太监宫女有数万人之多,谁还不是穷苦人家出身,可咱家就搞不明白一个道理,同样都是儿子,凭什么被卖进宫中的是我,凭什么卖进王府当丫鬟的是你?” “可即便每个人心中都有这个疑问,但手里只要有了银子,第一时间就是想着把它交给父母,让他们改善生活,难道我们就是天生的贱货吗?不是,因为我们都是至善至孝之人啊。” 说到这里,赵康见秋芸没什么反应,于是又开口问道: “秋姑娘今年芳龄多少了?” “年16。” “呦,16了,是该到婚嫁的年龄了,不知家中是否备足了嫁妆?” 秋芸没有说话。 “那秋姑娘可给自己备好嫁妆了?” 秋芸没有说话。 “那家中的二十亩良田可有你的一份?” 秋芸还是没有说话。 “那这个月的月例银子还是要寄回家中吗?” 秋芸依旧没有说话。 “真是个傻丫头啊,民间有个传统,每当婚嫁的时候,母亲都会将传下来的某件首饰传给女儿或者儿媳,不知秋姑娘可有此等信物?” “原本娘亲是有的,可是后来被爹爹输掉了。” “不仅傻,还可怜。” 说罢,便从怀中掏出一个精致的木盒,还未打开秋芸便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于是她连忙后退两步行了一礼说道: “刘公公,王爷明日还有要事,我要下去休息了,明早还要伺候王爷呢。”说罢便不再理会刘康,转身就走。 不管刘康如何呼叫,秋芸都没有一丝一毫的停顿。 刘康见状,一咬牙,大声说道: “你爹爹的死,你要负全责!” 第94章 福分 “你爹爹的死,你要负全责!” 一直不为所动的秋芸听到这话方才止住身形。 刘康冷笑一声,淡定地向秋芸走去。通过刚才的对话,他已经彻底地拿捏了秋芸的七寸。 “刘公公,我爹的死,完全是他多行不义,你为何却说我要负责?” “咱家问你,你爹无非就是在县城里招摇撞市,欺负几个百姓罢了,这都能被打死,那全天下有多少个贪官污吏,他们鱼肉百姓搜刮民脂民膏的时候可不只是一个两个,而数以万计,怎么没见那些江湖侠客去杀他们为民请命?” “还不是因为你爹是一个普通百姓,如果你爹是个当官的。即便他把脖子伸过去,也没人敢去动他一根汗毛。” “刘公公所言,我无法反驳,但这依旧无法解释为什么我要为爹爹的死负责。” “你爹之所以有恃无恐,县太爷之所以对你爹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是照顾有加,那完全是因为你是晋王爷的贴身婢女。他们都在等你飞上枝头变凤凰的那一天,可你不争气啊。” “如果说你是王爷的一个妾室,那位江湖义士在惩罚你爹的时候就是有所顾虑,而这层顾虑就是你爹活下去的希望。可是你呢,这入府的七八年里,你都干了什么?你有为父母提供过一丝一毫的庇护么?” “刘公公的意思我明白了,之前我还有些有过一丝丝的怨气,为何王爷对我没想法,现在我很庆幸王爷没有碰我,如果我真的成为王爷的妾室,那么兄长和爹爹一定会变本加厉迫害百姓。” “咱家不明白秋姑娘的意思。” “明日我便向王爷辞行,回到老家过普通人的日子,没有嫁妆,无非就是孤独终老罢了。” “哈哈哈,好、好一个过普通人的日子,但你有没有想过,一旦你失去了王府的庇护,那些被你爹爹和兄长欺负过的百姓会如何对待你们,而县太爷是否还会继续庇护你们一家?” “你爹可以把你卖给人贩子,你的两个哥哥会如何待你?无非就是凭借你曾是王府的丫鬟这层身份,卖个好价钱罢了,运气好点给某个财主当小妾,继续从你身上吸血,我看得出秋姑娘是个至善至孝之人,如果你的老母亲以死相逼,秋姑娘怕是不会拒绝吧。” 刘康见秋芸没有说话,继续说道: “三年前被打死的是你爹,之后呢?你的两个哥哥可是良民?如果不是良民那他们会不会步你爹的后尘?如果你的两个哥哥在某一天里也被行侠仗义的侠客给打死了,那你的老母亲还有活下去的念想么?” 听到这,秋芸彻底慌了神,语无伦次地道: “不、不、不要,我不要他们死,前几天我还收到哥哥的信件,我的二哥又添了一个儿子,他们不能死。” “那你有办法规劝两位兄长好好做人,踏踏实实地种田养家吗?” 秋芸没有回话,只是无声地哭泣,她只想做一名婢女,每日伺候好王爷的饮食起居,她只想自己的家人幸福安康。这有错吗?可为什么每个人都在变。 “秋姑娘,这天时地利人和都在,泼天的荣华富贵为何不去接呢?我明白你只是单纯地想留在王爷身边,可你总得为自己的家人着想吧。” “只要你做了王爷的侍妾,就没人敢动你的家人,当王爷化身真龙的那一天,你们整个家族都会以你为荣,等到母凭子贵,升为妃嫔的时候,你的两个哥哥就会被人尊称为一声侯爷。” 秋芸有些动容了,并非所谓的荣华富贵,她是真的不想再失去家人了。 “可王爷他……” 听到秋芸松口,刘康内心大喜,但还是很好地管理好面部表情,急忙说道: “这不是姑娘该操心的事,若姑娘真有攀龙之念,早就心想事成了。这些肮脏的算计都交给咱家,姑娘只想着如何侍奉王爷就是。” “刘公公为何如此待我?” 刘康等的就是这句话,按捺住激动的心说道: “既然秋姑娘坦诚想问,咱家也就不藏着掖着了。将来有一天,王爷要刘管家负责双万园晚宴筹备工作的时候,姑娘只需要在王爷面前说一句话,就一句话足矣。” “什么话?” “你就说双万园是皇家园林,里面都是宫女太监,而宴请的宾客不仅有王公大臣,也有不少诰命和小姐,他刘庞一个男人,行动多有不便,还是交给内廷的太监比较好。” “啊!”秋芸惊叫一声,然后急忙捂住小嘴,发现周围没人后才小声地说: “刘公公的意思是让我背刺刘伯?” “什么叫背刺?说的真难听,这叫实话实说,我刚刚说的话有问题吗,这种事情,平心而论,你觉得一个太监办事方便还是一个管家办事方便? “可这……刘伯待我一向很好。” “他待你好,哪里好了,你对王爷的小心思整个王府谁不知道,可他刘胖子有帮过你吗?” “刘伯他...” “你不要替他狡辩,咱家就这么跟你说吧,一年前你出府借贷一百两银子塞给他刘胖子,现在王爷都能抱上孩子了,他对你不仁不义,你还要讲忠心?” “刘伯不是那样的人。” “不是那样的人?你看看他手底下的那些人,你是没听见今天下午在后院那两个嚼舌根的丫鬟说的话,要多难听就有多难听,要不要咱家跟你复述一遍?” “我不听,我不想知道。” “秋姑娘你要搞清楚,这不是在背刺他刘胖子,而是在纠正王爷的过错,王爷若真的让一个男人行走在宫女和妇人之间,人家会笑话咱们晋王府的,到那时,丢人的可是王爷,你这是在替王爷着想。” “还有一件事你要明白,将来陪着王爷进宫的是咱们,不是他刘胖子。咱们才是一家人。” “将来王妃进府,管理后院的人是咱家,不是他刘庞。将来你在后院被王妃侧妃们欺负了,能帮你说得上话、背后帮你出气的还是咱家,将来王爷想翻谁的牌子不是他能决定的,依旧还是咱家。” “秋姑娘,咱们不谈你的荣华富贵,单说你的两个哥哥,他们能否平安喜乐,安度一生,全在你的一念之间。” “不,我拒绝,若真有那一天,我的哥哥们会残害更多无辜的百姓。” “什么无辜的百姓,哪有什么无辜的百姓,他们一点都不无辜,他们存在的意义就是让勋贵们践踏和奴役用的,否则谁会去做人上人的勋贵啊。” “刘公公,你回去吧,我会把你让我说的话转告给王爷,你说得没错,有些事确实是公公来做更为方便,至于其他的,我没这个福分。” “那你就不怕你的两个哥哥步你父亲的后尘?” “他们若是闯了祸事,大不了到时候我不要脸面,跪在王爷面前求王爷救他们一命。” 说到最后,秋芸已失去所有气力,如同尸体般走向自己的卧房。 刘康看着远去的身影,又看了看手中精致的木盒,再次说道: “真是个傻姑娘。” 第95章 那就再死一个吧 刘康回到自己的住所后,等候多时的魏杰迎了上来说道: “干爹,事情可办成了?” “勉强算是成了吧。” “嘿,我就知道干爹出马就没有办不成的事。” “不过有些可惜了。” “可惜什么?” “可惜你进宫向老祖宗讨来的簪子没有用武之地了。” “怎么,秋芸那个小妮子她没要?不识时务的东西,赶明儿看儿子怎么教训教训她。” “嗯?” 刘康微怒,斜眼看向魏杰,警告意十足。 “秋芸这丫头虽然博了咱家的面子,但是咱家越看越喜欢,像这种忠心不二、有情有义的姑娘着实不多,如果这种人做了咱们的主子,咱们才有好日子过啊,可惜她不上道啊。” “干爹,这有何难,您劳心,略微指点她一二便是。” “指点过了,死性不改,好好的主子不去当,当下人当上瘾了。不过,事在人为,既然她不上道,那咱就把她硬推上去。” “听干爹的意思是,已有妙计在胸?” “你去替干爹办两件事。” “干爹您吩咐。” “第一件事,把流言放出去,就说今夜秋芸与咱家在后花园认了干亲,她现在是咱家的干闺女了。” “第二件事,你派人去秋芸的老家,三年前她死了爹,如今不算子侄辈,还有三个亲人,可咱还是觉得她的亲人有点多啊。” “干爹的意思是~” “那就再死一个吧,死法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 “那干爹想要什么结果?” “让她年迈的母亲进京,指责秋芸没本事照顾自己的亲人。” “妙、妙、妙啊,干爹当真好算计,有此两条妙计,秋姑娘想不富贵那都是一件天大的难事。” “好了,你先下去吧,跟下面的人说一声,接下来咱们不需要再夹着尾巴做人了,该硬的时候一定要硬起来。但也要谨慎做事,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防止刘庞那个狗东西反扑。” …… 啪 晋王府的一间卧房内,传来茶杯的碎裂之声。 “你再把刚才说过的话说一遍。” “二老爷您别生气啊,刘康那个死太监说了,谁要是敢说个不字,直接把腿打断,扔出王府,现在王府库房的管事已经换成太监了,您的表叔他...小人已经找最好的大夫去给他老人家看伤去了。” 刘胖胖此时真的很想砸东西,可能砸的东西都已被他砸干净了,刘胖胖气极反笑说道: “好个刘康,平时在我面前装得跟个孙子一样,如今一朝权在手,便把令来行。这是要彻底和我撕破脸皮了。” “二老爷,接下来咱们怎么办?我可听说了,再过不久王妃就要进门了,到那时整个王府的后院都是他刘康的地盘,我们可就被动了。” “那你可有什么好的办法?” 这名管事谄媚地上前说道: “二老爷,刘康现在手里有王爷的差事,如果他把这个差事办砸了呢?比如说来个强买强卖,最好再弄出几条人命来,到那时王爷一定会亲手拍死刘康。” 刘胖胖听了这名管事的意见后,微笑着走到他面前,在管事讨好的注视下,一巴掌呼了上去,不过好在刘胖胖手下留情,并没有动用内力,但即便如此,这名管事也被打得不轻。 “你个混账东西,我若因为与刘康争权夺势坏了陛下和王爷挣钱的大事,这个责任你承担得起吗?” 管事立刻跪地求饶,一边磕头一边说: “小人猪油蒙了心,但绝无坑害二老爷的心思啊。” 刘胖胖气喘吁吁地坐下后方才说道: “既然刘康接过了差事,那就顺其自然让他去办吧,办砸了那是他无能,与我们无关。万一我们要是使绊子被查了出来,那等待我们的就是万劫不复。” “眼下最要紧的事情是双万园的万国会,只有把万国会干漂亮了,王爷在陛下那里得了圣心,才是最主要的。” “你现在去办两件事,第一件事派人把那群死太监的一举一动给我盯紧了,有任何的风吹草动都要向我禀告。” “第二件事,王爷明晚要为流云真人办接风宴,到那时,所有的王爷都会来王府,这件事按理来说是他们太监干的活,但他们能做初一,我们就能干十五,明晚伺候王爷就没有他们的事了。” 京城 宁王府 宁王一边小心翼翼地擦拭着手中的玉器一边说道: “王公公,这次在鸿胪寺周围置办房产的事,本王没让你们出面,你们没在背后议论什么吧。” 伺候宁王的太监王栋上前一步恭声能地说: “王爷,那些乱嚼舌根的东西,奴婢已经送他们去轮回了,这辈子当太监真是有些屈才了,希望他们下辈子能投个好胎。” “不是本王不重用你们,只是此次行动必须秘密进行,而我下午与老三见面的事情一定会被老大知道,他知道我一贯喜欢用太监办事,所以一定会派人死盯你们,正好你们也可以借此机会好好休息一下,买房的事就让管家去办吧。” “王爷您言重了,什么重用不重用的,只要能在您身边伺候着,那便是奴婢的福分,如今不用在外面跑腿,能近身伺候着,奴婢开心还来不及呢。” “本王让你准备的四十万两银票可曾备好?” “早就备好了。” “哎,这一下子本王直接掏出了四十万两,这样总能稍微平息一次那些庶出们的怒火了吧。” “都是些给脸不要脸的东西,竟然还想着跟王爷叫板,等王爷化身成龙的那一天,定让他们好看。” “不过王爷,一下子损失四十万两,现在又大肆收购房产,不久后还要建设商铺,用银子的地方会很多啊,对我们宁王府来说着实有些肉疼,不如再给江南那边寄一封信,让他们再送点孝心?” “这不太好吧,毕竟前段时间刚刚送过来一次。” “江南的那些贱商们要是知道王爷如此心善,定当感激涕零。不过奴婢觉得,他们除了定期尽点孝心外,也没多大的作用,王爷就不要阻碍他们发光发热了。”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就去封信吧。” 京城东侧,某处山寨内,一个身高八尺,身披重甲的男子正擦拭着手中的爱刀,身边躺着一具无头之尸,就在这时,一个亲兵走了上来说道: “王爷,京城双尾鸳鸯鸟急报。” “何事?” “消息说今日下午,宁王去了晋王府,谈了什么不知道,就知道明日晚间,晋王邀请所有的王爷去晋王府,为流云真人接风洗尘。” “老二一肚子坏心眼,老三嘛...也是一肚子坏心眼,我不信他俩密谈能商量出什么好屁来。” “回信告诉他们,盯死宁王府的王栋以及晋王府的刘庞,我倒是要看看,趁我不在京,本王的两个好弟弟究竟密谋了些什么。” 第96章 带薪的 翌日清晨,刘胖胖一如既往地在张辰宏进餐时汇报着庙堂与江湖上的事情,无非就是殿试、难民与万国来朝的事情,而这三件事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当中。 当刘胖胖汇报完工作的时候,张辰宏说道: “刘胖胖,使团朝贡完毕差不多就是万国会了,这是继殿试外最重要的事情,而殿试的问题与你无关,你不需要操心,接下来你的重点要放在万国会上,不要心疼银子,这次万国会的宗旨只有四个字——隆重体面。 “王爷放心,小人记住了。” 当张辰宏与刘胖胖商讨万国会的时候,精神有些萎靡的秋芸用一种意味深长的眼神看向了刘胖胖。 吃饱喝足的张辰宏对着刘胖胖说道: “待会本王要去会馆慰问一下那些进京赶考的士子们,你就不要跟着了,本王有两件需要你去做。” “王爷您吩咐。” “第一件事,你先去一趟礼部的衙门,跟教坊司当值的管事说一声,过两天会有人找他们审核青楼开业的票据,到时候就不要走流程了,直接盖章就行。” “第二件事,你去双万园盯着,该置办的就置办起来吧。” 当刘胖胖离开后,秋芸递过茶水,漫不经心地说道: “王爷,您让刘管家盯着双万园真的好吗?” “嗯?你这是何意?” “奴婢只是觉得,双万园乃是皇家园林,里面全是宫女太监的,而且这次参加晚宴的有不少诰命夫人与千金小姐,刘管家行动起来怕是多有不便啊。” 张辰宏一听顿感通透,对啊,这种事怎么能让一个男人去办,皇室最在乎的就是颜面与礼法,让一个大男人整天混迹在宫女小姐面前,多少是有些影响的,想通这一点便对秋芸说道: “秋芸,你去把刘康给本王叫来。” 今日的刘康心情极佳,昨日刚刚领了一份差事,得到了晋王的重用,利用这个机会,更是一举夺下了王府账房的控制权,虽说刘胖子的势力在王府根深蒂固,但他完全有自信通过这次购房与双万园的监工,完全掌控王府的财权 到那时,刘胖子在王府的影响力将会大打折扣,等到王妃进府,自己在对后院完全掌控起来,那么整个晋王府除了王爷外,他就是唯一的天。 就在这时,刘康碰上领了差事出来的刘庞,刘庞看见春风得意的刘康,恨得牙根疼,但他还是压下了怒火,阴阳怪气地说道: “这不是刘公公么,你这是遇到什么开心事了如此高兴。 “刘管家啊,有您在,我能有什么事,我一直是无事一身轻,在王府就是吃闲饭的,你我年纪相仿的,但王管家的脸上除了多肉之外就是风霜的痕迹,虽然咱家不管事,但也稍微能体会到您的辛劳,这王府的担子不好挑啊。” 刘胖胖听到刘庞说自己的脸上多肉的时候就想打人了,但对方毕竟是宫里出来的,明里暗里自己仗着王爷的宠爱压他一头也就算了,但若真的动手打人,估计自己也就废了,毕竟人家是皇帝派来伺候儿子的,是家里的奴才,自己再怎么受宠那也是外人。 正当刘胖胖要反讽两句的时候,秋芸走了过来,对着刘康微微行了一礼说道: “刘公公,王爷叫您,您快过去吧。” 刘胖胖一听张辰宏传见刘康,立刻警惕性地问道: “王爷找你作甚?” “这个咱家怎么知道,主子的心思岂是咱们这些做下人能猜测的,不过想来应该是询问鸿胪寺那边的事情吧。” 刘胖胖是真的很想跟着刘康一起过去,但手里还有王爷交代的差事,于是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看着远去的背影,刘康走近秋芸,小声道: “多谢秋姑娘的美言了,昨日的那个木盒就在咱家的房内,只要姑娘想,随时都可以去拿。” 秋芸没有理会刘康的话,而是侧过身去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说道: “刘公公,王爷今日还要出府办事,切莫让王爷等急了。” 张辰宏见刘康进来,正要向自己请安的时候,直接挥了挥手打断了他接下来要说的废话,直接开门见山地问道: “房屋购买得如何了?” “回王爷,还算顺利。” “什么叫还算顺利,是哪里出了问题吗?” 王爷,除了咱们与宁王府的人外,似乎还有一伙人在疯狂地购房。 还有一伙人?难道老大知道了?不可能啊,等等,难道是……” “那一伙人来自宫里?” “王爷圣明,正是宫里的人” “即如此,不用本王说你应该也明白怎么做吧” “王爷放心,但凡是他们看上的,奴婢都没有去抢。反而还让出了不少好地段。” “你干得不错,记你一功,除了这件事外,还有别的问题吗?” “王爷,奴婢不是跟您诉苦,昨日奴婢的人都跟人谈好价了,就差交钱。可是王府的钱一时半会地领不出来,最后便宜了宁王的人。” “领不出钱来?本王不是说了吗,任何人阻挠直接扔出王府,你听不懂本王说的话吗?” “奴婢已经扔出去不少了,只是还有很多不配合的,总不能把他们全都扔出去吧,都怪奴婢刚刚接手的原因,想来再过几日,奴婢彻底熟悉了府库,应该就没多大问题了。” “再过几天?再过几天黄花菜都凉了,今天就是最后的时间,明日奏章一上报,鬼知道房子能炒到什么价?” “刘康,从现在开始,王府的库房你全权负责,你去告诉那些不听话的,谁要是在搞什么小动作,那就不是被扔出王府这么简单的事了。” 这句话总算是让刘康吃了一颗定心丸,他终于可以毫无顾忌的甩开膀子跟刘胖子算总账了,他要连本带利地把原本属于自己的东西都拿回来。 正当他在暗喜的时候,耳边传来了张辰宏的声音。 “最近外邦使臣就要进京朝贡了,之后朝廷会在双万园举办万国会,这件事你知道吗?” 听到张辰宏询问关于万国会的事情,刘康的小心脏怦怦直跳,按捺住激动的内心说道: “奴婢知道。” “这件事由礼部和本王负责,但本王琐事太多,也不能做到事无巨细的安排,现在本王将这个差事交给你了,你可知办这个差事的宗旨是什么?” “请王爷明示。” “既要隆重,更要体面,一定要让外邦那群土包子见识到天朝上国的富强,只有如此,我们有些事做起来就方便了。” “王爷放心,奴婢打小就进宫,各种宫廷礼仪章程和禁忌了然于胸,双万园里不少宫女太监是奴婢的好友,他们多少也都会卖奴婢些面子,办起事来一定能事半功倍。” “既如此你就下去办差吧。” 当刘康走后,张辰宏狠狠地伸了一个懒腰,然后对着秋云说道: “秋芸,你的提议不错,以后本王要是哪里有不周到的地方,私底下你也要多多提醒。” 秋芸心中有愧,不知道该说什么。 张辰宏继续说道: “本王看你脸色不太好,今天你就不用服侍本王了,给你放天假,带薪的,在府里好好休息。” 说完不等秋芸做任何反应便迈着四方步离去,在东市的四海楼还有人等着自己赴约呢。 第97章 唐思敏 张辰宏与张玉君一边闲聊一边向四海楼走去,还未踏进酒楼,掌柜的似是等候多时般,小跑迎了出来。正要行礼,就被张辰宏打断,张辰宏好奇地问: “你知道我的身份?” 掌柜的笑嘻嘻说道: “王爷,当初您在小店喝醉酒后,作诗一首,小人当时误将您认为是进京赶考的士子,多亏郡主点拨,才没有过多的失礼之处。” “作诗?做什么诗词?” “就是您写的那首无题啊,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 “行了、行了,本王想起来了。” 其实张辰宏根本没有想起来,但是光听这两句就知道肯定是自己醉酒的时候白嫖了李大诗人的诗词。 掌柜的见张辰宏心情还算不错,于是壮着胆子说道: “王爷,不知小店有没有荣幸将您作的这首诗抄录下来,挂于大堂之上,以供世人瞻仰,这样不仅可以向世人展示殿下在文坛上的风骚,更能向天下人展示殿下的真情。” 这个建议当然不会得到张辰宏的拒绝,现在支持他的人都是些文人士子,前世能有今天的成就,诗仙集功不可没。有没有真文采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的一个态度,就是要告诉天下读书人,只有他登基,才会有文人出人头地的机会。 张辰宏并没有直接答应而是问道: “郡主可曾来了?” “郡主正在二楼喝茶呢。” “本王先上去找郡主,你准备好文房四宝直接拿上去便可。” “外加一壶好酒!”说这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张玉君。 张辰宏无奈一笑,不再理会激动的掌柜,径直走进四海楼,朝二楼走去。 刚一上二楼便看到头轧凌云鬓,身穿粉蓝色半臂裙的聂莹莹,此时的他正用左手托着下巴,右手嗑着瓜子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的店小二。 当张辰宏靠近时才听出这名店小二居然发出的是一妙龄女子的声音,张辰宏轻咳一声,这才引起二人的注意力。 聂莹莹率先反应过来,双手猛拍桌面顺势站起身来,朝张辰宏招手说道: “宏哥哥,你来了。” 刚说完,突然发现张辰宏身边的张玉君,于是又好奇地问: “小道士,你怎么和宏哥哥在一起?” “莹莹,不可无礼,我没记错的话你跟我说过,小师叔曾经救过你一命的。” “小师叔?他还真是你的小师叔啊,我还以为那天他在跟我吹牛呢。” “莹莹,不说地位,单论出身,当年你爹爹是太祖的亲兵不假,但也是要听从天师的调遣,以后你要与我一样,以后辈自居,切不可失了礼数。” “哦” 聂莹莹委屈地哦了一声,起身来到张玉君面前,微微一拜说道: “见过……见过……” 聂莹莹思虑良久,终究是没想好自己应当如何称呼张玉君。 “就跟我一起叫一声小师叔吧。” “见过小师叔!” “小师叔,这位便是平西王的女儿,聂莹莹。” 张玉君行了一个道礼后说道: “郡主性格洒脱,以后不用这么拘礼!” 聂莹莹听后嘻嘻一笑,然后朝张辰宏做了一个鬼脸,突然想到了什么,拉着张辰宏的手来到店小二面前说道: “宏哥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姐姐是唐门门主的女儿,唐思敏。” 听到唐门这两个字,张辰宏与张玉君认真打量起了眼前这个身穿跑堂服的女子,标准的瓜子脸柳叶眉,肤色白皙,没有任何胭脂水粉的修饰,整张脸透发着英气之色。 就在张辰宏二人打量唐思敏的时候,唐思敏也在打量着他们二人,唐思敏只看了一眼便露出了鄙夷之色,她最看不上眼的就是这种人,明明是男子,却长着一张跟个小姐一样的脸,不过当他细看的时候又发现了些不对劲的地方。 这个男人,虽然长相清秀,但却没有阴柔之气,反而有一股若隐若现的阳刚之气,更主要的是随着自己的观察,自己反而不敢与其直视了。 唐思敏当然不知道,之所以随着时间的推移不敢直视的原因是来自一个上位者的气质造成,上位者的气质是可以具象化的,当然了,这需要长时间的沉淀与积累,卑微是刻在每个人骨子里的东西。而气质则是厚积薄发。 正当唐思敏出神的时候聂莹莹说道: “唐姐姐,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晋王,他身后的那位是龙虎山现任天师的关门弟子。” 唐思敏听完聂莹莹的介绍以后,并没有向张辰宏行跪拜礼,而是行了一个江湖拱手礼,说道: “见过晋王殿下,见过流云真人。” 刚行完礼,唐思敏似乎是抓住了什么救命稻草一般,双手紧紧抓住张辰宏的衣袖说道: “王爷,您看在我给郡主讲了大半天故事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帮帮小女子吧。” 张辰宏被这突如其来的热情给吓到了,急忙将唐思敏推开,说道: “唐姑娘,有什么事但说无妨,你先撒手。” “事情是这样的,刚才莹莹也说了我来自唐门,是现任唐门门主的女儿,可是在几个月前,我爹没经过我的允许竟然将我许配给了雪天宫宫主的儿子。” 听到这,张辰宏已经脑补出了很多画面,然后又扫视了一眼身穿跑堂服的唐思敏说道: “你不要告诉本王,你是逃婚来到的京城。” 唐思敏听后非但没有一丝一毫的羞愧,反而有些小小的自豪,点了点头说道: “就是逃婚来到的京城,昨天在四海楼吃了一顿饭,身上就没钱了,老板给了我两个选择,要么报官,让家里人来送钱。要么就在这打工还钱。” “哪个……唐姑娘啊,本王听说,关系十分要好的唐门与雪天宫之间出现了一点小分歧,不会是因为……” 听到这,唐思敏才稍微露出了一点羞愧之色说道: “正是因为我任性的缘故,所以我希望晋王殿下能否出面,帮忙调和一下,我不希望因为我的缘故而使两家的关系破裂。” 你还知道你任性? 这个时候,聂莹莹说道: “宏哥哥,你就帮帮唐姐姐吧,其实她也不是故意的。” 哎,不是故意的?混江湖的最在乎的无非就是脸面与名声,你当着全天下人的面打了人家雪天宫的脸,现在还说自己无辜,这就有点说不过去了啊。 “我说唐姑娘啊,你找错人了,这江湖势力啊,名义上是归刑部管辖,你可以去找我大哥辽王。”其实以刑部的实力来说还无法做到约束天下门派的实力。 “不过若说实力与脸面,那还得是我的二哥宁王,他被江湖人称一声侠王,虽然侠王这个称号水分很大,但那也不是白叫的,江湖上的名门正派多少还是会给他点颜面的” “那宏哥哥就不能替唐姐姐说句话吗?” 第98章 坏了规矩 “我?如果是我出面,我会劝说唐姑娘赶紧回家,然后亲自登门去雪天宫致歉,乖乖在家等着出嫁的那一天。” “礼部是管礼法的地方,而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天经地义,如果我带头破坏了这礼法的规矩,那我以后还要不要在礼部混了。” 张辰宏作为一个从二十一世纪穿越接受过九年义务教育的人,当然是要提倡自由恋爱,反对包办婚姻的。 可是当他慢慢适应自己的新身份,经过设身处地的感受后他才彻底明白,政治婚姻的必要性与重要性,像唐思敏这种不负责任的任性行为,只会给自己的家族徒增烦恼。 唐思敏怒瞪张辰宏一眼后,立刻又换成一副可怜巴巴的表情看向聂莹莹。 此时的聂莹莹很想帮唐思敏争取一下,但她没有资格,因为她与张辰宏之间的婚姻就是长辈们包办的,不过她比唐思敏幸运,因为对方是自己从小就中意之人。 唐思敏发现聂莹莹并没有帮自己说话的打算,正要再次哀求之时,四海楼的掌柜走了上来。 “王爷,文房四宝已经备好,请您赐字。” 张辰宏接过毛笔,将李商隐的无题抄录了下来。 当张辰宏抄录完最后一句蓬山此去无多路,青鸟殷勤为探看时,即便是唐思敏这种不爱诗词的人也忍不住暗暗点头。 张玉君忍不住拍手赞叹道: “王爷的这首诗当真是将离别与思念展现得淋漓尽致,就是不知是哪家女子能让殿下如此牵挂。” 聂莹莹看着这首诗,脑海里浮现的全部都是姐姐的身影,心里喃喃道: 姐姐,宏哥哥真的真的是很爱你呢。 而张辰宏想到的则是另一个世界的某个女孩,就是不知道现在她过得好不好,是不是还在忍受着某人的骚扰。前世的遗憾有很多,其中之一便是自己始终没有勇气向她询问为何要做伪证。 张辰宏双手拿起纸张,在仔细查看没有任何瑕疵后,掏出自己的私人印信盖了上去。 掌柜见晋王不仅留了墨宝,还盖上了亲王的私人印章,一时之间竟然忘记了叩拜谢恩,张辰宏将墨宝递给发懵的掌柜后说道: “速速拿去宝器楼,找他们的老板薛兴宝,告诉他务必要用最好的材料修订。” 掌柜的用颤抖的双手接过后,连忙称是,然后看向唐思敏说道: “还愣在那里干什么,速速与老夫前往宝器楼,表现好了给你加工钱。” 唐思敏一听有工钱可以拿,立刻把求张辰宏出面替唐门调和的事情抛到了艽霄云外。 目送着掌柜与唐思敏离去,张辰宏捏了捏聂莹莹的鼻子笑道: “走吧,带你去会馆,咱们去看看今年参加殿试的士子们。” 聂莹莹思绪来得快,去得也快。会馆虽说是读书人温习课业、提供住宿的地方,但对于她来说这是一件极为新鲜的事情,顿时激动了起来,她最大的乐趣并不是所谓的行走江湖,而是离开王府,去万千世界走一走看一看。 就在三人走向会馆的路上,早已在会馆门前站立等待的一众官员此时已经摆好了架势就等张辰宏的到来。 “我说老吴啊,晋王应该快到了吧。” “这个我怎么知道,昨天咱们在这傻愣愣的站了几个时辰,晋王说不来就不来,今日能不能来、何时来,也不是我能决定的。” “可是晋王殿下再不来那就说不过去了,再过几天就是殿试的日子,如今朝廷一直把这些士子们晾在这置之不理,如此下去,恐引非议啊。” “老吴,你就是喜欢瞎操心,就算他们再不满,那也是心里不满,敢说出来吗?既然不敢说出来,谁又能知道他们心存不满呢?” 被称呼为老吴的官吏正要说什么身后的会馆里便传来了嘈杂之声,于是开口问道: “老常,会馆这是怎么了?如此吵闹,读书人的涵养都去哪了?当年我进京赶考的时候那可是规规矩矩的连放屁都不敢出声。” 被叫老常的官员听到询问,冷哼一声说: “这你都不知道,这群士子中有人坏了规矩,正在被人群起围攻呢。” “哦?坏了规矩?” 这句话引起了吴大人的好奇心,急忙询问: “坏了什么规矩?快说来听听。” 常大人左右看了一眼,眼看四下无人就在常大人耳边嘀咕了一句。 吴大人听完,露出一脸的坏笑说道: “当真?” “我还能骗你不成,你不会真的不知道吧,京城都传遍了,说那个叫苏睿廉的贡生在畅园楼内,当着晋王殿下的面把浙省的官员狠狠地骂了一顿,说他们如何如何的鱼肉百姓、如何官商勾结的,还要让晋王殿下好好调查一番呢。” 吴大人听后,长叹一声说道: “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坏规矩也就算了,居然还敢给晋王殿下递刀子,他难道不知道朝政的规矩?” “你都说了他们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像他们这种平头老百姓出身的读书人,除了读书外懂个屁的规矩,即便有朝一日当了官,那也是大人物眼里的工具。” 正当二人窃窃私语的时候,张辰宏等人已经来到会馆内部,本来他是想着在官员们夹道欢迎下大摇大摆地走进来,但一想此次前来不仅是要慰问进京赶考的士子,更是为了带莹莹出来散心,如果还是前呼后拥地走流程,那就失去乐趣了。 会馆内,一名身穿蓝色氅衣的贡生手拿圣贤书指着苏睿廉说道: “姓苏的,你好生能不要脸,竟然私自去求见晋王。” 苏睿廉面对指责,并没有生气依旧是气定神闲,只是淡淡地回应道: “腿长在苏某的身上,苏某想去哪里就去哪里,纪兄未免管得有点宽了。” 被苏睿廉称为纪兄的纪明彦反驳说道: “谁是你的纪兄,苏睿廉,你完蛋了,你知道么,整个京城都在说你在晋王的面前把浙省的官吏贬得一文不值,你就等着被宁王的报复吧。” 纪明彦身旁的另一名贡生开口附和道: “就是就是,别以你抱上了晋王的大腿你就可以高枕无忧,如若在殿试上没能取得好成绩,即便是晋王,他也不可能明目张胆得为你开后门。” 第99章 成傻子了 “苏睿廉,看你平时一身正气的模样,没想到你也是个走后门的人,亏我这一年来,一直把你当作至交好友,没想到你竟然行如此龌龊之事。” 在一众读书士子的口诛笔伐中,苏睿廉依旧坦然自若,不为所动,其实这些起哄的士子并不是鄙视苏睿廉的行为,而是明眼可见的羡慕与嫉妒。 能够见到亲王,还能坐下来一起讨论朝政,正是这些进京赶考士子们的目的,而苏睿廉在还没有参加殿试、取得好名次的前提下,就已经抱上晋王的大腿,这如何不让他们羡慕。 在纪明彦的带领下,有越来越多的贡生开始排斥、指责苏睿廉,这种行为瞬间引起了聂莹莹侠情万丈的情绪,只听聂莹莹大声喝道: “你们欺人太甚!” 众人随着声音望去,只见会馆之中不知何时竟然多出了三人,两名青年,一名少女。 聂莹莹见众人的目光望向自己,然后一个纵身跳跃来到苏睿廉身边,张辰宏本想阻止,但终究还是慢了半拍,最终还是无奈叹了口气。 纪明彦看着眼前的少女第一反应就是这位小娘子当真是美极了,若是四下无人,自己是定要前去搭讪两句的,毕竟才子配佳人嘛,可如今众目睽睽之下那也就只能想想了。 会馆针对苏睿廉是他挑的头,所以纪明彦理所当然地成为所有人的代表,他也只能忍痛割爱,连聂莹莹一起攻击。 “这位姑娘,我观你衣着气质,想来必是京中某位大人家的千金,你不在家中孝敬父母,研习女工,怎么能在大庭广众之下露面,更是学那不入流的武夫才会的轻功,就不怕有辱门楣吗?” 聂莹莹最讨厌的就是别人对她的说教,爹爹和哥哥对她的说教,她可以当作和尚念经。小的时候,张辰宏来家中找姐姐玩,从那时起,张辰宏对她的说教就于姐姐那般,在她眼里就是关爱。 而现在张辰宏对她的说教,聂莹莹总有一种姐姐就在身侧的温馨感。至于别人对她的说教,不好意思,那就是束缚,既然是束缚那必须反抗到底! 聂莹莹不理会纪明彦的质问,而是面带微笑,挽起衣袖向纪明彦走去。 纪明彦见少女向自己走来,鬼都知道小丫头为何挽袖,这分明就是要动手打人啊,纪明彦作为读书人,第一反应就是胆怯,左腿不听使唤地向后退了一步,然后强装镇定地说道: “你、你要干什么?我可告诉你,这里是会馆,是供给我们这些参加殿试的贡生们温习课业和休息的地方,不是你该来的,我奉劝姑娘速速离开,不然即便是你家长辈也不会护着你。” 聂莹莹不为所动,继续缓步地向纪明彦走去边走边说: “借用这位公子说的话,腿长在本姑娘身上,本姑娘想去哪便去哪,你管不着!” 纪明彦咽了一口口水,此时的他已吓得无法言语,而他身边的另一名贡生程瑞谦则相对镇定,威胁道: “姑娘,我们已接到消息,再过不久晋王殿下就会前来,此时的会馆外早已重兵把守,你若动手打人,我们只需一句话你就会被团团包围,到时候你丢了家中长辈的脸面,一定不会有好果子吃的。” 宁莹莹一听,对方不仅管教自己还威胁自己,心中的怒火更胜三分。 而此时的苏睿廉站在一旁默不吱声,若换在平时,他早就出手制止聂莹莹了,并不是他有多大的善心想要放过纪明彦,而是他不想因为自己的缘故而连累其他人,更何况还是一名女子。 至于今天他为什么默不作声,那是因为他知道与聂莹莹一起来的为何人,不管聂莹莹闯下多大的祸事,只要有那人在,这名少女定会安然无恙。 而最主要的是因为他看得很清楚,以纪明彦的品行,若是让他为官,必定为祸一方,若是让眼前少女打一顿,就可以以面目狰狞唯恐惊驾为由,取消掉他的殿试资格,算是为民除害了。 砰的一声,纪明彦被聂莹莹一脚踹飞,聂莹莹攥起粉拳,正欲下手,耳边传来了张辰宏的声音。 “莹莹,别打脸!” 聂莹莹一愣,然后笑着回应道: “知道了!” 说完,收起拳头,又是一脚向纪明彦踢去,而苏睿廉则是暗道一声可惜。 随着纪明彦的哀号声,原本还在房内温习功课的众多贡生们纷纷走出房间,其实他们昨晚已经因为此事闹过一次了,也已失去新鲜感,眼看殿试临近,稍后晋王也会来,所以都在房内温习课业,但这次可不同了,听声音,似乎已经动手打起来了。 众人看着聂莹莹对纪明彦拳打脚踢,都没有上前帮忙,因为他们都有私心,不仅是对于纪明彦才华的嫉妒,希望他被打伤后无法参加殿试,少一个竞争对手。更害怕自己如果上前帮忙,万一自己的脸磕着碰着了,那就要再等三年了。于是他们就把目光转向张辰宏与张玉君身上。 程瑞谦看了一眼躺在地上挨打的纪明彦,率领最初指责苏睿廉的几人快步走向张辰宏面前,用手指着张辰宏说道: “你是何人,这会馆是你能来的地方吗?” 张辰宏并没有回答他的质问,而是转动着左手拇指的墨翠扳指,用极其温和的声音问道: “不知诸位公子为何指责苏公子坏了规矩?你们是一起来参加殿试的,将来说不定还要同朝为官,如此这般若是传了出去,就不怕陛下知道吗?”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有进一步地对张辰宏进行言语攻击,能成为贡士,获得殿试资格的都不是傻子。 眼看张辰宏面对众人的围攻依旧气定神闲,想来身份定是不简单,甚至也有极个别的贡生在猜测眼前之人是不是那个要来巡视的晋王,如今这般出现莫非是微服私访? 不过有这想法的人很快就否定了,如果他是微服私访的晋王,那么一大早就在会馆门口站着迎驾的礼部官员岂不成傻子了吗。 第100章 人前显圣 二月份的天气依旧有些清冷,一阵微风吹过,早早就要站在会馆正门迎接张辰宏到来的吴宗泽与常永瑞搂住双肩站在原地瑟瑟发抖。 “老常,昨日刘官家说的是辰时四刻么,我没记错吧。” “不会错的,你忘了,咱俩各给了那胖子十两银子的心意呢。” 就在二人讨论时,身后传来了更加杂乱的吵闹声。 “老常,这群贡生今天这是怎么了,不好好在房间内准备迎驾殿下的到来,还在吵,这是瞧不起晋王么?” “应该不至于如此,晋王是天下读书人眼里的楷模,若真对晋王殿下不敬,那他也就不用在大燕文坛混了。” “我就是担心……” “你担心什么?咱们都是有功名在身,成功上岸了的,而且也在晋王的庇护下稳定升迁,想好怎么伺候晋王就够了,其他人你就别操心了,别忘了,翰林院还有一大群进士等着跟咱们抢肉吃呢。” 会馆内,程瑞谦的大脑在飞速运转着,他在思考眼前之人到底是何身份,即便对方是狐假虎威的花架子,自己在他面前低个头无非也就是在人前丢点面子的事,但对方万一真的是皇亲贵胄,那自己肯定是要死的。 于是语气便稍加客气地说道: “公子既然如此发问了,想来是没有参加过科举的,那我就多说两句,给公子讲讲这其中不成文的规矩。” “苏睿廉,两年进京赶考,刚刚获得贡生的名号的时候,他有资格去拜访京城中某些官员或者亲王的,如果是这样,那么绝对不会有人说半句闲话!” “但他却没有,于是他的名号迅速在我们这些考生中脱颖而出,人人都以他的傲骨来标榜自己,无人不称赞苏睿廉的心性与文采,可就在这个时候,他突然间在没有参加殿试的前提下以贡生的身份拜访晋王爷,他这种行为就是去年给自己立了一个贞节牌坊,然后今年突然宣布自己是个婊子一样,这是他的罪一。” “他作为一个浙省的人,不思报答浙省各级官吏对他的栽培之恩,如今为了给晋王送投名状,把自己家乡的官员卖的一个干净,这是他的罪二。” “这些年来,考生有个不成文的规定,那就是朝廷放榜之后再另行拜访,而他仗着自己有身好文采,必中进士的自信,提前一步去找靠山。“ “晋王爷是什么人,亲王殿下,诗仙下凡,天下读书人的榜样,太子之位最有力的竞争者之一,每年他见的考生少之又少,如今他趁着所有的贡生温习课业的时候突然拜访晋王,这对于我们来说这都是就是少了一个名额,这是他的罪三。” “公子,我且问你,就凭这三条罪,我们难道就不能说他两句?” 张辰宏表示赞同地点了点头,说道: “你说了这么多,我算是听明白了,你的意思就是说他苏睿廉是个婊子,而晋王是个嫖客呗。” 听了张辰宏的话,在场的所有人大脑都有些转不动了,这人什么理解能力啊,重点是谁是婊子谁是嫖客么?看他的样貌也是知书明理之人,怎么如此愚笨 程瑞谦率先反应过来,急忙辩解道: “没有,我可没说晋王是嫖客,我只是打个比方。” “对啊,比方说晋王爷是个嫖客。” “你!” 张辰宏的话直接把程瑞谦气得浑身直哆嗦,他算是看出来了,眼前之人就是来找麻烦的,既然如此,那他就没有再继续和对方客气的必要了,上前一步说道: “大家都来做个见证,我刚才只是打个比方,而此人却借着我的一个比方,反复强调晋王爷是嫖客,说出这种无礼、粗俗之话,大家一起将他拿了,待会晋王爷来后,交给晋王发落。” 随着程瑞谦的话音落下,原本还在看热闹的众人都围了上来,他们听得很清楚,眼前这个公子哥确实是在无理取闹,若是能将他拿下交给晋王,那可是大功一件。 原本还在对纪明彦拳打脚踢的聂莹莹见状,立刻跑到张辰宏的面前将他护在身后。 张辰宏看着这个神色紧张,像极了老鹰捉小鸡中护崽子的老母鸡,顿感好笑说道: “莹莹,别紧张,我们有小师叔在,不怕的。” 然后转头看向身后的张玉君说道: “君哥,你会保护我的对吧。” “宏弟啊,我有句话不知该讲不该讲。” “君哥,但说无妨!” “昨天虽然我不知道皎月公主为何对你施暴,但心中还是有一丝不忍的,更是惭愧自身实力不足,无法保护你,可今天看来,我实在无法说服自己出手帮你。” “那你就眼睁睁地看着我被打!” “不会的!宏弟,虽然你是靠嗑药才到达七品实力的,但对付这些不懂武艺的读书人还绰绰有余,只是你在下手之时一定要拿捏好分寸。” “不行啊,我是有身份的人,如果我今天在这动手打了他们,那么当天下午,我就会身败名裂。” “您还记得自己是有身份的,刚才无耻耍赖的时候我可没看出来。” “你们在嘀嘀咕咕什么呢!” 就在张辰宏与张玉君窃窃私语时,众人已经将他们团团包围,张辰宏见状一个纵身跳跃从一楼来到二楼,这是他穿越而来第一次动用武学,然而力度并没有掌握好,在二楼围栏处被绊子了一下,摔了一个狗臭屎,众人见状急忙上楼。于是乎整个会馆彻底沸腾了。 会馆门外 “老常,你有没有发现,会馆里似乎更加热闹了。” “吴宗泽,你今儿个这是怎么了,跟个娘们似的。” “不是啊,我就是担心。” “哎呀,你怎么升了官胆子反而变小了呢?刚才在担心,现在还担心,你到底在担心什么?” “我担心那里面的士子们闹得太过火,待王爷来了之后会不好看,到时候丢人的是咱们俩,士子们无法安心温习课业,说到底还是咱们照顾不周,万一王爷拿咱们俩问罪……” “而且,难道你没有发现么,从时辰来看,晋王应该早就到了,如果不来,应该还会叫管家来传话的。如今王爷没来,刘管家也没来传话,说不定王爷已经悄悄的的……” 随着吴宗泽的解释,原本还冻得流鼻涕的常永瑞,额头上竟有冷汗流出,然后哎哟一声,转身冲进了会馆。 常永瑞冲进会馆后,看着鸡飞狗跳的现场,大喝一声: “都给本官住手!” 众人随着喊声望去,一看是礼部的官员,瞬间都冷静了下来,而张辰宏见状似是发现了救星一般,心想: 终于到了我人前显圣能的时候了。 于是朝着吴宗泽与常永瑞招手道: “吴大人,常大人,本王在这!” 第101章 装傻到底 “吴大人,常大人,本王在这!” 吴宗泽与常永瑞循声望去,只见一极为眼熟的身影,正坐在房梁之上悠闲地晃动着双腿。 二人见状互相对视一眼顿感大惊,于是慌忙上前下跪行礼。 “叩见王爷,王爷千岁!” 一众士子们听到两名礼部的官员行叩拜礼,还称王爷千岁,瞬间就明白刚才无理取闹之人是谁了,于是也诚惶诚恐地下跪行礼。 张辰宏并没有第一时间让他们起身,而是跳下房梁走到吴宗泽与常永瑞面前说道: “二位大人辛苦了,起身吧。” 二人起身后,常永瑞率先开口: “王爷您何时来的。我等居然没有发现,还请王爷责罚。” “刚来不久,我是与安顺郡主走的后门。” 二人一听平西王的女儿也来了,本想过去行礼,但张辰宏知道,聂莹莹最讨厌的就是繁文缛节,于是便伸手将二人拦了下来。 “王爷……” 吴宗泽叫了一声张辰宏后用眼睛斜视了一下还在下跪的士子们,意思很明显,就是在提醒张辰宏该让他们起身了。 张辰宏收到提醒后只是微微一笑,并没有打算让他们起身的意思,反而是在四处打量着什么,没过多久他便在人群之中找到了苏睿廉的身影。 “苏睿廉,你过来,本王有话要对你说。” 说完这句话后,张辰宏又看向张玉君说道: “君哥,你就先带着莹莹四处看看,我有话要和苏公子单独聊聊。”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到震惊,按道理晋王应该先行让他们起身,若是因为刚才的无礼进行惩处,人数未免过多,俗话说得好法不责众,不知者无罪,更何况刚刚确实是晋王自己在无理取闹。 可现在晋王居然撇开他们不管,直接要单独召见苏睿廉,我们都知道苏睿廉是你晋王的人,但无论怎样应该先公后私吧,你这都不避人了。 就在众人心存疑惑和不满的时候,苏睿廉已经跟随张辰宏来到了一间空闲的房间内。 张辰宏坐在房间的上首位看着苏睿廉率先开口问道: “苏睿廉,本王问你,你何时与本王把酒言欢过,何时给本王递了投名状?” 苏睿廉听了张辰宏的质问,脸颊微红,也知道晋王单独召见自己是来兴师问罪的。 可摸着良心说,他真的没有想到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他最初的打算就是见到晋王,不管晋王愿不愿意管浙省的事情,他都会将自己见到晋王的事情散播出去,让自己绑在晋王的身上,那么自己进京告御状的事情也就成功一半了。 可令他万万没有想到的事情就是,自己散播出去的流言越传越离谱,自己确实对外宣称见到了晋王,而且相谈甚欢,但自己从头到尾没有说过浙省官员的一句坏话,顶多就是说了一句他们或许与案件有关。 其实张辰宏问出这话的时候也很虚,因为他有九成的把握可以确定,那些关于诋毁浙省官员的坏话是李万成他们五个干的好事,但这件事自己打死都不能认,一定要装傻到底。 苏睿廉也不再扭捏,双腿跪地,恭声道: “王爷,在下确实是对外宣称过与您相谈甚欢的谣言,至于谣言为何会越传越离谱,属实是超出在下的预料,若王爷以此降罪,在下甘愿受罚。” 张辰宏走到苏睿廉面前将他扶起,语气也变得相对温和说道: “你放心吧,昨日本王听到外面的流言后,第一反应就是你见到本王的事情被其他进京赶考的士子们知道了,他们出于报复的心态故意给你泼脏水。” “本王连忙找到自己的二哥后阐明事情的原委,我二哥被世人称之为侠王,心胸自然宽广,他已经和本王保证不会找你麻烦,而门外的那些士子们经过本王的敲打,自然也不会再找你的麻烦,你就在这安心备考吧。” “对了,不妨再和你吐露一个消息,陛下已经下旨重启吏治考察,再过不久本王就要下江南待天巡视州府了,有些事如果是本王自己查出来,一切都好办。” “但是昨天你贸然见了本王,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的人,将来不管本王在浙省做了什么事,所有人都会知道,本王是在受了你的投名状才整治浙省官场的。” “所以为了大家好,你想说的事情现在最好憋着,殿试的那天争取拿个好名次,到那时,你连翰林院都不需要进,本王直接提调你随驾南巡,到那时,你再说不迟,现在说出来,就是明目张胆的党争,不管我们做的多好,都会被人戳脊梁骨。” 说完最后一句话,张辰宏也不在理会苏睿廉,头也不回的离开房间。 苏睿廉看着逐渐离去的身影内心深处五味杂陈,昨日他见到晋王的时候,最好的结果就是晋王是个心系天下百姓的好亲王,能帮助浙省的百姓发声,为民申冤,可最终呈现的结果令他十分失望。 一个备受世人称赞的王爷居然为了自身的利益,甚至都不愿意听浙省发生了什么就一口拒绝,如今看来,晋王真的有难言之隐啊。” 见了苏睿廉,此行的目的之一已经达成,现在要做的就只剩如何好好收拾这些心高气傲,自命不凡的士子们了。 看着依旧跪在地上的士子们,张辰宏没有理会,而是走到吴宗泽与常永瑞面前阴阳地说道: “二位大人作为礼部的官员可谓是相当称职啊。” 听到这话,吴宗泽与常永瑞连忙磕头请罪。 张辰宏指着会馆继续说道: “你们看看,这哪里是会馆啊,会馆是为进京赶考的士子们温习课业,准备殿试的地方,可如今跟菜市场有何区别?乱糟糟的,礼法二字被你们吃了吗?” 吴常二人内心苦啊,本来一切都好好的,这些贡士在会馆不是闷在房内读书,就是一起品鉴文章诗词。 就是昨日苏睿廉见了你之后才开始变得人心浮躁的,他们更没有想到,居然会闹到大打出手的地步。 本来还想着通过这次接驾在晋王面前刷点好感度,展现一点自己的才干,如今可好,丢人丢大发了。 张辰宏其实有些惭愧,造成今日这番局面他是要负主要责任的,但自己作为领导,是绝对不能承认的,于是便说道: “再有两天便是殿试了,后天本王还会再来,希望到那时你们不要让本王失望。“ 说完不再理会在场的所有人,带着张玉君与聂莹莹,离开了会馆。 第102章 治国平天下 吴宗泽与常永瑞目送张辰宏离去后,黑着脸重新回到会馆,此时会馆的一众考生们早已起身,正交头接耳地讨论着张辰宏的迷之操作。 “我说王兄,你猜晋王殿下这是何意?民间都在说咱们大燕的三位亲王如何如何的,今日我见晋王不仅流氓味道十足,更是对我等无半分尊敬之意啊” “这个我怎么知道,不过确实很令人费解啊,按照正常逻辑,殿下应当礼贤下士,于我等嘘寒问暖才对,如今这般对待我等,就不怕寒了我们的心,最终导致我们投入辽王与宁王门下?” 要说这里面最为紧张的当数程瑞谦,他在仔细回想着见到晋王后自己说过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处细节,总结就是,在言语上并没有得罪过晋王,相反自己在对方身份不明的情况之下已经做到了足够的尊重。 即便晋王嘴上说着自己把他比作嫖客,可是在场这么多人都听见了,自己并没有这层意思,纯属晋王自己找碴,若晋王想以此来针对自己,那估计他的贤名也就没了,晋王能与辽王、宁王斗这么久,这就说明他不是傻子,应该不至于做这种蠢事。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自己并没有入他的眼中,晋王并没有招揽自己的意思,既如此,自己的选择只剩辽王与宁王,如果自己选择其他王爷那么迟早是要与晋王对上的。 看来下次晋王再来,自己无须再给他什么好脸色了,如果自己在合理的范畴内让晋王丢了面子,说不定可以以此作为投名状,成功混进辽王或者宁王的队伍中去。 程瑞谦越想越通透,还带有一丝丝的兴奋,甚至已经想好如何给晋王设套,如何给辽王或者宁王写拜帖了,他现在是无比渴望晋王能早日再次前来会馆。 吴宗泽与常永瑞听着他们的窃窃私语,脸色是越来越黑,自己的大好前程差点就毁在他们手上,幸好还有补救的余地,后天晋王还会再来,若还是令晋王不悦,他们就可以以不惑之龄告老还乡了。 就当众多考生准备回房温习课业的时候,常永瑞向前一步大声喝道: “所有人都给本官听着。” 众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喊声吸引,所有人都看向常永瑞,常永瑞见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自己,方才继续说道: “今日尔等表现,晋王表示非常的失望,不过好在晋王给了尔等将功赎罪的机会,从现在开始,一直到晋王的下次到来,所有人都要把自身的仪态举止给我端起来。” “另外,会馆内,不管是明面上的还是哪个犄角旮旯之处,都把卫生给本官清理出来。” 众人听了常永瑞的话顿时反抗起来,你让我们端正好自身的仪态这没问题,即便你不说我们也会这么做。 可是你让我们去干那些杂役奴仆们干的活,那是万万不可能的。其中有个带头的贡生说道: “两位大人,在下不明白为何让我等去干那些奴仆杂役们干的活,简直就是有辱斯文。” 见有人领头,其他考生们也纷纷附和道: “就是就是,我们是来参加殿试的,是天子门生,你让我们端正仪态,我们无话可说,可你让我们去清理卫生,我们不干!” “我们读书考科举是为了治国平天下的,不是来清理会馆的。” 常永瑞走到那位说治国平天下的共生面前,用极其冰冷的声音说道: “治国平天下?就凭你也配在本官面前提这五个字?本官乃天运十年的两榜进士,在翰林院编书三年,才有幸在都察院谋了一份差事。” “两年后又被晋王赏识进了礼部,至今已有四年,本官用了十年的时间才在礼部混了一个微末官职,至今都未曾说出过治国平天下的大话。” “给你个忠告,在没进内阁前,这种漂亮的话最好别说,当心脸疼。” “还有,你们给本官记住了,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先把手上力所能及的事做好再说大话不迟!” 众人被常永瑞的话堵得哑口无言,但还是没有行动起来。 程永瑞冷哼一声继续说道: “你们爱干不干,反正本官已经是入仕为官,不像某些人还在为能否中举而整日提心吊胆,吃不好睡不好的。” 然后看向苏睿廉说道: “苏公子你不用干了,晋王赏识你,你回房好生休息,争取殿试的时候拿个好名次。” 苏睿廉没有理会程永瑞,而是顺手拿起身边的抹布,蹲下身来擦拭着桌椅。 众人见苏睿廉都开始擦拭桌椅,即便再怎样的心不甘情不愿,也只能参与到了清理会馆的行列中去。 常永瑞与吴宗泽对视一眼,见苏睿廉如此明理,暗暗点头,心道: 不愧是晋王殿下,看人真准,这苏睿廉定不是池中之物。 吴宗泽游走在干活的考生中,时不时地指向某处犄角旮旯,时不时地说道: “切记床上不能躺人,书案之上除了文房四宝之外不可放任何书籍,腌臜之物不可堆放于房间,要及时处理。” 众多考生一边干活,一边心里咒骂 等我中了状元一定要让这姓吴的和姓常的好看! 我就不信打扫不干净,还能影响我平天下! 就在众人进行紧锣密鼓地打扫卫生之时,辽王率领着自己的剿匪部队进城了。 辽王府内侍女正为张辰琏更换常服,而王府的管家正在向他汇报着情况 “王爷,打探清楚了。” “本王的两个弟弟都在干什么?” “回王爷,宁王府的管事太监王栋在东西二市晃荡,似是在寻找什么珍奇异宝,应该是在为今晚晋王府的晚宴做准备,想来是要给流云真人准备一份极为特殊的礼物。” “那晋王府的管家刘庞呢?” 管家听到刘庞这名字猥琐地笑了笑,向前走了两步说道: “王爷,据最新情报,晋王府的管事太监刘康与管家刘庞在双万园吵起来了。” “哦,吵起来了?这么好玩的事都有谁知道?” “王爷放心,小人在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已经将散播出去了,现在的京城,全是有关晋王的话题,昨日晋王面见一个贡生的话题还没下去,今日晋王府内部不和的消息就已经成为酒楼茶馆的主要议题了。” “哈哈哈,好、好啊,有这两则消息,够今晚宴席下酒用的了。” 第103章 简单的说两句 京城 双万园 刘胖胖站在一众形状各异的人们面前背着手来回踱步,在他面前站着的有宗人府管事、礼部管事、教坊司管事、天权卫管事、御林军副将、各部女官、嬷嬷、太监等一系列小头目,他们对着刘胖胖指指点点,而刘庞对于他们的态度也是极为恼火。 原本在礼部教坊司传完话后他便来到了双万园,可是来到这自报家门后,所有人对他都是一脸的不屑,自己下发的命令也不能做到令出即行,原本在王府作威作福惯了的他一时之间难以接受。 “我说的话你们听不懂么,是晋王殿下命我前来主持事宜的,你们敢不听晋王的命令?” 一众管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一位身穿官服的女官走了出来说道: “王管家说笑了,我等怎么可能会不听晋王的号召,只是好奇,晋王为何会派您来,这中间会不会有什么误会?” “你这是何意?” “额…” 这位女官面露为难之色,不知该如何不失礼貌地解释。而在她旁边身穿飞鱼服的天权卫说道: “王管家,我们天权卫与御林军不仅要承担护卫工作,更是有监管宫女们的责任,你一个大男人穿梭在一群女官、宫女、嬷嬷之间我们很难办啊。” “不错,就算是晋王亲临我,有些话该说还是要说的。”说这话的乃是礼部官员。 刘庞冷哼一声甩了一下衣袖才说道: “如今京城多事,王爷今日要去会馆慰问进京赶考的士子,明日还要出城安抚难民,更是有万国来朝这种大事需要王爷亲自坐镇,你们却在纠结这等小事。” “刘官家,您说的这些都和我们的没关系,我们的现阶段的职责只有一个,那就是确保万国会能在双万园顺利举办。” “我们知道殿下很忙,可谁人不知,制定决策的是陛下与内阁以及三位亲王,可是真正落到实处的还不是咱们这些底层的官员,他们一句话,咱们就算是把腿跑折了也得去办,可办事的人…” 说到这,礼部的官员不敢继续说了。 刘胖胖何等敏锐,立刻抓住这句话的漏洞说道: “你这话何意,你是说王爷他用人不善?” 这位礼部的官员本想反驳,大喊无辜,哪承想身后传来了一声尖锐的嗓音。 “是哪个在说晋王殿下识人不明,用人不善的?” 众人随着声音望去,原来是数名太监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他们身后。 御林军校尉上前弯腰行礼问道: “不知这位公公从何而来?” “咱家名叫刘康,乃晋王府的管事太监。” 众人一听是王府来的太监,顿时都松了一口气,原本他们还以为晋王让一名管家来操持万国会的晚宴是认真的,原来这名刘管家是来打前站的。 当然,有人放松那就有人紧张,当刘康出现的那一刹那,刘庞就已经能猜出了大概,但他始终无法理解的是,以他对自家主子的了解,晋王是不可能临时变卦的,难道这中间出现了什么岔子不成? “刘康,你不在府内伺候王爷来双万园作甚?” “刘管家莫要激动,咱家是奉了王爷的命令前来操持万国会一切事宜的。” “胡说,今日王爷刚刚命我前来主持,王爷怎么可能干出朝令夕改的事情?” 在场的众人见状,都摆出了一副看热闹的表情,尤其是那些宫内的人,刘庞与刘康之间的矛盾他们早就听说了。 能够成为王府的管事太监是每个太监做梦都能笑醒的事,刘康作为老祖宗的干儿子,能去亲王府办差更是羡煞他人,不管是辽王府的太监冯恩还是宁王府的太监王栋那都是在王府说一不二的存在,唯独这个刘康,因为晋王宠信管家外加至今未曾迎娶王妃以及侧室的原因,一直被刘庞压得抬不起头来,以至于刘康在宫内成为笑话。 刚刚众人见前来主持事宜之人是刘庞而不是刘康,既合理也不合理,合理之处在于晋王依旧喜欢用自己的管家,不合理的地方也在于晋王居然不分场合地任用管家,如今看来,刘庞应该是用了什么不为人知的手段,从刘庞手中把双万园的差事抢了过来。 以刘康的老辣,不用转身都知道自己身后那群人是什么表情,于是身体前倾,靠近刘庞说道: “如果你不想让王爷丢人,现在就可以和我掰扯,但你要想好,咱家是奉命办事,若是因为你贪权而导致王爷颜面扫地,那么出了问题,一切责任由你来担。” 刘庞知道,自己绝对不能让步,今天只要自己让步,那他在王府一手遮天的日子算是到头了。 但理智却告诉他,如果自己不让步,继续和刘康争权,那么晋王御下不严,府内不和的事情传出去,自己十颗脑袋都不够砍的。 于是李庞心不甘,情不愿地后退半步,刘康见刘庞还算识大体,也稍微松了一口气,凡事不能太过激进,这个道理他还是懂的,如今刘庞主动退了半步,自己也不能不给他面子。 他可以在晋王面前关起门来落井下石赶尽杀绝,但却不能在外人面前做有损王府颜面的事情,于是他转过身去,面向众人说道: “诸位,刘管家先行一步把你们召集于此,就是为了替王爷操持万国会的,但王爷也知道有些事情刘管家不方便行事,所以特令咱家接替刘管家,刘管家从旁协助。” 究竟如何,在场的所有人心里都跟明镜似的,但那又如何,谁敢说出来呢。人群中一个相对机敏的小太监大声说道: “刘公公,王爷心思缜密,有您和刘管家通力配合,这次的万国会一定能顺利举办。” 刘康虽然对这个马屁很受用但现在可不是享受马屁的时候于是说道: “万国会若是能成功举办,必定是因为陛下的英明神武和知人善任,也是因为殿下的亲力亲为事必躬亲,我等只是做一些本职工作罢了,何谈功劳?” ”既然今天该来的都来了,那咱家就简单地说两句,大体的情况你们也知道,今年的万国来朝有些突然,至于是何原因与咱们无关,不该操心的事情少打听。” “按照礼制,在万国使臣朝拜结束后便要举办万国会来庆祝我天朝的盛世,如今晋王爷不但接了这个差事,更是将万国会的规模进行扩大,到时候不仅外邦使臣与王公大臣,还会增加新科进士以及一众勋贵子弟,所以咱家希望在场的所有人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差事干好了光宗耀祖,干不好,九组都得受牵连。” 第104章 到底想干什么 “下面咱家点到得出来。” “天权卫御林军!” 天权卫千户与御林军副将出列后,刘康说道: “咱家没有权力管束二位,二位大人按照自己的章程办事便可,切记一点,陛下与皇室宗亲的安全是首位,一切治安问题全部都要向宁王与晋王殿下报备。” “公公放心,我等必定会严加防守,除了参会人员外,一只苍蝇也别想靠近双万园五里范围。” “礼部教坊司何在?” 被点名的礼部教坊司出列后,刘康吩咐说: “礼部的人听好了,咱家不管谁向你们要请帖,没有晋王地点头,谁的面子都不能给,一切按照爵位、官阶品级落实参会名单。” “教坊司的人你们任务最为严峻,歌伎舞姬一定要选最好的,排演的节目一定要丰富,切不可在演出的时候出现任何失误,这些人一定要严加防范,都是罪臣之女,难免有过激行为。” “公公放心,任她们以前是何等傲气的千金之躯,进了教坊司,主打的就是四个字——听话顺从!” 刘康听了教坊司官员的回话满意地点了点头后继续说道: “御用监、尚善监、直殿监、尚衣监、银作局何在?” 被点名的四监一局恭敬地出列齐声道: “听候刘公公差遣。” “御用监的听好了,陛下、亲王、郡王、公主、世子、郡主、县主们该用什么器具,一定要严格执行,谁要是耍滑头,故意让皇子公主用僭越器具,坏了规矩,当心你们的九族。” “刘公公放心,我等绝不会有半分疏忽。” “尚善监的,这次晚宴的吃食也是按照品级定制,你们一定要与礼部多多交流,最主要的还是防毒措施,其中的重要性不需要咱家说什么了吧。” “公公放心,要是有毒,先毒死我们这些尚善监的。” “直殿监的,你们的担子相对来说比较轻,但轻并不代表不重要,你们的任务只有一个,那就是不管大殿还是亭台楼阁,都要打扫得一尘不染。” “奴婢遵命。” “尚衣监的!” “刘公公请吩咐。” “近期陛下赏赐了三位亲王殿下四团五爪衮龙服,但那只是朝服,不适合晚宴穿着,你们需要加紧赶制礼服,切不可怠慢。” “银作局,你们也别闲着,抓紧赶制金银首饰,保不准万国会时,陛下一高兴,就会大肆封赏。” …… 就在刘康一一给宫女太监们下发任务的时候,张辰宏带领着聂莹莹与张玉君已经来到东市。 聂莹莹轻拽了一下张辰宏的衣袖好奇地问道: “宏哥哥,你这次算是把那群士子们得罪光了,这样不太好吧。” 张辰宏闻言,轻笑一声,放慢脚步说道: “你不懂,这叫驭人之术!” “正因为我不懂所以你才要好好地跟我讲讲嘛。” “这些读书人啊心气高,在他们眼里,为朝廷效力,是给我们皇室面子,明明是一件学会文武艺,卖与帝王家的事,偏偏要让我们做出一副求贤若渴的样子,今日我若与他们嘘寒问暖,礼贤下士,那么他们非但不会觉得感恩反而认为这是理所当然,甚至会待价而沽。” “哦,我明白了,宏哥哥这是在恩威并用,今天敲打他们一下,过两天再去的时候是不是要施恩于他们了?” 张辰宏笑着刮了一下聂莹莹的翘鼻笑着说道: “聪明!” “那宏哥哥打算怎么施恩于他们?” “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呢?” “嗯~”聂莹莹思绪良久之后说道: “我听爹爹教哥哥如何带兵的时候说,要赏罚分明,更要让手底下的将士们有盼头,让他们知道用军功可以换取什么,所以想要施恩于他们,就许诺他们远大的前途,告诉他们将来如何,再直白点说就是告诉他们,只要跟着你,他们就能得到什么。” “莹莹啊,你虽然抓住了本质,知道如何画饼,但时机与方法都不对。” “这些读书人与士兵不一样,他们弯弯绕绕的心肠太多了,而且我还有虎视眈眈的两个哥哥盯着,有些话不能说得太直接。” “小师叔,如果是你你怎么办?” 张玉君毫不犹豫地说道: “这些读书人虚荣心太强了,只要满足他们的虚荣心,就是最大的施恩。” 张玉君的话让张辰宏灵光乍现,似乎感觉小师叔的这个办法确实可以借鉴。 “小师叔,你这办法确实不错,受教了。” “殿下客气了,咱们只是看待问题的角度不同罢了,即便没有我这个办法,想必殿下也能轻松收拾掉那些士子们。” “小师叔,你说国家真的需要这些只会八股文的士子们来治理吗?从古至今数千年下来,天下在他们手中何曾有过真正的进步?” “不靠他们去治国,难道要靠种田的百姓?” “小师叔,你这是在抬杠。” “殿下误会我的意思了,我是按照殿下的思路来回答问题的,士农工商,如果殿下在质疑士大夫的治国能力,那么能顶替他们的无非就只剩农工商了。” 。。。。 张辰宏此时五味杂陈,不由得想起来某人对封建王朝的评价——吃人! 在这个人吃人的社会里,自己又能做些什么呢?即便自己生活的蓝星,领导层制定了多么优秀的制度,可底下的官吏们依旧能食民而肥,虽然百姓都能温饱,顿顿有肉,可当他们面临某些群体的时候依旧是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王爷,你在想什么呢?”看着张辰宏若有所思的样,张玉君好奇的问。 “小师叔,我们你,如果有一个世界,在那个世界,虽然做不到真正意义上的人人平等,但至少能活得有尊严,而且不愁吃喝,隔三岔五还能和家人出门散心,夏天可以躺在床上吹着冷风吃着瓜果,冬天呢有足够的衣物保暖,不用为吃喝发愁。更不会考虑有土匪打劫的问题,你会选择去那个世界吗?” 张玉君没有回答张辰宏的提问而是笑着说道: “我能反问殿下一个问题吗?” “你说!” “如果让殿下选择,你是选择去那个世界生活能活呢还是选择在这个世界做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亲王呢?” 张辰宏停下了脚步,对啊,如果让自己选择,自己真的会愿意放弃现在的身份重新回到蓝星生活能活吗,难道不应该回蓝星生活吗?自己真正的亲人就在蓝星,可自己为何会犹豫不决?甚至是……究竟是何原因改变了自己的心性?人人都说屠龙少年终成恶龙,可自己还没屠龙呢,怎么就有了恶龙的心态? 就在这时,耳边响起了张玉君的声音。 “我想殿下的身份如果是种田的老百姓,恐怕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去你刚才描绘的世界吧。” 张辰宏很想为自己辩驳两句,可是话到嘴边,始终无法说出口,就在此时,耳边又响起了其它的声响。 第105章 乞丐 “站住!别跑!” 众人随着声音望去,一众带刀官吏正追着一个身穿破烂衣服的瘦弱青年在东市大街上狂奔。 乞丐已显疲态,但身后的官吏始终是穷追不舍,就在这时,一辆推车因要躲避青年的原因,重心失衡发生侧翻,而旁边恰巧有孩童站立在原地。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原本已经离去的乞丐,猛然骤停,然后奋不顾身地向孩童扑了过去,当他刚刚将孩童护在身下的时候,推车已经重重地砸在了他的身上。 乞丐吃痛,刚喊了没几声,身后的官吏已经围上,对其拳打脚踢,一边打一边说: “跑,你接着跑啊!” 官吏始终不够解气,正要继续猛踹之时,自己已经飞了出去,动手的不是别人,正是侠女聂莹莹! 飞出去的官吏发出哎哟一声惨叫,他的伙伴见状也不再继续围攻乞丐,迅速抽出腰间长刀,训练有素地组成对敌阵型,围住了聂莹莹。为首的官吏大声说道: “大胆,你是何人,竟然敢阻挠官吏办差,想造反不成!” 平西王可是身经百战的元帅,平西王府里的家丁护院全都是带伤无法征战的老兵,而聂莹莹就是在这种肃杀之气的氛围下长大的,所以面对这些官吏们的质问,她并无丝毫胆怯,反而挺直身板进行了反问: “你们是哪个衙门的,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殴打百姓?” “这位姑娘,你要搞清楚,我们才是官,审问我们,你还没这个资格!” 聂莹莹冷哼一声说道: “我不管你是不是官,哪里的官,但我知道,这里是京城,天子脚下,你们岂敢如此放肆!” 官吏们听着聂莹莹的质问,放声大笑,然后说道: “你还知道这是天子脚下,如果没有命令在身,我们何敢如此?” “命令?谁的命令,说!” 一个官吏不耐烦地说道: “你个女娃娃凭什么质问我们?” “那我呢?” 官吏们循声望去,想看看究竟是谁有这么大的底气,但迎接他们的是一个玉牌,领头的官吏看清玉牌上的字后,单膝跪地,将玉牌高高捧起说道: “见过晋王殿下!” 其余官吏一听是晋王殿下,纷纷下跪行礼。 张辰宏没有理会他们,而是拿回自己的身份玉牌,走到那名乞丐面前,将乞丐扶起,询问道: “小兄弟,你没事吧。”然后又看向嚎啕大哭小孩。 就在这时一个妇人流着泪水快步向前,想说什么但不知如何开口。 张辰宏明白过来,就将小孩递给妇人,妇人深深鞠了一躬后带着小孩离去。 小乞丐本来还在庆幸自己得救,但一听这些官吏们称呼他为晋王,立刻就又紧张了起来。 张辰宏看到乞丐的表现,以为对方还没有回过神来,所以并没有在意,走到聂莹莹身边看向跪在地上的官吏。 聂莹莹见自己的情哥哥给她撑腰,瞬间就更有底气了,再次大声地质问道: “说,谁让你这么干的!” 一众官吏支支吾吾地不肯说话。 张辰宏见状,怒道: “说!” 领头的官吏这才小声地回道: “殿下,这、这、这是您的命令啊!” “我?” 张辰宏蒙了,自己什么时候下过这种命令。 不过他还没说什么呢,聂莹莹上去就是一脚说道: “胡说,宏哥哥什么时候给你们下过这个命令?” 直到此时,张辰宏一拍脑门,哎哟一声,似乎想到了什么。 只听官吏向聂莹莹解释道: “近期外邦使团们要进京,为了维护我们大燕的体面,晋王殿下向陛下进言,那些净衣派系的丐帮弟子可以沿街乞讨,污衣派系的则通通送往京城的西北角单独看守,而非丐帮成员的乞丐则统统关进诏狱。” 聂莹莹不可置信地看向张辰宏,似是在等待他的解释。 张辰宏无奈地叹了口气,看来不管在什么样的时代,即便上层制定的政策再好,一旦落实到地方,总会出现很大的偏差。 “莹莹有些事,你不懂,我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有些事,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如果我一定想知道呢?” 这次聂莹莹表现得异常坚定,他不相信自己从小就爱恋的人会变的如此铁石心肠之人。 “莹莹,你父亲是带兵打仗的,你觉得决定一场战争的胜负最关键的一点是什么?” 聂莹莹的父亲与哥哥都是带兵之人,可她不是啊,但耳濡目染之下,她多少是有些了解的,比如必胜的信念,一往无前的勇气,将帅的排兵布阵,粮草军械的补给等等一系列的因素,但她却不知道最关键的是什么。 “我来告诉你,最关键的就是粮草军械,说白了打仗打的就是钱,谁的钱多,谁的赢面就大。” “可这与抓捕乞丐有什么关系?” “父皇四征北荒,明年还要发动第五次北伐,可是北伐的钱哪里了来,难道要继续加征百姓的赋税么,那么天下将会再多出数百万的流民与乞丐,甚至动摇神器,想要解决这个办法,那就要从别的地方搞钱。” “在国库如此吃紧的情况下,国家依旧要耗资数百万举办万国来朝以及万国会,难道真的只是虚荣心作祟?如果万国来朝的时候,他们发现在大燕这庞然大物的政治中心,有着数万乞丐,你让那些附庸国们怎么想,南方的百越,东方的东瀛怎么想,尤其是北方的蒙哒,他们会不会倒向北荒?” “万国会最主要的目的就是要从南洋和西洋手里赚取更多的白银,我们要做的不仅是要麻痹自己潜在的敌人,更是争取更多的盟友,而想要别人放心地与你交朋友,除了展现强大的政治经济军事水平之外,更要让他们看到我们政权的稳定,如果这次万国来朝没有达到朝廷的预期目标,那就只能再苦一苦百姓了。” “而这些乞丐,你真的以为他们是活不下去才行讨的吗?如果真的是活不下去,那么填饱肚子才是他们最要紧的事情,而他们内部却有净衣派与污衣派的区别,这不就是吃饱了撑的吗?” “或许这中间真的有无家可归的乞丐,但他们有手有脚,国家要打仗,到哪里都不缺这一口吃的,而他们宁可放下尊严乞讨,也不愿意去参军,正是应了那句话,但凡是能早起的,绝对不可能成为乞丐。” “如今让他们去诏狱,去京城的犄角之处暂避,只是暂时性地限制了他们的人身自由,他们不用再风吹雨淋,更不用放弃尊严的讨饭吃,我搞不明白他们为何反抗?” 当说完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张辰宏看向了身后的乞丐。 第106章 再见项天 “你叫什么名字?家住何方?是乞丐还是丐帮?” 乞丐神色有些为难,但还是说道: “小人名叫楚小财,家住淮西,是、是丐帮第92代弟子,我是净衣派的。” 张辰宏继续问道: “家中可有父母兄弟?” “小人高堂健在,还有一位兄长。” “听你说话的语气,似乎是读过书?” “小人家中颇有田产,家境还算不错,父亲在家中请了私塾。” “家境如此优渥,为何还要加入丐帮?” “哼,我看不惯父亲与兄长的行事作风,家中的佃农已经够辛苦贫穷的了,他们二人还要涨租,我大哥甚至强抢了一位佃户家中的女儿,我一气之下,以下犯上,打了自己的兄长,愤然离家。” “本想着行走江湖,行侠仗义,但是江湖险恶,我没有武艺傍身,因为错过了最佳习武年龄,各大门派都不肯收留我,于是我只能加入丐帮,寻得他们的庇护。” “让本王猜猜,你加入丐帮之后,不习惯穿脏衣服,所以就选择了净衣派系对不对?” 楚小财脸颊绯红,但还是点了点头,承认了张辰宏的猜测。 聂莹莹则有些纳闷了,上前问道: “那你为何现在又身穿污衣,你刚刚也说了,自己是净衣派的。” “我初入京城的时候,盘缠用光了,但我不会乞讨,更不愿做什么偷抢之事,在饿死之际,一位年老的乞丐将他的食物递给了我,然后每日带我行乞,并且…并且…” 说到这,楚小财双眼通红似是想到了伤心之事,但他还是继续说了下去。 “并且送给我了九百文的铜钱,前辈跟我说,不是所有的乞丐都能加入丐帮,必须要交够一千文的引路费,我当时说什么也不要,后来前辈跟我说他就是丐帮的,已经不需要引路费了,我当时天真信了他的话,没想到那是他自己多年积攒下来的引路费。” “后来我加入了丐帮,进了净衣派,原本想着凭借自己的努力早点挣够一千文,也帮这位前辈加入丐帮,哪知丐帮之中,弟子每天都会上缴自己所有的乞讨所得,不得私自扣留,否则按帮规处置。” “不对啊,既然如此,那为何人人还要加入丐帮,做个自由自在的乞丐不好吗?”问话的是聂莹莹。 楚小财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 “姑娘有所不知,丐帮弟子行乞那都是有区域划分的,那些长老的亲信都去富庶之地乞讨,没点背景的,也就只能去贫穷地段行乞,因为每个区域都有明确的划分,所以当你遇到不相识的乞丐时,便会知道对方并非丐帮之人,而那些不是丐帮之人的乞丐,就会成为被排斥的对象。 聂莹莹听到这,早已怒火中烧,攥着粉拳一字一句地说道: “好你个丐帮,爹爹说得没错,丐帮果然是一群黑了心的狗东西。” 张辰宏走向聂莹莹轻拍她那颤抖的双肩,让她冷静冷静,然后看向楚小财问道: “你既是净衣派的,你的衣服呢?” “小人有了自己的乞讨范围之后,便将那位前辈带到了我的地盘上乞讨,也算是给他养老了,可就在昨天,京城开始大规模的驱赶和捕捉乞丐,污衣派系的要被赶到京城的西北角,而不是丐帮的乞丐则是要关进诏狱。” “那可是诏狱啊,去了还不得剥层皮,于是我就把自己的衣服和弟子令牌送给了前辈,自己穿上他那身脏衣服,本想着拿着积蓄去买一件干净的衣物,装成老百姓的样貌在京城混上半个月,等使团们离京后再恢复到原先的状态,没承想,衣服还没来得及买,就被官吏们盯上了。” 理清脉络后,张辰宏对着跪地的官吏们说: “你们都听到了,他是净衣派的,按照政策,不需要被抓进诏狱,你们继续去执行任务吧,此人交给本王了。” 跪地的官吏互相对视了一眼,也不再说些什么,领命而去。 见众多官吏离去后,张辰宏来到楚小财面前,笑着说道: “楚少侠的仁义本王甚是钦佩,不知可否与本王小酌一杯?” 楚小财整个人都蒙了,他现在开始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坏了,晋王不仅称他为少侠,更要邀请自己做他的座上宾,在经过短暂的懵逼后,紧接着双膝下跪说道: “王爷折杀小人了,小人是个乞丐,更没有什么大本事,何德何能与殿下同席而坐?” 张辰宏哈哈大笑两声,拽过身侧的聂莹莹说道: “小财,你看这位姑娘,八品的实力比你强不到哪去,但她却和你一样,路见不平一声吼,主打的就是一个锄强扶弱,这是什么?这就是作为一名侠客应该做的事,莹莹做的事虽小,武功修为也不高,可我却觉得她已经能担得起一声女侠的称号了。” 聂莹莹甩开张辰宏的手臂,嘟着嘴,生闷气呢,原本她对张辰宏下令驱离和捉拿乞丐这种欺压百姓的事情很是不解,甚至是失望,可听了他的解释后,虽然觉得这种行为依旧是不对的,却没有了最初的怒气。 他作为一名皇子,有些事确实要不得不做,在不支持他观点的同时,又能体会到他的难处,原本自己想着服个软,向他道了歉的,但这个人居然说她武功不高,这就踩到她的尾巴了。 她可是很清楚的,凭什么人家将军家的女儿可以练武,而自己的父亲是元帅,自己却只能学习女工?就自己这身本事,还是在府上偷学的呢,但随后又听到心上人说自己担得起女侠这个称号,自己心里顿感暖洋洋的,比吃了冰糖葫芦还要甜。 “说得好!”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突然出现在众人的面前,赌气的聂莹莹定睛一看,居然是项天。 项天出现后,先是对张辰宏和聂莹莹行了一个江湖礼后说道: “王爷说得对,不论武功高低,只要肯仗义出手,帮助那些被欺压的弱小之人,那就担得起一个侠字。” 第107章 聂女侠 其实项天早就出现在附近了,根据宁王给他的情报,据说有人在东市见到过澹台飞花的身影,于是今天又一次来到东市碰碰运气,不曾想自己刚到不久,便看到一群官吏对一名乞丐进行拳打脚踢。 本欲出手的他却发现有人速度比他还快,仔细一看,出手之人竟是那天为自己呐喊助威的小丫头,紧接着又想到在猎场时,某人的各种小算计,不由得失声一笑,就想着先看看热闹。 后来又听到晋王的那番关于驱赶抓捕乞丐的原因,虽然自己内心深处,并不赞成这个做法,但这并不是自己能够改变的,如果自己出手为那些乞丐发声,就是与朝廷公然作对,但他真正在意的并不在于这,如果朝廷对百姓不仁,他又何必要对朝廷做到忠呢。 真正触动项天的,还是张辰宏所说的那句“如果这次万国来朝没能达到预期目标的话,只能再苦一苦百姓”,这句话算是彻底打消了去诏狱解救被关押乞丐的念头。 项天对张辰宏的印象还算可以,认为他是一个文采斐然,非常尊重他人意愿的皇子,这与借贷他银钱购买墨龙的事有很大的关系。 这件事的重点并不在于张辰宏肯借贷与他,如果自己愿意,天下间愿意出这笔钱的人多如牛毛,他真正在意的是,自己还没开口,晋王就将所有明细交代清楚,而且在利息方面并没有太大的让步。 相反,自己打听了各方货贷利息后,反而觉得他给的价高了,但同样的,通过这件事他觉得自己有被人尊重。 直到最后又听到张辰宏关于侠的理解,项天顿感有一种相见恨晚,寻得知音的感觉,忍不住出面拍手叫好。 聂莹莹看到来人是项天后,已经将所有的烦恼抛之脑后,双眼冒着金星问道: “项少侠,你也觉得我是一名女侠吗?” 项天看到聂莹莹的期盼的眼神,哈哈大笑两声给出肯定: “姑娘当然担得起女侠这一声称呼,即便天下人不认,我项天也定叫你一声聂女侠!” “聂女侠?” 听到这个称呼,聂莹莹已经兴奋到了极点,被心上人这个庙堂之人称一声女侠虽然很甜很开心,但总感觉缺少什么,如今就连项天这种在江湖地位很高的人叫一声聂女侠,突然之间就觉得圆满了。 看到已经飘飘然的聂莹莹,张辰宏无奈地揉了揉她的小脑袋,对着项天说道: “项少侠就不要再夸莹莹了,莹莹之所以能做到,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她是平西王府出身,从小就对权贵没有敬畏之心,这才导致她毫无顾虑的锄强扶弱,若她是普通百姓出身,恐怕很难做到这一点。” 本来挺高兴的聂莹莹听到这话,瞬间又不开心了,攥着粉拳朝张辰宏打去,一遍打一遍说道: “我能,我肯定能,宏哥哥,你怎么这么讨厌!” 项天听了张辰宏的话,也是收起了轻松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略微思考后说道: “王爷所言,我深表赞同,天下行走江湖之人,每个都有着一颗锄强扶弱的初心,每当他们看到恶霸横行霸世的时候,都会出手相助弱者。” “不说官府,就说普通的江湖势力,只要是自己得罪不起的,或者与其背景或多或少有点交情的,他们都会收起自己所谓的侠心。” “而那些实力弱的人,只要做一些坏事,就会被自诩为侠客的人进行惩罚,以此伸张正义,满足自己的虚荣心,这种行为与恃强凌弱又有何区别?” “不过聂姑娘出身豪门,并没有与那些娇生惯养的千金小姐一样,可见也是个至善之人。” 张辰宏并没有躲避聂莹莹的敲打,而是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低头看向聂莹莹说道: “不错,莹莹出淤泥而不染,她的善意是出于本心,而非怜悯。不像某些群体看人下菜碟,自己惹不起的,不敢管,惹得起的,那就要为民除害。” 聂莹莹听到情郎的夸奖,手上的力道顿时间变得软绵绵起来,她并没有将自己的内心想法说出来,她之所以行侠仗义,锄强扶弱,并不是因为她真的想混迹江湖,更不是为了一声侠女这个虚名,而是因为自幼被哥哥和姨娘欺负时,姐姐与他总会在第一时间站在她的身边,为她遮挡风雨,从幼时便有了崇拜爱慕和向往。 一旁的楚小财认真听着二人的交谈,从中抓取了很多有用的信息,最后壮着胆子打断了二人的对话,说道: “那个……你、你就是项天项少侠吗?” 项天看向楚小财,行了一个拱手礼,说道: “正事在下!” 楚小财比聂莹莹更激动,刚要行晚辈礼的时候被项天立刻止住,说道: “楚兄弟有仁有义,这个晚辈礼项天担不起。” “我、我、我没有项少侠说得那般好,我只是在做自己觉得对的事情。” “我项天与人结识,从不看对方的身份背景,楚兄弟在我眼中,就是真正的江湖义士,值得痛饮一番。” 得到项天的称赞,楚小财顿感羞涩,也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张辰宏似乎想到了什么说道: “楚小财,人人都知道,论情报能力,天子七卫是独一档的存在,而你们丐帮也不是吃素的,楚少侠此次为何进京,你应该也有所耳闻,不知你们丐帮可有澹台飞花的消息?” 项天听到张辰宏的话,犹如醍醐灌顶,急切地说道: “殿下提醒得对,不知楚兄可曾听到过澹台飞花的传闻?” 楚小财低下头陷入了沉思,项天的事情他当然知道了,平时在于帮内弟子的交谈中,还时常为项天打抱不平呢,如今见到项天本人,又承蒙人家抬举,称自己一声楚兄,自己本应尽心竭力。 但不知为何,以丐帮的情报网居然也没有关于澹台飞花的传闻,之前没有仔细关注过,现在回想起来,着实不应该啊,按道理来说,项天的事情在江湖上也算是一桩大事,而京城这边,却连澹台飞花的一点皮毛消息都没有。 张辰宏见楚小财一时半会想不出一个所以然来,于是提议道: “项少侠,刚才你说与楚兄弟结识,值得痛饮一番,而本王也有意请他做一次座上宾,不如我们去四海楼一边喝酒,一边想办法?” “对对对,项少侠,待会儿我给你介绍一位真正的江湖女侠,她可厉害了!” 一听要去四海楼,聂莹莹是最激动的,不过说到喝酒,张辰宏似乎想到了什么,四下张望,哎呀一声说道: “小师叔呢,小师叔怎么不见了?” 第108章 葫芦 “小师叔呢?” 其实在张辰宏盘问楚小财事情经过的时候,张玉君已经走向了一个摊位。 在东张西望良久之后,张辰宏终于在一个摊位面前看到了张玉君的身影,只是当他看清楚摊位所卖之物后,嘴角忍不住地抽动了几下。 摊主望向眼前这个身穿道服的青年,不耐烦地说道: “我说这位道爷,您都看了半炷香的时间了,您到底买不买,不买的话就请离开,莫要耽误我做生意。” “自然是要买的。” 似是下定了决心,张玉君双手拿起一个长约五十公分的葫芦,爱不释手地放在手中把玩。 摊主一看这位道爷顺手就把最大的葫芦拿起,顿时间喜不自胜,自从天下太平之后,道门与佛门的香火就没断过,看来今日能发一笔横财了,于是搓着双手笑呵呵地说道: “道爷好眼光,这个葫芦乃是我镇铺的宝贝,一般人我是不会卖的,但我观道爷仙风道骨,与这葫芦颇有缘分,我便打个折扣,五十两纹银卖给道爷您了。” “什么破酒壶你就卖五十两纹银,一两银子我能给你买十个!” 听到铺主的开价,聂莹莹双手叉腰大声地质问。 正捧着酒壶慢慢欣赏的流云真人这才回过神来看向自己身后的众人,刚才自己太过专注,以至于以他五品的实力,身后有人竟没有察觉到。 当张玉君扫过众人后,惊讶地发现项天也在,于是放下手中的葫芦对项天说道: “项少侠,我们又见面了。” 见张玉君向自己问好,项天也极为尊敬地回了一礼,前几日与这龙虎山传奇人物见过一面,然后对方便借故离去。自己始终无法有机会与其比试一下,如今能再次见面,怎么可能放过这个机会。 铺主见自己的顾客忙着与他人嘘寒问暖,似是忘记了在门正在做交易的事情,于是不耐烦地说道: “我说这位道爷,五十两纹银,您到底买不买,不买我可就收起来了,我这葫芦你别看它贵,它贵是有原因的,别的不说,就单论它的大小,我就问诸位一声,可有见过比这个葫芦大的吗?” “而且这个葫芦真正贵的地方并不在于他的大小,这个葫芦是我路过钟南山下时,一位白胡子老者种的,那位老先生说此宝葫芦与我有缘,便送给了我,我之前一直不曾明白,此葫芦与我到底有何缘份,直到今日见到这位道长我才明白,我只不过是代为转交而已。” “既然你与此葫芦无缘,而是代为转交,为何张口就是五十两纹银。” 面对聂莹莹的提问,商贩脸不红,心不跳地说: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从钟南山再到京城,我与此宝葫朝夕相处,历经千难万险才抵达京城,早已有着浓厚的感情,这五十两纹银不是葫芦的价格,而是我们之间的情分。” 聂莹莹不屑地冷哼一声说道: “你们之间的情分值50两纹银?任你如何狡辩,也改变不了它就是一个稍微大一点的葫芦以及你是个黑心商贩的事实!” 商贩听到聂莹莹极为露骨的话,假装生气,伸手就去收回葫芦。 张玉君见状,急忙制止,重新将葫芦捧在怀中后说道: “钱不钱的无所谓,这个葫芦我喜欢,五十两就五十两,成交!” 说完便将手伸进衣袍之中,可是摸索了半天,居然一个铜板都没摸到,顿时就有些尴尬。 张辰宏见状本想着替小师叔付钱,可是刚有这个想法的时候他才想起,自己出门时从来不带钱的,于是便将目光看向聂莹莹。 聂莹莹见张辰宏投过的目光,虽然秒懂,但她却耸了耸双肩,意思很明显,有心无力,想来也是,人家大家闺秀出门也是不用带银子的。 张辰宏的目光继续移动着,当目光落在楚小财身上的时候,张辰宏没有丝毫的停留便看向了最后一人——项天! 见张辰宏投来目光,项天也读懂了其中的意思,于是掏出五十两宝钞递给摊主,摊主看到宝钞后,并没有伸手去接,而是说: “我说的是纹银,不是宝钞,没有现银不要紧,汇票和银票都可以,但唯独宝钞与票号不行。” 张辰宏面露难看那之色,说道: “这位商家,朝廷印刷的货币你居然不收?朝廷早有明令,商贩、百姓不得拒收宝钞。” “客官,规定是死的,人是活的,朝廷可没说不能用银票或者汇票结算,老百姓最初不都是以物换物么,如今我用葫芦换取银票这种纸何错之有啊,当然了,你若非用宝钞也不是不可以,一百两,你给一张面额一百两的宝钞,我勉强将这个葫芦卖给这位道爷。” 听到这话,聂莹莹气的是火冒三丈,一个破葫芦,这个商贩居然敢开口要价一百两的宝钞,她就没见过这么黑的商贩,但张辰宏所关注的重点并不在这个葫芦的价格,也不是商贩拒绝宝钞,而是宝钞与银票的汇率为何如此之高,于是便说道: 老板,这个葫芦我要了,不仅要,我还加价,给你六十两纹银,但我要问你一个问题。” 商贩一听对方不仅愿意用银子交易,更是多给自己十两,喜忧参半,喜的是原本这单生意自己可以挣49两,现在可以挣59两,忧的是看对方如此爽快地答应,怕是有什么后手,但听到后面,对方只是想问个问题便稍微放松了一些警惕说道: “客官请问。” “大燕发行的宝钞数量不多,完全没有达到烂大街的地步,你们这些商贩到底在担心什么。” 商贩一听这个问题顿时放下心来说道: “客官有所不知,咱们大燕的宝钞说实话,确实有一定的购买力,但这仅限于在大燕境内,而那些出国做买卖的,他们更喜欢用银票或者汇票。” “为何?” 商贩左右看了一下四周说道: “去波斯、北荒、蒙哒等境内做买卖,金银自不必多说,但若说到纸币,他们只认银票。” “而在北荒,银票的购买力还在银锭之上,更是拒绝宝钞的流通,而之所以会是这种情况,那就恕小人不敢回答了。” 商贩的回答早就在张辰宏意料之中,只是他想亲自听一下这些走南闯北的商贩们亲口说出来罢了,这中间给人的感受那是完全不一样的。 张辰宏不再于商贩废话,扣下腰带上的一块暖玉丢给商贩说道: “留着传家用吧。” 说罢,便带着众人向四海楼走去。 第109章 单纯的打个招呼 就在五人刚到四海楼时,还未曾进门,便听到一声惨叫,随之而来的便是桌椅的门窗的破碎声,最后,一个身材瘦弱的身影从四海楼破碎的门窗中飞了下来。 张辰宏抬头望去,一个身影在自己瞳孔中逐渐变大,就在马上砸中张辰宏的瞬间,一道金光冲天而起,将坠落之人稳稳地接住。 直到此时,张辰宏才看清坠落之人的样貌,原来正是自己新收的小马仔薛兴宝。 薛兴宝随着金光的消失缓缓落地,惊魂未定的他瘫坐在地上冷汗直流,大口喘着粗气,嘴里还不停地嘟囔着: “疯婆子,真是个疯婆子!” 正当薛兴宝嘟囔的时候,四海楼的掌柜,慌忙地跑了出来,一遍跑一遍喊道: “薛老板,您没事吧,薛老板?” 聂莹莹见到如此狼狈的薛兴宝,也凑上前来好奇地问道: “薛兴宝,你这是怎么了,是有人欺负你吗?告诉本女侠,我替你做主!” 逐渐冷静下来的薛兴宝看到张辰宏等人,如同看到救星,哭着抱住张辰宏的大腿说道: “王爷、郡主,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们了,你们可要为我做主啊,有个疯婆子要杀我。” 说话之间,泪水与鼻涕不要钱的流了下来。 张辰宏瞧这架势就知道一时半会肯定问不出个所以然来,于是便将目光转向了刚刚跑出来的掌柜。 四海楼的掌柜见张辰宏投来询问的目光,便快速地说道: “王爷,事情是这样的,小人按照您的指示去宝器楼找薛老板,可是小人刚到宝器楼,薛老板见小人带去的思敏那丫头长得极为俊美,便出言调戏了两句。” 听到这,原本还想替薛兴宝主持公道的聂莹莹,抬起左脚狠狠地踹向薛兴宝。 掌柜的见薛大老板又遭到了毒打,不忍直视,于是便继续说道: “思敏那丫头武功极高,没两下便将薛老板给制服了,安定下来后的薛老板一听小人是要他将王爷的字装订起来,也不再玩闹,立马安排下人忙碌起来。” “可是、可是就在小人刚刚要走的时候,薛老板的花花病又犯了,对着思敏说“思妹妹常来玩”之类的话,思敏听到后就朝薛老板扔了一枚银针。” “薛老板中招后起初没什么反应,但没过多久浑身抽搐了起来,而且还是一阵一阵的,于是薛老板便来小人这里找思敏要解药,哪承想薛老板刚见到思敏还没开口呢,就被扔了出来。” 张辰宏无奈地叹了口气,天下谁人不知,唐门中人,个个都是用毒高手,更何况这次下手的还是唐门主的女儿,不用想,那用毒的水平也是一等一的厉害啊,这薛兴宝调戏谁不好,偏偏去调戏一个带刺的玫瑰。 薛兴宝自知理亏,但还是为自己辩解: “我没有调戏她,我只是单纯地打个招呼罢了,谁知她竟然如此认真。” 掌管的听了薛兴宝的话后嘴角忍不住地抽动两下,心想 就您打招呼的方式与措辞,若非看在你是薛家人的身上,估计早就被人打死了。 就当众人还在鄙视薛兴宝的时候,薛兴宝突然之间身体一僵硬,然后身体不听使唤地抽搐了起来,整个人蜷缩在地,口吐白沫。 面对薛兴宝的突然发病,聂莹莹立刻紧张了起来,虽然与薛兴宝认识的时间不长,此人又有很多坏毛病,但她能感觉得出薛兴宝并非是个心恶之人,之前对唐思敏口出不敬,大抵是过过嘴瘾罢了,所以看到薛兴宝现在的遭遇,心有不忍,转身便向四海楼而去。 张玉君见状,立马上前搭脉,没过多久张玉君便开始紧皱起额头来,似乎连他也无可奈何。 张辰宏见张玉君也很紧张的样子,并没有上前询问,如果小师叔有办法,估计现在已经开始施救了,如今迟迟未有所动作,估计自己问了也是白问。 项天见流云真人也无可奈何的模样便开口说道: “解铃还需系铃人,殿下,您与流云真人先好生照看薛公子,我这就上楼帮聂小姐要解药。” 张玉君眼见薛兴宝抽搐得更加厉害,于是将真气汇聚在中指与食指之上,对着薛兴宝身上的几处穴位点了上去,片刻之间,薛兴宝便停止了抽搐,整个人都安静了下来。 张辰宏见状,连忙问道: “小师叔,他如何了” 张玉君呼出一口气,紧皱眉头说道: “从脉象上来看,他不像中毒之人,刚才我用真气强行冲开了他体内混乱的真气,但这也只是治标不治本,再过一会,被冲开的经脉将会再度重新变得混乱起来。” 不是中毒?这唐思敏当真是好手段啊。 “殿下,唐门虽是下四门的存在,但依旧不可否认的是他们也是传承百年的八大门派之一,万万不可小觑。” “唐门以用毒而闻名于江湖,也正是因为这一点,让大家忽略掉了唐门的另一大绝技,那就是暗器。” “如果我猜得没错,应该是那枚暗器射中了薛兴宝身上的某处穴位,而这处穴位被暗器上的真气打乱了原本的运转轨迹,这才导致薛兴宝体内的真气出现混乱,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这个手法当真是有意思。” “有意思?” “是的,正常情况下,人体内的真气出现混乱往往会导致真气暴躁,最终经脉尽断,运气好会变成能废人一个,运气不好那就只能等死。” “而薛兴宝不同,他体内的真气虽然出现了混乱,但这个混乱是井然有序的混乱,如果真气有意识,那么薛兴宝体内的真气一定会认为此时此刻他们的运转方式才是正确的。” 斯~张辰宏倒抽一口冷气,说道: “这么恐怖的吗?” 张玉君并没有回答张辰宏的提问,而是重新将手搭在薛兴宝的脉搏上对薛兴宝进行检查,而就在此时,躺在地上的薛兴宝突然清醒过来,坐直身体,一脸懵逼地看向张辰宏与张玉君。 第110章 担保 四海楼三楼,聂莹莹正殷勤赔着笑给唐思敏按着肩膀,而唐思敏却不为所动,喘着粗气,一副余怒未消的模样。 “唐姐姐,你就别跟他一般见识了,薛兴宝这个人的人品我还是可以保证的,你就大人有大量,就饶了他这一次好不好?” “莹莹,不是我不给你面子,实在是这种人最可气了,若他真是那种欺男霸女、无恶不作的恶少,我一巴掌下去把他拍死也就罢了,可他偏偏不是,那你说这种人,我应该如何处置?” “他眼里的玩笑可是在拿女儿家的名节开的,出言调戏行走江湖的女子也就算了,我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最多就是打他一顿出口气。” “可他若是出言调戏的卖百姓家中的良家女子又当如何?被人在光天化日之下言语调戏,他们还嫁不嫁人了?你自小长在王府,自是不知名节对百姓家中的女子有多重要。” “女子仅仅因为一句话而悬梁自尽以证清白的例子更是屡见不鲜。今日,我不管他是良善之辈也好,薛家的花花公子哥也罢,本姑娘必须要好好教训一下他。” “这位姑娘所言极是,薛兴宝行为确实有失身份,但作为一名富商巨贾的子弟,他能守住本心,不行欺男霸女之事,已是难得,该有的教训已经有了,还请姑娘高抬贵手放他一马。” 唐思敏循声望去,只见一约末二八年华的青年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此人着一身灰色锦服,身材魁伟,浓眉大眼,高鼻阔口,标准的国字脸上留有些许胡楂,英气勃发之中略带一丢丢的风霜之色。 第一印象就给了她一种豪迈洒脱,气宇轩昂的感觉,而此人举手投足之间更是极具威势,隐隐之间唐思敏对眼前之人有着似曾相识的感觉。 此时的唐思敏,不知为何,双颊滚烫袭来,自己的心跳不受控制地剧烈跳动着,呼吸之间也变得有些急促。 唐思敏所见之人无他,正是前来帮忙的项天,其实他对薛兴宝的行为也是极具厌烦的,如果让自己碰上,少说也得让他趴在地上吃一鼻子灰。 但薛兴宝此人又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而且对于一名男子,尤其是富家子弟来说,薛兴宝的行为确实不算太过分,甚至是能稍微理解,看到蜷所在的痛苦挣扎的薛兴宝,项天多少也是有些不忍地,于是便上来为他求情。 唐思敏对眼前男子的样貌有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感觉。但是,她还是有些理智的,当她回过神来后,对着项天说道: ”你是何人,为何要为那种登徒子求情,阁下怕是不知道这个薛老六的事情吧,近日都在传薛家的丑闻,其中的真实性虽有待考证,但若不给他一点教训让他长长记性,恐怕日后必将祸害无数女子。” 项天听了唐思敏的话,不由得想起最近疯传薛家丑闻的事情,他对薛兴宝此人十分的同情,为何?当然是他们俩是难兄难弟了,同样类型的遭遇,想到此处,项天一脸认真地看向唐思敏说道: ”这位姑娘,我愿为薛兴宝担保,若此人再行如此放荡之事,或者因为不当言行致使其她女子名节受损,我与薛兴宝都交予姑娘随意处置。” 项天的长相虽然很能入她唐思敏的眼睛,但唐思敏可不是那种以貌取人的人,对于项天的担保,他表现出一副不屑的模样说道: “就你?给他担保?你是何人?本姑娘凭什么信你!” 项天听到唐思敏的质问,行了一个江湖礼说道: “是在下失礼了。在下来自暗香山庄,名叫项天。” “项天?” 唐思敏瞳孔睁的如同荔枝般大小,狠狠地咽了一口口水,缓缓地站起身来,重新扫视着项天,心中想道: 对级,对级,能有这副英俊相貌的人,除了项天还能有谁,自己曾无数次幻想过项天的相貌,做梦都想一睹其风采,如今想来,刚才那股相识的感觉,应该是自己曾幻想过的某个相貌吧。 “项公子,不不不不、少侠,项少侠,你是暗香山庄的少庄主,项天项少侠本人吗?” 唐思敏语无伦次地询问,此时的她紧张、激动、无助、兴奋、还有窘迫,有一种要发疯的感觉。 “不错,正是项某!” 相比起唐思敏的神智错落,项天显得是如此平静沉稳。 聂莹莹见唐思敏的行为,不由得嗤的一声笑出声来说道: “唐姐姐,你先冷静一下,站在你面前的是如假包换的项天本人,他跑不了的,你能不能注意下女儿家的形象,咱们要矜持。” 矜持?矜持是什么?这俩字根本就从来没有出现过唐思雨的脑子里,敢爱敢恨就是她的处事原则。 唐思敏依旧目不转睛地看着项天,不带回头的朝聂莹莹挥了挥手,意思很明显,别打扰老娘与意中人交谈。 此时的唐思敏在反思,想到刚才对项天的傲慢与不屑,真的有一种想要撞死的想法,从不在意自身形象的她,下意识的整理了一下殴打薛兴宝时凌乱的跑堂服,方才小声的说道: “项、项少侠,你来这是吃饭吗?我、我这就去叫人来点餐。” 说罢,低着头,羞涩地逃离现场,只是刚走没两步,就被一只手拽住了衣衫。 项天自知失礼,急忙松开抓住衣袖地说道: “这位姑娘,我不是来吃饭的,我是来给薛兴宝求解药的。” 听到这,唐思敏稍微冷静了下来,内心深处很是纠结,良久方才说道: “项少侠第一次开口,我本不应该驳了你的面子,但让我这么轻易饶了这个登徒子,我、我办不到。” 说到办不到这三个字的时候,她是下了很大决心的。她知道,如果就这么拒绝了项天的请求,先不说项天能不能还与她结交相识,若是让江湖上的那些人知道了,恐怕自己就要被戴上一顶不知好歹的帽子了。 第111章 知道了 项天对于唐思敏的回答很是意外,但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欣赏,自成名以来,这还是第一次没人买他的面子。 聂莹莹见唐思敏如此坚守底线,也是无奈的同时,又更加的敬佩起来,但不能因此而对薛兴宝置之不理啊,于是走到唐思敏的面前,拉着她的手说道: “唐姐姐,不仅项少侠,还有我以及宏哥哥和流云真人,我们四个人一起给他担保,这总可以了吧。” 唐思敏也不是不识时务的人,如今二十四小庄上三庄暗香山庄的少庄主项天、八大门派上四派龙虎山的张真人的关门弟子流云真人、平西王府的嫡女以及三大亲王之一的晋亲王一起担保,自己就算再如何也得低头,否则不仅是自己,就连身后的唐门怕是也会在江湖中寸步难行了。 唐思敏在纠结了一会后说到: “我可以帮那个登徒子解毒,但他必须答应我三个条件。” 项天见唐思敏松口,便说到: ”唐姑娘,我们无法为薛公子做主,现在薛公子就在楼下,你亲自去与她交涉,我想对于现在的他来说,面对唐姑娘的请求,怕是没有拒绝的勇气。” “好,既如此,项少侠稍后,我现在就去找他。” 看着唐思敏离去的身影,项天笑着摇头说到: “好一个爱恨分明,雷厉风行的女子。” 聂莹莹一脸坏笑的凑到项天身边说到: “怎么,项少侠动心了,如果项少侠有意,我以保媒的。” 项天老脸一红,急忙否认到: “不不不,我没这个意思,只是感慨。” “感慨什么?”聂莹莹不依不饶的询问着。 “感慨苍天待我不薄。” 这句话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话把聂莹莹整不会了,于是问到: “项少侠为何有此感慨?” “项某初来京城,便得墨龙如此神驹作伴,后来又结识了晋王,聂姑娘,刚刚又认识了小财兄弟以及唐姑娘这种爱憎分明的女子,幸甚。” “项少侠,你是不是忘记谁了。” “哦?还有谁?” “当然是小师叔了!” “流云真人?” “正是!” “我与流云真人没有什么接触,但是能与聂姑娘与晋王如此相处,并且当初在东市出手救下聂姑娘,以及他对待山贼的手法来看,想来定不会辱没了龙虎山的威名,有机会一定要与流云真人好生切磋一下。” 就在聂莹莹与项天的交流之中,唐思敏来到楼下,看到正在对着晋王诉苦的薛兴宝,立刻又换了一个表情走向前去。 薛兴宝见到女魔头向自己走来,立刻躲到张辰宏的身后,瑟瑟发抖起来。 张辰宏看着走来的唐思敏,刚要开口,就被唐思敏打断。 “薛家的,你给我过来。” 薛兴宝死活不肯露头,全然装作一副听不见的模样。 唐思敏见薛兴宝如此模样,更加厌恶,懒得与他有过多的交谈,间接的说到: “答应本姑娘三件事,就给你解毒。” 薛兴宝一听是来给自己解毒的,立刻跑到唐思敏面前说到: “奶奶,莫说三件,三百件我也答应。” “第一件事就是别叫本姑娘奶奶,我有那么老么?” “是是是,不叫奶奶,叫姐姐。” “姐姐也不行!” “那叫什么?唐女侠?” “你不配!” “那就叫思敏姑娘?” 砰,薛兴宝又被某人狠狠地甩在地上。 “叫一声唐姑娘唐小姐都行,若是在乱叫,撕烂了你的嘴!” “是,唐姑娘,我记住了。” “第二件事,我之所以愿意给你解毒,完全是看在项少侠,聂妹妹,晋王以及流云真人的份上,若以后你再行登徒浪荡之事,我亲手阉了你!” 薛兴宝艰难的咽了一口口水说到: “唐姑娘,我记下了,请说第三件事。” “第三件事,若以后你碰到与你一个德行的登徒浪子,你也要像我对你这般,去对付他们!” “啊?我还要与你一般行侠仗义?这不是我的风格啊,咱能不能能换一个?” 碰,又一个过肩摔将薛兴宝重重的摔在地上,然后咬着牙说到: “第四件事,以后不管本姑娘对你说什么,你的回答只有三个字,知道了!听明白了没!” “你不是说答应你三件事么?”薛兴宝还在垂死挣扎,为自己争取个宽大处理。 唐思敏见薛兴宝还想挣扎,于是又要摔他一下,薛兴宝见状,急忙说道: “知道了!知道了!我知道了!” 见薛兴宝答应了自己所有的条件,这才松开他的衣袖,面带为难之色走到四海楼的掌柜面前,怯生生的说到: “掌柜的,我、我可以请个假么,就一天。” 四海楼的掌柜听到唐思敏的话,又看了看在场的所有人,说到: “好吧,既然你有事,就给你一天假。” 虽然掌柜给了唐思敏一天的假,可是唐思敏依旧是一副娇羞羞的表情,只听她接着说道: “掌柜的,我能透支点月钱银子么?” “你说什么?”掌柜的听到唐思敏的话,露出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然后说到: “唐姑娘,我知道你懂武艺,而且还很厉害,更是唐门主的女儿,但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是亘古不变的道理,你吃霸王餐就得还钱,在我这打工还账这可是你说的,我呢也答应了你的要求” “可你在工作未满三天的情况下,又要了一天的假,我也给了,你是怎么张开口说出要求透支月钱银子这话的?” 唐思敏自知理亏,也不好再说什么,委屈的泪水充满他那双灵动的眼眶,但倔强的她始终没有让泪水留下,四海流掌柜见状,顿感自己有点不是人了,于是挥了挥手说到: “好吧好吧,答应你了。” 唐思敏听到掌柜答应透支些银两,感动万分,真诚的向掌柜鞠了一躬,当她弯下腰去的那一瞬间,一滴眼泪悄然滑下,不偏不倚的落在了躺在地上的薛兴宝嘴里。 薛兴宝本想发怒,但看到一脸委屈、真诚与感动地唐思敏,竟生不出半分怒气,反而是看呆了。 第112章 点菜 四海楼的掌柜很是好奇的问道: “唐丫头,你这是抽了什么风,又是请假又是预支月钱的,是不是大小姐的病犯了?” 唐思敏摇着脑袋说道: “不是的,我自小生活在唐门之中,最关心的也是江湖事情,项少侠的事迹我是耳濡目染,今日有缘一见,我想请他在咱们酒楼吃顿饭。” “唐丫头,你可要想清楚了,咱们酒楼什么价你心里清楚。” “没关系的,大不了在酒楼多干十年活呗。” “你这是何苦呢,给家里去封信,你欠的那几十两银子…” “不要,我就是饿死在外面,我也不再用唐门的一文钱。” 然后转过身去,看向张辰宏说道: “王爷,莹莹也在上面,一起吧。” 张辰宏看到唐思敏如此可怜,虽有些不忍,但还是说道: “唐小姐介不介意再加几个人?”说着用手指了指自己身边的张玉君。 直到此时,唐思敏才注意到张玉君的存在,连忙行了一个江湖礼说道: “原来流云真人也在,失敬,既然这样,那就一起吧。” 张玉君回了一礼说道: “唐小姐放心,我只喝酒,不吃饭。” 听了张玉君的话,唐思敏老脸一红,不知该如何回话,不过张辰宏可没打算就此结束,接着又指向了身后的楚小财说道: “聂姑娘,还有这位小兄弟呢…” 唐思敏看向一身乞丐服的楚小财,好奇的问道: “你是丐帮弟子?” 楚小财连忙回应道: “在下丐帮第九十二代弟子楚小财,见过唐小姐。” “你怎会在此?我可是听说了,现在朝廷的人满大街的抓乞丐。”说到这,有意无意的看了一眼张辰宏。 张辰宏也不害羞,说到: “说来话长那个,这其中有很大的误会,待会咱们坐下来再详谈,你可不要小看了小财兄弟,今日项天之所以能来这四海楼,最主要的原因就是想结识一下小财兄弟,顺便让小兄弟帮个忙。” 唐思敏一听此人是项天要结识的人,还打算拜托此人帮忙,于是便热情的说道: “既如此,还请小财兄弟一起上楼。” 楚小财本是小地主家庭出身,如今到了京城更是知道什么叫天高地厚,可就在这短短的一刻时辰内,他竟然结识了晋亲王、流云真人、项天这种大人物,而且还邀请自己成为他们的座上宾。 此时的他早就云里雾里了,怎么还有思绪想着拒绝,眼看着众人即将离去,躺在地上发愣的薛兴宝猛然起身拦住众人的去路: “唐小姐,我的毒还没解呢。” 唐思敏不想跟这个无赖说话,从怀中掏出一颗黑色药丸扔了过去。 薛兴宝接过药丸,毫不犹豫的咽下后依旧没有让开。 唐思敏不耐烦的说道: “你还想那个干什么?” “我也想上楼…” “滚!” “我既不喝酒,也不吃饭,就单纯的捧个人场。” 唐思敏见薛兴宝耍无赖,正欲出手再次教训,结果被张辰宏拦了下来。 “唐小姐,你就让小宝一起上楼吧,无非就是多一双筷子的问题,他在你手里吃过大亏,想来应当不会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即便唐思敏心中有一万个不愿意,可张辰宏是莹莹的意中人,如果自己驳了他的面子,怕是会让莹莹有些难堪,所以唐思敏也不再说些什么,在前面为所有人引路。 就这样,七个人按部就班的坐在四楼的某处包厢内,不出意外的,张辰宏坐在了上首位,而他左右两侧分别坐着项天与聂莹莹。 然而,本应该坐在靠首位的张玉君却区居第六,位置仅在薛兴宝前面,而楚小财却破天荒的坐在了第四位置。 当众人坐好后,薛兴宝对着身穿跑堂服的唐思敏喊到: “小二,点菜!” “你喊什么喊,今日我已经请假了,我现在的身份是客人,不是小二!” “是么?我倒是忘了,看到唐姑娘的这身跑堂服,我就情不自禁的把唐姑娘当下人了。” 唐思敏紧握手中的竹筷,努力压制自己的愤怒,他可不想在项天面前失态。 薛兴宝站起身来对着项天说道: “项少侠,你可在这四海楼就吃过饭?” 虽然不明白薛兴宝为何有此一问,但还是如实说道: “不曾。” “刚才我听晋王说,你此次前来四海楼是为了宴请楚小财,顺便拜托他帮你一个帮忙?” “正是!” 薛兴宝听到回答后,满意的点了点头。又转向楚小财说道: “楚兄弟,你可在四海楼吃过饭?” “我也不曾。” “既然二位都不曾在这四海楼吃饭,那不如就让在下点菜吧。” 项天不知道薛兴宝在打什么算盘,更不知道这顿饭的饭钱已经记在了唐思敏的身上,于是便说道: “既然薛公子有经验,那就有劳了,价钱不是问题,随便点!” 唐思敏见项天把点菜的权利交给薛兴宝,心中暗道不妙,但她可不好意思当面制止,现阶段只能祈祷薛兴宝不要做的太过分。 一直在旁边伺候的掌柜见点餐之人是薛兴宝,摇了摇头,恭敬的将菜谱递了过去。 薛兴宝接过菜谱,看都不看的扔在一旁,说到: “王掌柜,今儿个的主厨是谁啊?” “薛老板,今儿是冯师傅掌灶!” “那就黄焖翅子啊,要八份!” 唐思敏一听薛兴宝点的第一道菜就是黄焖翅子,而且还要8份,顿时就炸锅了。 “姓薛的,你不是说不吃饭么?” “对啊,但我没说不吃菜啊。” “那怎么是八份,在这坐着的是七个人。” “我都说了我不吃饭,但光吃菜怎么能吃饱呢,所以我就多点了一份。” 唐思敏被气的那叫一个火冒三丈啊,但他绝对不能在项天面前跌份,打碎了牙也得忍着,于是无力的瘫坐在座椅上,不再去理会薛兴宝,薛兴宝见状就更来劲了,继续说道: “再来一份葱烧海参、清炖裙边、清蒸鲥鱼、再来一个油爆双脆,清蒸熊掌,花珍珠,烹火腿、炒鹿茸、酥油鲍螺、炙蛤蜊…” 项天从头到尾项天都一直认为这顿饭是自己请,听到薛兴宝报的菜名随时,虽有些肉疼,但还在他的承受范围之内。 而且今天能认识楚小财这种武功低微却有一颗侠义心肠的人物,十分高兴。同时晋王对侠义的观点与自己不谋而合。 所以项天并没有出言阻止点菜的薛兴宝,可他不知道并不代表楚小财不知道啊,于是赶忙起身说道: “够了够了,薛公子,够了!” 第113章 打满 听到楚小财的话,薛兴宝大手一挥说道: “楚兄弟,第一次这么多英雄豪杰在此相会,岂能点点而已?马虎不得。” “再说了,晋王爷在此,我若点一些不入流的菜品,岂不是对王爷的不敬?还有,项少侠都没有说什么,你就不必操心了!” 然后接着对四海楼掌柜说道: “刚才忘记提醒你了,这黄焖翅子要梳子,再来几个下酒菜,炸胗肝、拌蜇头、再来一个乌鱼蛋汤!” “至于酒水嘛,那就来鹤年贡酒,要陈年的,先来二十坛!” 到此为止,张辰宏也听不下去了,摆了摆手说道: “够了,就先来这些吧!” 唐思敏早就是七魂没了三魄,听到张辰宏说点到为止这才勉强提起一些精气神来。 就当王掌柜要离去之时,一直没有说话的张玉君开口了: “掌柜稍等!” 王掌柜回头看向开口的道士,正当他纳闷为何叫住自己之时,张玉君将自己手中的大葫芦交给王掌柜,并嘱咐道: “掌柜的,帮忙把我这酒壶打满。” 王掌柜听后,看向一旁的唐思敏,但此时刚刚提起精神的唐思敏双眼空洞,此时的她估计只剩下一副躯壳了。 薛兴宝见小道士如此给力,喜不自胜,对着王掌柜说道: “掌柜的,你是四海楼的老板吗?” “薛老板,我即使掌柜,也算半个老板,这四海楼我只有两成股,剩下的八成蒋国公与唐国公各占四成!” 薛兴宝听了王掌柜的话后鬼魅一笑说道: “这样吧,王掌柜,你明天去一趟唐国公府与蒋国公府,告诉他们,薛家的六少爷想要买他们手中的股份,如果他们卖,一切都好说,如果不卖,你就和他们说,四海楼是本公子买来孝敬晋王的。” “你放心,好处少不了你的,原先你只占两成,等我到手后再送你一成,另外,以后有薛家和晋王府给你撑腰,想不发达都难。” 王掌柜听了薛兴宝的话,大喜,急忙点都感谢,本想再给张辰宏磕几个头的,结果被张辰宏制止了,就这样,怀着激动的心情王老板去后厨备菜了,而就在薛兴宝得意的时候,他已经上了某位女侠的黑名单。 张辰宏对于薛兴宝的这个闹剧也很无奈,于是便岔开话题,他实在是害怕唐思敏一巴掌把他拍死。 “好了,酒菜待会儿才上,咱们先说正事,楚兄弟,我听你的意思是说丐帮对于项少侠的事情并没有太过关注?” 听到谈论起正事来,楚小财也不敢怠慢,面对张辰宏的问题楚小财听后也是点了点头说道: “不错,虽然我加入丐帮的时间不长那个,但丐帮的规矩我还是懂的,入帮的半个月,所有人都要学习帮规,按照正常逻辑,丐帮作为名门正派,当得知项少侠的事情后,第一件事应该是举全帮之力,寻找澹台飞花,即便项少侠不需要我们丐帮的帮助,可情报作为我们丐帮最大的收入来源,应该是要在第一时间掌握起来的。” “但这次却不同,我并没有收到关于寻找澹台飞花消息的命令,而帮内的其他人虽然也曾谈起过关于澹台飞花与项少侠的事情,但谁都没有关于这件事的具体的细节。” “这就对了,重点就在于此,丐帮弟子并没有接到寻找澹台飞花消息的命令。” “如今八大门派各有所长,如龙虎山,那是正宗的道教传承之地之一。而唐门则以用毒和暗杀而闻名天下。丐帮之所以能位列八大门派之一,除了他们帮派人员多,势力范围广外,最重要的就是有着强大的情报系统。” “不管江湖上有什么需要调查的东西,大家第一时间想到的都会是寻找丐帮弟子帮忙,而丐帮也很乐意做这种买卖,如今丐帮的这个举动无非就是内外两种解释。” 听到张辰宏有两种解释,唐思敏立刻问道: “还请殿下详细说明。” “首先内在解释就是,丐帮内部出现了问题,以致于江湖上发生了这么重要的事情,他们也无暇参与关注,把所有的精力都集中在了其他的事情上。” 说完第一个观点,张辰宏看向楚小财,似乎是在等着他解答。 而项天咋说道: “如晋王所说,那现在讨论的事情已经牵扯到了丐帮内部的事情,我们不便多问,如果小财兄弟不方便回答,可以不说。” 楚小财闻言急忙摇头说道: “没什么不可说的,现在的丐帮具体什么样我也不太清楚,我加入丐帮的时间不长,朋友也不多,现在每日的任务就是乞讨,上面有任务我就参与进去,并没有发现有何不对之处,不过也有可能如晋王所说,丐帮高层出现了问题,以至于无暇管理帮内琐碎事务,而我的地位又不高,应该是没有波及到我们这个层次。” “宏哥哥,既然我们无法排除是不是丐帮内部出现了问题,那就先跳过内在问题的可能,你先说一下剩下的外在可能。” “据我所知,这个澹台飞花有个恶趣味,你们谁知道?” 薛兴宝听到张辰宏的提问,抢着回答道: “我知道,这个我知道,澹台飞花每次作案后,都会将自己所谓的光辉事迹散播出去,以至于很多被他玷污的女子都寻了短见。” 砰! 唐思敏因为愤怒的原因,单手攥拳,猛砸了一下桌面,咬牙切齿的说: “若是让本姑娘找到这个澹台飞花,我绝对不会让他死的的痛快,唐门上百种毒不死人的药,我定会变着法让他挨个品尝一番!” 薛兴宝见状,艰难地咽了一口口水,刚才还很得意的他瞬间阉了下来。 张辰宏没有理会愤怒的唐思敏,而是根据薛兴宝的回答继续分析道: “根据他的这个特性,这才导致项少侠有口难辩。” 听到此处,聂莹莹补充道: “不错,前几天项少校被蜀山三兄弟挑衅的时候,王老二就是这么说的。” “既然如此,那么新的问题就出现了。” 第114章 两种可能 “既然如此,那么新的问题就出现了。” “如果说项少侠真的是无辜的,那么澹台飞花之所以没有承认当晚作恶之人是他,无非就是两种可能。” “第一种可能,那就是单纯地想要恶心一下项少侠。人性总是复杂的,澹台飞花作恶后留下姓名无非就是吸引别人的关注罢了,恶名也是名,所以当他认清阻止他作恶之人是项天后,心生嫉妒,所以一改往常作风,想要搞臭项少侠的风评,这才否认了是他在作案。” “第二种可能就有意思了,那就是澹台飞花针对的并不是项天本人,而是项天背后的项家,是整个暗香山庄,而他澹台飞花孤身一人混迹江湖,没有深厚的背景,是谁给他的勇气以一己之力,得罪整个暗香山庄?” “除非他与你们项家有血海深仇,但这种可能性很低,如果我是他,与你们项家有血海深仇,针对的将会是你们项家的女眷。而且自澹台飞花自出名以来,似乎并没有表现出过对你们项家的敌意。” “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澹台飞花背后有人,那晚发生的事情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阴谋,目标就是你们项家。” 项天听了张辰宏的分析后说道: “殿下这么分析可有证据?” “算是有吧,我就问一句话,澹台飞花在京城的这条消息项少侠是如何得知的?就连丐帮的帮众都没有得到搜查澹台飞花下落的命令,而项少侠却根据不知从哪来的消息一路追到京城。” “这只能说明两点,第一点就是散播这个消息的就是澹台飞花,目的是声东击西,把你骗到京城,而他则往其他的地方跑路。第二点就是澹台飞花故意将你引诱到京城的,至于什么目的,这就不好说了。” “至于丐帮为何没有关注澹台飞花的消息,另一种可能就是有人给丐帮施压,让他们不要多管闲事。” “依照殿下的推论,您觉得是一个怎样的势力在幕后指使澹台飞花?又是怎样的实力可以给丐帮施压?” “有能力针对暗香山庄的同时,又能给丐帮施压的势力不在少数,首先是八大门派,八大门派分别是龙虎山、峨眉山、北少林、武当,以及下四门南少林、丐帮、雪天宫、唐门。” 听到牵扯到龙虎山,张玉君说道: “首先排除我们龙虎山,我们龙虎山确实与你们暗香山庄有些渊源,当初家师与太祖邀请他们出山的时候虽然被拒绝了,但这都是三十年前的事情了。” 听完张玉君的话后,唐思敏说道: “我们唐门也不可能,如果我们唐门与暗香山庄有什么矛盾,那么能用暗杀解决的问题,我们从来不玩这些算计,而且作为唐门家的大小姐,就没有我不知道的事,我可以确信,在这五六年里,唐门与暗香山庄没有任何交集。” 见到龙虎山与唐门表态,楚小财本想说些什么,结果被张辰宏无情地打断。 “小财,你是底层弟子,那些高层的事情,你肯定不知道,就凭丐帮对于名门正派暗香山庄少庄主名声被辱而无动于衷的态度来看,即便不是参与者,那也有包庇之嫌,从道义上来说,你们丐帮有愧于名门正派这四个字。” “那依宏哥哥的意思,策划这件事的势力,就在剩下的南北少林以及峨眉、丐帮、雪天宫、武当之中了?” 张辰宏听后,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笑着摇了摇头。 唐思敏对于项天的事情极为上心,于是问道: “除了他们还有哪些势力?” 张辰宏看向薛兴宝说道: “聚财楼的体量可比八大门派大多了。” 唐思敏听到张辰宏的话后,迅速扭过头看向薛兴宝。 薛兴宝被吓了一个激灵,急忙起身说道: “看我干什么,王爷说的是聚财楼,又不是我们薛家,这一点你可要分清楚了。” “朝廷!” 原本想着动手教训一下薛兴宝的唐思敏,突然听到朝廷二字,看向说话的张玉君,不确定性地问道: “流云真人,我没听清楚,你刚才说的是什么?” “我说,除了八大门派与聚财楼外,还能给丐帮施压的就只剩朝廷了。” 张辰宏嘴角抽了抽,这小师叔看问题还真是犀利啊。 “小师叔,没道理啊,如果朝廷想要动暗香山庄,何须如此麻烦,一道圣旨的事情,而且,也没动机啊。” 面对聂莹莹的提问,张玉君解释道: “有些事情,是不能放在明面上来的,而且我也没说这件事是朝廷干的,这只是一种可能。” 听了众人的分析后,项天缓缓说道: “王爷的意思我明白了,你是说关于我的这件事,并没有表面看上去简单,澹台飞花的背后有人指示,目的是通过败坏我的名声然后剑指暗香山庄。” 张辰宏听到项天的总结后,急忙摆手说道: “项少侠,我可没说过这话,只是简单地分析了一下事情几种可能,你现在首先要做两件事。” “第一件事,就是暗自调查一下丐帮,看看丐帮内部是不是真的出现了问题,这才导致他们没有精力去搜集情报,与此同时,你也要休书一封回暗香山庄,打探一下家族最近一段时间甚至是这几年的时间,都与哪一方是势力有过接触。” 项天听了张辰宏的话后陷入了沉思,唐思敏见状,大手一挥说道: “项少侠、王爷,何须如此麻烦,只要我们把澹台飞花抓住,一切问题都将迎刃而解,项少侠的污名也会得到洗刷。” 薛兴宝见缝插针地回怼道: “你这女人好生愚笨,我们不是没有澹台飞花的消息吗,如果有,也不至于坐在这里想办了。” “谁说本姑娘没有了!” 唐思敏的一句话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哦,唐姑娘知道澹台飞花的事情?” 面对项天的询问,唐思敏红着脸说道: “如果通缉令上的画像准确无误,那么昨日我在东市见到的人一定就是澹台飞花,只是当我前去追赶他的时候,被一场意外给耽搁了。” “什么意外?” “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两个懂武艺的商贩因为摊位的问题产生了矛盾,然后大打出手,我被他们波及了,就在我分神的一刹那之间,澹台飞花的身影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唐姐姐,我没记错的话你是因为逃婚才来到京城的吧。” “对啊。” “但你可没和我说,你来京城的另一个目的就是抓捕澹台飞花。” 听到聂莹莹的质问,唐思敏脸颊绯红,她当然不可能承认她是听说项天追捕澹台飞花才来到京城的。 更是听说项天与蜀山三兄弟在东市大打出手后才来到东市寻找项天的,当时肚子饿了随便找了一家酒楼,但没想到京城的物价贵到离谱,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留在四海楼做了一名跑堂的店小二。 “我确实是因为逃婚才离家出走的,之所以选择来京城,当然是为了见见世面,谁人不知这澹台飞花是武林中的败类,我早就想为民除害了。” 第115章 护卫 项天并没有抓住聂莹莹与唐思敏对话之间流露出的小女儿姿态,他只抓住了一个重点,那就是澹台飞花确实是在东市露过脸,宁王给他的情报是真的。 张辰宏并没有在聂莹莹感兴趣的小女儿话题上继续讨论,而是说道: “唐女侠说得不错,之前我们说的都是无端的猜测,或许事情并没有我们想得那么复杂,但不管如何,重点就在于澹台飞花上,只要抓住他,一切的问题都会迎刃而解。” “可是宏哥哥,我们上哪去找澹台飞花,即便唐姐姐在东市碰到过他,但我们可不敢保证他就藏匿在东市。” 唐思敏有些尴尬,但还是厚着脸皮说道: “王爷,京城是你们皇室的大本营,如果你们皇室想要找个采花大盗,应该没什么难度吧,比如您可以和顺天府或者天子七卫打声招呼,让他们到东市这边巡逻的时候,顺便搜查一下。” 听到唐思敏的话,张辰宏面露为难之色,以他亲王的身份拜托顺天府的府兵找个人是很简单的事情,哪怕自己去找自己辽王,辽王也不会拒绝。 可现在的问题是,张辰宏与宁王趁着辽王出城剿匪的时机,大搞房地产事业,将辽王踢出在外,自己正想着如何面对他的怒火呢,现在又要求人办事,实在不好办啊。 而且还有一点很重要,找澹台飞花这件事说到底是在帮助项天,这可是一个天大的人情,以项天在江湖的影响力,就算自己不去说,只要项天开口,辽王与宁王没有一个人会拒绝。 “唐女侠,不是我不肯帮助项少侠,天子七卫只对皇帝负责,即便我贵为亲王,我也没有资格命令他们。” “至于顺天府那边我也是有心无力,不过以项少侠的威望,只要他肯开口,我大哥应该不会拒绝,而且据我所知,项少侠已经拜托我二哥帮忙找人了。” “殿下误会了,项某并没有拜托宁王殿下帮忙调查澹台飞花的事情,今日之所以再次来到东市,是宁王府的管家说有人在东市见过澹台飞花的身影。” “不对啊,据我所知,项少侠应该是接受了我二哥的邀请前往双万园参加万国会的,我可是记得前几天邀请你,你说有要事要办,给拒绝了。” “殿下你又误会了,是宁王殿下告诉我说,这澹台飞花乃是色中饿鬼,万国会的时候会有众多千金前往那里参会,说不定澹台飞花会耐不住秉性,混进其中寻找目标。” 听了项天的解释,张辰宏摇了摇头说道: “这恐怕就要让项少侠失望了,万国会这种级别的宫廷晚宴,别说他是一个臭名昭着的采花大盗了,哪怕是一品大宗师,在没有得到允许的情况下,也踏不进这双万园一步。” “殿下所言,我何尝不知,只是与其漫无目的地在京城中找他,不如去双万园碰碰运气,万一碰到了呢。” 唐思敏听到项天要参加双万园,顿时双眼冒光,看向张辰宏,嘴上一句话也没说,但她的双眼已经将他的小心思全部都说了出来。 看着那我见犹怜的双眼,张辰宏无奈地一笑说道: “唐姑娘,双万园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参加的,当然,只要我点头,这都不是问题,但你进去后,你的一言一行都要受到约束,以你的性格,我真的不放心放你进去。” “不过看在莹莹的份上,我替你想个办法,不但可以名正言顺的进入到双万园,更是有机会帮到项少侠。” 唐思敏听到张辰宏的话后,急切地问道: “有何办法?” “此次万国会的治安是由我大哥辽王担任,我可以给你写一封推荐信,你去她身边担任副手,以护卫的身份参加双万园,这样你就可以更有效地排查可疑人员了,不过…” “不过什么?”唐思敏急切地问道。 “不过你必须向我保证,不管治安的布防还是我大哥给你安排了任务,你不得向任何人透露,包括项少侠!” 听到张辰宏的要求,唐思敏虽然略有不满,但还是能够理解的,于是刚要开口保证,不承想便被张辰宏打断。 “唐小姐,不要随便保证,你可要想清楚了,万一出现了纰漏,那可不仅仅是你自担责任,就连你背后的唐门,也难逃问责,一定要三思。” “晋王放心,既然我决定要去做护卫的工作,绝对不会坏了护卫的规矩。” “还有一点你要清楚,既然去做了护卫,那一定要以在场的勋贵为重点,宁可自己身死,也要护得勋贵们的安全。” 唐思敏真没想到,居然还有这么多规矩,她可以做到保密,但若让自己去保护那些人渣们的安全,甚至为他们去死,这是自己万万不可能去做的。 “唐姐姐,你不要听宏哥哥乱说,等到了那一天,我亲自去和辽王说,就让你跟在我的身边,你的职责只有一个,那就是护卫我的安全,到那时,你既可以以护卫的身份帮助项少侠寻找澹台飞花,也可以以本郡主专用护卫为由,拒绝其他人的命令。” 聂莹莹还没有说完,唐思敏便已飞扑到她的身边,狠狠地亲了一口。 “唐小姐,你别激动,我还没说完呢。” “殿下你说。” “只要万国会圆满完成,或者你有重大的立功表现,到那时,父皇是会有赏赐的,再加上莹莹单独给你点赏赐,你就可以还清四海楼的欠款,恢复自由身了。” 什么?还清欠款、恢复自由身?这两个词深深地刺中了薛兴宝,他之所以花重金收购四海楼,那就是为了让唐思敏给他打工,自己在出一口恶气的同时,近水楼台,看看能不能够通过自身的魅力,收服这个小野猫做自己的妾室。 可现如今,晋王居然想办法帮她还清欠款,即便自己心中有一万个不同意,一万个不爽,他也没有一成的勇气站出来反对。 第116章 掉价 “不过宏哥哥,那些外邦使团们还没进京呢,司天监与礼部也没有确定具体的晚宴时间,我们总不能坐以待毙啊,你再想想,我们还有没有其他的办法找到这个大淫贼。” 众人对聂莹莹的想法极为赞同,可是在偌大的京城找一个刻意隐藏身份的人来说,无疑是大海捞针,此时的张辰宏则是十分想念蓝星上自己国家的天眼系统,若是能有这系统在手,什么澹台飞花采花大盗,分分钟就能让原形毕露。 一直在期盼着能早点上酒的张玉君则对着项天问道: “项少侠,不知你进京这几日来,都是在什么地方寻找过澹台飞花的身影?” 项天仔细回想了一下近期自己的行迹后说道: “进京这几日,西市、鬼市都有所前往,但都是一无所获,直到近日听闻澹台飞花在东市出没过。” 鬼市?听到这个既陌生又熟悉的词汇,瞬间勾起了聂莹莹的好奇心,然后看向张辰宏说道: “宏哥哥,你什么时候带我去鬼市逛一逛啊,以前我在话本小说中经常看到这个神秘的市场,可是无论我如何打听,都不知道鬼市在哪。” 其实张辰宏也对鬼市很感兴趣,但以聂莹莹的性格,如果去了鬼市,一定会大闹一番的,现在京城看似风平浪静,可是近期外邦使团进京,皎月那丫头绝对不会做势让大燕的威望更胜一筹,一定会有所动作,本着在这正值多事之秋之际,能少一事是原则,他真的不想带着聂莹莹去那种鬼地方,于是便敷衍着说道: “等我有空了一定带你去看看,不过现阶段我们还是帮项少侠寻找澹台飞花要紧。” 聂莹莹可不是傻姑娘,这种敷衍的话当然能听得出来,于是冷哼一声,嘟着嘴,将脸侧向旁边的张玉君,下定决心在未来的几刻钟内,不再搭理某人。 薛兴宝作为一名出色的商人,在察言观色方面早已炉火纯青,见两位大佬要闹小别扭,于是赶忙岔开话题说道: “项少侠不愧是正人君子,只是你去的这些地方确实是藏人的最佳地方,毕竟在这三个地方触摸的人都来自五湖四海,只要稍加打扮,不刻意地去盘问,没人知道谁是谁,只是以澹台飞花这种色中饿鬼来说,你让他躲在一处不乱走那是不可能的。” 听了薛兴宝的话,项天双眼一亮,说道: “薛老板的意思是…” “我若是采花大盗,老老实实藏着,那是万万不可能的,只要有机会,我就会…嘻嘻” 说到后面薛兴宝就已经猥琐地笑了起来,原本还想继续发挥下去的她被唐思敏一个犀利的眼神打断了后续施法。 张辰宏见秒变怂包的薛兴宝,不知为何有种莫名的熟悉感,这简直就和当初自己在畅园楼见到皎月那丫头是一模一样,想到此处,张辰宏下意识地摸向了自己的俏脸,看来自己得抓紧时间提升实力了。 原本这个问题很好解决,但薛兴宝被吓得不敢说话,张玉君摆出一副我是出家人,我什么都不懂的态度。而楚小财则是非常自卑,从头到尾只要别人不与他交谈,他是一句话都不敢说的状态。 而聂莹莹这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千金能懂什么,即便是唐思敏,他略知一二,但在项天面前,关于这方面的事,即便她懂,那也是不懂的态度,张辰宏自己,他作为一名亲王,天下读书人眼中的楷模,当然也不懂了。 项天见所有人都在沉默,于是便自顾自地开口说道: “以薛老板的思路来看,这澹台飞花一定还会继续作案,那么,现在我们要考虑的就是如何缩小澹台飞花的作案范围,可京城如此之大,我们应当该从何处查询?” 张辰宏对于项天的话感到十足的无力,他不是在怀疑项天的智商,能被世人称为年轻一代领军人物的他,怎么可能是个傻子,而他之所以在这方面毫无头绪,完全是因为自身太过正直的原因,这种蝇营狗苟之事,平时根本不可能去想。 “项少侠,如果我是澹台飞花,来一次京城,如果还对普通家女子出手,那是否太过于掉价,若是传播出去,怕是会被同行笑话。” “但是呢,如果她对官吏家的女眷动手,即便能够得逞,可这里毕竟是京城,只要上报朝廷,天子七卫出手,即便他有通天彻地的本事,那也是在劫难逃,所以想要满足他这变态的自尊心以及欲望,他的目标只剩两个地方。” “殿下快说,是哪两个地方?” 张辰宏露出猥琐的笑容,哼哼笑了两声后方才说道: “教坊司与青楼。” “教坊司?” “对,教坊司里的女子都是犯官家眷,一个个都曾经是心高气傲的千金小姐,那些身份低贱的有钱人,对教坊司里的女子都有着近乎变态般的执念,说到此处,张辰宏坏笑地看向阉了的薛兴宝。” 薛兴宝迎上张辰宏的目光,居然一反常态的硬气道: “王爷此言差矣,我就对教坊司这种地方没有任何兴趣。” 张辰宏也懒得搭理他,继续开导项天说道: “只要项少侠频繁前往教坊司与青楼之间,运气好说不定真的能碰上澹台飞花。” 唐思敏一听张辰宏居然让项天整天流连京城的各大教坊司与青楼之间,瞬间就炸了锅,极力劝解项天不要听信张辰宏说的鬼话。 项天当然不可能接受张辰宏的这个建议,他义正言辞说道: “殿下的这个建议,在下觉得十分有理,但是,项某宁可一辈子抓不到澹台飞花,也绝不踏入烟花之地。” 在得到项天的明确拒绝后,唐思敏狠狠地松了一口气,随即恶狠狠地看向薛兴宝,都是这个人起的头。 薛兴宝对于这份莫名其妙的仇视倍感无奈。 项天的回答在张辰宏的意料之中,但他还是以一种事不关己的语气说道: “哎,我倒是知道一家青楼,有极大的可能在那里抓到澹台飞花。” 第117章 花酒 “我倒是知道一家青楼,在那里发现澹台飞花的概率应该会很高。” 众人听了这话后,反应最大的居然不是项天,而是在一旁赌气的聂莹莹。 聂莹莹原本对张辰宏不肯带她去鬼市的事情闷闷不乐,打算冷落自己好哥哥一阵子,小小的报复一下,但现在自己可不能再装下去了,他是真的没想到某人会对青楼如此熟悉,青楼是何地,看过无数江湖话本的聂莹莹实在清楚不过。 聂莹莹皱着眉,双眼死死盯着张辰宏,一字一句道: “你是怎么对青楼如此熟悉的,居然连澹台飞花会在哪里出都能猜到?” 张辰宏万万没想到聂莹莹会有如此反应,立刻就明白过来是某人想多了,于是立刻解释道: “莹莹,我保证,我绝对没有去过青楼这种地方。” “真的?”聂莹莹将信将疑地又问了一遍。 “莹莹,我若是对女色感兴趣,也不可能至今连个侧妃都没有,在这方面,我是可以拍着胸脯向你保证的。” 听了张辰宏的解释,聂莹莹也觉得有一些道理,原本紧张严肃的表情放松了下来,哪承想,聂莹莹都打算放过张辰宏了可唐思敏不愿意啊,他必须替好朋友问个清楚。 “王爷,你说没去过青楼,我可以相信,但你能向莹莹保证你没去过教坊司么,据我所知,教坊司可是礼部的直属衙门,你这管理礼部的亲王殿下不会没有去过吧。 面对唐思敏的步步紧逼,张辰宏也认真思考了起来,他还真想知道自己的前身到底有没有利用职务之便去过教坊司,自己到底还是不是个童子鸡,按道理来说,礼部官员去教坊司是可以白嫖的,白嫖的诱惑如此之大,他不信前身没去过。 就在张辰宏陷入回忆的时候,他的这个行为,在场的所有人都默认是为了心虚,不敢回答唐思敏的问题,聂莹莹见张辰宏如此反应,双眼微红,露出一种极为委屈的表情,低着头,双手使劲地揉搓自己的衣服,时不时地还攥住拳头,狠狠地锤击自己的大腿。 张辰宏看向委屈到极点的聂莹莹,急忙起身来到她的身边,表情严肃地说道: “莹莹,我确实去过教坊司,但那是有原因的,不管是将军得胜归来,还是父皇在皇宫举办庆功宴,又或者父皇的寿诞。这种重要的宫廷晚宴,都需要教坊司的歌舞助兴。除了礼部尚书外,我是礼部最高的负责人,我是很有必要亲临教坊司查看的,不过我可以向你保证,我从未在教坊司留宿过。” 听了张辰宏的解释,聂莹莹也不再耍性子,而是轻微地地点了点头说道: “既然你去教坊司是为了朝廷办事,我……我就原谅你了。” 张辰宏见状,立刻趁热打铁说道: “莹莹,再过不久就是万国会了,教坊司是重要的一个环节,到时候只怕我会…我会往教坊司走动的频率更高。” 原本已经打算原谅张辰宏聂莹莹一听自己的好哥哥近期还要频繁地去教坊司,心中酸溜溜的,然后不容拒绝地说道: “到时候我陪你一起去。” “这……” 聂莹莹的要求属实把张辰宏难住了,说实话,他其实还是对教坊司挺感兴趣的,毕竟以自己的身份,那可是免费的啊,如果让莹莹跟着自己,自己开荤可就不方便了。” 薛兴宝何等精明,一眼就看出张辰宏的小心思,于是立马说道: “王爷,我出身江南,对歌舞颇有研究,到时候您也把我带上,我替您好好调教一下那里的姑娘们,保证在万国会上大放光彩。” 然后对着张辰宏挤了挤眼睛,其实薛兴宝也有小心思,青楼自己确实没少去,但还真没去过教坊司这种地方,再说了,跟着晋王去,那可是免费的,再有钱的人一听有免费的姑娘,谁还能走得动道? 更何况教坊司出身的姑娘们,曾经个个都是冰清玉洁,高高在上的千小姐,自己帮晋王打掩护的同时,收点利息不过分吧。 唐思敏冷哼一声,对于男人这种蝇营狗苟之事十分不屑,对着薛兴宝讽刺道: “像你这种的,就应该送进宫里面去当太监。” 薛兴宝没有反驳唐思敏,而是看向楚小财问道: “楚老弟,你去过青楼吗?” 不管楚小财现在是什么身份,他之前至少也算是一个富家少爷,青楼这种风月场所自然是去过的,但这种事怎么能当着项少侠和唐女侠的面说,不过自己也不能撒谎啊,于是眼观鼻,鼻观心,选择了默认。 看到楚小财的表现,薛兴宝露出胜利者的神色,挑衅般地看向唐思敏。 唐思敏不甘示弱地说道: “至少项少侠和流云真人没有去过。” 薛兴宝不屑地冷笑,看向独自饮酒的张玉君问道: “流云真人,你可曾去过青楼?” “不曾。” “那你可曾喝过花酒?” “花酒无非就是女子相陪喝的酒,这与平时喝的酒有何区别?” “区别就在于同一种酒,你若当花酒喝,七杯酒有七种不同的味道,花酒喝的是一种态度、一种风情、一种氛围、更是一种享受。” “那时的你听觉、视觉、嗅觉、触觉、味觉都会得到完美的相融,原本燥热的身体再配上极品佳酿,你的灵魂将会得到升华,像你现在这种豪饮,再好的酒那也是牛嚼牡丹,毫无滋味可言。 张玉君听了薛兴宝的话后,似有些动容,不知是男人的本能在告诉他还是直觉在告诉他,薛兴宝说得似乎有些道理,然后又想到张辰宏对他的开导,要做到知行合一,实践出真理的原则,转头看向张辰宏说道: “殿下,今晚咱们去教坊司走一趟?” 第118章 伸张正义 张辰宏直接无视张玉君的意见,为何?如果今晚的接风宴改在教坊司,那么第二天就会有一条爆炸性的传闻流出。 “你们听说了吗?” “听说什么?” “当今陛下的九个儿子为了迎接天师府流云真人到来,特意在教坊司摆了一桌宴席。” 想到这,张辰宏猛然甩动着脑子,他实在是无法想象当今天师听到这条爆炸性的传闻后会有什么反应,那可是公认的天下第一的存在。 “小师叔,喝花酒的事情以后再说,咱们现在先说正事。” 然后不再理会斗气的薛兴宝与唐思敏,转头望向项天说道: “项少侠,现在我们可以肯定的一点就是澹台飞花一定是隐藏在东市这片鱼龙混杂之地,而恰巧的是,再过不久,东市附近将会有一家青楼开业,这家的青楼与其余青楼不同的是,它的幕后老板正是我的二哥,所以这家青楼有三点保障。” “首先就是我二哥在江湖上地位极高,开业之时,定会有不少江湖之人前去捧场,你在那里搜集情报,一定事半功倍。” “第二点,正因为有皇室背景,所以绝对不会有人在那里闹事,只要我们稍加易容,不惹事,身份就绝对不会曝光,隐私性和安全性会有很大的保障。” “第三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我二哥行事一向高调,所以可以保证的就是这家青楼的姑娘们的质量一定很高,基于此点,我敢拍着胸脯保证,如果澹台飞花真的是色中饿鬼,他一定会冒险偷腥。” 项天听完张辰宏给他的分析,顿时有一种跃跃欲试的感觉,问道: “殿下可知这家青楼何时开业?…” 张辰宏摇了摇头。 “具体时间我不知道,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也就是在这几天了,不过据我推测,很大可能是在三月一日或者三月二日。” “殿下为何如此笃定是这两天中的一天?” “因为三月一号为殿试的日子,当晚就能出成绩,而那些中举的进士们一定会庆祝,这些读书人非常看重自己的名声,所以青楼这种文雅高端的地方正是他们举办庆功宴的最佳场所。” “同时,老二也可以借助青楼里的姑娘们拉拢新中举的进士,一举两得。” 唐思敏越听越不对味了,不确信地问道: “项少侠,你问得如此清楚作甚,莫非你真的打算去青楼吗?” 项天看向死死盯着自己的唐思敏与薛兴宝,出乎所有人预料地说道: “不错,听了殿下与薛老板的话后,我认为在那里找到澹台飞花的概率会很大。” 薛兴宝闻言,哈哈大笑,笑得那叫一个嚣张。 唐思敏似乎感觉天都要塌了,不可置信地接着问道: “项少侠不是说即便被冤枉一辈子,也不会踏入烟花场所吗?” 项天知道所有人都误会他的意思了,连忙解释道: “诸位不要误会,在下有一个计策,一定能在人群之中,悄无声息地认出澹台飞花。” 一向喜欢热闹的聂莹莹最为激动,连忙问道: “项少侠有何妙计?” “其实很简单,就是我本人亮明身份,光明正大地去青楼。”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把在场的所有人都搞懵了。 薛兴宝有些尴尬地问: “项少侠,你说的这句话,我能听得懂是什么意思,但我却不懂你想表达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意思,我的计划是这样的…” 项天小声地阐述完自己的计划后,薛兴宝还是一脸懵逼地问道: “就、就这么简单?” “项少侠的计策确实不错。”回答薛兴宝的不是项天,而是张玉君,张玉君接着说道: “越是复杂的计划与谋略,出现的纰漏就会越多,一旦中间任何一环出现了差错,那这对整个计划而言将会是致命的破坏,项少侠刚才所言,与其说是计策,不如说是办法,我认为可行性很高。” 然后面向项天说道: “项少侠,你放心,这个忙我流云帮定了!” 张辰宏似乎感觉到哪里不对劲,小师叔这表态的速度和决心,不像他的作风啊,然后仔细想了想,似乎想到了什么,玩味地说道: “小师叔,你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殿下说得对极了,我之所以积极报名,并不是因为那几杯花酒,完全是为了替项少侠伸张正义。” 除了项天,所有人都用一种奇怪的目光看向义正言辞的流云真人,尤其是张辰宏,他实在搞不懂如此睿智、洞察人心、眼光毒辣的小师叔会说出这种没有任何水平的话来,一旦牵扯到酒的问题,明显的降智啊,这是不打自招?还是活得通透不想遮掩? 项天对于流云真人的这个操作,属实有些哭笑不得,但就凭这一点,项天认可了张玉君,之前他对张玉君的尊重除了他仗义出手救下聂莹莹外,就是看在他是龙虎山传人的份上,如今看来,这流云真人也算是个性情中人。 张玉君见所有人都在用奇怪的眼神看自己,他自己本身也有些尴尬,不知该如何缓解,就在这时,传来了敲门之声。 “王爷,酒菜已备好,可以上菜了。” 不多时,酒桌上摆满了佳肴,而在唐思敏眼中,这哪是佳肴啊,分明就是白花花的银子,尤其是薛兴宝眼前摆着两份鱼翅。 薛兴宝才不理会某人的眼神呢,他大大咧咧地端起酒杯说道: “诸位、诸位,按道理来说,最先发言的不应该是我,但我想大家能聚在一起,还能相谈甚欢,想来并不是因为对方的身份,而是性情相投。” “我在这就放肆一次,不管是殿下也好,还是项少侠也罢,在端起酒来的这一刻,大家不分彼此,都是江湖儿女。大家吃好喝好,我作为四海楼的新任老板先干为敬!” 唐思敏听了薛兴宝这不要脸的话,真的很想打人,谁跟你相谈甚欢?谁又与你性情相投?还说自己是四海楼的新任老板,你这是在敲打谁呢? 但当他看到项天以及迫不及待的张玉君和张辰宏都起身后,也只能是忍气吞声般站起身来,端起了酒杯。 就这样,酒桌上的七人起身后,将杯中之酒一饮而下! 第119章 又要作诗了 众人饮完酒之后,薛兴宝继续说道: “我在这再给大家提个醒,按照江湖规矩,喝酒的时候,谁也不能动用内力化解体内的酒气。” 项天听后哈哈大笑说道: “这是自然!” 然后直接拿起一个小酒坛,对着张玉君说道: “流云真人,我见你也是一个爱酒之人,这一坛,我敬你!” 张玉君迫不及待地拿起身旁的一坛没有开封的酒说道: “项少侠请!” 然后拍掉酒坛上的封泥,咕咚咕咚的豪饮起来。 这一操作直接把张辰宏看麻了,然后拿起自己的酒杯,又细品了一下,火辣感再次袭来,然后疑惑地想: 不对啊,不是说古人喝的酒,酒精度数都很低吗? 聂莹莹见张辰宏愁眉不展,关心地问道: “宏哥哥,你这是怎么了?” “哦,没什么,就是觉得这酒怎会如此的烈。” 喝完一小坛酒的项天接话道: “殿下难道不知道,之前咱们中原人酿的酒以柔为主,没有味道,自从北荒统治中原开始,他们的酿酒工艺流传到中原,然后经过百年的沉淀改良,现在我们喝的好酒,既有草原酒的烈,也有中原酒的酱、浓、清。” 张辰宏听了项天的解释后,也算是明白过来,原来是受了草原人的影响,虽说北荒统治中原期间民不聊生,但也间接地推动了民营资本和民族融合的进度。 就在推杯换盏之间,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就当所有人醉醺醺的时候,楚小财站起身来对着张辰宏说道: “殿下,草民多少也读过点私塾,您的大名,草民如雷贯耳,不知今日可否有幸,能现场作诗一首助助兴?” 一直站在门口随时伺候人的掌柜闻言,迅速小跑到护栏处,对着一楼大堂喊道: “阿真,快些拿笔墨上来,王爷要作诗了!”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整个四海楼沉静了下来。 不管是在大堂吃饭的江湖游侠,还是在二楼三楼四楼雅间吃饭的富商与豪门,都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王爷要作诗了?哪个王爷? “王兄,虽然我不知道是哪个王爷,但我只知道如今的九位王爷中,会作诗、经常作诗的就只有一个。” “什么?晋王殿下又要作诗了?” “晋王殿下在四海楼吗?” 就在所有人议论的时候,阿真捧着纸,身旁跟着一个手拿砚台的另一名跑堂,快速地奔向张辰宏所在的雅间,众人见状,纷纷跟了上去。 今天的四海楼人员格外的多,而且是以读书人为最,为何?原因还是在早晨张辰宏将那首无题交给四海楼掌柜后,宝器楼的伙计用最快的速度赶制了出来,不到中午便挂在了四海楼的大堂之上,这才引来了众多读书人。 “晋王的那一首无题当真是把情之一字展现得淋漓尽致,就是不知究竟是何等风华绝代的女子,能让殿下如此念念不忘!” “李兄这就孤陋寡闻了,我听说,这是给写给平西王嫡女的。” “赵兄说的莫非是死…” “嘘~”另一人赶忙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说道: “你不想活了?什么话都往外说!” 姓赵的读书人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连忙捂住嘴巴,然后四处打量,此时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四楼的雅间,根本没人注意到他,他才重重地松了一口气。 张辰宏醉意朦胧,看着眼前的文房四宝,又看了看门口的吃瓜群众,大笑一声,拿起毛笔写道 金樽清酒斗十千,玉盘珍羞直万钱。 第一句诗直戳唐思敏的心窝子,唐思敏趁着所有人注意力都在张辰宏的身上,尤其是项天也看向张辰宏的时候,狠狠地踹了薛兴宝一脚,但是这个插曲并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所有人都盯着张辰宏接下来要写的诗句。 停杯投箸不能食,拔剑四顾心茫然。 欲渡黄河冰塞川,将登太行雪满山。 写到这里,靠在前方的文人纷纷皱眉,王爷这是在为江湖侠客发声吗? 闲来垂钓碧溪上,忽复乘舟梦日边。 直到此时,那些翘首以盼的读书人才重重地松了一口气,紧接着就兴奋起来。 “我等肤浅了,王爷这是借喻啊!” 行路难!行路难!多歧路,今安在? 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写完最后一句,张辰宏将毛笔大手一扔说道: “好了,你们都出去吧,本王要继续喝酒了!” 最先反省过来的掌柜双手捧着张辰宏的墨宝离开雅间,直到他关上房门,不管是读书人还是游走于江湖的侠客,都没有出声。 不知过了多久,一位仕途不顺的官吏流下两行泪水,哽咽起来,随着他的情绪带动,所有人都被拉回现实。 以郁郁不得志的读书人为主,哈哈哈大笑起来,顿时豪情壮志,而那些没文化的江湖侠客则同样兴奋,因为只从字面意思来看,他们想要成为江湖大侠,威名远播,那也是指日可待啊。 读书人看到那些粗鄙的武夫跟着兴奋起来,十分不屑与他们讲解这首诗的真正含义。 不同身份的人对这首诗有着不同的理解,但四海楼的掌柜最为庆幸,他双手搭在阿真的肩膀上,一边使劲地晃动着一边说道: “阿真,我感觉咱们酒楼的酒不够了,快、快去隔壁酒楼借酒来!” 阿真此时被晃得晕头转向,结巴道: “掌、掌、掌柜的,您慢点,我有点晕,其他酒楼的老板肯定不会把酒借给咱们的。” 四海楼掌柜停止了晃动,背着手冷哼一声说道: “之前他们或许不肯把酒借给咱们,可今时不同往日了,你现在就去,如果他们不肯把酒借给咱们,你就说现在的四海楼已经是江南薛家的产业了!” “若他们还是不肯呢?” “哼,若是还不肯乖乖地把酒水送过来,你就跟他说,我们四海楼不仅仅是薛家的产业,晋王占了一半的份额,我就不信,面对晋王和薛家,他们还会如此硬气!” 第120章 后劲 当张辰宏重新坐下后,酒桌之上没有了刚才的氛围,除了两眼放光的聂莹莹外,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小心思。 项天原本的计划就是游走于江湖,这一世所追求的无非就是潇洒自在,就当自己行侠仗义游走江湖的时候,他突然接到家中传信,他的授业恩师,同时也是他的二叔,在边疆上遭遇埋伏,不幸身亡。 原本想着大醉一场后前往边关为他报仇雪恨,可没想到自己却被澹台飞花所诬陷,家族的名誉也因此受到牵连,不得已,只能暂缓去边疆的计划。 家族的长辈们在边关浴血奋战,好不容易为家族挽回了些许名声,绝不能因为一个淫贼的污蔑而使长辈们流的血付诸东流。 行路难!行路难!多歧路,今安在?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当真是好诗啊! 张玉君自打记事开始,他就已经在龙虎山上修行了,从未下过山,此次家师让他来京城完成一项任务的同时,也让自己跟在当今陛下指定的人身边历练,与晋王接触的这几天下来,他发现晋王并非传统意义上的贤王,相反,为人还不怎么光明磊落。 不过晋王一口一个小师叔叫他,张玉君真的将张辰宏当作自己的亲人了,而且晋王对自己是极好的,也教会了自己很多道理,但他始终无法理解的是,师傅为何要让自己跟在皇帝指派的人身边修行。而自己也不知道,修行所要追寻的到底为何物。 行路难!行路难!多歧路,今安在?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当真是好诗啊! 楚小财自小就不爱学习,自从认字以后,就迷恋上了话本小说中的江湖世界。 他认为,人与人之间就应当互帮互助,他始终不明白,自己家中的佃户有病有灾的时候,父亲和兄长为何不去帮助他们,反而还要变本加厉地压榨他们。 后来自己亲身投入江湖之后又发现,江湖并没有话本小说中的那么美好,自己接触过的名门正派与父兄所做之事并无本质区别。 这让他对江湖失去了热情,可是就在今天,不管是聂莹莹,还是唐思敏,让他又重燃了对江湖的热爱。 尤其是晋王与项天他们对侠的看法,更是有幸成为他们二人的座上之宾,更是在酒桌之上,没有任何歧视的推杯换盏,这让他萌生了一种士为知己者死的想法。他暗暗立誓,一定要帮助项少侠抓住澹台飞! 行路难!行路难!多歧路,今安在?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当真是好诗啊! 唐思敏原本在唐门过着公主般的生活,备受家族长辈们的宠爱,更是得到爷爷的亲自教导,用毒与暗器在年轻一辈中遥遥领先,自己也时常下山行侠仗义,更是将项天侠义之举视为自己的奋斗目标。 可是令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父亲会逼迫他与陌生男子结婚,而一直最为宠溺自己的爷爷,也一反常态地支持父亲的决定。 现如今自己不得不在四海楼打工还账,不过老天爷还是没有抛弃他的,在短短的半天时间内,不仅认识了聂莹莹这个意气相投的好姐妹,更是见到了自己心中的梦中情郎。 现在她感觉前途一片光明,只要自己在与项天接触的过程中,让他爱上自己,即便得不到家族长辈们的祝福,他也要陪着意中人浪迹天涯。 行路难!行路难!多歧路,今安在?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当真是好诗啊! 薛兴宝,薛家少家主最小的儿子,也是最有经商天赋的儿子,他常常以此为荣,虽然自己是在锦衣玉食之中长大,但却是父亲亲手调教的,同时他还有一个一直爱护他的好姐姐,每当自己被兄弟排挤的时候,都是姐姐为自己出头。 可是令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自己虽然看不起几位哥哥,但对他们却没有恶意,而他们中的一人为了家主的位置,居然为自己设下如此歹毒的陷阱,迫使自己不得不背井离乡,北上避祸。 不过令他没有想到的是,在京城的这段时间,自己不仅抱上了晋王的大腿,似乎还遇到了真爱。 再过一段时间就要随晋王下江南了,他立誓拿回属于自己的一切,然后凭借足够的威望,摆脱家族给他订的婚姻,他薛兴宝要娶就要娶心爱之人。 行路难!行路难!多歧路,今安在?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当真是好诗啊! 聂莹莹仔细品味着张辰宏做的这首诗,回想着自己的童年。 因为自己的出生,导致母亲永远地离开了。据她打探得知,母亲甚至都未曾看过自己一眼,是母亲断气之后,稳婆刨开母亲的小腹将自己抱出来的,父亲与哥哥常年在外带兵,是姐姐与那个男人陪着自己慢慢成长。 可是姐姐走的是那么的突然,甚至是没有任何征兆,而自己又莫名其妙地要代替姐姐嫁给别人,不过自己是幸运的,因为那个人是自己的梦。 每当自己孤独、害怕、委屈的时候,每次想到的都是那个瘦弱的身影。时隔五年再次与他相认,虽然他没有第一时间认出自己来,但这并不重要!因为他看得出,这个男人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似乎也是爱着自己的。这就够了! 行路难!行路难!多歧路,今安在?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当真是好诗啊! 张辰宏则是简单得多,来到这个世界也已不短的时间了,他似乎发现自己正在慢慢地融入到这个封建体制当中。 曾经的真善美, sh注意核心价值观,以及自己三观正逐渐破碎重组,他不知道自己所走的路究竟是对还是错,但他记住了张玉君对他说过的话。 不管是想要逍遥于天地之间过着无忧无虑的田园生活,还是整顿吏治,施展心中的抱负,这都离不开绝对实力四个字,而拥有这四个字的人,有且只有一个,那就是高高在上的陛下。 想要改变这个世界,只能登凌绝顶,而登凌绝顶的过程又不得不和光同尘,但愿自己成功的那一天还能坚守本心吧。 行路难!行路难!多歧路,今安在?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当真是好诗啊! 不得不说,行路难的后劲真的很大啊! 第121章 还有一场酒宴 在不知过了多久之后,张辰宏悠悠转醒,睁眼一看,竟是刘胖胖。 “王爷,您现在好点了没?” 大脑有些眩晕的张辰宏问道: “刘胖胖,你怎么来了?” “王爷,时辰不早了,二殿下已经到府了,您还是赶紧回去吧。” 一时没转过弯来的张辰宏继续问道: “老二?老二去我府上干什么?” “王爷,您忘了,今晚在王府为流云真人接风洗尘啊!” 说完看向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的张玉君。 张辰宏随着刘胖胖的目光看向躺在地上的张玉君,似乎想起了什么,猛地拍了一下额头后,晃动着张玉君的身体说道: “小师叔,快醒醒,咱们晚上还有一场酒宴呢。” 可是不管张辰宏如何晃动,张玉君依旧没有任何反应,张辰宏看向刘胖胖说道: “快把小师叔叫醒。” 刘胖胖领命后,来到张玉君身边,动用内力帮助张玉君化解体内的酒气,不多时,张玉君悠悠转醒。 张辰宏见张玉君醒来,走上前坏笑道: “小师叔,还能喝吗?” 张玉君听了张辰宏的问话,先是打了一个酒嗝,摇着手说道: “不喝了,不喝了,今天就到这!改、改天再喝!” “小师叔,这酒得喝啊。你忘了,今晚是要给你摆接风宴的,你要是不喝两口,说不过去啊。” 张玉君低着头,用着仅存的一点力气挥着手说道: “今天是真的不行了!” 张辰宏不再理会犯晕的张玉君,对着旁边站立的掌柜说道: “你端两碗醒酒汤来。” 不多时,张辰宏在服下一碗醒酒汤后,亲自为张玉君灌下去了一碗,然后对着刘胖胖说道: “我先带着小师叔回府,这里交给你了,你负责把莹莹安全送回王府,其他人,都要安排到上等厢房休息,一定要好生照顾,等楚小财醒了后转告他,本王在王府随时恭候他的到来。” 就在张辰宏扶着张玉君下楼时,张玉君瞬间挺直了腰板。 张辰宏瞪大了双眼问道: “小师叔,你这是…?” “哦,殿下,我刚刚动用内力,已经将体内残留的酒劲以及肚中的水排出体外了。” 说话间抬起道袍,用手一拧,哗啦啦,整个衣服就像刚刚从水中捞起般。 张玉君甩了甩双手说道: “王爷在此稍候,我去去就来。” 张辰宏对张玉君回身的这一动作很是不解,问道: “小师叔,哪里去?” “你忘记帮我拿酒壶了,我回去拿啊!” 看着远去的张玉君,张辰宏喃喃自语道: “师爷,我对不起您啊,您放心,我保证帮小师叔把酒戒掉!” 张辰宏与张玉君刚刚进王府没多久,宁王张辰璨便迎了出来,边走边说道: “三弟,你可真是个大忙人,天天不着家,幸亏你还未曾娶妻,否则弟妹定然是轻易饶你不得的。” 然后又看向张辰宏身侧的张玉君说道: “小师叔,我们又见面了。” “见过宁王殿下!” “哎,小师叔,这是家里,你就不要在这见外了,都是一家人,我们兄弟相称就是。” “我打听过了,你是孤儿,但却是在六月份被师爷带上龙虎山的,而我是四月份的生辰,从现在开始,咱们各论各的,我叫你小师叔,你跟着他们一样,叫我一声二哥。” 张辰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说道: “二哥,你这话要是让父皇听见,你的屁股骨估计就要开花了。” 嗯?宁王先是一懵,然后仔细一想,不对啊,张玉君是和自己老子一个辈分的,如果张玉君真的叫自己一声二哥,那岂不是自己和父皇一个辈分了?光想着和张玉君套近乎了,居然把这么重要的事情忘掉了,于是急忙摆手道: “小师叔,你、你、你就当刚才我放了一个屁,千万别当真。” “殿下说笑了,您看这样如何,您还是叫我师叔,我就叫叫你一声二师侄吧。” “妥,就这定了小师叔!” “那二师侄你先和三师侄聊着,我回房换件道袍。” 看着远去的张玉君,张辰璨来到张辰宏的身边问道: “三弟,青楼的批条在哪?” “二哥,我已经和礼部的人打过招呼了,到时候你们直接去礼部衙门盖章就行,不过,能方便问一下二哥打算在几号开业吗?” “有了三弟的批条,下个月的二号准能开业。” 果然不出自己所料,三月二号。 张辰璨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后,从袖中掏出厚厚一沓银票说道: “三弟,这是四十万两的银票,你收着。” 张辰宏接过银票,并没有清点,而是直接揣进怀中。 张辰璨左右看了一下,并未见到旁人,小心翼翼地问道: “三弟,你说我们买房产的事情,老大知道了吗?” “我觉得大哥应该还不知道,他若是知道了,早就杀进府来了,还能轮得到咱俩在这里闲聊?” “三弟,你心真大,这次咱们没带老大一起玩,属实有点过意不去啊。” “既然二哥心里过意不去,那你就拿出一两份的份额来给大哥呗。” 张辰璨见张辰宏不按套路来,顿感无趣,到嘴的肉,哪有吐出来的道理。 “三弟,我的意思是说,待会酒宴的时候,咱们快刀斩乱麻,按顺序来,把上奏营建洋市的事情放到最后说,咱们先忽悠老大同意开放夜市,然后再灌酒,等他飘飘欲仙的时候,再让他放几百青壮难民进城以工代赈,最后等他醉酒之后,再说上奏营建洋市的事情。” 说到最后,张辰璨已经猥琐地笑了起来,张辰宏虽然很鄙视他的这种行为,但还是没有控制住自己的嘴角,跟着笑了起来。 就当二人笑得正欢时,耳边传来了辽王张辰琏的声音。 “二弟三弟,你们这是碰到什么好事情了,笑得如此开心?” 张辰琏并没有让家丁太监通报,目的就是杀个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看看自己两个好弟弟到底在打什么鬼算盘,但令他没有想到的是居然看到他们二人在一起傻笑,看样子就知道这俩货肯定没憋什么好屁,今晚得少喝点,免得被人卖了还得拍手叫好。 第122章 举荐 “二弟三弟,你们这是碰到什么好事情了,笑得如此开心?” 张辰宏与宁王循声望去,看到辽王的那一刻,二人之间不免有些心虚,居然没有第一时间行礼,不过张辰宏的脸皮还是要比宁王厚一点了,为避免尴尬率先开口问道: “大哥你来了,我听说你昨日出城剿匪了,没想到你会来得如此神速。” “不回来不行啊,刚一出城就发生了惊天动地的大事。” 宁王一听,紧皱眉头,暗自思量,这京城居然有自己不知道的大事,于是问道: “不知是何大事,能让大哥急匆匆地赶了回来。” “我也不知道,如果不是京城发生了大事,二弟怎会往三弟这跑得如此频繁,我可是听说了,昨日你们二人闭门密谈良久,快与大哥说来听听,到底生了何事。” 宁王顿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回应辽王的询问,不过好在也只是一瞬之间罢了,接着就回道: “昨日朝堂之上,三弟曾言,这次的万国会不仅要改在双万园举办,还邀请了众多官宦家的子女,此次万国会用的一切资金,不需要国库和内库出钱,但这一百万两毕竟不是一笔小数目,于是我就前来与三弟商量,打算捐出四…” 咳咳~ 眼看宁王就要将四十万两的真实数目说出来,张辰宏急忙咳嗽两声,提醒某人不要忘记昨日的约定。 得到提醒的宁王十分不甘,硬着头皮说道: “打算捐出十万两银票供三弟使用,毕竟万国会是用来招待番邦使臣的晚宴,如若办得太过寒酸,最后丢人的还是咱们大燕。” 辽王对于宁王的回答十分的不屑,别人不知道他还不清楚,无非就是扛不住那些庶出们的压力,无奈妥协罢了。 不过令他十分不解的是,老二居然只用了十万两就将老三给打发了,不应该啊,按照老三的个性,少说也得三十万两起步,如今却只用了十万两就把老三给打发了。 想到此处,辽王突然想起自己找老三有事相商,于是开口说道: “三弟,为兄想请你帮个小忙。” “大哥请说。” “是这样那个的,为兄在江湖上也有几个朋友,想着这次万国会能带着他们一起去双万园参观一下,不知三弟可否行个方便。” 对于辽王提出的这个请求早就在张辰宏的意料之中,不只是他,剩下的几个兄弟之中,也会或多或少地找自己要几个名额。 宁王一听老大也要带几个人参加万国会,顿时就来了兴趣,他倒是要看看,老三能从老大手中坑多少银两。 “不知大哥此次要带几个人参加?” “不多,也就三个。” “既如此,按照规矩,大哥只需要给我三万两保证金就行。” “等等,三万保证金?三弟,你这是何意?” 宁王一听张辰宏开价依旧是一人一万两,心里顿时平衡了许多,于是便替张辰宏解释道: “大哥有所不知,这是三弟订的规矩,我可是缴纳了五万两的保证金的。” 说到此处,宁王越来越兴奋,自己可是邀请了五个,而老大也就三个,这说明什么,说明在江湖上的人脉,自己是无可争议的第一。 辽王的脸顿时就黑了下来,面露严肃的表情说道: “三弟,为兄带他们进双万园可不仅仅是参加万国会,他们都是江湖上的高手,各有所长,你又不是不知道,此次万国会安全是为兄负责,他们三人也是担着维护安全的任务参加的,说好听了是我邀请的江湖好友,说直白点就是我的手下,哪来的保证金一说?” “再说了,保证金保证的是什么?他们是不是危险分子,还不是我一句话的事情?” 宁王的这番话可谓是威胁性十足,你晋王虽然有邀请参会人员的权利,但是,能不能顺利进去,那可不是你说了算的,只要我说他是潜在威胁,谁也别想进。” 如果是以前,张辰宏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但今晚的目的除了为小师叔接风洗尘以外,最主要的就是为了坑辽王,把开放夜市和营建洋市的事情敲定下来,如果现在就和辽王斤斤计较,难免不会因小失大。 “既然大哥如此说了,那这三万两的保证金我也不要了,到时候,大哥直接带他们进去便可。” 辽王与宁王万万没想到张辰宏会如此爽快地答应,一时之间竟然没有反应过来,尤其是宁王,看到别人白嫖,而自己却要掏五万两买名额,原本还得意的他,瞬间就脸黑了下来。 宁王虽然不知道张辰宏为何会如此爽快地答应,但事出反常必有妖,不可不防啊,于是试探性地说道: “刚才二弟说,他交给了三弟你五万两的保证金,可为何为兄没有看到呢,三弟,你要清楚,他们能不能够顺利地进去,可不是你一人说了算的,如果说万国会那天出现了问题,但主要责任的人可不是你。” 宁王的眼珠子在辽王与张辰宏的身上不停地转动着,这是老大在和老三要钱啊,这下有好戏看了。 对于辽王的得寸进尺,张辰宏早在预料之中,但没有做出任何回应,而是转移话题说道: “大哥,你也说了,你是这次万国会安全的最大负责人,我这里有个人才向你举荐,此人的加入,一定会起到关键性的作用。” 辽王猜到张辰宏会和他如何扯皮,但万万没想到的是想往自己身边塞人,原来这么爽快地答应不收自己的钱,原因在此啊,这个老三,也就这点本事了。” “不知三弟推荐何人?出身背景查很清楚了吗?” “查清楚了,此人出自唐门,乃现任唐门主的女儿,大哥应该知道,唐门可是暗杀和用毒的高手,有此人的加入,大哥的压力想必会减轻不少。” 第123章 不值几个钱 “唐门门主的女儿?” 辽王与宁王异口同声地问道。 “不错,正是唐门门主的千金唐思敏。” 辽王实在没想到张辰宏会将此等人才推给自己,难道他就不怕自己挖他的墙脚,利用万国会期间与唐思敏的接触,彻底将唐思敏变成自己人吗? 而宁王听到这个消息则极为兴奋,昨日回府后他便接到了唐门与雪天宫之间的出现裂痕的原因,自己也下令全力寻找唐思敏的下落,然后再告诉唐门门主,以此刷一波好感度,再以此为媒介拉拢唐门这个庞大的势力。 但令他万万没有想到唐思敏居然在京城,更没有想到唐思敏会和老三结识,这个老三可真够傻的,有如此筹码在手,非但不藏好加以利用,反而双手奉上,便宜别人,如今得来全不费功夫,这就是天意啊,于是说道: “三弟啊,现在唐小姐人在何处,何不引荐一下,我可是对此女很有兴趣啊。” 辽王虽然不明白张辰宏为何将唐门门主女儿这种人才送到自己手上,但绝对不能让此女与老二有任何接触,别人不了解老二的性子,他可是了解的,于是上前一步将自己的好二弟挤到一边,搓着手对张辰宏说道: “三弟,没想到你如此慧眼识珠,知道什么人在谁的手下能发挥出她的最大作用,你的眼光,为兄十分认可,这次只要你担保的人,我都不过问的他们的出身,双万园随便进。” 宁王一听老大这个不要脸的,刚才还和老三要分成,现在又表示相信他的眼光了,忒不要脸了,正当宁王要说什么的时候,晋王府的一名家丁跑来对着张辰宏说道: “王爷,四殿下与六殿下来了。” 家丁的话刚刚落下,又一名家丁跑来说道: “王爷,七殿下与九殿下来了。” 张辰宏对于他们二人的反应十分满意,说道: “大哥二哥,这件事稍后再说,看样子人来得也差不多了,咱们先入席吧。” 面对主人家的安排,辽王宁王也不好再说些什么,各自冷哼一声轻车熟路地向晋王府的宴会厅走去,张辰宏看向报信的家丁说道: “你们去教坊司传句话,就说今晚本王要在王府验收一下他们为万国会排演的舞曲,让他们速速赶来。” 在安排完任务后,张辰宏也走向了王府的宴会厅,这还是自己穿越过来后第一次来到这里,根据原主人的记忆,此厅是他用来宴请文人墨客用的,所以这里的装饰极尽奢华,而辽王与宁王也找到了自己的座椅,在左侧的第一与第二张座椅处,右手边也坐了一人,正是换了一身崭新道袍的张玉君。 张辰宏调笑道: “小师叔,待会还喝吗?” 张玉君老脸一红,没有回话。 张辰宏继续说道: “小师叔,待会我请你喝花酒,千万别紧张。” 辽王与宁王被张辰宏的话给镇住了,二人互相对视了一眼,满脸尔等不可置信。 宁王小声地说道: “老大,我没听错吧,老三要请小师叔喝花酒。” 辽王鄙夷地说道: “瞧你这没见过世面的样,小师叔是道士,又不是和尚,喝花酒怎么了?” 就在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交谈声中,楚王、秦王、襄王、梁王不分前后地走进宴会厅,四人先后向辽王与宁王见礼后,又向张辰宏与张玉君行礼,楚王与秦王是老相识了,并不陌生。 根据前身的记忆,又在剩余的二人中,分别认出了襄王与梁王。 这二人是辽王的铁杆支持者,其中身材稍胖的一位是襄王,他与秦王是同一年出生,只是生辰晚一些罢了,不过他却与秦王截然不同,秦王是吃喝嫖赌一样不落,而世人皆知,襄王是辽王最重要的一个智囊。 按道理来说,如此聪慧之人,应该深受天运帝看重才对,但事实恰恰相反,不知什么原因,天运帝最不喜欢的就是襄王。 剩下的梁王是天运帝最小的一个儿子,略显稚嫩,如今的年龄只有十五,与自己一样,至今没有正妃,是京城达官贵人眼中的香饽饽,虽然只是一名郡王,但那也是货真价实的王爷。 四人落座之后,坐在上首位的张辰宏看向宁王问道: “二哥,怎么不见老五与老八,他们去哪里了?” “三弟莫急,我与五弟八弟给小师叔准备了一份厚礼,看时辰,想来再过几刻就能到。” 听到厚礼二字,刚刚坐下的秦王又站起身走到张玉君面前,从怀中掏出厚厚的一叠纸张递给了张玉君。 辽王不解地问: “六弟,你这是给小师叔准备的什么礼物啊,如此神秘?” 秦王嘿嘿一笑说道: “我在京城东边买了一座山,这一叠纸是道观的图纸,若是小师叔满意,那我明天就招募工匠开始动工了。” 众人闻言,倒吸一口凉气,还是这秦王会玩,直接送了一座道观,襄王泽十分的不屑,冷哼一声说道: “六哥,你以为小师叔与你一般俗气,小师叔此番下山乃是游历江湖,增长见闻的,怎么?你是想让小师叔从一个道观再到另一个道观吗?” “我俗气?你呢?你给小师叔准备了什么礼物?” 襄王并没有说自己准备了何物,而是拍拍手,紧接着,两名家丁分别捧着一个木盒走了进来,襄王双手接过后便将他们驱离,先是斜眼看了下秦王,然后打开第一的木盒说道: “这第一件礼物是一个用桃木与麈尾制作而成的浮尘,不值什么钱。” 然后又将另外一个木盒打开说道: “这件道袍,是大哥亲自选的麻布连夜赶工制成的,大哥说小师叔自幼便在龙虎山清修,那花里胡哨,用名贵布料制成的道袍想必也穿不习惯,这两件礼物,是大哥、我还有小九一起准备的,不值几个钱,但重在心意,不像某些人,一身铜臭味。” 秦王听了襄王的话,面红耳赤,正要反驳两句的时候,宴会厅的门口传来了另一个声音。 “呦呦呦,还用心?虚不虚伪?这简直就是在打发叫花子!” 第124章 奏折 宁王原本对襄王的谋划很是满意,这两件礼物既可以看得出用心来,更能体现出自己的简谱,张玉君喜不喜欢不重要,重要的是要父皇知道自己的心意。 但万万没有想到,居然有人指着襄王的鼻子大骂虚伪,更说自己的这个行为是在打发叫花子,于是皱眉望去。 就在所有人的注视之下,说话之人走了进来,一共有两人,其中之一是个五官精致的瘦高个,嘴角挂着一个充满嘲讽之意的微笑,而落后他半步迈着四方步走进来的是一个与梁王一样略显稚嫩的少年。 张辰宏根据脑海中的记忆立刻就认出了进来的二人,为首的瘦高个是天运帝的第七子齐王张辰琮,而年龄偏小点的便是皇八子韩王张辰珏。 看着走进来的二人,坐在前面的宁王露出一丝不可察觉的笑容,演员已经全部就位,剩下的就看他们六人之间的斗法了。 襄王听了齐王的嘲讽,并没有秦王那般生气,反而是以一种极其善意的微笑说道: “五哥八弟你们来了!” 齐王并没有理会襄王的善意,而是按照礼法先向坐在上方的张辰宏等几人行礼打了一声招呼后,径直走向张玉君说道: “见过小师叔,师侄在这给你行礼了。” 张玉君并没有出手阻止齐王的作揖,因为他非常赞同刚才齐王说的话,虽然张玉君很喜欢襄王给自己准备的礼物,但这两件礼物实在是超出了自己的预期,即便自己再怎么不喜欢秦王送的道观,自己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微妙感。 “五哥,你刚才说的话,弟弟不太赞成啊,我和九弟送的礼物确实有些小家子气了,但你说这是在打发叫花子,弟弟可就不赞成了,谁打发谁,谁又是被打发的那位叫花子,把话说清楚,莫要让有心之人听了去,挑拨皇室与龙虎山的关系。” 齐王没想到这个老七一上来就上就给自己上强度,直接把话题的高度拉到顶层,这是打算和自己来个一招定胜负么,不过自己可不是吃素的,于是反击道: “七弟,先不说我们的这个心意是不是在打发叫花子,就你刚才所说让有心之人听了去,这是在挑拨皇室与龙虎山之间的关系,你放眼望去,整个大厅都是自家人,你的意思是说这个胳膊肘往外拐的人就在在场的人群之中?这个人是大哥?二哥?还是三哥?又或者是小师叔?” “五哥,就算外人不知道,难道父皇会不知道?将来小师叔还回不回龙虎山了?如果龙虎山的众多师叔们认为咱们皇室小气也就罢了,若小师叔因此而被其余师叔们笑话,这个责任你和八弟担待得起吗?为了在父皇面前演清廉而不考虑小师叔的感受,真是小人行径!” 坐在上首位的张辰宏真恨自己身边没有瓜子,这么精彩的场面只能瞪眼看着,可就在他看热闹不怕事大的时候,令他万万没有想到事情发生了。 最初送张玉君道观的秦王原本正要对襄王发火,没想到齐王替他出头了,更是指着老七的鼻子说他虚伪,小家子气,小人行径,心里别提多高兴了,如今见齐王占据上风,于是趁机添柴说道: “五哥说得对,你可以抠门,不送贵重的礼物,但你不能不去考虑小师叔的感受啊,我就是送小师叔到馆了,怎么着?” “将来小师叔回到龙虎山,对着一众师兄和晚辈的面说他拒绝了晋王送的道观,这既能体现出三哥对龙虎山的重视与尊重,更能体现出小师叔无欲无求的高人风范,里子面子全都有。” 张辰宏那个气啊,明明可以坐壁上观看热闹,秦王居然主动下场凑热闹,我都不知道你有送道观的这个想法,现在怎么成了我的心意,这马屁拍得我喜欢! 辽王见襄王被秦王和齐王围攻,已落下风,眉头微皱,既然老二和老三没有说话,那就敌不动,我不动,先看看老七还能撑多久。 襄王自知已落下风,在这个问题上如果自己还要试图挽回,那么势必会越陷越深,为今之计,只能是另辟战场,希望能从其他地方上挽回战局,于是开口说道: “既然五哥六哥认为,只有准备的礼物越贵重,才能衬托出我们的心意,那么六哥送的是一个道观,却不知五哥准备的是何物,有没有比六哥的心意重。” 原本吃瓜的张辰宏听了襄王的话后,也变得认真起来,原本这是襄王与齐王的斗法,现在被襄王巧妙地偷换概念后成了齐王和秦王的斗法。 现阶段就看齐王的了,如果他选择与秦王比试谁的礼物更加贵重,那么看戏之人就成了襄王,如果齐王并没有与秦王比试谁的礼物更加贵重,那就间接地在自扇耳光。 齐王岂能不明白襄王的小心思,但他对自己准备的礼物有着十足的信心,只见齐王将手伸进怀中掏出了一个奏章说道: “这是二哥写的一份请安的折子,这个折子是写给天师他老人家的,第一个署名就是父皇,后面还有平西王、鲁国公、靖国公、南国公、蒋国公、唐国公等十余名国公的联名,以及靖海侯,德阳侯等二十几位侯爷的联名,这也就是为何我与八弟来晚的原因。” “这本奏章就是二哥的礼物,百善孝为先,我们要让天师知道,朝廷与百姓没有忘记他老人家为天下苍生能做出的贡献,更是时刻关心着他的身体是否康健。” 当齐王掏出奏折并说明第一个署名是天运帝后,所有人都已经站起身来,齐王看着所有人对他投来敬畏目光后,说不出的得意,然后恭恭敬敬地将奏折递给张玉君并嘱托道: “小师叔,您可收好了!” 张辰宏与辽王知道,在送礼这方面,他们是彻底输给了宁王,辽王实在看不惯宁王的得意劲,疯狂地再给张辰宏使眼色,张辰宏立刻明白过来什么意思便开口说道: “既然人都齐了,礼物也都送了,就落座开席吧。” “三哥,小妹还未曾落座,就开席,不太好吧!” 第125章 尊熙 “三哥,小妹还未曾落座,就开席,不太好吧!” 随着声音落下,宴会厅又走进来两人。 一位是身材高挑,眉如新月,头戴步摇,两侧耳垂各有一串珍珠点缀,身穿赤红云锦披挂,温婉秀丽,端庄典雅,尽显高贵之相。 而他身边则跟着一个身穿绿色小袄的小丫头,小丫头明眸清澈,恰似一汪清泉,自进入宴会厅后,灵动的大眼四处张望,将其古灵精怪的性格特点展露无遗。 根据记忆,年龄大的是与自己同年出生的长公主尊熙,而年龄小的则是天运帝最小的孩子安宁公主。 尊熙公主在打趣完张辰宏后,规规矩矩地按照长幼顺序向辽王、宁王,以及张辰宏行完礼后,在场剩余的六位皇子则站起身来恭敬地行礼道: “见过长姐。” 尊熙公主点头示意了一下后,轻轻地推动了一下身边的安宁,安宁公主这才用稚嫩的语气说道: “见过诸位皇兄。” 辽王见流程走完,这才起身来到安宁公主身边将其抱起说道: “尊熙,你怎么来了,如今还是二月末,天气依旧清冷,怎么把安宁也带出来了?” 安宁公主被抱起后笑嘻嘻地摸着辽王脸上的胡渣,说道: “大哥,是我央求姐姐带我出来玩的,我好久没有见你跟三哥了。” 宁王听了安宁公主的话后,面色不悦地问道: “小宁宁,你这么说二哥可就不高兴了,为何只想大哥与三哥?” “因为大哥说下次见面要送我一匹宝马,而三哥说要为我写首诗,只有二哥,从来没说送我什么。” “嘿,你这丫头,小小年纪怎么和老六一个德行。” 尊熙轻笑一声说道: “二哥就不要欺负安宁了,你若再这般逗她,再过十年她也不会想你。” 说话间已经从辽王手中接过安顺,走到张玉君面前,恭敬地递上一本书籍说道: “流云真人,这是本宫手抄的一本道经,如若不嫌,就收下吧。” 张玉君双手接过尊熙公主递过来的道经,只是看了一眼,眼角便忍不住地抽动了几下。 尊熙轻笑道: “真人莫怪,道经的内容出自本宫之手,而封面则是安宁在亲自写的。” “长姐,你就送一本道经,怕某些人要在背后议论你是在打发叫花子,抠门呢。” 尊熙看向说话的梁王,问道: “九弟莫非也送了一本道经?” “那倒没有,我与大哥和七哥送了小师叔一个浮尘和一件道袍,但落在某些人眼里就是在作秀。” 辽王老脸一红,真的很想踹一脚这个不开眼的老九,自己好不容易让老三岔开话题了,他怎么又提起这茬,于是赶忙说道: “尊熙,既然来了,那就入座吧,我们兄弟几人还等着给小师叔敬酒呢。” 待众落座后,张辰宏轻拍双手,数十名王府的丫鬟将一盘盘珍馐美馔呈上,从教坊司调派过来的歌姬舞姬也开始了属于他们的表演,在推杯换盏之间,所有人似乎消磨了戾气,好一派兄友弟恭。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宁王率先失去耐心,疯狂地在给张辰宏使眼色,张辰宏轻笑一声,回了一个眼色,率先端起酒杯说道: “诸位,今日借着为小师叔举办接风宴的机会,咱们兄弟九人在此相聚,我呢,借着这次机会,要单独敬二哥一杯酒。” 辽王一听,张辰宏居然向自己敬酒,这老三不按套路出牌啊,说好的忽悠老大,怎么感觉老三要拿自己开刀,想到此处,宁王悄摸地动用内力,消耗掉体内的酒气,使自己时刻保持在清醒状态,以免被老三忽悠。” “兄弟们虽然不参与朝政,但我想诸位也都听说了,这次迎办万国会的差事,父皇交到了我的手上,在一众大臣们的围攻之下,为兄不得不将此次万国会的资金承担了下来,原本我还在犯愁,如何筹措银两的时候,幸得二哥的鼎力相助。” 说到这,张辰宏将怀中的银票掏了出来说道: “这是二哥刚刚交给我的十万两银票,千言万语不抵这杯酒,二哥,我敬你!” 说罢,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 宁王看到张辰宏放在桌子上的银票内心大怒,从tm的厚度来讲,傻子都知道不止十万两,而就在此时,辽王也明白了张辰宏的用意。 秦王见状,站起身来说道: “二哥仗义,我这做弟弟的也不能小气。三哥,我出二十万!明日定将银票送到府上。” “六弟,不可莽撞,大哥都没发话,这里还轮不到你表态。” 咳咳,刚刚喝下一口酒的辽王被张辰宏的一句话给惊到了。 张辰宏对于自己的铁杆盟友楚王与秦王的捧哏很是满意,但他没想到,楚王竟然剑指辽王,同样的,宁王也惊出了一身的冷汗,内心大喊 猪队友啊,若是此时把老大逼急了,稍后还怎么跟他讨论联名上折子的事情。 张辰宏率先反应过来说道: “四弟,这你可就冤枉大哥了,大哥已经明确表态,他会全力支持我这个当弟弟的。” 宁王对于张辰宏的解围并没有感觉到意外,因为在宴会开始前他就已经与老三达成默契。 看在他将唐家大小姐送到自己身边的份上,这次万国会你搜刮的保证金我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他们二人的盟友不知道啊,襄王与梁王听到大哥愿意资助三哥,于是互相对视一眼后,襄王站出来说道: “既如此,我与九弟各出资五万,帮助二哥举办这场万国会吧。” 而剩下的齐王与韩王也只能硬着头皮表示也愿意资助五万两,尊熙也站起身来说道: “我虽然不参与朝政,但在宫里待久了难免也会听到些风声,三哥有难处,我这做妹妹的也不能再装作没看见,这样吧,我与安宁两人就凑一万两表示下心意吧。” 原本在努力干饭的安宁公主听到姐姐替他做主,凑出一万两,手里的鸡腿瞬间就不香了,双眼泪汪汪地抬头看向自己的姐姐,不是来蹭饭的吗?怎么还要出钱?” 第126章 你占大头 张辰宏看着众人的表态,心里已经开始了默算。 宁王四十万两、秦王二十万两、剩下的几个好弟弟分别是五万两,尊熙和安宁一万两,加起来就是八十六万两,再加上薛兴宝那边保守七八十万两,单凭万国会这次,保底进账四十余万两。 咳咳咳咳…… 宁王见张辰宏思绪乱飞,后槽牙都咬碎了,这老三怎么还不进入主题。 张辰宏依旧没有搭理宁王的暗示,而是起身来到安宁公主旁边坐下揉着他的小脑袋问道: “四妹,谁欺负你了,告诉三哥,三哥帮你出气。” 安宁公主嘟着小嘴用她那肉乎乎的小手指着张辰宏说道: “就是三哥你欺负我。” “三哥怎么欺负你了?” “我就是来蹭顿饭的,可是皇姐居然替我决定送银子给你。” “四妹很缺钱吗?” “当然,我每个月的月例银子只有五十两。” 然后认真地掰着手指头算了起来,算着算着又哭了起来,不是算不过来,而是越算越心痛。 张辰宏安抚道: “四妹,想不想多挣点银子?有了银子,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想买什么好玩的就买什么好玩的。” 安宁公主想都没想就脆生生地回答道: “想!” “眼下就有一个挣钱的好机会,我与大哥二哥商量好了,要整改东西二市,在整改的过程中,我们可以做一下手脚,如果四妹有兴趣,我给你留上几个摊位,宫里你用不上的绫罗绸缎、金银玉器都可以拿出来售卖。” “我也可以从江南地段给你找上几家货源,这样你就可以有着源源不断的白银进账了。” “谢谢三哥!” 说着一口亲到了张辰宏的脸颊上,张辰宏见到小丫头如此兴奋,趁热打铁说道: “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四妹啊,咱们大燕,最不缺的就是绫罗绸缎以及瓷器茶叶,如果你在东西二市售卖这些东西,估计挣不了多少。” 刚才还很兴奋的是安宁听后,立刻紧张了起来,摇晃着张辰宏的衣袖说道: “三哥有什么办法吗?” “办法当然有了,只是有些困难。” “不怕的,三哥把困难说出来,我去找父皇,什么困难在父皇面前都是一句话的事。” “这次可不同了,你得去找大哥,大哥点头才可以。” “为何要大哥点头?” 辽王原本还想看看老三怎么哄孩子呢,没想到事情居然绕到了自己的身上。 “原本绫罗绸缎确实不好卖,但是,近期会有很多外邦使臣进京,所以啊,我与你二哥商量着看看能不能开放夜市,这样我们就可以多挣一点银子补贴家用了,奈何大哥始终不肯点头,所以父皇也就将这件事搁置了。” 听到这,辽王狠狠地松了一口气,原本还在提防老二和老三合伙算计自己呢,以至于今晚喝酒都没有喝到尽兴,没想到老二和老三在商量夜市的事情。 安宁公主可不傻,问道: “三哥,不对啊,你说绫罗绸缎不好卖,为何开了夜市就好卖了?” 张辰宏没想到安宁如此机灵,于是立刻给自己的毫无逻辑可言的话打了布丁说道: “白天卖得不多,晚上自然也就不多了,但白天和晚上的销量加起来那不就多了?你想想是不是这个理?” 安宁公主听明白了,一切的根源都在大哥的身上,于是二话不说,朝着辽王飞奔而去,然后一个饿虎扑食扎进了辽王的怀中,最后用出撒娇大法,将脑袋在辽王怀中使劲拱动着。 辽王无可奈何地看着四妹将手上和嘴上的油渍尽数擦在自己身上,无奈地笑了笑,实在是抗拒不了妹妹的这个杀手锏啊。 尊熙公主则是狠狠地刮了一眼张辰宏说道: “三哥,你怎么连亲妹妹都算计上了?” “妹子,刚才忘记和你说了,我给四妹留的摊位,你占大头。” 尊熙公主听了张辰宏的话后,端起桌案上的酒杯,用长袖挡住面部,轻轻地抿了一口后方才说道: “三哥,你既如此信任我,我定当好好帮衬四妹打理商铺的。” 与此同时,辽王在安宁公主的攻击下,很快就败下阵来说道: “好了好了,我答应你还不成么。” 安宁抬起头来,笑嘻嘻地对着宁王吐了吐舌头,然后抓起辽王桌子上的一根鸡腿,一溜烟地跑回到尊熙公主的身边。 辽王望着这古灵精怪的妹妹,又是摇笑了两声,满眼的宠爱。 其实如果可以,自己也非常希望开放夜市的,毕竟作为皇长子,自己在京城中的产业绝对不比任何人差多少,但作为维护治安的主要负责人,他还是很分得清轻重的。 不过如今看来,老二和老三是铁了心要搞夜市了,如果自己在这方面不做出妥协与让步,估计他们会玩个更狠的,在想通这一点后,宁王也就借坡下驴了。 宁王对于张辰宏的手段,不得不佩服,暗给他竖起了一个大拇指。 张辰宏看着回来继续干饭的安宁,轻轻地拍了一下他的脑袋,思绪回到了自己的前世,想起了那个同样爱吃零食的妹妹身上。 从小家贫的家哪有闲钱给妹妹买过多的零食,寒暑假期间自己兼职祖安来的钱也补贴家用,一个月能给妹妹买上十几二十几元的廉价零食已经是过年了。 直到后来与亓心蕊关系密切后,亓心蕊也会经常给妹妹买点零食,自己本来是拒绝的,可是每当看到妹妹盯着零食广告咽口水时,心中不免自责与愧疚。 不过想到自己妹妹,不免想起亓心蕊,而想到亓心蕊,又联想到了聂莹莹身上,不知此时的莹莹有没有醒酒,平西王看到烂醉如泥的宝贝女儿会不会暴跳如雷。 “三哥?三哥?” 正当张辰宏回忆的时候,被尊熙的叫声拉回现实。 张辰宏摆了摆手说道: “没事,可能喝得有些多了吧。” 说完便起身往主座走去,在路过宁王的时候,给了宁王一个眼色,意思很明白,夜市的问题我搞定了,下个议题,以工代赈的事情交给你了。 宁王接到张辰宏给的信号后微微一笑,端起自己的酒杯看向齐王与韩王。 齐王与韩王看到宁王端着酒杯给他们使眼色,默契地明白了宁王想要表达什么意思,于是二人端起酒杯来到张辰宏身边。 第127章 就怕你不缺钱 齐王与韩王得到暗示以后,端起酒杯来到张辰宏身边,齐王率先开口说道: “三哥,我听说前几日你带领着最近风头正盛的项天前往城外的猎场,与北荒的那位皎月公主进行了一场比试,不知此消息是真是假?” “自然是真的。” “哦?不知这位皎月公主究竟是何等人物,就连像我这种纵情山水的闲散之人也是常常听闻其大名啊。” “八个字,女中豪杰,一代天骄!” 韩王听了张辰宏的总结后哈哈笑道: “三哥,真有如此奇女子?那与长姐相比,又能如何?” 一旁心有所思的尊熙听见老九竟然拿自己与北方的皎月相比,一时之间竟然也起了好胜之心,但嘴上却说: “老九,虽然我只是个女儿家,几乎没出过皇城,但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皎月可是被草原人称为天生的巴特尔,我岂能与她相提并论?” 张辰宏并没有认真地去听尊熙说话的语气与神态,用直男的语气说道: “若是比试琴棋书画,诗词歌赋,自然是尊熙稳胜,至于其他的,估计就是皎月略胜一筹了。” 宁王见氛围已经烘托起来,便插话说道: “这皎月纵然是何等风采,但父皇北伐的时候,还不是被大哥按在地上摩擦,皎月这丫头,不知天高地厚,居然还想夜袭父皇的中军大营,可结果呢,还不是被大哥轻松的打跑了。” 说到最后,宁王哈哈大笑起来,齐王与韩王也跟着捧哏般笑了起来,张辰宏怎么能放过这个机会,举起自己的酒杯,对着看热闹的楚王与秦王使了一个眼色后说道: “来来来,让我们共同举杯,敬大哥的神勇。” 在张辰宏的带领下,宁王、楚王、齐王、秦王、韩王展开车轮战术,疯狂地在给辽王敬酒,态度那叫一个谦卑恭敬。 而襄王与梁王则紧皱眉头,他们二人搞不懂为何老二与老三今日为如此热情,但事出反常必有妖,小心谨慎定不会错。 而被恭维的辽王则表现有所不同,一般情况下,一旦牵扯到带兵打仗的话题,他是最为积极的,但面对皎月这个话题,他是能避则避。 别人不知道,但他心里贼清楚,当初之所以能逼退皎月的偷袭,完全是凭借着天时地利人和,更是仗着人数的绝对优势,原本的计划是活捉,可最后还是被皎月逃跑了,更令人气愤的是自己还损失了两名心腹。 一想到此处,怒从心中起,手中的酒也在不知不觉之间一杯又一杯地下肚。 而他对面的张玉君则略显尴尬,不对啊,不是说好为我接风的吗,怎么都去给辽王敬酒了?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正好落得清静,可以细细品酒的同时,欣赏着教坊司的舞曲。 原本就对好弟弟们放松警惕的辽王在不知被灌下多少杯酒后,大脑已经出现晕眩,张辰宏与辽王对视一眼,知道机会来了。 宁王率先开口说道: “大哥,我听说去年漠北最后一战的时候,皎月那丫头,不知死活地率领八百铁骑,直冲你的皇城军,虽说最后依旧是被你击退了,但我听闻,大哥的皇城军也损失惨重啊。” 原本就堵气的辽王听到宁王的话后,猛拍桌案说道: “哼,一群蝼蚁罢了,若不是上次北伐的目的不是覆灭北荒,岂能让她如此的来去自如?二弟,你就等着吧,经过上次北伐的摸底,我们已大体掌握了北荒的实力,明年的决战,我定亲手砍下皎月的脑袋!” “大哥,兵部的事情,我没怎么参与过,不知明年的北伐,兵部准备得如何了?” 听到宁王的问询,辽王又给自己灌了一杯酒说道: “哎,万事俱备,只差军饷了,只是如今国库空虚,一时半会凑不出太多的钱粮来,我也是近几日才明白为何此次大朝贡的日期提前了两年,父皇这是打算动用家底了,这次北伐如若还不能覆灭北荒,恐怕在接下来的十年内,朝廷都不会再动兵了。” 宁王冷笑一声,就怕你不缺钱,然后说道: “大哥,虽然我不怎么带兵,但我知道,打仗拼的就是钱粮,如今外邦使臣虽然有所朝贡,但我们还是要为君分忧的,我与三弟商量了,这东市、西市的整改需要时间,更需要人力,如今使团进京在即,我们得想办法加急整改啊。” 醉意朦胧的辽王听到宁王在为自己着想,内心一暖,说道: “二弟,父皇若知道你如此识大体,明大义,必当欣慰,既然二弟提出了问题,想必也有了解决问题的想法,不妨说来听听。” “我刚刚也说了,解决这个问题很简单,就是需要一些劳动力。可是服徭役的百姓都去挖运河了,京城中很难找到一些可用的工匠,不过天佑我大燕,现如今正有一群劳动力往京城这边赶来。” “二弟说的是…” “就是那些逃荒而来的难民啊!” 辽王晃动着脑袋说道: “二弟的意思是放难民入京?” 宁王见辽王有了清醒的征兆,连忙上前说道: “大哥误会了,现在京城最重要的就是治安与体面,我怎么可能让那些灾民进京。我的意思是,我们以工代赈,让那些青壮的难民,穿上老百姓的衣服,打扮得光鲜一点,这样就看不出他们是难民了,而且让他们干活,这就是在服徭役啊,根本就不算难民。” 宁王说的这些虽然很有道理,但襄王与梁王可没喝醉,瞬间就明白过来老二和老三为何拼命地吹捧抬高大哥了,狐狸尾巴终究是暴露了出来。 正当他们二人想要去阻止的时候,楚王与秦王拦住了襄王,齐王与韩王则拉住了梁王。 楚王一边拖拽一边说道: “七弟,走,咱们接着喝。” 然后看向一旁的教坊司说道: “愣着干吗?接着奏乐接着舞!” 而齐王则对梁王说道: “九弟,现在大哥、二哥、三哥正在讨论国家大事,皇爷爷临终遗言,非亲王,不可议政!咱们不能坏了规矩,来来来,喝酒!” 第128章 陛下口谕 张辰宏看着襄王与梁王被支走,而辽王又神游在外,被宁王耍得团团转,立刻补充道: “大哥,不仅如此,我这还有一个搞钱的想法。” “三弟,你说,只要能搞到钱,为大军筹措粮饷,为兄一定鼎力支持!” “大哥,这东市与西市啊,大部分都是外地的商贩,我们皇家很难插手,顶多就是收一点苛捐杂税,即便外邦使团去那里购物消费,赚钱的也不是我们。你看这样如何,我们另起炉灶,开办一个洋市,这个市场的商铺,全部都由我们皇室掌控。” “而且地址我已经选好了,就设在鸿胪寺周围,这样我就可以近水楼台先得月,想不挣钱都难。” 辽王此时的大脑虽然有些晕乎乎的,不过却还保留着一丝丝的清醒,这是他多年从军生涯留下的习惯,张辰宏的提议直觉告诉他可行,落实后绝对是有暴利的,但不知为何,总感觉自己忽略了些什么。” 张辰宏肯定不会留给辽王思考的时间,进一步说道: “大哥,北伐在望,万万不可因为军费的问题而延误啊!” “对啊大哥,老三说得没毛病,只要父皇一统北荒,你就是我大燕的第一功臣。” “那二位贤弟的意思是…?” “我跟三弟的意思是咱们三人一起联名写一份奏折,为了凑齐北伐的粮饷,解决国库空虚的问题,决定在整改东西二市的同时,开办洋市,为了能够加快进度,我们再从京外引进一些百姓服徭役。” 说着便从怀中掏出一份提前写好的奏折,正准备交给辽王时,张辰宏一把夺过,在仔细看了三遍没有任何问题后,才交还于宁王。 宁王看到张辰宏的这个举动,内心暗骂一声鸡贼后,又掏出早已备好的毛笔,一同奏折再次递到了辽王手中。 辽王接过奏折,本能地扫了两眼,奏章的大体内容与刚刚宁王所说一般无二,所以也不再犹豫,在奏章的末尾处签上了自己的大名。 宁王恭敬地从辽王手中将奏折拿回,满含笑意的重新扫看了一眼奏章的内容后,在辽王的名字后面签上了自己的名字,签完之后,还小心翼翼地吹了两口,笑着说道: “三弟,就差你的了。” 张辰宏也不跟他废话,从宁王手中接过奏章与毛笔后,也写上了自己的名字。在完成所有流程后,张辰宏与宁王对视了一眼,哈哈大笑起来。 宴会场除了在努力干饭的安宁公主以及自斟自饮的张玉君外,所有人都循声望去,楚王、齐王、秦王、梁王虽然不知何事,但看到宁王与晋王笑得如此开心和得意,想来事已办成。 而襄王与梁王同样不知是何事,但看到已经醉得不省人事的辽王后,心中除了着急与无奈外,再无其他办法。 襄王与梁王对视一眼后,千言万语只能化作一声哀叹。襄王说道: “九弟,这次我们估计要吃一次大亏了。” “七哥,你说这次二哥与三哥到底在算计大哥什么?” “这个我也不知道,在他们没有亮剑之前,我们现在要做的也只能是静观其变了,明日我估计大哥可能会发飙,咱们俩自求多福吧。” “这个二哥和三哥什么时候开始穿一条裤子了?” “朝局讲究的是平衡二字,最近大哥与三哥联手准备殿试与万国会的事宜,不可谓是风光无限,虽然这其中没有二哥的身影,但不管如何,殿试结束后,摘果子的人只能是掌管吏部的二哥,这也就是为何万国会这件大事没有让二哥插手的原因。” “大哥通过恩科大殿不仅接手了部分五城兵马司的兵权外,更是将自己的影响力在京城地段扩大。 “二哥呢虽然什么都不做,但那些中举的进士们到最后还是要看吏部官员们的脸色行事。” “至于三哥,既没有得到兵权,更没有获得中举之人的任免权。但是,他在朝廷、民间以及外邦人的面前威望将会得到巨大的提升。” “有来有往才叫平衡,这次二哥与三哥联手或许会让大哥头疼一阵子,但细想下来,近期只有三哥没有吃瘪,所以我预测,万国会期间,恐怕就是大哥与二哥联手坑三哥的时候。所以九弟,我们要提前做好准备,一定要把这次的损失在万国会期间找补回来。” 正当襄王和梁王讨论期间,刘胖胖小跑进宴会厅说道: “王爷,宫里的李公公来了。” 一句话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过去,不多时,身穿赤红飞鱼服,头戴三山帽的内库总管带着两个太监走进了宴会厅。” “陛下口谕!” 一听有口谕,醉酒的辽王也稍加清醒,率先走向前来跪下说道: “长子辰琏恭请圣安!” 在辽王的带领下剩余所有人也纷纷走到李公公面前跪下道: “二子辰璨。” “三子辰宏。” “四子辰祉。” “五子辰琮。” “六子辰辉。” “七子辰皓。” “八子辰珏。” “九子辰瑾。” “长女嘉仪。” “四女嘉萱。” “恭请圣安!” “陛下圣躬安!诸位主子,陛下说了,晋王能替朕招待流云真人略尽孝心,朕深感欣慰,特赐珠宝三箱,御酒百坛,宫女二十,歌姬舞姬二十,特此助兴。” 张辰宏一听乐了,这是自己招待小师叔便宜老爹给的招待费么?然后激动地说道: “谢父皇赏赐,请父皇放心,儿臣一定尽心照顾小师叔。” 刘公公在收了一大笔茶水费后才恭敬的离开晋王府,当传话的太监走后,张辰宏被数道眼神死死地盯着,宁王酸里酸气的说道: “三弟,这些宫女歌姬可都是父皇赏赐给小师叔的,你可别私藏。” 辽王也打趣道: “就是,小师叔,若是老三敢克扣你的花销,你可一定要告诉我,我的辽王府不比他的晋王府差多少。” 张玉君见六七个猥琐面孔盯着自己,有些无奈,连忙摆手说道: “诸位师侄,你们就别拿贫道开玩笑了,三师侄现在还没娶亲,这些宫女我就转赠给他吧。” 一直扮演吃瓜群众的尊熙敏锐的捕捉到了关键词娶亲,她知道,机会来了! 第129章 那又如何 当自斟自饮看着热闹的尊熙听到张玉君提到婚嫁二字的时候,她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 尊熙拿着手中的酒杯,脚步青莲地来到众人身边开口说道: “三哥,说到婚姻,我可是听闻,你最近可是和莹莹那丫头走得很近啊。你们何时完婚?” “这件事都已经被传开了吗?你们女儿家的还真是天生干情报的材料。” “三哥,我们女子呢,整日被规矩束缚着,不可抛头露面,但私底下我们可是放得很开的。” “就在昨日,我出宫参加了一个朋友的茶会,坐下来聊的话题无非就是些儿女情长的事情罢了,其中就属三哥的最多。” 都说女子八卦,可男人同样也喜欢八卦,秦王听到有三哥的趣闻,立刻就来了兴趣,贼眉鼠眼地说道: “长姐,你就说说呗,那些大家闺秀们平时干些什么,如何讨论我三哥的?” 尊熙掩嘴一笑方才说道: “有很多国公家的女子们最近可忙了,上午呢他们就温习大哥的诗集,下午就要去各大丝绸铺子视察他们专门为万国会准备的新衣。闲暇时间坐下来喝茶时,无非就是三哥究竟喜不喜欢安顺郡主,三哥为何现在都没有一房妾室,万国会的时候要如何赢得三哥的倾心,甚至他们还送了我不少好东西向我打探三哥的行程呢。” “那长姐可曾说过什么?” 听到秦王的提问,张辰宏也好奇了起来,竖着耳朵仔细听着。 “三哥是要忙大事的人,我怎么可能给三哥平添麻烦?但有着这么一群富家小姐不去利用,简直就是可惜了。” 利用?一众人听到尊熙公主要利用这些千金,都不说话了,翘首以盼地等着尊熙的解释。 “我听闻近期有一批难民要南下,再过几天就要抵达京城了,可是救灾的问题不能够全部由我们皇室承担啊,于是我就和她们说,近期三哥要出城赈灾,如若姐妹们有时间,也可多多前往城外的难民区跑。” “就这样,在我的开导下,她们已经磨刀霍霍,准备了大量的救灾米粮,准备明日出城施粥呢。” 听到难民二字,张辰宏与宁王有些心虚,默契地对视了一眼后便假装若无其事般投入了尊熙的话题中去。 “哎,遵熙,你可把三哥害苦了,按照计划,明早下朝后我还真的是要前往赈灾,如今看来,此行不能太过高调了,否则在难民面前被一群穿的花枝招展的女子们围着,成何体统?” 原本尊熙是想着借助婚嫁二字来打探一下自己想要的知道的事情,可没想到被秦王给带偏路了,从最初的婚嫁到现在关于三哥的趣闻,自己必须想办法把话题的主动权拿回来,于是尊熙表现出一个惊吓的表情,然后说道: “对不起阿三哥,我一个女儿家的,只有一点小心思,没想那么多啊。” “无妨,明日我带着莹莹去,有她在,就她那暴脾气,谁也别想靠近我。” “而且莹莹是我的正室,她站在那,估计也没有几个不开眼的敢上来。” 尊熙一听,还是三哥识趣,又把话题引回来了。 “真羡慕三哥呢,能娶到自己心爱的女子,不像我们女儿家的。” “我们的长公主也会犯愁么?妹妹,听哥的,万事先下手为强,如果你不主动出击,等父皇心血来潮给你赐婚的时候,一切都晚了。” “再过几日就是三年一度的殿试,到那时,我大燕的青年才俊都会齐聚一堂,而且万国会召开在即,我也有意把万国会增加一项相亲联谊的活动,到那时,不管你看上谁,跟哥说,我让父皇赐婚。” “哪有三哥说得如此容易,我可听说…听说…” 尊熙连说两声听说后便没了声响。 张辰宏追问道: “妹妹听说什么了?” “我听说此次朝拜的使团中,也有北荒与蒙哒的皇室,更听说他们此次前来是为了和亲。” “自从有了安宁以后,父皇可从未再踏入过后宫半步,如今北荒前来和亲,这不是让他们的公主守活寡吗?” “三哥慎言,他们所谓的和亲。目标是谁,三哥就不要再这样装傻了。” “尊熙,这一点我支持老三,他虽然是在故意逗你玩,但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哥哥们很生气!” 尊熙被辽王这无头无脑的话给搞不会了,于是问道: “大哥此话何意?” “你平日喜欢清静,很少参加晚宴,而今日本可托宫里的下人将你手抄的道经送来便可,但你却破天荒地亲自前来,直到刚才我才明白过来,你这哪是来给小师叔接风洗尘的,明明是来探一下父皇的口风,顺便看看我们这些哥哥们的态度。” 小心思被识破的尊熙俏脸微红,没有去接辽王的话。 “妹妹,你放心,只要有大哥在,和亲?做他的春秋大梦去吧,老二老三,你们也表个态。” 此刻,张辰宏突然发现这个便宜大哥还真是出奇的可爱。 “尊熙,你放心,父皇是不可能答应的,北荒气数已尽,只要我们大燕再对其进行一次大规模的征讨,就算不亡,也得分崩离析,现阶段优势在我,完全没有必要和亲,就算劣势在我,北荒想要和亲,那也要先从大哥二哥和我的死尸体上踏过去。” “至于蒙哒,虽然现阶段的他们还是我们的附属国,但如果他们也想和亲…” “那就连他们一起灭了!” 张辰宏原本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辽王霸气的打断,不禁莞尔一笑。 “大哥慎言,现阶段我们想要灭掉北荒,免不了需要蒙哒部落从侧面支援,现在北荒依旧还在,你就开始扬言要灭掉人家,若是让蒙哒的首领听到,怕是会倒向北荒。” “老二,你这个怂蛋!我且问你,就算北荒与蒙哒联手,那又如何?你告诉我,那又如何!” 辽王说到最后的四个字时,铿锵有力,不容反驳。 第130章 骨气 宁王被辽王的霸气质问,震得内心有些慌乱,声音有些颤抖地说道: “大、大哥,你喝多了。” “我没有喝多,我清醒得很。老二,你说,如果北荒或者蒙哒请求父皇赐婚,你会如何,赶紧表个态!” 面对辽王的质问,宁王已经知道了辽王和晋王的态度,就是不知他们是真的宠爱尊熙还是为了国家的骨气。 但不管出于什么原因,他们两个似乎都不愿意走和亲的路线,看来自己得改变一下策略了,而且他可以肯定,今天他们说的话,绝对会一字不落地传进天运帝的耳中,自己与其是在回答辽王的质问,不如说是在面对天运帝的考校,于是想了想后方才说道: “北荒想要和亲那是万万没有这个必要的,但如果蒙哒请求赐婚,我们或许可以考虑一下。” 这一句话,彻底激怒了辽王,辽王上前一步抓住宁王的衣领一字一句地说道: “那你打算牺牲掉自己的那个妹妹?” 这次宁王并没有被辽王的举动吓到,而是掷地有声地说道: “我与诸位妹妹乃是至亲手足,如何会将他们推入火坑之中。” “那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在百官中选取一名女子,让父皇收为义女,然后再赐婚蒙哒。” 辽王一把将宁王推开说道: “那也不行,我大燕百姓的安康,岂能靠牺牲女子换取,若是如此,我们拿什么告慰战死沙场的将士。” 张辰宏知道,这已经不再是单纯地在为尊熙表态的问题了,这就是在告诉天运帝各自的执政理念。 以他现阶段对天运帝的了解来看,这个老二,估计悬了,但是自己可不能光让老大表现,于是也跟着说道: “一寸山河一寸血,二哥,在和亲这方面,我与大哥的态度是一样的,如果双方是真心相爱,通婚未尝不可。” “虽然北荒统治中原不过百年时间,但我们早已与他们血脉相连,如今父皇北伐,执意一统八荒,并不是为了博取千古一帝的虚名,而是为了实现民族的统一,现阶段两国同婚同商乃是利民利国的好事,但你若将大燕女子用作政治工具去和亲,我也不答应。” “三弟,好样的,哥哥我没看错你。” 见辽王与晋王又穿一条裤子了,宁王依旧不甘示弱地说道: “你们这是死心眼,刚刚大哥你也说了,现在打仗正是缺银子的时候,我就不明白,和亲只是一条权宜之计,更何况去和亲的又不是真正的嫁公主,这有何不可?” “等灭掉了北荒,蒙哒就是案板上的鱼肉,回过头来再收拾他们不行吗?若真的让北荒与蒙哒达成同盟,我们就会两面受敌,到那时死的人会更多。” “如果可以,我何尝愿意让大燕的女子去和亲,若有充足的钱粮,我也有与北荒和蒙哒部落同时开战的信心。” “有些事情,不是仅凭一张嘴,一时的热血就能解决的。你们二人为了所谓的尊严与骨气,宁可同时与两个草原劲敌开战,也不和亲,那有没有考虑过百姓们怎么想?” “老百姓是没有骨气的,若是让他们知道牺牲咱们皇室的公主可以换取太平天下,他们只会对父皇的和亲政策歌功颂德。” “百姓眼里只有如何减少赋税、如何吃饱肚子、如何在服兵役的时候避免发生战争、如何老婆儿子热炕头。当年北荒南下的时候,他们有反抗过吗?还不是任人宰割。” “你们嘴里所谓的尊严与骨气,在百姓眼中,无非就是你们换取军功,扬名立万的借口罢了!” “你!” 辽王被宁王朴实无华的话怼的说不出一个字。没有办法,只能求助般的看向自己的三弟。 张辰宏知道,在这个家天下的时代背景下,老百姓是没有国家和民族概念的,王朝的兴衰与更替,无非就是换一个人来压迫奴役自己罢了。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张辰宏气定神闲地走到主人家的上手位,却没有坐下,眼光缓缓扫过众人后,方才说道: “道不同,不相为谋。诸位,我累了,今日的酒宴到此为止,不过我还要说最后一句话。” 众人屏息凝神,一脸严肃认真地看向张辰宏,就连一直干饭的安宁公主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小嘴鼓鼓的,牙齿也停下了咀嚼食物行为。 “刚刚二哥的言论,我无法反驳,和平时期确实没有任何一名士兵渴望战争。” “但我相信,当山河破碎的那一天来临时,我大燕的儿郎们一定会用他们的血肉之躯去守护背后的家人。男儿到死心如铁,有些事,底线就是底线,纵使在百姓眼中,只需要一名女子便能够换来的太平,我也不会去做。道之所在,虽千万人吾往矣,刘胖胖,送客!” 在张辰宏说完话后,宴会厅死一般的寂静,几个呼吸后,辽王拍手叫好。 “好、好、好一个男儿到死心如铁,好一个虽千万人吾往矣,三弟,今日,我算是服你们这群读书人了。” 尊熙公主听了张辰宏的言论后,悄悄拭去了眼角的泪痕,她此刻才真正知道,什么是幸福。 此时此刻的宁王,脸色发紫,气得说不出一句话来。 诚然,他当然知道辽王和晋王的言论能掀起何等的风浪。今日这段谈话若是传出去,自己肯定会被骂成狗的。 那些百姓,太平时期,个个都在大谈爱国,可是当敌军的铁骑兵临城下的时候,投降的速度连二尾鸳鸯鸟都要望其项背。 但自己错了吗?不,自己并没有错,只有我的办法才能将损失降到最低,才能让大燕的百姓过上太平日子,老三说得对,虽千万人吾往矣,这天下绝对不能交到老大和老三手中! 看着走进来的管家刘庞,宁王怒然甩袖,不带任何停留地离去,齐王与韩王对视一眼后,也跟着宁王身后离去。 接到主人家的逐客令,辽王虽是兴奋,酒意正酣,但也不得不走了,不过走之前,他硬是狠狠地灌了张辰宏一壶酒。 而尊熙则是带着不情不愿的安宁深深地拜了一礼后离去。 就这样,原本还热闹非凡的宴会厅,只剩张辰宏与张玉君二人。 第131章 可有妙计 张辰宏重新给自己斟了一杯酒后来到张玉君面前说道: “小师叔,本来今晚的主角是你的,还答应你今晚请你喝花酒,没想到成了算计我大哥的饭局。” “因为尊熙与安宁的原因大家都没有放开,不过我向你保证,有机会,一定要好好请你喝顿花酒。” 说完,张辰宏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 张玉君微微一笑说道: “殿下,你可知今晚我最喜欢的礼物是什么?” “不会是老大他们送的拂尘和道袍吧…” “大殿下他们送的礼物我非常喜欢,也正如他们所说,是最适合我用的,但他们的礼物和我预想中的礼物有很大的出入。” “那不知小师叔预想中的礼物是?” “我以为他们都会像六殿下那样一掷千金呢,不过对于六殿下送的道观并非我之所爱,而二殿下他们的礼物,虽然用心,但那和我没关系,他们完全是在作秀给陛下看的。” “如此说来,小师叔是对尊熙手抄的道经情有独钟了?” 张玉君摇了摇头,弯下腰,拿起座椅旁的大酒葫说道: “殿下送我的这个酒壶才是深得我意。不过,整个酒宴下来,我还是对殿下最后的那一句‘道之所在,虽千万人吾往矣’,贫道受教了。” 说完,张玉君深深地拜了下去。 张辰宏连忙搀扶说道: “小师叔,你言重了。” “殿下,我自下山历练以来,原本以为修行的目的就是修心,所以我不太在意行,是你让我明白,行就是心,我不应该以看客的身份修行,而是以参与者的身份修行,没有行的心就是空中楼阁。” “小师叔,你的酒参与的程度已经能够高的了,不知你何时才修心呢?” 张玉君脸不红心不跳地回道: “殿下此言差矣,我连花酒都没喝过,何谈喝酒的修行的已经够高的了?等喝完花酒之后再说吧,殿下明日还有早朝,今日又连续喝了两顿酒,还是早日休息吧。” …… 在离开晋王府后,宁王斜躺在自己那奢华的马车之中,不知在思考着什么。 韩王打破沉默说道: “二哥,今晚你关于和亲的言论一旦散播出去,恐怕在民间与江湖中的威望都会大打折扣啊。” 齐王附和道: “小八说得不错,尤其是那些行走江湖的,各个都用大侠来标榜自己,和亲对他们来说就是一种侮辱,没有血性可言。” 宁王冷笑一声说道: “老五,你何时变得如此幼稚,当他们愿意向我低头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是我养的一条狗了,主人的意志岂是那帮畜生所能决定的?” “至于百姓之间,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去吧,决定谁来继承神器的,从来不是他们,而是父皇。” “我今日之言论,虽然得罪了支持老大的那帮武将,可老三的言论又与他背后的文臣有些出入。说白了,老三挖了老大的墙角,而我却又在老三的后院挖了一条地道。” 齐王与韩王听了宁王的话,对视一眼后,韩王继续问道: “既然如此,二哥怎么还是愁眉不展的?” “以我对父皇的了解,父皇肯定不会同意和亲的,我在想有什么办法让父皇也同意和亲这条国策,只要父皇同意和亲,一切的问题都将迎刃而解,而我则会超越老大和老三在朝堂的影响力,成为真正的一人之下。” 就在宁王与齐王、韩王在马车中商讨对策的时候,辽王府的马车内,又是另一幅场景。 此时此刻的辽王已经彻底醒酒,黑着脸看着低着头一言不发的襄王与梁王。良久之后,辽王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说道: “防不胜防啊,这老二与老三可真是够阴的,刚才我还觉得老三是个爷们,是我太天真了。” 梁王怯生生地问道: “大哥,现在怎么办,这都两天过去了,估计鸿胪寺那边的房产已经被二哥和三哥买的差不多了,要不你单独再上一个奏本,建议父皇把营建洋市的地点改一下?” “还改个屁啊,你没看到今晚父皇送来的东西吗,整整三大箱的珠宝,这说明什么?说明父皇也吃饱了!你现在让我上奏改地方,就算老二老三答应,父皇也不答应。” “那大哥,我们接下来怎么办?这一年的利润下来,定是一个天文数字,不如我们联合其他的大臣,一起参二哥和三哥一本?有肉大家一起吃,我不信这么肥的一块肉,二哥和三哥能吃得下,就不怕撑坏肚子么!” “九弟,虽然我不知道二哥与三哥是如何分的肉,但他们二人绝对不是蠢货,大头一定是父皇的,而那些文武大臣肯定也分到了点残羹剩饭,你的这个办法行不通的。” “那依七哥的意思是,我们这次就这么认栽了?” “认栽?绝不可能!今天他们俩怎么吃下去的,明天我就让他们俩怎么吐出来!” “不知大哥有何妙计?” 辽王:…… “七弟,你可有妙计?” 襄王:…… “大哥,如今木已成舟,我们要把精力放在更有价值的地方,扬长避短才是上上之策,我们捞钱的目的是什么?是为了增加自身的筹码,切不可为了银钱的问题而忽略了我们的最终目的,现阶段大哥只要按部就班地完成父皇交代下来的事情就可以了,专心练兵,我就不信二哥三哥他们在营建洋市的过程中不犯错误。” “七弟的意思我明白了,以静制动,等他们两个出错,然后我们再出手。” “不错,即便二哥与三哥再如何谨慎,我就不相信他们手底下的人不会出错,自古以来强买强卖就是贵族们的秉性,虽说这种小辫子不能毙命,但至少也能让他们名声受损,正所谓人言可畏,而且刑部在大哥手上攥着,到那时,我们就可以打着为民请命的口号消减二哥与三哥的亲信们了。” “一旦那些大臣们进了刑部大牢,我想大哥应该是有办法让他们说出一些不为人知的隐秘!” 第132章 立个规矩 翌日,早朝结束。 张辰琏、张辰璨、张辰宏兄弟三人是黑着脸走出皇宫的,在承德门门口互相看了一眼后,同时甩了一下衣袖,朝着三个不同的方向走去。 张辰琏之所以黑着脸,完全是因为在洋市的营建上,自己并没有吃到肉,更过分的是父皇居然下旨允许部分青壮难民进城,以工代赈。 张辰璨之所以黑着脸,那是因为有件事出乎了他的预料,因为朝中的文臣被晋王一呼百应,纷纷支持陛下拒绝和亲政策。 张辰宏为何也很黑着脸?因为昨日自己慰问进京参加殿试的士子们时,没有让人家起身,被张辰琏知道了,为此,天运帝狠狠地批评了他一顿,而刘庞与刘康不和的消息也被张辰璨抖了出来,天运帝警告自己,若是把万国会搞砸了,自己就要滚到封地安度晚年。 刘胖胖看见自己王爷黑着脸走了过来,于是便露出标准的贱兮兮的笑容迎了上去说道: “王爷,您辛苦了。” 张辰宏见刘胖胖笑着脸向自己走来,二话不说一脚踹了上去。 刘胖胖虽然不知道王爷为何如此生气,但还是选择用笑脸去迎接张辰宏的怒气。 “王爷,这是谁又惹您生气了,辽王还是宁王?我这就让人给他们的麻烦去,为您出口气。” 张辰宏怒气未消,死死盯着刘庞说道: “刘胖胖,本王问你,昨日你与刘康在双万园到底怎么回事?” 刘胖胖一听原来是为了这件事,顿时心中松了一口气,急忙跪下,委屈巴巴地将事情的经过讲了出来,刘庞心里跟明镜似的,如果自己说假话,恶意攻击刘康,自己只会失宠。 但若将自己的委屈和妒忌说出来,王爷一定能理解自己,王爷是个心善念旧之人,一定会在消完气后补偿自己的。 结果正如刘庞所预想的那样,张辰宏在仔细听完刘庞的汇报后,确实产生了一丝丝的愧疚,刘胖胖此人虽然贪了点,而且用小师叔的话说,此人命格中带有黑气。 可他对自己是极好的,自从穿越而来,刘庞每天变着花样逗自己开心,自己给他下的命令,他也是不问缘由地去执行。 而自己在两天的时间内,把购买房产和举办万国会这肥差都安排给了其他人,是个人心里都委屈。 看来在知人善用、赏罚分明这方面自己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 张辰宏看着跪倒在地,委屈得跟个小媳妇似的刘庞,原本在早朝上受得气已去七七八八,差点没笑出声来,然后挥了挥手说道: “起来吧。” 刘庞听到自家王爷让自己起身,立刻就明白过来王爷已经不生自己气了,于是就站起身来弓着腰,继续听训。 “刘胖胖,本王知道你的忠心,今天呢,我就在这立个规矩,以后王府的前院以及丫鬟、护院依旧是你的,后院就全权交给刘康吧,至于双万园那边,你也不用过去了,你和刘康做好交接。至于鸿胪寺那边的产业,就交给你了,你们二人一主内一主外,省得在这里给我添麻烦。” 刘庞知道,此时张辰宏的心是最软的时刻,该争取的还是要争取,于是弱弱地问道: “王爷,若我和刘公公在王府内出现分歧,那应该怎么办?” 张辰宏立刻就听出来刘胖胖这是在以直邀宠,自己可绝对不能惯着他,于是说道: “过段时间本王就要离京下江南了,王府缺个看家的,如果你想管理整个王府,到时候本王就带着刘康去吧,毕竟你身上的担子重嘛。” 这句话可把刘庞吓得不轻,自己留在王府,让刘康那个阉人陪着王爷下江南?不行,绝对不行!正要下跪装可怜呢,张辰宏可不想在这种琐事上浪费时间,于是直截了当地说道: “你要清楚,人一定要随着自己的地位与实力的增长眼界与格局也要做到提升,若是你的格局依旧是在一个小小的王府,你这辈也就只能在王府里称王称霸了。” “今晚本王给你和刘康二人放个假,你们出去喝顿酒,好好商量一下,结果不需要告诉我,但我有一句话要告诉你们两个。” 刘胖胖没想到原本已经有些心软的王爷突然之间又变得严肃起来,于是恭敬地问道: “王爷,不管您说什么,小人一定谨记在心。” “王府对本王忠心,想要上位的下人与太监绝对不止你们二人!” 古人讲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如果自己连王府下人手中的权力都无法做到平衡与制约,将来又有什么资格去掌控一个庞大朝廷?现在不把刘康与刘庞这两人搞定,让他们安分下来,将来自己一定会在他们二人内斗上栽跟头。 刘庞听了自家王爷的话后,内心之中无限落寞,王爷似乎不是从前的那个王爷了,曾经的自己在王府那还何等的风光无限,如今只有短短的几天时间,刘康那个阉人就能与自己平起平坐,王爷的耳中不再只有自己一人的声音,也有了刘康的声音,甚至还有秋芸那个小贱人的。 张辰宏自然知道此时刘庞大想什么,但他却没有说出来,更不会怀疑刘庞对自己的忠心有所下降,相反,为了能在与刘康的对抗中获得更多的优势,他刘庞只会比以前更加的忠心和卖力。 到此为止,关于刘康与刘庞的事情,张辰宏暂时先告一段落,问道: “刘胖胖,莹莹准备得如何了?” 刘庞瞬间变脸,露出笑容说道: “王爷,小人今天去平西王府传话,被平西王狠狠地骂了一顿。” 张辰宏顿感不解,问道: “为何?” “平西王说,郡主还小,您就带着她宿醉,喝醉酒也就罢了,居然只派一个管家送回家,一点诚意也没有,还说…” “还说什么?” “还说郡主没到出阁的日子,为郡主名声着想,王爷还是少与郡主之间来往比较好。至于去看望难民的事情,他替郡主做主了,不去。” 第133章 阵容 看来有机会自己还是要登门拜访一下自己这个便宜岳父的,把闺女当个宝贝一样藏着有意思吗? “刘胖胖,府里都准备好了吗?” “王爷,都准备好了,就等您下朝后回府更衣,咱们出发城外的难民营。” 晋王府内,秋芸正在给张辰宏更衣,而张辰宏则看向抱着大酒壶轻抿的张玉君说道: “小师叔,你可还记得当初我在皇宫内跟你说的话?” “殿下指的是哪一句?” “我说小师叔啊,咱们相处的时间也不短了,你就不要再一口一个的殿下了,按照辈分来看,我是晚辈,就按你昨天说的那般,你叫我一声师侄或者辰宏都可以,反正不管怎么说,我是真的把你当作长辈亲人的,当然了,更多的我希望是能与小师叔兄弟相称。” 张玉君停止了喝酒的动作,表情十分认真严肃地盯着张辰宏,良久方才开口说道: “那按照之前定的,不管是在什么场合,我都叫你声宏弟吧,只要你不怕被师兄打。” 张辰宏当然知道张玉君嘴中的师兄指的是谁,但情之所在,他才不在乎这些繁文缛节,张玉君肯叫自己一声宏弟,那就是是自己的认可。 “那就用我二哥说的,咱们各论各的,我依旧叫你一声小师叔,这样一来,即便父皇知道了,也不会说什么。” “小师叔,当初我在皇宫跟你说,不管是我为了争储还是你为了入世修行,所谓的累无非就是吃饱了撑的才会干的事,还说要带你去看看真正的累。” “现在我就要出城慰问那些难民了,小师叔愿不愿意陪我去看看人间烟火,去看看难民们的累与苦?” “这个自然要去,自下山以来,我虽然见过很多不能饱腹的穷苦村民,也见过不少的乞丐,但好歹他们都能勉强生存下去,这难民我只听说过,却从不有所接触,如此机会,怎会放过。” 当张辰宏来到王府门外时,看到等候多时的豪华马车,整个脸黑了下来,然后对着刘胖胖说道: “马,把马牵来,本王要骑马!” 刘胖胖听到自己王爷要骑马,顿时变得有些犹豫,不过好在自己有所准备,不多时便牵出了两匹骏马。 这两匹骏马张辰宏当然记得,自己第一次去王府演武场的时候就是骑的其中的一匹,虽不是像黑翼驹、墨龙那种的千里良驹,但光看卖相就知道,其名贵程度并不比那两匹差多少。 这两匹马是经过王府马夫精心培养过的,毫无野性,张辰宏虽然对刘胖胖的安排极为不满,但他也知道,刘胖胖完全是出于对自己的面子以及安全考虑,所以也不方便再说什么,一个翻身上马后,对着秋芸说道: “秋芸,本王的马车赏你了,你就坐马车去吧。” “啊?这…” 秋芸听到王爷让自己坐他的专属马车,内心深处除了有一点点的喜悦之外,更多的是惶恐,于是正要拒绝,就听张辰宏说道: “你在马车内煮好茶,等本王骑马累了,就上车休息。” 这个理由勉强说服了秋芸,此次的出行阵容在张辰宏的极力压制下,按照最低标准的二分之一出行。 除了与自己一同骑马的张玉君以及刘胖胖外,还有杨军豪所率领的两队精锐护卫,共计二十骑,再加上王府的二伍身穿甲胄的带刀护卫,在这八十名带刀护卫的身后则是数十名随时听候差遣的丫鬟奴仆,而这些奴仆后面是十辆运着帐篷衣物、以及粮草的救灾物资,马车周围跟随着数十名马夫,以及各种仪仗队。 于是乎,在张辰宏的带领下,一众人马浩浩荡荡向城外走去,身穿甲胄的两名小队长各带一名士兵在前方开路,张辰宏的左右两侧各有一队人马沿街护卫。 随着鸣声与鼓声的响起,原本繁忙的街道变得鸡飞狗跳起来。 放眼望去,首先看到的是四人纵马沿街驱赶百姓的小队长,其次就是部分差役在自己将要路过的岔口处设置警戒,在他们后方的则是仪仗队,与前世看到的古装剧一样,他们高举肃静与回避的牌子。 就连路过的某些大臣、官吏见了,也是纷纷下轿行礼,而在沿街的酒楼茶馆,也将窗户紧闭,生怕让王府护卫觉察到有半点的行刺嫌疑。 张辰宏看着在前方瀞街开路的四人深深地皱着眉头,对于这鸣锣开道净街行为十分的不满,在行驶了好几里路后,张辰宏实在无法忍受这种行径,于是便对刘庞说道: “去,让他们都回来,安安静静地赶路,如此大张旗鼓成何体统。” 刘胖胖吓出一身冷汗急忙说道: “不可啊殿下,正因为要体统,所以才要净街。就现在这仪仗,还是在您的要求下进行缩减的,如果您连街道都不净,传到御史言官的耳中也就算了,咱们还有能力压下来,若是让大殿下和二殿下知道了,一定会参您一本不守礼制,您作为亲王,该有的仪式必须有,否则陛下一定会降旨责罚的。“” 张辰宏实在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做出让步,说道: “别的我不管,你让那些敲锣打鼓的乐手,都停下来,本王听了心烦!” 李胖胖无奈,只能让鼓手们停止演奏。 张辰宏看向身旁的张玉君说道: “小师叔,你说这位高权重者为何如此这般注重仪式呢,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咱们出行一般,今天这阵容,还是亲王仪仗的二分之一,若是使用全部的仪仗队,我估计老百姓能把我骂死。” 张玉君深表赞同地点头认口后方才说道: “宏弟所厌弃的这些,或许就是那些拼了命也想往上爬的人毕生所要追寻的吧,或许这就是权利的魅力所在。” 小师叔果然还是那般的一针见血。 刘胖胖见缝插针地说道: “王爷,其实仪仗队还有另一个目的,就是在警告那些心怀不轨的逆贼,想要搞刺杀,先掂量掂量自己的水平。” 第134章 骂他 张辰宏在一众拖油瓶的牵连下,走了不知多久后,屁股都被颠疼了,正想着回马车休息呢,一个前方探路的护卫骑马来到自己身边,下马单膝跪地说道: “王爷,再有两里路就到难民营了,我等是否先行一步,前往目的地安扎营地?” 张辰宏本想点头答应,可是他忽然想到昨日接风宴上,尊熙说的话,如果自己大摇大摆地前去安营扎寨,估计自己连难民的影子都见不到,于是便对着身旁的刘庞说道: “刘胖胖,你先带人前往安扎营地,搭建粥棚,我随小师叔微服前往,切记一点,你一定要营造出一种本王就在营帐中的假象,明白了吗?” “王爷,小人明白。” 说完,刘胖胖将一个鼓鼓的钱袋塞给张辰宏,然后说道: “王爷,小人知道您平时出门不带钱的,这是小人从府里特意带来的铜钱,您若是看到可怜的,就给他们两个,他们一定会对你感恩戴德的。” 张辰宏掂了掂手中的钱袋子,无奈地笑了一下,这个刘胖子当真是有些坏心眼子的,他肯定是怕自己对钱没概念,随手就是几两碎银子的施舍,所以才特意地将碎银换成铜钱让自己挥霍。 在离难民还有一里地的时候,张辰宏与张玉君悄悄地离开了大部队,原本侍卫小队长杨军豪也想跟着的,但被张辰宏给拒绝了,张玉君看着戴上面具的张辰宏说道: “王爷的这副面具为何如此熟悉?” 张辰宏嘿嘿一笑说道: ”这是按照我二哥的模样做的,有七成像,万一遇到了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或者碰到江湖上的那些侠客,我可以扯一下二哥的虎皮。” 张玉君失声笑了一下后,与张辰宏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当二人走到一座山丘之上,看向下方时,原本还有说有笑的二人看到眼前的场景笑容同时僵硬了下来。 山丘之下是一个大概有三个足球场大小的洼地,而这片洼地被一条长长的人墙分开,人与人之间的间隙很大,足够放开四五辆马车,人墙的东侧占地面积很小,是用杂草简单搭建而成的棚子,极为拥挤。 在狭小的棚子里可以清晰地看到,有数十名衣不蔽体的瘦弱女子,而这些女子的怀中,或多或少的都有一到两个孩童。 除了这些之外,还有极个别的枯瘦如柴的老妪,正双目无神地发呆,张辰宏曾经无数次幻想过古代难民们的情形是何等模样,直到亲眼见到后他才明白自己生活的那个时代是何等的幸福,而自己对难民的想象力又是何等的匮乏。 此时的张辰宏极为愤怒,他愤怒的并不是朝廷救灾不力,而是他看到了另一幅场景。 人墙的西侧则是数十个粥棚,粥棚的搭建五颜六色,极尽奢华,张辰宏一眼就能看出,搭建粥棚的材料并不是麻布,而是名贵的丝绸,每个粥棚的搭建各式各样,唯一相同的一点便是他们都有一面旗帜,旗帜的上方写着各自的府邸姓氏。 这哪是施粥啊,这分明就是在攀比炫富,每个粥棚的前面都有着长长的队伍,这些青壮的难民手拿残破不堪的器皿在粥棚面弓着腰,等着身穿鲜艳丫鬟服的女子们施粥。 张辰宏深吸一口气后说道: “小师叔,走吧,去看看我大燕的官员和千金小姐们是如何施粥的。” 来到最为靠近的一处粥棚前,张辰宏看着上面的旗帜问道: “你们是蒋国公府家的吗?” 正在施粥的那名丫鬟抬头望去,见眼前两人英气非凡,不敢怠慢,急忙说道: “正如公子所说,我们来自蒋国公府王家。” “你们家是谁来赈济灾民的?” “是我们家的大小姐。” “你们家小姐呢?让他出来!” 这名丫鬟见张辰宏也算英俊,气质尤佳,所以才客客气气地回话,哪承想对方非但不领情,反而用一种质问的口吻与自己说话,语气中甚至夹杂着怒意。 她的出身虽然很低,可自认为跟了蒋国公家的小姐,虽说不是贴身丫鬟,至少也是高人一等的存在,由于是便抬高语气问道: “你是何人,我家小姐也是你能打听的?” 张辰宏懒得搭理这种货色,既然对方不肯相告,那自己再问其他人便是,与这种人斤斤计较,纯属在浪费自己宝贵的时间。 张辰宏抢过她手中的木勺,搅动着眼前的大锅,随着他的搅动,眉头越皱越深,这哪里是粥啊,分明就是用淘米水煮的粗糠。 终究还是没有压住心中的怒火,张辰宏将手中的木勺狠狠地摔进大锅之中,将所谓的米粥溅起一朵大大的浪花,好巧不巧的尽数溅到施粥的丫鬟身上,张辰宏在他那惊恐、愤怒、不可置信的注视下说道: “这就是你们施的粥?” “我们王家怎么施粥,还不需要你来指指点点。” 张辰宏没有说话,而是死死地盯着眼前的丫鬟,丫鬟被这恐怖的气息压抑的浑身颤抖无法说话,而他身边帮衬的家丁则说道: “看什么看,你以为你是谁。” 然后看向等待领粥的难民说道: “你,给老子骂他,只要你骂他,这半张饼就是你的了。” 说着,家丁从怀中掏出一个只剩半张的杂粮饼。 被他看着的难民艰难地咽了一口口水,内心正在犹豫呢,哪承想他身后的同乡突然指向张辰宏骂道: “你个狗娘养的,居然敢对这位小大人和小大姐不敬!” 刚才还在犹豫的难民一听有人抢在他的前面开骂,顿时后悔了起来,于是一把推开身后的同乡,指着张辰宏与张玉君的鼻子骂了起来。 家丁见状哈哈大笑,而他旁边的丫鬟也回过神来,捂住自己小嘴,咯咯地也跟着笑了起来。 张辰宏并没有理会哈哈大笑的两人,更没有去惩罚刚才骂自己的两个难民,而是转过身去,轻笑道: “小师叔,我们去其他粥棚看看吧。” 张玉君也是微微一笑说道: “好!” 正当二人没走几步时,身后传来了一个柔弱的声音。 “”两位公子请留步!” 第135章 天下 “两位公子请留步!” 张辰宏与张玉君听到这清脆悦耳中夹杂着点点的柔弱的声音后,停下了脚步,两人回头望去,看到是一名身穿加绒粉色百褶裙,外披一件白色斗篷,斗篷之上则是绣着点点梅花的俏美人。 先观其形,如娇花照水,也似那柳若扶风。 再观其神,实乃气质不凡,风流婉转,一副大家闺秀的仪态。 她那微微上扬的嘴角散发着迷人的魅力,其瞳散发出的柔弱使人情不自禁地心生怜悯,再配上那两弯似蹙非蹙罥烟眉,更是让人春风拂面,如沐暖阳。 张玉君见自家的师侄看呆了,于是轻咳了一声说道: “这位小姐叫我们有何事?” 小美人再次用她那清脆的声音说道: “如果二位是在找雨珍妹妹的话,我知道她在哪。” 此时的张辰宏已经回过神来,不知为何,自己对古代女子的容貌似乎没有半点的抵抗能力,这个时代的女子都有着自己独特的魅力,不管别人怎么想,他真的只是像欣赏艺术品般在角度在欣赏她们那动人的一颦一笑,绝对没有丝毫的龌龊心思,毕竟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张辰宏才不会真的关心什么蒋国公家的千金呢,他走到俏美人所在的粥棚,走近时才发现土灶旁正跪着一名身穿管事服装的下人,然后又抬头看向粥棚悬挂的旗帜后问道: “不知姑娘是京城中的哪个青家?” 俏美人微微行礼,说道: “家父乃是京城中的微末小官,再过不久便要离京述职,不提也罢。” 就在俏美人介绍自家情况的时候,张辰宏用眼角的余光看向土灶上的大锅,漫不经心地说道: “我大体看了一下在这施粥的粥棚,主人家几乎都不在,刚刚姑娘说知道王家大小姐的所在地,不知她是否与其它的粥棚主人家一样,去了同一个地方?” 俏美人看似病娇柔弱,但生了一颗玲珑之心,张辰宏眼角的微末动作岂能逃得了她的法眼,于是她便假装不知般,拿起土灶上的木勺,有一搭没一搭的搅动着,时不时还挖起一勺稠饭放在秀鼻之上闻一下,做完这一套动作后方才说道: “听说今日晋王将来此处赈灾,那些千金们知道后便组团前来施粥,而国子监的监生们似乎也是闻味而来,如今各家的千金已经和监生们组团去踏春游玩了。”说话间放下手中的木勺指向了一座山丘。 张辰宏的小心思被人拆穿后,老脸一红,正想询问一些事情的时候,身边传来了马车声,紧接着一个俏皮的丫鬟跳下车来走到小美人身边说道: “小姐,马车已经来了,咱们快点出发吧,孟公子常公子还有王小姐都在等您呢。”说话间扫了一眼张辰宏,然后警惕性地问道: “你是何人,找我家小姐何事?” 张辰宏被这护食的丫鬟给逗笑了,说道: “我见你家小姐无人相伴,想邀请她去踏春。” 小丫鬟得意地冷哼一声后说道: “想邀请我家小姐踏春的人多了去了,你乖乖排队去吧。” 说罢便将张辰宏推开,走到马车前掀起帘子,再次催促道: “小姐,时间真的不早了,踏春是小事,您一直想见的晋王估计也快到了,咱们还是去找他们汇合吧。” 俏美人踏上马车,转过身来对着张辰宏说道: “二位公子可愿一同前往?当然,我说的一同指的是我坐我的马车,你们走你们的路。” 张辰宏连忙摆手说道: “在下还有要事在身,就不去了,姑娘一路走好。” 小丫鬟本想阻止自家小姐的邀请他人同行的,但见这位公子还算识相,也就不再说什么,而是将俏美人拉进轿内,吩咐起马夫驾车离去。 看着远去的马车,张辰宏有一搭没一搭地用土灶上俏美人刚刚放下的木勺摇动着还未煮熟的米粥。 张玉君开口说道: ”这青家也算是个另类,居然可以用如此之多的稻米煮粥。” 张辰宏听后噗嗤一笑,慢悠悠地说道: “小师叔,这你就错了,我估计,这是她们第一次用如此之多的稻米。” “哦?何以见得。” 张辰宏指向排队的难民说道: “若这家的粥棚一直是用足量的稻米,那么青家的粥棚一定会是人满为患,而如今前来领粥的人与其他粥棚人数大差不差,可见之前的米粥,与蒋国公王家的一般无二。” “宏弟的意思是那个青家的小姐是知道你要来,特意让手底下的人用充足的稻米煮粥?” “或许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之前这家小姐一直不曾前来,前来施粥的下人们克扣了本应该施舍的稻米,而今天他们的主子来了,所以才用了真材实料。” 说话间张辰宏看向正跪在地上受罚的管事以及其他青家的下人们,张辰宏将手中的木勺丢进锅中,对着空气说道: “别再丢你们家小姐的脸了。” 然后不再理会那些脸色发紫的下人们,朝着刚刚俏美人指的方向走去。 就在张辰宏与张玉君讨论的时候,远去的马车内。 “小姐,您今天怎么了,居然主动邀请男子同行。” “只是好奇罢了。” ”好奇什么?” “秀儿,你猜他们是什么身份?” 名叫秀儿的丫鬟想了想说道: ”身份不好猜,但观其衣着和气质,应该是官宦人家的子弟吧。” “是啊,像他这种的世家子弟,都有着属于他们的傲气,可就在刚才,他们被两个下人无情地嘲笑,两个灾民更是指着他们的鼻子破口大骂,而他们二人,非但没有生气,反而是有说有笑地离开,秀儿,你是怎么看这件事的?” 被自己小姐提问,秀儿想都没想地说道: “被下人们嘲笑而不惩罚,应该是被蒋国公府的旗号给吓住了,毕竟打狗也得看主人啊,可见其性格也是极为胆小之人。” “看到灾民还有说有笑的,也忒没良心了吧,所以秀儿觉得,他们二人虽是官宦之家,但想来家中长辈应该不是什么大官,而且性格极为胆小懦弱,对难民更无半点怜悯,典型的欺软怕硬的主,还好色,尤其是开口说话的那个,每次看到小姐的样貌时,两颗眼珠子都在发光。” 俏美人摇了摇头,拿起一本名叫《诗仙集》的书籍翻阅起来,然后似乎是自言自语般说道: “如此之人,心中装着的怕是只有天下两个字了。” 第136章 好皇后 在难民营的正北方向,尘土飞扬,隐约间听到急促的马蹄之声。 这是一支大概三十几人组成的马队,为首的是一个年龄大概在二十岁左右的青年,青年左边是一个年近四十的壮年男子,相貌普通,与之不匹配的则是长有一双鹰视之眼,身背一柄用麻布缠绕的长剑。 右手边跟着的则是一名年轻女子,女子面部用白色丝布缠绕,无法窥探其容貌,只是单凭她那时而发出驱马的声音来判断,定是一名绝品佳人。 而就在此时,一个兵丁向他们迎面而去,刚一照面,兵丁立刻下马半跪说道: “见过世子殿下。” 为首的青年居高临下,看也不看地说道: “讲。” “殿下,再有十里便到京城了,我们走的这条路虽是近道,但正前方是一处难民营,情况有些复杂,为防有变,还请殿下绕路。” “一个小小的难民营有何可惧?” “殿下,据属下打探所知,今日晋王殿下前来慰问难民,从而引来了不少的豪门子弟,如今这些人正在踏青,晋王自称诗仙,想必此时正在纵情山水,吟诗作赋,我们若贸然前往,打扰了他的兴致……” 说到这,通讯的士兵便不再说话,他刚刚说的话极为客气,换成大白话说就是,在这里,你是高高在上的主子,待会见了晋王,你也得和我一样,下跪请安,咱们初来乍到,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事情,还是少做一点的好。 被称为世子殿下的青年可没想那么多,而是轻飘飘地说道: “可惜啊,若此时出现一群马匪,那么这群千金们可就麻烦喽。” “殿下慎言,我们虽未进入京城,可这里不比辽东,我们一定要谨言慎行。” 面对护卫的提醒,青年不以为意地挥了挥手。 “宋叔,你也太谨慎了,这周围荒无人烟的,怕他们作甚,我也只是开个玩笑而已。” 被称为宋叔的家仆发出一声叹息后不厌其烦地劝解道: “殿下,来京前,王爷千叮咛万嘱咐,让您出门在外一定要高调做事,低调做人,我们还是绕道走吧,这晋王能够与战功赫赫的辽王斗的有来有回,不分胜负,绝对不是文弱书生那样简单,若您肯低头,我们前去拜会一下倒也无妨,怕就怕您去了之后……” 后面的话宋叔并没有说下去毕竟还有外人在,得给自家小主子留点面子。 而就在这时,一直未曾出声的女子开口说道: “晋王么,我早就想去会一下他了,翌哥,你先进京,我去见见这个晋王。” 说罢,狠狠地抽动着手中的马鞭,马匹吃痛,猛然发力,向着难民营飞奔而去。 “丫头!” 女子的家属本想出声劝阻,奈何还是慢了一步,最后无奈地叹了口气,对着青年拱了拱手说道: “殿下,芊芊一人前往多有不便,我等就先行一步,咱们京城再会。” 然后又对着宋叔与一直沉默不言的剑客行了一个江湖礼后,向着少女的背影追去。 少年看着远去的七人陷入了沉默,不知在想些什么。 这个时候,被称为宋叔的老者上前开导。 “殿下,老奴知道,您与芊芊姑娘青梅竹马,更有婚约在身,可是王爷说了,您务必要在万国会期间博得尊熙公主的欢心,只有这样,才能为我们的大业争取充足的时间。” “可是这样一来你叫我如何面对芊芊?” “殿下,成大事者,岂能儿女情长?再说了,王爷又没说不让您娶芊芊姑娘,无非就是让她从正妻变成妾室罢了。” “再说,若是大事可成,您完全可以休了尊熙,再对芊芊姑娘进行补偿便是。” “好了,你不要再说了,这些道理我何尝不知,就是不忍看到芊芊她伤心难过罢了。” “殿下,您就听老奴的,咱们来个欲拒还迎,等到了京城,您呢就带着芊芊姑娘四处游玩,背地里您在讨尊熙的欢心。” “我们让王爷给皇帝施压,逼着天运帝不得不以下旨的形式赐婚,您呢再上演一出宁可抗旨不遵,也要娶芊芊姑娘的痴情戏。” “到时候,芊芊姑娘一定会被您的痴情所感动,我们让锦卧山庄的庄主给芊芊姑娘做点思想工作,这样一来,芊芊姑娘不仅更加深爱着您,还能主动让出正室的位置来,岂不妙哉。” 沉默良久,青年缓缓开口说道: “芊芊虽然任性调皮了一点,但她却是个好姑娘。” “殿下,您应该说芊芊姑娘会是个好皇后。” “宋叔,你刚才不是说这里不比辽东我们要谨言慎行吗?” …… 在目送着青家马车离去后,张辰宏与张玉君在剩余的粥棚游走,每个粥棚所熬制的粥米,绝大多数都是和蒋国公家的一样,用淘米水煮的杂粮,只有一小部分家的粥棚是稀粥,而像青家那样可以立筷者,不超五指之数。 “小师叔,现在你有何感想?” 张玉君轻笑一声说道: “从小到大,我最崇拜的人就是家师,今日见了这群难民,我更加崇拜家师了。” “那我爷爷呢?” ”太祖当然也是值得人尊敬的,殿下请放宽心,这些难民不过是世间万物的沧海一粟,我们看见了,伸手去帮助了,尽自己所能便好,无需过多的多愁善感,想要改变这一切,你就要有改变这一切的实力,没有实力光去想,又有何用?” “小师叔,你这可不是第一次暗示我去当皇帝了,你真不像一个出家人。” “贫道不是圣人,也不是吃斋念佛的和尚,贫道只是就事论事而已,还是那句话,想要改变一切就要有改变一切的实力。” “小师叔,有的时候我真的好怕。” “宏弟,你不是怕,而是迷茫,还未去做就已然迷茫,注定是要失败的。” “若是我走的路不被世人所认可呢?” ”昨日某人说过,道之所在,虽千万人吾往矣。我记住了,辽王宁王记住了,尊熙公主也记住了,殿下可还曾记得?” “哈哈哈,好、好啊,那我就再送小师叔一句话。” “什么话?” “宁教我负天下人,休教天下人负我!” 第137章 社交悍匪 “快看呐,是青家的马车。” 不知是哪个国子监的监生发出的声音,众人先是看向发声的监生,然后又随着监生手指向的方向望去,果然在不远的地方有一辆马车正缓缓地向他们驶来。 在人群之中最为激动的当数孟文昌以及常文杰二人,他们二人爱慕青家大小姐的事情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了,尤其是近期青家的老爷得到高升之后,二人对青家小姐更加垂怜,若是自己能成为青家的乘龙快婿,对以后自己的发展那就更加如鱼得水。 随着青家大小姐走下马车后,孟文昌与常文杰一同迎了上去,异口同声地说道: “青小姐,你来了。“ 青家大小姐微微行了一礼说道: “诸位,刚刚在粥棚处理了一下家中的事务,因此耽搁了些时辰,让诸位在此等候多时,实在是抱歉。” 常文杰急忙摆手说道: “不妨事,不妨事,若早知是青小姐家的粥棚出了点事情,在下早就前去帮忙了。” “家中丑事,不足为外人道也,若因此而耽误了诸位公子以及姐妹们,那攸文的罪过可就大了。” 献殷勤这种事怎么可能都让常文杰一个人干,孟文昌不甘示弱地说道: “青小姐,你就不要在这里自责了,自从开始游玩至今,我们连一句能拿得出手的诗句也没做得出来,如今有你的加入,我想再过不久,我们一定能佳句频出。” 青攸文抬手遮嘴,轻笑道: “用孟公子的话说,将来诸位公子参加春闱时,小女子不在场的话,那诸位岂不是要全军覆没,若真是如此,我可担不起这个责任。” 一众监生听了青攸文的话后,嘴角忍不住抽动了几下,虽然青攸文的声音很动听,但她刚才所说的话一点都不动听,果然一如既往的噎人。 “攸文姐,你就饶了他们吧,你不在这,他们俩哪有心情钻研学问,再好的诗词,也得有适合它的主人啊。” “雨珍,告诉你消息,我来的时候有两个人去了你家的粥棚。” “这两个人很特殊吗?” “算是比较特殊吧,我且问你,你家粥棚的粥,一锅用了多少米?” “这个我怎么知道,都是下人们准备的,我都没有去过粥棚。“ 青攸文无奈地摇了摇头,暗道一声自求多福以后方才说道: “刚才你们既然没有做出什么好的诗词来,那究竟是在讨论什么?“ 常文杰等一众监生吃瘪后很是不服气,为了能在心仪之人面前挽回一点颜面,说道: “其实也没有孟兄说得那般不堪,好的诗句还是有的,但你也要看和谁比了。” “自从昨日晋王殿下的那两首诗词流出后,现在我们写的每一句诗词都是那般的索然无味。” “确实如常兄所言,晋王昨日的那两首诗,必然会流传千年,经久不衰,正如诗中所言,行路难,行路难,近期我们这些人都没了作诗的念想,等这两首诗词的风头过去了再说吧。” “这位兄台所言,我可就不赞同了。” 竟然有人质疑孟文昌刚才所说的话,质疑孟文昌所说的话就是在说可以挑战晋王做的那里两首诗,这口气,不可谓不大啊,究竟是何人竟能口出如此狂言。 众人循声望去,看到的是两个身穿华服的少年,长相并没有任何特殊之处,身边也无仆从跟随。 青攸文见到来人,笑道: “二位公子,刚才我邀请你们一同前来,你们说有要事在身,如今怎么来得如此迅速?” 张辰宏听到这位小娘子与自己打招呼,内心疯狂吐槽。 我不跟你一同前来当然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鬼知道这里有多少你的追求者。 可令张辰宏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位小娘子居然是个社交悍匪,见面就打招呼的那种。 孟文昌与常文杰闻言,皱起眉头,立刻就提高了警惕。 孟文昌与常文杰何等精明,他们立刻看向王雨珍等一众国公府的千金们,而通过王雨珍等人的面部表情来看,这位蒋国公府家的千金是不认识这两位的,那么可以肯定,此二人绝不是大富大贵之人。 在心里有了保障,二人对视一眼后便一唱一和地说道: “你是何人?是谁给你的勇气竟然敢如此大放厥词!” “我等出身国子监,就连恩师都不敢说要与晋王的诗词一较高下,你居然还不赞同。” 张辰宏无奈摇了摇头,该来的还是要来,这美人的诱惑还真够大的。 青攸文看到张辰宏那既头疼又无奈的样子十分好笑,她是故意与张辰宏打招呼的,因为她的内心深处有个猜测,但这个猜测需要印证。 而让孟文昌与常文杰发酸吃醋,逼迫眼前这男子做两首诗词来判断一下自己的猜测,可令她万万没想到的一幕发生了。 “你们两个居然敢与晋王相提并论,是谁给你们的勇气。” 青攸文看向掐着腰发出质问的王雨珍,不禁轻皱额眉,不应该啊,这些国子监的监生们没见过晋王可以理解,可雨珍不可能没见过啊,莫非这二人并不是自己猜测的那人,若真如此,那倒是有趣了。 张辰宏自始至终只说过一句话,满打满算加上小娘子的那一句,也就两句话,可自己却成了所有人的攻击对象,张辰宏左右望去,找准机会,正要逃跑的时候,王雨珍一个纵身跳跃挡住了他的去路。 “想跑?今日你若不给出一个满意的答复,哪里也不许去!” 张辰宏对自己这个无脑粉丝真的很无语,若是这里全都是国子监的监生,自己直接亮出真实身份就可以了,可是这里不止国子监的学生啊,还有很多千金家的小姐,若是在这里暴露了身份,估计差插翅也难飞。 然后在这里发生的一切传进老大和老二的耳中后,他们一定会狠狠地参自己一本,内容不用想都知道是什么。 无非就是晋王在难民面前与一群世家千金大谈风月,有辱皇室威严和形象,还望父皇严加惩处之类的话 第138章 牛 没办法,张辰宏只能硬着头皮见招拆招了。 “姑娘,在下并没有对晋王殿下有不敬的意思,只是想说,就如同晋王所做的《行路难》那样,即便没有机会超越,但你总是要去尝试的,万一成功了呢?” “不能因为眼前有一座无法逾越的高峰,我们就要放弃翻越过去的勇气,面对困难与挫折,果断选择逃避和放弃,那么这不就是在与《行路难》这首诗的核心精神背道而驰了吗?” “所以在下觉得,如果真的喜欢晋王的《行路难》,那我们就要大胆地去尝试,与诗仙般的人物做对比,即便是输了,那也总比做缩头乌龟的好。” 说到缩头乌龟时,张辰宏就像给自己一巴掌,这真是说顺嘴了,缩头乌龟可不是现在能说的词,不出张辰宏所料在场的监生们集体炸毛。 “你说谁是缩头乌龟呢?” “你这人好生狂妄!” 王雨珍此时心里乐开花了,眼前这男子可是把他爱慕之人吹上天了,而且他非常赞成张辰宏说的话,与晋王相比,这些酸书生都是缩头乌龟。 孟文昌咬着牙说道: “既然这位公子有如此胆识,愿意与晋王殿下的诗词一较高下,不如现在作诗一首,也好让我等品鉴一下,看看公子是如何勇攀高峰的。” “对,孟兄所言在理,我等也不怪罪你对晋王的无礼,也不求你做出一首能堪比《行路难》或者《无题》那样精彩绝伦的诗,你只需要压我们一头就可以。 张辰宏差点没笑出声来,他原本想着对方会让自己写出一首超过《行路难》的诗来,没想到对方的追求也就是能压他们一头,他们这是对自己有多大的自信啊。 常文杰真想给说话的那位监生一记耳光,原本是一把稳赢的局,结果自己人自降门槛不说,居然还给对方搭梯子,真是读书读傻了。为保险起见,常文杰说道: “还有一个条件,不能即兴而作,必须按照我们的要求来写。” 张辰宏冷笑一声,对于这个附加条件根本不屑一顾,作为一名穿越过来的文科生而言,命题作诗简直就是小儿科,他的底蕴岂是这些监生所能想象到的。 “好,既然如此,那就请诸位命题吧。” 于是一群监生围在一起开始了讨论。 “常兄,你可有好的提议?” “不如我们就让他写一首与《行路难》一样的关于言志的诗?” “不可不可,作为读书人,平日里最喜欢写的就是言志诗,万一这小子有私货存稿怎么办,到那时说不定真的能压我们一头,言志诗不够保险。” 就在众人一筹莫展之时,一名监生说道: “我有一个提议,晋王的另一首诗是关于爱情的,我们让她写一首关于爱情的诗词。” 孟文昌想了想还是摇头说道: “不可,据我观察,青小姐似乎对这名男子颇有兴趣,万一这男子写出一首情诗打动了青小姐,岂不是搬起石头打自己的脚?” 扑哧~ 一直未曾说话的张玉君把嘴里的酒吐了出来,然后猛烈地咳嗽了起来。 张辰宏急忙问道: “小师叔,你怎么了?” 张玉君用衣袖擦拭着嘴角说道: “刚才动用修为偷听了一下这群监生们的谈话,当真是有趣极了。” “他们说什么了?” 张玉君摇头说道: “这是他们在考校你,我不能帮你舞弊。” 嘿,这小师叔咋还认真起来了呢。 就在这群男人们在紧锣密鼓地斗法时,青攸文来到王雨珍面前问道: “雨珍妹妹,你真的不认识这名男子吗?” “不认识啊,这还是第一次见呢,不过看面相有78分像宁王殿下,但我可以确信,他不是宁王,攸文姐,你问这个干什么,莫非你对这名男子有兴趣?” “那倒也没有,只是你看他现在这副悠闲自得的模样,似乎有很大的把握,这种人不是狂妄自大就是对自己有着绝对的自信。” “一个视国子监监生们如草寇,对晋王诗词毫无半点尊敬之意的人,如果不是他的脑子有问题,不知天高地厚,那他就是有着足够令我们所有人想象不到的底气。” 王雨珍听了青攸文的话后,也觉得很有道理,于是便认真地回忆了起来,这种有着抗衡皇子底气的青年才俊,自己没道理不认识啊。 一盏茶的工夫过后,孟文昌带着一众监生来到张辰宏的面前说道: “我等想好了,既然此行我们大家的目的是来施粥,赈济灾民的,那就以难民为题,写一首关于他们的诗,但诗词之中不得有灾和难二字,更不能有民这个字,你有半炷香的时间,开始吧。 就这?一盏茶的工夫就想出了这个题目? “何须半炷香,张口便来!” 众人一听,大喊狂妄,张辰宏并没有理会他们,而是背着手念道: 耕犁千亩实千箱, 力尽筋疲谁复伤。 国子监的监生听完前两句大感不妙,常年以诗词相伴的他们,仅凭前两句就能感觉到出,这首诗如果不是打油诗那么后半句肯定有翻天覆地的变化。于是纷纷祈祷张辰宏后两句千万别玩什么大转折。 张辰宏看着他们这紧张的表情,似乎发现,装逼打脸没什么不好的,一种快感油然而生,于是他便不急不缓地的念出第三句 但得众生皆得饱, 嘶~ 众人手心都出汗了,前三句的打油诗大家都会写,剩下的就看最后一句点睛之笔是否精彩了。 不辞羸弱卧残阳! 艹,众人内心大骂,骂的不是眼前的张辰宏,而是孟文昌,因为这个题目是孟文昌出的,这下好了,眼前这神秘男子不仅歌颂了百姓的疾苦,更是抒发了自己的豪情壮志。 以牛为切入口,咏民咏志的同时,还不忘记提高自身的境界,愿为天下苍生奉献自己,最后一句把自己的形象给提高了数倍,真真是让他装到了。 就在所有人的表情如同吃了屎一样难堪时,青攸文的丫鬟小声地对着她说道: “小姐,你猜得真准,这个人心中原来真的有江山社稷。” “哦,你听得懂?” “小姐,我虽然没读过什么书,但在您身边待了这么长时间,多多少少还是能领会一些诗句的意境。” 第139章 见证 “你输了,我们出的题目是灾民或者难民,你呢,前联在讲百姓的耕作,下联在抒情,与我们出的题目无半分关联。 “对,难民是难民,百姓是百姓,岂能混为一谈?” 看着强词夺理的监生们,张辰宏真想上去大嘴巴抽他们,不知民间疾苦,说的就是他们。 这群监生们能在国子监读书,家境都是非常优越的,在他们的认知里,百姓和难民是有很大区别,但是,他们不懂并不代表别人不懂啊。 以青攸文的丫鬟为首的众多千金小姐的贴身丫鬟,纷纷求助着看向自家小姐,希望自家小姐能为张辰宏说两句好话,她们都是穷苦百姓出身,万般无奈下才被自家父母卖掉,张辰宏刚才做的那首诗的前两联她们是深有体会的。 这里面以国公府家的千金为主,而蒋国公家的地位最高,所以王雨珍成了所有人的焦点。 一名监生说道: “王小姐,您来评评理,这无礼之徒刚才做的诗到底如何?” 王雨珍从小到大就是含着金汤匙长大的人,自是不懂民间疾苦,于是说道: “刚刚这位公子做的诗,虽然是豪情壮志,很有意境,但与晋王所做之诗还是有很大差距的,不过,比起你们刚才所做的诗来,本姑娘还是觉得这位公子的要好一点。” 孟文昌听到王雨珍的点评后硬着头皮说道: “王小姐,我们承认,刚才的诗确实比我们所做得要好,但现在的问题是,这首诗擦边了,并没有完全吻合我们出的题目。” 王雨珍又重新回味了一下张辰宏刚才所作的诗,确实,这首诗一直都在讲百姓的艰难,却没有说出灾民的困苦,是有那么一点跑题了,而且自己对诗词真的没有太多的研究,自己一直标榜喜欢诗词的最大原因就是晋王自称是诗仙,于是她便将目光投放到青攸文身上。 “攸文姐,你说呢,刚才的比试,究竟应该判谁赢?” 青攸文一直在观察张辰宏的一举一动,灾民们为了一口吃的而无端辱骂他,他没有生气。家丁们的恶意刁难也没有让他破防,如今这些国子监的监生们大耍无赖更没有让他有所动容,一直到现在,他都没有为自己辩解两句,此人的心胸当真世所罕见。 “攸文姐?攸文姐?” 青攸文被打断思绪,轻轻一笑说道: “我看就当作是平局吧,再比一轮如何?” 国子监的监生当然不愿意了,但开口的是青攸文那可就不一样了。 常文杰殷勤地说道: “那就按青小姐所说,再比一轮。” 青攸文看向张辰宏说道: “公子意下如何?” 张辰宏微微一笑说道: “何须如此,我输了,我向晋王道歉,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居然敢挑战晋王的诗词,望在场的诸位能够原谅,至于你们愿不愿意原谅与我无关,有本事就让晋王亲自来收拾我。” “就凭你,也配让晋王亲自出马?” “你以为你是何人,一句道歉就能完事的?” 张辰宏实在是不想搭理他们,正转身要走,青攸文说道: “公子且慢。” “不知青姑娘还有何事?” “我大体估算了一下,此次南下的难民大概在一千五百人左右,每人按照二两银子的救助来算,那就是三千两纹银,如果公子能赢,我们愿意凑出这三千两纹银出来,真金白银地交到你的手中,你拿着这些钱去救灾如何?” 张辰宏冷笑一声,从腰间的玉带上扣下两块宝玉说道: “我手里的这两块石头就够一百两了,你觉得我会缺你这三千两?” “既然公子不缺钱,那我在这里向你保证,只要你能赢下这些国子监的学子们,我就拼了这张脸,挨个去求前来赈灾的姐妹们,让她们撤掉人墙,在施粥的过程中,让她们做到对灾民的足够尊重。不知我的这个提议,公子意下如何?” 一个不缺钱的男子,看中的一定是在精神上的满足,我就不信这一点不能触动他。 果然不出青攸文的猜测,张辰宏动容了,说道: “好吧,我答应你,你们出题吧。” 孟文昌正要说出新的考题时,青攸文出声阻止道: “孟兄,这一次可否让我出题?” 孟文昌受宠若惊般说道: “没问题,那就有劳青姑娘了。” 青攸文看向张辰宏说道: “昨日晋王的两首诗,一首言情,一首言志。你刚刚所做,算作一首言志诗。再过不久,我便要与家父离京述职,不知何时才能再回京城与公子相见,就请公子为我做一首离别诗或者相思的情诗吧。” 在场的所有人都懵了,包括张辰宏与张玉君,尤其是张玉君,他发现此时此刻手中的酒格外的好喝。 孟文昌与常文杰有种吃了苍蝇屎的感觉,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如何开口,而在场的所有千金则被青攸文大胆求爱的行为深深触动,真的想不到家教如此严格的青家大小姐居然也会做出这离经叛道之举。 张辰宏看着这玩火的女子,实在是搞不懂这看似文弱的女子竟然能说出这等话来,既然对方如此大胆坦诚了,自己在扭扭捏捏的岂不让人笑话?于是便用深情的眼光看向青攸文,一字一句的说道: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当所有人沉浸在张辰宏所作的这首诗词的意境中时,青攸文已经有了自己心中的答案,然后微微行礼说道: “公子的诗,小女子收下了,望公子莫要忘记自己说过的话。” 然后青攸文转头看向身后的一众千金们说道: “诸位姐姐妹妹们,刚刚我与这位公子的保证你们也听到了,还望各位能卖我一薄面,让府里的下人们能够善待灾民。” “另外,我与这位公子一见钟情,并且这位公子以此情诗相赠,望诸位姐妹在此做个见证,将来谁若是做了那负心之人,姐妹们定要登门为对方讨个说法。” 第140章 死胖子 这就私定终身了?这速度发展得是不是有些快?好在现在用的是一个马甲,没有人知道我的真实身份,将来就算他怎么找也不可能找到晋王的身上去。 青攸文在所有人的注视下说完最后一话后便不再停留,对着身边发愣的丫鬟说道: “秀儿,我们走吧。” “啊?哦。” 小丫鬟到现在都还没回过神了,先是主动邀请人家一同踏春,稀里糊涂地就开始和人家要情诗,现在好了,当着这么多千金和监生的面私定终身,这若是让老爷知道了,那还了得,但自家小姐都已经把事做绝了,自己还能怎么办? 当秀儿将青攸文扶上马车后方才小声地说道: “小姐,这就回府吗?您不是来见晋王的吗?如今非但没见到晋王,还与一个陌生男子在众目睽睽之下私定终身,若是老爷知道了,怕是会生气的。” “您也说过,老爷突然得到陛下重用,如今已是地方上的封疆大吏,上百双眼睛盯着呢,您突然做出如此不尊礼法,离经叛道之事,朝廷上的御史言官们怕是要上折子参老爷了。” 青攸文对秀儿的啰唆充耳不闻,自顾自地拿起茶桌上的诗仙集翻阅着,一边翻动一边说道: “秀儿,再过不久,这本诗仙集怕是要换新的了。” 直到青家的马车离开后不久,在场的所有人才稍微缓过一下神来,这里面脸色最为难看的当数孟文昌与常文杰,二人齐刷刷地看向自己身后的一名监生,此监生瞬间汗流浃住,为何?因为就是他起得头,说张辰宏刚才的第一首诗不符合考题的,这才有了重赛以及一诗定情的戏码。 二人知道这事说到底也不能怪到他的身上,眼前最要紧的就是让这个来历不明的神秘男子身败名裂,只有如此,方才能在绝境之中争得一线生机,二人对视一眼后,孟文昌正要说话,但有个人的速度比他还快。 王雨珍向前一步,看着眼前的监生们一字一句地说道: “你们都给本姑娘听好了,这位公子是攸文姐的情郎,以后就是本姑娘的姐夫,谁若是敢对他不敬,那就别怪本姑娘翻脸不认人了。” 这...孟文昌等一众国子监的监生们又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他们可没听说过蒋国公府与青家的关系有多好,只知道青家家主曾经是蒋国公的下属,之前多少是有些来往的,但绝对没有这么亲密,如今看王家这位小姐的意思,难道... 孟文昌与常文杰等人显然是想多了,王雨珍与青攸文虽然是打小就认识,但青家的家主只有官位,没有爵位,不是开国功臣,是正儿八经通过科举后凭借着卓越的才干才稳步升迁上来的,与王家并非世交,他今日这般为张辰宏出头,完全是被青攸文的敢爱敢恨给折服了。 她出身贵族,从小眼高于顶,普通世家子弟根本入不得他的法眼,就在她随鲁国公家的好友一同前往皇宫参加陛下北伐归来后的庆功宴时,闺中密友对晋王一见钟情后感到非常的不可思议,于是私底下就对晋王多番查看,在不知不觉中,也逐渐对晋王产生了好感,但因为闺中密友在前的原因,自己始终没有太过于表现出来。 原本今日自己那闺中密友也要前来的,奈何鲁国公是辽王的忠实跟随者,所以在得知晋王今日要来慰问难民时,直接就将自己的宝贝孙女锁在了闺房之中,而自己的爷爷则是典型的中立派,朝中大员用四个字形容蒋国公就是难得糊涂,与闺中密友相比,自己简直是太过幸运了。 如今青攸文在大庭广众之下大胆求爱,让自己发自内心地感到钦佩,并暗下决心,若再一次见到晋王,即便过后被爷爷和父亲吊起来打,也要勇敢地迈出第一步。 张辰宏见王雨珍在替自己吸引火力,偷偷给张玉君使了一个眼色,意思很明显,趁现在赶紧跑,哪成想刚走两步,便传来了刘庞的声音。 “王爷、王爷、不好了!” 张辰宏当场石化了,这tm死胖子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扒自己的马甲。 原本极为紧张的氛围被刘胖胖的一句话给浇灭了,王爷这两个极为敏感的字落入在场的所有人耳中后,都带着不可置信的眼色看向张辰宏的方向。 这里面最为不解的就是几位国公府家的小姐,大燕的王爷多多少少他们都见过几面,可这两位一个也不认识啊。 刘庞走近后,王雨珍等人才看清他的面貌,然后讨论了起来。 “这个胖子不就是晋王的管家刘庞吗?” “对,就是他,我认识的,前几天我在东市的时候见过,错不了。” “那为何他要称呼这个人为王爷?” “你傻啊,肯定是晋王戴着人皮面具,微服私访了。” 就在所有人的窃窃私语中,张辰宏无奈地摘下了自己的面具。 当露出真容后,所有的世家千金纷纷露出星星眼,这晋王果真是英俊。 张辰宏没有理会在场所有人的变化,而是狠狠地一脚踹在了刘胖子的身上,大声说道: “喊什么喊,没看到这里有这么多人在吗?” 刘胖胖熟练地跪在地上双手抱头,缩成一团,嘴上喊着知错了,请求张辰宏的原谅,其实他的内心深处却在窃喜,因为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自家王爷微服私访,若是当着众人的面表明自己的身份,那就显得太过于刻意,有损其光辉形象,而微服的目的也变得不再纯粹,若是被自己这个当下人的无意识戳穿,那王爷的这个人前显圣可就有含金量了。 张辰宏虽然很是气愤刘胖胖当众拆穿自己的马甲,但至少这样会以最快速地解决掉现在的麻烦,而且当他眼睛的余光看到那些早已低头下跪,瑟瑟发抖不敢出声的监生们时,心中又莫名地产生了一丝丝的爽快。 张辰宏在踢了几脚后便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衫。方才说道: “发生了何事,如此的大惊小怪。” 第141章 甚好 “发生了何事,如此的大惊小怪?” 刘胖胖起身来到张辰宏身边附耳说道: “王爷,镇北王的世子,宇文翌来了,正在营帐等着给您行礼呢。” 张辰宏用杀人的目光看向刘胖子,说道: “他若真心想要拜见本王,那就应当亲自前来找本王,他一个世子的身份,有什么资格让本王去见他?” “王爷,这小东西心高气傲,不懂规矩,您放心,我已经让手底下的人好好招待他们了,保证让他们有个难忘的经历。” ”您哪都别去,就在这陪着诸位小姐们游山玩水就好,晾着他们,让他们都知道,什么是规矩。” 原本还想离去的张辰宏也很赞成刘胖子说的话,于是转过身去,向着那群早就已经跪下了的世家千金和国子监的监生们走去。 众人见张辰宏向他们走来,纷纷大声问安,尤其是孟文昌和常文杰二人,此时的他们已经是心如死灰。 他们的父亲都是地方上的官吏,在通过乡试后家里动用了所有的关系用了不少银子才将他们送进的国子监,三年后参加会试和殿试,原本有着大好前途的,没成想无意间为了一个女子竟然把晋王得罪了,以后还怎么入朝为官。 而此时的王雨珍非常的想哭,这都什么跟什么,自己原本还有愧于鲁国公家的闺中密友,觉得自己这么做有些不地道,可就在刚才,自己的另一个闺中密友当着自己的面挖自己的墙脚不说,自己还要维护他的情郎,自己成什么了,若是传了出去,岂不是让姐妹们笑话死。 张辰宏对着跪在地上的人群说道: “都起身吧,本王今日是为难民而来,你们继续游山玩水,本王先行告退。” 张辰宏甚至都没有去看一下跪在地上的孟文昌与常文杰,在他眼中,小丑就是小丑,根本不值得去浪费时间和精力。 世家千金们闻言,立刻说道: “殿下,我等也是来赈济灾民的,粥棚早就搭建好了,现在应该在施粥呢。” 张辰宏玩味地看向说话的那名女子,那名女子因为害羞的原因不敢直视,低着头,揉搓着衣角。 众人见状,纷纷地投去羡慕的眼光。 张辰宏说道: “既然如此,那咱们就一起去看看,难民们是怎么领到救济粮的。” 正当所有人怀着激动的心情前往粥棚时,王雨珍似乎想到了什么。 刚才攸文姐最初和我说有两个人去了自家的粥棚,还问了自己施粥的数量,莫非是...王雨珍是越想越害怕,若是让晋王失望的话,他一定不会放过那些施粥的家仆。 张辰宏每走过一处粥棚,都会将勺子放进大锅之中进行搅拌后再盛出一勺后自由落体,重新落进锅中,而相对应的他们家小姐都会羞愧地低下头,不由自主地落后到人群的末尾。 有的粥棚从木勺之中流出的是货真价实的稻米之后,相对应的小姐则会喜笑颜开地走到张辰宏面前解释。 “王爷,您放心,我们家赈灾那是真心实意的,从来都不是为了博取虚名,而且施粥只是开胃菜,后续我们还会有更多的粮食和衣物送过来。” 直到众人走到青家粥棚的时候,众人又开始吹捧起了青家。 “青姐姐就是心善,你看看人家施的粥,都能当白米饭吃了。” “是啊,不像某些人用的淘米水糊弄百姓,当真是没有半点慈悲之心。” 现在的青攸文不比从前了,所有人都知道,晋王爷给人家写了首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这是铁打的侧王妃了,自己想进府,得看人家脸色行事,所以不管人家现在在不在,这马屁必须得拍好。 最后来到蒋国公家的粥棚后,依旧是那名丫鬟与家丁,张辰宏熟练地盛出一勺淘米水后将木勺丢在一旁,众千金见状,纷纷看向低头不语的王雨珍,一脸的玩味之色。 丫鬟见张辰宏又回来后身边还跟着众多千金小姐,虽不明所以,但之前他羞辱张辰宏并没有被惩罚来看眼前之人肯定是个纸老虎,花架子,于是继续嘲讽道: “呦,这位公子,又来找我们家小姐么?我们家小姐可不是你想见就见的,别做白日梦了,是刚才那两个贱民骂你你没听够么?这个简单,我这就再找几人来骂,直到把你骂爽为止。” 听到这,一直低头不语的王雨珍抬起来头,她不抬头还好,一抬头直接把这名丫鬟与家丁吓傻了,张辰宏依旧是没有说一句话,而是转身带着众人向难民扎堆的草棚走去。 王雨珍看着在自己面前疯狂磕头请罪的二人,气的双肩止不住地颤抖,王雨珍可不是什么心地单纯的白莲花,自小锦衣玉食高高在上的她在认识里就知道,下人根本就不是人,所以在控制好情绪后,用冰冷的声音对着刚刚走出来的护院们说道: “女的卖去勾栏,男的扔进河里喂王八。” 惩罚完下人后,王雨珍再次鼓起勇气向张辰宏所走的方向追去,行路难,自己还是有机会的,绝对不能放弃。 “殿、殿下,您听我说。” 张辰宏抬手打断追上来解释的王雨珍,而是看向跟在自己身旁的刘庞说道: “刘胖胖,这些年来,你背着本王捞了多少好处?” “刘庞不知自家王爷为何问这个,但还是如实地说道: “王爷,太多了,小人记不住了。” “可是为何本王的名声依旧这么好?” “王爷,小人懂规矩,有些事能做,有些事做不得,恶名全是小人的,善名都是殿下的。” 王雨珍听了刘庞的话后,重重的地呼出一口气,提到嗓子眼的小心脏也放下了大半,晋王这是在教自己怎么用人?这说明什么?说明自己还是有机会的,于是说道: “多谢殿下指点,殿下放心,回府以后,我一定会如实地将这里发生的一切如实地告诉爷爷和爹爹,我们蒋国公府一定会好好整顿府衙内的下人们的。” 张辰宏点了点头说道: “甚好!” 其实如果王雨珍的爷爷不是蒋国公这个可以争取的中立派,张辰宏也懒得搭理这个傻妞。 第142章 刘芊芊 就当张辰宏带着众多难民向着营帐走去时,一支七人组成的马队向自己这个方向而来。 为首的一人一个漂亮的翻身下马后走向张辰宏等人,然后在张辰宏与张玉君面前扫了一眼后说道: “你就是晋王?” 说出这句话后,所有人都呆住了,这是哪来的人,怎么张口闭嘴的就问是不是晋王,真是人心不古啊。 女子身后的老者闻言,立刻上前阻止说道: “芊芊,不可无礼。” 张辰宏看着这个用面纱蒙脸的女子说道: “我就是晋王张辰宏,不知姑娘有何指教。” 女子见对方承认后说道 “我且问你...” 只是话说到一半,刘庞就已经出现在她的面前,在所有人的注视下,一巴掌扇了上去。 少女在猝不及防下,直接被扇倒在地,女子的随从们见状,立刻上去搀扶,因为刘庞一巴掌的原因,女子所戴的面纱悄然落下,露出那绝世容颜,只是这绝世容颜之上有一张鲜红的巴掌印。 在场的一众千金看到女子的容颜后,纷纷流露出羡慕嫉妒的目光,被打的少女回过神来后,大声说道: “你是何人,竟然打本小姐,你知道本小姐是谁吗?” “我管你是谁,一个贱民,见了王爷不下跪行礼,反而质问起王爷,想造反不成?” “我...” 绝美女子还想说什么,刘庞根本不给她机会,释放出五品实力了的威压说道: “跪下行礼!” 女子岂会示弱,转头看向身边的老者说道: “三爷爷,替我教训一下这个胖子。” 被叫作三爷爷的老者露出为难之色,而张辰宏这边的一众千金像看傻子一样看向那个绝美女子,其中一人说道: ”呦,哪来的乡野村妇,好大的架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公主驾到呢。” “宁姐姐慎言,我们与长公主品茶的时候,都没见到这架子。” “呵呵,说得也是,仗着有几分姿色就不知天高地厚了,连点做臣民的觉悟都没有。” 刘芊芊从小被宠着长大的,哪里受过这等委屈,站起身来,对着刘庞说道: “你个死胖子,看本姑娘如何收拾你,说着便一掌向刘庞打去,刘庞冷哼一声,动用内力也是一掌拍去。” 但是迎接他的不是刘芊芊的掌力,而是那个被称为三爷爷的,两掌相撞,顿时之间狂风骤起,地面之上杂草乱舞,顷刻之间,二人脚下的地面出现一个巨大的皲裂。 离着最近的刘芊芊直接被震飞出去,而距离较远的一众千金们则是举起衣袖挡住面门,发出尖叫之声,张辰宏的面前则是出现一道金光替他遮挡住了内力相撞产生的余波。 两掌对轰,刘庞因为出手时并没有用全力的原因猝不及防之下落了下风,连退七八步,而被称为三爷爷的人则是后退了三步,刘芊芊看着不分伯仲的二人露出了吃惊的表情,三爷爷的实力可是能排进山庄前五的存在,是这七人之中实力最高的,怎么如今连一个家仆都打不过。 刘庞吃了一记暗亏后,怒火中烧,最近这两天被刘康那个混蛋夺权后心中一直不爽,也没有发泄的机会,如今总算是有不开眼的找上门来了,于是稳定好身形后再次冲了上去,哪承想老者居然急忙摆手说道: “这位大人手下留情,我等知错了。”说完便两腿一跪说道: “草民锦卧山庄刘铁林,见过晋王殿下,殿下万福金安。” 刘铁林身后的护卫有样学样地跪下行礼,只有刘芊芊一人傻愣愣地站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 刘铁林看向站着不动的刘芊芊,出声呵斥道: “芊芊,还不快跪下行礼。” “三爷爷,你、你、我不跪!” 刘芊芊倔强地扭过头去,就是不愿下跪,刘铁林看到刘庞又要动手,急忙说道: “芊芊,你若是惹恼了殿下,即便是世子,也很难保全你。” 刘芊芊依旧不为所动。 刘铁林没办法,拿出杀招说道: “世子殿下进京是办大事的,若因为你任性的缘故让他在京寸步难行,你于心何忍?” 刘芊芊在万般无奈之下,强忍着怒火跪了下来,只是当她抬头看向前方时,令她终生难忘的一幕映入眼帘。 除了一脸怒火的死胖子外,另外两名男子一脸的平淡,而他们身后的女子则用不同的眼神看向自己。 有的是在像看傻子一样看向自己,有的人眼中像是在俯视蝼蚁。同时还有怜悯与笑话,甚至有些女子压根没有看向他们,而是让身边的丫鬟为她们整理刚才被于波冲乱的发辫与衣衫,自己放下尊严跪下行礼,居然在这群人眼中是那么的合乎常理。 张辰宏走到刘芊芊的面前,用俯视的目光看向不服气的女子问道: “我就是你要找的晋王张辰宏,不知姑娘有何贵干。” 刘芊芊眼含泪光,用倔强的眼神看向张辰宏说道: “就是你说要将锦卧山庄夷三族的,对不对!” “不错,本王是在朝堂之上说过对你们锦卧山庄夷三族的话,但那是有原因的。” “哼,你们明明可以绕道的!” “绕道费时费钱不说,更是要加重百姓们服徭役的负担,这运河一路挖过去,不知挖了多少人家的祖坟,你们刘家没有什么特殊的。” “再者,朝廷已经做到了最大程度的补偿,你们锦卧山庄还有何不满?” “我们锦卧山庄一直都在配合你们朝廷管理地方的琐事,你们这么做就不怕寒了天下百姓的心吗?” 张辰宏冷笑一声说道: “你们锦卧山庄都干了什么?” “一个月前,辽东突降雪灾,我们帮助朝廷救灾,你们还特赐嘉奖,爹爹每天都要去祠堂给圣旨磕头上香,而你们现在为了挖运河打仗,居然要挖我们家的祖坟。” 张辰宏冷冷一笑,指着难民营说道: “这就是你说的帮朝廷救灾?如果你们真的帮了,那么请问,这些难民从何而来?” 第143章 贱卖 刘芊芊看了一眼难民营的方向后说道: “救助灾民本就是你们朝廷的事情,我们锦卧山庄没有救助灾民的义务,如今出现了这么多的难民,你不去质问皇帝,责问我们锦卧山庄干什么?” “没有关系吗?” “刘胖胖,去带几个难民过来。” 刘胖胖领命而去,张辰宏继续问道: “此次辽东雪灾,百年不遇,可本王好奇的是,如此巨大的雪灾,为何只有一千多的难民南下,剩下的人呢?” “我怎么知道?” 没过多久,刘胖胖带着三个难民来到张辰宏的面前。 刘胖胖用温和的声音说道: “站在你们面前的是晋王殿下。” 三人听到是王爷,纷纷下跪磕头。 张辰宏摆了摆手说道: “起身说话。” 三名难民还没反应过来,刘胖胖已经上手,恭敬地将三人搀扶起来,甚至还贴心地为一位年龄偏大的老者扑打着膝盖上根本不存在灰尘。 张辰宏看着刘胖胖的一系列操作,真是又爱又恨,然后用温和的声音问道: “三位长者,你们为何南下逃荒?” 其中一人说道: “王爷,我等不南下,没有活路啊。” “朝廷没给你们发救灾粮么?” “王爷,当初朝廷官吏前来发救济粮的时候,锦卧山庄的人也去了,锦卧山庄的人说我们村的灾情他们负责了。” 听到这,刘芊芊冷哼一声得意地看向张辰宏,张辰宏没有搭理他,而是问道: “后来呢?” “后来朝廷的人走后,没多久锦卧山庄的人就说没有余粮救灾了,想要活命,就要拿银子或者田产换粮食。” “后来你们的良田都被锦卧山庄的人买走了?” “是的,我们两个村,整整八千亩良田,就被锦卧山庄的庄主用几百担的粮食买走了,无奈之下,为了活命,我们只能分了那几百担的粮食南下逃荒了。” “你胡说!”刘芊芊愤然起身,指着三人说道: 我们锦卧山庄绝对不可能干出这种龌龊的事情来。” 张辰宏冷哼一声: ”是不是胡说,问一下你身后的人便知。” 刘芊芊转身看向自己家的人问道: “三爷爷,他们说的是真的吗?” 刘铁林支支吾吾地说道: “芊芊,救灾是少家主去的,我也不是很清楚,等回到山庄后,找你父亲,一问便知。” 刘芊芊万万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回答。 “就算是这样,那朝廷为何不管呢?他们完全可以找当初前来赈灾的官吏说明情况,重新给他们发放救灾粮啊” 张辰宏无奈摇头,真是傻姑娘,连官商勾结这么简单的道理都想不明白。 就在张辰宏与刘芊芊对峙的时候,晋王的大营门口又是另一番场景。 一阵冷风吹过,宇文翌打了一个冷战,看着紧闭的营门,忍无可忍地说道: “你们当真是放肆,即便晋王不在,那也不能将本世子晾在此处。” 杨军豪不以为意,不卑不亢,的声音说道: “世子殿下,这座营帐自搭建好以来,除了王爷的婢女进去打扫布置过外,还没有一个外人进去过,这里既没有让您进去的规矩,您没有进去的资格。” 从小被宠到大的宇文翌可没受过这等气,扬起手中的马鞭就要朝着杨军豪的面门抽去,还好他身边的宋云眼疾手快给制止住了。 “殿下息怒,你若真打了他,那就是在打晋王的脸了。” “可是太气人了,他们居然将本世子晾在此处不理不睬。” “殿下,按照规矩,只有我们前去叩拜晋王的道理,没有让亲王来找世子的道理,说到底是我们先失礼在前的。” “你让本世子去给那个传闻中只知道吟诗作赋的废物行礼?” “殿下慎言。” 话音刚落,只见杨军豪大声说道: “来人,将此人拿下,如此对晋王无礼,该斩。” 那些护送张辰宏出行的侍卫将宇文翌一行团团包围。 直到此刻,从始至今一直未曾说话,身背长剑的男子睁开了双眸,顷刻之间,肃杀之气萦绕在每个人的心头,就连马匹也感觉到了阵阵不安,发出嘶鸣之声。 杨俊豪艰难地咽了一口口水,就在刚刚,自己似乎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现在他有点骑虎难下,若是动手,凭刚才那人的气势来看,不损失一多半人马,怕是很难将他们拿下,而如果不动手,那就有辱晋王府的尊严。 正当进退两难之际,宋云掏出一沓银票交到杨军豪的手中,杨军豪知道,这是对方给的台阶,这个钱自己必须得收,否则如果将事情闹大,这个责任谁也担待不起。 看着杨军豪将银票收下后,宇文翌暗暗松了一口气,其实刚才他也怕了,本来想着自己初来乍到,先要表示一下自己的强势,否则京城中有八位王爷等着伺候呢,今日若能让排名第三的晋王在自己手里吃点瘪,那么自己进京后的压力也会相对来说减少一些。 可他万万没想到,对方比他还要强势,今天他向晋王低头,明天如果不向辽王与宁王低头,那就是在藐视另外两个亲王,自己将会举步维艰。 真后悔没有听宋云的,早知如此就应该乖乖地绕道进城,今天他算是长见识了,看来自己要改变一下策略了。 父王让自己装纨绔子弟,蒙蔽大燕的朝堂,可是自己并不是纨绔啊,用父王的话说就是装傻子,要嚣张,不服就干,重点要做到欺男霸女,败坏自己的名声。 可若自己真的去干那纨绔子弟们干的事,第一个不答应的芊芊,原本他的计划就是进京以后找到秦王,跟着秦王混日子,秦王可是出了名的贪财好色,但为了上演一出嚣张的纨绔形象,今天算是把晋王得罪了,估计秦王要是得到消息后,别说带自己玩了,不打自己一顿都对不起他秦王的美名。 就在宇文翌思绪乱飞的时候,又有人前来汇报。 “殿下,不好了,芊芊姑娘被人打了。” 第144章 巧合 “你说什么?” 宇文翌小跑到传话的侍卫面前,抓住他的衣领,一字一句地说道: “说,谁打的!” “是、是一个矮胖子,好像是晋王府的管家。” 宋云似乎抓住了什么,也上前一步说道: ”把详细的经过说一遍。” 于是乎这个侍卫就将难民营的事情复述了一遍,宋云听后喜上眉梢,激动地说道: “王爷,当真是天赐良机啊。” 余怒未消的宇文翌问道: “宋叔,您这是何意?” 宋云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将所有人带离营帐后,看向一言不发的剑客,剑客没有说话,而是轻微地点了一下头,这一点头众人就知道,这里绝对安全,不可能有人听到他们谈话。 看到剑客点头后,宋云方才说道: “来之前,王爷说让世子处处低调,那是说给身边天玑卫听的,目的就是为了麻痹当今陛下,而王爷真实的意图就是让您装纨绔,来京城大闹一番,然后娶一名公主,如今机会来了。” “宋叔的机会是指...?” “简单来说就六个字,冲冠一怒为红颜,如果我们无缘无故的胡闹,就有一点太过于刻意,静下心来仔细想想就能回过味来,可现在不一样了,晋王府的下人把您的青梅竹马外加未婚妻打了,我们就有了充足的理由去和晋王闹了。” “哼!” 宇文翌听了宋云的提议以后,冷哼一声说道: “我可不是为了装纨绔才要与那书呆子干架的,他敢打芊芊,就必须付出代价。” 宋云听后,嘴角抽动了一下,但还是顺着自家小主子的话说道: “对对对,我们就是单纯地为世子妃找场子的,没别的意思。” 宇文翌何尝听不出宋云敷衍自己的意思,但事情发展得太巧合了,自己正愁怎么纨绔呢,自己的未婚妻就被打了。 可自己是真心想帮芊芊找场子的,这要是让芊芊知道了,自己该怎么向她解释? 宋云看着宇文翌黑着脸,也明白他在想些什么,然后摆出一副什么都不懂的样子催促道: “殿下,事不宜迟,我们赶紧出发吧。” 就在宇文翌一伙走后不久,杨军豪大喝一声: “来人!” 护卫伍长听到晋王钦点的贴身侍卫队长呼喊,急忙上前说道: “杨兄弟,怎么了?” “快,鸳鸯鸟传书回王府,调护卫来,另外再让刘公公进宫请旨意,调一个二品宗师。” “杨兄是在担心刚才那个背剑的男子吗?” “不错,从刚才那名男子爆发出来的杀气来看,至少是个四品以上的高手,不出意外,应该是个三品。” “杨兄弟,你多虑了,殿下乃是亲王,在整个朝堂之上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身边定会有一名二品暗中保护的,再调一名二品是不是有点小题大做了。” “我问你,刚才你怕什么?” “额...不怕杨兄弟笑话。我刚才真的有些怕了,不过你放心。即便咱再如何害怕,若他敢对王爷动手,我也有一战的勇气。” “这有什么好笑话的,其实我也怕,我们就是要将刚才那名男子带给我们的恐惧加倍奉还罢了,你难道没看出来吗?” “看出什么来?” “这个小世子不去拜见王爷,反而让刘管家去找王爷,这是藐视,是在给王爷下马威,既然如此,我们何须低调?” “虽然一个二品足以对付一个三品,但若是两个二品同时对付一个三品,那效果可就不一样了。” “再调一名二品过来,考虑的不再是王爷的人身安全,我们要用绝对的实力告诉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世子,什么叫天家的威严,什么叫皇室的底蕴。” 张辰宏看着眼前梨花带雨的小美人,尤其是脸颊上那鲜红的巴掌印,忍不住伸手抚摸了一下。 刘芊芊万万没想到,这个人渣竟会做出如此无礼的举动,有些发懵地愣神了。 正因为这一愣神的时间让张辰宏成功得手,当张辰宏的手指触碰到刘芊芊时,瞬间传来的刺痛感将她惊醒了,情急之下双手一推。 张辰宏正全神贯注的心疼美人呢,被突然间地一推,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 刘芊芊被一陌生男子摸脸,身为一名女子,怎能不害羞,原本只是右侧脸颊发红的她,整张脸都红彤彤了起来,因为害羞的原因,低下了那高傲的头颅。 这一连串的举动可把张辰宏身后的世家千金们惹毛了。 “狐狸精!” “仗着有几分姿色,就勾引人,不要脸。” 张辰宏当然不可能是见色起意,刚才他完全是在演戏给所有人看,就是想告诉别人自己见色起意看上这个小美人了,为什么这么做,当然是通过分析了。 这锦卧山庄本身就与镇北王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如今镇北王那个的世子在营帐处等自己,而这个小美人恰恰来自锦卧山庄,稍微动动脑子就能猜到这两个小年轻之间肯定有猫腻。 不是女追男就是男追女,现在自己要做的就是给这个无礼的小世子戴一顶绿油油的帽子。 刘芊芊大怒,她可不是什么娇滴滴的千金小姐,而是正儿八经的江湖儿女,回过神来的刘纤纤站起身来就要打张辰宏,而这个时候,刘胖胖就如同死人一般,什么也没看见。 刘胖胖那个后悔啊,这刘芊芊刚出场的时候是戴着面纱的,若是自己知道他是个大美人,那就不打脸了。 如今王爷应该是看上她的美色了,将来此女进了王府,与自己不对付,翻旧账那可怎么办? 还有刘康那混蛋,一旦知道我和她之间的事情,她俩一联手,让这小妞给王爷吹一吹枕边风,自己岂不是死定了?现在能做的不是背地里弄死这个小妞。就是尽量撮合她和王爷。尽量补救一下。 刘胖胖害怕,可跪在地上的刘铁林更害怕啊,这、这、这是什么情况?晋王看上芊芊了?不能吧?芊芊可是镇北王的准儿媳,这、这、这要是出现什么差错,他们整个锦卧山庄可担待不起啊。 第145章 伸舌头 刘芊芊可不是什么练武奇才,实力与张辰宏一样,七品,不同的是刘芊芊那可是稳打稳扎一步一步升上去的,而张辰宏完全是靠嗑药才勉强到的七品。 就这样,所有人用诧异的目光注视下,二人一个打,一个躲,那叫一个暧昧啊,唯独张玉君独自在唉声叹气,为何?因为他那大酒葫已经空了,如此好戏,却无酒水可饮,当真是可惜了。 而就在此时,宇文翌已经快马加鞭的赶了过来,张辰宏听到马蹄声后,用眼角的余光看了一眼山坡之上的众人,尤其是看到领头的少年此刻印堂发黑,便明白了过来,看来他们二人之间的关系男追女,既然如此... 想到此处,张辰宏疯狂给看热闹的张玉君使眼色,而张玉君显然是没有看懂自己师侄为何给自己使眼色,张辰宏那个恨啊,实力太差根本无法传音入耳。 万事求人不如靠自己,就在刘芊芊因为恼羞成怒毫无章法的攻击下,张辰宏找到破绽,用之前从腰带上扣下来的玉石精准地击中刘芊芊的膝盖。 刘芊芊膝盖猛然吃痛,惯性般的就要趴倒在地,张辰宏瞅准时机,一个大大的拥抱将刘芊芊抱在怀中,顺势倒下,然后借着惯性在地面翻动着。 趁着翻滚的间隙,张辰宏精准地找到刘芊芊的樱桃小嘴,然后默念一声,莹莹,对不起了之后不再犹豫,狠狠地亲了上去。 当两人停止滚动时,刘芊芊睁大双眼,一动不动地躺在草地之上,而张辰宏则是整个人趴在她那柔弱的娇躯之上。 刘芊芊的两只手腕被眼前之人紧紧地抓着,更让她无法接受的是,此时此刻,两人的嘴唇是零距离接触。 正当张辰宏在想要不要伸舌头的时候,整个天地之间传来了一声怒吼 “芊芊!” 愣神的刘芊芊对这个声音再熟悉不过了。 翌哥来了?一想到自己的翌哥哥看到这不堪入目的画面,也不知是从哪里来的力气,双手摆脱束缚后,将压在身上的人推开,然后狠狠地瞪了一眼张辰宏后,向着声音来源的地方飞奔而去。 宇文翌看着自己的青梅竹马衣衫不整,流着泪向自己跑来,胯下的马匹还未停稳便已经翻身下马,动用轻功快速地向刘芊芊跑去。 所有人看向这一对苦命的鸳鸯,一个妙龄女子被恶霸强行欺凌,而这一幕正巧被自己的情郎所见,在一处空旷的草原上,两人忘乎所以地向对方飞奔而去。 “芊芊!” “翌哥!” 终于两人紧紧的拥抱在一起,这一抱仿佛整个天地都为之静止,时间也不再是时间。 在二人拥抱了不知多久之后,刘芊芊的小脑袋离开宇文翌的怀抱,停止了哽咽,含情脉脉地注视着自己的情哥哥,声音颤抖地叫道: “翌哥!” 宇文翌看着怀中的泪美人,说不出的怜惜,当他用手指轻轻拭去刘芊芊眼角的泪痕时,方才注意到刘芊芊脸颊上那一鲜明的巴掌印,此时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了一幅画面。 一个恶霸王爷在草原上看见了一个仙女般的人物,于是兽性大发,在众目睽睽之下要对仙女施暴,奈何这名仙女不畏强权,性格刚烈,宁死不从,恶霸王爷失去耐心,一巴掌打晕仙女,然后准备行不轨之事。 此刻宇文翌很庆幸,庆幸自己来得非常及时,若是自己再晚来片刻恐怕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想到此处,宇文翌再也压制不住体内的怒火,将自己五品的实力彻底爆发出来后,向着张辰宏所在的方向狂奔而去。 宋云看到暴走的小主子,深感欣慰,喃喃自语道: ”世子的演技又有所精进,此番表现简直是无可挑剔,京城这一行,定当圆满,我也不用再怕辜负了王爷的信任和嘱托了。” 一直面无表情的剑客听了宋云的自言自语后,嘴角抽动了两下,没办法,实在是忍不住啊。 感觉到杀气逼近,张辰宏下意识后退两步,左右看去,能拿得出手的只有刘胖胖和小师叔了,于是他毫不犹豫地选择向张玉君的身边跑去。 宇文翌见落荒而逃的张辰宏,冷笑一声,常年跟随父亲在边关锤炼的他对于只会逃跑的人,那是发自骨子里的蔑视,于是在距离张辰宏还有几十步的距离时,纵身一跳,将内力会与手掌,以千钧之势向张辰宏拍去。 ”淫贼,拿命来!” 就当他的攻击马上落在张辰宏身上时,却迎上了一股坚韧且霸道的真气,两掌相撞顷刻间金光乍现,还没反应过来的他就已经倒飞而出,在空中旋转了两圈之后,以狗吃屎的姿态完美落地。 远处的刘芊芊见情郎吃瘪,立刻赶过去,疼惜地将宇文翌搀扶起来,并细心地为他拍打着身上的泥土。 宇文翌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吃如此大的一个暗亏,猝不及防之被震飞不说,还在美人面前丢人。 宇文翌挣脱刘芊芊后,指着张玉君说道: ”你是何人,敢管本世子的闲事,活得不耐烦了吗?” 张玉君面对宇文翌的发问,行了一个道礼说道: “贫道乃龙虎山天师府张玉君。” 宇文翌一听对方来自龙虎山天师府,眉头紧皱,大脑飞速运转。 现在他面临着两个选择,一个是跪下来给张玉君行礼,表示对张玉君和他背后龙虎山的尊敬。 另一个则是继续装纨绔,连张玉君一起针对,只是这样做怕是会让天师对镇北王府一脉产生不好的印象。父亲若是知道自己在龙虎山传人面前嚣张跋扈,即便是不得已。那也不会轻饶自己。 远处的山坡上,剑客开口说道: “宋管家,情况有变,刚刚阻止世子殿下的人用的是金光咒。” 宋云听到金光咒三个字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了,立刻说道: “劳烦先生给世子殿下传音,让他继续装纨绔,他唱黑脸我们唱白脸。” 剑客听到宋云的安排后,用最快的速度向宇文翌身边跑去,刚刚达到传音距离后,立刻就将宋云说的话转述给了宇文翌。 第146章 最后一滴血 就在宇文翌犹豫不决的时候,耳边收到了传音。 “世子殿下,宋云建议您继续装纨绔,您唱黑脸,他唱白脸。” 宇文翌听了宋云的建议后,也不再迟疑,对着张玉君喊道: “本世子管你是什么山上的道士,敢坏我的好事,那就是在找死,今日,就算是阎王爷来了也救不了你!” 说完后对着刚刚来到身边的剑客说道: “南宫前辈,有劳您出手,替我降了这个臭道士。” 南宫霄听了宇文翌的话后,并没有立刻行动,而是逐渐释放自身的威压,缓慢地向张玉君走,他在拖延时间,目的就是等到宋云赶过来制止自己。 张玉君感受着周围蓬勃的剑气,依旧是一副仙风道骨的架势,并没有丝毫的触动,因为他清楚地知道,眼前的宇文翌绝对不敢动自己一根手指头,若是自己在他手上吃了亏,那么以师父护犊子的秉性,镇北王估计要在床上躺上一年半载。 张辰宏虽然躲在张玉君的身后,但南宫霄所散发的剑气却毫不留情地在他的脸颊发丝之间划过,皮肤传来的撕裂感让他忍不住紧皱额头,而他身后的一众千金和丫鬟们早就如那惊弓之鸟,四散而逃,唯独蒋国公府家的王雨珍颤抖着双腿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王雨珍看着落荒而逃的姐妹们,又看了一眼眼前的张辰宏,艰难地咽了一口口水后,鼓足勇气站在了张辰宏的眼前。 张辰宏万万没想到,这王家的傻闺女对自己如此痴情,于是开口说道: “王小姐,你这又是何必,他们不会把本王怎么样的。” 王雨珍并没有回头,而是用坚定的语气说道: “王爷,您误会了,我之所以站在您的前面,并不是出于对您的爱慕,爷爷说过,我们王家草莽出身,有幸得太祖恩赐,才以国公之名开府,传于后世,王家家训,王家子嗣在没有流尽最后一滴血之前,绝不会让皇室成员流一滴血。” 张辰宏听了王雨珍的话后,原本还有些紧张的他被逗笑了,无奈地摇了摇头,轻拍王雨珍因紧张而变得有些僵硬的肩膀说道: “好了,放轻松,有本王在,不会有事的。” 听了张辰宏的安慰,王雨珍虽然心头暖暖的,但依旧没有一丝一毫的松懈,相反,他更加坚定了要保护好张辰宏的想法。 在一旁看戏的宇文翌听了二人的对话,讥讽道: “呦,还是一条忠心的小母狗,本世子喜欢。” 宇文翌正要再说些什么的时候,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感觉油然而生,然后看向感觉的来源。 刘芊芊小手捂着嘴,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情郎,她真的想不到宇文翌会说出这种话来。 此时此刻的宇文翌想死的心都有了,光顾着装纨绔,口嗨了,忘记芊芊就在自己的身边,可自己这个时候总不能当着所有人的面说自己是装的吧。 刘芊芊看着一脸纠结之色的宇文翌说道: “翌哥,你知道你刚才在说些什么吗,你怎么可以说出这种话来? 正在给张玉君等人施加威压的南宫霄听到身后的对话,内心深处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他是真的搞不懂人世间的这些情情爱爱,于是不耐烦地给刘芊芊传音道: “刘小姐不要误会,世子殿下是在装纨绔,切不可坏了世子的大事。” 刘芊芊也不是笨蛋,听了南宫霄的传话后,怒哼一声: “哼,翌哥,你忘了你向我保证过的事情了吗?” 宇文翌听了刘芊芊的质问,先是一愣,然后看着秒变脸色的刘芊芊,不明白刘芊芊这句话的意思,正要发问的时候,宋云的声音传了过来。 “切莫动手!” 随着宋云的声音落下,除了刘芊芊外,所有的人都狠狠地松了一口气。 宋云快步来到张辰宏和张玉君面前,恭恭敬敬地跪下磕头。 “见过晋王殿下,流云真人。” 看着跪在地上的宋云,刘芊芊拽了一下宇文翌的衣袖,小声问道: “翌哥,宋叔为何要给那个小道士请安?” 宇文翌小声解释道: “当年天师与太祖打天下的时候,我爹与平西王聂成峰是天师与太祖身边的一名书童,任务就是给太祖他们二人牵马坠镫,整理营帐内的书籍,后来平西王被太祖收为义子,而我爹虽然只是被天师收为亲兵,但一身的武艺都是天师手把手教出来的时,而且他的待遇与平西王相等。” “我爹平生最大的愿望就是能成为天师的义子,如今见了天师的亲传弟子,别说宋云了,就算是我,也得给这个小道士下跪。” 宇文翌与刘芊芊说话声音很低,但这可没有逃脱掉张辰宏的耳朵,张辰宏将王雨珍拽到身后,质问宇文翌道: “宇文老弟,你既然还记得这些陈年往事,那为何还不拜见流云真人?” 宇文翌内心暗骂,还用得着你说,老子要不是为了装纨绔,早就给这个小道士行大礼了。 宇文翌装纨绔,并不是装给皇室成员看的,有天子七卫的监视,自己是不是纨绔,皇帝很清楚,可即便是这样,他也必须装下去,他是要装给文武百官们看,装给天下百姓们看。 如果宇文家自污名声,依旧逃脱不了鸟尽弓藏的悲剧,那么,皇室将会失去勋贵们的忠心,而天下百姓们虽然讨厌勋贵子弟,可他们都知道,镇北王镇边关多年,疏于对子女的约束管教,致使其唯一的子嗣成为纨绔,而皇室却因为猜忌的原因清算镇北王府,那么皇室将会失去道义与民心,镇北王府谋反也就是在情理之中,这就是所谓的阳谋。 宇文翌是真心实意想要给张玉君行大礼的,但不管是要装纨绔也好,出于本心也罢,他也是真的不想给这个晋王下跪行礼。 宋云看着面露挣扎之色的世子殿下,暗暗点头,世子的演技稳定发挥,让他很是欣慰,不过凡事都要有一个度,装也装了,闹也闹了,该低头的时候还是要低头的,于是转过头去望向宇文翌说道: “世子殿下,还不快来给晋王殿下和流云真人行礼?” 第147章 土皇帝 “哼,给流云真人行礼,这是理所应当,若是让我给晋王下跪,那是痴人说梦!” 张辰宏看着都到这个时候了,还在挑拨皇室与龙虎山的关系宇文翌,冷冰冰的说道: “宇文老弟,本王可从未说过让你行大礼,但该有的态度和流程还是要有的,若是让外人知晓宇文老弟没有教养也就罢了,可万一让外人知道镇北王世子仗着多年镇守边关的功劳而无视朝廷的礼法,蔑视皇权,那么造成怎样的后果,可不是你们承担得起的。” “本王自知,镇北王在辽东那是万人之上的镇国柱石,你呢从小也是含着金汤匙长大的,从来没有放低下过身段,可是你要明白一点,站在你面前的是大燕帝国的当今皇三子晋亲王,即便是你爹镇北王来了,也只有下跪的份,何况你一个不入流的世子。” 跪在地上的宋云听了那是冷汗直流啊,这晋王张嘴闭嘴的都在说这镇北王在辽东地区是何等的威望,就差指着宇文翌的鼻子说你爹是辽东的土皇帝了,这虽是不争的事实,可却是不能说出来的事实啊。 眼看着这层窗户纸就要被戳破,宋云急忙给宇文翌传音。 “殿下,算老奴求您了,您就跪下吧,若是再纠缠下去,怕是要打乱王爷的计划。” 宇文翌在权衡好利弊之后,最终还是选择了忍辱负重,但他还是想要再找补回来一点,于是不服气地说道: “晋王殿下,按理来说,我确实要跪下来请安,但是你的管家无缘无故地殴打了我的未婚妻,不知您打算如何给我一个交代?” 我给你下跪可以,但你必须也要狠狠地惩罚一下自己家的家仆,这点小心思张辰宏自然是看得出来,这件事相对来说确实有些复杂。 按理来说,刘芊芊的行为属于蔑视皇室威严,砍头都不过分,但对方的身份却是镇北王的世子妃,地位远在刘庞之上,若说惩罚,必须经过晋王的点头才可以。 而刘庞为了能在张辰宏的面前好好表现一番,擅自出手惩罚了刘芊芊,这无疑是在打整个镇北王府的脸面,自己无论如何还是要给出个说法的。 但俗话说得好,打狗也得看主人,刘庞做事虽有些鲁莽,但他的一切行为全部都是为了自己的利益和威望出发,如果自己为了给镇北王府一个交代,从而惩罚了刘庞,那么伤心的恐怕就不止刘庞了,而是自己身后所有的追随者。 现在摆在张辰宏面前的有两个选择。 一个是为了不与镇北王府撕破脸而惩罚自己的家仆,从而伤害追随者的忠心,。 第二个选择就是,全力维护自己的家奴,与镇北王府硬杠到底,这样做不仅会得罪整个镇北王府,更是会留下把柄,老大和老二绝对不会放弃这么好的机会,一定会拼了命地抓住这件事咬死要自己。 为了一个家仆,竟然得罪一个为大燕镇守边关的功臣,类似于这种话若是传了出不去,自己的名声将会受到不可估量的损失,尤其是辽东地区,辽东百姓在镇北王的经营下,可谓是铁板一块,如若选择与镇北王府硬刚,那就是在与整个辽东作对。 在经过短暂的权衡利弊之后,张辰宏最终下定了决心说道: “宇文兄,刘庞确实有错,我回府后定会严加约束。” 宇文翌蒙了,跪在地上的宋云也蒙了,他们真的没想到,晋王居然会为了一个家仆而得罪整个镇北王府,这晋王是不是傻了。 张辰宏知道这么做会留下把柄,失掉部分民心,自己的名声也会受损,可名声这种东西是可以补救回来的。 至于百姓民心嘛,只要自己给他们一点小恩小惠,他们就会对你感恩戴德,而且百姓是翻不起什么大浪的,只要自己能控制住文武大臣,他们自然而然会替自己镇压那些不服管教的百姓。 刘庞万万没想到,王爷会如此维护自己,内心说不出的感动,正要下跪感恩戴德的同时主动认罚呢,结果被张辰宏一个凌厉的眼神给吓回去了。 宇文翌怒极反笑,哈哈大笑两声后说道: “好好好,既然这是晋王的决定,那我也不必再说些什么,免得别人说我们镇北王府得理不饶人,只是晋王殿下,在下还有一件事需要您来解释一下。” “请说!” “刚才我可是看得清清楚楚,你在众目睽睽之下,挑衅芊芊,更是将她按在地上去亲、去亲...” 说到此处,宇文翌哑火了,他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说下去,而且每次想到那个场面,自己都有着一种说不出的怒火,自己与芊芊青梅竹马,更是很早之前就已经私定终身。 与她之间也有过搂搂抱抱,可、可这么多年以来,别说亲嘴了,就连手都没有亲过,而这个混蛋却在众目睽睽之下亲了,还亲的是嘴。 张辰宏不以为意地摆了摆手说道: ”宇文兄,你误会了,可能是距离太远的原因你没有看清楚,刚才呢是芊芊姑娘不小心摔倒了,我急忙上前搀扶,奈何重心不稳,一个不小心摔倒在地,正好压在了芊芊姑娘的身体上,至于你说的亲,亲什么?” 宇文翌攥着拳头,看着眼前这个耍无赖狡辩的人。 宇文翌知道,自己问的这个问题,屈辱性很强,是个男人都不会主动去问。 但是这个问题他必须问,目的就是要让晋王亲口说出他刚才并不是在调戏自己的未婚妻之类的话。 虽然大家都清楚,晋王调戏了自己的未婚妻,可是只要晋王亲自解释,那么晋王调戏镇北王世子妃这件事就是谣言,是误会,至少在明面上,大家都会这么说。 晋王给他的这个解释,打碎了牙他也得认下来,否则自己将会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刘芊芊听了张辰宏这个无赖的解释后气得咬牙切齿直跺脚。她真的很想反驳两句,指着张辰宏的鼻子说道,他胡说,明明就是你强行羞辱非礼之类的话,可是她一个女儿家,虽是江湖人士,但这种话依旧是难以启齿的。 第148章 啪 张辰宏看着脸色发紫的宇文翌,用极为冷淡的语气问道: “不知宇文兄还有什么要问的?” 宇文翌低着头,不甘心地说道: “没了。” “既然没了,那就行礼问安吧。” 虽是不甘心,但宇文翌终究是跪了下去说道: “宇文翌见过晋王殿下,殿下千岁。” 刘芊芊看着跪在地上的宇文翌,内心五味杂陈,然后用杀人的眼光注视着那高高在上的张辰宏,内心发誓,如果有机会,一定要好好教训他一顿。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张辰宏向着跪在地上的宇文翌走去,然后用俯视目光注视着低头不语的宇文翌,就当所有人在等着张辰宏将宇文翌扶起的时候,只听啪的一声,宇文翌直接被扇倒在地。 张辰宏在所有人呆滞的目光下,甩着打人的右手,一边甩一遍斯哈,然后说道: “疼死本王了。” 张辰宏的这一巴掌不可谓不石破天惊,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尤其是被打倒在地的宇文翌,他现在都没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宋云用不可置信的目光看着甩手的张辰宏,此刻他的杀意蔓延,如果不是还有理智在,恐怕已经出手亲自毙了张辰宏给自己的小主子出气了。 而南宫霄则是微睁双眼,死死地盯着张辰宏,他现在在等,等宇文翌给他下命令,只要命令一到,顷刻之间,他便能要了张辰宏的命。 躲在某处的两位,清楚地感知到了南宫霄的杀气,对视一眼后,随时准备出手护下张辰宏。 宇文翌坐起身来,眨巴了两下双眼,用右手捂住刺痛的脸颊,用一种发懵的语气问道: “你打我干什么?” 张辰宏不再看他,而是背过身去说道: “这一巴掌不仅仅是本王替王小姐打的,更是替那些忠心皇室的文武百官们打的。每个人都要为自己说过的话负责。本王给你一句忠告,京城不比辽东,管好你的嘴。” 宇文翌听了张辰宏的解释,呼气变得粗重起来,终究还是没有忍住,愤然起身说道: “我杀了你!” 只是他还没开始行动,宋云就已经将他按压在地。 “宋叔,放开我,我要杀了那个混蛋。” “殿下冷静,您刚才说的话我听见了,确实是您的不对,蒋国公当年是和王爷一同浴血奋战的生死弟兄,您这样辱骂她的孙女,王爷听到了也会的惩罚您的。” 宇文翌奋力挣扎着,眼看着无法挣脱,便对着旁边的南宫霄说道: “南宫前辈,替我杀了他,这不是恳求,是命令!” “不可!” 宋云一边压着宇文翌一边制止南宫霄。 宇文翌见南宫霄被宋云制止住,并没有立刻行动,大吼道: “南宫前辈,你难道忘了吗,来之前父王说过,一切行动都要听我的。” 南宫霄听了宇文翌的话后,便抬起右手,准备动手杀人,哪知就在此时,宋云松开了身下的宇文翌,从怀中掏出一块令牌道: “炤令在此,所有人见此令牌如见镇北王本人。” 宇文翌不可置信地看着宋云手中的令牌,令牌很简单,只有一个炤字 但正因为有着炤字,令原本很普通的一块木牌,变得不再普通,辽东的将领们都有着一个默契,那就是只认令牌,不认皇帝的兵符,换句话说此时此刻的宋云完全可以凭借手中的令牌调动辽东的三十万精兵。 “宋叔,你怎么有父王的令牌?” 宋云叹了口气道: “王爷知道殿下年少轻狂,或许会做出一些不理智的事情来,所以来之前,特意将此令牌交予小人。” “殿下,切不可鲁莽行事啊,晋王殿下教训得对,现在老奴斗胆,请殿下为刚刚的大不敬向晋王殿下道歉。” 通过今天与宇文翌表现出的傲气以及这个叫南宫霄对待皇室的态度来看,镇北王的野心已经昭然若揭。 只是镇北王似乎还是有所顾虑或者是准备得不够完善,这个宇文翌来京城肯定是带着目的来的,想通这一点后,张辰宏明白,现阶段的自己,无论如何对待他们宇文家,镇北王府都要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 张辰宏没有任何征兆地从宋云手中抢过令牌,拿在手中仔细把玩,宋云瞪大眼睛看着空荡荡的右手,一时之间都不知该做出如何反应,这个晋王,怎么做起事来,不按套路来呢? 宇文翌看着张辰宏把玩着象征父亲的令牌,大声说道: “你想干什么?快把令牌还给我!” 张辰宏右手拿着令牌,敲打着左手的手心,不以为意地说道: “不就是一块破木牌吗?看把你紧张的,有我父皇的金牌值钱?” 宇文翌内心大骂,这是材质的问题吗,这是含权量的问题好不好,你拿着你爹的金牌去辽东试试,能调动一兵一卒,我现在就把脑袋砍下来给你。 张辰宏将手中的令牌随手一抛,扔向了宇文翌,宇文翌正要去接,没想到宋云比他更快,宋云再次拿到令牌后,将令牌迅速揣进怀中,然后用最快的速度走到南宫霄的身边,此时的他额头之间早就布满了汗珠。 除了面无表情的南宫霄之外,镇北王府出身的所有人,都用不同眼神看向张辰宏,有愤怒、有不甘,也有仇视,甚至还有杀意。 张辰宏懒得理会他们,边走边说: “本王大人有大量,刚才小世子的大不敬,本王记下了,改日定当修书两封,一封以奏章的形式呈报陛下,一封以家书的形式递交镇北王,还是那句话,这里是京城,望小世子谨言慎行,耗子尾汁!” 走到王雨珍面前时,张辰宏拉起她的小手说道: “走,不理他们了,刚才不知亲到哪里了,现在满嘴的脂粉味,本王带你去王府的营帐好好休息一下,咱们聊聊什么才是真正的风花雪月。” 王雨珍被这亲昵的举动羞的抬不起头来,麻木地随着张辰宏的牵引往营帐处走去,留下脸色发黑的镇北王府一行人以及锦卧山庄的几人,他们如同小丑一般在草原上忍着怒气吹冷风,好一副沧桑之感。 第149章 青家 目送着张辰宏等人离去,原本暴躁的宇文翌调整好状态后用极为冰冷的声音说道: “南宫前辈,我有一件事情想请你帮忙。” 张辰宏最终还是没有去难民们的营帐,因为他觉得没有这个必要了,与其自己现身,在他们面前演戏,不如多给他们一点务实的东西。 “刘胖胖。” 刘庞听到王爷叫自己,屁颠颠地跑向张辰宏,之前对于自家王爷分自己权力的事情,内心深处还是有一点不满的,就在刚才,虽然不知道王爷为何原因宁可得罪镇北王府,也要死保自己是何用意,但就结果而言,自己打了镇北王的世子妃平安落地来看,自己头顶唯一的天依旧是晋王。 “王爷,您吩咐。” “难民营地我就不去看了,你带上所有的救援粮草亲自走一趟吧,切记三点。” “第一点,不要心疼银钱,一定要让所有的灾民们吃饱穿暖,将他们安顿好之后,问问他们谁愿意去皇庄,将这些难民尽快安顿好。” “第二点,有那三个灾民在,你就不要自报家门了,全程不要说这些物资的来处,只需要在那里亲力亲为就可以。” “第三点,挑选一些精壮的青年,问问可有愿意进城劳作的,为期半个月,管吃管住。” 张辰宏说的话虽然很简洁,不过刘胖胖听后已经有了具体的行动步骤,于是先行一步前往营帐处进行调度。 看着领命而去的刘庞,张辰宏转头看向了早就松开手掌的王雨珍说道: “王小姐,本王出来的时间已经够久的了,准备回城,不知王小姐可愿同行?” 一直因为害羞而低头的王雨珍听到张辰宏的问话后还是轻轻地嗯了一声,便不再有任何的回话,此时的她可谓是欣喜异常。 看着娇羞不敢言语的王雨珍,张辰宏害怕场面有所尴尬,主动开口问道: “王小姐,刚刚与本王讨诗的青姑娘到底是哪个青家的小姐,本王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 “啊?” 王雨珍惊讶中带着不可置信的语气反问道: “殿下居然不知道青姐姐出身何处?” 张辰宏挠了挠头回道: “确实一点印象也没有,似乎是突然之间蹦出来的” 王雨珍若有所思地点了下头后方才说道: “殿下不知道青姐姐的出身,似乎也在情理之中,这个青家啊,是一个近期突然崛起的家族,咱们大燕建国这三十年的时间里,一直都是开国功臣们把持朝政的,青姐姐的父亲是天运三年的两榜进士,一直是我爷爷的下属,所以我与青姐姐也是从小玩到大的。” “青姐姐的父亲是寻常百姓出身,在朝中没有任何背景,所以即便再有才华,那也是一名默默无闻的小官,正因如此,在大型的宫廷晚宴或者勋贵圈中青姐姐是没有露脸的资格的,这也就是为什么殿下对青姐姐没有印象的原因。” “直到上次北伐,青姐姐的父亲因为调度粮草有力,被天子看中,多次越级提拔,近期更是被封为闽南总督,全权负责闽南军政大权,更是负责一直不服从约束的本地土着和南方的百越,一举成为监管两省军政大权的封疆大吏,现如今青家家主可是陛下眼中的大红人,是个人都想巴结呢。” “按道理来说,青姐姐应该早就要和他的父亲去闽南上任了,可是正赶上万国来朝,而且百越也派了大臣前来朝贡,因此才将上任的日期延迟,待万国会结束后,青大人才会正式前往闽南上任。” 被王雨珍一番讲解后,张辰宏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穿越后,刘胖胖曾与他提起过这个新任的总督,自己当时并没有太放在过心上,毕竟刚穿越过来,人生地不熟的只能猥琐发育,哪有心思大张旗鼓地去搞党争,如今自己阴差阳错地给他的女儿写了一首定情诗,就是不知道他知道后会是什么反应,老大老二知道后又会有反应。 就在二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时,南宫霄已经完成宇文翌给他安排的任务,再次回到宇文翌的身边。 宇文翌看着自己眼前沉默不语,一脸面瘫相的南宫霄,迫不及待地问道: “南宫前辈,你可调查清楚了?” “已经调查清楚了,晋王此次出行,仪仗似乎进行了缩减,身边有两个五品,分别是他的管家和流云真人,之前与殿下言语冲突的侍卫队长是个七品,另外一个小队长也是七品。” “跟随前来护驾的伍长是个六品,剩余的二十名骑兵都是八品实力,四十名带刀护卫则是九品,晋王本身则是一个七品的实力。” “另外,晋王乃是亲王出身,身边定有高手暗中保护,而我却没有搜寻到他们的踪迹,可见这名暗中保护晋王的高手实力应该在我之上。南宫办事不力,还请世子殿下莫怪。” 宇文翌听到南宫霄请罪,急忙摆手说道: “前辈莫要自责,我只是想要给这个高高在上的晋王一点教训,不会伤他性命,所以那名二品可以忽略不计。” 宋云还有些不确定性地问道: “殿下,您真的决定了吗?” 宇文翌点头道: “决定了,张辰宏这个混蛋,今日如此羞辱我与芊芊,必须让他长点记性,更是要告诉京城中那些高不可攀,不可一世的勋贵们,我们镇北王府可不是好欺负的。” “可是他们真的愿意出力么?毕竟这里离京城不远,只要动手,他们的行踪就会暴露,那些去教训晋王的人更是有去无回。” “这就是本王给他们的第一个考验,若是连这点力都不肯出,那所谓的合作之事,就可以免谈了。” “世子,不是小人多嘴,如今咱们还是以王爷的任务为主,最好不要做一些节外生枝的事情,有些事情忍一忍也就过去了。” “忍?今日不杀他已经是我忍耐后的选择了,宋叔放心,那群人不是傻子,如果他们愿意出手,必定会有万全之策,我们只需要坐看好戏就行。” 第150章 示威 京城西侧,定宜县百林村。 “公子,这个宇文翌到底什么意思,居然让我们在京城的外围刺杀一位亲王?” “先不说京城那边一旦得知亲王遇刺后,他们的救援速度,单论亲王身边有个绝世高手,我们去的兄弟们怕是十死无生啊。” 暗室内被称为公子的少年并没有回话,而是一遍又一遍地看着宇文翌用鸳鸯鸟给他传来的书信。 在他旁边的一介书生打扮的中年男子则是看向说话之人说道: “吴老,稍安勿躁,这个宇文翌看似是在给我们出难题,实则是在给我们机会。” “萧先生,何出此言?” “镇北王一直以准备欠妥为由,拒绝起兵,他的小算盘打得很清楚,如果他主动起兵,那么他将会成为最先被朝廷剿灭的对象。” “最终只会便宜我们与北荒,这种傻事镇北王是做不出来的,只要我们一日按兵不动,不到万不得已,他是绝对不会起兵的。” “先生的意思是,我们利用这次机会,真的将晋王刺杀,然后逼着大燕的狗皇帝与镇北王决裂,借此让镇北王起兵?” 被称为萧先生的男子没有回话,而是像看傻子一样看着问话的老者。 老者自知这个问题确实有些搞笑,就他们现在的实力,底层武者虽然很多,但想要用暴力的手段刺杀一名亲王,那简直就是在痴人说梦。 “那以萧先生的意思,我们该当如何?” 萧姓男子没有搭理他,而是看向上首位的青年说道: “公子,您觉得我们应该如何?” 少年听到男子的询问,这才放下手中的信件说道: “这几天我在村里闲逛,发现最有趣的事情就是两条恶狗打架,宇文翌的信件说得很清楚,让我们出手教训一下这个晋王,而且还重点说明,只要羞辱,不要杀人,那么我们就按他说的办吧。” “既然这个镇北王的小世子忍受不了别人的羞辱,急于报复,我就不信这个晋王被宇文翌羞辱后,不会反过头来收拾宇文翌。” “若是宇文翌死在了京城,镇北王想不反都难,就让他们先来个狗咬狗,而我们只需要坐山观虎斗便可。再说了,我们的同盟可不只是他镇北王一家。” 青年对于少年的安排,还算是满意,并未有指出其中的部分缺陷,只有通过历练,让少年在失败中自己找到原因,那才是真正的成长。 吴姓老者依旧有些不甘心地说道: “公子,如果真的按宇文翌说的去做,那么我们这帮行刺的弟兄...” “吴老,我也没办法,可是若想要成大事,总有些牺牲是必要的,记住这次行动的兄弟们的姓名,他们的身后事,一定要安排妥当。” 吴姓老者重重地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道: “既然公子做了决定,我也不好再说些什么,这次就让我去挑人吧,按照时间来看,再不出发,恐怕就来不及了。” “那就辛苦吴老了,不过吴老要切记一点,除了晋王外,还有一个人千万不能出事。” 吴姓老者问道: “何人?” “一个身穿道袍的道士,他是龙虎山现任天师的关门弟子,他若出了意外,没人能承担得起天师的怒火,而且龙虎山传人的实力,绝对不是一个五品所能牵制的,在选人方面,吴老一定要用心。” “公子放心,属下明白了。” 看着吴姓老者离去的身影,少年站起身来活动着筋骨,有一搭没一搭地说道: “哎,又要换藏身地点了,这几天下来对村子都有感情了。” 回到营帐的张辰宏已经下令启程回京,只是在山坡上远远地看了一眼难民营,他就已经打消了亲自前往的念想。 作为一名现代人,如果让他亲眼看见了灾民的现状,他真的很难保证自己不会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情来。 在这个举步维艰的现状,如果自己错做出一些损害官员利益,离经叛道的事情来,恐怕自己将会死无葬身之地,有些时候将头埋进沙子中也不失为一条权宜之计。 在刘胖胖整理好物资离去后,张辰宏等人也向京城走去,而与来时不同的是,自己身边多了一个喋喋不休的少女。 “老泽,感觉到了吗?” “嗯,感觉到了,这是冲着王爷来的。” “既然如此,要不要给下面的弟兄们提个醒?” 夏侯泽伸手拦住了刚要传音的太史阳。 “老泽,你这是何意,再不出手恐怕就来不及了,一旦毫无准备地被袭,弟兄们会损失惨重的。” “惨重就惨重吧,我们的任务只是护卫王爷的安全,手底下的兄弟们也需要历练和淘汰,只有在生死之间才能考验他们的忠诚,也只有生死之交他们才会蜕变成长,我们不就是这么过来的吗?” “哎,真是可惜了。” “不过老阳,我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哪里?” “你看他们前来行刺的阵容,三个五品,三个七品,两个六品,外加三十个八品,你觉得这个阵容行刺成功的可能性有多大?” 太史阳听了搭档夏侯泽的询问,毫不犹豫地说道: “即便我们二人不出手,他们这场行刺也绝无胜算。” 夏侯泽点了点头说道 “在人数上,我们这边是有优势的,但论品级而言,他们整体是有优势的,可他们的目标是亲王啊,亲王身边的护卫岂能是普通的六七品,这是抱着一换一的算法来行刺的。” “这不像是行刺,反而更像是示威或者是警告,不过这些事不是我们应该操心的,我们只要做好本职工作,保护好殿下的安全,然后如实上报,开阳卫的弟兄们会去查清楚的。” 夏侯泽二人话音刚落,两人同时之间皱起了眉头,抬眼望去,居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晋王府的马车在草原上悠闲地行走着,丝毫没有感受到危险的来临,就在张辰宏与王雨珍大谈风月的时候,张玉君猛然一拉缰绳,胯下马匹吃力,停下了步伐,发出嘶鸣之声。 张辰宏回头看向张玉君,正要询问发生了什么的时候,远处的山丘之上突然传来箭雨划破天空的呼啸声。 第151章 三个 密密麻麻的箭雨在张辰宏的瞳孔中逐渐放大,当他还没有反应过来时,张玉君、杨军豪以及护卫伍长郭凡佑就已经挡在了他的身前。 箭雨距离张辰宏还有十公分左右时,张玉君右手一挥,一股醇厚的金光呈现在张辰宏的面前,数十支箭矢在接触到金光的刹那,仿佛身陷泥潭一般,失去了所有的动力,就在金色光罩面前稳稳停住。 张辰宏这边算是好的,有张玉君这个高手替他抵挡住了箭矢的偷袭,但其余人可就没有这样的好运。 在密集的箭雨突袭下,王府前来赈灾的众人在毫无防备下顷刻之间损失惨重,护卫们因为有甲胄护身的缘故,除了极个别比较倒霉的被命中眼睛或者面部,受了重伤,丧失战斗力外,基本没有受到任何伤害。 骑兵们在发现有箭雨偷袭下,也是迅速下马,训练有素般躲到护卫的盾牌后面等待第二波箭矢的到来。 原本井然有序威风八面的王府仪仗队,在一波箭雨下,死掉了七七八八,张辰宏看着因偷袭而受到惊吓的下人们在无助地呐喊着,漫无目的四处躲藏,以及躺在地上失去生机的下人,这才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死过一次的张辰宏似乎再次体会到了死亡带来的冰冷,此刻的他已经麻木地不知该如何行动。 杨军豪看着六神无主的张辰宏,顿感焦急,但那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罢了,作为亲兵护卫的他经受了各种训练,转过头对着护卫伍长郭凡佑说道: “老郭,你的人过来后,指挥他们保护王爷,我这就派骑兵全力突围,回京传递消息。”然后又看向张玉君说道: “流云真人,殿下的安全就靠你了。” 紧接着又对着张辰宏身边的王雨珍以及秋芸说道: “你们跟在殿下的身边,哪里都不要去。” 在安排完一切后,杨军豪顶着第二波、第三波箭雨冲向正举着盾牌全力赶过来的护卫们喊道: “快点过来保护殿下,孔浩孔泽,你们二人各领三人全力回京搬救兵。” 经过几轮箭雨之后,在郭凡佑的指挥下,护卫们举着盾牌将张辰宏死死地护在身后。 在张辰宏等人受到突袭后,不远处的两座山丘之上,各站着一队人马。 “翌哥,这就是你安排的吗?” 宇文翌点了点头之后对着刘芊芊说道: “不错,晋王此人今日如此羞辱你我,若是不给他点教训,他们真的会以为镇北王府是好欺负的。” “可是那些下人们是无辜的啊。” “谁叫他们是晋王养的恶犬,既然他们能躲在主子后面作威作福,那么今天就是收利息的时候。” 刘铁林还是有些不放心地上前问道: “殿下,晋王不会有事吧,若这群人失误,真把晋王搞死了,那咱们估计也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刘叔放心,我找的这群人虽然不可靠,但绝对不是傻子,你就放心吧。” 另一座山丘之上,萧星野看着承受着多番箭雨的攻击,依旧是固如金汤的防御,轻微点了点头,对着身边的少年说道: “公子,这晋王府的府兵当真是训练有素,仅仅在片刻的时间内,不仅能组织好完美的防御阵型,还能坚持这么久,可见王府的装备精良,护卫的综合实力都是拔尖的存在,若是换成我们的人,此刻怕是已经成刺猬了。” 少年点头表示赞同后,歪头看向吴昊,吴昊会意后,远处的伏兵便接到了冲锋的命令。 王府护卫们在感觉到箭雨已经停止,经验告诉他们,这也就意味着敌人已经冲到面前了,果不其然,当盾牌撤去的瞬间敌人已经近在咫尺。 张玉君将金光布满全身后主动进攻,原本他的任务是保护好张辰宏的,但对方的人群中他清楚地感应到了三个五品的武夫,如果自己不去牵制住他们,自己这方的人马将会在他们三人的带领下犹如蝗虫过境般收割。 三名五品武夫在感觉到杀气的同时,默契般地集结起来,向着张玉君冲杀而来。 张玉君首先面对的是一个手拿大环刀的武者,面对一刀正面而来的力劈华山,张玉君没有任何退缩,左手举起,在金光的加持下,轻松地将大环刀捏住,身体下蹲在泄力的同时,右手成手刀状向着敌人的腹部直插而去。 就在手刀将要命中手拿环刀的敌人时,张玉君的左右两侧分别有一支长剑与长矛向自己刺来,眼看避无可避,张玉君只能放弃进攻,选择收手,在连续后退三四步后,张玉君抬眼看向自己面前的三名五品。 正中间的是手拿大环刀,虎目逼人的壮汉,左手边是一个手握红缨枪的中年男子,而另一个则手握长剑,面目狰狞的女子。 持枪者目光如隼,枪尖寒光闪烁,率先发难,长枪一抖,枪缨乱颤,似毒蛇吐信般直刺向张玉君的咽喉。 持长剑者也不示弱,剑身划出一道冷冽的弧线,剑风割破空气,直逼张玉君的肋下。 使环形大刀的大汉则虎目圆睁,抡起大刀,带起呼呼风声,以泰山压顶之势再次劈砍而下。 张玉君毫无惧色,身姿矫健。面对长枪的刺击,他身形一闪,恰似鬼魅般轻巧避开,同时一个箭步欺身向前,直逼持枪者。持枪者大惊,忙抽枪回防,却被他一脚踢在手腕,长枪险些脱手。 此时,长剑从侧后方刺来,他头也不回,一个侧身,用手肘猛击持剑者的手腕,持剑者吃痛,长剑偏离了方向。 环形大刀这时已砍至头顶,他不退反进,猛地向前一跃,双脚蹬在持刀大汉的胸口,大汉连退数步,大刀砍了个空。 三人见一击未中,立刻重整旗鼓,再次合围。持枪者虚晃一枪,实则枪尖下移,刺向腿部;持剑者则从旁配合,剑走偏锋,攻击张玉君的手臂;环形大刀则从上方斜劈,意图将张玉君进行腰斩。 张玉君却似早已洞悉他们的意图,身体如陀螺般快速旋转,带起一阵旋风,让三人的攻击纷纷落空。紧接着,他瞅准三人招式用力、露出破绽的瞬间,猛地冲向持剑者,一记重拳轰出,正中持剑者的面门。持剑者惨叫一声,长剑落地,踉跄后退。另外两人见状,攻势愈发猛烈,但都被张玉君左躲右闪,巧妙化解。 第152章 如此甚好 就在张玉君以一敌三陷入僵局的时候,站在山坡之上的一行人面露不解之色,没过多久,少年便对吴姓老者质问道: “吴昊,你给我解释一下,这是什么情况?” 吴昊此刻满头大汗,哆哆嗦嗦地说道: “公子,宇文翌送来的情报说晋王这边有两个五品,属下是这么想的,龙虎山天师的关门弟子,战力一定不会太弱,所以就想着用两个五品牵制住他,另外一个五品牵制住晋王身边的另一个五品,可、可是,自始至终,晋王这边似乎是只有一个五品啊。” “tmd,少年明显是被气到了,他是真没想到镇北王府的小世子会如此坑自己,若是这个小道士有个三长两短,龙虎山上的那条真龙恐怕不会轻易地放过他们。” “公子莫慌,这就是所谓的计划赶不上变化,我已经嘱咐过他们三人了,宁死也不会重伤小道士和晋王的,只是可惜了他们三人。” “今日我们动用的人力,完全能够媲美一个小山庄了,送掉了这股精锐,接下来咱们在京城的行动都要推倒重来,这个镇北王的小世子,看来是有意要摸我们的底牌。” “宇文翌这个小王八蛋,早晚有一天,我会让他笑不出来的。” 而同样有些慌神的还有镇北王与锦卧山庄这边。 宇文翌有些意外地说道: “那个死胖子哪里去了,怎么没看到他跟在晋王的身边?” 宋云急忙解释道: “殿下,刘庞去哪里了,属下也不知道,不过殿下放心,流云真人深得天师真传,一打三即便赢不了,也不至于会受伤。” 就在张玉君与三个五品高手焦灼的战斗时,王府的护卫们也与其余的刺客展开了激烈的交锋,此时此刻,张辰宏身边除了秋芸与王雨珍以外,只剩杨军豪和两名八品实力的护卫,张辰宏犹豫再三后,趁所有人不注意,用手动砍向秋芸与王雨珍。 杨军豪感受到身后的变动,转过头去时,秋芸与王雨珍已经瘫倒在地。 “殿下,您这是...?” “他们两人没什么战斗力,只会拖累我们,如今砍晕他们,装死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说话之间,已经有六名刺客突破重重包围向张辰宏冲杀而来,杨军豪见状,率先冲了上去。 杨军豪所爆发的实力出乎七人的意料,为了避免在人数上存在劣势,杨军豪目标锁定在一个八品的喽啰身上,快速抹掉其脖子的瞬间,接住了掉落下来的砍刀,然后扔给张辰宏说道: “殿下莫怕,一群杂兵而已,稍等片刻,便可将反贼肃清。” 杨军豪嘴上这么说,可他心里没底啊,如今以一敌二已经是自己最大的极限了,而身边仅有的两个护卫实力也属于一般类型。 在人数的劣势下,终究还是漏掉了两名刺客,正当杨军豪想要摆脱战局,再次前往张辰宏身边护驾时,他的对手可不会给他这个机会。 就这样,在数名高手的开路下,吴昊精心挑选的四名死士中的二人,突破重重包围,一人手持长鞭,一人手握大刀向着最终目标杀去,他们的目的很明确,狠狠地教训一下眼前的贵公子,然后再被对方的护卫斩杀,结束自己的使命。 在空旷的草原上,狂风如怒兽般呼啸,张辰宏的衣衫与发束肆意翻涌。他手持一柄杨军豪丢过来的长刀,双腿微微颤动着,与眼前两名敌手对峙。 “哈哈哈,小子,你的死期到了!” 为首的疤脸汉子扯着嗓子吼道,脸上狰狞的伤疤因愤怒而扭曲。他身旁的瘦高个默不作声,却将手中的长鞭甩得“啪啪”作响,眼中闪烁着狠厉的目光。 张辰宏紧抿着唇,目光如炬,自知已经退无可退。眼下只能殊死一搏了,疤脸汉子挥舞着大刀,势大力沉地劈来,张辰宏侧身一闪,长刀擦着他的衣衫划过。与此同时,瘦高个的长鞭如毒蛇般袭来,张辰宏举刀格挡,“铛”的一声,金属撞击声在草原上空回荡。 三人身影交错,刀光鞭影闪烁。张辰宏根本没有实战过,渐渐不敌这两人的联手攻击。身上已有几处伤口,鲜血染红了他那华丽的长衫,在绿草上滴出斑驳的痕迹。 “吴昊,他们二人可信吗?” 萧星野听着自家小主子这没脑子问题,实在不知该如何出言提醒,现在的重点早就不在他们二人靠不靠谱的问题了,即便是不靠谱,你也没有挽救的机会了。 整个计划最关键的一点就在于最终出手教训张辰宏的人,能不能忠诚地履行死士的义务,理智地完成任务才是关键。 吴昊听到小主子询问,立刻解释道: “公子放心,这些人都是我们从小便开始培养的死士,而且小人也留了一个后手。” 说着,手指指向了正在与杨军豪等人厮杀的方向继续说道: “这里面还有两名死士,若晋王真的有致命危险,他们中会有人替晋王挡刀的。” 听了吴昊的解释,少年才些许放松下来说道: “如此甚好! 哼,看你还能撑多久!”疤脸汉子见状,攻势愈发猛烈。张辰宏咬着牙,寻找着反击的机会。 就在这时,瘦高个的长鞭再次袭来,张辰宏佯装躲避不及,在长鞭缠上他手臂的瞬间,猛地发力,将瘦高个拽向自己,同时手中长刀狠狠刺出,直入瘦高个的胸口。 瘦高个瞪大了眼睛,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变化,发生的这一切似乎是在他的掌控之中。 张辰宏可没有心思去管一个死人的面目表情。疤脸没想到,自己的这个搭档会如此轻易的白给,如今还没出手教训目标,就已经死掉了,所有的压力突然间就来到了自己的身上,于是整个人也不再大意,不留后手般向张辰宏扑来。 张玉君在击退一名刺客后,用眼角的余光看向张辰宏的方向,见张辰宏顺利击杀一名刺客后,悬着的心勉强放下一点。 看着手中的金光,张玉君非常懊恼,自己刚刚突破五品便下山历炼,若是自己的修为稳定下来的话,绝对不会出现僵持的现象。 第153章 丢人了 黄沙漫天,风如刀割。张辰宏手持长刀,与那身形魁梧、手持大刀的刺客对峙。刺客面目狰狞,眼神冰冷如霜,透着毫不掩饰的杀意。 “小子,认命吧!” 刺客一声怒喝,率先出手。大刀裹挟着尘土,如猛虎下山般朝着张辰宏劈去。张辰宏脚下步伐疾退,同时手中长刀一横,“当”的一声巨响,震得他虎口发麻,手臂也隐隐作痛。 张辰宏深知自己在战斗经验方面没有对方丰富,敌人的力量更是大的惊人,自己绝对不可以硬拼。 在辗转腾挪之间,瞅准时机,手中的长刀直刺刺客咽喉。刺客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轻松侧身躲过,反手又是一刀,刀风呼啸,直逼张辰宏的胸口。张辰宏连忙后退,可还是慢了一步,刀刃擦着他的衣衫划过,留下一道浅浅血痕。 刺客冷哼一声,若不是主子交代不可杀死或者重伤对方,刚刚那一刀就已经结束战斗了。 几个回合下来,张辰宏虽竭力抵挡,但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鲜血不断渗出。他心中涌起一股焦急,眼神也不再如平时高高在上的那般坚定。 张辰宏拼尽全力,将全身内力灌注于长刀,朝着刺客猛地砍去。刺客面露不屑,举刀相迎,两刀相交,巨大的冲击力让张辰宏单膝跪地。 感受着双臂传来的压力,张辰宏知道自己撑不了不久,正要另想他法时,刺客也觉得自己不应该再用力了,否则这小子肯定会被自己一刀劈成两半,于是便慢慢卸力。 张辰宏明显感受到肩膀上的压力变小,便趁此机会,放弃手中的长刀,一个侧滚来到刺客的脚下,刺客原本正在泄力,完全没想到张辰宏会放弃手中的兵刃,措手不及下,被狠狠地晃了一下,受惯性的影响,整个人身体前倾。 张辰宏瞅准机会,将内力汇于手掌,攥紧拳头毫不迟疑地向着刺客的胯下攻去。 “啊~” 伴随着惨烈的喊叫声,刺客扔掉手中的大刀,双手捂着裤部整个身体蜷缩起来发出惨烈的嚎叫之声,见此情景张辰宏果断捡起刚刚丢掉的长刀向着刺客砍去。 就在这关键的刹那间,刺客忍住胯下的剧痛,没有丝毫的迟疑,伸出右手抓住了向他砍来的长刀,并喘着粗气恶狠狠地盯着张辰宏。 当张辰宏对上刺客的目光时,下意识的松开手中的长刀,颤颤巍巍地后退两步,此刻的他真的很慌,两世为人的他可从来没有见过这种场面。 潜意识里,他真的很想给自己一巴掌,恨自己的软弱无能,若是自己能刚强一点,哪怕是打不过对方,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真是给无数的穿越前辈们丢人了。 “哈哈哈哈~” 刺客看着因为胆怯而松开兵刃后退几步的张辰宏,忍不住地发出嘲讽味十足的狂笑,然后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来,将刚刚从张辰宏手中夺过来的长刀握于手中,一瘸一拐地向张辰宏走去。 张辰宏看着嘴角挂着因为狂笑而流出的口水,双目通红,杀意十足的刺客,如同疯狗一般慢慢向自己走来,又忍不住地连连后退。 因分神的原因,张辰宏并没有注意自己后退的步伐,一个不小心,跌倒在地,就在刺客将长刀高高举起,准备一刀就要解决掉张辰宏的刹那间。 远处山坡上的宇文翌看傻了,他傻并不代表别人也傻,南宫霄睁开半眯的双眼,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根杂草,只见南宫霄手指轻轻一动,杂草犹如破碎虚空般向着刺客的方向飞去。 紧接着,南宫霄小腿发力,整个人爆射而出,所过之地,地面产生了宽度约五十公分的裂口。 一直躲在暗处的夏侯泽与太史阳在刺客高举长刀时便知道是时候出手了,于是一同向着张辰宏所在的地方而去,只是让他们万万没有想到的是,除了这刺客外,还有一招必杀的暗器和一名三品高手向着这个方向快速赶来。 二人对视一眼后极为默契,太史阳一个缩地成寸出现在张辰宏面前,然后没有停留,再一次出现的时候已经挡在了南宫霄的面前。 而夏侯泽则是运起内功,稳稳地牵制住了飞过来的暗器,至于张辰宏面前的刺客,在太史阳出现在他面前的那一刻,就已经死绝了。 夏侯泽将暗器隔空碾碎之后,一个闪身也来到夏侯泽的身边,二人同时调动内力,两掌成必杀之势向着南宫霄攻去,南宫霄的本意是想替张辰宏解围的,没找到被暗中保护他的高手误会,现阶段已经退无可退,于是抬起右手,伸出两指化作剑气,向着太史阳与夏侯泽攻去。 当南宫霄的双指与夏侯泽、太史阳的双掌隔空相撞时,内力所产生的冲击呈现实质化,以三人为中心,方圆十丈内,飞沙走石,震天撼地。 南宫霄三人的战斗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力,正在与三名五品恶斗的张玉君停下进攻的步伐后,他的对手也默契地站立在原地,四人齐刷刷地望向产生冲击波的方向。 宇文翌眼看南宫霄出手救下张辰宏后方才松了一口气,然后恶狠狠地看向一处山丘之上,咬牙切齿地说道: “赵鸿那个混蛋到底在搞什么,本以为他也算是一号人物,如今看来,蠢货一个!” 在远处的山丘之上,赵鸿同样也在用杀人的目光看向浑身颤抖的吴昊,似是在等着给他一个完美的解释。 吴昊用颤抖的声音说道: “公子,这、这,小人也不、不知道啊。” 萧星野见赵鸿真动了怒火,于是连忙打圆场说道说: “公子,宇文翌给我们安排的这次刺杀本身就是临时起意,虽然不知他出于什么目的让我们来做这荒唐的事情,按照他的说法是教训一下晋王,我猜测这个宇文翌应该是在这个晋王手中吃了瘪,想借我们这把刀出口恶气的同时,试探一下我们的底牌。” “而吴长老在匆忙之下也很难做到周全,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的,如今与其责备吴长老,不如想一下我们的精心培养的死侍为何在关键时刻丧失理智,这对于我们来说是一个教训,我们若不能及时改正,早晚有一天会吃大亏的。” 第154章 两种情况 萧星野所说的这些赵鸿自然也是懂的。如今,萧星野肯站出来为吴昊说话,自己也不得不卖他一个面子,毕竟此人深得父亲的信任。 草原之上狂风呼啸,南宫霄负手而立,眼神犀利地看向自己对面的二人,而他对面的夏侯泽与太史阳看上去面无表情,实则内心大为震撼。 以品级而论,二品对于三品来说,那是绝对碾压的存在,但就在刚才,对面的男子竟然一指就接下了他们二人的攻击。 太史阳二人的攻击虽然仓促,并没有使出全力,可是即便如此,对方也不应该毫无损伤地接下他们攻击才对,除非对方是... 想到此处,太史阳与夏侯泽对视一眼后,也放下轻蔑之意,运足十成的功力,再次向着南宫霄攻去。 面对着二人全力以赴的攻击,南宫霄攥紧拳头,战意凌然,自从败给徐老怪后,自己再也未曾全力以赴地战斗过,如今这两个二品宗师,足够自己热身了。 南宫霄身形一闪,如同一道黑色闪电迎上夏侯泽与太史阳二人,其右拳裹挟着呼呼风声,直达夏侯泽的胸口,夏侯泽不慌不忙,侧身一闪,同时自己的左拳迎上,再次产生内力的碰撞,紧接着砰的一声巨响,夏侯泽被击退半米之远。 这一次在一对一的碰撞之下,显然是南宫霄占据了上风,太史阳见老搭档在正面对拼的时候落了下风,内心大惊,但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下来。 太史阳准时机,从南宫霄身后飞速攻来,双腿连环踢出,速度快如闪电。南宫霄反应极快,脚尖轻点地面,身体如陀螺般急速旋转,同时双掌齐出,拍向太史阳的双腿。太史阳急忙收腿,向后跃出数步。 夏侯泽趁南宫霄转身之际,再次冲上前,双拳如雨点般朝着南宫霄的头部、腹部砸去。南宫霄身形灵动,在密集的拳影中左躲右闪,同时寻找反击的机会。 突然,他瞅准夏侯泽的一个破绽,猛地出腿,一脚踢在雷风的膝盖上。夏侯泽吃痛,身体微微下蹲。 就在这时,太史阳又攻了上来,他高高跃起,如同一头凶猛的豺狼,朝着南宫霄扑去。南宫霄来不及躲避,只好双臂交叉,护住要害。太史阳的拳头重重地砸在楚霄的手臂上,震得南宫霄手臂发麻。 三人就这样在多方势力的注视下,如若无人般你来我往的拼杀,拳拳到肉,互有胜负。每一次攻击都伴随着呼呼风声,每一次防御都能引发沉闷的声响。 周围残破的地面因为三人战斗裹挟的内力的原因在空中肆意飞舞,不论是站在远处山坡上的宇文翌还是赵鸿,又或者是回过神来的张辰宏,当他们看到在朦胧中酣战的三人,都露出难以言表的震撼。 刘芊芊用手捂着小嘴,不可置信地问道: “翌哥,南宫前辈的实力不是只有三品吗?刚刚出现的二人,我看得很清楚,缩地成寸,那是只有二品才能展现出的实力,而众所周知,品级之间的差距,那是一座难以逾越的鸿沟,除非~除非南宫前辈是同阶无敌。” 宇文翌闻言,并没有看向刘芊芊,而是继续目不转睛地盯着战场自言自语道: “南宫前辈不可能是同阶无敌,我记得很清楚,南宫霄就是因为败给了被世人公认为三品同阶无敌的徐老怪后,输掉了与父王的赌约,不得已做了父王的幕僚,我知道南宫霄很强,只是没有想到的是,南宫霄居然强到如此地步。” 赵鸿看到南宫霄的表现,流露出的不仅仅是震撼,更是有一点点的忌惮,转过头看向刚刚起身的吴昊问道: “吴长老,你可知现在以一敌二的那位究竟是何人,竟然凭借着三品的实力,硬刚两个二品宗师,如此战力,怕是比起三喜山庄的那个老怪物也不遑多让吧。” 吴昊听到小主子询问,急忙回答: “公子英明,此人我略知一二,他叫南宫霄,是一名剑客,自江湖上成名以来,先后横扫五品和四品的同阶无敌,只是当他前往三喜山庄挑战三品无敌的徐老怪时,输了一招,自此封剑,并且扬言,在不战胜徐老怪之前,绝不用剑,更不会踏足二品。” “至于他如今为何会出现在宇文翌身边,小人就不知道了,不过此人一贯桀骜不驯,更不会将权贵放在眼里,如今居然给镇北王府卖命,这其中怕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一旁的萧星野听后,微微一笑道: “妙,此人有如此实力和傲骨,却甘愿为他人卖命,无非就是两种情况。” 萧星野不等别人询问,自顾自地说道: “首先第一种可能就是被镇北王的侠名或者本人所折服,心甘情愿地为镇北王卖命。” “第二种可能就是江湖侠客之间所谓的一诺千金,不是镇北王许诺过什么就是南宫霄向镇北王承诺过什么,若是我们能查清楚事情的缘由,南宫霄为谁卖命那可就说不准了。” 赵鸿听完萧星野的分析后也激动起来,急切地说道: “既如此,此事就交给萧先生全权负责了,若先生能让南宫霄改换门庭为我效力,我定不会亏待先生。” 萧星野面向赵鸿,恭敬地行了一礼说道: “公子,士为知己者死,教主以国士待我,我所做的,也只能是为教主殚精竭力地去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这是做下属的本分,公子切莫再说这些见外的话。” 赵鸿知道,萧星野曾经三次参加乡试,可结果就是三次落榜,屡试不中,具体原因好像是得罪了一名当官的,而这名当官的恰巧是乡试的同考官,结果就是被穿小鞋了。 按理来说只要他肯服个软,态度谦卑一点,完全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毕竟事情一旦被传到主考官耳中,也够那位同考官喝一壶的。 但是萧星野天生傲骨,宁可选择跟着父亲做反贼,也不肯向那名官吏低头。 第155章 结束了 伴随着巨大的轰鸣声,南宫霄、太史阳以及夏侯泽再次分开,只是与之前不同的是,太史阳与夏侯泽的衣衫出现了些许破损,而太史阳更是冷汗直流,其间还忍不住地吞咽了一下口水。 反观南宫霄,却异常的兴奋,更有一种越战越勇的趋势,他早已把太史阳与夏侯泽当作了自己的磨刀石。虽然在刚才的对战中,自己也吃了不少亏,而且在持久战的比拼下,三品在面对二品时,终究还是有劣势的。 不过如果自己愿意,只要抽出身后的长剑,用出十成的实力,自己有绝对的把握斩杀掉面前的两位二品宗师,可自己曾立过誓言,在不战胜徐老怪前,绝不出一剑。 徐老怪在战胜自己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成了自己的心魔,若自己将来想要登临剑道巅峰,踏足一品,徐老怪是自己必杀之人。 “南宫宵,你虽天赋异禀,但以一敌二,未免太过狂妄。” 夏侯泽声音低沉,如雷霆滚动。 南宫宵嘴角微扬,眼中战意熊熊燃烧: “狂妄与否,战过便知!” 话音未落,南宫宵身形骤然暴起,如离弦之箭,直扑夏侯泽。 拳风呼啸,带着撕裂空气的威势,直击夏侯泽胸口。夏侯泽冷哼一声,双臂交叉于胸前,硬生生接下这一拳。然而,南宫宵的拳劲却如潮水般连绵不绝,震得夏侯泽连退数步。 太史阳见状,眼中寒光一闪,一掌拍出,掌风凌厉如刀。南宫宵却似早有预料,身形一旋,反手一拳迎上。拳掌相交,气劲四溢,震得周围草屑纷飞。 “好一个南宫宵!” 太史阳赞了一声,攻势却愈发凌厉。他双掌翻飞,如狂风骤雨般攻向南宫宵。南宫宵身形灵动,拳脚之间带着一股不屈的意志,竟在太史阳的攻势中游刃有余。 夏侯泽稳住身形,眼中闪过一丝怒意。他低喝一声,周身气劲暴涨,双拳如锤,猛然砸向南宫宵。 南宫宵不退反进,双拳齐出,与夏侯泽硬碰硬。两股巨力相撞,气浪翻滚,震得地面再次龟裂。 南宫宵嘴角溢出一滴鲜血,眼中却燃烧着更加炽烈的战意。他越战越勇,拳风愈发凌厉,仿佛每一拳都带着无尽的怒火与不屈的意志。 “雷震印!” 眼看夏侯泽与南宫霄再次分开,太史阳一记快如闪电般的掌法,向着南宫霄攻去。 面对太史阳的这一击掌法,南宫霄不敢大意,迅速将自身的身法运转到极致,在后退的同时,无形的剑气正在凝聚。 “拿命来!” 南宫霄听到太史阳嚣张至极的话,冷哼一声说道: “可笑!” 在所有人的注视之下,南宫霄单手伸出迎着太史阳的雷霆一击攻去。 就在这一指一掌接触的刹那,前所未有的冲击波席卷整个草原。 轰鸣声掩盖住了太史阳的惨叫之声,余波散尽,只见太史阳狂喷一口鲜血,以一个优美的弧度倒飞而出。 夏侯泽见老搭档被震飞,纵身跳向空中,将太史阳紧紧抱住,双目通红,看着脸色苍白的太史阳,声音急切地说道: “老阳,你坚持住。” 就在夏侯泽关切老搭档的同时,地面的南宫霄右手再次凝聚剑气,由下往上,一刀霸道凌厉的隔空斩向着空中的二人斩去。 张辰宏看着由内力凝聚而成的实质性剑气向着空中的二人斩去,深深地皱起眉头,现在的他勉强恢复了一点神志,空中的二人不出意外应该是皇帝派在自己身边的护卫,只是现在看来,自己最后的底牌要废了。 空中的夏侯泽感受到死亡的威胁后,左手依旧是抱着自己的好兄弟,然后在仓促之间,右手凝聚内力,大喝一声: “无影拳!” 名字虽是无影,但轰出去的瞬间,方圆半里内,所有人都清晰地看到一个约莫五丈左右的拳头由上而下的轰出,只是这看似毁灭性十足的一拳,在对上南宫霄的剑气后,仅仅只是阻挡住了一息左右的时间便支离破碎。 虽然只是抵挡了不到两息的时间,但这已经足够了,夏侯泽在轰出无影拳的瞬间,又向另一个方向拍出一掌,利用推力,改变了自身降落的轨迹,一息过后,有惊无险地错过了南宫霄的剑气。 其实单论破坏力,无影拳的杀伤力十分的惊人,可是用出无影拳的夏侯泽是通过丹药的帮助才突破到二品实力的,本身内力就极为虚浮,无法发挥出无影拳十成的攻击力,并且这一拳他用得十分仓促,夏侯泽打出的这一拳,最多也就发挥出了五成的实力。 南宫霄看着强行改变下落轨道,摔倒在地的二人,杀意暴涨,纵身一跃跳向空中。 “这...这...” 看到这一幕的赵鸿,不可置信地揉搓了一下眼睛,颤声地问道: “这个南宫宵到底是什么品级?居然以三品的实力做到了短暂的凌空而立,这可是实力到达二品宗师后才可以做到的事情啊。” 面露震惊之色的可不仅仅是赵鸿一行人,就连宇文翌也是大吃一惊。 “这个南宫霄可真是强得可怕啊。” “翌哥,你说南宫前辈以三品巅峰的实力就可以强到这种地步,那位徐老怪又是何等的强大?” 一旁的刘铁林叹了一口气说道: “芊芊,虽然我们锦卧山庄与三喜山庄同为上三庄,但我可以断定,咱们的实力绝对是要在暗香山庄和三喜山庄之下的,家主绝对不是南宫霄的对手。” 宇文翌在震惊过后,急切地对着身旁的宋云说道: “宋叔,南宫前辈不会头脑一热斩杀掉那两个二品宗师吧,若是如此,我们可就闯大祸了。” 宋云同样有些着急,磕磕绊绊地回道: “世子放心,那二人可是二品的半步金刚,不会这么容易死掉的。南宫霄能有如此实力,应该不是那种意...” 话还没说完,南宫霄就在所有人的震惊之中,手握剑气,以千钧之势,向着夏侯泽与太史阳杀去。 “结束了!” 第156章 张四 随着南宫霄的声音落下,一道锋芒的剑气自上而下地向着太史阳二人落去。 剑气在太史阳与夏侯泽的瞳孔中逐渐放大,但二人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惧意,仿佛这道凌厉的剑气并不是杀向他们二人。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南宫霄凌厉的剑气轰然破碎,随之出现的便是一道瘦弱的身影。 面对突然出现的身影,南宫霄眉宇紧皱,他是万万没有想到,一个亲王身边居然会有三个二品宗师的强者保护。 而且凭借着刚才这道身影随手一击便破了自己的剑气来看,此人的实力要远在太史阳与夏侯泽之上。 从此人身上散发出若有若无的内力波动来看,醇厚敦实,霸道刚猛,南宫霄可以肯定,此人绝对是一名货真价实的半步金刚,绝对不是靠嗑药升上来的修为。 太史阳看着出现在自己面前的身影,重重地呼出一口气后吼道: “张老四,你什么时候染上了这种臭毛病,非要看我和老泽出丑是不是?” 张四并没有理会太史阳的质问,而是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丢向太史阳,然后说道: “回去之后好好闭关,巩固修为,什么时候掌握了驭空的本事什么时候出关!师尊有令,今日我若出手,那么接下来晋王的护卫工作由我和三哥负责。” “嘶~” 听到张四说出三哥这两个字的时候,太史阳与夏侯泽对视一眼,面露震惊之色,张老三是何人?那可是半只脚踏进一品的存在。 山坡之上,赵鸿看到太史阳与夏侯泽被救下,暗道一声可惜。 赵鸿属于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主,若是镇北王府的客卿亲自斩杀皇室亲王的贴身护卫之事被传出去,这天下可就要真的大乱了。 相比起赵鸿的遗憾,宇文翌则是虚脱般的打了一个踉跄,身体不由自主地后退一步,今天他的小心脏简直就是大起大落,幸亏自己年轻,若是上了年龄,怕是承受不起这一波三折的事态走向。 回过神来的宇文翌急忙说道: “宋叔,快、快给南宫前辈发信号,先行撤退!” 此刻的宋云不比宇文翌强到哪里去,他是万万没有想到南宫霄如此莽撞,竟然敢下杀手,在思绪之间,已经吹响一个小巧的竹哨。 哨声夹杂着内力在广袤的草原之上飘荡,原本战意正酣的南宫霄听到哨声后,虽有不甘,但还是选择了撤退。 张四望着远去的背影说道: “小贼,伤了天权卫的人,还想全身而退?” 说完便动用二品的实力凌空而起,朝着远去的身影大喝道: “天鸣印!” 南宫霄感受到身后传来的杀意,回头一看,一道由霸道内力汇聚而成的巨型掌印向自己拍来,南宫霄不敢大意,迅速将能调动的所有内力汇与指间,然后夹杂着自己对剑道的感悟,挥出一道剑气。 剑气与掌印接触的刹那,再次产生了一次强烈的冲击波,与上次不同的是,南宫霄落了些许下风。 南宫霄闷哼一声后,借着冲击波产生的推力,全速向着宇文翌所在的方向赶去。 张四看着远去的身影,轻挥衣袖,冷哼一声后便消失在了天空之中。 张四并没有去追击南宫霄,他现身的目的已经达成,那就是敲打一下蠢蠢欲动的各方势力,让他们清楚地认知什么是皇室底蕴,天子脚下,不容任何人放肆。 宇文翌看着回来的南宫霄,本想出声质问南宫霄为何如此鲁莽,但是当他看到南宫霄嘴角溢出的鲜血后,所有的不满与怒火都被他硬生生地按下,随之则换了另一副嘴脸,面露关心之色,小跑到南宫霄身边,关切地问道: “南宫前辈,你这是...” 话说到一半,再一次提高语速说道: “宋云,快,丹药,将父王给我准备的丹药拿来。” 宋云看着宇文翌飙戏,暗暗点头,孺子可教,但这还不够,宋云为难道: “世子,王爷只赐下来了一颗保命的圣丹,不到万不得已,此丹不能用啊。” 宇文翌大怒: “废什么话,我让你拿出来,你就拿出来。” 南宫霄抬手制止住了宇文翌,强压着体内混乱的内力,说道: “世子,在下并无大碍,好生休养几日便可痊愈。” 说完后,不给宇文翌说话的时间,调动着仅存的一点内力,运转轻功,移形换影般消失在了镇北王府与锦卧山庄等一行人的视线范围。 宇文翌望着远去的身影问道: “南宫霄这是去哪?” 宋云贴心地解释道: “世子,看样子南宫霄伤得不轻,应该是去找一个僻静的地方疗伤去了。” 另一座山峰之上,赵鸿一行看着远去的南宫霄,若有所思。 萧星野见公子赵鸿在发呆,并没有做出任何指示,不免有些失望,然后对着吴昊说道: “吴长老,派个高手盯着南宫霄,找到他的落脚点。记住一点,宁可跟丢,也不要被发现。” 吴昊听了萧星野给自己安排的任务,先是看了一眼脸色微红的公子,见自家公子依旧没说什么,方才说道: “萧先生放心,此事交给我了。” 张辰宏瘫坐在地上,大喘着粗气,他心里跟明镜似的,知道自己身边一定有大佬暗中保护,只是他没有想到这些大佬居然能如此沉着,自己都如此狼狈了,还不出手,非要在生死一瞬间的时候才大展神威。 看着主战场大佬分出胜负后,张辰宏卸下了所有的防备,知道自己已经安全了,可令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一个极为狡猾的七品刺客在所有人注视大佬打架的间隙,偷偷穿上了晋王府护卫的甲胄,光明正大地走向张辰宏。 前来刺杀张辰宏的这批刺客,知道真正目的只有七人,其中五人都在刻意地表现出自己被拖住的假象,然后让两个实力低微的死侍去刺杀张辰宏,目的就是让张辰宏出丑,其余炮灰人物只知道目标是晋王,其余的一概不知。 而这名刺客凭借着机智与狡猾,绕过重重人群,来到张辰宏的身后,举起长刀准备完成自己的使命。 “殿下!” 张辰宏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刚要回头看时,自己已经被狠狠地推开。 回过头来的张辰宏看到,一柄长刀,已经插进一颗少女的心脏。 第157章 王雨珍 “雨珍,你看我这件衣服好看吗?” “雨珍,你看,那人便是晋王殿下。” “雨珍,那本诗集可是晋王殿下的手抄的孤本,亲姐妹也不行,你快还给我。” “雨珍,我们王家世受皇恩,必要时刻,你要挺身而出,为国尽忠,记住了吗?” “雨珍?雨珍?” 张辰宏摇晃了一下脑袋看着眼前的景象,似乎天真地想着眼前的一切都是幻境。 此时此刻,张四刚刚露了一手,镇住了一众宵小,正在暗爽,毫无戒备。 而太史阳与夏侯泽在服用完张四给的丹药后正原地打坐调息。 张玉君则是以一敌三,被三名五品高手牵制着。 战场上的所有人都在关注着自己眼前的敌人,并没有注意到张辰宏这边发生了什么,除了在远处山坡上看戏的宇文翌等人。 宇文翌与赵鸿傻愣愣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他们已经彻底呆滞麻木了。 刺客看着眼前挡刀的女子,有些诧异,但手上的动作并没有停留,而是迅速抽出长刀,再次向着张辰宏砍去。 张辰宏看着一柄带着鲜血的长刀向自己砍来,本能地再次向后退去,可是此时的他早已被各种打斗场面和流血场面震的六神无主,又能跑到哪里去? 就在刺客的长刀向自己面门砍来时,张辰宏的耳边传来破空之声,接着,眼前的刺客被一支箭矢射穿脖颈,刺客在停顿了一下后,失去了生机。 张辰宏用呆滞的眼神看着倒地的刺客,然后转头望去,只见余晖之下,一人一马矗立在山丘之上,马背之上是一个模糊的身影,分辨不出是男是女。 随后,马背之上的神秘人收起长弓,紧勒缰绳,马匹后仰,在夕阳的映射下,消失在了天际之上。 张辰宏没有理会是谁出手救下了自己,他踉跄的小跑来到王雨珍身边,跪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抱起了浸泡在鲜血中的王雨珍。 王雨珍所在的王家,曾是草莽出身,王雨珍的爷爷在天下大乱之际,占山为王,劫富济贫,被太祖招揽后,身先士卒,屡立战功,太祖建国后被加封为蒋国公。 王家乃武将出身,所以王雨珍自小便懂一些武艺,刚才虽说是被张辰宏偷袭晕倒在地,但是后来被南宫霄与三个二品宗师对战产生的余波惊醒,醒来的第一时间便是寻找张辰宏的身影。 当她看到张辰宏安然无恙后便兴冲冲地前来汇合,只是让她没想到的是,一个身穿晋王府护卫甲胄的人,居然稳准狠地向着张辰宏的后心捅去,于是在不知何原因的驱使下,先是大喊一声提醒张辰宏小心,紧接着便是奋不顾身地推开张辰宏,挡在了他的面前。 此时的王雨珍神志有些模糊地看着茫然中带着紧张与愧疚之色的意中人,用尽最后一丝气力扬起了嘴角,露出了一个笑容,原本还想抬手抚摸面前之人的脸颊,但是她的手仿佛有千斤之重,不管自己如何努力,都无法抬动分毫。 此时此刻,不懂诗词的王雨珍脑海里突然想起了张辰宏的新诗。 相见时难别亦难, 东风无力百花残。 春蚕到死丝方尽, 蜡炬成灰泪始干。 她好后悔,后悔为何直到今日才懂得这首诗的伤感,好后悔最后一刻却没有丝毫的气力将这首诗词念出来。 看着露出笑容的王雨珍,正要开口说话时,便看到怀中的王雨珍的脑袋一歪,彻底地断绝了生机。 “醒醒,你醒醒啊!” 张辰宏是死过一次的人,前世死得太过突然,没有感觉,而且死后自己还获得了新生,所以他对死亡只有本能的反应,却没有敬畏。 张辰宏不知所措地晃动着已经死去的王雨珍,试图通过晃动将王雨珍摇醒。 之前自己面对刺客的围攻,他只是本能地做出反应和恐慌,直到现在感受着手上传来血液的温度和独特的腥味以及尸体的松散,他才重新对死亡产生了敬畏。 他对王雨珍是毫无感情可言的,他甚至不知道王雨珍喜欢自己什么,身份还是才华又或者是样貌… 可是之前王雨珍站在自己面前说在王家子嗣在没有流尽最后一滴血之前,绝不会让皇室成员流一滴血时,他是觉得这个姑娘真是傻得可爱,可如今王雨珍真的死在了自己面前,这如何不让张辰宏感到触动? 可恨的是自己还计划着利用王玉珍对自己的好感来拉拢蒋国公府的支持,如今想来自己真的是不配让人家替自己挡刀子,现如今自己唯一能做的... 张辰宏紧紧的搂住王雨珍的尸体,将她那还带有余温的脸颊贴在自己的胸前,低下头颅,将自己的额头与王雨珍的额头紧紧贴在一起,小声地说道: “雨珍,这辈子,我欠你的,下辈子当牛作马定当偿还。” 说完后,张辰宏又沉默了几个呼吸,然后猛然抬头,动用内力大声喊道: “来人!” 以张辰宏七品的实力,不管他如何呼喊,正常来说是无法掩盖上百人的厮杀声的,可是在愤怒的加持下,喊声得到了数倍的加强。 原本还在厮杀的众人听到突然的喊叫声,默契地停下了手上的攻势,看向了声音的来源,正在调息的夏侯泽与太史阳在听到张辰宏喊声后,用最快的速度停下内功的运转,动用缩地成寸出现在了张辰宏的身边。 张玉君在听到张辰宏的声音后,猛然爆发,在重创一个五品后,往张辰宏的方向快速赶去,而离的相对较近的杨君豪与郭凡佑也是趁着对手分神的刹那,将其解决后,火速赶到张辰宏的边。 夏侯泽、太史阳、杨君豪、郭凡佑整齐划一地站在张辰宏数十步以外,静静地看着自家王爷跪在地上,抱着一个倒在血泊之中已毫无生机的美人,很默契地没有出声说话,只有张玉君迈着步伐,向着张辰宏走去。 张辰宏没有抬头,更不知道此时自己周围都是有谁,他只是用最为平静的语气说道: “杀!” 第158章 杀 “杀!” 张辰宏没有说杀谁,但既然主子发话了,他们也只能是先杀再问了。 夏侯泽与太史阳在与南宫萧的对战中虽然受了不轻的伤势,但其本身二品的境界在这摆着,对付这些不入流的刺客简直就像踩蚂蚁一样简单。 没有多余的动作,太史阳二人动用缩地成寸的术法闪身来到三个五品身边,在他们还有反应过来时,只用了几个呼吸,三名五品高手便已化作血水。 夏侯泽用掌力吸起一把掉落在地面的长刀,用内力轻轻一震,长刀顷刻之间化数十块碎片,然后轻轻一甩,数十块碎片如同绝世暗器一般,准确无误的命中数十名刺客。 在得到杀人的命令后,晋王府的护卫们如同打了鸡血一般,彻底地杀红了眼,爆发出了原本很难达到的战力。 赵鸿看着晋王府的护卫正在肆无忌惮地屠杀着自己的手下,虽然有些肉疼,但也无可奈何,毕竟当初自己宣布这条命令时,就没想着让他们活着回来。 刘芊芊看着如此血腥的场面,尤其是看到一名无辜的女子替那个人渣挡刀后,心中不免有些后悔,今日发生的一切,说到底还是自己任性造成的,如果当时自己乖乖地跟在翌哥身边,陪着他悄默默进京,那么这些事情都不会发生。 宇文翌看着远方山丘上的一行人,咬牙切齿地说道: “如此简单的一件事,长青教的这群废物却办得一波三折,真是一群废物,以后还是少跟他们来往的好。” 相比起宇文翌的愤怒,赵鸿早就没有了之前的狂妄与风轻云淡,此次进京搞事情,其实就是父亲给他的一次历练,如今还没进京,未曾开始行动就已经暴露了一处据点。此次行动,折损了上百名打手不说,还差点搞死一位亲王。 这件事情传到那几个不省心的弟弟耳中只是时间问题,到那时,自己在京城,而他们却在父亲耳边乱吹风,自己怕是要有大麻烦。 萧星野不用猜都能知道自家公子此刻在想些什么,但他并没有出言安慰或者出主意将此次事件的影响降到最低,因为在他的眼中,只有教主才是第一位的存在,在教主没有确定接班人前,他能做的只有一视同仁。 “公子,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先行撤退吧。” 赵鸿最后看了一眼跪在血泊中的张辰宏,眼中闪过说不清道不明的嫉妒感,最终还是听从了萧星野的建议。 就在晋王府的府兵大开杀戒的时候,阵阵马蹄声从京城的方向传来,首先出现在众人视线范围内的便是一个辽字军旗,紧接着身穿重甲,魁梧挺拔的辽王张辰琏一骑绝尘冲进了战场。 这批长青教的刺客本身就不是什么精锐,在辽王率领的骑兵加入战场后,没过多久便已死绝。 原本辽王还想留几个活口准备询问点情报,令他没想到的是,在清点战场的时候才发现一个活口也没留下,他以为是这群刺客都是死士,可手下却告诉他,是晋王府的护卫队长说的,一个不留。 张辰琏并没有骂自己的三弟如何鲁莽,而是快步走张辰宏,他是真的怕了,他与自己的二弟三弟斗了这么久,也没有起过杀心,想着自己登基后,将两个弟弟圈养起来,养他们一辈子便是,现如今看着跪在血泊中的三弟,心中有种说不出的痛。 可是在他刚要靠近张辰宏的时候,张玉君出手将他拦了下来。 “小师叔,你这是何意?” “殿下,您就让三殿下自己一人静静吧。” “小师叔的意思是三弟他无事?” “殿下放心,三殿下安然无恙,只是受了点打击。” 听了张玉君的解释后,张辰琏呼出一口气,心中的石头总算是落地了,不过在冷静下来后,不仅是愤怒,更是冷汗直流。 现如今京城的护卫由自己负责,在这离京城不到百里的地方,居然冒出了上百名刺客,这还了得?这不仅仅是在挑衅,更是在打自己的脸。 幸亏自己的三弟安然无恙,没出事,否则自己不死也得脱层皮。 “嗯?” 张辰琏又发现了一处不对劲的地方,小心翼翼地问道: “小师叔,三弟怀中的女子是何人?不、不、不、不会是...” 此时张辰琏脑海中想到的是平西王的小女儿聂莹莹,如果死掉的是聂莹莹,那自己担的责任是小,主要是没有勇气,更是无颜去面对平西王这个除了父皇之外,自己最为尊敬的男人。 张玉君明显是不知道张辰琏在想什么,只是淡淡地出言解释道: “死掉的是王小姐。” “哪个王小姐?” “蒋国公府,王雨珍。” 知道死的人是谁后,张辰琏先是松了一口气紧接着便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虽然死掉的不是弟弟和弟妹,但这个王雨珍再怎么说也是国公家的子女,在自己维护京城治安期间,蒋国公的嫡孙女在京城附近遇刺身亡,是要担很大责任的,不管是以后见到开国功臣蒋国公还是老二上折子参自己,都是一件麻烦事。 就在张辰琏头疼的时候,张辰宏已经抱着王雨珍的尸体向他走来。 张辰琏急忙问道: “三弟,你没事吧?” 张辰宏看了一眼张辰琏后说道: “大哥,辛苦你了,我想先行一步。” 说完不再停留,向着被扎成刺猬的晋王府马车走去。 张辰琏看着如同行尸走肉般离去的三弟,又看了看他怀中的王雨珍,有些事情,只要稍微动一下脑子都能脑补出个大概。 张辰琏摇了摇头叹息道: “这个王雨珍救的何止是三弟啊,托他的福,我也被救了。” 正如辽王说的那般,王雨珍何止是救了张辰宏,如果王雨珍没有替张辰宏挡刀,首先死的是张辰宏,其次就是夏侯泽与晋王府的一众护卫。天子七卫也要被暴怒的天运帝进行清洗。 然后就是维护京城治安的张辰琏要负主要责任。唯一能幸存的就是张玉君,可是即便张玉君不受牵连,回到龙虎山后,天师也一定会给自己的师侄一个交代。 而组织和实施这次行刺的赵鸿,在天子七卫的追查下也难逃一死,而赵鸿一旦招出宇文翌来,不管宇文翌是被扣留或者死在京城,都没有人会保证失去独子的镇北王会做些什么。 第159章 无碍就好 在经过简短的盘查后,晋王府的马车缓缓地驶进东便门,数十名晋王府护卫冰冷的铠甲之上沾染着已经干咳的血迹,每一位护卫均有伤在身,甚至个别人需要同伴的搀扶才能勉强得跟上马车的速度。 可是就是这样略显狼狈的护卫,每个人的脸上都有着肃杀之气,坚毅而又威严,守城的士兵以及围观的百姓看着犹如杀神降世的一众护卫,不敢直视,甚至胆小之人已经瘫坐在地面冷汗直冒。 此时赶车之人早就换成了刘胖胖,当他得知晋王遇刺的消息后,差点没被吓死,张辰宏可是他的天啊。 进城后,即便刘胖胖再如何的不情愿,可有些事终究还是要问的。 “王爷,我们接下来...” 马车内的张辰宏依旧抱着王雨珍的尸体发呆,不同的是,此时的王雨珍尸体已经开始变得有些僵硬,脸颊之上也再无半分红润,而旁边的秋芸,一直在无声地哽咽着。 见张辰宏没有反应,刘胖胖也不敢催促,马车就停在东便门,一众护卫见王府的马车停下,他们也纷纷驻足,开始警戒四周。 约莫一盏茶的工夫过后,张辰宏缓缓地走下马车,对着刘胖胖说道: “刘胖胖,替本王送王小姐回家。” 说完,便在百姓们的跪拜问安声中,缓步地朝着晋王府的方向走去。 蒋国公府 蒋国公一脚踢在自己的儿子身上破口大骂道: “你个畜生,教的是什么女儿?一个大姑娘家的,天天抛头露面,抛头露面也就罢了,毕竟咱们王家也不是什么书香门第,可是她居然毫不羞耻地说非他不嫁之类的话,这是一个姑娘家能说的吗?” “这也就罢了,可她喜欢谁不好,偏偏是晋王,朝堂之人,都说我是难得糊涂,即便我听得出他们是在嘲笑老夫,可那又如何?就算是曾经的下属如今的权势已经超越了我这个老上司那又如何?” “难得糊涂虽然不能让我们王家的权势更上一楼,但唯有如此我们王家才能长久,可是那个小畜生倒好,为了所谓的情爱,居然不顾家族百年大计。” 蒋国公越说越激动,时不时还踢一脚,挨训的王俊华那个气啊,自己怎么就摊上了这么一个不讲理的老子,自己教训女儿的时候也不知道是谁横加阻拦,若不是某人的掣肘,雨珍早就被自己养成大家闺秀了。 “爹,你放心,等那个死丫头回来了,我就把她锁在后院,明天我就进宫向陛下讨两个嬷嬷回来,好好教她一下礼节,等她把女工和琴棋书画练到手到擒来时,儿子再把她放出来。” “额…也不用如此严苛,过几天就是万国会了,等万国会结束后,再严加约束也不迟,雨珍还小,先让她玩几年吧。” “我就知道是这样…” “你个兔崽子,说什么?” “老爷,老爷!” 当蒋国公准备继续教育儿子时,管家小跑来到大厅。 “何时如此慌张?” 管家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 “老爷,晋王府的马车来了,晋王的管家在咱们府门等着您出去呢。” 不等蒋国公继续发问,跪地的王俊华追问道: “究竟发生了什么,莫非是雨珍那丫头惹了祸事,晋王上门要说法了?” “小人不知,只是来的马车插满了箭矢。” 听了管家的话,蒋国公父子俩顿感有大事发生,纷纷调动内力,运转轻功,以最快的速度来到国公府的正门。 当他们来到门口看到那千疮百孔的马车以及浑身沾满血迹的几名府兵后,心跳骤停,尤其是王俊华,隐隐有着一种不祥的预感。 刘庞见蒋国公到来,恭恭敬敬地作揖后说道: “国公大人,在下是晋王府的管家刘庞。” “不知刘管家前来有何要事?” 刘庞沉默了一会,方才用悲伤的语气将晋王遇刺,王雨珍英勇救主的事情复述了一遍。” 王俊华听后,打了一个踉跄,然后迈着颤抖的步伐,走进那辆千疮百孔的豪华马车内,相比起王俊华的失态,蒋国公反而显得极为冷静。 “刘管家,不知晋王殿下现在如何?可否受伤?” “国公放心,殿下并未受伤,现在已经回府休息了。” “殿下无碍就好、殿下…无碍就好、殿下…无碍…就好!” 蒋国公连续说了三遍殿下无碍就好,只是每说一遍语气都会有所下降,直到最后,整个人都显得苍老了许多。 “丫头~” 就在这时,马车内传来了王俊华撕心裂肺的呐喊声。 “不知王管家可否知道,此次行刺的逆贼是哪方势力?” 刘庞明显能感受到蒋国公散发出的杀气,三品的威压使他有些窒息,不过跟在张辰宏身边,刘庞也算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了,这种级别的气势还不足以震慑住他。 “国公大人莫急,具体细节在下也不知道,不过辽王殿下现在已经在现场侦查了,想必此时此刻天子七卫也已经出动,用不了多久定会给蒋国公府一个满意的答复。” 蒋国公收敛气息,一字一句说道: “刘管家误会了,雨珍的死不重要,蒋国公府不需要什么交代,此次刺杀很明显是冲着晋王殿下去的,天子脚下竟有人如此狂妄,当真是不知死活,若让老夫知道是何人所为,定当重拾旧甲,再次为我大燕鞍前马后,排忧解难。” “老国公的话,小人定当一字不漏地传达给殿下,老将军请放心,殿下说了,今日遇刺,仪态有失,改日定当亲自登门,前来致谢。” “那老夫就在这蒋国公府,随时等候晋王殿下驾到。” 刘庞再次做了一个揖后,带领着几个晋王府的护卫离去。 直到刘庞消失在拐角处后,一辈子只流血不流泪的蒋国公在花甲之年流下了几行清泪,方才踏进了马车内。 当夜,在蒋国公的命令下,整个蒋国公府二代子弟除直系亲属外,以及三代所有子弟,全部为王雨珍披麻戴孝,跪守灵堂,其灵位入王家祠堂,王雨珍生平载入族谱。 第160章 自找的 入夜 晋王府寝殿 秋芸在为张辰宏洗漱完毕后,恭敬地退出寝殿,偌大的寝殿内,张辰宏独自坐在床边思考人生。 这就是死亡的感觉吗? 这就是弱者的待遇么? 这就是强者为尊的世界吗? 这就是封建王朝吗? 雨珍到底为何而死? 死后的她会穿越到另外一个世界吗? 接下来我该怎么办? 我要怎样才能成为一个强者? …… 无数个问题在张辰宏的脑海中浮过,直到后来,又想到了一个问题。 这个世界有烟吗? 砰砰砰,砰砰砰 寝宫的房门有节奏地敲打了几声后,门外之人见屋内没有反应,便推开房门径直走了进去。 “宏哥哥?” 直到聂莹莹的声音响起,张辰宏才反应过来。 “莹莹?你怎么来了?” “嗯,我来了,偷偷跑来的。” “没有你爹的默许,大半夜的你能从平西王府跑到晋王府?” “我才不管这些呢,现在的重点是我在你身边就够了。” 说完,也不避讳什么,就挨着张辰宏身边坐了下来。 张辰宏原本以为这个丫头会开导几句,没想到这个小妮子坐下来之后如同老僧入定一般,一句话也不说,就是坐在那里发呆。 这丫头,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聂莹莹见张辰宏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脑袋一歪,天真地问道: “宏哥哥,你怎么这样看着我,有事吗?” “我没事,倒是你,你就没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吗?” “说什么?难道宏哥哥需要我来安慰几句吗?即便如此,我也不知该如何说起啊。” “莹莹,你觉得刚才我发呆的时候在想些什么。” “能想些什么,无非是觉得对不起雨珍姐姐呗。” 对不起王雨珍?或许吧,王雨珍的死对张辰宏来说有不可思议,也有愧疚但更多的是在思考,王雨珍为什么会死。 见情哥哥没有回答她,聂莹莹又问道: “难道宏哥哥刚才想的不是这个?” “我在想…我是不是太弱了,如果我的实力能够再强一点,说不定王雨珍就不会死。” “宏哥哥指的强一点是说自身武学的品级吗?” “不然呢?” 噗~ 聂莹莹听了张辰宏的反问,扑哧一笑,然后说道: “原来宏哥哥喜欢钻牛角尖。” “为何你觉得我是在钻牛角尖?” “宏哥哥,我问你,你见过你爹爹动手吗?” “父皇贵为九五至尊,这世间怕是没有什么人值得他亲自动手的。” “那你见过除了辽王外,其余王爷动过武么?” 张辰宏似乎是有些明白聂莹莹想表达什么了。 “我也没见过我爹爹动手,我曾问过我大哥,有没有见过。” “大哥说,爹爹的修为虽然在二品,但他也没有亲眼见过爹爹动手,更多的是见爹爹在军营的沙盘上排兵布阵。即便全军出击,爹爹依旧是稳坐中军大营。” “宏哥哥,你为何突然想要提升自己的武学境界呢?你的身边明明有着那么多的高手。” “因为那些终究不是自己的,就像今天,我身边同时出现了三个二品宗师,可是结果呢?总有大意的时候,他们总有被牵制的时候,只有自身足够强大,才能做到万无一失。” “三个人都被牵制了,那么三十个呢?三百个呢?” “你个死丫头,你以为二品宗师是大白菜呢,别说二品了,就连小师叔和项天这种五品高手都是万中无一的存在,你还想要三百个陪在你身边?” “人家的意思是说,只要有着足够的护卫,你说的那种情况就不会出现,这也就是为什么那些反贼没有直捣黄龙去皇宫搞刺杀的原因。” “我可是听大哥说了,你今天出城的时候,身边的护卫根本达不到亲王的标准,用他的话说就是你今天被人家围攻,纯属自找的。” “还说你是装什么失败,没脑子。” 张辰宏老脸一红,不知该如何反驳,前世的他看新闻,那些政客出行,前呼后拥的,尤其是大漂亮家的总统出行生怕别人搞刺杀。 仪仗队和护卫队既扰民,还铺张浪费的,行事高调的同时,又耽误行程,简直就是百害无一利,如今想来,如果今天自己身边的护卫足够的多,绝对不可能有人悄无声息地摸到自己的身后。 可是即便如聂莹莹所说,自己也是要努力提高自身修为的,毕竟教员说过枪杆子里出政权。 现如今张辰宏非常的头疼,自己前身就是个武学废物,根基没打牢,七品的修为还是靠嗑药上来的,今天他可是看得真真的,一个三品力压两个嗑药的二品,还差点击杀,这中间的差距实在太大了。 作为一个接受了九年义务的,更是主义接班人,熟读历史的他,当然知道一些大道理。 那些武侠玄幻小说也有所涉及,无非就是,谁的拳头硬谁就有话语权,天大地大我最大。拒绝圣母行为,杀伐决断之类的。 可是理论终究只是理论,现实还是要一步一步走的。只有将权力与武力的双重结合,才是最完美的解决办法。也不知道天师收到信了没。 想通一切后,张辰宏伸了一个懒腰,躺在床上,轻拍被褥,然后说道: “来,莹莹,陪我躺一会。” 聂莹莹的小脸顿时一红,狠狠地瞪了张辰宏一眼后起身说道: “无赖,我走了!” “别走,莹莹,我想和你说一件事。” …… 皇宫 台星殿 天运帝正在审阅着司礼监批阅好了的奏章,而他的正前方是跪在地上的辽王张辰琏和宁王张辰璨。 此刻的张辰琏浑身不自在,颤颤巍巍的,时不时还抬头看一眼批阅奏折的天运帝,而张辰璨则相对轻松一点,关于好弟弟被刺杀的事情,他也知晓了一点情况,现在正在为自己好大哥默哀呢。 天运帝合上一本奏折后,大太监赵宝又恭敬地递上了一份新的奏折,辽王见有机会,刚要开口,只是话刚到嗓子眼,天运帝已经将新的奏折翻开。 没办法,只能接着等了,只是当辽王准备认命的时候,天运帝终于开口了。 “要跪就滚到午门跪去,别在这里碍朕的眼。” “父皇,您听儿子解释。” “没什么好解释的,此次行刺的势力一直潜藏在京城周围,而不被天子七卫发现,除了说明他们有些手段外,更是将天子七卫的弱点暴露出来,正所谓‘灯下黑’,天子七卫是该整顿的时候了。” “还有就是老三这个蠢货,不扰民这三个字放在明面上说说收买人心也就罢了,他还真敢去做。” “宏儿遇刺这件事你就不要操心了,全力关注万国会便可。记住,万国会是朕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滚吧!” 第161章 两份奏折 因为恩科大殿与万国会的集中举办,使得本就鱼龙混杂的京城比以往更胜一筹。 但是在朝廷的强压下,让京城这个在暴躁边缘徘徊的城市出现一种诡异的平静。 不管是提前赶到熟悉环境的外邦家臣,还是前来凑热闹的江湖人士,又或者居心叵测的反贼,现阶段选择了沉默。 当晋王遇刺的消息在京城中传开的时候,就犹如在烹饪过程中,在给猪油加热时,不小心滴进去的一颗水滴,虽是瞬间的蒸发,但其产生的反应却无比的激烈。 晋王府的寝殿内,秋芸正细心地为张辰宏整理着衣衫,今日张辰宏并没有穿那件四团五爪衮龙服,而是选择了一件御赐的黑色织金蟒袍,蟒袍的衣襟处有着用孔雀羽线勾缂章纹,头戴金冠,腰束羊脂玉珏,脚踏麋鹿特制皮靴。 秋芸正在仔细打磨细节时。刘胖胖到张辰宏身边恭敬地说道: “王爷,一切准备就绪,可以出发了。” 这一次的晋王出行,比起昨日来,规模整整扩大了一倍有余,最为引人注目的则是仪仗队后面的马车,马车之上大大小小的木箱如同叠罗汉般高高堆起,而这种样式的马车有十辆之多。 十辆装有木箱的马车后面则是十辆用黑布遮盖住的马车。 就这样,上百人组成的队伍带着二十余辆载有辎重的马车缓缓地行驶在京城。 百姓与江湖人士们刚刚起身,便对着远去的晋王仪仗展开了激烈的讨论。 “你们说晋王这是要去哪?” “你不要命了,昨日晋王刚刚遇刺,你今日又要打探他的行踪,就不怕天子七卫请你去喝茶?” “你难道就不好奇吗?” “好奇心害死猫,我还想多活几日呢!” 其中一个面目有些狰狞的汉子说道: “我怎么看都像是一座座移动的金山银山啊,有哪位兄弟愿意与我一起去搏一搏?” “哼,我怎么看都像是民脂民膏,磊磊白骨!” 大汉不屑地看了一眼身旁说话的那位游侠,嘲笑道: “若是不爽,你去劫富济贫啊。” 晋王府的车队目的地很明确,那就是蒋国公府,只是张辰宏还在半路时,蒋国公早已携带长子王俊华在正门恭候多时了。 “臣王飞云,见过晋王殿下,殿下千岁金安。” 张辰宏看着年迈的靖国公和一脸憔悴的王俊华,又看向披麻戴孝的一众丫鬟护院,心中五味杂陈,在恭敬地将蒋国公搀扶起来后说道: “老将军,本王想先去给雨珍上炷香,可否前方引路? 蒋国公诚惶诚恐: “殿下不可啊,这不合礼法,您何等身份,雨珍那丫头能替您挡刀,是她的福分。” 张辰宏抬手制止了说话的蒋国公,用不容反驳的语气说道: “前方带路吧。” 虽是不合礼法,但亲王开口了,蒋国公只能照办。 行走在偌大的蒋国公府,入目皆为白事用品,在七拐八绕之后,张辰宏看见数十名男女在灵堂之前披麻戴孝,王雨珍的白事似乎已经远远超出了嫡系规格。 跪在地上的王家三代子弟,那些年长的见到晋王来后,毫无形象地大哭出声。 “长姐,你、你怎么就走了呢?你走了,谁来照顾我们啊!” “我的亲妹妹啊,你死得好惨,大哥与你约定的事情还未完成,你怎么就先走一步了!” “妹妹啊,哥哥我还未看到你出嫁,你年纪轻轻地就走了,叫爷爷和伯父伯母怎么办!” “姐姐,你放心,我会替你照顾好伯父伯母的。” 蒋国公的脸瞬间黑了下来,大吼道: “统统给老夫闭嘴,一群丢人现眼的混账东西!” 张辰宏没有理会他们的作秀,径直走到王雨珍的灵前,在沉默了半盏茶的时间后,点燃三炷香,然后从怀中掏出一本书,放在了王雨珍的灵位一侧,书籍的名字叫《诗仙集》 这本诗仙集是张辰宏昨夜手抄出来的,除了前身做的流水诗以外,张辰宏又把穿越后,自己剽窃的《无题》《卧云》《行路难》《病牛》《鹤桥仙》也超录在册。 做完这些后,这才深吸一口气,不再有任何留恋,转身来到蒋国公身边说道: “老将军,可否前厅一叙事,本王有要事相商。” 当蒋国公招手退去送茶的下人后,张辰宏又从怀中掏出了两份奏折放在桌面。 “殿下这是何意?” “老将军,这里有两份奏折,但只有一份会呈现在父皇的面前,而究竟哪一份会出现,由老将军决定。” 蒋国公侧头看了一眼身侧的儿子王俊华,然后捏着雪白的胡茬思索了一会后才问道: “不知这两份奏折中都是什么内容?” 张辰宏拿起一份奏折说道: “这一份奏折写的是请求父皇收雨珍为义女,雨珍的葬礼和陵墓以公主的规格置办。” 不等蒋国公说什么,张辰宏放下手中的奏折,拿起另一份说道: “这份奏折是请求父皇赐婚的奏折,只要您点头,雨珍就是本王的侧王妃,她的身后事也会以王妃的规格置办。” 蒋国公晃动着茶盖,茶盖碰撞到茶碗发出叮叮当当的瓷器碰撞声,然后传音给王俊华说道: “儿啊,你怎么看这件事?” “爹,不管我们蒋国公府现在做什么、说什么,文武百官只会觉得我们是晋王党的一家员,如果丫头被封为公主,结果也只是说出去好听点罢了。但是,如果丫头是以晋王侧妃的名义下葬,那结果可就不一样了。” 如果不是有外人在。蒋国公听了儿子的意见,早就往死里打了,但现在条件不允许啊。 蒋国公放下手中的碗盖,站起身来,深深地对着张辰宏作揖说道: “请殿下收回这两份奏折。” 张辰宏并不意外,单纯地以为蒋国公是在作秀,来个三辞三让,对此张辰宏早有准备,毕竟人家的女儿是为了救自己而死,自己放低点姿态也没有什么不可以的,只是令他没想到的是,蒋国公居然开口说道: “老臣斗胆,请殿下另写一份奏折。” 第162章 另写一份奏折 “另写一份奏折?” “是的,另写一份新的奏折。” 张辰宏不知道蒋国公在打什么哑谜,但能成为中立派的领军人物的家主,绝对不是什么善茬。 “不知老将军想让本王写一份什么样的奏折?” “雨珍有一个亲妹妹,名唤雨梦,若殿下不嫌,就让雨梦代替雨珍,侍奉在王爷的身边吧。” 张辰宏是真的没有想到蒋国公会提出这么一个要求,之前他生活的年代,都是一夫一妻制,年少无知的他也曾羡慕过那些有钱人包小的,直到遇见那个向自己表白的女孩。 穿越过来后发现自己的身份虽然是亲王,可是前身居然是个不近女色的主,在这一段时间内,自己对于长相美貌的女子也没有太大的抵抗力,谈不上什么爱,就是单纯的喜欢她们的颜值与独属于她们的那份气质。 唯一不同的就是聂莹莹,聂莹莹与曾经的她相比,不能说是像吧,只能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潜意识里,张辰宏希望与聂莹莹能彼此相伴,白头到老,弥补曾经的遗憾,可这是不可能的。 想要在这以实力为尊的世间活得潇洒自在,只能手握生杀大权。即便是将自身的实力提升到一品,那也要向权力低头,而自己穿越过来后,本身的条件就不允许自己向往田野。 如果自己说不争太子了,我要去就藩,或者浪迹江湖,去过隐居的日子。先不说张辰琏和张辰璨会不会放过自己,那些曾经支持过自己的大臣是绝对不会放过自己的。 正如宁王那样,为了巩固自身的权势,为了与自己的支持者形成牢不可破的利益共同体,拼了命地纳妾,而那些妾室随便拎出一个来都是读书人眼中的梦中情人,大家闺秀,名门望族。 为了形成三足鼎立,三个儿子相互抗衡的局面,天运帝亲自为一心向文的三儿子补足短板,将唯一能与镇北王抗衡的平西王嫡女许配给他做正室,然天命弄人,平西王的嫡长女不幸早逝,可这改变不了天运帝的计划,长女死了还有次女,即便那个时候聂莹莹还只是个小女娃。 如今的蒋国公也打算来这一套,长孙女死了不要紧,我们豪门望族最不缺的就是女眷,王雨珍死了还有王雨梦,若是王雨梦再死了,哪还有王雨荣王雨…… 蒋国公见张辰宏在愣神,他也不急着等张辰宏给他答复,而是传音给王俊华说道: “你去把雨梦带来。” 回过神来的张辰宏自知没有拒绝的理由,当人家决定要将孙女送给你当妾室的那一刻起,蒋国公府就已经决定放弃中立身份,全力占位晋王党了,这是一种诚意,更是一种态度。 如果自己推辞掉了蒋国公的提议,那就是摆明了看不上人家,虽然蒋国公家已经没有了别的选择,但如果同盟之间没有羁绊,没有利益输送,又何谈信任二字? 人家是说过王雨珍的死不需要皇室给蒋国公府一个交代,但你若真的不给,那就是讲刻薄寡恩四个字刻在脑门上,晋王党的民心不可欺啊。 自己穿越过来已经很长时间了,入乡随俗和光同尘的道理还是懂的,而且昨日已经稀里糊涂地与青家青攸文一诗定情,也不差这一个了。 “谢老将军抬爱,只是本王现阶段还有很多要事要处理,婚期恐怕要……” 听到张辰宏居然爽快地同意了,蒋国公提着的心总算得以放下,在他得知王雨珍为救晋王而死后,他就已经决定与晋王联姻了。 蒋国公见张辰宏提到婚期,连忙摆手说道: “哎~殿下,婚期的事情不急,雨梦那妮子还小着呢!” 咯噔一下,张辰宏似乎觉察到了一丝丝的不对劲,试探性地问道: “还、还、还小着呢?不知道雨梦小姐如今年芳龄几许?” 话还没说完,张辰宏便听到了脚步声,抬眼望去,只见王俊华手牵一个约莫十岁左右的女童走了进来。 女童头轧两个丸子头,身穿宽大的孝服,左手被王俊华牵着,右手拿着一块糕点,糕点很眼熟,是王雨珍灵前摆放的同款。 或许是走得过快的原因,孝服已经被小丫头踩得有些凌乱,腰间用细小的麻绳扎成的蝴蝶结也变得歪曲起来。 王俊华蹲下身来为王雨梦整理着凌乱的孝服,然后轻轻推了一下王雨梦的腰部说道: “快去给殿下磕头请安。” 王雨梦被推了一下向前走了两小步后才用她那双灵动而又童真的大眼睛看向张辰宏。 王雨梦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不是刚刚给姐姐上香的那位大哥哥吗?长得真好看! 然后眼睛往下移,当他看到张辰宏那漆黑的衣服上用金丝线绣着的狰狞猛兽时,小嘴一歪,嘴里的糕点撒了出来,同时鼻子一皱,双眼一眯,看这架势,似乎是被吓到了。 哇~ 嘹亮的哭声在整个正厅徘徊,昨晚哭了一晚上的王雨梦以为自己已经没泪水了,可是当他看到那吓人的衣服时,居然又哭了出来。 这、这是让我玩养成吗?我可没这个恶趣味。 张辰宏连忙看向蒋国公说道: “老将军,这雨梦小姐年龄还小,您看,能否再换一位?” 蒋国公当然不能明着拒绝,于是委婉地说道: “当然可以,只是老臣要给殿下提个醒,老臣家中未出阁的女子,没有一个省油的灯。攀比心、虚荣心那是一样不落。” “俗话说得好,家和万事兴,殿下现阶段正是夺嫡的关键时刻,若是因为小女子的家长里短误了王爷的大事,那可没人能担得起这个责任。” “雨梦年龄虽小,这正是他最大的优势,现在无非就是给她一个名位,我想应该没人会用小孩子说的话做的事来构陷攻击殿下。” 张辰宏看着不知道受了什么委屈正哇哇大哭的小丫头,也是无奈一叹,蹲下身来,撩起蟒袍的衣角为王雨梦细心地擦拭着泪说道: “既然如此,一切都按老将军说的做吧,彩礼我已经送来了,古玩珠宝十车,绫罗绸缎十车,都已经记录在册,老将军自行查看吧,下次早朝结束后,本王会亲自向父皇提起这件事的。” 说完这些,张辰宏起身离去。 蒋国公看着离去的张辰宏,知道他心中有气,但这已经无伤大雅了。 彼此都需要双方的支持,不管是为自己的阵营添砖加瓦,还是堵住天下百姓的悠悠之口,晋王必须安抚好蒋国公府,给天下看热闹的百姓一个交代。 第163章 再临会馆 走出蒋国公府,刘庞小跑上来说道: “王爷,您让小人查的事情小人查出来了,昨日皎月公主确实出城了,而且是紧随我们的车队一起出城的。” “本王让你安排监视他们的人就没有汇报吗?” “汇报了,只是一些不痛不痒的事情,皎月公主在京城的这一段时间,不是听戏逛街,就是到酒楼喝茶吃饭,完全没有搞事情的动作。” “昨日咱们王府的仪仗路过一家酒楼时,皎月公主正在品茶呢,应该是出于好奇,她才会跟上来的吧。” 张辰宏听后,点了点头说道: “明日就是殿试的日子了,我就不信北荒的人不搞点幺蛾子出来,虽然天子七卫一直盯着,可咱们的人也不能放松警惕,从现在开始,直到明日殿试结束,一定给本王把人给盯住喽。” “是,小人记下了。” 在安排完任务后,张辰宏伸了一个懒腰继续说道: “走吧,去会馆看看那些士子们,明日就是他们鱼跃龙门的好日子,去给他们打点鸡血。” 刘庞虽然不懂打鸡血是什么意思,但既然晋王安排了,他也只能照办。 原本还在衙门品茶的吴宗泽与常永瑞突然接到消息,晋王殿下要去会馆视察,一个激灵,快马加鞭地朝着会馆的方向赶去。 当他们来到会馆推门而入的时候,只见偌大的会馆内却空无一人,会馆的负责人连忙解释道: “吴大人、常大人,明日便是殿试的日子了,贡生们此刻正在房内专心复习课业呢。” 常永瑞冷哼一声说道: “平时不复习,就知道吟诗作赋,风花雪月的,明日就要殿试了,现在温习课业还有个屁用,把他们都给本官叫出来。” 不多时,一众贡生在不满的情绪下走了出来。 “又有何事?明日我等就要殿试了,居然还要来打扰我们温习课业。” “就是,我刚刚找到状态,这下好了,全部被打断了。” 常永瑞看着一众贡生,清了清嗓子说道: “所有人,放下手中的一切,拿起身边的工具,将整个会馆,里外三层的打扫一遍。” 什么? 众人听了常永瑞的话后更加气愤,在时间如此紧张的情况下,这两个混蛋居然还要让他们打扫卫生。 “我说二位大人,有没有搞错,你们知道明日是什么日子吗?你现在居然还让我们放下手中的书,去干下人们干的事?” “二位大人,我们已经按照你们的要求,每日对会馆进行打扫了,你就不能宽容一下,明日,等明日殿试结束后,我等定将这会馆打扫十遍。” 一名贡生用手指划过房门的犄角之处后来到常永瑞与吴宗泽面前晃动着手指说道: “大人您看,一点灰尘也没有了,您二位就饶了我们吧。” “聒噪!” 常永瑞拍掉眼前晃动的手指,然后背着手说道: “你们难道忘记了吗,晋王说过,他还会再来一次,如今晋王正在赶来的路上,如果你们不想好好表现,大可现在就回屋睡觉,本官懒得管你们。” 贡生们听到晋王要来,纷纷露出吃惊的表情,他们当然记得晋王说过,殿试前还会再来一次,只是昨日晋王刚刚遇刺,原本他们以为晋王会在王府休养两天,应该不会再来会馆了,没想到这个晋王居然还记得他们。 在得到晋王要来的消息后,不用常永瑞与吴宗泽吩咐,贡生们转身回房,精心打扮起来,然后拿起工具,将已经打扫得一尘不染的会馆重新清洁了起来。 其中最为激动的当数程瑞谦了,在之前与张辰宏的对峙中,他明白自己这辈子都不能再投到晋王的麾下做事了,于是想着下次再碰到晋王,一定要好好刁难他一次,然后借机投靠宁王。 而随着时间的推移,晋王似乎一直没有前来的打算,正当他感到可惜的时候,听到晋王遇刺,于是昨夜偷偷去见了一次宁王,没想到正如宁王所说。晋王真的主动送上门来了。 正当常永瑞思绪乱飞,走神的时候,一个官员小跑进来说道: “吴大人,常大人,晋王来了。” 张辰宏看着跪在地上的官吏和贡生们,只是简单地扫视了一眼后,又看向了角落处的苏睿廉,方才说道: “都起身吧!” 常永瑞起身后快速来到张辰宏的身边说道: “殿下,其实您不必向前来的,微臣听闻昨日有叛党对殿下行刺,这里有微臣和众多同僚在,您在家精心休养便可。” “对啊,殿下,您对我大燕劳心劳力,日理万机的,那些刁民不思感恩,居然还想妄想行刺,当真是十恶不赦。” 张辰宏没有理会拍马屁的常永瑞与吴宗泽,而是看向一群贡生们问道: “诸位,近日课业温习得如何了?” 一众贡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在等着苏睿廉率先开口,毕竟所有人都知道苏睿廉是晋王的人,这种表现的事情,该让的时候就要让,等苏睿廉说完话后,他们才有资格说话,可是哪承想,此时的苏睿廉如同老僧入定一般,低着头不说话。 眼看着没人回话,张辰宏有些尴尬,难道是上次来立威的时候有点狠,把他们吓到了? 吴宗泽见没人回答晋王的话,厉声呵斥道: “晋王问你们话呢,没听到吗?” 人群中,最富有才华的纪明彦壮着胆子说道: “回、回点殿下的话,我等课业温习的尚可。” “那你们平日除了在会馆内温习课业外,可有其他活动?” “我等在会馆内除了温习课业外,就是互相研讨学问与诗词。” “你们好不容易来一次京城,就没有出去走走?” 一名说话带有浓厚家乡气味的贡生说道: “出去了,京城繁花似锦,海晏河清,我等能在如此盛世参加殿试,是我等的福分,也是天下百姓的福分。” “哦,当真如此?出去以后就没有碰到什么麻烦吗?” 听到张辰宏的提问,所有的贡生们都倒抽一口冷气,这个晋王怎么会问这个问题。 其实张辰宏真的没有别的意思,他只是单纯地来会馆打个卡,发表两句演讲,走个形式,刷一下业绩的。 可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毕竟保证这些进京赶考的贡生人身安全的可是辽王和宁王,而晋王昨日刚刚遇刺,就是因为负责京城治安的辽王办事不力,莫非晋王想通过某些事情对辽王进行报复? 第164章 贴金 听完张辰宏的问话,所有的贡生们大气都不敢喘,俗话说得好,机遇与危机并存,今日若是做了晋王手中的一把刀,明日就会成为辽王和宁王的眼中钉,肉中刺。 有很多贡生在略作权衡之后已经开始跃跃欲试,只是他们还没有找到什么像样的案例,毕竟辽王和宁王办事还算得力。 他们在京城游逛的时候,确实没有什么不开眼的江湖游侠过来找茬,而他们此次进京为的就是在殿试的时候鱼跃龙门,在没有达成这个目标前,他们也是夹着尾巴做人的。 至于空口白牙,凭空污蔑,那是万万不可能的,只要天子七卫想查,就没有他们查不到的真相。 张辰宏见贡生们沉默不语便已明白,看来自己的大哥二哥办事还算得力,并没有像往常一般,有什么流血事件,见众人没有想说的,张辰宏已经开始长篇大论,给他们喝一碗考前的热血鸡汤。 “既然诸位没有什么要说的,明日诸位还要参加殿试,时间紧迫,那本王就简单地说两句。” “首先,本王能代表父皇来照看他的门生,是本王的荣幸,这既能体现出父皇对本王的信任,也更看出父皇对诸位的重视。” 刚说完第一句话,吴宗泽与常永瑞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殿下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即拍了老子的马屁,抬高了这些贡生们的成就感,更是给自己刷了一波存在感,就是不知道辽王和宁王听了以后,鼻子会不会气歪。 听着晋王口如悬河,夸夸其谈的讲话,程瑞谦冷冷一笑,回想起了昨晚发生的一切。 程瑞谦本想等张辰宏再次来到会馆,自己成功刁难后,再以此为筹码前去拜会辽王,可是他左等右等,始终没有等到张辰宏的到来,眼看着再有两日便是殿试的日子,他已经没有太多的时间了,于是便壮着胆子,趁着夜黑风高,冒险前往宁王府。 在宁王府的侧门,他用极其夸张的言语和卖画所得的全部钱财见到了宁王府的管事,可是管事回馈给他的只有一个简简单单的滚字。 原本心灰意冷准备返回会馆的程瑞谦好巧不巧地碰上了宁王的矫辇。 宁王刚从皇宫挨骂出来,此时心情正好,老三在遇刺时的表现可以说是将皇室的颜面丢失殆尽,更是靠着一名弱女子的保护才得以侥幸活了下来。 而大哥更惨,领了护卫京师的重任却在天子脚下发生了上百名刺客同时行动刺杀亲王的事件,更是以一名国公府的嫡系后辈的死落下帷幕。 之前他还在羡慕老大和老三能在殿试与万国会期间间接性地增加手中的权力和威望而感到郁闷,现在回过头来想一想,没有任务就不用担责任,等着老大和老三犯错误就坐收渔翁之利即可。 哼着小曲准备回府小酌一杯的宁王被矫辇的一个急停给晃了一下后便听到护卫的声音传来: “大胆刁民,你可知眼前的这座矫辇是何人的吗。” 程瑞谦被护卫制服后,以脸抢地,艰难的说道: “我知道,我知道的,小人斗胆,请见宁王殿下。” “宁王殿下启示你能说见就见的?” 原本张辰璨无须理会这种事情,毕竟这种事情隔三岔五的就会出现一次,但架不住此时他的心情正好,于是张辰璨掀起轿帘的一角问道: “何人在此喧哗?” 程瑞谦见有机会,急忙说道: “殿下,小人是此次进京参加殿试的贡生程瑞谦。” “哦,原来是程公子啊,再有一日便是殿试的日子了,程公子不在会馆温习课业,备考殿试,拦本王的矫辇作甚?” “小人久闻殿下贤名和侠名,特来投靠。” “程公子,投靠是要有本钱的,本王可不曾听闻过程公子的名号,你凭什么来投靠本王?待殿试结束后,若程公子真有大才,那时即便程公子不来,本王也会厚着脸皮前去三请公子的。” 说完便放下轿帘,护卫见状便明白了自家王爷的用意,于是便放开被擒拿的程瑞谦,准备命人起轿,获得自由的程瑞谦可不会放过这千载难逢的机会,跪爬到张辰璨的轿前说道: “有的有的,小人有的。” 张辰璨冷笑一声,停了几个呼吸后方才说道: “不知程公子有什么?” 小人知道,辽王和晋王一直让殿下不痛快,只要给小人一个机会,小人定当好好羞辱一番晋王,为殿下排忧解难。 “晋王?为何是晋王而不是辽王?” 听了矫中之人的发问,程瑞谦将自己与张辰宏的矛盾说给了张辰璨,张辰璨听后,差点没笑出声来,人一但顺起来,想挡都挡不住,刚刚有些困意,就有人来送枕头了。 原本张辰璨还想着如何将三弟被刺客追杀,满草原狼狈逃窜,最后被女人救下后的消息散播出去,给好三弟泼一身脏水呢,机会这不就来了。 “程公子,明日你定会见到晋王,到那时就看你的表现了,若是能让本王满意,不管你殿试的时候能取得什么样的排名,你都会是本王的座上宾。” “明日?殿下,小人明日去哪里见晋王啊?” “哼,你不了解本王的弟弟,以本王对他的了解来看,他虚伪善变,以他喜欢收买人心的性格,明日定当会前往会馆对你们这些进京赶考的贡生们发表一些讲话,鼓励你们好好考试的,正好本王这里有一个消息可供公子利用。 “什么消息?” “你附耳过来!” 程瑞谦站起身来,走到轿帘前弓着腰,静等辽王开口。 张辰璨将白天晋王遇刺的消息以及自己掌握的所有情报事无巨细地讲给了程瑞先,程瑞谦听后,双眼放光,露出一副淫笑的表情后说道: “多谢殿下相助,殿下在府中静候佳音便可。” “好!” 不知谁先开口叫好,在他的带领下,在场的诸多贡生也跟着附和起来,喧嚣声将程瑞谦拉回现实后,看着被晋王烘托起来的氛围,他知道是时候了,只有爬的越高,待会摔下来的时候才会越疼。 第165章 手谈天下 “本王要说的也就这些,在这里本王祝此次参加殿试的诸位能够旗开得胜,金榜题名。” “谢殿下吉言,我等定当竭尽所能,报效朝廷,殿下千岁。” 张辰宏看着再次跪倒在地的贡生们,暗道一声可惜,这个时代没有掌声的存在,此时此刻,被人喊千岁已经不能满足张辰宏那小小的虚荣心了,若是来一场经久不衰的掌声,那才叫完美。 跪在地上的程瑞谦给纪明彦使了一个眼色,纪明彦心一横,暗道一声拼了之后,站起身来说道: “殿下,在下今早听闻,您昨日出城慰问灾民的时候,遇到刺客了,此事当真吗?” 张辰宏虽不知他的用意,但还是如实地说道: “不错,昨日回京的途中,遭歹人算计,遇到了几个流寇,不过本王福大命大,可以说是有惊无险。” “殿下,歹人如此猖狂,我等明日进宫的路上,应该不会出现什么差错吧。” “这个纪公子大可放心,凡是能给朝廷制造麻烦的势力,都在天子七卫的监视当中,而且城内不比城外,城内的安保工作一直是我大哥操办,他的能力我还是信得过的。” “可是殿下,我听说昨日的行刺极为凶险,最后是一名女子替殿下挡了一刀,殿下才安然无恙地脱身,不知是真是假?” 张辰宏看向问出这个问题的程瑞谦,他没有立刻回答程瑞谦的提问,而是不怒自威地盯着他。 一众贡生听到程瑞谦不要脑袋的提问,纷纷咽了口口水,将头深深低下,甚至有人想找一条地缝钻进去。 张辰宏并没有生气,因为程瑞谦说得很对,自己就是在女人的保护下才活了下来,作为一名皇子,这虽然是一件很丢人的事,但他却没有想过将这段黑历史抹去,将来有人问起来,他也会很大方地承认。 他只是没有想到,消息会散播得如此之快,外人知道自己遇刺也就罢了,居然仅仅用了一晚上的时间,他居然就知道自己被一名女子所救,他听到的消息是不是有点快了。 “大胆!” 常永瑞见晋王一脸严肃,知道晋王肯定生气了,正欲出手教训一下,没想到被张辰宏伸手拦下。 “不错,在危急关头,王小姐挺身而出,为本王挡下了致命一刀。” 哼,承认就好,程瑞谦见张辰宏大大方方地承认了,他决定乘胜追击,于是接着问道: “殿下,在下有一事不明,您昨日是出城慰问灾民的,怎么身边还有女眷跟随?” 常永瑞算是看出来了,这个叫程瑞谦的就是冲着晋王的名声来的,他现在要做的就是想办法给这个贡生使绊子,让他与明日的殿试无缘,否则,自己也就不配跟在晋王身边混饭吃了。 原本张辰宏还在想,这个程瑞谦怎么来的情报,这下明白了,敢如此肆无忌惮地针对自己,他的勇气绝对不是来自梁静茹,只有可能来自自己的大哥和二哥。 而张辰琏此时最希望看到的是蒋国公嫡女在城外被杀的事情悄无声息地翻过去,如今有人将这件事拿出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还是冲着自己来的,就只剩一人了,没想到老二下手挺快的嘛。 “哎!” 张辰宏无奈地叹了口气,然后毫无形象地坐在地上说道: “来来来,都坐下!” 众多贡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明白晋王这是何意。 张辰宏见没人坐下,方才说道: “诸位行走于天地之间,难道连席地而坐,手谈江山的勇气都没有吗?若连这点魄力都没有,何谈报效朝廷,为民造福?” 当其他人还在犹豫之际,苏睿廉便已率先坐了下来,众人见状,方才陆陆续续地坐下,虽然搞不懂晋王要做什么,但人家的身份和地位在那里摆着,自己只有配合的份。 “诸位可知科举的设立是为了什么?” 一位想踊跃表现的贡生抢着回答道: “自然是陛下恩德,陛下为求贤纳才,野无遗贤,方才沿用了科举制度,我等也是因为这个政策,方才有了展现自身才华,为君分忧的途径。” 张辰宏听后,轻轻点头,然后反问道: “当初设立科举的前朝既然能想出如此伟大的构思,可结果是什么?不到十年的时间山河破碎,神器易主。” 所有的贡生听后,面红耳赤的同时,心里跟明镜似的,但这个问题,打死他们都不会回答,有些事,心知肚明即可,说出来就是祸端。 “那是因为前朝的统治者好大喜功,劳民伤财,横征暴敛,失去了民心。” 张辰宏听了纪明彦的回答,笑着回道: “你能这么想,是你的福份,也是朝廷的幸事,而有些话你们不方便说,本王也不能,但今天本王与诸位在此席地而坐,手谈天下,那就大胆一次,说点露骨的。” “如今大燕开国也不三十载而已,朝中的绝大多数权力都在开国功勋手中,朝廷需要用他们,同时也要防着那些别有用心之人。” “当然了,我说的这个别有用心是指身在曹营心在汉的某些个例,绝大多数的开国功勋还是忠于皇室的。” “科举不能决定你们的命运,但一定能改变你们的命运,虽然科举存在着很大的不公平性,但这是现阶段朝廷选拔人才的最优解。” “远的不说,就说最近这段时间风头最盛的青家,青维桢乃天运三年的二甲进士,如今官至两省总督,是货真价实的封疆大吏,而他曾经的上司蒋国公现在却在军中担任一个闲职,这是什么?这就是赤裸裸的现实!是未来朝廷选官用官的趋势!” “只要你们能坚守本心,为君分忧,再过二十年,你们就是下一个青家。” 张辰宏的一番话比刚才站着时说的那些慷慨激昂振奋人心的漂亮话都管用,他明显可以看到那些席地而坐的贡生们热血澎湃,跃跃欲试的模样,恨不能现在就去皇宫参加殿试。 看到被晋王调动起来的情绪,程瑞谦大感不妙,于是忙说道: “殿下,您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您明明是出城赈济灾民的,为何身边会有女眷同行,据我所知,还不止一位,而是一群。” 第166章 另外一首诗 原本正在亢奋中的贡生们这才发现,晋王并没有直接回答程瑞谦的质问。 确实,正如程瑞谦所说,你一个亲王去安抚灾民,身边怎会围着一群女子?这成何体统,知道的你是去赈济灾民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去与她们游山玩水呢。 面对程瑞谦的再次质问,张辰宏反问道: “本王难道没有回答你吗,刚刚本王也说了,当今的天下还离不开勋贵们的支持,赈灾难道只靠皇室出力么,若是有一天,你们也成为朝中柱石,碰到灾民,难道要袖手旁观?” “昨日一同前往的不仅仅是勋贵家的千金,还有国子监的学生,这些国子监的学子,为了能贡献自己的绵薄之力,忍痛售卖手中的墨宝,你也是读书人出身,应该知道什么是文人风骨,卖画这意味着什么不需要本王需要与你解释吧。” “你难道想让本王说,本王靠出卖色相拉着一群勋贵去给灾民们施舍一些钱粮,还是说你是怀疑本王昨日是在借着赈灾的名义与一群女子踏春游玩?” 程瑞谦急忙摆手否认,开玩笑,这种东西给他十个胆子都不敢承认的,不过不承认并不代表就此放弃,他还有杀手锏,就不信晋王还能自圆其说。 在下当然没有怀疑过昨日殿下出城的目的,只是殿下文采斐然,天生风流,即便是赈灾时,也能随手做出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这种千古佳句,更是凭借此句与青总督的女儿青攸文一诗定情,想来殿下与青姑娘的感情定会与此诗一起流传百年,成为千古佳话。” 贡生们听了程瑞谦的话后,开始窃窃私语。 程瑞谦听着耳边的私语声,清了清嗓子,将张辰宏所做的鹊桥仙给背了出来,虽然这样做会抬高晋王的文采,但这不是重点,重点就是要让这些贡生们看清眼前之人的虚伪,明明是出城赈灾的,他却与一群书生小姐们游山玩水,卖弄风骚,不将百姓疾苦放在眼中。 他今日就是要将晋王的贤名踩在脚下,狠狠揉捏,只有如此,他才能在宁王的庇护下飞黄腾达,若是失败,等待他的将是万丈深渊。 “殿下当真是好文采啊。” “是啊,只是场合不好,殿下居然在灾民面前大谈风月。” “就是,如果单纯地是在花前月下,又或者元宵中秋等佳节所做,那也是一件令人歌颂的佳话。” “对啊,还有就是那个青攸文,明明是大家闺秀,怎敢在大庭广众之下求爱呢,当真不知廉耻。” 张辰宏听着下方的议论声,并没有出言阻止和解释,但他能忍,并不代表别人能忍,吴宗泽与常永瑞的脸已经彻底黑了下来,若是不将这个程瑞谦干掉,他们也没脸在礼部混了,而张辰宏身后的刘庞早就已经攥紧了拳头,只等一声令下了。 原本碰到这种事,不用张辰宏发话,他早就上去一巴掌将对方掀翻了,但今天不能,因为从程瑞谦的言行来看,显然是有备而来,而且背后有着大靠山,昨日发生的一切他今天就能了如指掌,背后之人不是辽王就是宁王,而不管他身后之人是谁,一旦牵扯到另外两名亲王,那就不是简单地通过武力就能决绝掉的。 刘庞见自家王爷依旧气定神闲,没有为自己的言行做任何辩解,于是便站了出来说道: “这位公子,你说得太过片面了,或者说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殿下昨日虽然与青小姐一诗定情,但在作这首诗之前,殿下还做了另外一首诗。” 张辰宏在与国子监学子斗诗的时候,刘庞虽然没有近身伺候,但他作为晋王府的管家,他是有资格知道张辰宏说的话,做的事,因为这也是他工作的一部分。 每个亲王的言谈举止是要记录在案的,若是哪天亲王登基,那这些记录在案的文献就会统归大内,然后删减修改,编纂成册,列入帝王本纪当中。 刘庞的话把程瑞谦搞蒙了,为何,因为他也不知道张辰宏还做了另外一首诗,昨天晚上张辰璨关于另外一首诗的内容那是一字未提啊。 其实这种情况也怪不到张辰璨身上,毕竟长他人志气的事情,没有必要搬到台面上来,所以他在与程瑞谦讲解事件经过的时候,直接给忽略掉了。 有一个想要讨好晋王的贡生问道: “不知殿下的另一首诗是什么?” 刘庞清了清嗓子说道: “你们都给我听好了,殿下的另一首诗是这么写的。” 耕犁千亩实千箱, 力竭筋疲谁复伤。 但愿众生皆得饱, 不辞赢病卧残阳。 “好,好诗啊!” “殿下果真是有大志向的人。” 仅仅是一首诗,这些贡生们对张辰宏的印象再一次地发生了变化,而此时的张辰宏正在暗爽,这个刘胖胖虽然有很多坏毛病,但是不得不说,实在是太好用了,能有这样的管家贴身伺候着,谁人不爱。 自己根本不需要动嘴,如果自己跳出来解释或者反驳,那就有狡辩的嫌疑,而外人替自己出言辩解,不仅能体现出自己的气量,更能让自己成为弱势一方,而人们往往对弱者有着天然的同情心。 说实话,他自己也不知道该怎样为自己辩解,因为程瑞谦说得一点也不假,昨日他确实与一群小姐们吟诗作赋,视察粥棚,还真没见几个灾民。 这下好了,在别人眼中,自己本是一个愿为天下苍生卧残阳的亲王,却被别人造谣说成了一个游山玩水的花花公子,概念已经在无形中被偷偷关掉了。 纪明彦见风向有变,站起身来指着程瑞谦的鼻子说道: “姓程的,上次晋王来会馆视察,你就言语讽刺过晋王,今日,你更是变本加厉的编排殿下,污蔑殿下的贤名。该当何罪,快说,你说的这些事是你自己编造的还是由他人相告,如实招来。” “你!” 程瑞谦那个气啊,这个纪明彦怎么说跳反就跳反,谁告诉我?当然是宁王了,可是,这话能说吗,不能说啊! 难道要承认是自己看晋王不爽,故意诽谤亲王,如果这样解释,自己不死也得脱层皮啊。